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接到家主会出席的通知啊?虽然每次都有发邀请函给家主,但是除了天宝少爷第一次登台那回他有来,此后再没理会过这类的场合。人微言轻,渐渐,校长也将发请柬当成了走过场,从来没指望过家主的光临。

毫无准备,主位又被他刚刚安排出去了,校长额头开始冒出排排冷汗。

“怎么,我儿子表演,我不能来吗?”觉得校长这话问的奇怪,欧邢天语气不悦。

欧凌霜和欧凌逸回家也没告诉过他彩排结果,他又对宝贝儿子深怀信心,从来没想过他的节目会被刷下,因此,这回是直冲着儿子,带着满满的期待来的。

“啊,那是那是!家主您请!”校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点头哈腰的,连连挥手让工作人员带他进场。

本来按欧邢天的身份,应该是他亲自带领,但是,脑补着家主看见坐了主位的简家主的表情,再联想到两人商场劲敌的关系,校长脖子一缩,摆手表示:还是让别人送死去吧。别人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自己又不是傻老帽。

“简总,没想到你还真来了,不容易。”看见坐在主位的简浩翔,欧邢天一愣,继而冷笑。

“今天小逸有表演,我说过会来观看,怎么能让他失望呢。”简浩翔颔首,儒雅一笑。

特么的!你不来逸儿就会失望了?果然是老狐狸,脸皮够厚!欧邢天内心鄙夷简浩翔的自说自话,额头青筋突突跳动,沉着一张脸在他身边坐下。

一个位置罢了,代表不了什么,他不可能因为这些虚名浮利就胡乱发作。等会儿宝贝还要登台,扰了他的演出就不好了。

校长偷偷缩在大厅门口朝里张望,见两位家主只是略微寒暄几句,就相安无事的坐在一起,他长长吁了口气。

宾客到场后,学生们也井然有序的按班就坐。各个来宾代表发言后,灯光暗下,晚会开始了。

“两位家主,这是今晚的节目单,请过目。”校长一脸谄媚的送上一份做工精致的节目单。

“耶?怎么小逸的节目排在倒数第二?不是压轴吗?”简浩翔大致扫一眼,搜寻到自己想找的人名后,惊讶的开口。

心情与欧邢天一样,和少年相处越久,对他莫名就有一种极度信任的感觉,心里认定,不管少年做什么,总能做到最好,不会例外。因此,看见这份节目单,他小小意外了一下。还有谁的节目能比小逸更加出色?继续往下翻,看见欧天宝的名字,他讽刺的一笑。

竟是这个心胸狭隘的恶毒小鬼,学校无人了吗?不过,欧家的基因还真是奇怪,竟然能生养出这样性格截然相反的孩子,好似欧邢天和欧邢瑱两兄弟也是如此呢。

听见简浩翔的发问,欧邢天径直看向最后,见两个儿子的名字一前一后排列着,他眉头一皱。

“啊,不是这样的,这张单子不是我审批的那张啊!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这个二胡独奏是谁加上去的?真是胡闹!”见简家主手指指着倒数第二个节目发问,校长也没听清他的问话,看见‘二胡独奏’几个字,心里就先发懵了。

究竟是谁捣的乱!我们这是高品位的晚会,怎么有这样的节目?还是没经过排练,私自加上去的?让我找到始作俑者,一定好好收拾一顿。

“你是说,本来没有这个节目?为什么?我儿子不够优秀吗?”欧邢天见校长义愤填膺的嚷嚷着自己儿子表演是胡闹,他表情沉怒,声音森寒,周围温度急剧降低。

一旁的简浩翔也脸带不悦的看向校长。

听见家主的话,又被两Boss逼视着,校长心里发紧,连忙拿起节目单细看,看见节目后面表演者的名字,他眼球暴凸,心思极速转动起来。快点想个好说辞吧,不然死定了!

“家主,是这样的,本来我是安排了这个节目压轴,现在顺序被打乱了,一下没看清楚,呵呵,误会误会!不知道是谁擅自改动了名录!真是胡闹!”校长整理好表情,恰到好处的摆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但是瞄到最后那个压轴节目的表演者名字,他眼球又是一凸。奶奶的!两个节目都是欧家少爷,这样解释,两个都得罪了,你是猪吗?完了!

但出乎意料的,听了他的解释,简浩翔不置可否的别开头,欧邢天表情反而缓和了:“大概是排表的人弄混了吧,我欧邢天的儿子,当然是最优秀的。你下去叫人,让他们重新安排节目顺序。”

他语气听着很平静,眼神却晦暗不明。排表弄混了?怎么可能?欧天宝,我说过,不要让我知道你在学校打压逸儿,你还是说不听吗?果然不能再纵容你了!

校长见欧家主如此赤果果的当众显示自己对小少爷的偏爱,心思在肚子里反复打转:看来,天宝少爷已经被家主放弃了?若是往常,该是将错就错了,如此不留情面的安排,不是当众打天宝少爷脸吗?看来,欧家未来主事者名单已经换了。

55、演出Ⅱ

台前,欧爹看见节目单,心情阴郁。幕后,欧天宝看见新出炉的节目顺序,也气的抓狂。

将正在和搭档对台词的欧凌霜强行拖到无人的角落,他表情狰狞:“欧凌霜,这份节目单是你搞的鬼吧?你可真有本事!”

“我再有本事也比不上你。欧天宝,你越来越没格调了,偷鸡摸狗的事也干的出!”欧凌霜不耐的甩开他的钳制,毫不留情的反讽。对着疯狂打压自己弟弟的欧大少爷,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你是什么身份?欧家养的一条狗而已,狗就要谨守本分,不然,是会被主人绞杀的!”欧天宝双眼通红,话中带着刻骨的怨恨。

他已经听过欧凌逸的伴奏带了,虽然极度厌恶这个野种,他也不得不承认,伴奏非常优秀,风格独特。听完后他很庆幸,自己原本只是想小小恶整一下,却无意中除掉了一个劲敌。如果欧凌逸演奏照常进行,说不得,现在的压轴就不会是他了。

他已经多次被欧凌逸比了下去,如今,再不能有丝毫退却,否则,欧家就真的没他立足之地了。

“你说谁是狗?一个人高贵与否,看的不是出身,而是灵魂。出身再高贵,有一个污浊的灵魂,也难以掩盖他的卑贱,从骨子里透出的卑贱。”清冽的嗓音带着数九寒气在两人身后响起。

“欧凌逸,你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卑贱?”欧天宝冷笑的回头:“你们俩果然联合起来整我。”

“不知道谁先整谁?你不来招惹小逸,也不会有今天的事。自己活该就别怨人。”见弟弟来了,欧凌霜连忙站在他身前,将他护住。

“你找死!”被欧凌霜一再言语刺激,心里本就气怒交加的欧天宝上前几步,欲动手。

“部长!终于找到你了!刚刚校长通知,二胡独奏这个节目顺序得改一改,挪到最后压轴。”一名同学四处张望,眼尖的发现站在角落对峙的三人,连忙跑过去,打断了欧天宝冲动的行为。

“什么?”欧天宝,欧凌霜看向来人,异口同声道,欧凌逸则淡淡挑眉,表情依旧。

“为什么要改顺序?凭什么?”欧天宝揪住来人的衣领,脖子上青筋暴凸。

“听~~听说是欧家主让改动的。”来人被贵公子化身野兽的一幕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爸爸来了?”欧天宝听了他的话,手颤抖一下,颓然松开,心里忐忑难安。难道爸爸知道彩排的事,所以特意改动顺序,好给我一个教训吗?为什么?为什么对我不再包容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陷入惶恐不安的泥沼,欧天宝僵立当场,完全没了刚才的气焰。怔楞半响后,他缓缓抬起头来,森冷一笑:“呵呵,如此也好,欧凌逸,祝你演出顺利。”

低俗的二胡独奏,还能跟自己专业级别的钢琴相比吗?伴奏只是伴奏,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他自我催眠着。

“父亲让改的?但是这个顺序是我特意安排的呀!如果我想,直接安排小逸压轴就好,何必弄个倒数第二。”欧凌霜为难的低语,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的,她本意就是不让小逸压轴,等小逸表演过后,再让欧天宝上,这样强烈的对比起来才有趣啊。该压轴的不压轴,不该压轴的却偏偏占了个虚位,表演结束后,别人说起来,该是多么丢人啊。对高傲的欧天宝来说,这才叫真正的打击自尊呢。欧凌霜心底邪恶的暗笑。

但是,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父亲出来搅合什么?他不是很忙不会来吗?而且,怎么突然不偏袒欧天宝了?这不是在明着给他难堪?她困惑了。

欧凌霜还在踌躇,想着怎么回话,欧凌逸直接开口拒绝:“你去告诉校长和我父亲,顺序不变,我会照常出演。”

“啊,是的。”被欧凌逸上位者的威势所驱使,来人不知不觉就答应下来,回神后也不能改口,只好匆匆跑去汇报。

“你说逸儿拒绝了?”听完校长的回话,欧邢天挑眉,神色不明。

校长点点头,汗流浃背。小少爷也太不了解家主的一片苦心了。家主最容不得人忤逆,这回该我倒霉,直接承受家主怒火。

“那就随他吧。”欧邢天只轻笑一声,无奈的道,话里充斥着浓浓的宠溺。

见到他如此平淡的反应,校长不适应的抖了抖。小少爷得到的关爱真是不同寻常啊!看来,欧家小一辈已经改朝换代了。

欧邢天轻描淡写的反应,算是彻底放过了这一码,晚会因此得以照常进行。

一个个精彩的节目连续上演,欧邢天却心不在焉,如不是等待着宝贝的演出,他早就不耐的甩袖离去。

终于熬过了漫长的一个半小时,当主持人报出‘二胡独奏’四个字时,欧邢天不自觉的挺直了腰,他身旁的简浩翔也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而四下坐着的学生里,不知是谁,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嗤笑和嘘声。

欧邢天皱眉,心里隐隐升起一股火苗。校长见状连忙挥手示意周围不停走动的保安人员维持一下秩序。

幕布拉开,台上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众人见状,不自觉的安静下来,好奇心被挑起:人呢?不是说二胡独奏?人都没有,怎么奏?

待台下彻底安静时,一阵悠长厚重的编钟声慢慢敲响,仿似千年前传来的恒古旋律,引发众人心中的共鸣,随后,扬琴清脆悦耳的叮咚声渐次穿插、入这厚重的乐音,给古老的旋律带上了一抹朝气,众人一时被这神秘而独特的旋律所吸引,表情沉静,侧耳聆听。

待长长的前奏抓住了众人心神的时候,乐音渐渐变缓,变低,直至飘渺难闻,听众们不自觉皱起了眉,意犹未尽。当此时,一阵高昂的二胡声突然如万马奔腾的插、入进来,震得众人心神聚敛。二胡声一改副旋律舒缓清幽的风格,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急促奏响,

同时,一束清冷的光线独独从舞台中央垂射下来,照亮了正皱着眉,闭着眼,认真演奏的少年。

听众们齐齐注视着少年,表情迷醉,只感觉被这乐音带着上下颠簸,心无处着落,有种急惶难耐的无助感,只想马上找到一个出口发泄。

台下现在已经鸦雀无声。

急促狂放的旋律还在进行着,听众们的心弦也随之越绷越紧,感觉再找不到出口释放,就要断掉,那将是一场撕心裂肺的疼痛。是的,这激昂的乐音,带着一种惨烈,让人心里疼痛。仿佛一个被时光束缚,永远迷失的人,拼命的想挣脱找到出口,却无路可逃。

当这种感觉撑到顶峰,听众们都屏住呼吸,等待最后的高、潮时,二胡声戛然而止。乍然间,台下很多人一口气没憋住,胀的双颊通红,呼吸粗重。

悠扬的编钟再次传来,朦朦胧胧,仿佛穿过了重重迷雾才到达彼端,听众放松心情,表情恍惚起来,二胡声却慢慢奏起,这次是完全的平静,没有悲壮,只有领悟后的苍凉和随性。缭缭绕绕,丝丝缕缕的渗透进人的四肢百骸。

很多人微笑起来,却流下了眼泪。时光使人抛却年少癫狂,时光使人领悟成长,这种成长,如果硬要形容,那就是带着微笑的眼泪,一种心境的升华。

二胡声和编钟声渐次低沉,继而消散,台下落针可闻,久久不见动静。

欧凌逸停下拉弦的动作,睁开双眼,迎接如潮水般向他涌来的巨大情绪浪潮。这股看不见的庞大能量一靠近他就被马上吸入体内,自动汇入他银色的内息。

撑裂般的胀痛如期而至,却马上被反射进的月光抚慰,消弭于无形。

很好,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用精神力探视体内一息之间,从小溪流变成江河的银色能量,欧凌逸愉悦的笑了,优雅的起身,鞠躬谢幕。

而此刻,却有人从漆黑的台下缓缓走来,踏上舞台。此时灯光大亮,看清来人的脸,欧凌逸眼神一暗,心下犹疑。

欧邢天觉得儿子的表演糟糕透顶,不是不够动听,只因为,他的心,正被这乐音一遍遍的撕裂,愈合,又撕裂。小家伙到底得经过多少苦难才能谱写出如此沧桑悲凉的作品?而他却一无所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情极度郁躁。他不能让儿子以后再孤单一人,再承受任何痛苦。

所以,不自觉的,他走上来了,一把拉住还怔楞着的宝贝,将他紧紧搂入怀中,情不自禁的在他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这个吻,带着满满的抚慰和怜惜。而他的眼角,一抹水光闪烁,瞬间消失,快的没有任何人发现。

随着父子两人台上的相拥亲吻,台下如雷的掌声骤然响起,叫好声,赞叹声,响彻大厅。

“快,快闭幕!”欧凌霜被掌声惊醒,连忙擦去眼角的泪珠,催促工作人员放下幕布。

“如何,欧天宝,下一个轮到你了。你要努力啊!”见父亲拉着弟弟从后台离去,看也不看欧大少爷一眼,欧凌霜讽刺一笑。

“最后的节目取消。”欧天宝静默半响,声音平淡的宣布,冷冷看一眼得意洋洋的欧凌霜,举步干脆的离开。

这次,他没有痛哭,没有吵闹,没有歇斯底里的发泄,因为,会纵容安慰他的那个人已经移开了视线,将他彻底忽视。

他有他的骄傲,绝不让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拿来对比。欧凌逸,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优秀,以往还只是厌恶,嫉妒。当嫉妒也无力,只能屈辱的仰望时,那么,就干脆将之彻底毁灭吧。

 

56、袭击

欧凌逸表演结束,正站在台上享受身体被能量不断充盈的感觉,眼看着欧邢天走到他身边,搂住自己,在自己额头轻吻,他依然回不过味儿来。

待幕布拉下,台上灯光大亮,月光也被收回,身体瞬间的胀痛让他回过神来:“你在干什么?”

他蹙眉,推开拥着自己的人。

“只是想抱抱你。逸儿,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有欧家。所以,可以不用再害怕彷徨了。知道吗?”被儿子推拒,欧邢天毫不在意,心疼的摸摸他柔嫩的脸颊安慰。

“谁告诉你我害怕?”欧凌逸撇嘴。他早就不知道害怕彷徨,大喜大悲是何感觉了。这样的安慰,来的太晚,也实在多余。

“好好好,你不害怕,我的逸儿很勇敢!”欧邢天无奈,赶紧给儿子顺毛。果然还是个小孩,就算心里如何无助,表面上还要张牙舞爪的做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小野猫,真可爱。

“勇敢的逸儿跟爸爸走吧,表演结束了,该回家了。”搂着儿子的小肩膀,欧邢天笑的满足,径直带他从后台的贵宾通道离开。

“表演还没结束,还有欧天宝的钢琴独奏。”虽然有了月光这个冷却剂的调和,但是这次吸收的能量太庞大了,他依然有种胀痛,虚弱的感觉,也就懒得挣扎,边跟着父亲离开边淡淡的开口提醒。趁着欧天宝表演的档儿,他还可以坐着休息一下。

“他?”欧邢天的脚步停滞了一秒,又继续挪动,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他不会上台表演了。”

他说的笃定。大儿子的脾气他知道,在无法超越对手的情况下,他绝对会选择退却,保全自己的颜面,而不会选择迎难而上。做法虽然聪明,却是懦弱的一种表现,对此,欧邢天从来看不上眼。不过,如果他认为节目单的事可以就这样完了,那就大错特错。

见父子三人相继离开,欧凌霜无奈的耸肩,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走到台前宣布最后一个节目因表演者身体不适,所以取消,晚会结束。

台下听众们往年也都听过欧天宝的演奏。以前觉得他的演奏,技艺精湛,感情充沛,琴音完美,如今一对比,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艺术,因此对他的告病退出,心里多少都有底,相互间低声议论一会儿,也就过了,并没有遗憾或不满。

欧天宝低着头穿梭在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耳边不断传来对刚才表演的惊叹,和对自己表演的贬低。心陷入黑暗的深渊:原来,不表演,同样也会被拿来比较吗?以后是不是永远都要被这样比较下去?真是无力啊,这一切,都统统消失该多好?跟着欧凌逸都一块儿消失吧!

走出后台的欧凌逸被欧邢天牵着手从贵宾通道带出礼堂,一出来就看见校长和简浩翔正等在通道口。

“小逸,表演精彩极了。”简浩翔看见少年身披月光走下台阶,连忙上前几步相迎,眼里的感情复杂而热切。

“是吗?谢谢。”自己的表演被肯定,又接收到对方身上不断传来的带着滚烫热度的正面情绪波动,欧凌逸不自觉的展开一抹微笑。

见到少年纯净如月光般的微笑,简浩翔眼眸微暗,声音有瞬间的沙哑:“是的。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听你表演。”

这是他真心的诉求,现在他才知道,古人说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是真的,没有夸张。

“有的,有的,肯定有机会!小少爷,下周育德要和日本的麻里中学进行艺术交流,交流生有机会去东京大剧院表演,我给小少爷安排一个名额吧。”站在一边干晾着的校长逮着机会连忙插口,卖家主一个好,拍个马屁。

“不去。(不准!)”听见校长的话,父子两难得有志一同的开口拒绝。

见儿子也断然拒绝,欧邢天看向校长的眼刀立马收回,低头满意的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笑的温柔。送宝贝去那么远的地方,得多少天见不到面?现在宝贝本就对他不亲,再送他走,回来该不认爹了。

“叔叔,等很久了吗?”简毅远远看见等在礼堂外的简浩翔,急忙跑过去,拯救了被欧家主杀气折磨,水深火热的校长。

“没有,你动作很快。”简浩翔慈爱的拍拍侄子的肩膀。

“欧凌逸,你的表演很棒!是我听过最动听的演出!”简毅朝着叔叔微笑,转头看见站在一旁的欧凌逸,眼睛一亮,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谢谢。”欧凌逸淡淡点头,对同学突然的热情,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哪里,我说的是真的。叔叔,咱们走吧?你身体还没恢复,得赶紧回去了。”对欧凌逸的冷淡不以为意,他大大咧咧的一笑,催促叔叔回家。

“恩。欧家主,校长先生,告辞。”朝两人颔首,他转向少年,眼里带着不舍:“小逸,再见。等我身体恢复了,要开一个宴会庆祝,你能来吗?”

眼前的少年如此冷漠,总是与人保持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他想试试,看自己能否打破这层障碍,触摸到少年真正的内心。宴会只是一个借口,性格孤僻,特立独行的少年如果拒绝了,他不会灰心,如果接受了,那是否代表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特殊?这样想着,他眼里满含期待。

若是以前,欧小童鞋还真的会像他心里设想的那样反应。可惜正处于升级阶段的他不会拒绝接触人群,就算答应了,也不能代表什么。

可惜,这个道理,简浩翔永远不会知道。因此,当他看见少年点头应允时,满满的兴奋快乐溢出心底,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简总放心,届时我会带逸儿准时参加的。只是,也要等你的身体好起来才行。现下吹了这么久冷风,回去不要又病倒才好。”欧邢天见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心里犹如针扎般难受,忍不住出言嘲讽,话里,怎么听怎么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呵呵,不会。我现在身体很好,多亏了小逸!那么,各位,告辞了。”对欧邢天的嘲讽毫不在意,简浩翔一脸幸福的微笑不变,躬身告退。

“逸儿,简浩翔不是个好人,你以后少和他接触,免得招惹麻烦。”嘴巴张张合合,踌躇半晌后,欧邢天虽然不想给儿子留下一个自己干涉他自由的印象,还是忍不住开口。

“恩,知道了。”能混到世家大族领头人地位的,有几人能够干净?欧凌逸虽然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却还是点头。和这样的人物牵扯过多,的确麻烦,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校长站在一旁,听着父子两人背着简家主的对话,心里不断催眠着自己:我啥都没听见,我没听见家主背后讲别人坏话,真的!

见儿子毫不考虑就答应了,表情淡然而乖巧,欧邢天心里不刺痛了,感觉神清气爽。果然,父子就是父子,关系就是比外人亲厚。

几人心思南辕北辙,气氛却非常和谐,一起站在不显眼的角落里等待欧家另两个孩子出来。

欧邢天见两人久久还不见踪影,又见宝贝穿的有些单薄,心疼的厉害,赶紧脱下西装给儿子披上,挥手示意两名保镖马上进去找找。

欧凌逸被男人披上外套,强行搂进怀里取暖,皱眉,正想抗拒,突然感觉有一股强烈的敌意正在快速朝自己这个方向靠近。

这个充满敌意的气息,阴寒恶毒,与他多次在校门口感知的极其相似,他果断的放弃抗拒父亲的举动,抬眼四顾。

只见一名穿着黑色长及膝盖连帽衫的人正挤开人群,不断像这里接近,接触到欧凌逸看过来的目光,他突然加快了速度,直直冲过来,并且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快速扭开瓶盖,作势欲泼。

“小心!”想也不想的反抱住身后的人朝侧边一滚,父子两双双摔倒在地,而他们原本站立的,被玻璃瓶里的液体泼过的地方不断发出被腐蚀的‘兹兹’声,还冒出青烟和白色泡沫,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抓住他!”刚倒在地上,欧邢天已经反应过来,此刻阴狠的开口,吩咐还愣在一旁的校长。

“啊,快快!快捉住他!”校长被家主提醒,连忙高呼不远处维持秩序的警卫,而两名保镖刚好带着欧天宝,欧凌霜出来,看见这一幕,快速赶过来包抄。

几人合围,将黑衣人擒住,帽衫脱落,被惊动的众人哗然。

只见老巫婆涨的通红,表情扭曲的脸露了出来,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刻毒,歇斯底里的吼叫:“你们不得好死!欧家的人都该去死!”

“把她嘴堵上!带下去!自己处理掉就好,不用麻烦警察局了。”欧邢天扶着儿子站起,捂住他的眼睛,森冷的朝两名保镖下令。

竟然敢伤害我的宝贝?!一想到如果不是宝贝警觉,躲的及时,他将要遭受到的一切,欧邢天就惊恐的浑身颤栗。所有意图伤害逸儿的人,都该死!

“小逸!父亲,你们没事吧?”站在远处将这里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欧凌霜尖叫着冲过去。

欧天宝眼神晦暗,没有立刻过去,反而朝离父子两不远处一名学生走去。

这名学生此刻正脸色苍白,脚步隐秘的腾挪着,慢慢向阴影里移动。

“你脚下踩着的是什么?给我看看。”确定自己刚才看见的一抹银光不是错觉,他拦住该人的退路,不怀好意的开口。

“没,没什么。”这人摆摆手,嘴角带着一抹紧张的僵硬。

欧天宝没有理会,一把推开他的身子。脚步挪动,一根注射器赫然躺在地上,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看见注射器,他挑眉,转头看向该人的眼光带着审视。

仔细看才发现,这个学生长相虽然斯文秀气,但是脸色惨白,身体瘦弱佝偻,脸上乌青的眼圈极其明显。欧天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