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盛仙玉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是懊恼,又是欢喜。

看老爷的样子,容霁云是容府小姐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可惜,这会儿,怕是小命早没了。只是,自己保护不力,尚且被老爷如此对待,那害了容霁云性命的崔玉芳,绝对更没有什么好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大白(六)

主院方老太太的正房里做了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

却是方家的大姑奶奶方锦带了儿子女儿回来省亲,老太太最喜欢热闹,包括崔玉芳在内,大家都簇拥在老太太身旁。一屋子的珠光宝气、花团锦簇,看得人眼晕。

“奶奶,您果然最疼姑妈。”方雅心做出伤心的样子,轻轻晃着老太太的胳膊,“瞧这一桌子的好东西哟,雅心每次来,奶奶都是藏得严严实实,姑妈一来,就全摆上了。”

老太太呵呵一笑:“心丫头还说!是谁听说姑妈要来,高兴的什么似的,又巴巴的跑过来,又是好茶又是精美点心的,一趟趟往老婆子屋里搬。我倒是疼你,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嘴里虽是这样说,脸上表情却是开心的很。

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雅心对姑妈好,老太太高兴着呢。

“哎哟哟,”方锦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一副拈酸吃醋的模样,“你们两个就故意气我吧,不就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吗,娘也好,雅心也罢,心里早就没了我吧?瞧瞧,一个说这东西多好啊,一个说哎呀,这东西可都是你送的,你们两个亲亲热热,我们倒都成多余的人了!”

说着,就把头往旁边的崔玉芳怀里挤:“罢了,雅心抢了我的娘,我也要抢她的娘,都说长嫂如母,嫂子,你可要好好疼锦儿。”

“锦儿,你都多大的人了,今儿还——”老太太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喷了,其他人也是笑的前仰后合。

正自和乐融融,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哪个小子,这么不懂规矩?”老太太微有些不高兴。知道老太太喜静,大凡自己房间外,一向众人都是蹑手蹑脚的,这么咚咚咚的脚步响声,可知来者定然是个男子。

“娘和小姑继续唠着,”崔玉芳站起身,“我着人去瞧瞧。”

说着便往门口而去。

哪知道刚掀开厚厚的门帘,迎面正好瞧见方宏。

崔玉芳顿时一喜,忙迎上前:“老爷——”

方宏也看到了崔玉芳,狞笑着上前一步,忽然抬起脚,朝着崔玉芳的心窝处就狠狠的踹了一脚!

里面人也听到了崔玉芳的声音,都不由的一喜,难道竟然是儿子(哥哥)回来了?除老太太还坐在那里,其余人忙都起身去迎。惟有方雅心,心里却很不踏实。

以爹的行程,最早也得三四天后到家,怎么这么急就赶了回来?

只是众人再没想到,刚刚起身,门忽然被撞开,然后一个人影就重重的跌倒在众人脚下。

“嫂子——”方锦走在最前面,立时看清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嫂子崔玉芳。

方雅心大惊,忙排开众人,上前一把抱住崔玉芳。却见自己娘亲正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嘴角还有鲜血汩汩流出,顿时大恸。抬眼看自己爹爹再次扬起手来,方雅心合身就护住了崔玉芳,恨声道:

“爹索性把我们娘俩一块儿打死吧,以后眼不见心不烦的,爹和盛姨娘自然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了!”

自己猜的没错的话,爹这么暴怒,肯定又是盛仙玉捣的鬼!

爹向来最疼自己,从小不舍得动自己一个手指头,凭她盛仙玉再如何猖狂,方雅心可不信方宏会为了她难为自己。

哪想到方宏却像中了邪般,连犹豫都没有的就赏了方雅心一个重重的耳光。

方雅心瞬时就被打懵了,便是其他人等,也都傻在了那里——

方雅心从小乖巧,在府中颇有人缘,长大后又善筹谋,甚至方府内务,崔玉芳很多时候也要听从女儿的意见,虽还是尚未出阁的小姐,却也是人人敬畏,却不防今日会在众人面前出这样的大丑。

“爹,你——”方雅心一张俏脸很快肿胀的老高,又急又怒又愧之下,两行泪水瞬时就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方老太太也反应了过来,气的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朝方宏掷了过去:

“孽子!我这么孝顺的媳妇儿,还有花骨朵一样的孙女儿,你也下得去手!今儿个你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身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方锦也很不赞成道:“大哥,按说做妹妹的,没有插手娘家事务的道理,可今天,委实是大哥不对。大嫂这么贤良的性子,雅心又是这么乖巧,再为了什么人,也不能在众人前面让她们没脸不是?”

眼看着天都要塌下来了,这些人还没事儿人一般指责自己。方宏狠狠一跺脚,红着眼睛盯着地上哀哀哭泣的母女二人:

“还哭?阖府人的性命,就要断送在你们母女二人手中!这件事若能善终还则罢了,不然,我就先一根绳子吊死你们两个,然后再找个地方抹脖子算了!”

“啊?”这下连老太太也意识到出大事了,不由一愣,“宏儿你说什么呀,玉芳和雅心这几日都在我这老婆子房间里,会惹来什么天大的祸事?莫不是你听了谗言,弄错了?”

方锦却很是不以为然:“大哥,你是一家之主,可得一碗水端平,可别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就是说破天去,我都不信嫂子和我这侄女儿会害咱们方家!”

“闭嘴。”方宏厉声道,“你知道什么!妹夫已经在前面等着了,你这就家去吧。”

这架势,分明已经是下逐客令了!

方锦顿时气苦,一跺脚,领着女儿扭头就走。

方宏也不搭理她,却是命所有人都退下去,又派了信得过的下人远远的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方雅心终于觉出不对劲儿,爹的样子,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可是这几天,自己和母亲委实连家门都没有出过啊,又怎么会…

突然想到昨晚自己出主意让母亲拖出去的那个丑女,不会和她有关吧?

果然,方宏掩好门后,恨恨的盯着地上的崔玉芳:

“贱人,还不快说,你把人弄哪儿去了?”

“什么人啊?”老太太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的问方宏道。

崔玉芳却是一听就马上明白,这说的是自己昨晚捆走的那个丫头的事儿,心里顿时大怒,没想到老爷竟是要为那个丑女出头,换句话来说,分明就是为了盛仙玉那个贱人来找自己晦气罢了:

“老爷,您好狠的心,枉玉芳嫁了您这么多年!您不就是想给盛姨娘出气吗?玉芳给您生儿育女,到了到了,竟是连一个府中丫头都不如!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这么死了算了!”

“你还要说?”方宏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崔玉芳还有心思争风吃醋,气的揪住崔玉芳的头发又是一个耳刮子,“好好好,我这就打死你罢了!我问你,你把她送哪儿去了?信不信要是那丫头死了,我第一个先要你的命!”

声音之狠戾,吓得崔玉芳猛一哆嗦。

方老太太突然想到儿子走时嘱咐自己的话,终于难得清醒了一次,“你们说的是,那个叫容霁云的丫头?到底发生什么了?对了,宏儿你不是说进京打听那丫头的消息吗?”

神情忽然一震:“难道,她真的是——”

“是啊。”方宏失魂落魄的瘫倒在一张椅子上,“她果然是容家的女儿,闻名天下的大楚第一才子容文翰的女儿!”

容文翰?崔玉芳还在糊涂,方雅心却已经回过神来:

“上京的,容家?”

“是。”方宏点头,神情萎顿,“而且,太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答应,择日娶你为妾。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太子会愿意要你的原因吧?”

“太子要娶我们家雅心?”崔玉芳的泪一下止住了,打鸡血一般的从地上爬起来,半晌却又噗通一声坐倒地上,又哭又笑道,“你说,太子,瞧上我的雅心了?”

“真是昏聩!”方宏厌烦的道,“你以为不是因为容霁云在我们府上,太子会看一眼雅心?我现在明白告诉你,若是容霁云有个三长两短,不要说太子绝不会娶雅心,便是我们阖府大小的性命,说不定都不保!”

崔玉芳这次终于听明白了,合着女儿的这桩大好姻缘,是太子看在那个丑丫头容霁云的份上才勉强应允的。

天啊,那岂不是说,容霁云的来头大得很?

“还愣着干什么?”关键时候,倒是方老太太先清醒过来,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捣了一下,“玉芳你把人送哪儿去了?还不快带了人去找!”

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日,玉芳母女俩在自己房间里寸步不离,原来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发觉这件事!

心里顿时对崔玉芳极为不满,当下板了脸道:“我老太太果然是个摆设罢了,玉芳你管得好家!”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崔玉芳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一直叨叨着:“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我舍出这张老脸来,我给她跪下——”

女儿的大好姻缘啊,自己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把那尊贵的容家小姐请回来。

方雅心也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接了崔玉芳的话急急道:

“娘说把人交给林大家的领走了。林大家的自来贪财,租住的应该是些小店。爹快派人去,多派些人手;再派人顺着官道去追,不过一天工夫,人即便走了,应该也不会太远…”

方府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很快就派出了所有奴仆,据说,是要找方府盛姨娘的甥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再回方府

霁云再睁开眼时,已经是重新回到了方府之中。

微微动了下身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上半身倒是酸痛的厉害,下半身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没有一点儿知觉。

霁云不敢相信,又用手狠狠的在腿上掐了一把,仍是没有丝毫痛感!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

重生后,霁云第一次感到了恐惧:若是没有了双腿,自己该怎么去寻找爹爹?

“云妹妹——”一个有些悲怆的男声忽然在耳边响起,身子也随之被强行带入一个怀抱之中,“你别难过,你放心,有我呢,哥哥已经替你报了仇,欺负你的荷香,我已经让人牙子领走发卖。至于妹妹的腿,好歹总有法子的,即便一时看不好,只要妹妹不嫌弃,哥哥,做你的腿——”

霁云身子猛地后仰,正对上方修林含着热泪的双眸。

方修林一怔,眼中的泪竟生生被霁云眼中的寒意给吓了回去——

好像太不对劲了吧,明明还只是个六七岁的丫头罢了,怎么这眼神儿却如此吓人,仿佛,能看穿自己似的!

被这样一双眼睛瞧着,本就装的痛苦至极的方修林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讪讪然放开霁云。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霁云脸色苍白,手也下意识用力绞着。

方修林很快恢复镇定,温言道:“云妹妹莫要害怕,大夫说,冻得太狠了,腿暂时没有知觉也是正常的。”

只是大夫还说了一句话,若是半个月之后仍是没有知觉,那应该就是,残了!

这个结果,倒是让方府中人乐意接受的。一个残了的容府千金,又寄人篱下,不靠着他们方府,还能靠谁?

基于霁云的残疾是崔玉芳直接造成的,大儿子方修明自然直接被判出局。方宏一锤定音,容霁云就嫁给方府二公子,十二岁的方修林好了。

盛仙玉自是喜气洋洋。

方雅心那臭丫头虽是嫁给了太子又怎样,不就是个妾吗!而且听方宏的语气,容家权势之大,连皇室都得容让三分。容家那么大一个家族,目前嫡系也不过就容霁云这么一点儿骨血罢了。儿子只要能娶了容府千金,飞黄腾达,自是指日可待!

而且,方宏也明确告诉自己,至多年后,他便会抬了自己为平妻。

盛仙玉明白,这样做,表面上看,是对崔玉芳差点儿害了容霁云的惩罚,实际上,却是为了将来一旦容霁云身份大白于天下,娶了容霁云的林儿能有一个相对而言更加体面的身份,那样才能更容易为容家接受不是?

因此,盛仙玉足足关在房里和方修林谈了一下午。

方修林本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用盛仙玉说,也马上想到了这一层,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容霁云在知道自己身份前爱上自己,并对自己死心塌地。

甚至因此,连原先看了都做做噩梦的那张丑脸都觉得顺眼了些,起码做起含情脉脉那一套来已经是毫无压力。

却没想到这丑丫头竟是丝毫不为之所动。

已经知道了霁云的身份,方修林也不敢太过造次,接了丫鬟捧来的参茶递给霁云:

“来,云妹妹,我特意让丫鬟一直给你温着的,快喝了暖暖身子吧。”

霁云明白,形势比人强,无论内心如何的惊涛骇浪,也决不能表现出来。同理,就是再恨方修林,也得忍着些。当下强忍住内心的煎熬与愤怒终于伸手接过参茶,轻轻抿了一口,想了想,小声道:

“那天,和我一起的那个哥哥呢,我想看看他。”

“你说那个和你一起的小子?”方修林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突然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

毕竟,找到容霁云时,她可是和那个小子紧紧的抱在一起。

不过一扫,霁云就把方修林的充满掠夺而又厌憎的神情尽收眼底。慢慢呼出一口浊气:这个男人有太大的野心,尤其是对于功名利禄。亏前世,自己还自作多情,误以为这是方修林太爱自己了!

从前,自己总是小心翼翼揣摩他的心思,想方设法讨他欢心,唯恐他会嫌弃自己的孤女身份,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她其实是已经活过一世的幽魂,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早已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同样,现在患得患失,唯恐被拒绝的人是他们而不是自己。

“我想见他。”霁云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哦,好。”方修林愣了一下,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不由有些后悔——

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听从了这么小的丫头的吩咐?

真是太头疼了,这丫头不但对自己的示好全无所觉,而且还这么任性!只是方才已经答应了,再要改悔明显不太合适。

只得走出去叫了两个下人,又细细嘱咐了霁云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男孩并不是被抱过来的,而是扶着下人的手,自己一步一步挪过来的。

不得不惊叹男女之间体质的差别,即使是孩童,竟也是如此。只是男孩虽已能下床,脸色不知为何,却是毫无血色,如同死人面孔一样苍白。

应该没人告诉他要来见谁,所以看到躺在床上的霁云时,男孩明显吃了一惊,却又很快把惊讶压下去,一言不发的在霁云床前坐下。

霁云上上下下打量着男孩,良久终于轻轻道:

“我们又见面了。你没事儿,真好。”

男孩抿了抿嘴唇儿,嘴角微微上扬,却仍是没说一句话。

霁云也就闭了嘴,自重生后,心里终于第一次有了一点喜悦的感觉:重活一世,总觉得一切好像很不真实,而这个男孩子的出现,却真真切切的让霁云意识到,原来一切真的重新开始了。

这个男孩子,她上辈子就见过,也是这个冬天,当时他独自一个昏倒在雪地里。霁云坐的车子正好经过,心软之下,就把他带进了府里。

哪知得知自己从外面带了个男孩回来,方修林当时就很不高兴,自己吓坏了,只得给男孩裹了厚厚的棉被又放下些药物后,把男孩子拜托给刚到府上的表小姐,也就是后来和方修林上演了一出“感天动地生死苦恋”的李玉文。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实在是男孩子的相貌太好看了,竟是比方修林还要精致的多。

后来自己还曾问过李玉文,可惜李玉文却告诉自己,说是男孩醒来后就走了…

没想到今生又在差不多的时间遇到了男孩,和上一世不一样的是,两人却是在男孩清醒的时候见了面——这是不是昭示着,这一生,那些曾经上演的悲剧,自己也许可以让它们不再发生?!

两人一个低着头想心思,一个面无表情,竟是半天都没有说话。

一直守在窗外的方修林终于长出了口气,放心的离开了霁云的房间。

眼看着又到了吃药的时辰了。想着两人症候差不多,霁云也就吩咐下人多熬一碗药来。

男孩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裂缝,只不过那悲催的苦恼样子同样是一闪而过便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样子。

霁云失笑,看男孩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闭着气仰头就把一大碗药喝了进去,忙捏了个蜜饯丢进男孩嘴里,男孩吓了一跳,竟就那样张着嘴巴傻在了那里。

霁云失笑,柔声哄道:

“快漱一漱啊,化了很甜的,嘴里就不苦了。”

明明霁云看着也是六七岁的小孩罢了,却偏要用这么老气横秋的哄孩子一般的语气说话,其他伺候的丫鬟就有些忍俊不禁:

“这么好吃的蜜饯,小公子八成是舍不得吃呢。”

“太好吃了所以舍不得吗?”霁云也就顺着丫鬟们的话故作天真的道,想了想随手拿起案几上的那包蜜饯塞到了男孩手里,“你拿着吧,觉得嘴里苦了就吃一粒。”

男孩定定的看了霁云一眼,把那包蜜饯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直到离开,男孩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目送男孩走远,霁云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容:这一世,不知是因为什么,李玉文好像出现的,晚了些啊!还有她那个弟弟——

当时在府中,一则自己心里眼里全都是方修林一个,二则方修林的有意回护,以致自己根本不了解李玉文的家庭状况,再没想到她竟然有那样一个俊美如斯而又心狠手辣的弟弟。

她那个弟弟虽然只出现过三次,可每一次都给自己带来几近毁灭的打击:

第一次,他护着李玉文冠冕堂皇的从正门而入,看着自己的那冰冷神情如对狗彘;

第二次,自己再次落入方家人手中,爹爹派了身边近卫来搭救,他却仗剑挡于门前,毫不费力的斩杀三人,重伤一人,然后在天亮时,亲自把自己交予了来拿人的衙差,见证了自己身败名裂的整个过程;

第三次,破庙之中,他再次出现,格杀了爹爹身边最后两名近卫,留下一地鲜血后,才冷漠的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人

是夜,天暗沉沉的,无边的黑暗中,偌大的方府如同一个怪兽,匍匐在夜色中。

本是闭目熟睡的男孩忽然睁开眼来,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间那扇唯一的窗户。

下一刻,窗户咔哒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若鬼魅般闪身而入。

正自凝目屏息,手里还扣了把飞刀的男孩长长的舒了口气,下一刻,黑衣人已经欺身上前,往男孩嘴里塞了颗药丸,然后长臂一伸,就把男孩抱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