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这手指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咬伤的,两人自然都记忆深刻。

此时穆景安声音微哑带着股子魅惑,话语中暗含的意思那样明显,罗纱绷不住脸红了红,也不回他话,低下头转过身自去唤人梳妆不理他。

穆景安便立在那儿一直地笑,眼看着罗纱脸颊渐渐由浅红转为绯红,他笑得更是欢畅。直到罗纱气不过回首横了他一眼,他方才稍稍收敛了些。

这时,红笺红蔻姐妹俩进到屋中。

罗纱的这几个丫鬟倒是都跟着来了穆家。

红倚紫艾两对姐妹花本就是穆家的,自然是要来的。而陈妈妈陈管事一家被罗纱要了来当陪房,他们的女儿红笺和红蔻自然而然继续跟在罗纱身边伺候她。

红笺手巧,不多时就给罗纱梳好了发髻。

红蔻将镜子捧到罗纱面前,罗纱望着镜中梳着妇人发髻的自己,有一刹那的晃神。

此时看着与往常不同的自己,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果然是嫁了人了!往后…她便是穆家妇了!

可为什么几个月来的梦想成了真,她依然有种不敢置信的忐忑呢?

似是感受到她的想法,穆景安行上前来,示意红笺红蔻悄悄离去,他侧倚着妆台边望着发呆的罗纱,在她的妆奁里细细选了半晌,挑了支支簪子插入她的发间,笑道:“怎么在发呆?”

“只是…有些觉得恍如梦境罢了,有些不真实。”罗纱极低地叹息了声,仰首看他,“真不敢相信,我最后竟是嫁了你。”

“不管信不信,你这回可是逃不掉了。”穆景安嘴角噙笑,执起她的手放在掌中握好,说道:“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只管同我讲。有我在,你万事不用担心。”

罗纱笑笑,两人低声说了会儿话,就听红倚在屋外唤道:“公子、夫人,时辰差不多了。”

罗纱顿时紧张起来。

看她如此,穆景安倒是奇了,问道:“你是怕母亲还是父亲?”

罗纱深吸了口气,无奈地垂首说道:“都怕。”

“可前些日子,你同他们不是还好好的么?他们很喜欢你,不要紧的。”

“那怎么一样?”罗纱低声道:“前几日,他们是定国公、长公主,如今…”

如今却是她的公公婆婆,穆景安的父亲母亲,将来要一起生活的人。

又怎能一样?

虽然知道他们两人是很好的长辈,可她依然是控制不住,依然是紧张得心跳加速。

穆景安捏捏她的手,笑道:“不用担心。”他拉着罗纱慢慢往外行去,直到房门打开,方才松开交握的手。

他食指修长,手掌温暖干燥,握着的时候感觉很舒服、很安定。待到出了房间后,他的体温犹在她的指尖停留。

罗纱抬眼望他,刚巧他也侧首回望,四目相交,罗纱的心缓缓安定了下来,不由自主就扬起了嘴角。

虽然罗纱去的时候很是不安,可回来的时候,却是丝毫都不担心了,因为长公主和穆青涯待她真的是极其随和,她去敬过茶拿了红包,两人就让她回去歇着。

反倒是穆景安,去的时候丝毫不惧,回来的时候反而开始紧张,原因便是长公主。

罗纱没发现,但穆景安却是看到了。自罗纱进了屋子,长公主便盯着她的脖颈处细瞧,半晌后,长公主似是确定了什么,就侧过眼、似笑非笑地去看穆景安。待到礼毕之后,两人出了屋子,长公主就也行了出来。

她回首望了眼依然在屋中端坐的穆青涯,将罗纱二人唤住。

“我与景安说两句话,你且等着。”

她对罗纱说完那句话后,将穆景安叫到一旁,把他上上下下狠狠打量了一番,这才慢悠悠说道:“你往后给我悠着点。若是再看到她成了这副样子,回府后我就让她搬到我院子里去住,陪我说话。”说着,她扫了眼罗纱的方向,说道:“也省得你没轻没重的。”

看到穆景安讪笑着应了声是,长公主方才施施然走了。

穆景安默默无语地回到罗纱这边,他捏捏罗纱细细的手臂,叹道:“你也确实太小了些,身子也弱。这样下去不行。”

罗纱不知长公主同他说了什么,看他如此感慨,正要询问,就听他朝着红倚说道:“去将聂先生请来。”

见罗纱一脸茫然,穆景安便同她解释,说是这位聂先生极其厉害,阿一和红倚的医术,便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等下让聂先生给罗纱诊诊脉,将她身体好好调理下。

“哦对了,他是红倚红绣的父亲。”穆景安最后这样说道。

听他如此说,罗纱本以为聂先生会是面容俊朗之人。等看到那出现的刹那,罗纱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红倚红绣姐妹俩白净漂亮,而聂先生却是又瘦又高,颧骨突起,很有些风吹欲倒的感觉。

这位聂先生眼利,不似长公主瞧了会儿罗纱的脖颈处方才确认,只看了罗纱一眼,就对穆景安说道:“夫人身子弱,需要调养一番后方可如此。”他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什么感情。

穆景安对着他倒不似在长公主面前那么紧张了,却也很是恭敬,笑着说道:“我也觉得如此,所以想请先生帮忙看看,怎样调理方才合适。”

聂先生颔首,示意罗纱在桌子对面坐了,给她细细诊脉。本来他神色平静甚至于有些死板,可是慢慢地,却是蹙起了眉。

他抬起头来,仔细观察了下罗纱的面色,过了片刻后,又让罗纱换了只手来诊脉。

他后来一直维持着刚开始的平静面容,只是把脉的时间颇久。罗纱不解,可看穆景安神色不懂,就也没将疑问说出口,只道是这聂先生为求精准,定要诊断仔细方才如此。

两手交替着把脉,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聂先生才松开了手,合着眼凝神思索片刻,才又语气平平地对穆景安说道:“你唤人去将闻先生叫来吧。”

穆景安的身子滞了滞,极缓地重复了一遍:“闻先生?”

待到聂先生给了他肯定答案,穆景安抿紧了唇。

罗纱疑惑地看他,他回给她个让她安心的笑容,说道:“没什么,你别担心。”说着就让红绣去请人。

闻先生来得很快,但看他步履匆匆喘息未定,一看便知是急急赶来的。

他与聂先生年纪相仿,四五十岁的样子,面白无须,很是儒雅。看到聂先生也在,他微微惊讶,问道:“谁人需要我诊治?他不就行了吗?”

不待穆景安开口,聂先生淡淡说道:“世子夫人身子弱,我这边没想好调理的方子,你帮忙来看看。”

闻先生听闻后脚步微顿,盯着聂先生看了片刻,这才转过眼看了罗纱,笑得和蔼:“那请夫人容我诊脉。”

他这次也是费了颇多时间,两手交替着诊完了脉。尔后又看了看罗纱面色,问了她些饮食的问题,方才笑着说好了,又同穆景安道:“世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罗纱此时有些紧张起来。

聂先生见状,淡淡地说道:“气血不足本也不是大病,只是需得好好调养才行。”

“气血不足?”罗纱讶异道。看几人如此,她以为会是什么重病。

“世子的夫人,我们自然要更小心些。”聂先生这样说了句,却也不多讲,只是给罗纱细细列了许多饮食上需要注意的事情,罗纱认真听着,记在了心里。

聂先生话还没说完,闻先生已经同穆景安回了屋中。两人神色毫无变化,罗纱就也没多想,待聂先生将要注意的事项说完后,两人认真谢过了先生们,聂、闻二人就一人朝东一人朝西的离去了。

只是到了晚上要睡的时候,罗纱又听说了件让她出乎意料的事情。

她本是依着习惯唤红倚红绣过来,这时才听进屋的红笺说,红倚红绣被罚跪了,而且是跪在了长公主的院子里,只是为了什么,她们几个却是不清楚的。

罗纱不解,就问穆景安缘由。

穆景安笑着让她先脱衣躺下了,又将她搂在怀里,才说道:“她们两人没有照顾好你的身体,母亲知道后,自然要罚她们的。”

罗纱心道是为了自己身子虚弱的事情,想要替二人辩解几句,穆景安就细细地亲她的唇,含糊说道:“这是穆家的规矩,你如今是穆家的主子,她们做错了事情使得主子身体出了岔子,理当要罚的。”

他说得合情合理,罗纱仔细想了想,今日的事情乍看之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可说到底,她还是觉得哪儿有些不太对劲。有心想好好琢磨下,偏偏此刻穆景安缠她缠得紧,唇上还被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不说,手也不老实。

她顿时脑子浑浑噩噩的,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两人只耳鬓厮磨了会儿,就相拥着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便到了回门的日子。

92回门

一大早,两人就先去了穆青涯和长公主那里。

进到院子后,罗纱问了一个小丫鬟,方才知道红倚红绣跪了一夜,才离开没多久。

她们姐妹俩这些年来做事一直尽心尽力,罗纱心中不忍。眼看时间尚早,她就让在一旁正担忧着的紫艾紫环先去看看红倚姐妹俩,等下及时赶回来,不误了去叶府的时辰就行。

谁知却被穆景安拦住了。

“阿二阿三他们另有事情找紫环紫艾,等下她们还要随你一同回去,时间稍紧,来不及过去了。至于红倚那边…就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罗纱颔首,与穆景安一同进到屋中给穆青涯和长公主请安。听了长辈们一番叮嘱后,两人便坐车回了叶府。

一下马车,叶颂青他们就迎了过来。

双方见过礼后,叶颂青凑着其他几人在和穆景安说话的空档,将罗纱叫到一旁细细瞧了半晌,见罗纱没什么大碍看起来还不错,他才松了口气,对罗纱低声道:“他若欺负你,你同我讲,我必然要找他算账替你出气的。”

罗纱见他说得认真,知道哥哥是真心护着自己的,心中感动,口中却是笑问:“若他果真欺负我,你要怎么替我出气?你可打不过他。”

叶颂青当真认真思索了番,看看穆景安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身高,先是低沉了下,继而想到了什么,斗志昂扬地说道:“我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然后好好做官!那样,就能替你撑腰出气了!”

罗纱掩口笑得开心,只是方才叶颂青过于慷慨激昂,一不小心声音大了些,引得穆景安行了过来,眼睛瞥向罗纱去看她的笑颜,口中却是问叶颂青道:“什么撑腰?”

叶颂青方才还斗志满满,此刻见了穆景安,顿时萎靡起来。

当初在安国公府,他被穆景安拎着领子丢给阿二的往事,历历在目。

穆景安…单手就把他揪起来了…

罗纱却是不知道那一茬,只知穆景安待叶颂青一向还算客气,便奇怪自家哥哥为何会怕他。

她正要问,穆景安已经开了口,笑着问了叶颂青这次考试的一些事情。

提起这个,叶颂青顿时来了精神。稍稍说了几句后,他就被穆景安引着滔滔不绝地谈了起来。说到高兴处,两人边笑说着边向里行去,看起来倒也投契。

罗纱正望着他们的背影,就见穆景安嘴角噙笑偏过头来朝她飞快地眨了眨眼。

罗纱便笑了。

这家伙就是这样。他不肯理睬人的时候,旁人想同他多说一个字儿都难。他若是肯了,跟谁都能聊到一起去。

大家便跟着一同往里行去。

这次迎出来的,除了罗纱的几位兄长外,还有大姐语诗、三姐语梦、四姐语芙三人的夫君。

大姑爷和四姑爷倒也罢了,略让罗纱惊奇的倒是语芙的夫君孟德明。

此人衣着素雅举止大方,看上去不像个商人,倒更像是个书生。他是在场几人中除了叶颂青外,唯一一个对着穆景安时能不卑不亢,谈笑自若的。

长辈们和姐姐们都在屋中。待到穆景安与罗纱给长辈们行过礼又听过长辈们的教诲后,语芙她们才走上前来,同罗纱说话。

穆景安他们几人则随叶之南一同去书房。

临出屋前,穆景安特意回首看了罗纱一眼,笑着无声地说了句“等我”,方才同叶之南他们行了出去。

罗纱笑看着他离去。

只是她脸上笑意还未来得及褪去,就听一人在旁边嗤笑着说道:“五妹妹与妹夫果然伉俪情深,当真是羡慕死人了。只是如今是刚刚成亲,不知过上些时日,还能不能…”

她话未说完,大姑娘语诗轻就喝了声:“语蝶!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了?我说他们二人好,也不行的吗?”语蝶慢慢地转着手腕上的碧玉镯子,幽然叹道:“果真是嫁到穆家就不一样了,好话坏话都说不得。”

语芙冷笑道:“好话?你能说出好话来那就怪了!”她扯了扯罗纱衣袖,说道:“别理她,这几日一直阴阳怪气的,许是癔症了。”

罗纱瞥了眼语蝶。

这位二姐姐本就长得漂亮,故而往日里只上淡淡的妆。如今她的妆容却比以往浓艳了许多,可就算这样,也掩不去她神色间的疲惫。

想来,她在贺家过得并不如意吧!

罗纱懒得与她多作纠缠,又不想今日被她的冷言冷语扰了兴致,便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仅仅一句话而已,就成功地让语蝶倏地变了脸色,嘴唇抖了抖,然后乖乖闭上了。

语诗她们惊疑不定,不知罗纱说了什么让语蝶转变得如此之快。

罗纱笑笑,并不多做解释。

其实她说的,不过是“景安他能让你进贺家的门,就也能让你被赶出贺家”罢了。

罗纱见语蝶终于安生些了,就转去了老夫人那儿同她说话。

其实,罗纱在来时的路上想起来了语蝶的事情,就问了穆景安,当初他是怎样让贺月辉妥协的。

穆景安当时笑得颇为诡异,问她:“你当真想知道?”见罗纱点了头,他才说道:“手下人探听各处消息的时候,顺便也掌握了他的一些事情。我手头握有他的证据,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罗纱顿时来了兴致,细问他到底贺月辉是什么事情被他抓住了把柄,可穆景安这时却是不肯告诉她了,只道是不可说。

罗纱不肯,便猜:“可是和女的有关?”据她所知,贺月辉最抗拒不了的,便是女色。

穆景安本就没打算瞒她,“嗯”了声后见罗纱好奇不已的样子,便小声同她说了一个人。

罗纱一听,极大的诧异下轻呼出声。

那贺月辉…当真是有色胆…

穆景安见她这副模样,有些心痒难耐,左右两人还在马车上四下里无人,就把玩着她的手指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事儿知道的人没几个,他发现我知道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左右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若是他老实,我们就权当不知道。若他敢寻事,我可不会放过他。”

罗纱本想着这些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原本穆景安拿捏住了贺月辉的短处,若语蝶待自己和善些,罗纱或许就让穆景安警告贺月辉一番,让他待语蝶好一些了。

谁知自己如今高高兴兴回叶府,语蝶却那副样子。

一切本都是她自找的!当初是她不肯跟了贺月耀,偏偏扒住世子贺月辉不放。如今她从贺月辉那里受了气,又回家来往自家姐妹身上撒,这算什么道理!

若不是穆景安出手相助,如果贺月辉当真不将她领进门去,那件事还不知要怎样收场!

罗纱懒得再想语蝶,只同老夫人和几位姐姐说笑。

她见语诗、语梦、语芙三人气色倒是都还不错,就放下了心。

多日不见,大家都改变了不少。

如今大姐语诗嫁到姚家已经大半年时间,举止间稳妥许多,隐隐有些大姐的风范了。三姐语梦虽然衣裳首饰不像其他几位姐妹这样光鲜,但也看得出来,她的心情是非常不错的,想来在夫家过得不错。

过得最好的应当是语芙。她本就是单纯活泼的性子,如今嫁人了这些日子,丝毫没有收敛不说,反而更欢快了许多,想来那孟德明待她极好。

罗纱不禁感叹,钱管事不愧是穆景安的人,眼力倒是真不错。

四人都不喜邱氏,故而只围着老夫人闲聊。一旁的邱氏静坐了会儿,见搭不上什么话,就先行离去了。

语诗望了望呆坐在不远处的语蝶,奇道:“二妹妹不是同母亲极好的吗?怎的这两日也不见她们说话。”

语梦抿着嘴笑,语芙心直口快说了出来:“大姐姐你这几日只忙着伺候祖母不知道。前日里五妹妹出嫁后,二姐姐去母亲那儿看弟弟,谁知刚到屋门口就说屋里有一股子味道太难闻,不肯进门。当时乳母正给弟弟喂奶,母亲见她嫌弃小孩子身上的奶腥气,就也不勉强她了,只是再没同她说过话。”

罗纱并不想多去管语蝶的事情,只是想到了今日还带来了些点心,便去唤丫鬟们拿过来。谁知这才发现紫环紫艾不见了,就问其他几人她们去了哪儿。

红蔻答道:“方才下了车她们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罗纱听了后觉得有些蹊跷。

今日穆景安就说阿二阿三有事要找她们。虽然他是这样说,罗纱也知道,定然是穆景安有事让她们去办。

难不成,要办的事情是在叶家?

她便问红蔻她们:“方才下车后你们见到阿二阿三没有?”

几人很是仔细地回想了一番,最后红笺肯定地说道:“没有。”

罗纱微微颔首。

是了。那俩人也不见了。

阿三、紫环、紫艾她们三人,最为擅长的就是追踪和窃听,而阿二擅毒,如今几人都不在…

难道叶家有什么事,是让穆景安特别关注的?

可是若想知道些事情,有阿三他们在查也就罢了,怎的还有阿二?

这个念头闪过,罗纱就听老夫人在一旁唤她。她忙收敛起心思,示意红蔻拿好点心,笑着行了过去。

93疑惑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到了午膳时间,罗纱方才又见到了穆景安。她本想问他府里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结果紫环她们回来了。

罗纱没再去找穆景安,转而将姐妹俩叫到屋中,问起这是怎么回事。

“…我本以为只你俩不见了,后来才发现还有阿二阿三。你们可是去寻什么东西去了?”

姐妹俩倒也没瞒她,说是在帮穆景安从府里找出一种毒,阿二跟她们形容了毒的特性,她们看看在哪儿能寻到。

“那你们可找到了?”罗纱问道。

“是的。”

“藏在哪里?是暖春院还是梦纺院?”

在罗纱的印象里,和毒有关的,必然和孙姨娘有关系。暖春院是孙姨娘以前住的地方,梦纺院是她现在待着的地方,故而罗纱如此问。

只是紫艾刚要开口回答,紫环却抢先说道:“东西是阿三找到的,具体是哪儿,我们没问。”

罗纱看着她们姐妹俩,极缓地点了下头,拿出些点心来笑道:“你们将这些给景安送过去吧,方才忘记给他了。”

待她们出了屋子,罗纱找到老夫人身边的郑妈妈,塞给她了个装着碎银子的荷包,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过了没多久,郑妈妈回来了,笑道:“夫人您放心吧,您叮嘱的事情,紫艾她们已经跟世子身边的随从说了。”

“是跟哪个说的?”罗纱大致描述了下阿三的样子,问道:“可是这个?”

郑妈妈笑道:“可不是!我看她们叮嘱得仔细着呢,应当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