他在拜祭完后并没有留下,而是先离开了。

当然,我也没有想过找他的碴,毕竟在自己的葬礼上,吵起来,吃亏的人是我。

尸体被殡仪馆的人拉去火化时,在场的很多人开始哭了,或真情或假意。

我却没有哭,而是在思索,同时在惋惜。

这么漂亮的躯干,就这样化成了一堆白骨与灰,真是太可惜了。

我又不由得想到一个传说,听说慈禧太后曾经有一颗夜明珠,她在死了后嘴里含着那颗夜明珠,然后尸体竟然可以保存完整,蒋介石军队盗墓之时,一个官兵竟然被因为氧化而突然起身的慈禧太后的尸体给活活吓死。

哎,可惜啊,我没有本事,不然也去给自己找到这么一颗夜明珠,把自己的身体保存下来。

如果就这样直接将它土葬,将来尸体在地底下发臭腐烂,生虫子,想想都感到鸡皮浮起。

“哎,你说,漂亮的人她的骨灰会不会也很漂亮啊!”我撞了撞站在我身后,和我一样没有流泪的周加洛。原来我的自恋吧,都是被宠出来的,而且我是真的很好奇。

他愣了一下,或许是被我的突然给惊了一下。

但是,片刻之后,脸上又露出了魅惑的笑容。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把我的胃口高高的吊起。

“不过什么?”我沉不住气了

我知道,楚楚妹妹将来化成的骨灰一定会和容容一样。”

去,我斜视了一眼,这个家伙,调情的功夫还是那么好,什么场合都能够用那个调子说话,连楚楚这个小丫头都不放过。

不过,我嘟了嘟嘴巴,可是为什么听着就这么别扭。

墓地选的很不错,位置朝南,太阳光正好可以照到,青山绿水,在寒冷的冬天,还有苍翠的松柏挺立。

一人占了大半的山头,有点无耻,不过我喜欢,没有人打扰,将来,自己若是真的灵魂归天,还真想找到这么一方净土来修养。

不过,天公不作美,半路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不大,薄薄小小的,冬雨最是寒人。

在车里还好,至少有空调打着,不觉着冷,下了车,冷风吹来,还有一些遮挡不住的雨丝,我穿着那条薄薄的丝绸礼服,一路将骨灰送进了墓地。

手脚早就冻麻了,不过不要紧,我拒绝了大衣,就那样穿着那条几乎是没什么作用的礼服,一路,慢慢的,将骨灰放入那个小小的洞穴里。

那些个花圈鲜花什么的,都没有烧,冬雨之下,也烧不了,就那样堆在坟头,五颜六色,煞是好看,虽然那些个东西都不怎么符合我的审美观,但是想着在这寂寥的冬日,有了这些东西的陪伴,多少,也有点热闹吧。

感冒 上课

我重感冒了,很重很重的感冒,发了烧,拿着温度计测了一下,39.8

鼻子严重堵塞,嗓子冒烟,还伴随着头晕脑胀之类之类的症状。

昨天将一切仪式完毕后,我直接让司机将车子开到了自己的小别墅里。

洗了一个烫烫的热水澡,又翻出了感冒药,将两包当成一包来喝,泡的浓浓的,然后躺进被窝里,准备捂汗。

睡到后半夜,情况就不对了。

明明头捂的冒烟了,手脚却依然是冰冷的,就像是躺在冰窖里。

屋内的暖气似乎一点作用的没有。

就这样,睡了一夜。

今天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

翻出衣柜里的貂皮大衣,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穿着棉拖鞋,慢慢的下了楼。

林妈和李妈还没有回来,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打开冰箱,里面也是没有一点食物,不想出去,坐在沙发上,定了一个披萨。

拿了一块塞在嘴里,只觉得硬邦邦的,索然无味,油腻的感觉让我甚至感到有些恶心。

生病期间的我,吃啥都没有味道,只觉得一股腊味堵在喉咙里,真是难受。

不想吃了,但是肚子里又饿的慌,只能够硬逼着自己吃。

无聊加上无味,简直就要疯掉了。

我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即使是在生病期间,仍然不愿意放弃一切可以寻找乐趣的机会。

按着遥控器,没有定向的,一个一个频道在面前那个大的可以充当电影院的液晶电视前切换过。

手拿着番茄酱,无聊的在已经冷透了的披萨上描画着,红彤彤的一片,真是恶心,就像是我出车祸时候眼前闪过的一片。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音乐响起。

我奇怪了一下,才想到是我昨天刚刚拿出来的一个手机,里面插的卡,是楚楚那丫头的。

在整理行李时,我只拿楚楚的证件,其他东西,基本被我丢弃,那台又丑又重的手机,我也差不多要丢弃,只不过,看到里面的手机卡,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还是将它留下。

毕竟我没有权利处理她的朋友,不是吗?

接起电话,炸弹一样的声音从电话里猛然炸出:“季楚楚,你不要命了,现在还没有来,连老魔头的课都敢逃。”

老魔头,老魔头。

真是奇怪,这些个学生怎么都那么喜欢给老师取外号。

这个老魔头的名号,别误会,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但是曾经听那丫头朝我抱怨过。

教她刑法的老师。一个很严厉的老师,照她的话,就是不愧是研究刑法的,将刑法的残酷贯穿于生活实践教学之中,你要是敢迟到他的一节,不用说了,你准备着补考吧。 缺课的事情,更加是不敢想。

她们系里有句很深刻的教诲,缺谁的课也不能缺他的课。

还有一个很经典的事情,他的一个得意门生因为打篮球伤了脚,然后行动不便,于是乎,第二天没有去上课,结果他当场一通电话打去,当时有句经典语录:“你脚残了,脑子也残了!”

果然,到了期末,那名得意门生虽然发挥超常,成绩卓越,但是老魔头硬是没有让他过。

哎,想了一下,那个老头对于自己的得意门生都如此,更何况是季楚楚这个成绩每回只是勉强及格的家伙呢。

不过,上课,似乎是挺好玩的。

以前,想了想,我说起来还是个低教育下的产物。

大学生活,我的人生履历里还真的缺了这么一块。

没有顾虑上自己的重感冒,跑回房间,从柜子里找出几件最保暖的衣服。快速给自己穿上。

说来,似乎是要庆幸一下,楚楚那丫头的身高和体重其实和我差不多,只不过是不够匀称而已。对于我的衣服,虽然不是特别的合体,但是这个身体,也是全部能够套下。

至于脸上还在恢复的痘痕,我也没有上什么化妆品。

找出那本刑法书,塞到包里,看了看时间,好像来不及让司机来接我。

幸好这个地方出去就是大马路,拦辆出租车并不困难。

随便抓了一个同学,赶到上课的教室,幸好,还有五分钟才上课。

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大教室一眼。寻找那个叫做蒋妃的女孩。

那个女孩长得并不出众,我也只是在楚楚那丫头电脑上的大头贴里看到过,很模糊,根本没什么印象。

正好,看到角落里有个女孩拼命地朝着我挥手挤眉弄眼的打招呼。

微微笑了一下,慢慢的走到了她身边。

只见到蒋妃的眼睛突然睁大,半响方才大声的朝我说道:“你以为你又要迟到了,都准备给你默哀了,你怎么到了,对了,公交车几时这么快了。”

震耳发愦的声音。没有想到楚楚这个朋友中气还真是足。

我郁闷的在她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

没有说话。摸了摸自己的因为发烧而发红的脸颊。

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冷不丁灌进来的冷空气让我发干的嗓子一阵干咳,妈的,连肺都要咳出来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咳嗽,却见到蒋妃那个死女人,竟然远远地躲开,看我的眼神活像是看某个病菌。

靠,我容容几时被别人这么嫌弃过了。

有些郁闷,放下包。

目光落在蒋妃身上。没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地方,只不过,看在是楚楚的朋友份上,自己也不好太过分。

不过,突然恶劣的笑了笑,轻轻的说道:“你不坐了?”

优雅的声线,夹带着我恶意的捉弄。

上课的铃声正好响起,传说中的老魔头慢悠悠的提着他那个古董水杯走进来。再看看四周,因为老魔头的课没人敢缺,所以整个教室坐的满满的,只有前面一排危险位置没人敢坐。

是选择去前面遭受老魔头的摧残,还是在我身边接受我的污染。

的确是一道很难抉择的选择题。

看着身边一脸痛苦的小女孩,我心中暗自舒爽着。

哎,真是青春啊,这么点小事就可以拿出这么多的精力与脑细胞来思考。

蒋妃黑着脸,最终选择坐在我旁边。

恶狠狠地警告:“不许靠近我。”

去,我心中不屑,死丫头,就你那副样子,倒贴我都不要。

三节刑法课,上的我直打哈欠。

手微微支着下颚,强打着精神听着那个老魔头上课。

除了那些个案例我倒是有点兴趣听听,其他的,没有睡过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拎起从未打开过的包包,就想离开。

什么破地方,我真是后悔了,大学生活,真是无聊的要死。

站起来之时,突然见到蒋妃正一脸神思的看着我。

额,难道是被发现异常了。

收起包包,我问道:“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吧。”蒋妃翻了一个不优雅的白眼。

“今天你真的很奇怪哎,先是走路的样子变了,然后连说话的方式也变了,更加恐怖的的是,你今天竟然没有缠着让我请你吃饭。”

额,这些细节,我倒是没有多做注意。

蒋妃与楚楚那个丫头关系那么好,难怪会被发现异常。

没有解释,因为楚楚这幅皮囊就是我最好的解释。

只是看着她,笑着说道:“看看,人家没有让你请客,你自己就要请了。”

一副我早就料到的样子,声音真是又嗲又糯。

蒋妃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然后愤然道:“和你认识那么久,第一次发现你有腹黑的潜质。”

腹黑,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听着那语气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早就听季楚楚形容过这边的食堂,但是远远没有亲眼见到的那种震撼。

怎么说呢,我去过不少生意昌隆的店,其中不乏有那种路边的小摊子,可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夸张的队形,一排又一排的长龙,从头到尾,长的我都望不到边。

看着蒋妃同学一脸无畏的朝着里面挤过去,真是勇者精神啊。

玩着手机,我游览了一下最近的新闻。

真是掉分啊,虽然我容容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好歹也是一起车祸,竟然一点消息发布上来。

而且,我在心里偷偷补充,这可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哦。

蒋妃端来的饭菜,额,真的不是我挑剔,我发誓。

实在是太难入口了。

拨弄着那些个菜,形状差难以入口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让我在里面发现头发丝。

恶,不说了,就算我早上真的没有吃什么,就算我现在真的是很饿,但是真的很难接受吃这个东西。

拨弄了两下,真的吃不下。

蒋妃在她百忙之中抽出了一点点时间看了我一眼,见到我的样子,放下正在舀饭吃的勺子,摸了摸我的额头。

额,我被吓了一下。

突然被冰冷的手刺激了一下。

“天啊,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烧到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敢这么游荡。”她的脸色猛然一变,然后将勺子塞给我,“你先多少吃点,吃了饭我带你去挂个水,看你的脸烧得,以后要是在你那破屋子里给烧傻了就不好了。”

带着些微恶毒的话,却在不觉之间,让我的心突然有点暖暖的。

以前我遇到这样的人多了,可是在她们恶毒的话语下,却有颗关心你的心。

这样的温暖,让我向往,却又有点不敢去碰触,季楚楚有这个朋友,真的很幸福。

校医室,打针

换季的缘故,校医室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都排着队等着校医给看诊。

蒋妃机灵,刚好看到一个人挂好盐水走人,顺手就将包占了那个床位。

等到我看诊后,将温度计给医生看了后,医生倒是惊吓了一下,对我埋怨了一句:“烧到这个度数了才来,小心以后脑袋都给烧坏了。”

不过下面一堆病人等着,他也没有那个心思花功夫在我身上。

问清了我有无过敏之类的问题,就刷刷刷给我开了一张医药单子。

领药的窗口就在就诊室的旁边,很方便,将单子递到那个小窗子,然后按着打出来的小票给了钱,药就给你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