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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翊舒上前,走到苏心漓身后,“苏小姐,我知道你心善,但如果你就这样放过他的话,如何对这些受惊的百姓交代?”兰翊舒一开口,那些百姓纷纷附和,他们不能找相府正经的小姐算账,但是这样的下人,一定不能放过。

“兰公子当以为如何?”

苏心漓目光坦然,看向身侧清风明月一般的男子。

“不若就将他绑在相府哪个显眼的地方也好警醒那些下人,省的再有危害京陵百姓的事情发生。”

苏心漓对着兰翊舒感激一笑,然后扫向了身后的颜宸玺,“六皇子以为呢?”

方姨娘掌管相府三年,她的手段又是极为厉害的,就算她两次出手打压了她的气焰,但是相府的下人还是惟她的命令是从,对她只是表面上顺从,宋路自己送上门来,这样好的鸡,要不杀给那些猴儿看,不是太可惜了吗?

“将他悬在相府门口,任何人不许给他送吃的,三天后,他若是能活,就将他扔出相府,饶他一条狗命。”

这么冷的天,他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哪里能扛得住?

兰翊舒给齐云使了个眼色,齐云见状,不乐意的怒了努嘴,走到宋路跟前,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拎了起来,然后朝着相府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章:收买人心

“今日之事,让各位受惊了,是我管教下人不力,才会让大家蒙受损失,你们亏损了多少银子,明日这个时辰,只管到相府去领,我会让人如数赔偿给你们的,只希望各位不要记恨姐姐和我。”

苏心漓说完,朝着人群的方向,低头垂眸,盈盈的福了福身,就算发丝凌乱,样子狼狈不堪,可她的仪态举止却是落落大方,一看就是涵养极高的大家闺秀。

就算是要赔,那也是公中的银子,用让方姨娘和苏博然肉疼的事情给自己树立好形象好口碑收买人心,何乐而不为?对于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苏博然和方姨娘痛苦之上的事情,苏心漓非常乐意去做。

这样处置了苏妙雪和宋路,已经算是给了他们这些受害的百姓一个交代了,众人没料到身为相府小姐的苏心漓居然主动提出赔偿,银子谁不爱,尤其是他们这些只是温饱度日的小老百姓,顿时感激涕零,纷纷赞扬苏心漓是知书达理,贤惠大度,体恤百姓。

兰翊舒勾了勾唇,看向苏心漓的眼神除了赞赏,还透着几分骄傲,“你去哪里?我送你。”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苏妙雪身上熏臭的味道,丝毫不会逊于乱葬岗那些腐烂的尸体,难闻的令人作呕,她方才就靠近了那么一会,身上就沾了那味道,兰翊舒那么洁癖,怎么同乘一辆马车?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宋路的这件事情上,他的提议,帮了自己很大的一个忙,苏心漓并不想祸害他,而且六皇子是和他一起的,他送自己就算了,但六皇子身份敏感,不管他有没有那个心思,他都不适合和定国公府的人接触。

“你的马车已经毁了,你这样子在马路上走也不方便,丫鬟又受了伤,天寒地湿的,你丫鬟要再躺地上,怕是会生病。”

兰翊舒句句都是为了苏心漓和她的丫鬟考虑。

“六皇子,既然你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颜宸玺看向睁眼说着瞎话的兰翊舒,潇洒一笑,“那就先走了,兰大哥,下次再找你一起喝酒。”

兰大哥?苏心漓心头一惊,带着打量的视线在颜宸玺和兰翊舒身上扫了一眼,最后落在了兰翊舒身上,他的笑容温雅,神情不带半点波澜,虽然事先已经知道他和颜宸玺的关系应该不错,不然的话,他那样桀骜不羁的人怎么会愿意帮她的忙,但出乎苏心漓预料之外的是,两人竟是这样的亲近,这一声兰大哥,象征着的是六皇子对兰翊舒的尊敬敬畏。

就算是对自己真正的皇兄,身份尊贵的太子爷,六皇子也是不假辞色,保持距离的,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就连外公都说他性格孤傲,但如果是兰翊舒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他身上雍容的贵气,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让人愿意折服。

“那就多谢公子了。”苏心漓不再推辞,跟在兰翊舒的身后上了马车,易地而处,若是今日兰翊舒遭难,她也会出手相救。

齐磊找了两个大力的妇人帮忙,将流朱也送上了马车。

马车内燃着熏香,香气淡雅,极为的清新,十分好闻,苏心漓不由拧起了眉头,看着自己满是赃污的手心,总觉得自己辜负了这雅致的香气。

“内间有水,你可以进去梳洗一下。”

苏心漓一进了马车,才发觉这里面是内有乾坤,上次齐云就是用这辆马车送她回的定国公府,当时一路上,她满心想着的就是早点回到定国公府,然后盘算着如何打击方姨娘,根本就没注意马车的事情。

马车很高,尚且十三岁的苏心漓在里面完全可直背走路,丝毫不需要探头低身,马车尤其的大,以云锦织成的帘子隔开四个房间,底下缀着的全是指甲盖大小的东珠,色泽圆润,垂坠感十足,便是有风吹来,有这一排东珠的重量,帘子也不会轻易被吹开。

最外面的房间最小,摆放的东西最少,估计是随从歇脚的,第二层应该是兰翊舒用来饮茶用膳的地方,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可折叠的小矮几,坐着的地方放着垫子,干净又整洁,第三层也就是兰翊舒所说的梳洗的地方,苏心漓原以为这是最后一间了,见还有帘子,掀开一看,竟是个小型的卧室,地上铺着雪白又华丽的绒毯,单看着就让苏心漓生出一种躺在上面一定很舒适的感觉。

她看了眼四周的陈设,就算见多了世面的她也不由惊叹,兰翊舒这马车实在是太奢侈了,便是富足的人家,一辈子不吃不喝也凑不出一辆这样的马车来,估计连皇上的轿撵都不及他的舒适,他家里到底是多有钱啊?才能养出他这样会享受的性子,难怪可以在荒郊野岭露宿,有这样舒适的马车,她也愿意啊,不过这样名目张狂的高调,就不怕被人盯上吗?

苏心漓带着惊叹,以清水为镜,稍稍梳洗了一下,身上那臭味瞬间淡了许多,等苏心漓出去的时候,兰翊舒已经坐在摆满了糕点还有茶水的小矮几上等她了,这马车准备的东西也太齐全了吧。

“过来坐吧。”

苏心漓上前,在兰翊舒对面的位置坐下,兰翊舒将一瓶只有拇指那么大的药瓶递给了苏心漓,“你手上的伤,抹点药吧,不然的话,留下疤痕,就难看死了。”

苏心漓没料到兰翊舒会说这样的话,尤其是难看死了之类的字眼,她笑着接过,打开,兰翊舒道,“将药粉直接洒在手上就可以了。”

苏心漓依言做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手上可以不留疤的你偏偏要让她留疤,傻子才会那么干这样的蠢事呢。

兰翊舒笑笑,一手执起自己的长袖,另外一只手端起茶壶,给苏心漓倒了杯水,茶水浓郁的香气随着袅娜的雾气散开,一下就掩过了苏心漓身上的味道,“你不担心我会害你吗?”虽然只接触了几次,但兰翊舒知道,苏心漓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苏心漓好笑的笑出了声,“加上今日之事,我已经欠兰公子两条人命了。”他若想害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兰翊舒可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今日的事情,真是多亏了兰公子。”

苏心漓敛住笑意,在看到兰翊舒脖子上那一道若隐若现的划痕时,不由生出了几分歉疚,虽说两人是盟友,她好对兰翊舒并无害处,但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兰翊舒在助她,她唯一对他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用玉簪伤人,这样一想,苏心漓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兰翊舒什么似的。

“你的伤怎么样了?”

苏心漓手指了指他的胸口,不好意思的问道。

第五十一章:以身相许

“你的伤怎么样了?”

苏心漓手指了指他的胸口,不好意思的问道。

“愧疚了?”

兰翊舒将倒好的茶水送到苏心漓跟前,脸上的笑意盈盈。

苏心漓没有回答,而她这样的态度无疑是默认,兰翊舒并不欠她的,她并非无情无义没心没肺之人,自然会觉得愧疚,有所亏欠。

“那就以身相许,如何?”

兰翊舒勾了勾唇,放下手中的茶壶,似认真又似玩笑的看向苏心漓,苏心漓手上端着兰翊舒刚倒的茶,放在鼻尖闻了闻,正准备送到嘴边,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她的手一抖,那水直接溅在她脸上和衣服上。

苏心漓将几乎空掉的茶杯放在桌上,兰翊舒忙将随身带着的手帕递给她,苏心漓接过,道了声谢,伸手擦掉了脸上的水珠,不见丝毫狼狈,她抬眸看向兰翊舒,微微一笑,似庆幸的松了口气,然后玩笑道,“幸好这茶水不烫,不然的话,我这脸可毁了,到时就算兰公子不想负责都不行。”

兰翊舒看向对面坐着的苏心漓,这个女人,淡然睿智,不动声色的较量间,到最后总是能占据上风,她真的愿意让自己负责吗?她要真有那个心思,前两日她擅闯她的浴室便缠着自己不放了,更不会在自己试探的时候说出这样的婉转拒绝的话。

“齐磊,专心驾车。”

兰翊舒叮嘱完,从矮几上抽出一本书,便悠闲的靠着马车,专心看书,苏心漓并不打扰,也没有乱翻东西,就只是静坐着闭目养神,直至快到定国公府,兰翊舒才放下手中的书,苏心漓听到手指叩在桌上的声音,睁开了眼睛,两人的视线相对,在半空中绞在了一起,半晌,直到外面传来齐磊的声音,两人才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你这丫鬟如何处理?”

苏心漓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流朱,目露怜惜,“先让她在定国公府呆一段时间,等她的伤口好些了,再让人接回相府。”

相府本就是是非之地,她和方姨娘苏妙雪也已经撕破脸了,那两个女人,在害她的事情上,心思转的比谁都快,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哪里还能照顾的了流朱,她若不护住她,谁晓得方姨娘会不会对她下手?

“你若是相信我便将这丫鬟交给我,我找人照顾她,至于她脸上的伤,我自当用最好的药,尽量不让她留疤。”

苏心漓当然相信兰翊舒了,只是又要麻烦兰翊舒,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你若是将这丫鬟放在定国公府,方姨娘她们必定会借机在苏博然跟前兴风作浪,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苏心漓抿着唇,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吧。”

苏心漓并没有道谢,于她而言,这种口头上的谢谢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兰翊舒为她做的,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好,她都会敏记于心,将来他若是遇上麻烦,她必定会倾尽一切,决不推辞。

“我送你进去吧。”

苏心漓正要下马车,闻言,愣了一下,她以为兰翊舒只会将她送到定国公府门口,却没料到他会送自己进去,那样的话,他岂不是会见到外公和舅舅哥哥他们?他见他们做什么?

“是我欠了你的,和定国公府的人无关。”

兰翊舒并非寻常的小老百姓,她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联盟的话,已经是与虎谋皮,但她无所谓,这一生,只要能报了上辈子的大仇,护住定国公府和顾大哥的安全,便是将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灰飞烟灭,她也心甘情愿,这一世,她说什么都不能拖累定国公府。

“担心我携恩求报?”

“是,就算没人推波助澜,定国公府也已经在风口浪尖。”

苏心漓下了马车,回头看向兰翊舒,答的十分坦然。

“那我便不去了吧。”

兰翊舒坐在马车门口,抬头眺望远处湛蓝的天空,苏心漓见状,心头就像是被猫儿抓了似的有些微的愠怒,说去的是他,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他便直接说不去了,他不觉得自己小心眼,倒弄的她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里头不是滋味。

这人,真是讨厌!

虽然苏心漓面上还维持着笑容,但那双眼睛和心里的腹诽却泄露了她带着些小任性最最真实的情绪。

“走吧,进去喝杯茶。”

苏心漓说完,转身就朝着定国公府的大门走去,反正她已经留人了,兰翊舒爱来不来。

守门的见是他们的小小姐回来了,立马开门迎接,然后通报老夫人去了,云氏一听自己的外孙女来了,扔下向自己请安的媳妇和孙媳妇就到门口去等人了,苏心漓前脚才踏进她的院子就看到站在房门口伸长着脖子往外探的云氏,云碧就站在她的身后,苏心漓笑笑,提着裙摆,拔腿就跑了过去,苏心漓跑的飞快,翩然如蝶一般,撞进云氏的怀中,双手搂着她日渐发福的腰,咯咯的笑出了声,“外婆,漓儿想死你了。”

“外婆也想死宝贝漓儿了。”

云氏听苏心漓这样说,再看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心里甜的就和吃了蜜似的,一张脸直接笑成了野菊花儿,嘴巴都合不拢了。

“漓儿来了。”

苏心漓的两个舅母还有三个堂嫂也走到门口站着,碧云见状,笑着开口道,“夫人,外面更大,先进去吧。”

云氏唯恐冻着了自己细皮嫩肉的外孙女,牵着她就要进屋,一碰到她的手,立时就觉得不对劲,拉起来一看,那雪白细腻的掌心上皮几乎都被磨破了,还能看到一道道勒痕,那伤口一看就是新的,云氏的脸沉了下来,云碧也不由的心疼,忙吩咐下人叫大夫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伤的?”

云氏让苏心漓在位置上坐好,亲自检查她的伤口,心疼的都快哭出来了,她这样的关切,让一旁站着的几个儿媳孙媳妇全部红了眼。

“外婆,我等会再和你解释。”

苏心漓抽回自己的手,若非今天有事非来定国公府不可,她这个样子,根本就不会来让外婆担心。

“外婆。”苏心漓见云氏不同意,拉着她的手,放软声音就开始撒娇,然后招了招手,马上就有婢女将一个食盒放到了桌上,“外婆尝尝看,这些糕点的味道怎么样。”

兰翊舒的东西,真的都是好东西,就算只是简单的糕点,看起来也比外面的精致,而且味道更好。

苏心漓将食盒打开,眼角忽然瞥到门口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头探脑的,她都还没开口问是谁呢,站在她身后的三堂嫂夏婉婷已经走出来了,也不知那丫鬟附耳对她说了些什么,她的脸神情越来越得意,转身都还没进屋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漓儿妹妹,你已经十三了,老大不小了,该知道轻重了,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我们定国公府带。”

第五十二章:云氏动怒

“漓儿妹妹,你已经十三了,老大不小了,该知道轻重了,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我们定国公府带。”夏婉婷走到苏心漓跟前,下巴微抬,居高临下的看向她,一副尖酸刻薄小人得志的样子。

她看不惯苏心漓已经很久了,她是相府的小姐,不是定国公府的,凭什么大家都把她当宝贝围着她一个人转?

苏心漓拧着眉头,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却忍着没有发作,她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亲自将食盒打开,将筷子递到云氏手上,“外婆,这味道的糕点真的很不错,等会您一定要尝尝看。”

苏心漓轻笑着说道,并没有将不悦挂在脸上,然后一一取出食盒里面的糕点放在桌上,房间里面顿时飘散出让人食指大动的甜甜香气。

苏心漓愿意忍气吞声,云氏却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受委屈,立马就不喜了,不满的看了夏婉婷一眼,“老三家的。”夏婉婷见云氏不问缘由,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责备自己,气的面色通红,更加的不服气,“祖母,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了漓儿妹妹和定国公府好,你是不知道,她今儿来定国公府,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个陌生男人,漓儿妹妹是个女孩子,而且已经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了,婚姻大事是父母做主的,她怎么能随便和男人接触呢还将他带到定国公府来呢,这要是传出去,别人定会觉得她不知羞耻的,还会给定国公府抹黑。”

夏婉婷说的是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老三家的,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夏婉婷的婆婆郑氏见云氏的脸色变了,忙出声教训,真不知道老三看上这夏婉婷什么,长的不漂亮,性格也不好,还是商人的女儿,商人女儿的一切毛病她都有,爱算计,贪小便宜,还善妒自以为是,私底下,她都不知道训斥她多少遍了,绝对不能和苏心漓作对过不去,可她倒好,将自己的话完全当耳旁风,居然在老太太跟前闹事,她惹事就算了,老太太定会觉得是她管教不力,少不得对她发脾气,郑氏想想就觉得郁闷。

罢了罢了,闹吧闹吧,最好多闹几次,让苏心漓厌弃上夏婉婷,然后让老三直接把她给休了,娶一个贤良的媳妇回来,她也就省心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吗?”

以前苏心漓不怎么和定国公府的人走动亲近,定国公府甭管是谁,一得了好东西就迫不及待的往她那里送,她现在这样的讨巧伺候,今后老祖宗不得将整个家都搬到相府,哪里还能有她的好处。

苏心漓将食盒盖上,然后缓缓的坐回原来的位置,“三堂嫂嫁进我们相府没多久,消息倒是挺灵通啊。”

苏心漓的口气淡淡的,言辞间却透着浓浓的嘲讽。

“定国公府确实没什么门户之见,不然的话,你一个商贾的女儿,怎么能成为我们定国公府的媳妇?”

苏心漓看着她的那副嘴脸,不由想到上辈子的事情,从乱葬岗回来之后,她便一直病在床上,第二年正月初来定国公府拜年,那时候,她的名声因为方静怡和苏妙雪母女已经被毁的彻底,夏婉婷将她堵在路上,狠狠的羞辱了她一顿,说她不守妇道不知礼义廉耻,骂的极尽难听,因为外界的流言蜚语,她本就自卑,因为她的那一通骂,她根本就没脸去见外公外婆他们就回去了,那之后,她就没再踏足定国公府,一直到嫁给颜司明。

若是能有定国公府一大家子的关爱开导,她是不是就不会傻傻的将所有的温暖和希望都寄托在颜司明身上呢?那样的话,她和定国公府的结局,是不是就可以改变了呢?“你是看不起我吗?”这话,分明就是讥讽她是商人之女,身份卑贱。

夏婉婷刚嫁进来的时候,也是诚惶诚恐的,谁让她娘家的身份太低了呢,但自从嫁到定国公府之后,家里的下人,就算是太夫人和太老爷都不曾因她商人之女的身份看轻她分毫,她便也慢慢的摆出以前做小姐的谱来了,而且她一直都听说苏心漓胆小懦弱的很,之前接触的几次也是沉默寡言,就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太夫人和太老爷的宠爱?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以你的身份,能嫁到定国公府,那绝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你不思好好孝敬公婆,侍奉长辈,还老是挑事,这就是你们夏家的教养吗?上门即是客,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现在已经是定国公府的人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切莫说那些在做小姐时的污秽之言,平白辱没了我们定国公府的名声。”

在相府她步步小心谨言慎行就算了,既来了定国公府,哪里还有让人欺负的道理?还是一个让自己看不上的人,尤其夏婉婷还是那一副刻薄的样子,苏心漓更不乐意让着她。

“送我前来的那位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也是六皇子的朋友,阿猫阿狗,你这是质疑六皇子吗?”

阿猫阿狗?夏婉婷这样说兰翊舒,她心里头不痛快的很,她有什么资格那样说他?她本来还想看在三表哥和外婆的的份上不与她计较的,她倒好,没完没了了。

夏婉婷一听和皇室的人扯上了关系,不由害怕起来,可她还是不服气的很,“你姓苏,又不姓程,既然他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应该把他带到相府而不是定国公府!而且谁知道他是不是对定国公府有所企图,你给他些银子打发了不就好了,难道相府还差这些银子要让定国公府给吗?”

苏心漓闻言,眉心蹙的更紧,手一挥,她右手边的食盒直接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站了起来,猛地转过身,冰冷的眼神带着无法掩饰的厌弃。

方才她没出声,是因为苏心漓占了上风她故意纵着的,漓儿是她捧在掌心的宝贝疙瘩,他们老夫妻两,还有自己的两个儿子五个孙子都不曾对漓儿说过一句重话,就这刚嫁到定国公府的新妇居然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来,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这她要死了,这些人还不定怎么欺负漓儿呢,云氏气的指着夏婉婷的手都是发抖的,看向一旁似大祸临头的媳妇,“这就是老三娶得好媳妇,你教的好儿媳妇,是觉得我在这里碍眼,想要把我气死是不是?给我把老三叫来!”

第五十三章:心上人

“这就是老三娶得好媳妇,你教的好儿媳,是觉得我在这里碍眼,想要把我气死是不是?给我把老三叫来!”

苏心漓见云氏这样子,也没心思和夏婉婷争执了,给郑氏使了个眼色,制止她去将自己的三哥找来,便上前安慰云氏。

程家娶儿媳妇,并不会过多的注重女方的家世,最主要的还是看女子的人品,郑氏看向夏婉婷,很是不喜的拧起了眉头,她现在完全怀疑自己当初的眼光了,她是被猪油懵了心吗?不然的话怎么会同意夏婉婷这样小心眼私心又重的的女人成为自己儿媳妇的呢?

自三年前程立雪过世之后,老太太便不管家里的事情了,云氏的大媳妇慕容雨是她贴身丫鬟的女儿,和云氏年轻时候一样都爱舞刀弄枪并且熟读兵法,程邵廷上战场的时候,她便跟在身边照顾他,他的军师智囊,夫妻两的感情很深厚,当年,南边的大夏国入侵边境,慕容雨为了救程邵廷受了重伤,身体一直不好,不能操劳,程邵廷感念妻子的恩情和付出,他们之前又有了一个儿子,丝毫没有纳妾的想法和心思,程邵伟和程邵廷兄弟两关系很好,在郑氏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后,将自己的大儿子程昱凡也挂在了慕容雨的名下。

定国公府没分家,现在是二房的程郑氏掌管中馈,定国公府的事情也是她操持着的,当初程子谦娶夏婉婷的事情是郑氏一手操办的,老太太当时的意思是缓一缓,但她急着抱孙子,虽说程昱凡当时已经有孩子了,但她总觉得隔了一层,程子谦也不小了,从小到大都是让人省心的孩子,郑氏对他还是很相信的,没太多去调查就同意了,这都快一年了,夏婉婷的肚子还迟迟没有消息,还老是惹出这样那样的事情,郑氏已经后悔了,她实在是搞不懂,自己的儿子到底是看上夏婉婷哪一点了?

苏心漓安慰了好一阵,云氏的怒气才渐渐消了,苏心漓笑着拿了块花瓣状的梅花糕送到云氏的嘴边,“好了外婆,别生气了,生气伤身,嫂子们不懂事,就让舅妈好好管教管教,内院的事情,就不要麻烦哥哥了,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夏婉婷是三表哥自己选的,成婚才一年不到,两人正是感情深厚蜜里调油的时候,她是不喜欢夏婉婷,但若是为了今日之事就让三表哥休了夏婉婷,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三表哥或许会照做,但保不齐心里可能会对她有意见,这就得不偿失了。

云氏忙张开嘴巴,将糕点吃进嘴巴,笑的脸上的皱纹堆成了一团,拍了拍苏心漓的手,下一秒,在看向夏婉婷的时候又是一脸的厉色,“我们愿意宠着谁就宠谁,我们就是心疼漓儿,恨不得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她怎么了?别忘了,定国公府现在还是我和老爷当家呢,我不要求你们和我一样宠着她,但是绝对不能欺负她,不然的话,谁我都不放过,所以你们都把自己的那些小心思给我藏好了!”云氏是真的生气了,完全没给夏婉婷半分情面。

“老三家了,今日念你是第一次,漓儿又为你求情,我就饶了你这一回,若有下一次,我直接就让人将你的东西收拾了送回夏府!”夏婉婷方才已经吓傻了,闻言,猛地抬头,紧咬着唇,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云氏,委屈的眼眶都红了,极为不甘心的看向苏心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别提苏心漓只是外孙女,程立雪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的相公才是他们的孙子,太夫人有老太爷有什么东西,不是该留给自己孙子的吗?

苏心漓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将她晾在一边,感动的看向云氏,外婆还是和上辈子一样,无私的护着她。

“外婆,这些糕点是兰公子准备的,还有红儿捧着的那坛药酒是给外公的,外公年轻时常年在外征战,落了病根,说是喝了对他的身体好,人家虽然没事求着我们定国公府,可也知道不能空手上门的道理,三表嫂说的有道理,定国公府毕竟是百年望族,来往的都是贵客,是该提高门槛,若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辱了定国公的门楣这还是小事,冲撞了贵客可就不好了。”

夏婉婷气的脸通红,她方才说自己身份低贱没有教养,现在说要提高门槛,分明就是说她的家人,她现在是定国公府的孙媳妇,那她的家人就是定国公府的亲人,亲人间来回走动,需要备礼那么见外吗?

夏婉婷虽然害怕,但她并觉得自己有错,所以就算云氏疾言厉色,她也没向苏心漓低头认错。

“漓儿所言有理,二媳妇,现在定国公府是你操持的,这些事情,你看着办,那人对漓儿有救命之恩,那就是对我们整个定国公府有恩,他若是来了就是我们定国公府的上宾,你让邵伟亲自去招待他,一定不能怠慢了,还有老四,看看他人在哪里,在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总是不着家,漓儿难得来一趟,也不想见见妹妹。”

“老四说是有故交要回来,一早就出去了。”

苏心漓依偎在云氏的怀中,“外婆就不要怪四哥哥了,他又不知道我要来,不然的话也不会出去的。”

“定国公府琐事繁多全靠二舅母一人操持着,实在太辛苦了,若还要管教新媳妇,怕是忙不过来,若是病倒了定国公府乱套了可怎么好?我看不若这样,找一个教引嬷嬷来,什么时候三表嫂懂事了,再让她到外婆跟前伺候,舅母,你以为如何?”

上辈子,夏婉婷一直和她过不去,无论是她来定国公府还是在外面,两个人只要碰面,她必定会给自己难堪,没少让她在外人面前丢脸,这辈子,她是要经常来定国公府走动,和外公外婆亲近的,也会经常参加宴会之类的,她可不希望自己被这样一个和疯狗似的女人咬,到时候她丢的也是定国公府的脸面。

苏心漓的建议正合郑氏的心意,她是求之不得,忙点头道好,夏婉婷就是个没脑子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苏心漓,若是她亲自教导的话,将来她脑子一抽还得犯事,若是请教引嬷嬷的话,将来出了什么事情也与她无关,尤其今天苏心漓居然说话恭维她,郑氏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苏心漓这样一说,婆婆肯定就不会责怪她。

“这安也请完了,你们都散了吧。”

云氏现在看夏婉婷都是气的,不顺眼的很,她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人都下去,省的她看着心烦。

几个人都退下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云氏和苏心漓的时候,云氏牵着苏心漓的手走到榻上坐下,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弥勒佛似的笑容带着八卦,“快和外婆说说,今日那位公子是不是我们漓儿的心上人?”

第五十四章:嫁妆清单

“快和外婆说说,今日那位公子是不是我们漓儿的心上人?”

苏心漓虽说已经是当过母的人,但是在男女的感情上,面皮还是挺薄的,尤其被云氏那样盯着打趣,不由红了脸,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外婆,你说什么呢?”

云氏一把将苏心漓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愉悦的笑出了声,“我们漓儿害羞了。”

正这个时候,云碧领着府医来了,就算苏心漓不情愿,可为了不让云氏担心,还是让他查看了伤势,不过所幸伤口不深,又有兰翊舒的良药,所以并不严重,云氏放下心来,苏心漓笑着,让泡了茶,然后将兰翊舒送来的糕点搬到她和云氏坐着的软榻上,她肚子有些饿了,兰翊舒的这些糕点,她吃着挺喜欢的,先填填肚子。

今日惊马之事,京陵上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开,定国公府到时候肯定是会知道的,所以苏心漓也不瞒着,边吃着糕点边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云氏,“还有上次我被方姨娘派去的人追杀,救我的也是这位公子,父亲的寿宴上,六皇子肯帮忙,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云氏听的是惊心动魄,苏心漓话都没说完,她气的将云碧刚泡好的茶水给砸了,“那小蹄子居然敢这样害你,云碧,将我的鞭子拿来!”

这样心肠恶毒的货色,打死了便打死了。

“外婆!”

苏心漓快速摁住了云氏放在桌上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外婆既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又何必与她们一般见识,平白恶心了自己。”

云氏看向苏心漓,她的神情淡然,漂亮的眼睛清澈坦然,不见丝毫怒气。

云氏若真因此将苏妙雪杀了,定国公府必定落人口舌,以苏博然在苏妙雪身上投注的厚望,到时候两家的关系必定会搞僵,苏博然那种小心眼之人,还不定还不定怎么利用她报复外公外婆毁了他的一步好棋呢,定国公府现在位高权重,在朝廷的声望极高,敬佩外公为人的自然大有人在,但像苏博然那样嫉恨的也不再少数,她可不想给那些小人借题发挥的机会。

苏心漓见云氏看向自己,咯咯的笑出了声,“外婆你是没看到那场面,那些围观的百姓义愤填膺的,烂菜叶和臭鸡蛋扔的她满脸都是,她还吞了个臭鸡蛋呢,浑身都臭烘烘的,笑死人了。”

苏心漓咯咯的笑出了声,模样天真极了,云碧听苏心漓的描述,也不由想到了那样的场面,忍俊不禁,苏心漓突然站了起来,凑到云氏的耳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云氏的脸上也有了笑容,点了点头苏心漓的额头,“鬼灵精!”

“外婆这么生气,外孙女当然不能这样轻易饶过她了。”

苏妙雪最大的依仗是苏博然,她若失了苏博然的欢心,那就什么都不是,当然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就苏博然的为人,中间又有方府,定国公府和相府决裂是早晚的事情,但那必须在她有那个能力脱离苏博然的掌控之后,不然的话,外公外婆为了她还得处处受制于相府。

“外婆和你外公已经老了,总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漓儿大了,凡事有自己的主意了,不会随便就被人欺负了,这是好事,你外公要知道了,肯定很开心欣慰,外婆对你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好好照顾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了,你母亲和兄长已经过世了,若你再有个什么好歹,我和你外公可怎么办才好?定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家,要是哪天你在相府呆不下去了,就只管回来,就算我和你外公不在了,你的舅舅们也会照顾好你的,天塌下来都不要怕,有我们给你顶着呢。”

云氏语重心长,苏博然不是个好的,相府那些个姨娘小姐没一个安好心,若不是苏心漓坚持,云氏真不想将她放在那豺狼窝。

“外婆。”苏心漓靠在云氏的怀中,鼻子有些发酸,上辈子,一心护着她的天被她自己亲手弄塌了,这辈子,她要为定国公府的亲人撑起一片蓝天。

“漓儿,那兰公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苏心漓正为云氏说的那番话伤怀呢,她一下转变这样八卦的话题,苏心漓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外婆,你想太多了。”兰翊舒那种男人,会缺女人吗?一个对自己都那么狠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对女人动心,第一次,是巧合,至于第二次,他都已经帮了自己那么多忙了,怎么会亲眼看着自己就这样完蛋,于尚未得到任何回报的他而言,这不是太亏了吗?兰翊舒可不是个会做亏本买卖的人。

“怎么会?我们漓儿身份尊贵,长的又漂亮,乖巧懂事,心地又善良,琉璃上下,无论谁能娶到我们漓儿,那都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云氏最是心疼外孙女,在她看来,苏心漓就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女子,合该每个男人都喜欢的。

云氏握住苏心漓的手,转过脸给身后站着的云碧使了个眼色,云碧会意,给夫人相孙女婿去了。

“漓儿,婉婷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一直以来,苏心漓都是个性格内向的人,便是受了委屈心里难受也只是憋着,从不与他们抱怨,好不容易她愿意与自己这样亲近了,云氏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也因此担心苏心漓为此和定国公府还有她生分了。

“我才不会与她一般计较呢,但我也不愿忍她这脾气,在家里嚣张就算了,这要是出去,丢的可是整个定国公府的脸,我听说兴安巷的云桂坊有个容嬷嬷很是厉害,据说很多高门大户的夫人们都请去教训那些不守规矩的人,不若将她请来,好好管教一下三表嫂,什么时候她能做一个规矩的大家闺秀了,什么时候懂得自己已经是定国公府的媳妇了,再放她出来。”

上辈子,她在嫁给颜司明之前,已经成为夫人的方姨娘为了刁难她,就请了这容嬷嬷来教她规矩,那样的痛苦,她到现在都还记忆深刻,她将那颤抖的惧意放在心底,勾了勾唇,方姨娘待她那样好,她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让这容嬷嬷替她好好报答一下苏妙雪呢?

云氏笑着点头,“就依漓儿所言,等会我就着人去请那厉害的容嬷嬷。”

苏心漓挽着云氏的手,“今日的事情,该告诉三表哥的还是得说,不然的话他要觉得我欺负了他妻子找我算账可怎么好?”

云氏点了点苏心漓的额头,“你个鬼灵精,你三哥素日是最心疼你的,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留着,就算成了婚整日还念叨着,若不是不方便,他每日下朝结头一遭就想去相府找你呢。”

苏心漓牵住云氏的手,纯真的笑容,没心没肺的,好一会,她才敛住自己的笑意,认真的看向云氏,“外婆,母亲的嫁妆单子呢?你给我一份。”

外公外婆就只有母亲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不能再宝贝的掌上明珠,恨不得能将自己最好的全部给她,金银珠宝,古董名画,首饰衣裳,母亲喜欢看书,当初两个舅舅为了讨妹妹欢喜,搜罗了不少孤本,都是价值连城,用十里红妆来形容完全不为过,母亲的嫁妆是何等的丰厚,自打方姨娘接手相府之后,她的那些嫁妆也落在了她的手里,苏妙雪现在的好几套头面都是她娘的那些珠宝改造的,还有她脖子上佩戴着的暖玉,手上的玉镯,上辈子,她之所以能风光嫁给颜司明,都是定国公府准备的嫁妆,这辈子,她怎么能可能让她娘亲的嫁妆再丰了方姨娘的荷包和苏妙雪的陪嫁品!

这些东西,这辈子,她有大用,一定要要回来。

云氏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叹了口气,“不见了。”

“不见了?”

苏心漓扭头看向云氏,因为吃惊和意外,声音不由上扬重了重。

“怎么会不见的?”

第五十五章:顾南衣归,兰翊舒醋

“怎么会不见的?”

外婆脾气虽然有些急躁火爆,但并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肯定会小心收好的,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她今天来定国公府,一方面是为了秋禾的事情找二表哥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另外的话,就是询问一下云氏丫鬟的事情,她现在正之用人之际,尤其流朱受了伤,她身边一个用的人都没用,最最重要的,还是这嫁妆清单,有了单子这凭证,她才能将母亲的陪嫁全部拿回来,不然的话,方姨娘肯定会作假抵赖的。

“我一直将它放在我的梳妆盒里锁着的,后来好好的居然不见了,什么时候掉的我都不知道,漓儿,你要这嫁妆单子有什么用?”云氏以为那些东西都是苏心漓自己保管着呢,所以清单掉了就掉了,她也就没在意。

好好的就不见了,而且连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定国公府出了内贼,这人对定国公府肯定很了解,不然的话,怎么知道外婆藏东西的地方?

重生之后,苏心漓一直都在怀疑定国公府是不是有内应,不然的话,颜司明不可能在大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从定国公府搜出那么多谋反的证据,这件事情不可谓不蹊跷。

两个舅舅,苏心漓是不会怀疑的,至于她的五个表哥,外公和舅舅对他们一直严厉,他们个个都是有责任心又爱护家人的好男儿,苏心漓也是相信的,那么值得怀疑的就只有她的舅母和几个嫂子还有就是一些奴才,一般的奴才,外婆的卧室,外公的书房,肯定都是进不去的,而那些有脸的管家奴才都是家生子,差不多有定国公府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府上的,他们对定国公府向来都是忠心耿耿的,至于两个舅母,他们嫁来定国公府都几十年了,苏心漓最怀疑的还是这些小嫂子们。

想到定国公府有这样一颗隐形炸弹的存在,苏心漓心里头烦乱不安的很,上辈子她过于信任颜司明,身边的都是他的人,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她根本就无从得知,到最后,她还是托了苏妙雪的福,才知道定国公府抄家顾大哥为了自己而死的事情,苏心漓心里头懊恼后悔的很,如果当初她也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就算只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她想要查出定国公府的那个内鬼,也不至于这样难,一点头绪都没有。

无论是定国公府的谁,她为颜司明除了定国公府这眼中钉肉中刺,一定会有很大的赏赐,想到这些,再加上夏婉婷那尖酸刻薄的样,她实在很难对这样的嫂子喜欢起来,更不愿在她刁难自己的时候忍让。

她不能说那内贼一定是她的几个嫂子,或者说就是夏婉婷,定国公府被抄家的时候,她的五个哥哥都已经娶妻了,是后面的几个也不一样,但无论是谁,苏心漓心里就是有一层隔膜似的,不舒服的很。

“漓儿,你怎么了?”

云氏见苏心漓面色苍白,不由担心,“立雪的嫁妆单子,桂嬷嬷那里也有,但是你母亲刚过世,她们就被打发了。”

苏心漓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在听到桂嬷嬷那里也有一份之后,一双漂亮的眉眼却倏然亮了起来,激动的看向了云氏,“桂嬷嬷那里有一份吗?”

言罢,苏心漓又不由愧疚起来,当初是她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听从方姨娘和苏妙雪的教唆将对母亲和自己一心一意忠心耿耿的嬷嬷给打发了,这几日她让流朱私下打听了一下,桂嬷嬷并没有死,好像是被方姨娘安排在某个田庄被人看守着,只要人还活着,她早晚都能打听到她的行踪,几乎是下意识的,苏心漓想到了兰翊舒,有银子必然就不会差人脉,他要是肯帮忙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吧,要是他能帮自己找到那份嫁妆单子,她到时候一定好好答谢,就算再怎么富裕的人,也不会嫌金银财宝多的吧。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是不是有人打那批嫁妆的主意?”

何止是打那批嫁妆的主意,那些嫁妆正被某些无耻的人占据着呢,不过她总会要回来的,但这事暂时还不能让外婆知道。

“外婆,我让你帮忙找的丫鬟呢?”

“你让外婆做的事情外婆哪能不用心啊?”

云氏吩咐了一声,院子里很快就多出了二三十个穿戴整齐的丫头,分列站成两排,云氏指了指站在第三排的四个嬷嬷,“这几个嬷嬷都会些手脚功夫,若是相府有人敢以下犯上,你只管让她们出手,还有这些丫鬟,我让你二舅打听过了,并没有问题,你云姨已经让人和他们说了规矩,也调教了几日,堪堪还是能用的,你看看哪个中意,过会我便将卖身契给你,明日就让牙婆子将人给你送到相府去。”

苏心漓披着披风,手捧着汤婆子,站在门口,将这些人快速扫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缓缓的走下了台阶,长长的披风拖在鹅卵石铺成的地面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优雅。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或许是被逼无奈但心里并不想为奴为婢,我也不勉强你们,若是有想走的就站出来站在右边,我过会便将卖身契给你们,若是决定留下了,以后就一定要一心一意的跟着我,不管你们是我身边的几等丫鬟,只要你们对我忠心耿耿的,有什么事情可与我直接说,等你们到了适婚的年龄,你们的亲事,我和我外婆都会留意,若是你们有中意的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一定尽力成全,绝对不会耽误了你们,当然,如果你们跟了我,又贪图利益三心二意的做出叛主的事情来,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给了她们选择的机会,所以若有一日,她们背叛了自己,就不能找任何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无论她们说什么,她都不必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