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在国外长大的刘离,是不能够理解的。严绾没有和他争执,仍然努力地在家里彻夜苦读。

连闫亦心都觉得有点心疼,每次都会逼着她早一点休息。

“如果你觉得温习的时间不够,可以先把公司的事放一放。反正你十天年假也没有休,就当休年假吧。”

“不用,每天晚上用功已经足够了。”严绾摇头,胸有成竹地说,“我只是想尽力而已。”

“那也不用这么刻苦,我看你大考结束,怕是要大病一场,狠狠睡上三天三夜才够。你自己算一算,每天才睡几个小时?”

“晚上十二点入睡,早上五点半起床,就是五个半小时。再者,中午我会在办公室里再睡一会儿,加起来差不多也有六个小时的样子了。”

“你不知道成年人一天要睡八个小时?”闫亦心责备。

“不会啊,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最新研究成果表明,每天睡眠时间在八个小时以上的人群,平均寿命都不算高。由此可见…”

“这项成果众说纷纭,其实并不具备更大的科学性。因为大多数身体不健康的人,都会有嗜睡的感觉,这些人的平均寿命肯定不会高嘛!”闫亦心皱眉,不赞同地刮了她一下鼻子,“就知道强词夺理,以后不许这么早起来。你们第一堂课要八点半开始,自己开车去,八点钟出发就可以了。你平常又不化妆,系数吃早饭一般在十五分钟内就可以解决,睡到七点半起来也完全来得及。”

“我…”

“作息表就这么定了。”闫亦心霸道地说。

严绾气结,这人霸道起来,可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谁不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的学习效率是最好的呀!

内心深处,却暖洋洋了起来,一直沿着经络,直达指尖。这是他关心她的一种方式,不讲理,却很直接。

“把圣诞节的时间空出来。”闫亦心交代了一句。

“嗯?”严绾抬眸看他。

“好好过个节。”

“有什么好过的,我们中国人要过的是春节,不是圣诞。”严绾对圣诞节,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再说,学校里也不放假,圣诞夜出去吃个饭,也是人挤人,很没意思。

“你最近用功太过,需要放松。”闫亦心叹了口气,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看到你这么拼命,我有点后悔,把你带入设计师这个行当了。”

“怎么会呢?我喜欢我的工作啊!”严绾吃了一惊,急忙辩白。

“我知道,但是…你看看,整天不是看书就是画图,简直没有女孩子该有的…”

“亦心,你错了。对于我来说,设计就是我放松的手段,看书也是一种休息。看书累了,我可以画图。画图累了,我又可以看书。所以你看,我每时每刻都是在休息,又都是在放松。”

闫亦心无奈:“就你歪理多!”

第一百八十四章 圣诞礼物

学校的期末考,正好从十二月二十四日开始,学生们把教务骂的狗血喷头。连严绾也觉得学校的安排不合情理,好歹错过了二十五日开考,也让大家痛痛快快地度个圣诞。

虽然说这不是中国的节日,但近年来被越来越多的人重视。连商店的玻璃橱窗上,也用深深浅浅的红色,写着“圣诞节快乐”的字样。一行中文字,紧接着是一行更炫亮的英文字母。

“我看,老处女是内分泌失调,所以才不给我们好过!”陈晓蓉也是临时抱佛脚的一族,坐在阶梯教室里还不忘尖酸刻薄。

《古代汉语》这门课的教授,听说年轻的时候因为高不成低不就,一直蹉跎到了今天。四十岁的女人,基本上已经算是过期的花,没有什么人想要采撷了。至少,这位罗教授几乎没有什么男性朋友的约会,也许是打算独身了吧。

“今年春节比较早,一月份十几号就过年了。所以我们的期末考试,其实已经安排得很紧张了,也不能怪罗教授挑在二十四号考试。”相比较而言,严绾则心平气和得多。既然没有办法改变学校的思路,那也只能平静地接受。抱怨无济于事,反倒影响自己的心情。

这半个月来,她按照自己订立的计划表,基本上能做到心中有数。对于圣诞节前开考,并没有太大的意见。

“二十六号考也行啊,只差两天!”陈晓蓉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那还不是玩不痛快吗?明天要大考,你今天还有心思玩到深更半夜?”严绾不以为然,“五十步跟一百步的区别,而且后面的考试排得更紧,复习起来更累人。”

“老处女被骂死了,只有你还替她辩解,难怪她对你另眼相看。”陈晓蓉似笑非笑地嘲讽。

“那是因为古代汉语的课程都安排在上午,我基本上不缺课。”严绾很诚实地回答,“再说,上学期的古代汉语,我的期末考试成绩不错,罗教授当然不会对我有恶感了。”

不管是什么老师,总是会对成绩优秀的学生感到满意。

“哼,看来这学期我又要当掉了。”陈晓蓉情绪有些低落。

“那还不好好复习?”严绾提醒,低头看书,“我们既然无法改变结果,为什么不在过程上多花一点功夫呢?”

“看得头痛。”陈晓蓉重重地叹了口气,“全是繁体字,眼睛都花了。”

严绾淡淡地说:“你应该庆幸,我们的课本不是竖排的,不然的话,更吃不消。”

她说完以后,就摊开了笔记本。陈晓蓉缺的课不比她少,而且没有重生的经历,严绾倒真有引起担心这位算不上好朋友的朋友,会当掉几科。

但是,轮不到她来杞人忧天。所以,严绾也只是劝了两句,就专注在自己的笔记和教科书上了。陈晓蓉的长吁短叹,并没有影响她的复习效果。

期末考试第一科,安排在十二月二十四日的上午。严绾觉得这样的安排,还算合情合理。至少还能让有了伴的同学可以准时赴约。

寒蝉的薄翼,凝露为霜。冷冽的雾,却比不过时髦女性的爱美天性。迷你裙、短靴裤参差上演,让严绾看得忍不住心里哆嗦。

不错,她现在正走在繁华的都市街头,不过毛衣和大衣,把她裹得很严实。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种事,实用主义的严绾,向来是不肯做的。

街边两行句话,是街道的另一道亮色。枫叶经霜而红,在生涩的冬季里,留下一抹鲜亮的颜色。

“怎么看着满街的年轻女孩儿,我觉得自己已经过时了?”严绾纳闷地偏头,看着闫亦心只穿着一件衬衫和西装,有点羡慕他的不怕冷。

“你这样很好。”闫亦心笑着揽了揽她的肩,很亲昵的动作。

“不好也没办法啊,谁让我怕冷呢?”严绾笑嘻嘻地说,“看来,我和时尚,还是脱了一节火车的距离。”

闫亦心失笑:“走吧,给你买圣诞礼物。”

“现买现送啊,你倒是省事。”严绾故作不满,其实是对人满为患的店堂,有点发怵。

商家们不遗余力地趁着这个节日,推出了“买四百,送三百”,“全场三折起”这类的促销措施,引得女人们在各间店堂里驻足流连。

“只是想让你开心。”闫亦心笑着说。

严绾的脚刚迈进店门,就被热情的人浪吓了一跳。商家们的所谓打折、送现金券,效果都是明显的。

“我们还是出去吧,用不着凑这个热闹。”严绾倒退了一步,甚至不想加入人群。

“从今天开始,到春节,都是一个销售旺季。”闫亦心失笑,“要说购物的环境,还是专卖店让人更有好感。”

“我不想买衣服。”严绾摇头,想了一想,“而且,我也没有什么需要添置。所以,可以捱到过年以后,再买一套餐具。”

闫亦心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想让我送套餐具给你当礼物吧?”

“不行吗?”严绾笑意吟吟,“我觉得很实用,家里的碗打掉了好几个......”

说着,眼睛瞟到了他的脸上。罪魁祸首却似乎还没有承认的自觉,只是摇头苦笑。这样的圣诞礼物,实在是匪夷所思。幸好,他已经早有准备。

“算了,过几天再买吧。”闫亦心笑着摇头,“走,我们去餐厅,在紫薇订好了位置。”

“嗯。”严绾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相比较街头过分热烈的气氛,紫薇会所显然低调得多。一曲缠绵的情歌,被钢琴师演绎得回肠荡气,让严绾怀疑一下子跳到了二月十四日的情人节。

还是一贯的清雅,少了纷纷扰扰的随波逐流,反倒让人觉得心情舒畅。闫亦心订的座位在窗口,这是严绾钟爱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看到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有时候,仅仅是看着走过来的路人,也会觉得很安心。

“还是这里以不变应万变。”严绾感慨,“可是生意一样好。”

“本来就是做的高端生意,如果也学了人家在玻璃橱窗上写满庆祝圣诞的字样,反倒让人觉得掉了档次。”闫亦心点完了菜,才回头解释。

“嗯,这也是各个店家经营的方式吧!”

有钱人不会在乎那一点点优惠,那些对打折趋之若鹜的人,本身就是经济实力不算太雄厚的。

“幸好早有打算,不然的话,今天可拿不出礼物了。”闫亦心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首饰?”严绾随口问了一句,却发现没有闫氏的标志。

难道还从别家店里买宝石送她?

“手表。”

“啊?”严绾眨了眨眼睛,“我有啊......”

“你的已经旧了,这款英纳格虽然跻身名表行列,但并不算太贵。”闫亦心替她打开盒子,这款女表做得极其秀气,而且没有用碎钻,看上去很朴实的样子,很对严绾的胃口。

“谢谢。”严绾想了想,没有推脱。闫亦心怕她不肯接受,挑的表价格应该不会贵的离谱。

她伸出手腕,闫亦心替她把旧表取下来,严绾立刻珍而重之地收进了手袋:“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好多年的旧东西。”

“你很恋旧。”闫亦心一边替她戴表一边说,“我的直觉不错,拿掉了两节,正好。”

他对她的尺寸似乎把握得很精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替她丈量的。连她自己,对自己身体部位的尺寸都往往会说不上来。

手表是金色的,和严绾白皙的皮肤很相配。

“很好看。”闫亦心把她的腕子托在掌心,很满意地下了结论。

“你的眼光,总是很好的。”严绾抽回了手,伸进了手袋,却有点犹豫。

“我想,你一定是忘了我的礼物。没关系,你最近忙考试,过年的时候一起送吧。”闫亦心的笑容,带着一丝宠溺。

“没有忘,只不过我送的东西,可能对你来说太简陋了。”严绾下定了决心,从手袋里也拿出了一个盒子,“是领带夹,我看这个款式很别致,就买下来了。”

“绾,谢谢你记得我的礼物。”闫亦心愣了一愣,就涌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不是对面而坐,严绾相信他一定会给她一个深深地拥抱。

很少会看到他笑得这样灿烂而毫无保留,严绾也放心地笑了出来。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里面的衬衫是竖条子的,没有打领带。所以,严绾只能把盒子放到他的掌心里。

“早知道今天打了领带过来,还能让你亲手替我戴上。”闫亦心有些懊恼,不过笑意却在眼睛里沉淀着不肯离去。

“你不嫌弃就好。”严绾缩回了手。

“怎么可能?你送的东西,我永远都不会嫌弃。”闫亦心很认真地说,“绾,谢谢你的礼物。”

严绾佯嗔:“你说了两次谢谢了。那我是不是也要多说几回?今天我们不用再聊别的话题,互相谢来谢去就行了。”

“不,我以为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不可能会记得给我的礼物。”闫亦心哑然失笑过后,脸色又恢复了认真。

严绾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腕上,笑靥如花。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生一对

“严绾。”一对璧人停在身边,严绾愕然抬头,很难得看到陆文俊和陈晓蓉相携出场。

“你好,学长。晓蓉,你们也来吃饭?”严绾觉得自己的打招呼,全是废话连篇。

可是面对着这样两个人,她不知道除了这些客气话,还能说些什么。

“嗯,文俊约我出来吃饭,圣诞夜的位子不好订。”陈晓蓉笑着说,“今天实在是太巧了,我们的位子就在旁边。”

还真是够......巧!

严绾嘴里发苦,脸上却还要挤出惊喜的笑容:“那可真是巧了。晓蓉,我还以为你忙着复习功课,今天不舍得出来了呢!”

陈晓蓉不以为然:“当课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到时候教授自然会酌情降低及格标准。”

严绾觉得身边坐着的两个人,严重地影响她和闫亦心用餐的情绪。即使对前世的亲密,已经做到释然。可是毕竟有个心结,举手投足,总有几分不自然。

好在闫亦心一向从容,并不会有特别亲密的动作。陈晓蓉和陆文俊也是隔桌而坐,也还算得上循规蹈矩。

一顿饭,就在这种温馨,却有点别扭的氛围下结束。严绾刚刚松了一口气,陆文俊也跟着站了起来:“严绾,我们有娱乐场的票子,不如一起去吧。”

“我们......”严绾刚要拒绝,陈晓蓉已经亲亲热热地挽过了她的手臂,“今天是圣诞夜啊,别学那个老处女了,就算复习也要等这个圣诞夜过了以后,对不对?”

“严绾一向是个勤奋好学的学生,难怪每年都拿一等奖学金呢!”陆文俊签了单,也跟着他们走出了会所。

“学生,最重要的任务,本来就是学习嘛!”严绾淡淡地回击。

“以你现在的成绩,就算学校不让你毕业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陈晓蓉酸溜溜地说,“要是换了我,早就跟学校说拜拜了。”

严绾听得有点不舒服,忍不住反唇相讥:“好不容易考进来的,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再说,就算是设计师,也需要学其他课程的。”

“我们这种课学出来也没有人要,除了当老师和秘书,我还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陈晓蓉诋毁着自己的专业。

严绾和她不同,她是以高分被中文系录取的。这是她钟爱的专业,所以她不想陈晓蓉那样充满了反驳,而是怀着巨大的兴趣在学习。

“你错了。”闫亦心替严绾围好了围巾,还不忘声援:“像美国常青藤联盟,最热门的专业之一,就是文学。这些基础课程,是我们学习其他更专业知识的基础。”

陈晓蓉夸张地叹了口气:“天哪,你们两个对付我一个啊,我可只能甘拜下风了。人家是夫唱妇随,你们这一对,可是夫唱妇随啊!”

陆文俊的脸色有点沉了下来,闫亦心却笑得天高云淡,“情侣之间,无所谓谁听从谁的问题,谁说得有理就听谁的。严绾的话,向来是很有道理的。”

这话说的.....严绾很想流两滴冷汗,偏偏初冬的天气,冷得连汗都冻在身体里面。

“好了,就你这么多废话!”陆文俊皱着眉头,“走吧,陈晓蓉已经打算当掉两门了,你要是再考了高分,小心全校的人都拿你当仇人。”

“就是就是,好歹给我留点面子。”陈晓蓉推波助澜。

严绾不清楚她的想法,难道她就喜欢在两个人之间,多两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走吧,去轻松一个晚上,不急着回家温课。”闫亦心倒是很乐意让严绾走出家门,有时候她实在专注得过了份。

“那好吧......”严绾只能点头同意。

娱乐城里也一样人满为患,舞池里像是下了饺子似的,挤挤挨挨。想要跳出一点花步,还要担心背后撞人。偶尔跳乱了节奏,就会带动其他的几对乱成一团。

严绾以手支额,早就知道这种场合不适合今天来的。

“看来,今天不利出行啊......”闫亦心也感慨着,可是他没有刻意加大的声音,严绾只接受了几个单词。

吸着果汁,严绾极度郁闷。前几年的圣诞夜,还不至于这么夸张,这几年的传统节日到不见得水涨船高,年轻人都喜欢过这些外国传进来的节日。

比如二月十四日的情人节,规模就与七月初七的乞巧节不可同日而语,满街的玫瑰,价格至少相差八倍。

跳了两曲华尔兹,严绾就拒绝了闫亦心的邀舞。坐在贵宾厅,其实感受不到舞池里的气氛。不过,在这样嘈杂的夜里,倒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早一点回去吧!”严绾大声说。她并不想扫兴,可是看到闫亦心的表情,就明白他也是在心里苦笑连连。本质上,他们两人都不是喜欢凑热闹的。

“有幸请你共舞吗?”陆文俊把手伸了过来,严绾有点傻眼。她拒绝和闫亦心下舞池,可不是为了给他机会。

“我......”她求救似地看向闫亦心。

“严绾累了呢,刚才怎么拖也拖不下去,你就让她歇一会儿吧。”闫亦心果然是称职的护花使者。

“怎么,到了交换舞伴的时间,却不舍得把严绾交给我?”陆文俊的话,因为大着嗓门喊出来,听起来不带着善意。

陈晓蓉也跟着站了起来:“闫总,有幸请你跳一曲。”

严绾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样子,只能勉为其难地把手交给了陆文俊。

“你怎么总是躲着我?”陆文俊的声音放大了,严绾也只能勉强听全。

“不是。”她摇了摇头,“我只是不喜欢这样热闹的环境!”

“我喜欢你!”陆文俊放大了音量宣示。

严绾吓了一跳,转首四顾,幸好人多声杂,并没有引起别人的主意。只有离得近的那一对,投来了一个戏谑的眼神。

“我想先回去了,还是别赶在人堆里比较好。”严绾好容易捱到了曲终人散,暗自庆幸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至少不用听到陆文俊的深情告白。

他的甜言蜜语,一向对女孩子们无往而不利。是女孩子,就免不了虚荣之心。况且,闫亦心在另一边,她怎么听都会觉得别扭和难为情。

“再跳一曲。”陆文俊的手没有放开。

“学长,我真的不喜欢。”严绾摇头,用力地挣脱了他的掌控。

回到贵宾厅,她还没有开口,闫亦心已经善解人意地站了起来:“谢谢你们的招待,不过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先回去。”

陈晓蓉拿出手机:“天哪,现在才十一点,今天要闹个通宵呢!”

严绾立刻开口:“不行,明天学校又不放假,还是早一点回去吧。再说,这里人挤人的,实在闹得慌。”

陆文俊似乎也失去了兴趣:“算了,我们也走了吧!”

陈晓蓉瞪了严绾一眼,把杯子一推,幸好闫亦心眼明手快,不然的话又要闹出一阵动静。

“严绾,和你出来玩真是扫兴,明明还没有尽兴,却非要离开。”陈晓蓉毫不客气地指责严绾。

“我们本来就没有准备玩到很晚。”闫亦心淡淡地说。

“今天是圣诞夜啊,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老土得可以。”陈晓蓉咕哝着,脸上的神情绝对称不上愉快。

“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出去看人山人海。”严绾抱歉地看向陆文俊,“所以,让你们扫兴了。”

“没有,我也没打算通宵。现在又不是在学校,谁会干这种疯狂的事!”陆文俊的声援,让陈晓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吞回肚子。看向严绾的目光,却更加复杂。

“再见。”严绾没有再说什么,她如今已经有了闫亦心,不需要再有一个陆文俊对她大献殷勤。

金黄的菊花,在脚下盛开,点缀了不夜的城市。沿着长长的街道,无限地延伸,仿佛直到繁华都市的尽头。圣诞节过后,紧接着就是元旦,没有谁能够非议学生们的痴狂。

“难道是我太老了吗?”严绾在汽车上笑问,“我怎么觉得和那样热闹的环境,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与其在人堆里浪费一个晚上,我倒觉得不如在家里泡一杯花茶,看一本好书呢!”

闫亦心在红灯前停下,侧首看她:“绾,我觉得你应该和同学们多相处,毕竟,你还年轻得很呢。”

“你嫌我跟得太紧了?”严绾开玩笑地嘟起了嘴。

“不,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你最近越来越沉静,每天除了画图就是看出,缺少了正常的娱乐活动,生活似乎有点枯燥。”

“怎么会呢?看书不是娱乐嘛?画图不是娱乐嘛?我一点都不觉得生活枯燥,每时每刻都充满了新鲜的活力。”严绾毫不迟疑地反驳,“别担心我啦,我一向是这样的,可以安静到缺乏存在感。”

“对于我来说,你永远不会缺乏存在感。”闫亦心笑叹。

推开门,严绾就迫不及待地踢掉了高跟鞋,“还是家里舒服,耳根也清静了。你现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咖啡很快就会好的。什么时候去买个咖啡机吧,你喜欢喝现磨的。”

“速溶的也可以将就。”闫亦心跟进了厨房,“我的味蕾,已经被你锻炼到不分良莠。”

“责怪我啊?”严绾笑睨了他一眼,因为夜色苍茫,一灯如豆,竟让人觉得媚眼如丝。

“怎么敢!”闫亦心愣了一愣才接口,“我是觉得这种简单的冲泡方法,也不错。你的生活很简单,但是又显然乐在其中。”

“那当然,把生活弄得那么复杂干什么!”严绾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我也喜欢简单的生活,你那个同学有一句话说对了,我们真是天生一对。”闫亦心抱住了她的腰,把头搁到她的肩头。

没有洒香水的身体,淡淡的幽香若隐若现地钻入鼻孔,却更让人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严绾故意用手抹了抹自己的手臂,“难得听到你这样不计脸皮地说情话,可是很不适应啊!看看,鸡皮疙瘩,已经厚厚一层了。”

“你呀!”闫亦心无奈地叹气,“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听这些话。”

严绾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你不会是今天受刺激了吧?”

“是啊!”闫亦心感慨,“看到你同学今天听了一箩筐的甜言蜜语,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才有了压力。”

“她是她,我是我呀!”严绾笑着在杯子里注入开水,“走吧,我们去客厅里喝咖啡。我觉得这样的活动,比在娱乐场所里听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好受得多了。”

“我怕你嫌我老。”闫亦心微笑。

“怎么可能?你还太年轻了,离那个最具诱惑力的年龄,还差了那么几岁呢!”严绾老实不客气地瞟了他一眼,忽然眼睛一亮,“天生一对,这个创意好!”

“什么创意?”闫亦心被她吓了一跳。

“所有的情侣,大概都希望自己和另一半是天生一对吧?尤其是女人,尤其喜欢这种说法,对不对?”

“嗯,除了你不大爱听以外......”闫亦心忍笑。

“我也喜欢,只是不喜欢在嘴里说出来。”严绾匆匆地解释了一句,又继续兴奋地说,“如果我们在婚戒上,采用同一颗钻石切割成等量的两颗,或者说差不多重量的两颗,做成对戒,你觉得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新人是不是更愿意讨一个好口彩?”

闫亦心神色一动:“你是说,用同一颗钻石切割,来达到天生一对的意向?”

“对啊,准新人们谁不知道和另一半不是天生的一对,长长久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