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之医品嫡女/重生复仇之蛇蝎嫡女上一章:第 85 章
  • 重生之医品嫡女/重生复仇之蛇蝎嫡女下一章:第 87 章

苏妙雪左一口妹妹,右一口妹妹,叫的是无比亲密自然,对她厚颜无耻死不要脸的本事,苏心漓早就习以为常,面色淡然的很,而一旁的流朱则拧起了眉头,水儿就更不要说了,拳头咯咯的响。

“小姐。”流朱凑到苏心漓的身边轻轻的叫了声,苏心漓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进去吩咐下人,给侧妃奉茶。”

苏妙雪一口一个妹妹叫的是亲密又自然,苏心漓却不愿意与她逢场作戏虚与委蛇,直接叫她侧妃,而且说话的口气也疏离的很。且不说苏妙雪现在只是五皇子的侧妃,就算她是正妃,身份也比苏心漓的低,而且她五皇子都不怕,又怎么可能对他的妃子低声下气的?尤其,这个侧妃还是个让人觉得讨厌的人,虽然她不怎么愿意和苏妙雪接触,但是就像苏妙雪说的,她人都已经到门口了,自然是没有不接待的道理的。

苏心漓率先进了屋,两人刚坐下,就有下人将茶水送了进来,这漓心院的下人个个心里自然都是向着苏心漓的,看到苏妙雪,心里当然是不喜欢的,不过个个面上也没表露出来,送了茶水进去后,直接就告退了,屋子里,就只剩下苏心漓苏妙雪还有苏心漓带来的流朱水儿两个丫鬟。

苏妙雪一进了屋,就四下张望,苏心漓虽然离开了相府,但是摆放在屋子里的这些东西她一样都没带走,和方静怡之前还是得宠的姨娘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虽然方静怡一直都在挤兑苏心漓,恨不得把她弄死了,但是因为定国公府和相府夫人的位置,面上,她又是一直都在巴结苏心漓的,摆放在屋子里的那些物件,都是极好的东西,以前,苏妙雪住在比这更富贵奢侈的雪园的时候并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看着,恨不得样样都能占为己有,而那双眼睛更是将她心中的贪婪表露无遗。

苏心漓虽然让苏妙雪进来了,不过并没有多少主人的自觉,坐下后,就自顾自的喝茶,当然,苏妙雪也完全没有当客人的自觉,从进来到坐下后,就一直在打量苏心漓屋子里的东西。

“妹妹,这么久没见,我们姐妹单独说会话吧。”

站在苏心漓身后的水儿手握成拳,恨不得揍得寸进尺的苏妙雪一顿,苏心漓给流朱递了个眼色,流朱会意,挽着水儿的手,两人离开,不过并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口候着,她这一走,苏妙雪就将凳子往苏心漓的方向挪了挪,她最开始停下来的时候,还有一条小凳子宽的距离,但是苏妙雪坐下后,还要往苏心漓的方向靠近,一直静坐着的苏心漓转过身,看向苏妙雪,“苏妙雪,你不觉得这样的距离对我们的关系来说太近了吗?”

苏心漓越想越觉得可笑,不论是苏沐灵还是苏妙雪,她们以为距离她近一些,或者说有身体的接触,就可以让她放下芥蒂,当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苏妙雪闻言,愣了愣,看向苏心漓的目光有几分恼火,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她笑了笑,笑容有些尴尬,然后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妹妹好啊。”

她这话来的有些莫名,不过苏心漓看着她乱瞟的眼神,再综合高怡婷之前和她说的事情,苏心漓已经大概猜测到她想要说什么了,之前因为用凝露高,她的私房钱基本已经败光了,她到方静怡那里也拿了不少,她这次出嫁,嫁妆是高怡婷一手打理的,东西看起来是不少,但是并没有多少好东西,而且她滑胎后没多久,又继续开始用凝露膏了,虽然她是皇帝赏赐给颜司明的,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颜司明对她肯定是不可能有多好的,除了每个月的月银,估计根本就不可能有多的赏赐,估计月银都会故意让人克扣,苏妙雪被方静怡惯坏了,一直都不是个节俭的人,这手头的东西一少,她自然就会觉得心慌,然后又和以前一样盯上她的东西了。

“你离开相府这么久,相府还是给你留了这么大个院子,而且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宝贝,这些东西,有不少是方姨娘送的吧?”

一方面,苏妙雪想问苏心漓要东西,但是她又不愿意低头,直接就说这些东西是方静怡给的,方静怡的东西那就是她的东西,现在方静怡不在了,那这些东西自然就是她的了,她觉得自己只是在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苏府是皇上赏赐的宅子,一定又大又漂亮吧,你现在又不住在相府了,几个月都难得回来一回,这些东西也就是个摆设而已,皇上太后还有后宫的其他贵人主子给了你那么多的赏赐,妹妹见了那么多的好东西,这些玩意也看不上了,不如赠给姐姐如何?”

苏心漓闻言,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方静怡送的?她会那么好心给我送东西?我在相府的这些年,定国公府隔三差五就会送东西过来,我倒是想问问你,那些东西都去哪里了?你们一个个贪了我的东西,现在怎么好意思开口问我索要东西?还有,就算这些东西是方静怡送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与方静怡是什么关系?她的东西,就算是要给也应该给志安吧,凭什么给你?苏妙雪你虽然只是相府的养女,但好歹是从相府走出去了,而且现在已经是五皇子的侧妃了,讨要这种事情还是少做的好。”

苏心漓的口气严厉尖锐,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苏妙雪被说的又羞又气,脸都红了,瞪着苏心漓,但是半天,她都没有像之前那样冲着苏心漓大喊大叫,发泄脾气,她紧咬着唇,似乎是在压抑克制什么,很快,她的一双眼睛就红了,有眼泪流了出来,一开始,她只是很安静的落泪,那泪水滴落在她的手上,滴答滴答的响,这样规律的响了几声后,苏妙雪忽然,哇的哭出了声。

原先,苏心漓是很淡然的,她还以为苏妙雪是演戏,苏妙雪忽然痛哭出声,苏心漓也有些吃惊,微微的愣了愣,便由着她哭,横亘在她和苏妙雪之间的东西有太多,所以不管苏妙雪怎么哭,她再怎么伤心委屈,她都不可能开口安慰的,甚至生出同情,因为她如果那样做的话,那她对她还有方静怡做的那些事情不就是错了的吗?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苏妙雪觉得苏心漓应该是个心软的人,不然的话,她不可能拿出她母亲的那些嫁妆去救济那些灾民,她原本是指着苏心漓开口安慰她的,然后利用她的怜悯之心再索要东西的,苏心漓的态度,大大的出乎了她的预料,她不开这个口,她继续哭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想到这段时间在王府的日子,苏妙雪就觉得心里难受的慌,憋屈的很。

“你以为姐姐不知道丢人吗?你以为我喜欢做这种讨要的事情吗?妹妹你是不知道姐姐的苦,你都不知道,我在王府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苏妙雪抽气了几声,吸了吸鼻子,伸手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以前在相府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只是个养女,总觉得寄人篱下,心里不是滋味,现在嫁人了才知道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舒适惬意。”

苏心漓听了这话,抿着唇,有种想笑的冲动,因为这话,她听着,实在是有些耳熟的,高怡婷前两次到苏府找她的时候,有和她提到过,她还说,苏妙雪现在一回相府就会和她抱怨她在王府的事情,不单单和她说,和陈氏在一起的时候也说这些事情,但是苏心漓没料到,她会在自己跟前抱怨,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吗?她过的不好,正是如她所愿的事情吗?到底,她是过的多么的不满,居然愚蠢到将自己的伤痛摆在一个厌恶她的人面前。

“我嫁进王府都一个多月了,包括大婚那日,我总共就见了五皇子三回,总共就三回,还都是我找他的。”

苏妙雪伸出三个手指,挫败又恼火,“他情愿一个人睡也不找我,我找他,他还赶我,说就算他再怎么找我,我也不可能有他的孩子,我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他吗?当初,是他自己大晚上赴约的,他要对我没意思他为什么没赴约啊,他要不来那竹林的话,之后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是他毁了我的清白,如果不是因为我怀上了他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滑胎?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滑胎,好端端的,我怎么可能会不能再孕?你说,他是不是应该负责?他一个大男人,还皇子呢,居然推卸责任,我只是要求他担负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而已,这样也有错吗?我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嫌弃我,对我冷嘲热讽的?”

都说出嫁从夫,苏妙雪这话要传出去,必定会被那些百姓的唾沫淹死,而且她推卸责任的方式实在让苏心漓觉得好笑,这件事情,颜司明确实有错有责任,他若是不存那些利用的歪心思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但是苏妙雪身为女子,大半夜的邀请一个男子,而且还对他下药,怎么说都是苏妙雪错的更加离谱吧,至于她会滑胎不孕,这件事情,与颜司明并没有关系,不过他替自己背黑锅,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冤枉,而且,不要说颜司明那样小心眼又记仇的男人了,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对苏妙雪好的,应该说,如果不是迫于压力,应该没几个男人会愿意娶苏妙雪。

“还有王府里的那些下人,他们一个个都狗眼看人低,王爷虽然不宠我,但我也是王府的侧妃,他们一点也不尊重我,王府现在就我一个女主人,要什么没什么,这才第一个月,就开始克扣我的月俸了。”

…。

从头到尾,苏心漓一句话也没说,苏妙雪滔滔不绝,一个人抱怨了差不多近一个时辰,在这一个多的时辰里面,她除了喝水,嘴巴几乎就没停过,那功力,简直让苏心漓叹为观止,不论苏妙雪的情绪如何,苏心漓都表现的十分淡然,直到苏妙雪最终停下,苏心漓这才开了口,淡然的问道:“说完了吗?”这样愤世嫉俗爱抱怨的人,谁会喜欢?老天更加不会眷顾。

苏妙雪抬头,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抬头看向苏心漓,微微的愣了愣,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继续说道:“妹妹啊,姐姐也不是那种恬不知耻不要脸面的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开这个口,我与妹妹自小一起长大,妹妹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苏妙雪确实很少开口问她索要东西,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她爱惜自己的颜面,而是因为以前的自己傻大方,一有什么好东西,她们都还没开口,她就让人给她们送过去了,没送过去的,苏妙雪也很少自己来索要,因为有方静怡会替她这个口。

“我听说妹妹今儿带了不少好东西回相府,弟弟妹妹都有,那姐姐的呢?”

流朱和水儿两人就站在门口,苏妙雪情绪激动,说话的声音自然不小,门口站着的流朱和水儿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她们两个自然是气愤不已,都想冲进去骂苏妙雪一顿了,还说自己不是厚颜无耻的人,就没比她更恬不知耻的人了。

“方静怡呢?她最近没有和你联系吗?”

自从苏妙雪的大婚后,方静怡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苏心漓让人寻找她的下落,但是一无所踪,她还让顺天府尹的去找,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每天京陵城都有人死,但是那些人都没有方静怡,方静怡突然消失,苏心漓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了,她已经很久没和我联系了,她还敢和我联系?我的大婚就是被她给毁掉的,就是因为她带了晦气,我的孩子才会掉的,而且还不能再生育了。”

苏妙雪的声音尖锐,那张消瘦的脸,下巴尖尖的,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而她说的话,苏心漓更有一种心寒的感觉,为方静怡不值。

“这屋子里的东西,你随便选一样吧。”

苏妙雪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而门外站着的流朱和水儿两个人听了,忙冲了进来,想要制止,苏心漓不让她们说话,而坐在苏心漓一旁的苏妙雪一下就站了起来,她唯恐苏心漓反悔,一双眼睛就开始扫视屋子里的东西,务必让自己拿走的东西是最贵最好的,她迈步正准备去挑选东西,苏妙雪忽然伸手将她拦住,“如果方静怡回来找你,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苏妙雪愣了愣,苏心漓又继续道:“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你不是抱怨说五皇子对你不好吗?府里的下人还克扣你的月银,你每个月的花费根本就不够,不是吗?你知道的,我想要帮你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苏妙雪一听,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不住的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只要她回来一找我,我立马就通知你。”

苏心漓点了点头,苏妙雪转身就去挑选东西去了,挑了东西后,她还是担心苏心漓反悔,转身就离开了,她一离开,流朱再也忍不住,开口道:“一个个怎么都这么不要脸,小姐,你干嘛要送东西给她啊?”

流朱倒不是心疼那东西,只是想要给苏妙雪,她情愿砸了。

“就算是个乞丐,表演了这么半天,也应该给点打赏吧,而且今后,说不定还要用上苏妙雪呢。”

流朱听苏心漓将苏妙雪比喻成乞丐,将这说成是给她的打赏,心里平衡了许多,苏心漓见苏博然还没回来,心里头有些窃喜,正准备回去头,忽然有丫鬟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这丫鬟,苏心漓是认得的,是高怡婷身边的人。

“小姐,相爷已经回来了,听说您也在府里,正气势汹汹的往这边赶呢。”

苏心漓看着地上慌张的小丫鬟,嘴角上翘,回来的还真是时候,气势汹汹,看样子是在定国公府受气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你抱着我,就不冷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苏博然就冲进了院子,他走路的速度极快,怒气冲冲的,整个人就好像着了火似的,苏心漓就坐在靠院的桌旁,静静的欣赏着他喷火的模样,而她这样的冷静和淡然看的苏博然心里头越发的失衡恼火,脚下的步子更快,几步就冲进了房间,苏心漓和苏妙雪两人刚喝了茶,桌上的杯盏都还在,苏博然一进去,拿起那盛了水的茶壶,向后退了几步,直接砸在了苏心漓的脚边。

苏妙雪拿了东西离开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因为苏心漓现在并不在相府的漓心院住着,只是今日难得回来,所以屋子里并没有点地龙,这茶水虽然换的时间不久,但因为现在天冷,凉的也快,所以并不是很烫,只是苏心漓的鞋袜和裙摆都湿了,苏心漓看到苏博然举起茶壶,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她心里也十分清楚,他再怎么愤怒,现在,他也不敢真的伤她,所以她就坐着,动都没动一下,更不要说躲了,那有恃无恐的模样看的苏博然越发的吐血。

一旁站着的水儿流朱两个人,心里却吓了一跳,见苏心漓只是衣裳被打湿了,那碎片并没有划伤她,松了口气,流朱的情绪控制的还好,毕竟是从相府出去的丫鬟,也是相府长大的,就算苏博然对苏心漓做了这些,她也不敢对苏博然做些什么,不过水儿却相当的恼火,一下就冲到了苏心漓跟前,一双大大的眼睛就好像会吃人似的,怒视着苏博然,苏博然是知道水儿的本事和脾气的,顿时不敢再发作。

“父亲这么生气做什么?”

苏心漓弹了弹溅到膝盖上的手,神情淡然,那样子更是无辜,就好像她完全不知道苏博然是刚从定国公府回来似的。

“气大伤身,也容易上火,来人啊,给父亲泡杯菊花茶。”

苏心漓拉着水儿,让她重新站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命人给苏博然上茶,苏博然还是生气的,盯着苏心漓看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满是怒火,不过因为当着水儿的面不敢再动手,憋气憋的是满脸通红,他看向苏心漓,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诉自己,现在,她已经不单单是自己的女儿了,然后细想苏心漓身上的利用价值,极力的将自己如火山喷涌一般的怒气压制了下去,他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在苏心漓的身边坐下,没一会,就有下人将刚泡好的菊花茶端上来了,不过苏博然哪里喝得下?

“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定国公府那些人,明儿就是新年了,我今日特意备上了厚礼前去拜访,我这可是一番好意,真心诚意的,他们一个个却冷嘲热讽的,饭都不留我吃一顿!”

苏博然说这话的时候气呼呼的,显然就算是极力压制,还是余怒未消,苏心漓听着他抱怨,这一抱怨,差不多又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她还真是佩服苏博然的好记性,定国公府那么多的人,谁谁谁说了什么,他居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她也有些明白苏妙雪那抱怨起来就滔滔不绝的性子是像谁了,果然是父女。

苏心漓和刚才一样,由着苏博然说,一直都没有插话,不过心里却是不以为然,母亲当初嫁给苏博然的时候,他不过是个五品的小官,一个穷书生,他是靠定国公府才爬到今日的位置的,母亲嫁给他十六年了,从她记事后,每次去定国公府,几乎就只有母亲,她和哥哥三人,苏博然很少会回去,母亲和哥哥过世后,这已经过了三年了,苏博然一次都没去过定国公府,每次遇上了事情,都是找她去求情。

以前,她心里向着他这个父亲,他掌控了她,是有恃无恐,现在,他几次求自己都不成,他觉得她指望不上了,就想重新和定国公府建立关系,今后继续利用他们,这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他聪明,定国公府那么多人,谁是傻子,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心知肚明,一直以来,不过是看在她与母亲和哥哥的面子,不与他计较罢了。

苏心漓看着苏博然一张一合,喋喋不休的嘴巴,他说话的语速很快,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就和鸟儿似的,苏心漓脸上的神情半点未变,一颗心却变的越来越冷,越来越硬,甚至觉得说不出的滑稽可笑,而苏博然这样的嘴脸落在她的眼里,更是愚蠢不堪到了极致,他到现在都还没认清现实,他能成为琉璃的丞相,与她比肩,不是因为他是苏博然,而是因为他是定国公府的女婿,他抱怨的是他的恩人,而且,她觉得舅舅和几个哥哥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但凡是稍微有血性的男子,应该都看不上苏博然这样的人吧,既然他已经察觉到她现在心里向着外公他们了,就不应该在她的面前抱怨这些,既然她知道自己已经对她不满的,那他就应该知道,他的愤怒和不甘,只会让她痛快,她一点也不会觉得是定国公府的人做的过分。

“你回来相府怎么也不提前告诉父亲一声,害我还去苏府找你,等了你好几个时辰!”

难怪一回来听说她在相府就像吃了火药似的,原来是在苏府等她了,她说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苏府现在是齐磊在管理,他们都是知道她与苏博然之间的关系的,估计是故意不说,让他在那里白等的。

苏博然越想越觉得生气,越说越觉得激动,早知道苏心漓今日会回来相府,他就等她一起去定国公府了,那样的话,他们那些人也不会给他脸色看,他也不必听那些难听的话受气,这样一想,苏博然就觉得这是苏心漓的错,他甚至觉得她是故意让他去定国公府难堪的。

“我没想到父亲会去定国公府。”

苏心漓迎着苏博然审视愤怒的视线,没有任何的犹豫,回答的更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听不出任何的质问,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实,苏博然被呛的直接说不出话来。

“你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回去了,明儿就在府里过年。”

苏博然用的是命令的口气,他一直都想着让苏心漓在相府过年呢,也一直发愁怎么让她回来了,既然现在她自己主动回来了,也省得他费工夫,以前,苏心漓爱在哪里过年就在哪里过年,他都无所谓,但是现在,苏博然是费尽心思想要将苏心漓和他绑在一起,那样的话,他在朝堂之上必定可以站的更稳。

“我已经与祖母她们说好了,回去过年,苏府是皇上赏赐的宅子,今年是我住进去的第一年,我自然是要在那里过年的,明夜皇家的盛宴,我都与皇上说好了,不去参加,就留在苏府过年,如果我在相府过年的话,怕是不好和皇上交代。”

每年过年,皇上会举办盛大的宴会,除了有皇室的成员,后宫的妃子,皇上还会让朝堂上四品以上的官员参加,上辈子,苏心漓做了四年的皇后,大宴小宴,各种宴会不断,她都已经腻味了,兰翊舒并非皇室的成员,也不是朝廷的官员,不过皇上有让他参加,但是他不愿意,苏心漓自然是不会让他在京陵城的第一年一个人过的,所以和文帝说了,要留在家中守岁,文帝已经准了。

苏博然就算不乐意,但是苏心漓将文帝都搬出来了,他也是无可奈何。

“兰翊舒呢?他没与你一起吗?”

现在,苏心漓已经与兰翊舒订婚了,而且是皇帝保的媒,文帝身体康健,活到苏心漓成婚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门婚事,不管他是不是愿意,都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苏博然现在已经想开了,这样的事实既然改变不了,那他就只有想办法从这门婚事如何获得最大的利益,虽然兰翊舒不是皇子,但是皇上对兰翊舒的好那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太后贤妃对兰翊舒也极为的关心,六皇子就更不要说了,这一个个可都是贵人,尤其是文帝,听说兰翊舒经常与文帝对弈,下棋的时候,肯定是会说几句话的,要是兰翊舒趁此机会替他美言的话,那绝对可以给他带来莫大的好处,所以苏博然已经决定不反对这门婚事了,相反,他还决定巴结兰翊舒。

苏博然这一开口,苏心漓立马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抿着嘴唇,眉头不自觉的微微拧起,心里完全不受控制的生出一种反感来,苏博然想要利用她,利用定国公府,估计是有先例了,苏心漓也是有些习以为常了,苏博然怎么说,她反正就只是听听而已,然后置身事外,但是现在,苏心漓见苏博然打兰翊舒的主意,心里头顿时愤怒异常,甚至有一种开口教训苏博然的冲动,不过到最后,苏心漓还是克制住了。

“我们现在不过是订婚,又不是成亲,他怎么会与我一起?”苏心漓看着苏博然反问道。

虽然她与兰翊舒经常双双做一些事情,但那多是帮助灾民,别人会说她一个女子做不了那些事情,才找男人帮忙,不过事实上,这是不合规矩的,怎么能和她一起来相府,这成何体统,这苏博然不论做什么事情,就只会考虑他自己,苏心漓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不过苏博然却不死心,他看向苏心漓,沉思了片刻,还是开了口,“以前父亲一直反对你们在一起,对兰翊舒也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现在,你们已经订婚了,很快他就是我的女婿了,为父想替你好好把把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地方如此吸引我的漓儿,要是他不够好,父亲也不放心将你交给他。”

苏心漓看着苏博然一板一眼说的认真的模样,只觉得可笑又讽刺,恶心的让人想吐。

“我听说皇上,太后,还有贤妃娘娘等人都对他极为的赞赏,想来他的人品是不错的,以前是父亲太过注重身份了,不过你是我女儿,身为父亲,我总归是希望你能嫁的好,一辈子无忧的,有空的话,你就带兰翊舒见见我,怎么说他也是我女婿,我希望他这个做女婿的好,当然,我这个岳父好了,对女婿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对你这个做女儿的更是如此,你现在身份如此尊贵,不单单是因为你定国公府的外孙女,当朝的右相,也是因为你是我苏博然的女儿,我越来越好,你的地位自然也是越来越高的。”

苏博然这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每次见面,都要这样提点,有意思吗?还是他觉得这样说就有意义和作用了吗?很多事情,不是说说就可以的,而是要付出行动的,只是可惜,他这个做父亲的说太多了,但是呢,可以做的该做的却是一件事情都没做,所以,他说的再好听也没有用,不说他现在只是个丞相,而且今后最多也只能是个丞相,就算他是当今皇帝,从他身上得到好处,苏心漓也不敢想。

苏博然又说了许多,言语间多会提及兰翊舒,他的意思,苏心漓自然是明白的,她想让兰翊舒在文帝和太后等人跟前替他多多美言,苏博然这一说,又是大半个时辰,等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了,苏博然泼的那茶水已经彻底凉掉了,苏心漓的脚也差不多也快冻僵了,都快没有知觉了。

“这相爷也真是的,就算再怎么在别人那里受气,也不能拿小姐撒气啊。”

苏博然一走,流朱就开始抱怨,她火速命人端了热水上来让苏心漓泡脚,对苏博然,就算流朱再怎么心灰意冷,但身为丫鬟的她还是说不出太过难听的话来的,不过水儿却相当的愤怒,“小姐,你干嘛拦着我啊,如果不是您拦着我,我一定会狠狠的教训那个讨厌的家伙一顿的,他真是太坏了!明明知道小姐怕冷,那茶壶里面有没有水他会不知道吗?居然就那样扔在小姐脚边,要是伤了小姐怎么办?他是瞎子吗?看不到小姐的鞋袜已经湿了吗?一直都在抱怨抱怨,正经的事情,屁点都没有,他就不能先让小姐换干的鞋袜吗?明儿就过年了,要小姐因为这个受凉长冻疮了怎么办?到时候公子肯定会心疼的,而且会觉得是我保护小姐不利,他实在是太坏了!”

对于水儿说的这些,流朱心里自然也是有微词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曾经是相府的下人,另外的话,她也是担心苏心漓听到这些心里会不舒服,毕竟,那个人再怎么混账,也是苏心漓的父亲,流朱一直都是伺候苏心漓的,以前,苏心漓对苏博然是很敬重依赖的,流朱不满的看了水儿一眼,“水儿,你少说几句。”

水儿瞪大的眼睛转了转,“我为什么要少说几句啊?小姐,我说错了吗?那苏博然就是个大坏人,利用小姐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打公子的主意,可恶至极。”

在水儿眼里,兰翊舒那就是如神一般的存在,苏博然想要利用她的神,她又是个藏不住话藏不住脾气的人,能忍得住吗?她气的跺脚,咬牙切齿的,“这样的人,就应该喂狗,喂狗!”

苏心漓闻言,笑出了声,流朱见苏心漓笑,便觉得水儿的话对她应该是没什么影响的,松了口气,也就没再数落水儿,因为她心里也还是很不满的,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她低着身子,替苏心漓擦了脚,苏心漓坐在床上,将脚放了有汤婆子的被窝,“你要堵住她的嘴巴还不简单,让人拿一些她爱吃的糕点不就好了吗?水儿,你说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

水儿一听说吃的,愤怒的小脸顿时放光,“小姐,我出去找吃的了。”

苏心漓一点头,水儿就一溜烟跑出去了,而流朱则找了干净的鞋袜替苏心漓换上,虽然现在苏心漓已经不住在相府了,不过还是留了不少的衣物在这里的。

“小姐,相爷就是那样的话,他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流朱都替苏心漓委屈,而且越想越觉得委屈,小姐多好的一人啊,哪家的老爷夫人不盼望着有小姐这样优秀的女儿啊,为什么相爷就是不知道珍惜呢?小姐是个重情义的人,相爷说那些话还不如不说呢,他要之前没做那些事情,就凭着这父女的情分,小姐怎么会不帮他呢?流朱觉得,苏博然做那些,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觉得你家小姐我是那种会给自己添堵的人吗?放心吧,他说什么都对我没影响,你也不用为我觉得难过。”

苏心漓挑眉,扬着嘴角说道。

苏心漓从相府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苏心漓现在在京陵城有很高的声望,去哪里都有百姓,苏心漓从相府离开的时候,门口就围了不少百姓,苏心漓亲民的很,笑眯眯的和他们说了几句吉利的话,听的那些围观的百姓越发的激动,苏心漓上马车的时候,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道:“早上苏小姐来的时候,可是抬了一大箱子的东西进了相府,怎么回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啊。”

苏心漓闻言,抬着上马车的脚顿了顿,那人的话刚说完,很快就有人附和,苏心漓勾了勾唇,有百姓时时关注还真是件好事,至少,完全不用她出手了。

现在的天晚的早,苏心漓回到苏府的时候,天都已经暗了,苏心漓怕冷,一下马车,立马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兰翊舒已经回来了,一看到苏心漓的人影,立马就拿了衣服跑了出去,搂着她进了屋。

“鞋子怎么换了?”

早晨,苏心漓是和兰翊舒一同出府的,两人是在门口分道扬镳的,兰翊舒平日里最关心的就是苏心漓的事情,两人相处了这么久,虽然苏心漓的衣物内的东西不归他管,但是兰翊舒都是知道的,因着现在还在下雪,苏心漓出门都会在马车上备上鞋袜,不过苏心漓回来穿的鞋子并不是她出门穿的那双,而且也不是备用的那双,兰翊舒话刚问完,苏心漓和流朱都还没开口呢,水儿已经走到兰翊舒身边,将今日发生在相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兰翊舒,陈氏的,苏妙雪,苏博然的,他们说的话,她记的是*不离十,苏心漓听着,看向水儿,唇边的笑意浓的很,什么时候水儿的记性这么好了,果然,比起自己,她对兰翊舒的感情还是更深啊,兰翊舒交代的事情,她执行起来,是一丁点都不含糊。

“那你是做什么吃的?不是让你好好保护小姐的吗?怎么会让苏博然的水泼到她的?苏博然说话的时候,你不会打断他先给小姐换上鞋袜的吗?”

想到那场面,兰翊舒就觉得生气,就他对苏心漓的这态度,还想他在文帝太后跟前替他说好话,下次和文帝下棋的时候,他一定会好好替他‘美言’的。

“公子,我错了。”

兰翊舒说话的声音一重,之前还眉飞色舞的水儿顿时笑容全无,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公子,水儿没照顾保护好小姐,水儿错了,水儿晚上不吃饭了,回房后一定好好思过。”

对别人来说,一顿不吃,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惩罚,但是水儿主动提出来不吃晚饭,这对她来说绝对就是酷刑。

“干嘛要回房,等会公子和夫人用晚饭的时候,你就在一旁看着他们吃。”齐云幸灾乐祸,水儿抬头,立马用火焰燃烧的眼神瞪他,齐云耸了耸肩,笑的越发得意。

“小姐,晚上属下也不吃了。”

林景看向水儿可怜兮兮的模样,满是疼惜,然后看向苏心漓说道。

苏心漓直接笑出了声:“患难与共吗?还是你准备将自己的晚饭给水儿呢?”

林景一听可以将自己的晚饭给水儿,看向苏心漓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可以吗?”

“谁要你好心了,我才不吃饭呢。”

水儿嘟着嘴,不满的对林景嚷嚷道,她的神色倒是强硬的很,不过说到吃饭二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我又没受伤,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嘛不让你吃饭,兰翊舒!”

苏心漓给兰翊舒使了个眼色,水儿这丫鬟认死理,比起自己的话,她更听兰翊舒的,而且这还是兰翊舒怪她,兰翊舒要不松口,她就算被自己的口水淹死,也不会吃东西的,而且,今日苏博然从外面冲进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一进来就拿东西砸了,她当时知道他想做什么,之所以没动,是因为动了也躲不开,所以才淡然的坐着,水儿离她虽然不远,但也有些距离的,而且她心思单纯,哪里会想到苏博然一进来就会发疯,始料未及的事情,她没防范到也很正常。

“下不为例。”

兰翊舒沉着脸,看向水儿,“你们下去吃饭吧。”

水儿一听自己可以吃饭了,傻傻的笑出了声,不住的点头,做发誓状,“公子,我保证,今后绝对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下次苏博然要再敢这么做,我就把他捉起来,然后扔到山里去喂狗。”

水儿说完,又向苏心漓谢了恩,兴冲冲的吃饭去了,她们一走,青藤立马命人将准备好的晚饭送了进来,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苏心漓和兰翊舒两个人。

“六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前段时间,苏心漓一直都在替颜宸玺针灸,颜宸玺的腿已经有了起色,苏心漓进宫并不是很方便,而且次数太多的也会惹来怀疑,所以就让贤妃找信得过的御医,由兰翊舒将她针灸的几个穴道告诉了那御医,所以苏心漓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天天进宫了。

“比之前好了很多,精神也状态也比先前的好。”

苏心漓点了点头,并不意外,颜宸玺不希望自己整日躺在床上,或者只能坐在椅子上,成为残废,现在,他的身体状况一点点的好转,他有了信心,精神和状态自然也是越来越好的。

“那就好。”

苏心漓知道,兰翊舒心里一直牵挂着颜宸玺的事情,他要不好,他心里的大石必然也放不下。

“漓儿,谢谢你。”

兰翊舒握住苏心漓放在桌上的手,牢牢的捧在手心,看向她的神色充满了感激,苏心漓也看向他,看着他在灯下如画一般的容颜,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充盈感,她忽然想到今日在相府,苏博然提出让他在文帝等人跟前替他美言的事情,她想起自己当时的愤怒和恼火,心头一片的平静,原来,真正在意一个人,不但自己不会利用他,就算是别人有那种利用的心态,都会觉得相当的厌恶。

苏博然那些人让她觉得心寒绝望,但是她身边坐着的这个人让她觉得温暖,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兰翊舒,只觉得因为有他,屋子里的光,都是温暖柔和的。

“兰翊舒,我有点冷。”苏心漓忽然说道。

“冷了?”

兰翊舒一听苏心漓说冷,立马站了起来,准备给她拿衣裳,他一起身,苏心漓就握住他的手,抬头看着兰翊舒,恨不得揍他一顿,平日里这么爱占她便宜的人,现在自己主动投怀送抱,他居然这么不识情趣。

“你不会把你的怀抱给我用吗?”

苏心漓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很奇怪,自己能理所当然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主动伸出手,兰翊舒笑出了声,在原来的位置坐下,然后也伸出了手,将苏心漓搂在了怀中,凑到她的耳畔,低低的笑出了声:“想要我抱就直接说嘛,我肯定不会拒绝的。”

说完,他又是一阵低笑,苏心漓抱着他的腰,在他的背上拍了两下,只是轻轻的两下,然后又紧紧的搂住了她。

“还冷不冷了?”兰翊舒关切的问道,兰翊舒觉得苏心漓应该是真的冷,因为她的身体,凉冰冰的。

“不冷了。”

“是不是只要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脸皮真厚。”苏心漓娇嗔了一句,却没有否认。

兰翊舒,只要你抱着我,就不冷了,身体不会冷,心也热乎乎的。

“苏心漓,今后我不会对你说谢谢了,想对你说谢谢的时候,我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你也是一样。”

苏心漓靠在兰翊舒的怀中,恩了一声,她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苏心漓,过了明天,你就十四了。”

兰翊舒说着,将苏心漓直接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十四岁,可以成婚了,我们尽早成婚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和乐融融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京陵是琉璃的国度,大年三十那天,自然是十分的热闹,一大早,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就将睡梦中的苏心漓给吵醒了,院子里也是,声音嘈杂的很,其实也不是特别的吵,不过今年是过年,苏心漓想到早上要去定国公府,从定国公府回来后,可以和兰翊舒一起过年,不用在相府那个地方,心情难免激动,平日里,她醒了后,总会赖床,但是今天,一个翻身就坐起来了,穿了鞋子就跑到门口。

昨晚上下了一晚上的雪,早上已经停了,虽然太阳还没出来,但是从那明媚的光线中,苏心漓感觉到,今日会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天空蔚蓝,格外的美,院子里的下人正在打扫卫生,铲雪的铲雪,挂灯笼的挂的灯笼,还有的提着水在擦洗,其实大前天,为了迎接新年,院子里就将苏府上下彻彻底底的打扫了,她的院子,更是干净的很,不过兰翊舒这个人洁癖的恐怖,现在又是齐磊在管理相府的事情,卫生问题捉的比什么都严格,明明到处都干净的可以当镜子用了,这些下人还是干的卖力无比。

原本,院子里的几棵树,到现在已经光秃秃的了,但是因为最近一直都有在下雪,灰黑色的树枝上都是白雪,再配上那红红的灯笼,喜庆又好看,院子里忙碌的下人看到站在窗口的苏心漓,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向她请安,苏心漓对她们笑了笑,道了声早,就打了个寒颤,这天气,真不是开玩笑的,苏心漓正准备回床上,身上一沉,接着整个人连同自己披在身上的衣裳一同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你是想生病着过年,是吧?”

兰翊舒用宽厚的大衣将苏心漓紧裹着,将她搂在了怀中,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苏心漓见下人们都在院子,虽然她们一见兰翊舒将她搂在怀中就红着脸转过身去了,但是有好几个一直偷偷的往这边瞟,苏心漓脸皮薄害羞,原本是要挣扎的,听到兰翊舒说的这句话,什么动作都没有了,她静静的靠在了兰翊舒的怀中,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主动搂住了兰翊舒的腰,然后透过敞开着的窗口看着那些为了新年不停忙碌着的下人,只觉得一颗心,说不出的充盈和满足,还有上辈子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安宁。

苏心漓和兰翊舒二人从窗口回屋后,苏心漓替兰翊舒更了衣,兰翊舒起的一贯比她早,尤其是天气变冷后,苏心漓很少干这种伺候人的事情,不过因为上辈子的经验,她的动作倒是自然熟练的很,而且心情也很好,苏心漓伺候兰翊舒换好衣裳后,这才将流朱和流云叫进来,让她们伺候自己梳洗,苏心漓发觉,自己在兰翊舒的事情上特别小气,现在两个人住在一起,她几乎都不肯让别的女子近兰翊舒的身,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不例外,她很喜欢兰翊舒一点,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是齐云齐磊,没有女子,以兰翊舒的挑剔,如果有丫鬟的话,肯定是个美人。

苏心漓和兰翊舒用早膳的时候,水儿已经将她要送到定国公府的东西都小心的搬上马车装好了,因为里面有兰翊舒送的东西,拥护主子的水儿不知道有多积极,唯恐其他下人将那东西磕着碰着了,而且比起去相府来说,几个丫鬟的心情也比昨日好一些。

“今晚,我会带个人回府。”

临近过年这几天,平日里没事的兰翊舒十分的忙碌,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

“六皇子吗?”

苏心漓下意识的想到颜宸玺,不过兰翊舒却摇了摇头,苏心漓看向兰翊舒的漂亮媚眼儿转了转,兰翊舒在京陵城的时间说短不短,但也不是很长,他这个人,看似容易亲近,其实骨子里淡漠梳理的很,和谁都有距离,除了和她最亲近之外,再就是颜宸玺的,别的,苏心漓真的就不知道了,实在是猜不出来。

“是女的?”

苏心漓咬重女子,酸味十足,听的兰翊舒笑出了声,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小脑瓜子里想什么呢?还女的,我都有你了,其他的胭脂俗粉我能看得上吗?”

苏心漓一听,顿时就乐了,每次兰翊舒自然而然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很开心,那笑容,根本就不受控制。

“我这不是担心吗?你这么好,要是有女子缠着你非要跟上门,怎么办?”

和颜司明那个渣相比,兰翊舒真的浑身都是优点。

“你管好你自己,不要招那么多的烂桃花。”

苏心漓看着兰翊舒吃味的模样,就只是笑,眉眼弯弯,“你说的那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你应该不认识,但可能听说过,不过你要见了他,肯定会欢喜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兰翊舒说了这么多,就是不告诉苏心漓是谁,苏心漓不满的瞪了兰翊舒一眼,“故作神秘,不过兰翊舒,你记得要给我准备压岁包,我要是在定国公府的话,肯定能收到好多。”

程鹏云氏,她的舅舅舅母,还有几个哥哥,就算她不在定国公府,这些人肯定也是会给她准备红包的。

因为是新年,府里有不少琐碎的事情要安排处理,苏心漓去定国公府,就带了什么都不会的水儿一个丫鬟,在她出发去定国公府之前,水儿装上马车的东西已经先出发了,等苏心漓到定国公府的时候,刚下马车,就看到程子谦程子风几兄弟在门口等她,除了远在边境的程子落,大家都回来了,包括在外地经商的程子轩还有苏心漓的大舅舅,程邵廷是昨晚上才到的,这次是回京述职,在家呆几天就要重新回边境军营去的。

苏心漓下马车前就自己穿上外套了,水儿除了会武功会吃之外,别的基本都不会,不过她就会功夫这一点,她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比补上,而且苏心漓喜欢她开朗的个性和大条的神经,苏心漓刚下马车,程子谦程子风几个人就围过来了,最后还是程昱凡说苏心漓怕冷,而且程鹏还有云氏等人都在屋子里候着呢,苏心漓这才进了府。

这两日,还有大年初一,是不用上早朝的,军营里除了轮值的人,也会回去过年,像程鹏这样的身份,又在京陵城,自然是可以不用呆在军营的,苏心漓进屋的时候,大家都早,包括她许久都没有见面的顾南衣,云氏和程鹏等人穿着的都是新衣裳,尤其是屋子里的几个女眷,穿的极为喜庆。

屋子里点着地龙,比起外面来说,并不是很冷,苏心漓一进屋,就脱下了身上的大衣,她的那些名贵的大衣多是云氏给送的,云氏觉得女孩子应该穿的靓丽喜庆一些,而且苏心漓肤白如雪,那颜色也更衬皮肤,所以颜色多比较艳丽,以红色玫红为主,苏心漓里面穿的衣裳极为的素雅,和屋子里那些穿红戴绿的比起来,反而让人眼前一亮,云氏一看到她,眼睛都笑眯起来了,拉着她的手,就是一阵猛夸,就好像苏心漓是九重天上的仙女似的,不过在老太太心里,苏心漓比仙女还美呢。

程邵廷上次回京还是程立雪和苏历仁过世的时候,到现在已经有三年多了,她是定国公府的长子,对程立雪极为的疼爱,定国公府又没有女孩儿,大家都将她当成公主似的捧在手心,比起苏历仁来说,苏心漓在定国公府要受宠许多,程立雪在世的时候经常抱怨说他们重男轻女,不过苏历仁和程昱凡程子风等人一样,都极为的心疼妹妹,倒是从来没有为这个吃醋过。

比起程绍伟来说,程邵廷的脾气要火爆许多,当初程立雪过世的时候,程邵廷带兵到相府,狠狠的打了苏博然一顿,要不是因为他求情,苏博然当时估计不死也残,苏心漓到现在都还记得,程邵廷拎着倒在地上的苏博然的领口,正准备动拳头的时候,她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告诉程邵廷说,如果他要打死苏博然的话,就先把她给打死,现在想想,当时她说的这句话,一定很伤程邵廷的心,之后定国公府屡次出手帮苏博然,大概也有那次的原因吧,当时,她只是觉得,母亲和哥哥过世后,父亲就是她最亲的人,不过那样的想法,根本就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苏博然根本就没将她当成女儿,这要换成现在,她就算要阻拦,也会在程邵廷将苏博然打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再出面,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可以,她更加不会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

程邵廷的五官和程绍伟有六分的相似,一看就是兄弟,不过因为程邵廷一直都在军营,他所在的地方刚好是在南夏和琉璃交接的地方,因为偏南方,就算是冬天也不会很冷,但是却很热,湿热,所以程邵廷看起来比程绍伟黑好多,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坚毅的冷硬气质,让人信服。

苏心漓和程鹏还有云氏请了安之后,走到了程邵廷的身边,福了福身,脸上扬着笑容,甜甜的叫了声大舅舅,就好像,他离开前,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误会和任何的芥蒂,程邵廷严肃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然后骄傲的开口道:“你的事情,舅舅在军营都听说了,其他的将军还有军营里的士兵都议论你呢,他们都很感激你,舅舅为你感到骄傲。”

程邵廷说话的嗓门很大,就算是说着这些有些煽情的话,依旧给人一种严肃之感,不过苏心漓能感觉得到他情绪的激动,战场上的事情,从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如果大金真的向琉璃宣战的话,南夏就不可能彻底的置身事外,不是和琉璃联合起来攻打大金,那就是和大金联手,一旦开战,必定会有很大的伤亡,不单单是士兵,还有将领,那真的就是将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上了,而且程子落所在的地方就是和大金交界,要是真的发生战争的话,他第一个就得往前冲,所以苏心漓一丁点也不愿意打仗,因为她希望定国公府的人好好的,而且,她也不愿意琉璃的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但是她心里也清楚,这一战,在她有生之年,是免不了的。

“舅舅为了琉璃,常年呆在曰安,不得与家人团聚,我也为舅舅感到骄傲,还有那些驻守在边境保家卫国的士兵,比起他们来说,我所做的一切,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程邵廷是昨日才回来的,一到京陵城,就直奔皇宫向皇上述职了,回到定国公府之后,因为好奇苏心漓的事情,就将程昱凡等人叫到了自己的书房,程昱凡程子谦等人说了有关于许多苏心漓的事情,他们都说苏心漓变了,变了好多,可程邵廷却觉得不敢置信,虽然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在曰安,但是和家中还是有书信来往的,云氏和程鹏每每会在信中提起苏心漓,因为她在相府,被苏博然蒙蔽,常有担忧,苏心漓这转变,实在是太过突然,就算是程昱凡等人告诉他,他还是觉得接受不了,可现在,当苏心漓站在他的面前,激昂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时候,他才肯定,苏心漓是真的变了,她的眉宇间多了英气,比男子都还要深明大义。

“不生舅舅的气了吗?”

苏心漓听了这话,心里酸酸的,又内疚又难受,都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他都还记得吗?自己说的那句话,对舅舅的伤害很大吧。

“舅舅生漓儿的气吗?”

苏心漓盯着程邵廷反问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自然清楚苏心漓和程邵廷说的是什么,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则是一头雾水。

“当年的事情,是漓儿错了,当时漓儿还太小,不懂事,也不会明辨是非,甚至辨别不出真情假意,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舅舅,对不起。”

其实这话一说完,她看着程邵廷震惊又痛苦的神情,就已经收回了,她有想过向他道歉的,不过母亲和哥哥的葬礼结束后,他立马又赶回军营去了,他是为了送他们最后一程特意赶回来的,而文帝之所以应允是因为在文景之乱中,定国公府的人立了很大的功劳,只是这功劳的代价却太过惨重,大舅舅他当时应该是察觉到什么,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对苏博然动手的吧,母亲和哥哥的死因并不简单。

云氏一听苏心漓说这话,立马句乐了,才笑出了声,眼眶就红了,然后看向程邵廷说道:“邵廷,我说了吧,那事,漓儿早就不记得了,就你一直记挂着,现在漓儿亲口说了,你可以安心了吧。”

程邵廷常年都在外面,几年都难得回来一次,儿子在外面,不管怎么样,母亲自然都是牵挂担心的,而且云氏知道,程邵廷十分心疼唯一的妹妹和这唯一的外甥女,那次苏心漓说的那句话,当时可真的伤了他的心了,他这几年一直都耿耿于怀了,不能释然,写信经常都会提起这事,苏心漓又是个情感极为细腻敏感的人,云氏不愿意她胡思乱想,就一直没主动问及这件事情。

程邵廷点了点头,那样子看起来有些激动,苏心漓看着他,又看向红了眼眶的云氏,越发觉得懊恼,为了苏博然这个人渣,她让关心自己的人这么担心。

慕容雨就坐在程邵廷的身边,她也云氏她们一样,都已经好些年没有看到程邵廷了,程邵廷这次回来,她自然是十分开心的,气色都好了许多,她牵起苏心漓的手,眸光扫了眼苏心漓光溜溜的手臂,“漓儿,舅母给你的手链,你怎么没戴啊,是不是觉得不好看吗?”

苏心漓看了眼自己被慕容雨握住的手,再看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怎么会?我是担心自己粗心把东西弄坏了。”

毕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而且慕容雨又是定国公府的人,她的身体不好,常年躺在床上的人,多喜欢胡思乱想,苏心漓心里头自然尴尬的很。

“你不是怕冷吗?那玉珠是个好东西,对身体好。”

苏心漓点了点头,“回去我就戴上。”

怕弄坏是一方面,另外的话,苏心漓并不怎么喜欢戴首饰,觉得太麻烦了,尤其是要办事的时候,不过慕容雨都这样说了,她要再不戴的话就不太好了。

程邵廷却是个纵着苏心漓的,见苏心漓似乎并不怎么愿意戴那玩意,看向慕容雨开口说道:“漓儿不愿意戴那些东西,你勉强她做什么?”

程邵廷在军队里面呆习惯了,说话的嗓门大,而且就算是极为普通的一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也会给人一种斥责命令的感觉,慕容雨一听,脸色更不好了,咳嗽了几声,苏心漓忙替她顺气,好半天,她才停止了咳嗽,脸涨的通红,“那是我的一片心意,你要不喜欢——”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心漓忙道:“没有,回去我就戴着,天天都戴着。”

苏心漓当时只以为慕容雨身体不好,爱钻牛角尖,并没有多想,而且就过年了,程邵廷又难得回来,她不想在今天弄的不愉快,苏心漓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下去,立马就让人将她给定国公府众人准备的礼物抬了上来,云氏见下人抬了那么大个箱子进来,箱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东西,云氏一看,脸上乐开了花,嘴巴上却说,“你来看外公外婆就算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以前都是外公外婆你们将好东西往我那里送,现在我长大了,自然应该孝敬你们了。”

云氏一听这话,笑的越发开心,嘴巴都合不拢了,程子风立马就说起苏博然来定国公府的事情,提起苏博然的时候,他自然是一脸的不满,程邵廷还不知道苏心漓和苏博然的那些事情,唯恐苏心漓因此和他们生分了,数落了程子风等人几句,一旁的水儿见他们提起苏博然,立马就将昨日在相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这些人原本就对苏博然不满了,一听这话,心里头就更加不乐意了,尤其是云氏,脸上的笑容全部都沉下来了。

“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以前,你处处护着他的时候,他有把你当做女儿吗?现在,你有本事了,认清他的真面目了,他担心今后自己出了事没人帮他就想起我们定国公府了,知道自己上门巴结了,我养条狗都还会给我看门了,他会什么?”

云氏的性子爽直泼辣,说出的话,自然也是字字珠玑,毒辣的很。

程鹏拍了拍云氏的手,让她少说几句,云氏看了苏心漓一眼,不忍心的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干的最蠢的事就是同意立雪嫁给他,如果当初我坚决反对这门婚事的话,现在立雪肯定还好好的呢,还有历仁那孩子。”

云氏说完,又开始抹眼泪,“这大过年了,说这些做什么,让孩子们不开心。”

程鹏看了苏心漓一眼,拧着眉头说道,云氏很快止住了眼泪,扯了扯嘴角,“你看看外婆,漓儿你——”

苏心漓淡然的笑笑,心里却忍不住的悲伤,不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以她为中心,他们都希望她能开心,上辈子,她辜负了他们的期待,一点也没为他们着想,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的守着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