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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漓顿了顿,“见到美色,就移不开眼了,不过也不该血口喷人,就你的身份,这天底下,可不是什么女人你都要得起的,更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苏心漓这话,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方哨玄的轻视轻蔑,不过他听了,却一点也不生气,脸上依旧笑嘻嘻的,那双眼睛,从苏心漓出现在到现在,几乎就没从她的脸上移开过,满是深深的痴迷和浓浓的爱恋,“小漓儿莫要生气,我知道你是气我不该当众这样叫你,我向你赔不是了,不过我实在是担心啊,近来,你和别的男子走的那样近,你说,你是不是移情别恋?”

“你胡说!”

苏心漓还没什么反应,苏心漓身边的丫鬟却已经听不下去了,手指这方哨玄,气红着脸斥责,今日方哨玄说的这些话,若是被传出去的话,那小姐的清誉闺名,就毁于一旦了。

苏心漓只是扬着嘴唇,冷眼看向方哨玄,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真是如此,这方哨玄为了美色,还真是厚颜无耻,不择手段啊,而且也很有演戏的天赋,那恳切可怜的口气,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委屈小媳妇似的,实在是让人同情啊。

“表哥,你与我大姐认识?”苏心漓不敢置信的看向方哨玄,用震惊的口气问道。

“那是当然,我与小漓儿早就彼此私定终身了。”

方哨玄看向苏心漓,说的极为笃定,那眼神,落在相信他的连篇鬼话的人的眼中,就是款款深情。

“表弟,还有诸位贤兄,实不相瞒,我与你的姐姐早就认识了,她还给了我定情信物,而且我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只是她说自己年纪尚小,还没到议亲的时候,一直让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对她素来是言听计从,她怎样说,我便怎么做了,可最近,她却对我爱答不理的,而且还与别的男子走的很近,我实在控制不住,才会来相府,就是想将事情问个清楚。”

最近才对他爱答不理,苏心漓近来风头大盛,诸位皇子都对她青睐有加,她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了,在方哨玄的口中,苏心漓完全成了一个爱慕虚荣,薄情寡义,寡义少耻的女子,而他自己,则是委屈求全的深情男子。

“漓儿,我承认我是有些花心,也做了不少荒唐事,但是为了你,我会改的,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方哨玄不愧是演技派的,才说了几句话,就有眼泪挤了出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苏心漓觉得,这句话,并不是那么有道理,因为方哨玄的声情并茂,不少人已经相信她了,看向苏心漓,议论纷纷的,说出的话,自然并不是那么好听的,不过苏志明听着,心里头却畅快的很,只觉得自己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而苏心漓就要倒大霉了。

“表哥你说你与我大姐已经私定终身,她给了你信物,而且你们还一直有书信往来,表哥,事关我大姐的声誉,你可不能乱说,可有什么证据?”

苏志明一步步的引导,恨不得立马就将苏心漓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苏志明的话刚说完,忽然有一小厮冲了进来,“小姐,大少爷,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他们来相府了。”

众人一听,脸上的表情颇为精彩,暗自觉得这场好戏必定会更加热闹,苏志明和方哨玄闻言,心里头自然是十分开心,尤其是苏志明,据他所知,这一个个可都是对苏心漓有那个意思的,这几次她出了事,他们都极为的偏袒袒护,他们若是能亲眼看这一出戏,岂不妙哉?有这些人充当见证人,还怕苏心漓抵赖吗?而且他们若是知道苏心漓与方哨玄苟且之事,如何还会喜欢这样不要脸的女子?

“你引他们前来。”

苏志明吩咐了一声,饶是他心思深沉,可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年幼的他还是无法掩饰住内心的真实想法,脸上的笑容,溢着阴狠和得意。

苏博然这几日身为极为不适,肚子经常抽疼,难受的很,京陵城稍有名气的大夫,他都让他们敲过了,就连御医都来家里了,但就是查不出毛病,不过这肚子抽痛起来还真是要命,尤其是一到了晚上,是一波接着一波,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痛的要断气了,不过到最后都没死成,连着疼的两个晚上,苏博然的气色也很不好,也因此,他就算是十分的不愿意,也只能向圣上告假,对此,他是又忧心又恼火,从他三十大寿之后,他就一直在走倒霉运,以往,身为丞相的他可是兢兢业业,但是现在,苏博然真担心,文帝哪天心情不好,或者看他不顺眼了,革了他的丞相之职,所以在知道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他们都来了相府的时候,苏博然也顾不得自己不舒适的身体,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裳,就去迎客了,苏妙雪一听五皇子来了,再加上听身边的丫鬟报了苏心漓那边的事情,也有些按捺不住,打扮了一番,也跟着去了,至于苏沐灵和苏汐月也收了消息,一起跟着去了。

“微臣苏博然恭迎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诸位皇子的到来,实在是让相府,蓬荜生辉啊。”

这几个人当中,颜玉勋最年长,目前在朝堂上也最有势力,所以几个人便都以他为主的,他摆了摆手,苏博然这才站了起来。

“苏小姐呢,带我们去见她吧。”

颜宸玺倒是丝毫都不掩饰自己此行的目的,颜司明看了眼颜宸玺,又看了看兰翊舒,苏志明的计划,他也是知道一些的,颜宸玺兰翊舒这些人能来,那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不知怎的,他心中浮现出一种并不是很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了,怎么就这么巧,这几尊大神,平日里相府请都是请不来的,但是今日却像是约定好的一般来找苏心漓。

苏妙雪等人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颜司明一行人,苏妙雪勾了勾唇,如含春的少女一般看向他,然后上前行礼,一行人,包括身子不适的苏博然,齐齐朝着明风堂的方向走去。

苏志明自是希望今日的事情闹的越发越好,所以邀请了不少名门公子,明风堂因为苏心漓和方哨玄这一出戏本身就挺热闹的,颜玉勋他们一来,花园里就更加的热闹了,那些青年才俊们,一方面心里还牵挂着这场热闹,另外的话,也不忘上前与几位皇子攀交。

苏心漓背靠在假山上,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兰翊舒,苏心漓想,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最先应该是从发现他开始的,无论他的身边站着多少人,你总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发现他的存在。

苏心漓勾了勾唇,朝着他点了点头,和方才冰冷的讥诮不同,她这笑容,有让人心动的温暖,兰翊舒也咧了咧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指了指自己,用行动告诉她,一切有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博然看着拦在回廊出口处的两个小厮,悠然自得靠在假山上的苏心漓,还有一脸苦苦哀求满是眷恋之色看向苏心漓的方哨玄,怒喝了一声。

除了上次郡主向苏心漓道歉,几位皇子来了相府,相府很少有这么多皇子齐齐驾临,虽然苏博然是希望苏心漓倒霉没错,但他不想被几位皇子认为自己治家不严,屡出问题,那样的话,他头顶的乌纱帽掉了可如何是好?而且,他向来爱惜自己的颜面,自然不希望自己在诸位皇子跟前丢了老脸。

“父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姐姐和表哥闹了些小矛盾。”

苏志明轻描淡写,将苏心漓与方哨玄的关系,是越描越黑,单听着,就让人觉得暧昧不清,苏妙雪一听这话,看了兰翊舒颜宸玺还有颜玉勋颜司明等人,接着,苏志明又用含糊不清的话解释了整件事情,直指苏心漓与方哨玄有私情,苏妙雪的脸上仿佛开出了漂亮的花儿,嘴角上扬,都有些合不拢嘴了。

“表哥,你也真是的,漓儿妹妹可是个女子,女孩子都是要脸面的,你如何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她闹呢?这不是让她下不来台嘛!”

依着苏妙雪的解释,苏心漓的种种否认,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子虚乌有,而是因为苏心漓是女子,而且爱惜自己的颜面,所以才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认下这件事情。

看着洋洋得意的苏妙雪,她那嘴脸,苏心漓感觉就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她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她倒是要看看,等会,是谁下不来台,苏妙雪和苏志明等人现在蹦跶的越高,等会,只会摔的越重,摔不死他们。

“姑父,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与漓儿表妹是情投意合,两厢情愿的,你就将表妹许给我吧,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方哨玄信誓旦旦,苏博然看着拽着他衣裳,一脸恳切的方哨玄,又看了眼面色平静冷然的苏心漓,老实说,他现在是十分愿意将苏心漓许给方哨玄的,这样一个不孝女,整日在家只会给他脸色瞧,还处处与他作对唱反调,她早点嫁了,或者说嫁了个并不是那么有前途希望的人,譬如说方哨玄,那他就什么忌惮都没有了,要是苏心漓敢没大没小的,他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教训她,而且,这个消息,对定国公府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父亲,既然方公子愿意娶妹妹,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这里这么多人,继续闹下去也不好看啊。”

苏妙雪走到苏博然身边,拽住他的另外一只手,善心的劝道。

只要苏心漓嫁给方哨玄,她这辈子就完蛋了,今后,她是死是活,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而且,只要坐实了这件事情,程立雪的孝期一过,方姨娘还是很有可能成为相府夫人,谁让苏博然的姨娘不多,目前,有儿有女的姨娘就只有方姨娘一个呢,尤其,现在诸位皇子都到了适婚的年纪,苏博然需要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儿,他要想她嫁的好,自然得千方百计抬高她的身份。

这群不要脸的东西,流云气的脖子都红了,水儿更是,要不是一早就知道苏心漓有安排,她都想冲上去杀人了。

“姑父?”

苏心漓冷冷的笑了,“这也是你叫的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姨娘只是个姨娘吧,现在还是个罪妇,皇上赦免了她的死罪是没错,不过她还是戴罪之身,就这样的身份,怎么,还觊觎着相府夫人的位置呢?虽然我不知道方公子为何这样冤枉我,难道是因为你姑姑之前贪墨了我娘的嫁妆,我问你的祖父索赔了银子,还是——”

苏心漓说话的时候,将目光移向了苏志明,“大弟可听说过一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上辈子的账我还没开始找你算呢,你居然又送上门来呢,既然这样的话,就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以大欺小了。

“妹妹,你怎地如此绝情?”

苏妙雪现在是千方百计将苏心漓推到方哨玄的怀抱,看她今后还如何猖狂。

“我说了,我不认识他。”

对苏博然,苏心漓再一次深深的失望,看他这样子,似乎心里还巴望着自己嫁给方哨玄呢,若非他知道三皇子六皇子他们袒护她,不敢做的太过分,或者说这几个人,他们要不在的话,估计方哨玄说娶她的时候,他直接就让她嫁了呢,苏心漓看了兰翊舒一眼,又觉得好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德行了吗?不然的话,怎么会让兰翊舒和颜宸玺一直跟着五皇子呢,他要来相府,就跟着一起呢?

“方公子,你不是说妹妹之前送了定情信物给你吗?”

方哨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绣着百合图案的荷包,递到苏心漓跟前,一双和他长相一般阴柔的眼睛,不知何时,含上了泪光,“小漓儿,你还记得当初你将这荷包送给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你说,我们要像这和荷包上的百合一样,长长久久,百年好合,永不分离。”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配上了一副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和沉思的神情,眉宇间还染着几分伤感,苏心漓严重怀疑,他之前是不是拆散的有情人太多了,所以这事情见了太多,演起戏来,那是信手拈来啊。

“还有一个百合肚兜,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除了嫁我还能嫁给谁?”

方哨玄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肚兜,那可是女子的贴身之物,给一个男人,这意味着什么,而且方哨玄还说苏心漓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这话中有太多的深意,众人一开始原都是相信苏心漓的,但是现在,铁证如山,容不得他们不信。

兰翊舒就站在颜宸玺的身边,闻言,那张总是挂着闲适笑意的脸,瞬间就黑了,温雅高贵的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骇人的寒意儿,那双清冷的眸,在看向方哨玄的时候,有冰冷的杀意掠过,他当然知道,苏心漓与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正因为如此,方哨玄才更可恨,他以前怎么诋毁戕害别的女子的,他不管也管不着,但是苏心漓,虽然一直以来,苏心漓都心狠手辣,但是在兰翊舒这有情人眼中,她就是冰清玉洁,不容侵犯,就方哨玄这种货色居然也敢肖想她,而且还说出这样得话来,简直就该死。

嫁给他?心心可是他的女人!

“水儿,你去将流朱找来看看,那荷包是不是我的,流云,你先取过来给我瞧瞧。”

流云道了声是,刚要从方哨玄的手中接过东西,却被苏妙雪抢先了一步,她想也不想,先流云一步从方哨玄的手中夺过荷包,然后将荷包打开,装在里面的肚兜因为她这样的动作,直接就掉在了地上,不过有眼睛的人都看不出来,那并不是百合的图案,而是并蒂莲。

“方公子就算贪恋我家小姐的美色,也不该将随便什么人送给你的荷包和贴身之物硬说是我家小姐的,诋毁她的名声,我家小姐身份尊贵,又有才华,冰清玉洁的,要嫁的话,自然是要嫁给一个文武双全的男子,岂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

流云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方哨玄看着地上静静躺着的并蒂莲图案的肚兜,瞬间呆傻了,苏志明也是一样,两人带着满腹的震惊和疑惑,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诧异,明明就是百合的肚兜啊,怎么会变成并蒂莲的?苏妙雪也已经彻底傻住了,面色更是苍白,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没有力气,晕晕的,脚步都有些虚浮,她越看这肚兜就越觉得眼熟,这肚兜,分明就是她的嘛,心底有了这想法之后,苏妙雪又查看了一番自己手中的荷包,瞬间惊的一身的冷汗,这荷包,这荷包也是她的。

“妙雪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苏心漓见苏妙雪一副见鬼的样子,面上的笑意更浓,上前几步,轻轻的拍了拍苏妙雪的肩膀,苏妙雪却像是见鬼似的,受惊的惊叫了一声,手中拿着的荷包,也掉在了地上,苏心漓蹲在地上,笑着将荷包和肚兜都捡了起来,然后举在跟前,仔细的瞧了瞧,笑道,“这荷包和肚兜,我怎么瞧着那样眼熟啊?”

苏妙雪正是心虚的时候,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自己的东西,自然瞧着眼熟了。”

苏妙雪的话刚说完,水儿就领着流朱到了,苏心漓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流朱,流朱仔细瞧了一遍,然后缓缓看向众人道,“小姐的衣饰,包括荷包,一直都是由奴婢打理的,这荷包和肚兜并非小姐之物。”

流朱说的相当肯定。

“就算是你的,你也不会承认。”

苏汐月终究是忍不住,她心里是希望方姨娘可以扶正的,因为那样的话,她也会是嫡女,而且直到现在,容嬷嬷还在她的心中留下阴影,苏汐月想要狠狠的报复苏心漓,她做梦都梦到自己将苏心漓赶出相府了,然后她和以前一样,重获自由了。

“小姐本就不喜欢颜色艳丽的东西,再加上夫人过世,根本就不会用紫红两色,还有,小姐的每一样的东西,都会有特殊的标志,但这些并没有。”

至于什么特殊的标志,为了不让有人下次陷害苏心漓成功,流朱自然不会说的。

“方哨玄,你说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是吧,那我问你,我身上有一棱形的胎记,她是在我左边的肩膀还是右边的肩膀呢?”

苏妙雪一听这话,面色更是苍白如纸,心里乱成一团,方哨玄犹豫了片刻,在她制止之前试探性的开口道,“左边?”

他见苏心漓面色未变分毫,又用较为肯定的口气说道,“右边。”

苏心漓抿着唇,笑出了声,“方哨玄,你记错了吧,我没有胎记,倒是妙雪姐姐,她右边的肩胛有一个棱形的胎记。”

苏心漓说完,笑的越发开心,方哨玄才知道原来是苏心漓故意挖了个坑让他往里面跳,他虽然生气,那一看到苏心漓那张如牡丹般高贵的容颜,就会忍不住想到她情动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场面,顿时怎么都气不起来了。

苏心漓笑意盈盈,“妙雪姐姐,我之所以觉得这荷包和肚兜眼熟,并非因为他们是我的东西,这荷包,我之前见你佩戴过,至于这肚兜,上面的颜色搭配是你喜欢的,还有手工,倒像是你身边丫鬟兰儿的针线。”

“你胡说!”

苏妙雪心虚,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上几分。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成胡说了呢?我与方姨娘的关系不好,从来就没去过方府,方哨玄也未曾来过相府,我与他如何能认识?倒是妙雪姐姐你,你是方姨娘一手带大的,经常会去方府,妙雪姐姐这样天仙一般的人物,方公子会喜欢也不奇怪,方姨娘是方哨玄的姑姑,你若是嫁给他,那就是亲上加亲,岂不是美事一桩!”

众人听苏心漓这话,顿觉得有理。

方哨玄这会也有些吃不消了,额头有冷汗冒了出来,虽说他对苏妙雪确实有那么几分意思,不过祖父的目的很明确,是要将她嫁给哪个皇子的,将来是要让她成为后宫的女人的,他便是再色胆包天,也不会去动她的,而且,找一个与她姿色相当的女子并非难事,方哨玄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干那混事。

苏志明也觉得事情脱离了掌控,有些苦恼,苏博然心里气苏心漓,看到她倒霉,他心里还挺舒畅的,但是苏妙雪,他在她身上可是寄托了自己的全部希望,眼见她的名声要受损,他哪里还能像个木头人似的,在一旁呆得住,忙道,“雪儿她一直都是谨守规矩的孩子,必定不会做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的。”

“父亲的意思是,女儿不守规矩,会败坏门风喽?”

苏心漓抬头看向苏博然,一双眼睛如明月一般皎洁清亮,仿佛能看透人心,满满的都是讥诮,苏博然当然不敢将自己的心理宣之于众了,“你素来是最懂事最守规矩的,自然也是不会的,想必,这件事情,必定有什么误会。”

是,苏妙雪出了事就有误会了,她若是出了事,那就是活该。

“方公子不是说了吗?他与苏家小姐的一直有书信往来,书信在哪里,谁就是与方哨玄苟合之人。”

兰翊舒站了出来,那双看向苏心漓的眸,请冷冷的,却又黑的发亮。

“对呀,谁与方公子通书信,谁就是那不要脸的人!”

苏妙雪像是捉住救命的稻草似的,大声说道。

苏心漓闻言,心头只觉得更加好笑,苏妙雪这算是办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左一口嫁给方哨玄,右一口不要脸的,虽然苏心漓知道她是在骂自己,可苏心漓听着,心里却着实欢快的很,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句话,还真是太富有哲理了。

苏志明看向苏心漓冷静自持仿佛所有事情都在她掌控之中的模样,心里头有一种并不是很好的预感,那些东西,他再三向秋波确认过,确实都放在了苏心漓的房间,但是因为事情一开始就出了错,苏志明不得不小心,明明表哥身上佩戴的是苏心漓的荷包,里面放着的是苏心漓的肚兜,但是现在却出了差池,他不由想到百花掩上,她与郡主的对抗,大姐也说了,郡主的玉佩千真万确放在她身上了,结果呢,什么都没搜出来,苏志明心头不安的很,唯恐事情弄巧成拙。

颜司明看向苏心漓自信笃笃的模样,心头也隐约有些不安,他其实是希望苏心漓的名声因此被毁的,到时候,颜睿晟颜玉勋还有兰翊舒等人从她身边离去,等她身边就只有自己和方哨玄可以选择的时候,颜司明觉得她只有选择自己,等他们成婚之后,他便可以一直借由此事拿捏她,还愁她不乖乖听话吗?等到她失了利用价值的那一日,看他如何雪耻她之前对自己的轻视之仇?不过现在,颜司明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情,并非那样简单。

“父亲,现在我与妙雪姐姐都牵扯进来了,还请父亲做主,给女儿一个清白,既然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在,便让他们做个见证,如何?”

面对苏妙雪,苏志明,方哨玄,颜司明四人的联手陷害,苏心漓虽然面上维持了平静,但心里却是生气的,对于那些一心想要毁掉她的人,她如何能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那些站在一旁看戏的人,现在也已经有些晕了,不知道该相信谁。

“女儿行得端坐得正,绝对不允许别人冤枉诋毁我,我相信妙雪姐姐也是一样的想法,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相府绝非藏污纳垢的地方,不如命人仔细搜一搜,到时候谁是谁非,自有分晓!”

看到这情况,苏妙雪心中相当得意,因为她相信,在此之前,苏志明必定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可苏志明看这苏心漓那坦荡荡的样,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颜司明走到苏志明身边,用手肘轻轻的碰了碰他,对着他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苏志明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各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相府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实在不便再继续招待各位,让众位看笑话了,各位公子不若先行离开,下次,我必定再次宴请众位。”

这时候让他们离开的话,苏心漓的声誉必定还是会受到影响的,苏妙雪有些发懵,看了苏志明一眼,见他一脸着急担心的模样,不明所以,不是苏心漓要倒霉了吗?

“他们走了,便是事后查明了真相,公诸于众,诸位公子怕也会觉得我们蒙骗他,在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之前,他们必须留下,大弟,你若是为了维护相府的颜面,更不应该让他们走,你这分明就是想让他们继续误会我,大弟,你这是何居心!”

苏心漓沉着脸,眉色严厉,堵的苏志明说不出话来。

“苏小姐,志明兄也是一片好意,不想将事情闹大。”

颜司明自然是帮苏志明说话的。

“我多谢他的好意。”

苏心漓冷哼了一声,刻意咬重好意二字。

“父亲,我看不如这样,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今日都有带随从来,让他们每个人挑一个人出来,我身边出一个丫鬟,妙雪姐姐身边也出一个丫鬟,父亲再找个信得过的人,一起搜查,这样的话,必定没人敢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我与妙雪姐姐的房间,还有大弟的房间,都仔细搜查一遍。”

苏博然拧着眉头,这样子成何体统,不过现在为了证明清白,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点了点头。

不等颜司明反对,颜宸玺和颜玉勋就都已经挑选了一个随从,颜司明也只有跟着,一行六个人,还有一些仆人,组成了一只队伍,搜查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步步紧逼,大获全胜(精)

第一百零六章:

苏博然见苏志明目光躲闪,似还有些焦灼,他本就是精明的人,尤其是擅长察言观色,顿时就品出什么来了,他再看苏心漓,一脸的坦荡,自信笃笃的让苏博然心中也有了一种并不是很好的预感,他想要喊停,但三皇子和六皇子都在呢,他们两个向着苏心漓,苏心漓这态度,分明就是铁了心思要搜查以证明清白,哪里是他说罢手就说罢手的,虽然苏博然很想也觉得自己应该有那样的威严,但是事实上,苏心漓依旧很长一段时间,半点面子都不给他了,苏博然可是个极为要面的人,自然不会再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可能折损了自己颜面的事情了,苏博然愤愤然,心中祈祷倒霉的那个是苏心漓,因为动了气,苏博然的肚子又开始抽疼,很是不舒服,但是现在,他只能忍着。

众人在明风堂等着,心情不一,苏博然和苏志明两人心里是七上八下,站着也有种被针扎之感,苏妙雪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尚未意识到问题,抬着下巴,得意不已的等着苏心漓倒霉,苏浅月苏沐灵等人自然也是希望趁着这次的机会将苏心漓彻底拖下水,让她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的。

从身份上来说,苏心漓已经甩了她们十万八千里,可偏偏,她还如此优秀,现在,人们在提起相府的女儿时,想到的就只有苏心漓一人,根本就忘记了苏博然有好几个千金,有苏心漓在,她们永远别想有出头之日。

苏心漓依旧靠在假山石上,静等着苏妙雪打脸,苏志明倒霉。

“相爷,真的有。”

这时候,沈复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叠的书信,面色并不是很好看,身为相府的管家,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面上也无光。

“这书信,是从何人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苏博然说这话的时候,看了苏心漓一眼,显然,他心里是希望所有的黑锅由她背的。

“回相爷的话,是奴婢们从妙雪小姐枕头的隔层找到的。”

沈复说着,老实的将其中的几封信交到苏博然手上,好凑热闹的颜宸玺上前,取了一封,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朗读了出来。

苏妙雪听到沈复的话,已经彻底呆傻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下意识的看了颜司明一眼,见他抿着唇,目光深沉,心里拔凉拔凉的,那感觉和滋味就像是大冷的冬天,被人泼了一大桶的冰水,让她寒到了骨子里,牙齿都在打颤,五皇子该不会以为她和表哥真的有什么,然后为此嫌弃她吧,这样的想法,让苏妙雪捉狂,理智燃烧殆尽,并且有灰飞烟灭的架势,耳边,她听到的,就只哟颜宸玺的声音,从他的口中读出的那些露骨的话,简直让人无地自容,苏妙雪看着那些人,总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看向她,讥诮嘲讽,满是轻蔑,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苏妙雪原本柔弱无助的眼神,瞬间变的凶狠恶毒起来,她这样的视线,没有任何保留的落在了读方哨玄给她的情书的颜宸玺身上,苏妙雪只要一想到颜司明可能会因此轻视她,心里就乱糟糟的,整个人就好像要发疯捉狂似的,她想也不想,冲到颜宸玺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情书,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撕的粉碎,然后扔在地上,还狠狠的补上两脚。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她用力的摇着脑袋,头就和拨浪鼓似的,一双满是恶毒和凶狠的眼睛盈满了水雾,看向苏博然,又将视线投注在了颜司明身上,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声调说道,“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事实上,这件事情苏妙雪确实挺冤枉的,因为苏志明不怎么相信这个大姐,所以这个计划他只告诉了方姨娘,今日之前,苏妙雪是全然不知情的,她只是听说了院子里的事情,知道苏心漓要倒霉了,所以前来凑热闹的,不过这次的事情,她和苏妙雪总有一个人要倒霉,想当然的,这个人自然就是苏妙雪了。

冤枉吗?当然不,看她落井下石那样,苏心漓觉得她一点也不冤枉。

害人终害己,古人诚不欺我也。

近来,方姨娘和苏妙雪频频倒霉,苏妙雪消瘦了许多,此刻,那张苍白的脸满是可怜之色,不过出了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没几个人会对她产生怜惜了,而苏妙雪这样激烈的反应落在别人眼里则成了恼羞成怒,欲盖弥彰,至于拒不承认,就像她之前说的,女孩子脸薄,事关自己的颜面,她当然不好意思了,更不会承认了。

苏志明和方哨玄也都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哨玄仿佛在质问苏志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志明一头的雾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苏志明的心里却惴惴不安,他塞到苏心漓房间的除了方哨玄的书信,还有写着苏博然生辰八字的小人,那东西——

“妙雪姐姐,你几次三番陷害于我,这样有意思吗?上次我去外祖父家,马儿受惊,你趁机让车夫占我便宜,幸得兰公子相救,我才逃过一劫,免我堂堂相府之女嫁给一个车夫的悲剧,我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姐妹的份上没有与你计较,还有百花宴,你怂恿郡主陷害我,我也放过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死性不改,你既与方哨玄情投意合,安通款曲,何必将我也牵扯进来,你拿我当挡箭牌,可有想过,你会毁了我的一生,还是说你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是故意为之!”

苏心漓将过去苏妙雪做的一桩桩事情全都翻了出来,想害她是吧,那就看谁有本事,谁将谁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你一个没了父母的养女,从小寄居在相府,相府供你吃供你穿,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你不知感恩就算了,怎么还能恩将仇报,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我对你再三容忍,你非但不知道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到底是谁不要脸,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心中既不将我当妹妹,我又为何要将你当姐姐,今后,我便当没有你这个姐姐,我与你已形同陌路,还请妙雪姐姐今后不要再作出一副与我很熟的样子,对这样姐妹情深的戏码,我并不感兴趣。”

苏心漓的话说的相当直接,因为太过直接,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刻薄,但是这时候说出来,却一丁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众人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苏妙雪这人,忘恩负义,虚伪刻薄,简直就和怀安郡主一般的讨厌,苏妙雪一而再再而三的举动,已经不是有违妇德那么简单了,谁娶了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家门不幸。

“漓儿妹妹,我——”

苏心漓平静的面色,透着几分不耐和厌恶,摆了摆手,“苏妙雪,你不必再说了,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不论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的。”

苏心漓正义凛然,完全不给苏妙雪开口说话的机会。

“父亲,苏妙雪与方哨玄也算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既如此,哪怕苏妙雪不念姐妹情谊对不起我在先,我也是不愿意她为情所困的,她既将百合荷包和贴身的衣物送给方哨玄了,而且方哨玄也知道她右边肩胛上的胎记,想必两人已经私定了终身,这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子,这里这么多人看着,继续闹下去也不好看,既然方哨玄愿意负责,那就将苏妙雪许给他吧,相信以他对苏妙雪的真心,今后必定会收敛心性,好好对她的。”

苏心漓将苏妙雪之前给苏博然的觐言,一五一十还给了苏妙雪,看着苏妙雪那张欲哭无泪的脸,苏心漓的心情相当好,虽然类似于今日这样的体验已经不止一回了,不过苏心漓还是觉得相当的美好,每一次,都会有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全新体验。

苏志明懵了,他做这么多,是为了对付苏心漓,而不是将苏妙雪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作为颜司明的死忠,他是一心希望苏妙雪嫁给颜司明的,而不是方哨玄这样不管是谁,只要是美人就会上的色胚。

方哨玄是他的表哥没错,但同时也是他可以利用的对象,但是对苏妙雪,苏志明心里是真将她当做亲姐姐的,也是一心希望她好的,虽然这其中也有利益的考量。

苏心漓看着苏博然一脸犹豫纠结的模样,笑着继续说道,“父亲,苏妙雪是您的养女,难得她现在找到了一个两情相悦的人,父亲应该成全才是,和方家也算亲上加亲,也算对得起她已经过世的父母了,而且,也能避免类似于今日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不然的话,若是有下次,女儿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像今日这样幸运,证明清白。”

苏心漓这话,分明就是苏妙雪要是不将她害惨了就不会善罢甘休,苏博然身为她的父亲,自当为她这个做嫡女的考虑,而且苏妙雪完全有和方哨玄情投意合的可能,所以他只是成全,她的建议,完全就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颜司明看向苏心漓,目光深沉,他虽然想要毁了她,但是想要得到她的想法却越来越浓烈,这苏心漓,还真是有手段,虽然他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出自苏志明之手,但就算是这样,因为她的一番说辞,他也不禁怀疑苏妙雪和方哨玄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了。

听了苏心漓的话,苏博然就像是喉咙里含着一个苍蝇似的,想吐吐不出来,却又做不到让自己吞食下去。

且不说,一直以来,他最最宠爱看中的就是苏妙雪,对她寄予了厚望,就现在的情形来看,苏心漓几乎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掌控了,能让他寄托希望的就只有苏妙雪,至于其他的女儿,他们一无靠山,二的话年纪太小,苏心漓是不知道苏博然的想法,不然的话,一定会嘲笑他死脑筋,虽然说嫁给皇子有扶持之功,但是现在局势未明,最好的法子就是安心等待,最最好的就是,皇上在未来的五年驾崩,新皇登基,十有*是要选秀,到时候再将女儿塞进去,岂非善哉,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风险,可偏偏,苏博然的心太着急了,应该说他太过死心眼了,钻进了死胡同,一直以来,就只在苏心漓和苏妙雪的身上看到了最大的价值。

他和方家之前已经达成了协议,倾尽一切力量,将苏妙雪推上那个位置,但是现在——

苏博然看着苏妙雪那样,实在是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她是想死了吗?居然敢像个疯子似的去抢六皇子手上的东西,六皇子是谁啊,六皇子和他身边的那位兰公子那是现在皇上最看中宠爱的两个宝贝疙瘩,她自己想死,别拖上他啊。

苏博然对苏妙雪,是越来越失望,越来越看不上眼,但是将她嫁给方哨玄,苏博然还是舍不得的,至少,这个决定不好下,苏博然的心都纠结成一团了,抽疼的更厉害,面色苍白,额头也冒汗了,还是拿不了主意。

“姑父,这件事情,怕是有什么误会,一直以来,与我通信的,都是您的嫡女,苏心漓苏小姐。”

直到现在,方哨玄还是死咬着苏心漓不肯放。

“我要娶的也就只有苏心漓一人。”

娶苏心漓,不但是他心中所想,他若是娶了苏心漓,不论是外祖父还是父亲,必定都会对他有赞许,但是苏妙雪,虽然苏妙雪也有几分姿色,但是一直以来,方哨玄都知道,自己这个表妹,是万万不能碰的,就算他QJ自己的母亲,也不能碰这表妹,以前,他觉得苏妙雪还可以,但是一有了苏心漓做对比,她之前被他欣赏的清高变成了假清高,总之,他认为还不错的东西,全都变得不过尔尔,而且还成了缺点,不过就算是如此,苏妙雪还是承载了他们家的希望,最大的希望,他要娶了苏妙雪,回去之后,他一定会被祖父杀了的,不过他有预感,事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回府,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苏妙雪听方哨玄这样说,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可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她到底比苏心漓差哪里了,凭什么大家一个个厚此薄彼。

“方公子,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就算贪恋美色,也该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以为你毁了苏小姐的名誉,再这样胡搅蛮缠,就可以如愿了吗?”

颜宸玺说这话的口气,自然并不是那么友善的。

场面的对峙,让气氛变的有些微妙,正这个时候,今日随颜玉勋前来的太监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戴着官帽,穿着官府,用稻草扎着的小人,苏志明一看到他手上那玩意儿,心头一紧,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紧张,不是一点,是非常紧张。

那太监先将东西给颜玉勋过了目,颜玉勋点了点头,然后颜司明颜宸玺和兰翊舒都看了,他才将东西递到苏博然跟前,苏博然一看那东西,目光陡然变得冰寒起来,那太监用一种不似男人的阴柔声音说道,“这是从大少爷房间的床底下搜出来的。”

苏志明闻言,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浑身都在发颤,怎么可能呢?这东西,他明明让秋波放到苏心漓的屋子里,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房间,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苏博然猛地抬头,目光冷厉严峻,看向苏志明,苏志明吓了一跳,面色苍白,嘴唇都在颤抖,颜司明扫了苏志明一眼,瞳孔骤然张缩,苏志明是他的人,就苏志明个人而言,他有几分小本事,最重要的是,有了他,就等于拉拢了相府,同时也更容易得到方府的支持,所以对颜司明来说,苏志明绝对是一步不可或缺的好棋。

苏心漓微垂着眼睑,一双媚眼儿就像是雨后的天空,干净纯彻,明媚恍若有彩虹一般,她勾了勾唇,这算不算,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过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显然不是苏心漓的作风。

“父亲,您的面色怎么这么难看?”

苏心漓上前,看向苏博然苍白铁青的脸,很是关切的问道,然后,她状似不小心看到了那太监手上的东西,呀了一声,然后用比苏博然还要严厉冰冷的目光看向了苏志明,“大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志明咬着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苏志明思前想后,觉得就只有一种可能,肯定是秋波出卖了他,不然的话,事情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子。

苏志明上前,向颜玉勋随身的太监瞥了一眼,然后一脸震惊诧异的看向苏博然,“父亲,儿子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苏心漓看了苏志明一眼,唇角不自觉的扬了扬,不愧是得了颜司明的调教,同时在外面历练了几年的,比起苏妙雪来说,应变能力还有处理事情的态度,确实要快许多,尤其是他的心狠手辣,就算是再世为人的苏心漓,都不得不佩服。

“大弟,我知道你素来是个上进的孩子,一心想要接替继承父亲的衣钵,但是你也不能咒他啊。”

巫蛊之术,是陈朝,也就是前朝后宫之中常有的,琉璃的皇帝认为,陈朝之所以会大乱,就是因为这些倾轧肮脏的手段,所以再三明令禁止,绝对不许再碰这些东西,十年前的那场叛乱,明明是文帝自己野心勃勃,想将皇位占为己有,可为了让自己名正言顺的登基,他便将责任推卸到了已世的太子身上,说他用这种巫蛊之术诅咒先帝,被先帝查了出来,所以才会有后面的灭门之罪,也因此,这几乎成了琉璃的一大禁忌。

好些人一开始还不明白颜玉勋那太监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可苏心漓这样一点拨,不少人已经有了领悟。

苏心漓边说边将扎在那稻草人胸口的那根针取了出来,苏心漓这样只是为了提醒苏博然,他肚子痛和苏志明有莫大的关系,许是因为心理作用,苏博然顿时觉得自己的胸口的憋闷还有小腹的疼痛好了许多,他是觉得舒服一些了,可面色却半点没缓下来了,反而更加严峻了,看向苏志明的眼神,就好像结了一层寒霜似的,苏志明动了动唇,好几次想要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稻草人确实是他命人做的。

站在两人中间的苏心漓见状,唇角上扬,像极了一只狡诈的猫儿,苏博然宠爱苏妙雪,当然,也很看中苏志明,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前提的,绝对绝对不能损害他的利益,对苏博然这样一个爱惜官位和声誉的人来说,他必定比谁都爱惜自己的性命,现在,苏志明咒骂他死,他如何还会站在他那一边?尤其,为了增强这件事情的说服力,她还特意命三姨娘在他的茶水中下了药,苏博然肯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苏志明的头上了。

当初,苏志明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苏博然下定决心,不要有任何犹豫的将她嫁给方哨玄,现在——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如何?

苏心漓很清楚,想要扳倒苏志明,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他的身后,可是有方家,苏府还有颜司明三方的势力护着,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失去苏博然的信任和宠爱,让他一点点对他这个曾经看重的儿子失望,只有这样,将来他出了事,他才会袖手旁观,她要的,就是他的袖手旁观。

“大弟虽然优秀,不过你这身份,不该是你的东西,不要想太多了,更不能做出忘恩负义,天理不容的事情来。”

苏博然顺着苏心漓的视线望去,看到了楚楚可怜的苏妙雪,但是现在,面对她那张脸,他却半点也心疼不起来,这两个,不愧是亲姐弟,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苏博然越想越觉得苏志明这儿子算是白心疼了,居然敢咒他去死,他以为他死了,相府所有的一切,就是他的了吗?

“父亲还年轻,身子也很硬朗,以父亲的人品样貌,完全可以再娶一个,将嫡弟将来大了,再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继承父亲的衣钵,所以呢,未免将来的弟弟太过辛苦,还请大弟收敛自己的锋芒。”

苏心漓的话,用一种近乎明确的态度告诉所有人,就算现在相府没有嫡子,这个高贵的身份也是不可能落到苏志明身上的。

“苏心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如果连苏志明都不能成为嫡子的话,那她的嫡女希望不是更要幻灭了吗?难道她希望父亲再娶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未来的相府夫人,就只能是方姨娘,只要她成了相府夫人,那她就是相府的嫡女,今日种种,还有子谦苏心漓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和尴尬,她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

“听不懂吗?苏妙雪,方姨娘现在不过是个罪妇,你以为,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成为相府夫人,给父亲抹黑吗?还是说你想让父亲一辈子成为别人的笑柄!”

苏心漓说的振振有词,她都这样说了,若是将来苏志明或者是苏妙雪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向皇上请求扶方姨娘为正室,那就是对苏博然的不孝。

“所以呢,你意图谋害我,企图以养女身份晋升为嫡女,然后取代的我的计划注定只能是你自己幻想的美梦了,相府没了我这嫡女,还有其他庶女呢,怎么都轮不上你这样一个忘恩负义,心肠歹毒的女子的,所以,你可以死心了,既然你已经找到归宿,就早日和方哨玄双宿双飞,也省得我们彼此看到对方,都觉得碍眼。”

苏心漓这话,说的是半点也不客气,有那个几个酸腐气息浓厚的人有些听不惯,不过大部分的人,却觉得苏心漓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苏心漓才是相府的嫡女,而苏妙雪只是个养女,如果有一个人要走,那肯定就是苏妙雪无疑了,她都这年纪了,居然还如此不知检点,也确实该早点嫁了好。

“父亲,女儿冤枉,女儿真的冤枉,女儿不想嫁!”

一直懵懂迷糊站在一旁的苏妙雪闻言,吓了一跳,心咯噔咯噔的响,她忽然回过神来,发了疯似的冲到苏博然跟前,握住他的手,跪在了地上,“父亲,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是阴谋,肯定是她——”

苏妙雪痛哭着,泪眼模糊的指向苏心漓,“这所有的一切,肯定是她做的,是苏心漓想要陷害我们,父亲,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苏心漓不置可否,好吧,她在心里默默承认,这所有的一切,确实与她有关。

“你给我住口!”

苏博然怒喝了一声,扬手就给了苏妙雪一巴掌,这次的事情,再加上前几次的事情,苏妙雪的名声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尤其是这次,她的清誉都没有了,便是稍有点权势的寻常人家,都未必愿意娶她,更不要说天子皇家了,她这个女儿到现在已经形容虚设了,苏心漓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虽然说苏心漓这个女儿混账了一些,很是让他不满意,但毕竟是他的女儿,她若是好了,对他总归是有好处大于坏处的,所以就算这件事情真的与苏心漓有关,苏博然也必定不会让她牵扯进来的,不然的话,他的国丈梦,就彻底破灭了,所以这件事情就算真的与苏心漓有关,他也会想办法让她撇清关系。

“你不要一有什么事情就将全部责任的推卸到她头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她!”

苏心漓看这苏博然疾言厉色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像是看戏一般,而苏妙雪则被这一巴掌打趴在了地上,一下子全懵了,说不出话来。

“父亲!”

苏志明也跪在地上,面色和目光都是说不出的真挚,“一直以来,我都是最敬重父亲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父亲,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肯定是有人陷害!”

苏志明说的是慷慨激昂,就好像,这所有的一切,真的与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仿佛只是别人的陷害一般。

误会?确实,本来是想害她的嘛,所有的东西,都应该从她的屋子里找出来的,现在,事情没有朝着他事先预想的发展,当然,就有‘误会’了。

“铁证如山,事实摆在眼前,有什么可误会的?”

苏心漓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面色依旧淡然的很,不紧不慢的说道,她的口气也是极为平静的,虽然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不过却给人一种陈述事实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丞相大人,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但是当初与我通信的,确实是苏心漓。”

对于方哨玄的执迷不悟,苏心漓只是一声冷笑,“方哨玄,你将我娶回去之后,方大人准备怎么折磨我呢?又准备怎样利用我牵制定国公府呢?还是说,你们方家舍不得那笔银子,想着法的拿回去是吧?当然,还能满足你这好色之徒的色心!”

苏心漓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心里都是一惊,就连颜司明的目光也是一凛,方哨玄则被苏心漓堵的说不出话来,不论什么事情,苏心漓说话总是那样的直接,直指人的内心,让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