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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鹏说话的声音很大,将在场的几个人质问的是哑口无言,如果是一年前,他们都可以辩驳程鹏说的话,但是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面,苏心漓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确确实实都是为定国公府出发的,许多事情,坏人都是她做,可他们却都落了好处,还有就是定国公府现在的处境,苏心漓看的比他们每个人都要透彻。

“父亲,我们并没有怪漓儿,只是觉得仅仅因为云姨的事情就认为定国公府有内贼,未免有些太过武断,这件事情,可以私下调查处理的,这样堂而皇之的,弄的全府上下人心惶惶的,实在没有必要,而且,漓儿现在怀疑的并非府里的下人。”

程绍伟走到程鹏跟前,态度极为恭敬的解释道,同时也在心中连连叹气,他没料到程鹏对苏心漓竟然如此的信任,身为敬重父亲的儿子,从他的角度来说,他对苏心漓实在是羡慕的很,但是他心里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外甥女确实能干,比起他的那些个儿子确实都是有过之无不及,只是这件事情并不是小事,甚至可以说是影响整个程家的大事,在他看来,不论是程子风还是程昱凡,他们提出的质疑都没有错,因为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对他们来说确实重要,他们心里头必定是不想,不愿意承认的。

程绍伟心里同样十分清楚另外一点,那就是程鹏的为人,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当然,在漓儿的问题上,他椅子都是比较护短的,但还不至于是非不分颠倒黑白,至少,像内贼这种事情,肯定不是苏心漓随口一说,他就会相信的,所以程绍伟现在心里头极为好奇到底苏心漓和程鹏说了什么话,让他如此毫无保留的袒护信任她,就凭着这一点,程绍伟就相信,苏心漓不是信口雌黄。

“漓儿,你有什么话,有什么顾虑,只有告诉了我们,我们才能知道,不是我们不体谅不明白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做什么事情,很少为自己考虑,但是现在这样的状况,你让我们怎么去谅解?定国公府有内贼一事,你到现在都还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定,何必这样大张旗鼓的呢?不是打草惊蛇吗?如果府里真的有内贼,你这样做,必定会人人自危,到时候不是更方便那人对我们不利吗?”

程绍伟到底是比程昱凡等人长了一辈,说出的话,更有道理,而且说话的口气,语重心长,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乱一些不是更好吗?”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府里人人自危,只要我们不乱,必定可以发现那个趁乱浑水摸鱼的人。”

而且,苏心漓觉得,定国公府的内贼绝对不会只有慕容雨一个人,应该还有其他人的,趁着这机会,她要一网打井,肃净府里所有居心叵测的人,若是能将这些内贼全部除了,她的心,差不多就可以放下一半了。

“说什么,告诉你们什么,现在漓儿只是怀疑,让人去一探究竟,你们一个个就受不了了,弱是什么都被你们知道了,那才是真的打草惊蛇,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后漓儿做的决定,你们是能谅解也好,不能谅解也罢,她让你们做的,你们都要服从,这是我的命令,是我为了整个定国公府,为了琉璃百姓下的命令,是军令,你们必须服从!”

程绍伟有些呆住了,因为他从程鹏的眼里看到了慌乱的情绪,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猜测,肯定是苏心漓拿出了某样可以说服程鹏的证据,他忽然意识到,这次的事情,似乎真的很严重,甚至可能关系到定国公府的生死存亡,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而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父亲他应该是交给了苏心漓,如果是这样的话,出了书房后,程鹏的言行举止,那就都可以理解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确实应该服从苏心漓所说的一切的话,因为一直在定国公府的他们没有发现的事情,住在苏府的苏心漓,她发现了,从程鹏说的话听来,苏心漓已经知道是谁了,她没告诉他们,是因为担心他们会露出马脚吗?程绍伟迟疑了片刻,看向程鹏,恭敬的道了声:“是!”

一开始,苏心漓见他们不体谅自己,不信任自己,心里确实是恼火的,但是这片刻的功夫,她已经冷静下来,而且程绍伟这样的态度,让她冰冷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她又看向程子风他们,他们的眼中虽有不满,但是更多的是疑惑,苏心漓想想,忽然间觉得他们这个样子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她怀疑的人有生她养她的父母,同样的事情若发生在她身上,她估计也会如此吧,她方才在气头上,再加上心情确实是极为低落糟糕所以才会不愿解释那么多,但是她心里,终究是不愿与定国公府的人,尤其是她的这几位兄长因此生分了的。

“云姨是中了毒,不过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蛊毒。”

“蛊毒?”

程子谦等人完全愣住了,蛊毒,那是只有南夏才会有的东西。

“云姨是被谁害死的我不知道,但是定然是府里的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和她亲近之人,定国公府里藏着的并不是居心叵测的内贼,很有可能是别国的细作,想要置我们定国公府全部的人于死地,甚至颠覆琉璃的细作。”

第两百零一章:散了

第两百零一章:

苏心漓话说完,偌大的主屋,在瞬间,鸦雀无声,屋子里就只剩下屏气凝神,极为轻弱的呼吸声,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齐齐落在了苏心漓的身上,方才苏心漓说定国公府有内贼,并且是他们极为重要的人,他们抱着的就是怀疑的态度,现在,内贼不仅仅是内贼,还是内奸细作,他们就更接受不了了,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了这次问题的严重性,也明白,程鹏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态度,如果苏心漓说的是真的,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苏心漓和方才一样,身姿笔直,脊背挺的几乎有些僵硬,那么小小个的她,就只有他们肩膀那么高,但是当她神色认真,静静站着的时候,会让人无法对她的话产生质疑,难道这他们认为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是真的吗?他们不明白,苏心漓这样的怀疑从何而来,但他们都意识到,苏心漓并非那种无的放矢的人。

“不要问我那个人是谁,我现在必定不会告诉你们的,不过我觉得你们从现在开始就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不要太难过惊诧,我知道舅舅和哥哥们都是重情重义的男儿,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们需要顾全大局,不要被那个人口中的亲情所迷惑,因为如果她真的在意这样的情分,就不会做出给全府上下都招致杀身之祸的事情来,还有,也不要抱着侥幸的心态,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可能只是个巧合,这世间,从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尤其是像我们定国公府这样的家族,想要我们死的人多了去了,除了有琉璃的人,大金,南夏那些国家的人都不会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会每件事情都给解释,因为不是每件事情我都可以向你们解释,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信任我,无条件的信任。”

苏心漓的目光坚定,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坚毅。

“漓儿,你——”

程子风看向苏心漓,目光复杂,对苏心漓的话,他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接受,他有些发懵,大脑也是空白的,他想对苏心漓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会也说不出来,其余众人也是一样,苏心漓既然敢对他们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就表示,她心中是有一定把握的,她原本就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不知轻重的女子,更何况,她还说服了程鹏。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一心想要守护的人。”

苏心漓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的诚恳,那样子更真切的很,程子风等人闻言,心头不由触动,酸酸的难受,苏心漓的脑海浮现出的经常在自己噩梦中出现的一幕,喉咙和鼻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眼眶也红红的,变的有些湿润。

“关于细作的事情,不论谁问起,就算是舅妈和嫂子问,你们也不要说,我说的话,你们仔细考虑,你们都是定国公府的男儿,不该只为自己的私欲活着,生在定国公府,你们衣食无忧,同时也享受了一般人得不到的百姓的尊崇爱戴,自然是要有所付出的。”

苏心漓说完,含着热泪的眸光扫了沉思的程绍伟等人一眼,转过身,吸了吸鼻子,朝着程鹏点头道:“外公,我去看看外婆。”

程鹏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你去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舅舅和哥哥们说。”

定国公府出了这样的大事,他身为一家之主,自然是有许多话要叮嘱的。

苏心漓离开主屋后,直接走到了走廊的柱子上,她这会也顾不得冷了,背靠在上面,发软的双腿,颤抖的极为厉害,苏心漓差点都有些站不稳,她的心是寒的,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个暖和的地方,从离开屋子后,她就再也为维持不了冷静和淡然了,像是有人在她的身后重重的踹了一脚,双腿根本就站不直,她就是觉得难受,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兰翊舒看向苏心漓,这会,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了,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走廊上的灯依旧全部都亮了起来,那光亮偏橘黄色,照在苏心漓的脸上,衬的她的脸如白纸一般,看着有些吓人,她那嘴唇一开始也是骇人的白色,她紧咬着嘴唇,好一会,那嘴唇倒是艳丽了起来,但是看着,她的面色越发的没有血色了,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缓缓的垂下了脑袋,安静的夜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她紊乱急促的呼吸声。

“漓儿。”

兰翊舒轻轻的叫了声,苏心漓抬头,还没看到兰翊舒的脸呢,就已经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兰翊舒搂着苏心漓的肩膀,让她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她说,只要她难受的时候,他这样抱着她,她就会好了,但是现在,兰翊舒觉得,这样的拥抱,并不能像她说的那样给她那么多的慰藉。

苏心漓的脸贴在兰翊舒的怀中,她闭着眼睛,深深的汲取着他身上的独有的气息,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坐在地上,她的双手也牢牢的缠住了兰翊舒的腰,她现在的心情,真的很乱,而且心头一直萦绕着让她慌乱的担忧,虽然她一早就知道定国公府有内贼,而且已经做好了与她斗争的打算,但是云碧的死,让她的心情极为的沮丧低落,苏心漓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后悔懊恼,她在想,如果自己在知道慕容雨可能是那个细作后,立马就告诉外公他们做好防范,那云姨应该就不会死了吧,而且还死的那么惨,对云碧,苏心漓的心里,真的很愧疚。

“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兰翊舒轻拍着苏心漓的背,那口气,满满的都是心疼。

“我没有胃口。”

苏心漓靠在兰翊舒的怀中,回答的极为诚实,她肚子确实是饿了,但是真的没有胃口,到现在,她的胃里都还在翻江倒海,反胃,恶心的很,总之,她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舒服自在的,她真的不能够理解慕容雨到底是怎么想的,别人对她的好,还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对她而言,到底算什么,她在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算没胃口也应该吃点,陪我吃点。”

兰翊舒摸着苏心漓的头发,看向她的目光,满满的都是疼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这旁观者尚且都觉得担心棘手,苏心漓的心境,他就算不能体会,但多少都是明白一些的,吃不下是一回事,但这个时候,就算吃不下,也应该吃。

“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应该振作的,我的漓儿可不是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被打倒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舒服,但是漓儿,你既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也已经决定与她为敌了,那不管她之前是什么人,对你如何,那她根本就不值得你为她如此了,二哥他们,你都还要劝他们要放下之前的感情,自己更应该如此了,不然的话,为了她左右自己的决定情绪,还怎么能明智的决断?就将那个人,当成无关紧要的人吧。漓儿,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像今日这样,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只要你开口,我就会为你做一切,所以不要觉得担心,也不要觉得害怕,还有我和你一起。”

苏心漓的靠在兰翊舒的肩上,看着摇曳的烛火,她越来越觉得视线模糊,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红红的眼眶,有眼泪缓缓滑落,双手搂的兰翊舒更紧,她叹了口气,满是伤感的说道:“好好的一个家,似乎要因此散了。”

“傻瓜,只要你努力,就不会散的。”

兰翊舒将苏心漓推开,双眸看向她,认真的说道。

“外公,舅舅还有你的几个哥哥,他们都是明白事理,顾全大局的人,若定国公府真的有难,只要你好好疏导开解他们,他们会想开了,为了定国公府,他们只会比之前更加的团结。”

兰翊舒说着,心疼的将苏心漓眼角的眼泪擦干,苏心漓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的厉害。

“好了,不要哭了,你这个样子,外公外婆他们看到了,心里会不放心的,尤其是外婆,你也不想她担心吧?”

兰翊舒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哄小孩一般,柔声细语的,满满的都是对苏心漓的关心和在意。

“我肚子饿了,看在我陪了你一整天的份上,你也陪着我一起用点东西,好不好?”

苏心漓睁开眼睛,漂亮的媚眼儿晶光闪闪的,眨也不眨的看向面色温柔的兰翊舒,乖巧的点了点头,她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会这样脆弱,是因为她知道有兰翊舒在身边,因为她现在情绪低落,所以他会安慰她,她落泪的时候,他会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因为有人关心在意着自己,所以偶尔会允许自己脆弱。

第两百零二章:

第两百零二章:

兰翊舒吩咐下人做了几个苏心漓爱吃的菜,苏心漓自然是陪着他一起的,吃饭的时候,兰翊舒一个劲的往苏心漓的碗里夹菜,因为兰翊舒一直劝着,苏心漓吃了一些,但她心情实在是不好,虽然没有太多的在脸上表露出来,但实际是很低落糟糕的,到底没什么胃口,勉强就吃了一些,兰翊舒见她实在是吃不下去,也就没有勉强,不过苏心漓这个样子,他看着心里也不舒服,担忧的很,哪里能吃得下?所以都没有用多少。

“兰翊舒,我不放心外婆,晚上就不回去了。”

现在,苏心漓心里忧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云碧,慕容雨,定国公府的安危,就好像是一团麻绳,全部拧成了一团,乱的要命,她甚至都有些理不清头绪来,这所有的事情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她心中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自己再怎么担心也是无济于事的,自己现在这时候,更应该冷静淡然,但是现在这一刻,她真的做不到,低落烦躁的心情,完全就不受意识情绪控制,她单手撑着脑袋,漂亮秀气的眉头几乎打成了一个结。

兰翊舒看着苏心漓这样,心里头是有很多安慰的话想对她说的,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心中清楚,不管自己怎么说,对苏心漓来说,他说再多估计都没有用,因为苏心漓烦恼忧心的那些问题,现在根本就不能够解决,他们不可能对慕容雨多说些什么,既然慕容雨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说再多,就算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她估计也会抵赖,并且不会悔改,而一旦慕容雨的事情东窗事发,那对整个定国公府的安定来说,都会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和挑战,而定国公府在民间的威信必定会因此大打折扣,所以苏心漓要做的不单单只是防着慕容雨对定国公府的人再次不利,顺藤摸瓜,放长线钓大鱼,她还必须严密处理,至少,绝对不能让慕容雨的事情泄露出去,苏心漓的压力,可见一斑,而且这些,都还只是最主要的,还有许多并不怎么会影响大局但是依旧会让她操心的事情,譬如说云氏,兰翊舒单想想,就觉得苏心漓实在是太过辛苦。

“好,我让人回去报个信。”

兰翊舒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在这里陪苏心漓,苏心漓缓缓抬头,看向兰翊舒,点了点头,她心里是希望兰翊舒在她身边的,而且,她也确实需要兰翊舒陪在她的身边,让她依靠,给她鼓励。

苏心漓盯着兰翊舒看了半晌,忽地想到什么,四下看了一眼,“流云呢?怎么没看到她?”

方才在主屋的时候,她还看到流云的,之后流云和院子里的那些下人一同离开了,从她方才离开到现在,一直都没看到她,按道理,她应该在门口等自己的啊,就算没等自己,她在屋子里都这么久了,她应该主动来找她,清楚的解释说明一番才对啊,迟迟没见到她人,苏心漓觉得不对劲,也有些不安心。

“虽说这次的事情与她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心中必定会觉得难受愧疚,可能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吧,等她自己想清楚了,就会来找你了。”

苏心漓听兰翊舒这样说,也觉得很有道理,这时候,她也没有心情和那个心思去因为流云的事情胡思乱想,她抿着唇,没有再说什么,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外婆。”

云碧和云氏的感情,苏心漓知道是很深厚的,具体有多深厚她不知道,因为她不是当事人,但是那种感受,她是清楚的,就像她和流朱,因为上辈子的事情,知道她对自己是一心一意,忠心耿耿的,所以她为了自己从马车上摔下去,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但因为她的脸受了伤,她心里头一直都十分难受,尤其她一直装作无所谓却在不经意间露出的自卑,让苏心漓越加的难受,比起她和流云来说,云氏和云碧之间的感情,只会更加深厚,再加上云氏年事已高,苏心漓心里头越发的忧心。

三年前,她的身体都还是很硬朗的,但是自从母亲过世后,她的身体就每况愈下,现在云碧又发生那样的事情,苏心漓如何能不担心云氏的状况,虽说定国公府的整体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云氏的身体,同样让她放心不下。

云氏到现在都还处于昏迷之中,她的房间,就只有两个下人在房外守着,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苏心漓进去的时候,只觉得说不出的安静,似乎整个院子都是寂静的,她不知道平日里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这样的安静,让她心里都有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

苏心漓才发了一通脾气,就算那些下人对她心存意见,这时候也是不敢对她如何的,所以态度都极为恭敬,苏心漓从她们的身边经过,直接进了房间,屋子里燃着蜡烛,那烛火放在桌上,光亮并不是很抢眼,苏心漓甚至觉得有些暗,屋子里四周的窗口都关了,苏心漓走到床边,看着云氏发白的脸和嘴唇,眼眶酸涩的厉害,她缓缓的低下了身子,伸手将云氏昏迷时紧蹙着的眉头慢慢的抚平,可心中的褶皱,却越来越深。

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认为,这次定国公府死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但是因为上辈子的经历,她心里总隐隐觉得这是整个定国公府不幸的开端,而这样的想法,让她整个人都极为不安。

苏心漓的动作,极为的轻柔小心,还有说不出的忐忑和紧张,云姨忽然发生这样的悲剧,外婆她心中会因此责怪自己吗?苏心漓真的不知道,云氏醒来后,如果追问这件事情的缘由,她该怎么回答才好呢?实话实说,那必然是不能的,因为她担心,云氏的身子会吃不消,对舅舅和几位哥哥,她不能坦白一切,对云氏,更是如此,她只能多多提醒,在真相曝光前,让她有心理准备而已,有些真相,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得住的,苏心漓用手牢牢的握住了云氏的手,心里头的情绪,复杂的不能用言语形容,她能感觉得到,云氏她睡的极为不安稳,她在猜想,自己梦魇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个样子?

苏心漓在云氏的床边,兰翊舒自然是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的,兰翊舒不放心苏心漓,并不仅仅是因为慕容雨的事情,他心里还担心苏心漓会因此遇上危险,如果那个人的目标是定国公府的话,他之前就有除掉苏心漓的打算,那现在,在这一系列的事情后,他这样的目标应该会更加明确吧,更会想方设法的除掉苏心漓。

苏心漓守在云氏的床边,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程鹏进来了,苏心漓看到程鹏,轻轻的叫了声外公,程鹏没有说自己和程绍伟他们说了些什么,苏心漓也就没有问。

苏心漓说话的声音不知怎的有些嘶哑,听情绪的话,极为的低落,还有种说不出的疲倦和虚弱,苏心漓的那张脸,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还是发白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担心,程鹏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先是看了云氏一眼,那双威严的目光饱含心疼和担忧,他缓缓在床榻边坐下,牢牢的握住了苏心漓缠着云氏的手,看向了神色憔悴的苏心漓,“漓儿,你累了一整日,早些回去休息吧,你外婆这里,我守着就可以了。”

程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了苏心漓方才在主屋时的模样,神色淡然,自信满满,那是会让人觉得她冷清的模样,同时又是会让人觉得放心的姿态,但是程鹏心里如何能不知道,他的这个外孙女并没有那么坚强,只是为了让大家放心而已。

今儿一早,苏心漓就进宫了,折腾了一整日,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她还这么小,却要承受这么多——

“漓儿,今后外公外婆和府里的其他人都要指着你呢,你可一定不能倒下。”程鹏拍了拍苏心漓的肩膀,认真的看向了苏心漓,“你若是倒下了,外公心里会更不安的。”

苏心漓盯着程鹏,握住了程鹏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点了点头,“我知道,外公,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苏心漓回答的极为认真,就像发誓似的,她心中清楚,不论这一刻的自己多么的担忧烦乱,等过了今晚,她就会好起来,她从来不是个会让自己低沉太久的人,她只是需要一丁点的时间去接受这些事情而已。

“我晚上就在母亲的院子住下,这几日就留在这里陪外婆,暂时不回苏府了。”

苏心漓说着,缓缓站了起来,她看向兰翊舒,对着他扯了扯嘴角,才向外走了几步,身后忽然响起程鹏激动又有些惊喜的声音,“仙儿,你醒了!”

第两百零三章:恳求,期盼

第两百零三章:

苏心漓听到声音,转过身,刚好看到床上一直昏睡着的云氏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睛,她那双一贯呆着笑意的眸子,此刻一片混沌浑浊,能看到的情绪,除了悲痛,仿佛没有其他,苏心漓心尖猛地一颤,动了动似乎快要干裂的嘴唇,她心里头有很多话想要对云氏说,也有很多解释的说辞,但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外婆。”她嗫嚅了半天,轻轻的叫了云氏一声,苏心漓想到走到云氏的跟前,可脚下却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似的,也可能是她心中畏惧,根本就挪不开步子。

云氏看了苏心漓一眼,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苏心漓见她这个样子,心中自然难过,不过也不生气,云氏这样的态度,她完全可以谅解,毕竟,她和云碧的关系,非同一般,云碧突然死了,她已经够伤心了,现在,连尸体都没有,她心中必定只会更加悲痛难受,还有浓浓的愧疚,这件事情,或多或少都和她有些关系,她不愿搭理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程鹏看着云氏虚弱难过的模样,自然是心疼怜惜的,不过程鹏对苏心漓也是一样,而书房聊过之后,那种感觉更甚了,因为相信苏心漓的能力,将那样的重担交到她身上,他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愧疚,云氏对苏心漓这态度,他看着自然是替苏心漓难受的。

“漓儿守了你一晚上呢,你这个样子,她心里会难受的。”

程鹏看向将背对着苏心漓,头向着里侧的云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哄道,云氏没有说话,脸色却更白了,不停的掉眼泪,屋子里极为的安静,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床上,那声音,极为的清晰,苏心漓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眼圈全红了,眼眶也在瞬间蓄满了泪水,不过她也不敢靠近,平日里,她总喜欢在云氏的膝下怀中撒娇,但是这时候,她并非没心没肺,冷心冷血的人,她真的做不到,而且今日的事情,也不是撒娇可以解决的,但是苏心漓也没有离开,她迈不动脚步,而且她心中清楚,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的话,云氏心中必定会更加介怀难受。随着时间的推移,以云氏对她的纵容,或许都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她可能就会原谅自己,正因为云氏疼她,她更加不能就这样转身离开。

过了好一会,云氏才停止了落泪,她伸手擦了擦眼睛,用一种苍老悲凉的虚弱声音对程鹏说道:“你扶我起来吧。”

和一般女子相比,云氏这一生,也算传奇了,年纪轻轻,守着寨子,上战场,掌定国公府,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但是这些年来,定国公府接二连三的出事,她必定是心力交瘁的,但也坚强了,所以不会和那些女子那样,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云氏的话刚说完,苏心漓立马就跑到了她跟前,手伸到一半,还是缩了回来,看着程鹏扶着云氏坐了起来,苏心漓忙拿起枕头,靠在云氏的背上,那急切的动作,还有那张苍白着的小脸,有一种说不出的殷切和讨好,云氏看着她这样子,心顿时就软了,她吸了吸鼻子,看向苏心漓的神色都柔和了几分。云氏太疼爱程立雪,程立雪离世后,她对这个和女儿长的有八分相似的外孙女,那是疼到骨子里去的,根本就硬不起来,过去这些年,苏博然没少驱使苏心漓到定国公府求助,她心里是觉得定国公府不应该为这些事情强出头的,可一看到苏心漓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拒绝不了,有些时候,她会想,如果苏心漓长的像苏博然一些,她是不是就可以少为难一些。

“你坐下吧。”

云氏看向苏心漓,指了指她近旁的位置,苏心漓闻言,心头一喜,在云氏说的位置坐下,她红红的眼眶依旧含着热泪,有些无措的看向云氏,因为是自己极为在意的人,苏心漓真的很担心,云氏会因此和她生分了。

“外婆,云姨的事情,我——”苏心漓盯着云氏,犹豫了半晌,“对不起。”

云氏一听说云碧,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那一滩血水,脸色白了几分,她盯着苏心漓,那双一贯柔和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和压迫,“外婆就只问你,云姨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苏心漓心头一颤,有关系吗?还是没关系呢?苏心漓自己心中都不知道,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自己都不相信吧,苏心漓用眼角瞟了程鹏一眼,见他对着自己摇了摇头,咬着唇看向云氏,也摇了摇头,然后极为坚定的说道:“外婆,我不会害云姨。”

她的口气,极为的认真,目光也是说不出的坦然。

云氏没有说话,看向苏心漓的神色比起方才,虽然还是有浓的化不开的伤痛,但是却不那么的冷硬了,在看到云碧的尸体化为一滩血水的时候,苏心漓就在最近的位置,今日,苏心漓一来,就处处袒护着流云,云氏心中不是没有怀疑的,她信任苏心漓,但是随着苏心漓在琉璃的地位一天天攀高,她在高兴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外孙女,完全摸不透她心里的想法,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在昏迷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中,真的满是疑虑,她的悲痛担忧,一方面是因为云碧的死没错,但是也有苏心漓,她害怕,这一切,都是苏心漓所为,那对她而言,真的是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现在一醒来,但是苏心漓那张诚挚的脸,满是担忧的眸,她又觉得她的漓儿不是那种人,对那些不认识的难民,她能倾尽家财,倾力相助,又怎么可能伤害一直关心爱护她的云碧呢?

“傻孩子。”

到底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外孙女,云氏哪里能看得苏心漓这般伤心委屈的模样,才忍住的眼泪,又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又心疼,又有愧疚,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外孙女呢?她的漓儿,一直都是那样善良乖巧又重情重义的孩子。

“外婆,流云她,也不会害云姨的。”

自母亲过世后,外祖母的身体比起之前,实在差了太多,经此一事,只怕是更加虚弱了,这可是她的外婆,关心爱护着她的至亲,她怎么可能在这时候雪上加霜?慕容雨的事情,苏心漓并不准备告诉云氏,她想,程鹏程绍伟等人应该也是一样,他们必然是会保守秘密,不会让云氏知道这件事情的,苏心漓心中清楚,云氏相信她,但是对流云,却未必会相信。

苏心漓看着云氏那张哀切的脸,她心中明白,今日在云碧屋子里的那一幕,必定是刺痛了云氏的眼和心的,而那件事情,与她确实有很大的责任。但是现在云碧发生这样的事情,云氏身边最贴心的人已经没有了,苏心漓并不怎么放心,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根本就不可能一直在云氏的身边照顾,所以她还是希望流云留下来的,那样她多少能放心一些,而且以流云的性子,她应该也是希望继续留下来的吧,既然流云要留下来,那云氏对她自然不能有太大的意见,不然的话——

“漓儿!”云氏的声音重了重,显然,对流云,云氏是有意见的。

“流云也是个懂事知冷暖的好孩子,但是不管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与流云有没有关系,外婆都不想再看到她了。”

云氏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态度却是坚决的,“我一看到流云,就会想到你云姨的死。”

在提到云碧的时候,云氏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痛。

“仙儿!”苏心漓的心思,程鹏自然是知道的,云氏的想法,他心中也是清楚的,只是现下,他自然更偏向苏心漓的,苏心漓留流云在云氏的身边,必定是有她的考量的,她应该是想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云氏,那样才好放心的。

“云碧的死,与漓儿无关,与流云也无关,你这时候让她回去,让两个孩子心里怎么想?”

苏心漓看着云氏那黯然的眸,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似的,难受的厉害,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缓缓的在云氏的跟前跪下,云氏见状,不由一慌,程鹏也松开了云氏的手,让苏心漓起来,“漓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苏心漓任由程鹏拉着,却固执的没有起身,她看向云氏,满脸的愧疚,那双红红的眼睛,有眼泪流了出来,“外婆,对不起。”

苏心漓说着,重重的叩了头,然后继续用模糊的泪眼看向云氏,“我没有伤害云姨,我希望您和外公,定国公府的每个人都好,但是外婆,现实好像事与愿违,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云姨或许就不会那个样子了,对不起,外婆,让您如此伤心,我一定会找到伤害云姨的真凶,然后让她到云姨的墓前谢罪的。”

苏心漓是哭着,用哽咽的声音说这句话的,但是那满含泪水的双眸却是说不出的认真和坚定,有一种说不出的信誓旦旦,当然,也有因为云碧的死伤心痛苦,她就那样看着云氏,满满的都是哀切,“虽然现在,虽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流云,与我有关,但是外婆,请您一定一定要相信我,母亲和哥哥都已经走了,对我来说,您和外公,还有舅舅和几个哥哥他们,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亲近的人,我就算是死,也必然不会做伤害您们的事情的,我最大的愿望,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可以不让你们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外婆,请您一定一定不要因此就对我心存芥蒂。”

苏心漓言辞恳切,说到一半,声音就已经哽咽了,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痛哭出声,云氏也是泪流满面,程鹏见自己生命中最重要最疼爱的两个女子痛哭,心里头也不好受,抽了好几次的鼻子,站在苏心漓身后的兰翊舒也在她的旁边跪下,看向云氏,目光黑沉沉的,说不出的真切,“外婆,您是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漓儿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定国公府,没有其他半分私心,至于丞相之位,皇上的信任和宠爱,这些都是始料未及的,如果外婆您都怀疑她了,那她的一切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她又该怎么继续?所以外婆,请您一定一定要相信漓儿,相信她做的每个决定,相信她做的每一件事情。”

苏心漓侧身,看向就在她旁边跪着的兰翊舒,哭泣的她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叫道:“兰翊舒,谢谢你!”

她那双漂亮的媚眼儿,满满的都是感激,她知道,兰翊舒并不需要谢谢你三个字,但是除了说谢谢,脑子一片空白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难受悲痛到了极致,又感动幸福到了极致,这样复杂的两种感情,奇妙的结合在一起,让苏心漓原本就泛滥的眼泪,更是怎么都止不住,如果她今时今日所经历的一切,没有兰翊舒在身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挺过去,或许,应该也是可以咬牙熬过去的吧,因为定国公府对她来说是不死不休的责任,就算再怎么艰难,她也是会扛过去的,但那种孤立无助的心情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呢?

云氏看着地上跪着的苏心漓和兰翊舒二人,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她哪里受得了苏心漓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啊?一直以来,苏心漓都是娇养着的,云氏也知道,自己这外孙女看起来乖巧,也很好说话,实际却是很高傲的,不会也必定是不肯轻易低头的,她哭着,用这种哀求的口气对她说,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心存芥蒂,还有兰翊舒,云氏想要开口,但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手牵着苏心漓的手,另外一只手拉起兰翊舒,让他们起来,一直侧过脸的云鹏见状,低头擦了擦眼睛,转身让苏心漓和兰翊舒起来。

“时辰不早了,漓儿,你也累了一整日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苏心漓累,眉眼间是浓浓的疲倦,程鹏自然能看出来,而且她在这里,和云氏两个人情绪都不稳定,程鹏实在担心,两个人会因为伤心悲痛忧思过度,一起哭晕过去。

“兰翊舒,你带漓儿下去休息吧。”

兰翊舒点了点头,恭敬的道了声是,让苏心漓靠在他怀中,“外公外婆,我带漓儿下去休息了。”

兰翊舒一只手扶着苏心漓,伸出另外一只手替她擦掉眼泪,此刻的苏心漓,柔弱的让她有种揉在怀中呵护的冲动,同时,他心中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因为不能替苏心漓达成心愿,让她如此伤心难过还要担忧的一种浓浓的无力感,忽然间,他对那个掌握了人生杀大权的位置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如果那个位置是自己的话,那相信漓儿的她是不是就可以放下过去的成见,可以不再用定国公府的事情担心呢?他会像现在一样,让她放心,给她安全感的,第一次,兰翊舒对那个位置,产生了想要争夺的心思。

靠在兰翊舒怀中的苏心漓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朝着云氏和程鹏福了福身,她垂着脑袋,因为无法看到她苍白的脸和红红的眼圈,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外公,外婆,你们早些休息,漓儿告退了。”

苏心漓转身,还没到门口呢,一直坐在床上哭着的云氏忽然哽咽着开了口,“漓儿,外婆相信你,不论发生什么事,外婆都不会怀疑你的。”

第两百零四章:慕容雨的秘密

第两百零四章:

苏心漓和兰翊舒离开屋子后,云氏的情绪,久久的都没有平静,晚上,云碧的死,让她不由想到三年多前程立雪的事情,因为景王的叛乱,她死在了安城,她和历仁两个人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找到,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做梦,梦到立雪和历仁,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死的很惨?她那样高傲的女儿,临死前有没有受到不该有的屈辱?她生命中,三个这样重要的人都死的如此悲惨,云氏心中如何能不伤心难过?

过了差不多约莫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在程鹏不停的安慰下,云氏的情绪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她哭的累了,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的,鼻子也是红红的,但是嘴唇却极为的苍白,她靠在程鹏的怀中,样子虚弱的很,却没有休息,虽然疲倦虚弱万分,但是心里的愁苦,却让她怎么都不能入眠。

“这一生,真是苦了云碧了。”

云氏叹了口气,那神情和口气,满是悲伤,她看着床顶,就这样静静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我对不起她,对不起李达临终所托。”

其实云碧,她心中也有心仪的男子的,只是这件事情,在定国公府,就只有云氏和程鹏知道而已。当年她嫁给程鹏后,和程鹏一起奔赴了战场,云碧也跟着一起,在战场上,云碧认识了一个副将,两人是两情相悦,那一年,云碧十九岁,她们是山寨的女土匪,不像那些世家千金小姐,会在意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她和程鹏原本是要替她主持婚礼的,但是那副将不愿意委屈云碧,说等到战事结束,八抬大轿抬她进门,后来,大金来犯,那副将为了救程鹏,挡了一箭,正中要害,当场就死了,临死前,他说对不起云碧,再三恳求程鹏,让程鹏好好代替他照顾云碧,替她找个良人,那名副将,就是程鹏口中的李达,他是死了,但是性情刚烈的云碧却不愿意再嫁,一直都在云氏的身边照顾,定国公府上下,对云碧都是敬爱有加,一直都是没有将她当外人的。

程鹏紧握住云氏的手,声音也有些哽咽。

“她已经差不多有十年没见过李达了。”云氏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生前,尤其是这几年,一直都很想去漠城看看李达的,她说他一个人在那边太孤单了,但是因为我的缘故,她一直都没能抽出时间,没想到——”

云氏话没说完,再次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也该让她如愿了。”

程鹏点点头,“我会让人给她立个衣冠冢,就在李达的旁边,这样,他们两个,就可以团聚了,只是不知道李达会不会怪我,怪我有负他的所托,没有照顾好云碧。”

程鹏说这句话的时候,满满的都是愧疚,还有不安。

云氏极为安静的靠在程鹏怀中,没有再说话,心里却难受到了极致,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身边一个个亲近的人都落的不得善终的下场,想到程立雪,云碧还有历仁的死,她的心里,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让她极为不安心。

“程鹏。”

她轻轻的叫了声,程鹏感觉到她的不安,握住她的手更紧,“漓儿她,会是个有福气的。”

他悠悠的说道,声音很轻,却又满是欣慰,比起程立雪和云碧来说,苏心漓确实有福气太多,程鹏不想云氏这时候胡思乱想,就只有说些让她放心的事情了,现在,她心里最最放心不下的人应该就是苏心漓了,他也是一样,对兰翊舒,他是很满意的,但是他和云氏还是不免担心兰翊舒将来若是纳妾该怎么办?毕竟他是那样优秀的男子,而漓儿又是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孩,当然,他们也不愿意漓儿与别的女子共事一夫,尤其,漓儿对兰翊舒,用情那么深,也信任到了极致。

“比立雪有福气。”

云氏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重了些,“这天下间的女子,哪个不比我们立雪有福气?”

显然,云氏这话,针对的是苏博然,每每提起程立雪的事情,云氏总是极为恼火,也万分懊恼后悔,“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妥协同意立雪嫁给苏博然,我情愿劝着她嫁给太子做侧妃,如果那样的话,我的立雪,说不定现在还好好的。”

云氏这时候,丝毫都不避讳,如果立雪嫁给太子的话,就算只是侧妃,但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她心中,应该是会欢喜的吧,不会一直都郁郁寡欢,不得欢喜。

“我们以前,一直都不放心漓儿,担心兰翊舒可能会伤害她,仙儿,现在我们可以放心了,我看兰翊舒那孩子是个极好的孩子,他对漓儿的真心,是不会比漓儿少的,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说的话虽然不多,但是一直都寸步不离的跟在漓儿身边,端茶倒水,安慰她,给她依靠,男儿膝下有黄金,他看起来就是那种极为高傲的人,但是你看,漓儿跪下,他也跪下替她说话的,他应该是见不得漓儿难受的,既然如此,他必定是不会做让她难受的事情的。”

云氏听程鹏这样说,点了点头,如被刀割了一般的心舒服了一些,今日兰翊舒的表现她也看到了,确实很让人欣慰放心,有漓儿在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载满了深情,未来的事情,谁又知道呢?她该相信,以漓儿的优秀,足够让任何男子一生相许。

“漓儿她年纪轻轻,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程鹏感慨了一声,心里头也为苏心漓感觉到欣慰,他想,她应该是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自己的,但是兰翊舒却是知道的,她的身边,有那么一个人,知道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并且会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出声安慰。

“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给她添乱了,她说如何便如何吧,流云她,你就继续留在身边照顾吧。”

云氏沉默着,没有说话,良久,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程鹏的要求,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心里,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到苏心漓伤心难过,想到她方才哭着恳求自己说的那些话,云氏的心,仿佛在滴血,她的漓儿,该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她虽然不是公主,虽然母亲早早的就离开了,但是她,应该活得比公主还要高贵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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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漓从云氏的屋子离开后,已经是心力交瘁,她的神色极为的难看,身上也没有力气,看起来极为的虚弱,夜里的风,有些大,她的发在夜风中被拂乱,她整个人好像要被风吹跑了似的,看着就让人忧心,但是她的唇边,却是带着笑意的,是那种极为欣慰满足的笑意,浅浅的,却足够动人,兰翊舒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苏心漓就依偎在他的怀中。

夜,已经有些深了,但是云氏的院子,却极为的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风吹得声音,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很好,夜空也有些黯然,让人看着会莫名的添几分伤感,苏心漓向院外走了几步,被风一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些许,她忽然停下脚步,一双红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兰翊舒,眉目有几分担忧,“流云呢?”

苏心漓实在觉得奇怪,流云做事向来谨慎,从不会让人忧心的,要没事的话,不可能消失这么久都没看到人影的。

苏心漓的面色依旧是苍白的,眉眼间是浓浓的倦怠,看起来极为的疲倦,兰翊舒看着又是担心又是心疼,“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然后我再去找流云。”

苏心漓摇了摇头,垂着脑袋向前走了几步,她低着头往前走的时候,兰翊舒就跟在她的身后,苏心漓忽然再次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看向了兰翊舒,那双漂亮的眼睛流露出一种名为惊喜又惊恐的复杂情绪,她快步跑到兰翊舒的身边,拉起他的手,也不知道浑身虚弱发软的她哪里来的力气,牵着兰翊舒的手就往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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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雨被张氏许氏扶回院子后,便打发她们二人回去了,但是许氏心里头却憋不下去那口恶气,方才在主屋的时候,她是真的很害怕,怕苏心漓开口说她就是奸细,让程昱凡休了她之类的,但是现在,暂时摆脱了危险后,她又觉得气愤不甘心,苏心漓她凭什么啊,她不过是定国公的外孙女,她姓苏,不姓程,她一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插手定国公府的事情啊,她的手,未免伸的也太长了吧,想到自己的生杀大权被她握在手中,她就越发觉得恼火,因为之前的种种,她就已经嫉恨苏心漓了,现在,她更是恨不得将苏心漓给撕了。

“母亲,妹妹她实在太过分了,今日云姨的事情,分明就是她身边的丫鬟流云做的,她为了袒护那丫头,毁尸灭迹还不算,居然还将责任推卸到我们头上,弄的我们胆战心惊,我看真正对定国公府居心叵测的人是她吧,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非要弄的这样人心惶惶才甘心!”

许氏怒气冲冲,她巴掌大的脸在这一刻因为愤怒,在这一刻看起来有些狰狞,一贯温婉的声音,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尖酸刻薄。

她见慕容雨和张氏都没有说话,继续道:“她一个女孩子家,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就应该相夫教子,她现在都还没和兰翊舒订婚呢,就整日的与她在一起,我可是听说他们日日都睡在一起的,根本就是不知羞耻,这要传出去,相府和定国公府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但是你看看她,一点也不知道收敛,去哪里都还是要和兰翊舒在一起,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她这个样子,早晚会被兰翊舒嫌弃,到时候——”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了第二次了!”

慕容雨靠在床上,面色虽然是惨白的,但是神情却格外的认真。这段时间,张贤姝虽然和苏心漓走的比较近,但是今日的事情,也让她对苏心漓心生不满,她都还没来记得表露自己的意思,许氏就已经被慕容雨呵斥了,她自然不会去凑这热闹的,低垂顺耳的,站在一旁。

苏心漓说,定国公府有奸细,这不过是她的猜测而已,但是因为这样的猜测,她们都成了怀疑的对象,虽然她之前并未做任何对定国公府不利的事情,苏心漓也言明,不会冤枉好人,但是张氏总担心,苏心漓在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中途发生错误,她心里是惶惶不安,许氏心里也是一样的畏惧,所以反应这会这样大,这件事情,完全关系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

许氏听慕容雨这样说,再见她神色严厉的模样,吓了一跳,“我只是为母亲鸣不平而已。”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振振有词,声音很大,但怎么听都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而且有些惶恐,显然,她是害怕慕容雨站在苏心漓那一边,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那样的话,对她极为不利,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苏心漓会不会公报私仇,在她们看来,苏心漓是绝对会那样做的,她甚至认为,苏心漓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做这些,就是为了掌控她们。

“您为祖父,为父亲,为定国公府才变成现在这样子的,苏心漓她居然怀疑您,她怎么能怀疑您呢?她分明就是没将母亲放在眼里,不尊重母亲!”

许氏继续辩解,她心里头这样盛的怒火,自然是认为慕容雨对她也有不满的,这种不满和怒火比起她来说,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是,她并不知道,她面前坐着的那个面色苍白的人才是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她比谁都清楚,定国公府确实有内贼,而且性质比内贼严重太多,她心里头确实不喜欢苏心漓,因为她这样的举动,打乱了她的一系列计划,但是对苏心漓的机智和敏锐,她心里头又是极为赞赏的,许是这样的怒火和嘴脸,在此刻的慕容雨看来,就是拈酸吃醋,愚蠢之极,让人极为的不屑,不过她们对苏心漓的这样的怒火,对她而言,并没有坏处,如果定国公府从内部变成一盘散沙的话,那就不足为惧了,可惜的是,说这样的话的人,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定国公府的人。

“你的记性都哪里去了,今日父亲是怎么说的,这件事情要传出去的话,他会如何处置?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你一点数都没有吗?”

许氏闻言,脸蓦地一白,下意识的看了四周一眼,见周围没有人,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祖父和苏心漓他们可都说了,要这件事情从谁的口中传出去,就会被休弃。

“真不明白祖父心中是怎么想的。”许氏嘀咕了一声,满脸都是不乐意。

“好了,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慕容雨撑着脑袋,一副疲倦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了声,许氏说的那些话,她仿佛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许氏还想继续在说什么,可到底不是那么不识时务的人,知道慕容雨是不肯为了这件事情替她出头了,话到了嘴边,还是吞了回去,心里却埋怨慕容雨没用,然后想着要不要和程昱凡说这件事情。

“儿媳妇告退。”

张氏走到慕容雨跟前,恭敬的行了礼,转身款款离开,还在一旁发呆的许氏见状,也行了礼,转身离开。

“方才我说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着我?张贤姝,我就不相信,你不生气,心里也不害怕。”

许氏冷哼了一声,在定国公府,张氏虽然是大媳妇,但是比起出身,她要比许氏低一些,而且程子落常年在边境,定国公府是郑氏掌家,目前,就只有程子落和程昱凡两个人娶了妻,两个人虽然都叫慕容雨母亲,但是程昱凡却是郑氏所生,程子谦程子风程子轩他们,程昱凡是比不上的,但是和程子落相比,郑氏自然更加偏袒程昱凡这一房,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她也都是找许氏,所以在定国公府,许氏的地位是更高一些的,张氏的性子又是个温婉不与人争的,许氏从来就没将这大嫂放在眼里。

“哦,我知道了,你觉得你自己与苏心漓关系要好,所以这件事情落不到你头上是吧?”想到这个,许氏就觉得生气,也觉得不安,如果一早就知道苏心漓的手真能伸的那么长,她就应该听父亲母亲的劝,巴着苏心漓的。

“你听谁说过,胳膊能拧得过大腿的?”

张氏看了许氏一眼,第一次,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掩饰的流露出一种名为轻视的情绪,许氏都还没来得及领会张氏说的这句话的意思,张氏轻哼了一声,就已经离开了,夏婉婷的事情,若非苏心漓插手,或许她现在还是定国公府三公子的太太,纵观定国公府上下,最有手段的并不是云氏,而是苏心漓,她不但让每个人都对她宠爱有加,而且信任有加,这其中,就包括她的夫君和孩子,她并不知道苏心漓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么久的接触,她觉得苏心漓并不是那种会做出伤害定国公府的人。

不过,她心里还是想慕容雨能够出头,毕竟她和她们都不一样,定国公府上下对她都极为敬重,而且还有愧疚,但是她,却是不会傻傻的用鸡蛋去撞石头的,那无异于自取灭亡,当然,慕容雨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她并没有强出头,张贤姝心里隐约是相信苏心漓说的话的,定国公府,真的有居心叵测的内贼,不然的话,从书房出来后,祖父怎么可能那样偏袒她?她心虚发慌不假,但是现在,惟有相信苏心漓一条路可以走了,因为她不愿意定国公府陷入危险的境地,那对她,对夫君,对她的孩子,还有她的娘家,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许氏看着张氏的背影,愤愤不平的嘀咕了几声,然后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眼慕容雨的屋子,绞紧手中的丝帕,跺了跺脚,也离开了。

慕容雨因为身子不适,常年都在院子里住着,原本,云氏挑了许多玲珑的丫鬟给她,但是她以需要静养为由,全部都打发了,她的院子,总共就没多少人,可以说得上是最冷清的院子,尤其是入夜后,院子里是一个下人都没有,张氏许氏这一走,院子里就更加安静了,静谧的仿佛能听到灰尘在风中漂浮然后又落地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院子里忽然钻出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借着并不是很好的月色还有走廊上那一排在风中摇曳的灯火,可以看到那道身影有些狼狈,苍白的脸上,有好几道抓痕,她是从后院的方向过去的,她四下张望了一眼,很快找了个极为隐蔽的位置藏好。

张氏和许氏才离开,慕容雨身边的贴身丫鬟话梅就进了屋,此时,原本就只是靠在床榻上的慕容雨已经躺下了,床幔也放下了,话梅看了眼,然后弓着身子,极为恭敬的说道:“夫人,她们已经离开了。”

“恩,你也下去吧,我累了,你告诉院子里的下人,让她们也都早些休息,不要乱走。”

慕容雨一直都说,自己的睡眠状态并不是很好,一有丁点的风吹草动就会将她惊醒,这一点,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她下这样的命令,自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话梅道了声是,低着身子,不停的后退离开,到了门口的时候,还将房门带上了。

安静的夜里,话梅的脚步声,极为的清晰,一直到她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再过了片刻,慕容雨才伸手撩开帘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穿了鞋子,轻轻的摁了下床头内侧一个极为奇怪的花纹的图案,大床从中间被打开,正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里面放着一个很小很小的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罐子还有一炷香,那香看起来并不奇怪,但是那罐子却极为的奇怪,罐子是透明色的,那一层透明的夹缝中间,有两条虫子,一条是黑色的,一条是青色的,都还在爬动,只是很慢很慢,肉眼几乎看不出来,只是能感觉到,它似乎应该是活着的,那一层玉色的透明,几乎可以看到它们背上的毛,清楚的有些瘆人,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怎么明亮,看着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慕容雨低着身子,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然后走到了窗边,慕容雨的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是她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虚弱,尤其是那双眼睛,在这一刻泛着一种诡谲的让人心惊的光亮。

慕容雨将玉色的罐子直接放到了窗边,又将香插进了罐子,将香点燃,那香的样子和寺庙里上的香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味道,而且最奇怪的是,那香点燃没一会,玉色的罐子,那一黑色,一青色的虫子就好像睡醒了似的,飞速的爬动,速度快的,让看的人眼花缭乱,没一会,那玉色的罐子居然变成了灰色,慕容雨只是静静的看着,面色也是平静的,显然,像这样奇怪的景象,今日并非第一次发生,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站在窗前,目光望向窗外,似乎是在等待些什么。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慕容雨院子的屋顶,忽然多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那身影如鬼魅一般,速度极快,几乎与黑夜融成了一体,不过躲在角落的流云,她的目光一直都专注的注视着四周,而且她料定了晚上这里十有*会有异常,所以她虽然觉得那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她并没有将这个当成幻觉,在那黑影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后,她的心头闪过狂喜。

小姐说了,因为怀疑府里有人居心叵测,所以会尽快让人去照顾监视她们,如果那样的话,慕容雨要想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和外人取得联系,必定会有很大的难处,而今晚,无疑是最好的时机,云氏刚出事,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应该沉浸在悲痛之中,老夫人还没醒,小姐肯定是要去守着她的,还有几位少爷,也都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这时候见面,最是安全了,所以在张氏和许氏从慕容雨回来后,她也偷偷跟着了,不过为了避免引起慕容雨的注意,她并没有紧跟,而是保持了很远的距离,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她是跟踪慕容雨的,而且流云并不是从前门进去的,她是从墙角的狗洞钻进来的,因为一早就知道慕容雨有问题,所以她来的这段时间格外注意这边的动静,一不小心就发现了那狗洞,今日,倒是派上大用场了。

眨眼的功夫,那黑影已经飘到了慕容雨房间的窗前,嗖的一下就进去了,流云看着慕容雨的房门,犹豫纠结了片刻,还是偷偷靠近了。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