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己百年之后,大儿子在虞家就没有立足之地了,这是他万不愿看到的局面。

他把叶素云叫去问话,想从侧面了解一下姚懿真的情况,却不料叶素云对今日之事红着脸闭口不谈,其他的倒说了许多,从她半隐半露的话中,虞耀崇得出结论——二儿子情迷叶素薰,并且,两人似已有苟且之事。

“老爷,夫人,楼下园子里找过了,没什么异样。”刘氏带来的婆子过来禀报。

“都查过了?”虞耀崇的视线扫过原来梨园服侍的人,两个大丫环四个粗使两个婆子,里面有他的两个心腹。

“都查过了,没有。”虞耀崇的心腹之一上前禀道。

“叶大小姐的闺房,奴婢们不敢查,没找过。”另一心腹跟着道。

为何两人说法不一?虞耀崇微有些不想就此罢休,正想命连叶素薰闺房也查找一下,却见说查过了没有的那个心腹手指在不停摆动,那意思思是让他不要查下去。

“老爷,你看,既然没什么事,夜露重,老爷回去歇息吧。”刘氏高举起灯笼。

也罢。虞耀崇抬步,脚下有东西绊了一下,他顺势一踢,那东西飞开了。

“咦,那是一只靴子?”一下人叫道。

“还是男人的靴子?”又有一人跟着接口。

19血光初现

如一粒细石投进古井,虽不足以掀起滔天巨浪,亦撕碎了平静,微漪过后,刘氏率先斥道:“大惊小怪什么?两位少爷过来探望客人,遗下靴子也是平常,张嫂,记下,这两个丫头扣一个月月银。”

哪有遗下一只靴子不穿回去的,一点不平常,虞耀崇冷声道:“把靴子拿来给我看,是谁……”

虞耀崇后半句话生生刹住,因为,那只靴他认得,是虞君烨的。

虞君烨吃穿讲究,一应衣物都是鹃儿带着兰苑里虞君烨的另一个贴身侍婢芯儿做的,两人生得好,针线功夫也是虞府里最好的,亦且虞君烨的衣物,都在不显眼的地方绣着兰草,虞耀崇一见那细密的针脚,再一转动,在后跟处又见到一株兰草,登时断定这只靴子是虞君烨的。

刘氏伸手想拿过去看,虞耀崇往回一缩,避到一边。

“老爷,这靴子……”

虞耀崇不答,目光在人群上扫过,四周抖然间就一片静寂,梨园原来的下人,还有刘氏带来的,都低眉垂首,连呼吸都放轻了。

“虞老爷,请把我家小姐的靴子给我。”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一直远远地站在一楼门口看着的绿萝,轻快地走了过来,朝虞耀崇伸手。

“你们怎么照顾薰儿的,靴子怎么落到外面来了?别以为薰儿不懂,就怠慢她,再这样的事,不饶你们。”虞耀崇皱眉,口气极是不善。

“奴婢该死,疏忽了。小姐下午到园中玩水,把靴子弄湿了,奴婢放在外面晾晒,日落时忘记收回了。”绿萝垂首,小声分辩。

“罢了,拿去罢,以后对主子的事不可不上心。”

“是。”绿萝接过靴子,虞耀崇抬腿往院门走去,刘氏暗暗咬牙,不愿就此放弃,朝身边唤张嫂的管事婆子使眼色,张嫂哧笑一声,看向绿萝问道:“这是你家小姐的靴子?你没认错吧?小姐们不是穿绣鞋的吗?”

这一句问话嘲笑之意甚明,绿萝变了脸,楼里紫蝶忽地冲了出来,朝张嫂扬手就是一巴掌,喝道:“我家小姐爱穿靴子鞋子,是你能问的么?你是奴几?管到主子管到客人上头来了?”

“你!”张嫂也是虞府里得脸的管事老人,挨了打还有些回不过神,略一呆,不过眨眼,朝紫蝶扑过去。

紫蝶闪避不及,却没被打到,虞耀崇极快地转身,大手一扫,张嫂跌倒地上。

“放肆。”虞耀崇一声厉喝,目光冷冽,唇角线条冷硬,转过脸紧盯着刘氏:“薰儿是客人,也是主子小姐,这个奴才在客人面前丢了虞家的脸,以下犯上,目无主子,你说,该怎么处置?”

刘氏气得几欲吐血,叶素薰是主子是客人,可紫蝶与张嫂一样是奴几,然此时虞耀崇盯着她,看那神色,没有回旋的余地,若是在奴才面前跟他据理力争,太失他当家人的面子,刘氏咬了咬牙,冲张嫂道:“快跟紫蝶姑娘赔罪。”

“如此目无主子之人,这种人,我虞府留不得。”

“老爷,张嫂平日办事也还严谨,一时糊涂罢。”刘氏听虞耀崇言下之意要遣人,急了。若是遣人,以后谁还敢帮她办事。

“奴才一时糊涂,求老爷开恩。”张嫂吓坏了,不用刘氏示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求饶。

虞耀崇要的就是没人替刘氏办事,刘氏求情不让出府,他也不驳回,抬腿冲张嫂踢去,又狠又准。

“啊!”张嫂惨叫一声,脸上血流如注,仆地不起,瞬间没了声气。

“拖下去,埋了。”冷冷的一句话吐出,虞耀崇走出了梨园。

一个大活人瞬间成了死人,绿萝紫蝶也僵住了,刘氏呆呆站着,像被抽了魂魄般,眼睛直直地看着地上血流如注的人一动也不能动。

“小姐,虞老爷真狠。”人散了,绿萝和紫蝶上了二楼,紧闭房门,围在叶素薰身边不停发抖。

“小姐……我……有些害怕。”紫蝶牙齿直打战。“小姐,那张嫂不会来找我索命吧?”

灯影飘忽,忽明忽暗,夜风吹起发丝,有一缕从脸上扫过,带出无言的忧郁。发丝落下时,叶素薰已压下心头的惊惧,一双大眼如寒潭深水,漠然、清幽,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紫蝶。”拉过紫蝶的手,叶素薰平静地道:“我不知鬼魂会不会来找我们索命,但是,她若是不死,定是不会放过咱们的,所以,不要再想了。”

“别想了,过来,铺床展被服侍小姐睡觉。”绿萝拉起紫蝶。

“小姐……”走到床边时,两人一脸惊惧地停了脚步。

“没人,是被子。”叶素薰摆手道。她弄这么一个样子出来,却是为了引刘氏入套,又在刘氏请了虞耀崇来时,不至于钗环散乱衣裳不整,只想不到这虞家夫妻两人同时来了,连二楼都没上,便演了惊心动魄的一出。

“小姐,你让我们出去认靴子又打人,是为了什么?”

“小姐,这靴子是虞大少爷的吧?怎么会落在咱们院中?虞老爷真偏心。”

绿萝两人心中还有不少疑问。

“睡觉去了,别想了。”叶素薰淡淡地摇头。弯弯绕绕一时说不清,她心绪有些不宁,不想说话。

刘氏带了人下楼后,她隐在窗纱后悄悄观察着,虽然不是看得很清,虞耀崇拿过靴子后的神色还是明白告诉她那靴是虞君烨的,她悄悄下了楼,让绿萝出去认靴,只是为了在明面上掩饰梨园出现男人的靴子一事,后来让紫蝶出去打人,则是看出刘氏不愿就此罢休,若咬出虞君烨,她的声名面子大是难堪,她得找个由头给虞耀崇发作,镇住刘氏,压住虞府的人别乱嚼舌根。

虞耀崇竟然一脚踢死人,看来气得不轻。

今晚刘氏这出嫁祸之局,面上看是输了,可是!叶素薰暗暗摇头,虞君烨失爱于虞耀崇了。

刘氏这一局在她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赢了,且赢得实在是太彻底了。

虞耀崇哪怕有一半相信虞君烨,也不会是想隐下此事,而是彻查,借此惩治刘氏。他今晚之举,不过是习惯之下的宠溺。

他治死刘氏的人,看起来是扫了刘氏的面子,可是,却没有动到刘氏的根本利益。

一个明着精实则糊涂的人,难怪上辈子,虞君睿最终还是当上虞家家主的位置。

上辈子,虞君烨和虞耀崇后来是什么结局?叶素薰突然很想知道,可是想得脑袋都痛了,却没有半点印象。

虞耀崇确是相信虞君烨跑来梨园私会叶素薰了,为什么不相信虞君烨?那是因为,虞君烨所住的兰园,禁止外人进出,而里面服侍的人,是他精挑细选定下的人,对虞君烨对他这个家主绝对忠心。他认为,刘氏无论如何拿不到虞君烨的靴子,那靴子,是虞君烨匆匆忙忙间逃走,连穿靴子都顾不上,提在手上掉下的。

可他也没认为刘氏是无辜的,他认为刘氏事先知道大儿子一直来私会叶素薰,先时在梨园门口的一惊一乍,是装出来引他上当的。

他气得七窍生烟,那张嫂被他当出气筒,白送了一命。

天亮时梨园虞耀崇的那个说查过了没有的心腹给他送来一条银腰带,告诉他是查找时在楼下一个角落拾到的。

虞府里的人都知道,虞君烨喜着白袍,腰间束银腰带。虞耀崇一看,腰带间又是绣有一株兰草,确认无疑是虞君烨的,他心头的怒火终是达到了顶点。

20嫣然意动

“爹,我没有去过梨园,这靴子腰带不是我的,爹可以到我院中查看,每一双靴子都是一对没有单只的。”虞君烨看着虞耀崇拎在手里的贼证分辩。

事发了,另一只靴子自是毁尸灭迹了,虞耀崇这样想着,愈加愤怒。不容虞君烨再分辩,把他拖到别院暴揍了一顿。

下人进不去兰园,可虞君睿有武功,要进出简单寻常,虞君烨躺在床上,抚着伤处,在心中凌迟了虞君睿千百遍,发誓要报仇。

虞君烨跟虞耀崇都忘了,所谓贼证,用不着拿虞君烨的东西,专门缝制弄得一样即可。

那贼赃,根本不是虞君烨之物,当然更不是虞君睿潜入兰园拿的,是刘氏命人专门仿做的。

姚懿真又下了贴子邀虞家众年轻人聚会,这次没人赴约。虞君烨在别院偷偷养伤没回府,虞君睿与英国公之子有事要办,虽然回府了,可早出晚归,根本没时间赴约,剩下三个女人,姚懿真醉翁之意不在酒,男人们到不了,女人也懒得单独邀请了。

叶素云心情很不好,虞君烨一声不响外出,本来趁机讨虞耀崇欢心也不错,可惜虞耀崇似是生了她的气,连日来见都不见她,她亲自下厨做的点心炖汤,都只能自己吃喝了。

刘婉玉也是愁眉不展,从刘氏那里,她肯定了虞君睿与叶素薰暧昧不清。且刘氏失势,就是她失势,她比谁都焦急。

“姑妈,姑父总是这样偏袒,不是个事儿。”

刘氏何曾不知道这么着不是个事儿,可虞耀崇把虞府大权紧紧抓住,她又有什么办法?

“姑妈,姑父总是念念不忘已故的华夫人,你怎么也比不过,不若给姑父纳新人,让他忘了旧人。”刘婉玉有这个想法不是一日两日了,只不便说出,这天借势说了出来。

“没有妾室,这些年姑妈都举步唯艰,若是再增添妾室 ,姑妈我……”刘氏连连摇头。

“姑妈,二十年没有妾室,姑父的心一样没在你身上,活人无法和死人争宠,可活人和活人呢?姑妈,你已有我表哥这个成年儿子,虽是续弦,却也是正室,刚进门的小妾,难道还能把你斗下去?姑父若是纳新人,第一个与他生分的,可是那一位大少爷……”

恰似醍醐灌顶,刘氏低叫:“婉玉,还是你想得透彻。”

“姑妈,事不宜迟。”

“嗯,只是,你姑父二十年不纳妾,我若是突然与他提起……”

“姑妈当然不能提,需得姑父自己提出来,这样,老夫老妻了,姑父还纳新人,就对姑妈怀了愧疚了。”

“你是说?”刘氏看侄女。

“姑妈,要让姑父主动提出纳新人,只需……”刘婉玉凑到刘氏耳边,低低地说了起来。

虞君睿连日不出现,叶素薰安闲宁静之余,未免有些无聊,与绿萝紫蝶一起捡了梨花晾干,缝了各式各样的香囊玩儿。

“想得出的东西的形状都让咱们缝制出来了,这要是拿出去卖,喜欢什么样的咱们都有。”绿萝拿起一个团花结带香囊,看了看,笑道:“又漂亮,这香味又好闻,一定好卖。”

“小财迷。”紫蝶摇头失笑,道:“顶好的一个香囊顶也只卖得五十文,这五十来个香囊,也只得多少银子?不值小姐一件薄纱披肩。”

“一个五十文,那倒不一定,看怎么卖罢,信不信我一个卖一两银子甚至更贵。且,这五十多个香囊,一日卖完。”叶素薰微微一笑道。

“不信。”绿萝紫蝶摇头,异口同声道:“一两银子可买顶好的香囊可买二十个了,买一个谁愿意?”

叶素薰但笑不语,要卖容易,只不过少不得抛头露面,她怕由此惹来麻烦,且她现在还扮着白痴,诸多不便。

“小姐,怎么卖?走,带我们出去卖。”绿萝与紫蝶却起了好奇心,两人正是天真烂漫的年龄,一齐緾住叶素薰要出府。

叶素薰被緾不过,想想只要自己不露面,应该不会暴露,遂笑着点头应下,又道:“我只出点子不露面,卖的可是你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站摊,不会害羞吧?”

“站摊?”

“当然,你们不会以为咱们这五十来个香囊,还要去租个铺面来卖吧?”

“好,我可不怕。”紫蝶拍胸脯,一个香囊卖一两银子,她很好奇有没有人上当。

虞君睿那日约叶素薰私奔,被叶素薰冷言拒绝,面上焦赤,心中抱愧,这几日没有去找叶素薰,迈出赚银子自立的脚步。

袭爵拿到家主位置,能做主自己的事,让叶素薰嫁了他不委屈固然好,可这样的事急不来,虞耀崇正当盛年,需得慢慢谋划,虞君睿等不得了,他寻思,若是自己有足够的财力,离府自立时间上更快些。

科举谋出身虞君睿觉得太慢,亦且他对自己能否高中没有把握,最便捷的,便是经商做买卖,不过侯府世子若是当起末流的商人,会遭人非议,给虞耀崇知道了,也做不下去,虞君睿约了酷好做买卖的程颢合作。

程颢是英国公的庶出小儿子,为人不拘小节,手脚撒漫,份例银子不够他花,从小便开始小打小闹做些无本买卖赚个三五两银子花。

虞君睿与程颢都是面上好看,囊中羞涩的人,这两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自不会摆小摊慢慢积累银子,他们利用自身优势做的买卖。

一等大富大贵人家的太太小姐们,衣裳首饰每季定做打造不少,求的新颖独特力压群芳,崭新的衣裳往往穿过三两次便束之高阁。二等稍次之的人家定做的衣裳首饰略少,穿戴的时间也多些,淘汰下来不穿的,料子质地略差,衣裳也只得七八成新。一般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衣裳和首饰又是掉了一个档次,穿的戴的,连中等人家淘汰下来的都不如。

虞君睿与程颢做的,就是在各府走动,低价收购太太小姐们不穿不戴了的衣裳首饰,把一等人家的衣裳首饰,卖给二等人家,二等人家的,卖给一般富贵之家。

虞君睿与程颢跟各府的人有点头之交或闻名听说过,两人长得玉树临风英俊不凡,出身又好,太太小姐们都乐意把压箱底的东西卖给他们,再从他们手里买下比从外面买要省很多银子的衣饰。两人买卖做得甚是趁手,半个月时间,便赚了一千两银子,赁了一间颇大的铺面,装饰一番,雇了两个伙计,正式经营起来。

“我以为咱们做买卖很厉害了,没想到有比咱们更厉害的,咱们半个月赚两千两,跑得腿都细了,人家一天时间,就赚二百多两银子了。”

这日虞君睿在铺面中清点存货招待顾客,程颢去各府拉货源,回来后进了隔间,坐到椅子上,自怨自艾嗟叹不已。

“人家那是有大把银子投资经营,当然赚的容易赚的多了。”虞君睿笑着安慰他。

“什么大资金!那些个香囊,连缝制的人工算上,我看投资不过五百文,就算翻一倍,也不过一两。”程颢一副自己很丢人,又惋惜不已的表情:“那两个女子,若是能加入咱们商号……”

“女子?香囊?你是说两个女子卖香囊一天赚二百多两银子?”虞君睿也感到稀奇了。

“可不是,以前若是有人告诉我,一个梨花香囊卖五两银了,打死我也不信,其实就是现在亲眼见识了,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梨花香囊?虞君睿心一沉,一把掐住程颢的手腕。

“那两个女子在哪里卖香囊?带我过去。”

“哎呀!松手,你抓那么紧我会疼的。”程颢大叫,虞君睿略为松了松,却不放开,把程颢往门外拖:“走,快带我过去。”

“人早就走了,不走我能回来吗?”程颢甩手,看着青了一圈的手腕,摇头叹道:“我早就想到要拉她们入伙了,她们不同意。”

虞君睿哪是要拉人入伙,他听到梨花,担心卖梨花香囊的是叶素薰和绿萝或是紫蝶,虽说世道太平,可难保没有好色不轨之徒,他怕叶素薰出什么事。

“她们早走了,你急也没用。”程颢扯住虞君睿袖子,不让他往外走。

“我不是要拉她们入伙,姑娘家的在外抛头露面,小心给人看中欺负。”虞君睿扒程颢的手,他急着回府确认叶素薰没出事。

“给人欺负?”程颢猛摇头,悻悻然道:“那两个丫头鬼得狠,不欺负人便很好了,告诉你,我就给她们摆了一道。”

丫头鬼得狠?这可不是叶素薰会留给人的印象,虞君睿停了脚步,问道:“那两个姑娘,长得怎么样?怎么摆了你一道的?”

“长得娇俏伶俐甚是可人。”程颢颇有些老脸没处埋的表情道:“我站在她们摊前看了几个时辰,等得她们把香囊卖光顾客都走了,约她们到茶楼叙话,那两丫头也不拒绝,笑吟吟应下,让我到斜对着的茶楼等她们,说她们要去几步远的钱庄把收到的银子换成银票,稍后就过去赴约。”

“结果你左等右等根本没等到人!”虞君睿击掌叫好,看程颢俊脸拉得老长,勉强克制着没有捧腹大笑,可脸颊肌肉抖动,忍得很辛苦。

“你要笑就笑吧。”程颢塌着脸道:“那两丫头,不知背后怎生笑话我呢!也不差多你一个笑话我。”

21澹澹轻烟

“不是你笨,那两个丫头太机灵了。不过,好生奇怪,那两个姑娘为何没有折服于咱们程二公子的风采之下?”虞君睿拍拍程颢肩膀安慰他,听程颢所叙,卖香囊的两人中没有叶素薰,他放了心,有心思开玩笑了。

“可不是。”程颢点头,扶了扶束发,照照镜子,悲痛无比地问道:“君睿,我的魅力下降了是不是?两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没对我着迷呢?”

虞君睿又一次给逗笑了,程颢虽是每日鲜衣华服,打扮得招摇无比,其实也不喜欢粘花惹草,是江宁城里一众公子哥儿中与他兄弟俩一样没有花心风评的人。

“君睿,那两个小丫头提醒了我,这遍地是银子啊,咱们得好生打算着,多赚些银子。”程颢瞬间又收了笑容。

虞群睿点头,衣饰倒卖开始时因各府历年攒下的不少,买卖多些,等得各府里压箱底的都卖了,没了货源没有买卖,就赚不了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