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拐，妈还是不是想说话？”老拐媳妇细心的发现老人虽然不张嘴接食，却还是在努力的张嘴着，猜测可能会是想说话，老拐把眼泪一抹，连忙再次凑近耳朵，只听，这一次比上次清楚了不少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吃…孩…孩…子…尝…尝…尝…一下！”
“哇…婆婆…婆婆！”那一瞬间，耳尖的两个孩子也听到了，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老拐媳妇听了老拐的复述之后也抹着眼睛。
“妈，吃，我们也吃，你也一起吃好不好，你要好起来啊，然后起来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李家坝，还有孙子，儿子，他们都好想你，你看，村里的人都原谅你们了，还送肉给我们吃呢，妈…我们都吃好不好，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妈…”
老人总算微不可觉的点了头，一大半碗的肉汁就这样慢慢的被一家人分享着，孩子想让着老人多吃一点，儿子想让着母亲孩子老婆多吃一点，老婆又想让着孩子男人多吃一点，半碗肉汁而已，硬是吃上了十来分钟，好久没有尝到肉味的几人，抹着泪，吃到了在李家坝的第一顿肉。
神奇的是，老人竟然好似吃了那肉真的开始慢慢的好了起来，半年后，她总算能够搬出来晒晒太阳了，一年后，她已经能拄着两根棍子挪着步子在村里走走了，村民们也默认了他们的存在，在第二年分土地的时候，报上了他们的户口，从此，李家坝多出了一户人家。
作为后来者，土地是最少的，最差劲的，村人愿意帮他们报上户口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不过，村里人也没有做得太过分，至少，分给他们家的田地，足以种出交上交粮的粮食了。
落了户之后，拐老二开始栽外面帮人开厂修房子赚钱，而他老婆就在家努力的种庄稼，照顾家人，日子，总算是慢慢好过了起来。拐老二把自己讨口的时候那一个蛇布口袋供在了自家的神位旁边，借以感谢无数帮过他的人。
随着日子的好过起来，拐老二这个在外面走过的人脑子比比别人灵活得多，看的更远，竟然跟村里人的关系是越来越好。虽然是残疾人士，却是那么努力的过活着，不但不偷懒，还动不动就帮村里人的忙，他是感谢村人能让他们回来。
开了小食铺之后，村里人去那里吃东西他从来都不收钱，害得大部分人都不好意思去了，后来，还是村里的几个长辈给他出主意，年纪大年纪小的就请，小年青就不用了，有手有脚，村人也不缺那两个钱，这样一来，除了某些爱占小便宜的人不满意之外，其它人都大点其头。
而每一年的老人菜，都是由拐老二在自家煮好，分端给那些老人家的，因为很多老人家年龄到了那个时候，手脚都不麻利了，如果愿意来他家过年的，他更是欢迎。
“拐老二…是个好人！”听完李芳讲的故事，余晟睿轻声的说道，李玉在旁边勾起了嘴角，大哥可是很少赞人的，能在他嘴里吐出这样的词来，就已经是不错了。
“他不但是个好人，而且手艺也不错，他家的食铺虽然不大，但是呢，客人却多的很，他带了不少徒弟出来呢，平时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由他徒弟动手，而我们，可是可以得到他的亲自出手哦！”李芳洋洋自得的看着大哥，也是，普通人拐老二还真的不煮呢。
看明白了大哥眼底的疑问，李玉无奈的解释道：“拐老二当年去讨口得时候是寒冬，但是却没有鞋穿，打的是赤脚，走的路又多，本来脚刚被伤的时候不但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甚至连养伤的机会都没有，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这些年来，他老了，才显出来罢了！”那老人，看上去跟她婆婆一样老，实际上，两人相差了十岁左右，女人更是老的快，作为大男人的他，竟然看上去跟李婆婆也差不多，足以证明当年的辛苦了。”
原来如此，余晟睿默默的点头，李芳啊，说话总是不讲最关键之处，对于这个人，余晟睿有一种见他的冲动了。奇人奇事，果真是农村里最多见，他们总是那么的默默无闻，却又伟大如斯，甚至他们自己只是觉得做了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却不知道，在他们身上，中国人最伟大的品德全都表现了出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百岁老人
原来，他都以为他已经够了解自己的这个小妹了，李家坝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今天他才知道，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他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也没有学到，这个丫头啊，到底，还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呢？
既然来到了这家小店，余晟睿想要见得人肯定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本来拐老二就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人，更何况李玉他们每年的今天都要做的事情又是那么特别呢，拐老二怎么可能不亲自出来呢，一般情况，这一天，他是不会去别的地方的，今天的熟人，多着呢！
拐老二的腿真的很严重，余晟睿看到不远处走近的人影，甚至都不用别人来介绍就知道那是谁来了，不过，跟他的伤残相反的是，他的脸上带着醇厚的笑容，手上端着的饭菜在他不稳的步伐之下，一滴汤汁都没有溅出来，让余晟睿的眼底充满了欣赏。
他不常夸人，那是因为他所接触的都是所谓的精英人士，名牌大学的老师学生，家里父母，他的朋友，他们都是属于知识分子之列，他并不是觉得他们不优秀，而是余晟睿觉得，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知识，能让他觉得佩服的人真的不多而已。
让他佩服的，不一定要多么多么的优秀，他可以非常的平凡，也可以非常普通，不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就是在这些平凡之中，普通之中，又有着让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老人端着菜到来的时候，几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都伸着手去接老人的托盘，让老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当然，他家还穷的时候，小孩子没有少在别人家里向过嘴，吃过饭，所以对待村里的小孩子，他总是比较有亲切感。看到这些小孩子如此的懂礼貌，他更是打心底里觉得欣慰。
“好了好了，你们都坐下吧，让二伯伯帮你们就好，二伯伯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那么乖，那么懂礼貌，今天啊，就让二伯伯帮你们服务一回喽！”拐老二灵巧的躲过几人伸长的手，慈爱的说道。
“二伯伯，谢谢了，二伯伯，今天忙吧？”李芳难得乖巧的坐在那里，李芳这个人啊，要么是余大哥那种人能治她，要么是二伯伯这种，身体有残障，志气却很高又非常努力的人能让她佩服，所以她也会装乖。
“还好还好，小芳儿啊，你最近好吗？咋就没有看你来二伯伯这边玩过呢？”拐老二乐得眉开眼笑，小丫头嘴甜啊！
“芳儿很好哦，二伯伯，你看，芳儿最近脸都长肉肉了，就是因为吃太好了，我妈妈她说啊，我在学校没有油水，特意替我补一下呢，哪知道都补过头了，二伯伯，你好吗？过年的时候我去你家玩好不好？”
“二伯伯也很好哦，就是想你们这些小丫头了，有时间得话，一定要来找你二伯伯玩哦，过年的时候，二伯伯会准备好多好多好吃的，到时候你们都来二伯伯家里玩，好不好？”拐老二慈爱的揉揉李芳的小脑袋，“你们快吃吧，冬天的东西凉的很快，要聊天啊，明天后天来二伯伯家，二伯伯陪你们聊个够啊！”
“嗯，好，过两天一定去找二伯伯，二伯伯，这牛腩汤粉真的很好吃呢！”四川人最爱吃的就是辣，李芳在大冬天还吃的大汗淋漓的，却还不忘说话。
拐老二笑得眼都不见了，直到有人招呼了才让几人慢慢吃，他先忙去了。
吃过饭之后，大家立刻赶回李家坝，只因为余晟睿提出想要参加这上门送过年货的活动，看着他下午还要赶回县城去，他们不得不加紧时间，总不能，让余大哥过年还留在这边过吧，就算余家人没意见，李婆婆也会赶人的，更何况，余家舅婆也会去县城一起团年呢，在老一辈人的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团圆饭，而且团圆饭通常是在早上十点左右吃，就是防止有人来窜门，刚好遇上吃团圆饭，那可是犯忌讳的事儿啊！
上门送年礼其实也是非常讲究的事情，不能贪图方便，不是按照远近来送，而是按照辈分来送，第一份年礼，送的人是李玉的一个祖奶奶，因为是他们这一家没出五服，不管是不是一家，小辈的都是直接唤祖奶奶，今年一百岁，据李玉所知，前世的时候她活了一百零二岁，是李家坝五十年来最长寿的一个，当初她死的时候，他们所有没出五服的人都赶回来带孝了，据说活的越久的长辈，越能给儿孙带来福气。
村里的人有看到他们大包小包的，都凑近来看今年买了哪些年礼，互相打着招呼，开着玩笑，大家都带着过年的喜悦。
打老远，李芳就叫开了，祖奶奶的年纪真的是很大了，嘴里牙都不见一颗，一头银发在后面挽了起来，再戴上了一个网套，一身收拾得干净利落。现在正笑得一脸慈祥的看着几个孩子呢，记得最初的时候送给她年货她都不愿意要呢，老人家啊，当时大声的说道：“拿走拿走，我还没老耶，啥东西都不缺，还是拿给需要的人吧！”
直到后来，确定了村里需要照顾的都被照顾到了，她才愿意接受，而接受了之后，每一次都把自己的那一份年货分给了村里的小朋友们，小孩子又不懂事，凡事没有一个饱足，能拿多少就多少，好多次没两天她的东西都没有了，还得自己掏钱出去外面买，她又喜欢小孩子，大家无奈之下，只得把她的那一份年货备重一点，同时写明了用处，获得了村里那些和辈的签名答应。
老人家眼都花了依次拉着大家的手，说着话，就连余晟睿这个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出现的人也被拉着问候了一翻，只是，却把他认成了村里别的小孩子，大家都极力配合，因为大家都知道，她这个年纪的老人，谁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明天。
“几个娃儿，你们留下来吃饭好了，妈啊，就是今天最高兴，一看到你们几个，都笑得拿不拢嘴，反正时间还早嘛，到时候送去也不会晚，留下来吃东西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家要炸酥肉，会特意做早一点哦。”老人家的大媳妇看到老人家这么开心，忍不住开口道。
“不用了，大婆，我们今天要赶一下，等过两天我们就过来陪陪祖婆婆，大婆，不知道祖婆婆最近身体咋样，我听婆婆说，今年祖婆婆的身体好似不太好一样？”老年人一到了年纪，就是一身病痛，稍微一个不注意，小病就有可能变成大病，大病就会变成要命的事儿。
“是啊，今年，你祖婆婆那身体硬是不啥行哦，人老了，身体也变差了，她说想要出去走一下，就没法走，腿上没得力，你祖婆婆说啊，她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出去了，我们要抬她出去耍，她说，她走也走不了，看也看不见，吃也吃不动，再也不想挪窝了，其实啊，我们都晓得，你祖婆婆，是怕自己在外面回不来！”
“大婆，不要担心，会好了，你看，祖婆婆都一百岁了，我们村子里上了九十岁的老人都没有两个呢，而且，就是八十来岁的老人，又有谁比祖婆婆好得了多少呢，我相信，祖婆婆会好好的，只是，大婆，让你受累了！”现在就要多少的媳妇不想养老人了，而面前这位同样一头银发的老人，却从嫁过来，就一直照顾着婆婆，一直到现在为止。
老人拍拍小女孩的头，对于她温暖的话，觉得心底涨满了感动，能被孩子理解，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啥女孩，照顾祖奶奶是大婆应该做的事情啊！哪里会有辛苦不辛苦的说法呢！”
“大婆…”李玉轻轻的依在大婆的怀里，抱着她不再细的腰，心底充满了酸涩。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这位老人比她的婆婆还早死半年，难得的，她是属于自然死亡，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半年后身体越来越好的祖婆婆才会因为她的死亡被打击到，拖过半年之后，就跟着她的脚步离开了这个花花世界，两位老人生在一起，死了连葬都葬在一起。
最让人无奈的是，明明知道这个事实，却让人无法改变它的结局，只因为，大婆无病无灾，就这样在睡梦中默默的离开了，甚至在离开人世之前，也仅是小感冒过一次而已，而且距离感冒时间都过去好几天了。
“玉儿啊，都这么大了，还撒娇呢，我可怜的孩子，真的是个乖孩子，你婆婆，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把我们的小玉儿养的这么可爱，小玉儿要记住，长大了，要好好孝顺婆婆啊！”老人不知道小女孩在想些什么，误以为是因为她跟妈（婆婆）之间的相处想起了她自身的事儿，连忙安慰的说道。
“我会的，大婆，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婆婆的，而且，大婆等我长大好不好，等我长大了，我也可以孝顺大婆跟祖婆婆啊！”上天啊，她可以如此贪心的祈祷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 送年礼
“玉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你的脸色好差啊，还是大婆跟你说了什么吗？”会不会是又提了他们家的事情啊，从祖婆婆家里出来了之后，鱼儿的脸色都怪怪的呢！“玉儿，如果大婆真的说了什么，你也不要介意啊，大婆其实也只是心疼我们而已，她那么说，肯定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姐，不要担心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随便说什么就可以伤害到我啊，而且，大婆那性子，一向是与人为善的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跟我讲那些有的没得啊！我只是…觉得祖婆婆的年纪那么大了，身体又不太好，有些担心罢了。”背着秘密，其实很累，不能倾诉，甚至，有的时候连情绪都不能泄露太严重，不然的话，会引起怀疑，有些想要做的事情，却不被人接受，不被人理解，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很想，冲口而出。
她却知道，不能，绝对不能，不是不信，而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确定，就算是再值得相信的人，喝了酒之后呢？或者，他睡觉的时候如果讲了梦话呢？她不敢，不敢拿自己来冒这个险！也许，她只是胆小了吧！
现在想来，前世无数次曾经考虑过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用的问题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往前看，觉得一辈子可以好长好长，回头看看走过的日子，却觉得，一辈子，真的好短，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了。
对于她们来说，可能还有几个二十年可以挥洒，可是对于老人们来说，他们甚至不知道明天是否可以醒来，人生，是那么的无常啊！
“每一个人，总会有生命的尽头，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总有一天，你或者我，也会离开这个世界，当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如果能被人记住，他就一直活着，活在我们的心里！”这一次，余晟睿说得非常严肃，正视着李玉的眼睛，让她看到他眼底的光芒。
只因为，他知道，玉儿帮忙一起照顾这些老人，虽然是好事，可是，这些老人不太可能会活得比她更长，那么，她势必要经历不知道几次这种事情，不，甚至是亲手撒下一把黄土，看着熟悉的笑脸从此长睡不醒，如果她做不到释怀，将来，受到伤害的还是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宁愿，以后，想尽办法不让她来接触这一切，即使被她怨也无所谓。
“大哥，别担心，我也只是一时感叹罢了，生命的无常，我懂得！”我…比任何人都懂得，生命的消失她虽然没有经历过，却经历了让人难以想象的重生，眼前的这一切，都一直的提醒着她，生命，是如此无常，不说老人，就是她，也不知道她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深埋在她的心底的是，她的前世，到底现在是怎么了，只是，不同的时空，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得知结果，能做的，不过是只能不去想罢了。
“玉儿…真知道了吗？”在李玉坚定的点了头之后，余晟睿才满意的放开她，眼底浮现出来点点笑意，果然，不愧是他所认识的玉儿。
接下来，几人东奔西走，明明就是住在隔壁，却需要分两次来，让人特别郁闷，其实以前过年的时候也不用那么麻烦，年纪大的，就去送长辈，年纪小的，就去送辈分比较低的，年龄比较小的人，男孩去老爷爷家，女孩去老婆婆家，分工合作，不小一会就搞定，这一次嘛，为了让余晟睿整个过程的参与，他们才会一家一家的走。
当然，也不是所以的老人都跟祖婆婆一样和善，有的人甚至认为这些东西是应该给他们的，甚至还斤斤计较着多少的问题，如果比去年少了的话，肯定会拉着说上老大一会，要是她听到谁说有人比她多的话，那更是会炸毛的，总的来说，其实做好事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路下来，李玉有些担心，她家大哥那张脸上还是老样子，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李玉却知道，大哥不高兴了，准确来说，是非常，非常的不高兴了。可是，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回家拿了东西之后，还微笑的向她告别，然后就这样离开了。
眼看他的车就要开走了，李玉连忙跑了上去，她不问出来，心就不安！她可不想这个年都过不好啊！
“大哥，你怎么了啊，好似有些不高兴一样呢，其实大哥，你别介意，那些老人们就是那样啦，他们也没有什么恶意，虽然斤斤计较了一点，却不小气，平常的时候，有什么吃的东西，他们也会分给别人的，只是，他们接受不了被人欺骗，或者是欺瞒，而且，攀比心态严重，容不得别人比他们更好，实际上，多给他们两颗糖，只有告诉他们，那是比别人多了，他们就会开心，所以啊，大哥，他们的话，他们的态度，我真的无所谓，大哥你也不要生气哦！”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子啊！
“是所有的人吗？所有的人都是那样？”从回来之后，除了离开时候说过话得余晟睿总算是松口了，只是，看着李玉的眼神却让她无所适从，到最后，李玉被看得低下了头去，小小声的说着：“也就一两个不是而已啦！”
余晟睿意味不明的看了李玉好一会，眼底幽暗的光芒谁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甚至连是否接受她的这种解释她都看不出来，让李玉的心底总是没有着落一样。
“我知道了，回去吧，玉儿…不要担心，我没有生气，你快回去吧！”温柔的表情，温暖的动作，李玉有些狐疑的看着大哥的脸，确实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呢？
车窗慢慢的升了起来，李玉还是想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半迷糊之间向大哥挥手道别，梦游似的回到家里，坐下来一动不动，脑子里却好似有迷雾一样，什么也看不清楚，到最后，不得不叹了口气放弃再想这问题，反正，她确定一点就可以了，大哥，绝对不会让她做不好的事情就够了。
一阵阵油炸酥肉的香味跑到了李玉的鼻子里面，李玉才想起来，刚才大哥走的时候婆婆正在做酥肉呢，所以才没有时间出来送他，看样子现在是熟了，一想到酥肉那种美味，李玉就觉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步都不停的向香味之源跑去。
“小馋猫，闻着香味就来了啊，来，你来帮婆婆把炸好的酥肉捞起来，婆婆再炸点汤圆！”李婆婆看到李玉一进来就直接从竹篮子里拿了一个吃，也不怕烫，连忙招呼着她来帮忙。
“婆婆，这酥肉好吃嘛，你在里面加了花椒了啊，我有吃到耶，麻舌头，干嘛加这么多啊，打打味就好了嘛！”四川人吃东西是又麻又辣，但是偏偏，李玉吃这些调料就只能吃粉末状得，讨厌辣椒皮，更讨厌整颗整颗花椒吃在嘴里的感觉，但是，他们这边做菜的习惯却是，像肉只要是大块的，都加整颗整颗的花椒，这样才有味儿，都成粉了，放进去都没那味了。所以每一次李玉都要抗议，但是每一次李婆婆回答得快，下次还是照旧，让李玉特别的郁闷。
“吃就是了，还有啥子好嫌的，假了假不来，袜子套草鞋（念ｈａｉ，跟小孩的孩字同音，是四川的俗语，形容的是那些挑嘴却不会挑的人！）赶快赶快，不然都焦了，就这个样子最好吃，注意一下下面得火啊，不要让它太大了，不然油都粘了，炸出来的东西不但不好吃，这油啊，到时候也有个怪味！”
“哦，晓得了！”尽管嘴里说着，但是也不空，挑说那种长条形的，颜色较深的一个劲往嘴里送，这种里面是瘦肉，要是看到颜色轻浅的，那么里面就是肥肉，经过油酥了之后，其实味道也非常的好，半点也不腻，不过，李玉天生就不爱吃肥肉和太多油，一般是不喜欢碰那些东西的。
“晓得晓得，你看你，这么大个女娃儿了，吃东西还挑嘴，肥肉有啥子吃不得了，直接拿起来吃就成了啊，你看一下，××家里那个娃儿，啥子都吃，长的多有肉，看看你这个样子，那个不吃，这个不爱，一身光长骨头不长肉，你还没得人家雪娃子胖，还在挑嘴，看到啥子就整一肚子啥！”
农村人都觉得长的胖是有福态，而李玉的身材是像李妈，天生就吃不胖的人，吃再多东西都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为此，每一次回来李婆婆都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给李玉吃，她总觉得，李玉每一次回来都更瘦了，实际上，不过是因为长了个儿，抽得苗条了罢了，只是，不管李玉怎么解释，李婆婆都不当那回事，还是自己做自己的。李玉嘛，都过上了每顿都有肉的小康生活啊，而且是肥的冒油的那一种，可惜啊，却让她苦不堪言。
“婆婆，谁说胖好了，你看看，周村那边那个姐姐就是胖吧，走两步路都喘，那有什么好啊！人家都在嚷嚷着减肥了呢！”小女孩之内来说，李玉提的那个人是当之无愧的整个乡第一胖，当然，仅只是年轻未婚的女孩之内，而且是都在家里的人之中。
李婆婆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孙女，这娃，让她听话，她就逮话，“我让你吃胖一点，不是让你吃成猪一样肥，就你那张嘴啊，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填的吃成那样子，她那样子胖，根本就不正常，都不知道有不有病呢！”
“嘿嘿…婆婆，捞完了，赶快下锅炸汤圆吧。”炸汤圆也是李玉最爱吃的小零食之一，而且炸汤圆可以放的时间很长，要吃的时候在锅里化些红糖，让它穿上一层糖衣是最好吃的，所以，根本上每一次过年的时候，家家都炸上一大推。
“馋猫！来帮我搓汤圆，这里还有些，吃不了多久就没了，今年多炸一点，你舅爷他们过年之后也会过来呢！”
“哦，那正好，做多一点到时候我上学也可以带一点呢！”她才上高中的时候，李婆婆把做好的灌肠之类的东西让她带着去学校吃，只不过因为她有些挑食，没有准备腊肉罢了，所以今年过年的时候炸的酥肉这些特别的多，没办法炸酥肉需要的油太多了呃，都是炼油的时候顺便一起炸的。
“汤圆凉着吃拉肚子，你带着学校去的时候小心点吃啊，千万别凉着吃！”李婆婆倒是非常支持李玉的决定，两个讨论得如此热烈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现在距离李玉回学校还有半个月呢，现在就开始决定，是不是太早了，谁知道过年的时候会来多少人啊，要是人多了，有没有剩的还不一定呢！
所有的东西都炸好了之后，李婆婆就开始烧肉了，这些东西都要准备好，明天上午直接做就好，有些为了入味的，头天晚上都要炖好，然后放在炉子上面，下面加上煤炭，小火微炖着，到明天吃的时候才更入味。
李玉被李婆婆派去灌香肠，她家的肠衣早就用完了，李婆婆担心两个孙女在学校吃不好饭，特意多做一些香肠，到时候炖好了之后切成薄片放在罐子里，吃的时候夹出来就好，所以特意去村里很多人家里打了招呼，让他们留着肠衣，幸好，李家坝养猪的人多了去，养的多的人更不少，杀了卖了的人也更多，肠衣几乎天天都有人送过来，顺便还会给一些时候灌肠的肉，大家知道她们家拿来干什么，从十月份开始杀年猪开始，到现在都不知道灌了多少了。老人家啊，就是舍不得浪费。
天黑下来的时候，他们所有应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李婆婆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门口的马路，她…在想她的儿子了吧！今年的春节，注定了又不能团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周黎月的打算
李玉暗暗地叹息了一声，扬起声音大声的叫道：“李渊你这个小子，又偷吃了是不是，都告诉你了，这些酥肉是不能现在吃的。都凉啦，是油炸的，吃了很容易拉肚子！”
“姐，我没有好不好？”李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姐姐，在看到姐姐目光的示意之下这才乖乖的住声了，过了一会才扁扁嘴，不清不愿的大声回答道：“我知道了，我不偷吃了！”嘴上虽然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是狠了两分，我吃我吃，我努力的吃。嗯，才不做偷吃那么丢脸的事儿呢！要吃，也要光明正大啊！
“知道了还吃啊！”咋婆婆还不回来耶，难道他还没听到吗？她已经够大声了啊！
“喂，老姐，你不要太过份哦，我都说了我没…不，我是不，偷吃了！”靠，竟然动起手来了，还抢他筷子，这又没有天理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吃过酥肉好不，坏姐姐！哼哼，这一次就看在婆婆的面子上配合他一下吧！
李婆婆微不可觉的轻叹一声，耳间传来两个孩子的吵闹声，李婆婆不由得勾起来一丝笑容，她，还有两个孙子孙女陪着呢。
她相信，他儿子不回来，过年也可以过得开心，收起心情，李婆婆总算是转身进屋里去了。
“唉呀，婆婆，你去哪里了啊，你不知道李渊那笨蛋竟然偷吃，你快来收拾他啊！”看到李婆婆的身影出现了，李玉总算开心了，可怜的李渊，被姐姐冤枉的真不是一般的惨啊！
不过，看到姐姐和婆婆高兴了，他也就宽宏大量的原谅那一会吧，总不能跟笨蛋一般见识呗，谁叫他家姐姐只有在读书的时候才聪明啊，平常经常做些白痴事儿。
“婆婆就是出去走了走，还说你地呢，你这个馋猫，还不是经常做出偷吃的事儿。”
“婆婆，你真的好偏心哦。他偷吃你都不骂他，还说我！”
“好了，偏心什么偏心，滚去睡觉去了！明天晚上谁守夜打瞌睡就别想要压岁钱啊！”
“别，别，别，我马上就走。婆婆记得哦，我的压岁钱啊！”压岁钱一年才有一次呢，不管多少，都代表了同样的祝福。李玉非常喜欢对于压岁钱的那种期盼心情，即使有可能拿到的压岁钱其实并不会很多。
度过了吃的满嘴流油的年三十的团圆饭。令人期盼的守岁夜。以及大家都互相拜年的年初一，和回门的年初二。李玉总算可以空闲了下来，李玉是一个极为恋家的人，他在外婆家就只呆了一天。至于其他的亲戚，现在暂性不用去了。
而就在年初三的时候，李玉在家里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本来那时已经让李玉忘记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其实李玉对于上次她带那么多人来玩，并不怎么欢迎。毕竟，其中夹杂的其他味道太过于浓厚了。
“黎月…对，我姑他们并没有回来。可是，你又来的话真的有些不太方便呢，我舅舅那边需要我帮忙，所以…”
对面过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声音传来。其实李玉觉得，这气氛挺尴尬的，就在打算再度开口，看是否挂断电话的时候。周黎月总算开口了，“李玉我们同学三四年了。自问。我还算是了解你。如果你不欢迎，你可以直接说就好，我以为你把我当朋友。所以…才去找你的，但是看来你不是了。”
“黎月！”李玉满是无奈的轻叫了一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塔架三舅千交待万交待让她一定去帮忙的话。她真的会答应的。毕竟。同学了三年，同时班干部，关系确实比普通人好的多，有同宿舍了半年，虽然有时候，他有些不高兴，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真的很珍惜这个朋友，因此，并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
“对不起，我是真的有事啊，黎月。我…我舅舅家新店开张呢。初五开业，所以，我需要过去帮忙。你知道。过年的时候很多人家里有些闲钱，又有些闲时间，所以需要把握住机会啊！”
“李玉！我想，买些东西通常是在年前吧。年后…没有必要开店那么早吧！”
“我舅舅家开的是电动车，助力车，女式摩托车的店，买车又不属于年货的范围之内。当然不需要在过年之前开店茫茫的挑啊，等这个时候出来玩那更是正好呢。有的闲，又得钱。可以仔仔细细的挑一下，要知道，这车，买的时候可不像别的东西啊！”
“不就是几千块钱的东西嘛，用得着…算了。李玉。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是想说，如果不能去你家玩的话。那你多久回县城啊。我去找你玩好不好，好久不见了，蛮想你的。你也知道。我家就我一个独生女，没有什么玩伴的。”周黎月轻咬着嘴唇，心地突然升起一股浓浓的厌恶，这算是什么，平常还说是朋友。竟然这样一个小忙都不愿意帮，她周黎月重来都没有求过任何人。要不是…越想越郁闷。可是。却又不得不扬起笑脸，她讨厌透了这种感觉！
“我越不知道呢，要看我舅舅家店了的情况。到时候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电话丢面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周黎月还是失神的看着手里的电话筒，心底满满的都是挫败，他其实自己清楚。他是嫉妒。嫉妒那个男人这么呵护她，宠爱她，而她，心底终是忍不住想去想他。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明明，他喜欢的不是他那种类型啊。她周黎月喜欢的，是想他爸爸一样，成熟，而带着酷的男人，怎么会是他那种。看似温和，其实骨子里充满了于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他是学舞蹈。即使只见过一面。甚至是相处都不是很久，他也可以确定他就是那样的人。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吧，他看透了他骨子里的漠然。所以，她才会对他一见钟情。
明明知道，对于他这种小女孩。他可能会看不上眼。可是他还是会忍不住抱上一份希望，她是骄傲，她相信。只有跟他真正的相处过了，他才会发现她的好，然后爱上他。所以，他的宠爱。本来留给她的，可是，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是另外一个女孩。甚至是她的熟人，她一直认为李玉长得普通，又不活泼。看起来又没啥优点。怎么可能得到他那么多的宠爱呢？就因为他命好的投胎当了他的妹妹吗？
“月儿，你怎么了？要打电话吗？干吗拿着电话直瞪眼啊。对了。明天你表叔一家要过来，你记得哦。不要跑到你婆婆家里去。留在家里，陪陪他们家的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手最是不干净了。一会儿不看着，就要拿东哪西了，你就乖乖的留在家里帮我看着他们。听到了吗？”
“妈妈，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所谓的亲戚的。表叔。都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了，还理他们那么多干嘛。他们每一次来家里都那个样子。上次来，甚至还拿走了我的洋娃娃。那是我最喜欢的呢。”
“好了，妈也知道你受委屈了，时候妈妈会记得给你补偿的。妈又何尝想要理他们那么多呢，知识啊，谁家没有那么一两个穷亲戚啊，人言可畏，你就忍忍吧，也不就一天吗？更何况。上会你去你乡下的同学家都可以好好的呆着，我们那些亲戚啊。再差也是镇子里出来的。你还不能忍受？”
“妈，那不同好不好，你有没亲眼看过。不要看我那同学住乡下啊，你看看他们那小村建设得不起小镇还好呢。哪里还有不满意的啊！”周黎月不赞同的摇着自家老妈的手臂。他还想去哪里玩呢，咋能让老妈对李玉佳印象不好呢。
“还说呢，上次啊，你们要摘什么草莓的。还跑到人家地里。弄得一鞋子都是泥巴，脏死了，弄得车里面都收拾了老半天。以后啊。你少跟那些乡下孩子来往，小心将来他们将来就赖上了你。那些人啊。最喜欢的就是拉关系，说不定看上我们家什么呢！”周妈不以为然的警告女儿。他不喜欢女儿跟那些乡下人混在一起呢！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下厨
在李玉还没有去舅舅那里的时候，家里迎来了一帮贵客，就是余家的一群人，不过，这一次，可不只是余家的一个舅爷啊。
余家三兄弟，余长佑，余长学，余长安全都到了。同时，还有李玉的一个姑婆，除了李婆婆的一个妹子没来之外。其他的人都到了，加上他们的年龄，都是拖家带口的，这一下子，家里那个热闹啊！
幸好，李家新修了房子，不然的话，还没有住的地方呢，余晟睿先开着货车来的，同时，还带来了三张新的床垫，直接搭在地上。就可以睡人了，加上李玉家新做的家具，李妈离婚时没带走的家具。以及上次买的席梦思，总算够大家睡了。
这一天，家里那个热闹啊，大孩子闹，小孩子跳，难得的。父母也不出声，今天是过年，又是走亲戚，当然需要珍惜机会啊。不然的话，的回了家之后，闹得太过分了就是要招来一顿喝骂。
李芳李渊两人就带着这些孩子们在坝里玩，买零食，荡秋千，做游戏，而李婆婆他们兄弟姐妹就凑在一起聊天。这么多年来，特别是小舅爷，都好多年没回来了，他的某个儿子分在外的工作。在哪里安了家，离别情，儿孙成就，都是他们唠嗑的话题。
大媳妇小媳妇聚成一堆，谈着各自的小家，丈夫的成就，儿女的成绩，大男人们又是一堆，大到天下事，小事家里事，天南地北的胡侃。就连余伟奇，这个算是李家坝半个主人的人，也被拉去带着那些上大学，上大专的半大人转一下李家坝去了。
唯有李玉李心圆，还有余晟睿三人，主动担起厨房的重担。三人先推着车子在大棚里面去摘了成熟的菜。看看有些什么好确定今年要做些什么，李玉还特意去李大伯家里采了一些蘑菇，在这里。正看到了余伟奇在跟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们卖弄他的农业知识。现在很多生活在城市里，也出现了周黎月他们那种人，觉得草莓应该长在树上。花生埋在土里都成了奇怪道不能理解的事儿。
一切东西摘得差不多了之后。几人才回到家来。洗的洗，切得切，煲的煲，炖的炖，蒸的蒸，炒的。会等到最后的时候再来弄。中途的时候，李大伯还特意进来了一次，看到几个小的做的不错。也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出去之后，还顺便现了一下。害得他们那些亲戚啊，过一会又来窜一下，过一会双来窜两下，搞得及人头痛万分。只得关起了灶屋门来，这样一来，虽然顶不了什么事儿。至少，可以提醒大家。他们。是真的很忙很忙。
要说到做菜，厨艺最好的当之无愧的是他们家大哥余晟睿了。有的时候，李玉就是想不明白，他家大哥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为啥学啥，啥都精呢？就练厨艺也是如此，据他大哥说。这是他在外读书练出来的。大学可没规定住校的那一套啊，课程的时间比较宽松一些，住外面的人更是一票一票的呢。
接下来是李心圆，他怎么说也是官炉师传人啊。即使他没有打算要做官炉师，他们家大伯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今天李玉特意郁闷，作为三人中唯一的女孩。竟然出了煲汤好一点之外，就啥都比不过他们了，过到达下手的地步。自己看守一口大锅，烧水洗菜洗肉，然后大哥洗洗切切，哥就开始下锅打理。大哥过了不久，厨房里就充满了各式菜香。让忙了老半天的李玉一个劲的吸鼻头，那样子，让两人为之失笑。
“来，帮哥尝尝，二伯带来的卤肉味道怎么样？”李心圆切下煮好的香肠，猪杂，卤味，已经钝的差不多的几块萝卜。假公济私的递给李玉。
“谢谢哥，哥真好！”小寒萝卜赛人参啊。说东西好吃。而且不管香肠也罢，还是猪杂卤味。及了解自家妹子的李心圆都只切了一两片，让她尝个味，又不至于会腻，谁让这丫头条肉食。在灶屋里也偷吃不到多少。
“你啊，有奶就有娘了啊，那是猪头肉。都不肥，赶快吃了。人家都说，做厨师的，不都是一个个养的圆滚滚的吗？你看看你这样子。就是让你在这里呆上十年，也不见得会长肉。给你吃你都吃不下去！”就那半指厚的的猪头肉她都要选出来。可见对肥肉是多么的厌恶啊。
“哥，平常我也吃啊，只是，这灶屋里的油烟很大呢。闻之就觉得油腻腻的，哪还有胃口吃着东西啊，来，啊…哥帮我吃！谢谢！”
“快点吃吧，十一点了，现在开始。就要炒菜了，你可以先去搭桌子，上些茶食，然后再上凉菜，炒菜的速度很快的。灶屋里可是放不下这么多的盘盘碗碗的啊。”
要知道，他们虽然才两人而已，却可以几口锅全开起来。刚才炸的炖的蒸的，都没有动过朝气和煤气。他们家的沼气池可是不小啊，煤气也有三个出火孔，完全顶得住。
“哦，我知道了！”这一忙，他们不知道多久才吃的上饭。反正啊，至少是菜出完了之前都吃不到一口饭的。也难怪，哥会这麽好的特意帮她准备东西吃，原来，是为了让他等会接着忙啊。
几口吃光后，李玉先去他的小竹楼和李渊的小竹楼把里面的圆桌拿出来，这种圆桌并不大，桌面跟架子是分开的。架子支起来之后在搁上桌面就可以用了，这两张是李渊那帮小的，和李芳带的那帮女孩儿们准备的。
前面的堂屋搭了两张大桌子。就是农村的四方四正的桌子。一桌坐两个，一张桌子就是标准的八人席。李大伯来的时候就顺便截了一张桌子过来，一桌是老人和男人的，一桌则是女人的，另外一桌是搭了一张长桌，这个，是新式家具的桌子。当初买的时候不知道搭哪里合适，组合家具就一个，看上去感觉有点怪，于是，就放在了这间房，现在只用收后一下，从墙边搬到正中央就可以用了。
看到李玉忙紧忙出的样子，谭妙竹颇有些心疼，站起来连忙帮忙。“玉儿啊，你们都忙了大半天了，你去做一下，让舅妈来帮你们好了。”
“舅妈，你不用担心，大哥他们都没有让我做什么呢，我只是打下手，累的应该是他们才对，而且啊，灶屋里油烟老大。舅妈你就不要进去了，舅妈，你赶快招呼他们上桌子啊。我正好看看有多少人呢，好拿酒杯筷子出。”拜托，舅妈一个人去，那群七大姑，八大姨的肯定的会跟着进去的，人呢，就是这样。没有比较也就罢了。要是有比较的话，都会蠢蠢欲动，还不如让他们等着吃呢。不然，门都会被他们踏平。
“这还用数吗？舅妈来说给你听。你大舅爷家九个，你大舅爷来了，大舅婆没来，大舅一家······挺清楚了吧？”舅妈不愧是舅妈啊。这么清楚，李玉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感叹着。幸好，桌子有多准备着，菜也不少，客人们难得来一次，李婆婆提早都说了。宁愿有剩，也不要有空。所有的菜都准备了多份，防止万一，待客嘛。就是要把客人招呼好才成的。
李玉打了手机问了几小是否快到了，又回到灶屋里。饭锅里的水加上，的会那堆出去玩的人回来之后好洗手。大冬天的，拿凉水，可是没有即可愿意碰的啊。
完全坐好的也有三张桌子了。李玉搬了一些白酒饮料。现在大多数的农村小孩子过年的时候特别喜欢喝甜酒。这甜酒说是酒，更像是果汁，看外表跟葡萄酒差不多，实际上没啥度数。只是加了点葡萄香精罢了。
才准备完，最先回来的是最小的那一堆小孩子们。李渊带着一帮孩子兵一到，有的就要往桌子上做。李玉连忙带着他们去后面洗手。大冬天的，拿衣服穿的那个厚实啊，很多人买小孩的衣服都会稍微买大一点，小孩子抽身体太快。今年买的合适，明年又得仍，这也就造成了小孩子洗手的不方便，一个没看到，连袖子都打湿了，这天气那么冷，蹋湿了可是会生病的啊！
“好了，你们排着队上来，一个个的让姐姐帮你们洗手，不许抢，也不许偷跑哦，弟娃我给他们洗，你帮我打热水过来。热水放外面不一会就放凉了，我就没有舀起来，”这些小孩子最大的也都在上学了，一听到排队，就主动的站成了一长排，一个一个上前，让李玉挽起袖子，仔细的洗好手，在擦干，就让他们自己去找个位置坐好。
一溜小孩子收拾完了之后。李玉又要开始忙着上菜。幸好，现在李渊李芳他们都会来了，理所当然的。他们也跑不掉帮忙的分了。
等菜上完了之后，已经十二点多了。几人全都松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李芳又嘟着嘴走回了灶屋里。
“大哥，我们怎么都没有分啊，都坐满了。我也好累哦，我想坐耶，肚子也饿了！”
“小笨妞早就替你准备好了！走吧，就知道你会这个样子。除了吃别的都记不住了！”余伟奇半点面子都不给。半年没有见了，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让人觉得还是那么亲切，好似半年的分别都不存在一样。
“哇，大哥真好，我就知道，大哥是绝对不会忘记我们的！”看到原来吃饭的房间里摆的那一桌子菜，虽然不比外面的人多。但是，却绝对不会少了她的吃的，让李芳笑眯了眼，对于余伟奇的调侃，根本就充耳不闻。
“喂，你也太过分了吧，这菜。根本就是我留得好不好，给我哥有什么关系，为啥就谢他不谢我啊？我才是最需要你谢的那个人好不！”
“没有大哥和我做，你去那里边出菜留下来啊。竟然还要我谢你，真不脸红耶，我跟弟弟出去陪客人了。你呢，看看，妹妹都在家里帮忙，你还跑去玩，真是不知羞，有的吃就没错了。竟然还想抢功劳，简直是只有你余伟奇菜做得出来。”
“嘿嘿，大哥你别说二哥，五十步别笑一百步，比起我来，使你更过分吧，你可是女孩子，女孩子都不进厨房帮忙。还敢说别人，更何况，你以为就你陪客人啊，我还不是一样，真不知道。那对姐姐妹妹的干嘛不像你身边凑，跑我哪里来干嘛，喷了一身花露水，那味道是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只要一回忆起那个味来。现在都没有胃口。还是他家的两个妹妹好啊！都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不会有什么怪味。
“喂，你懂不懂，那叫女儿香。你看你要是一个男孩子撒上这东西，看你哈能不能这么说，”李芳骄傲的小尾巴都翘起来了。觉得好似自己赢了一样。看他还能怎么回答！
“白痴，少没见识了，你不知道，城市里面擦香水的男士多着呢，男士香水可不少啊！古龙，听说了没有，少没见识了。”切，没见识！
“你…哼，你才是白痴呢！”真的有吗？李芳狐疑地看着自家妹妹和大哥，结果才发现，大家都在点头。呃…那个，那个不是他真的没见识了。
“大家吃饭，快吃饭，不然等会就凉了，不好吃了！”看戏时要适可而止的，“对了，大哥，你们会和舅妈他们一起会去吗？还有，舅妈他们这一次会不会多住两天呢？”
第三百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