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景忙于春装上市,整日整夜的不能停歇,她在父亲的报纸上突然看到金光集团即将重组的消息,一下子蒙住了。最近和肖宇三天五天的也联系不上一回,对于这样的消息他更不会说的,竟然要重组。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证交所等着,从开盘,金光的股票就开始暴跌,愣了半晌她才回神,十有八九是真的。她有点坐不住,是不是重组之后,肖宇就能回来了,他们就能重新开始没有糟心的生活了?

过了三五天,各大报纸都在报道金光集团重组的消息,她看着报纸,怎么会宣扬的这么厉害?一般重组之前消息会封锁的很严密,这样的话股票暴跌,市场价值会减少特别多。一旦重组,两年能恢复元气就不错了。难道他们要接一个烂摊子回来?

她拨了肖宇的电话,没有人接,心内渐渐的焦急起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内心渐渐焦急起来,每次在茶社经过,她都过去看看,只是肖山常在的那间茶室并没有开门。她只能压下内心的煎熬,把心思全都用了工作上。焦急也解决不了什么,明明知道的事情,明明能想开的事情,可是这心她总是安静不下来。

金光集团一连很多天,都在停工的状态,楼内楼外刚开始还满满的人,到后来竟少了起来,等消息的记者竟然比员工还多。

此刻金光集团的大型会议室中,俨然分成了两个派别,一个是以张金光为首的,另外一个就是以陈良平为首的,但是这些人中却没有肖宇的影子。

张金光目光平静,他经营多年,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可恨陈良平这个小子,真是够狠的,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不,更狠的应该是肖宇,他管控的已经够严格的了,怎么还是让他发现了那个秘密。他太后悔答应陈良平让肖宇来公司,他轻敌了,以为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能力,越是没有提防,却犯在了他手上。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滞,这个时候,他应该安顿下来了吧。

他看向陈良平,心里冷笑,陈家的绝情,他应该早就知道的,不过现在要怨只能怨他自己,谁让他不惊醒点呢?既然鱼死,那他就让他网破好了,他得不到的,就要毁了他,真是可恨,他再运作几年,这公司就能全部到他手中,到时候就是想动,那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你们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

陈良平手中抓了一只笔,无意识的在转着笔,眉头紧皱,现在还有30%的股权在一个人手中,收不回来,没有这30%的股权,那么重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里面的猫腻真是太大了,幸亏肖宇发现的及时,还有他的帮忙,原来那帮董事会竟然如此没用,这30%的股权怎么没有的竟然一个知道的都没有。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他在这干这个事确实不轻松,张金光的势力已经延伸到角角落落,即便是股权再回来,金光集团也就剩下个空壳子的。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投靠了父亲的政敌,但凡他们陈家有点错,对方就能把他们全端了。

他尽力掩去愤恨的目光,尽力不去看张金光,尽力让心情平静,已经僵持了这么久了,但是人还是找不到,也知道表弟那边怎么样了,难道找个人就那么难找?还是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过即便是不相信表弟的能力,那么陈之云的能力他应该相信了吧。

想到这里,他弯起嘴角,有意思,用原来的大姑父,对付现在的小姑父,现在的戏很精彩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的姑父们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本事!

不过,二姑,他心下叹了口气,世家大族,谁没有做过牺牲呢?

谁让他们都生在陈家呢?

也罢也罢,既然如此索性搅和个天翻地覆,表弟说的对不破不立,那就破了再立起来,从此以后,陈家的家业再也不要落入外姓人手中去!

江宏景这边,年后新联商厦就开始了入驻、开业,反响还不错,网店的销售量也很好,再加上她不吝啬做广告,在网站上的搜索排名很靠前,网络公司渐渐有了规模。

许海生很兴奋,毕竟网络公司他拿了30%的股份,公司有盈利他当然很开心。到此刻,他才深觉,跟着江宏景干是正确的。没有想到,当初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竟然颇有收获。

春天流感多发,余厂长感冒引发了高血压,住院了,她连着五六天都盯在工厂里。江庆亮拉了一大批青草绿树来给她做绿化。

“爸,您这批货得花了不少钱吧,这棵松多少钱?”她指着工人正在栽的小迎客松:“这个得下不来五千块钱吧,完事了去财务上报帐。”

“你这孩子真是的,我认识他们进货总比你们找人便宜,你要是再提钱的事,就别叫我爸了”。这孩子也真是的,这块地虽说写的宏影的名字,但是钱都是宏景的,他们新厂搬迁,她愣是给了五万块钱说是工厂的租金,他偷偷问了余厂长,财务压根就没有走这笔帐,她呀生怕是沾了家里的光,她怎么不说,这家里家外都是她挣的呢?

“我跟您开玩笑呢?爸那是什么树?”她指着另外十几棵捆在一起的树苗问道。

江庆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立刻道:“爸可告诉你,这十几棵大樱花树,可是爸在别人手上抢来的,大疙瘩挖的,剪枝也少,等一长叶,就能开花,全是粉色的那个美…”

她听见大樱花的时候,脑子瞬间懵了,父亲往下说的什么完全听不见,她想起来给她看风水的那个道士的话:记住厂子里千万别栽开花的。

“景,宏景”,江庆亮喊道,“咋了?”

她勉强笑笑:“爸,没事,您这樱花不得有二十公分了吧,能好活吗?”

第320章 绑架

樱花当然美丽,盛开的时候重重叠叠,风一吹,星落如雨,美到至极。只是,樱花,最好的花期也就七天,过了这七天,花落成泥。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悲凉来,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树也好,人也罢,好景怎么能一直常在?

那边江庆亮已经在说:“必须好活,你就等着看花吧。”

“好。”她点点头,“爸,您看着栽吧,我今天约了新联商厦的商场主管吃饭,我先去了。”

江庆亮摆摆手:“去吧,晚上用去接你不?”

“不用了,您和我妈别等我,我自己打车回去,我和张立明一起呢。”到如今张立明总算是能拎的清了,也算是成长了不少,没有白费了余厂长的苦心。

新联商厦的主管特别能拉,天南海北的胡吹,江宏景有心早点结束,听你在这吹牛皮,她还不如早点回家画两张图纸,或者就是窝在被窝里睡觉也行哪!

她心情非常的不好,吃着饭又收到吴小影的短信,还有两个电话,当然电话她没有接,看了短信就够恶心的,你找谁不行,非得看上他了,他有什么好?说长得好吧,也不是多好,说有能力吧,依着吴小影的家世找比他有能力的还不好找?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一只蜗牛,胆子小的可怜,瑟瑟的躲在自己的壳子里。她就是胆小,壳子那么薄,恨不能轻轻一捏就能碎掉。和她的人一样,不能深剖析,一剖析就是千疮百孔。

肖宇现在在北京,他们要干什么她约莫着能清楚点,其实实质上都是一样的,无非最终的结局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说的好听是为他们争取在一起,他何尝不是给自己挣出路。他精明的很呢,都不是什么好人,真是的,惹烦了,她就把肖宇拱手相让算了,自己过一辈子,轻快。

一个多年未见的父亲,一个如兄弟般的表兄弟,到底谁值得可靠?俗人么心里都有功名利禄的爱好,就像她一样都活了一世,依然爱钱。她在心里再一次的劝慰自己,不能拿前世长缨的标准来衡量今生的肖宇,淡定淡定。

手机又响,她低头翻开,又是吴小影:他也是人,也需要选择,你不能那么自私的让他一个人属于你.。。

还真够恶心的。

她用脚踢踢张立明,示意快点结束,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了。

张立明本来有心卖弄和他新联商厦商场主管的关系,哪成想老板不愿意了,赶紧的速战速决。

北方的冬天不仅特别冷,而且特别长,即便是快到春天,寒冷依然退不下去,必须要等到河开燕来之后,才能稍稍暖和点,但是那个时候是白天暖和,到了晚上仍然冷的令人哆嗦。她站在酒店门口等车,有一辆车租车,张立明和喝得醉醺醺的主管先走了。一股风吹来,冷得哆嗦了一下,立刻裹了裹毛呢大衣,中看不中用。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没了声音,她懒得掏出来看,肯定又是吴小影,真她妈的欠揍,等回去再收拾她。

正巧来了一辆出租车,停在不远处,里面有两个人,副驾驶座位上的人正在付钱,后座上的人推了门要下来,她赶紧跑过去。两个人慢悠悠的下来,还不等她坐上去,两个人突然转身,一人架住她一只胳膊,拉上了出租车。车立刻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了。

就在这一刻,她恐慌极了:“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别害怕,我们就是想请你过去见证一些事情。”其中一个人开口。

“让我给我父亲打个电话行不行,我怕我回家晚了他担心。”她力争沉静的开口,但是声音里的颤抖让她自己听的都不忍心。

无奈,没有人回答她。

江北不大,很快就出了城,上了高速,她看了一下指示牌,是北京的方向,前面的路是黑暗的,黑暗的就像那个冰冷的夜里,她想要无所畏惧的走向死亡一样。

她害怕,她恐惧,她想大声呼喊,但是她被禁锢在两个铁塔一般的人中间,动也动不得。

忽的又想起那个仙风道骨般的大师说的话:你要是做我徒弟,我可以让你逃过一劫。

她的无所畏惧,慢慢的变化了绝望。

这是生死劫!

车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无边的寂静。她坐在中间十分难受:“你们俩有谁去副驾驶那里坐,坐后面太挤了。“

很久才有一个人说道:“很快就能换大的了。”

没有过多久,她就知道了什么叫做换大的了。

这是一辆箱货,应该是运青菜的箱货,那两个人去了驾驶室,她一个人被关在货舱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她的手机,还有包都被他们拿走了。

不过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这几天她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情绪也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这下好了,被绑架了,绑架八成也是因为陈良平他们家的事,她恨的咬牙切齿,凭什么和她扯上关系啊。有好事怎么不想着她呢,怎么这种事情就能想得到她?

真是够变态。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如此那么她就安静的思考人生好了。

人只是漂浮于世间沧海一粟,每个人的生活在波澜壮阔的人生历程中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但无论怎样,她还是高兴的,毕竟她有着与众人不一样的人生,最起码在这绝望的时候她还能回忆,回忆她的父母,她的兄弟姐妹,她的孩子,还有她的爱人。

箱货里面空气不流通,气味难闻的很,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要尽力的生存下来,阳光那么温暖,鲜花那么美妙,即便是活了两世,她都没有开始享受生活呢,怎么可以去死?

她已经犯过一次混了,这次她一定好好的活着。

死亡或许不会意外着结束,而是代表另一个开始,

第321章 粉碎

金光集团的会议室里,眼看就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两边对立的人,谁也不甘示弱,也分不出强弱来,坚持了这么多天,真没想到竟然都没有丝毫的退缩。

陈良平今天来,带了大队的人来,堵了会议室的通道,张金光毫不示弱,他带的人数一点都不少于陈良平。双方就这么的僵持着。

“良平,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就这样的桥归桥路归路也挺好,你们陈家拿的也不少了,何必的撕掳开来,让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哪?”张金光说道,已经僵持了这么多天了,到底是上了年龄,就是不如从前,眼看着身体到处不舒服起来。

陈良平冷静的抬眼看过去:“怎么能这么算了呢?这金光集团可是我老爷爷他们那一辈,舍了命拿回来的东西,我陈良平再不孝顺也不能让老祖宗的东西舍在我手里不是。”

“你怎么不问问你老爷爷,这些东西是不是他们应得呢?”

陈良平倒吸一口凉气:“应得不应得不是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只管别在我手里遗失就行了。”

张金光突然笑道:“那好,那我就先拿始作俑者开刀,一个个的来,我就是死了也得拉上个垫背的,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你想干什么?”

他冷笑道:“最起码也得把陈尚朋拉下来,我倒要看看,踩着别人的脑袋往上拿的人,滋味有没有那么舒服。”

陈良平只觉得血气上涌,他为什么天天靠在这里,就是在看着他,生怕他去给父亲捣乱,不过父亲那边有大姑父在那边,围的铁桶似的,苍蝇飞进去都能逮过来看看,应该没有问题吧。

他看看张金光,又想想肖山,不由的感叹,真是命运弄人啊。

昨天表弟有传消息回来,人找到了,今天一定会到,他抬腕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什么时候才能到?

外面忽然嘈杂一片,有人进来,他撇了一眼,是张金光的人,那个人俯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张金光点点头,又和他耳语,那个人接着出去了。

陈良平不禁皱起眉头,他这是在搞什么鬼?

不一会,那个人又进来,递过来一个大信封。

张金光笑了笑,把信封推给陈良平:“来,外甥,看看,姑父给你准备的礼物,别告诉我里面的人不认识。”

陈良平瞬间就明白了他在干什么?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信封,这是一间破旧的仓库,看不清地址是在哪里,仓库中间,放了一张椅子,椅子中间绑着一个人,是良安。

他的冷汗,瞬间就流下来,滴在照片上,良安是二叔二婶的命根子。他虽然不成器,但是也是陈家的一个命根子。

“别慌,慢慢往下翻。”张金光对他的表情满意极了。

陈良平不敢往下看,他怕看道良安已经死了的照片,像他们这种人,想杀个人非常容易。

他仿佛看透了他的心理:“别害怕,我不会草菅人命的。”呵呵,是不会草菅人命,但是可以让他意外身亡。

陈良平深呼吸,缓缓的拿出另一张照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竟然是江宏景。也是一个仓库,但是和另外一个仓库明显不是一个地方,也是一张孤零零的椅子,她,被绑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神却无惧。

他把照片啪的拍在桌子上,怒吼道:“她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和她有什么关系?把她放了。”

他越抓狂,张金光越淡定,“当然,谁让她是肖宇的挚爱,别当我不知道,她可是肖宇的眼珠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毁掉江宏景就等同于杀了肖宇,一箭双雕,很痛快。”好小子,要不是因为他,他一定能早就抽身了,既然是因为你,我不找你,我找谁呢?

陈良平眼中的怒火将要喷出来:“马上放了她。”

“可以,把丛林也放了,现在肖宇带着他正过来,让他出境,我马上就可以放了他们俩。“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骂道:“张金光,你真卑鄙。”

张金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骂声:“不卑鄙,比起你老爷爷辈来,一点都不卑鄙。你可以不管,就像当年你的老爷爷抛弃我爷爷一样,你们要是说不管那就可以不用管。”他冷哼一声:“都是土匪出身,谁也不比谁高贵,凭什么我爷爷就该死掉。”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下来,他平淡的语句,似乎比陈良平怒吼的声音更有感染力,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恩怨?

陈良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祖宗们的事情谁对谁错,子孙后代没有权利评判,但是据说确实是因为林家的老爷爷带着人挡住了对方的人手,才让他的先辈们逃脱,他们说好了肯定要照顾林家的后人,但当时民不聊生,百业凋敝,很快又升起战火,等战争结束后,老一辈的人都不在了,往哪找人去?

真是小瞧了张金光,竟然这么快就收到了表弟的消息,万一宏景出事,他怎么给他交待?事情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啊。

他恨恨的握着拳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除了沮丧,没有任何动作。张丛林一旦出现,事态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住的,他该怎么办?或许现在最该找的人是肖宇的父亲,他的大姑父。

破旧的仓库四面透风,江宏景又冷又饿,最难受的是她想上厕所,她一个成年人总不能尿裤子吧。

“喂,我要上厕所。”她喊道。

“别找理由想逃走,你就是走出去这个仓库,也找不到人的。”有人用扩音器喊道,分辨不出来声音在哪里来的。

“你有病啊,我说上厕所,你一天不上厕所试试。”她喊道。

藏在后面的几个人嘀嘀咕咕,不一会,有个人带着面具,拿着枪出来,朝着江宏景不远处的一块砖头开了一枪,砖头顿时粉碎,她惊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是真枪啊。

“别想耍什么花样,一会,乖乖的走回来,不然让你和这个砖头一样,粉身碎骨。”

第322章 悲惨

枪声的巨响让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微微颤抖,现在的感觉非常的不好,此刻的她就像是躺在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那个人过来沉默的给她解了绳子。

她哆哆嗦嗦的找了个能避开人的地方小解,尴尬和屈辱瞬间让她的脸红起来,为什么被抓的人是她?和她有什么关系?和她有什么关系?此刻的她有毁灭世界的冲动,她站在仓库中央,地上偶有阳光的倒影,圈圈点点,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不是?躺在地下是看不见这么美好的阳光的。

前世三十岁的时候她常常痛哭流涕,觉得生活愧对了自己,生活的压力太大,处处觉得委屈,尤其是有一段时间,一家子都在生病,她自己更厉害,但是还是要白天上班,晚上给孩子打针,晚上有时候只睡三四个小时是经常的事情。她早上起来浑身酸疼一直坚持了很久才下去,她一度觉得自己会崩溃,但是没有,她还是顽强的度过了一辈子,甚至还活了两世,可见人虽然是血肉之躯,但是真正要坚强起来,比铁人还要坚强。

她憎憎的坐在椅子上,死亡有什么害怕的呢?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重生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前世因为她的任性,让长缨死去,如果今生她是为了他而死,那他们就算扯平了,就算有来生她也不怕了,来生她就会喝了孟婆汤,忘掉生生世世的记忆,做一个快乐的人,积极向上的人。

但是,来生她就不是自己了。

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若是死了,父母心里该多难过呀?做为父母,没有不疼孩子的,磕着碰着都疼,更别说出什么意外了!

“给我送点吃的来,饿死了。”她高声喊道:“就是战俘也没有这么虐待的,还有这边太冷了,最起码给我条毯子来。”

几个躲在上面的人,差点没有掉下来,什么情况,还要吃的,还要毯子,是不是该给她弄张床来?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没有人吱声,头不在谁敢做这个决定?

江宏景抑郁,好歹有人吱一声呀。

不一会仓库沉重的大门,被打开,发出吱拗的响声来。

她眯着眼睛看过去,为首的人身形高大,面带威严,蹬着军用靴,穿着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他也眯起眼睛,哎吆,这个毫无惧意,可比陈良安有意思。

“绑上,跑了谁负责。”他大喊一声,立刻有人拿了绳子跑过来,毫不留情的把她重新绑在椅子上。

皮肤接触的地方一阵生疼,她只觉得自己身体的能量简直就是要降到最低了。

又过来几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上面写着***。

一瞬间她不能呼吸了,随即又咧开嘴笑了,呵呵,就这样死了也够惨烈的,竟然被炸死,这滋味。真是没有白来世上这一遭,什么滋味都有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数米远的地方挖坑、埋炸药,看着他们在她面前安置摄像机,捣鼓东西,心里出奇的平静,肖宇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为了他们牺牲?

时至今日,她从未后悔过今生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值得的,用两世的时间来了却一个情缘也值得。

摄像机很快就有了影像,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陈尚朋?肖山?肖宇还是陈良平?

她竭力微笑,即使要死去,也要保留在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姿态。很奇怪,她为什么不恐惧?

金光集团会议室里面的投影仪很快就运作起来了,陈良平看着良安呆滞的嘴脸还有江宏景脸上的微笑,他再也坐不住了,愤然的站起来,会场哗然一片。

“你这是在触犯国家法律。”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张金光。

张金光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你是想要他们两个的命,还是想要那30%的股权?我还是那句话,放了丛林,我就命令他们放了他们两个。“

陈良平牙咬的铮铮响,没有张丛林这个人,全部股权拥有者的签名不全,他们一样重组不了,但是如果放走了张丛林,那他们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陈家没有了金光集团势力就会削减大半,最终的结局肯定就是没落了。但是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良安和她为他们陈家丧失了姓名吗?如果真的这样,那他们的执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紧紧握了拳头:“那咱们换个方式谈谈,将金光集团一分为二,独立经营..”

“我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你骗鬼呢。让肖宇来了,把丛林交给我,我就放了他们俩。”

“可以,只要让他签了字,你们俩我都放走。”

张金光冷笑:“我很清楚我们的后路,不用拿话糊弄我,没关系,你不放也行,我也不放,那咱们就耗着,大不了大家都耗死了痛快。”

肖宇那边都要急死了,听到江宏景被抓的消息他的脸都绿了,他直接打了肖山的电话。

“你们换人来送张丛林去金光集团,我要去救宏景。”

“别胡闹,”肖山呵斥道:“你的任务就是找人,送人,这什么时候时候了,你还要换人,再说现在地点还没有找出来你到哪里去找?”

“那我不管,宏景她凭什么平白无故的牵扯到这一场恩怨中来?”

“凭什么,就凭她是陈家将来的外孙媳妇。”说话的是陈尚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