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绾温和地说:“那是世界顶尖设计师的大奖,谁能轻易得到?在长达几十年的获奖史上,我们中国之有一位设计师获此殊荣。但是,那仍是每一位设计师的终极梦想。”

“至少,严绾拿到了年度新人奖,比你们陆氏的那个人,离奥斯卡更进一步吧?”鲁湘嘴上不肯饶人,虽然对珠宝设计行业一知半解,但只知道挺严绾就对了。

“一步?设计师的成就,并不会以早年的成绩来论断。”陆文俊似乎被鲁湘激出了火来,寸步不让。

严绾夹在中间,觉得头痛欲裂,目光一瞟,发现鲁湘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急忙适时地转移话题:“凌大哥呢?”

这个称呼得到了凌梓威的认可,不过当着他的面,严绾是不会这样叫的。那张脸,怎么看也当不起大哥这两个字。

“他说这里闷得很,出去透透气。”鲁湘一边回答,一边还不忘瞪了一眼陆文俊。

颁奖典礼过后,还有一场专门的晚会助兴。严绾看得意兴阑珊,尤其是坐在身边的人,让她更是如坐针毡。好容易捱到结束,凌梓威却仍然没有现身。

“他怎么还没有回来?那我们怎么走!”鲁湘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我们不是开车来的吗?”

“走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呢,别又遇上了哪些人阴魂不散!”鲁湘虽然这样说,但真实的意思,是怕凌梓威回来后找不到她们的人。

严绾倒是真有顾虑,所以并不坚持自己开车,两个人站在门口等候。

“严绾,我送你回去吧。”陆文俊很殷勤地提议。

“我们在等人!”鲁湘没好气地甩了一句,刚才的口角之争,让她尤有余恨。

“哪有人?”陆文俊故意左右顾盼,“好了,我送你们回去吧,算是给我一个做绅士的机会。”

“梓威,我们在这里。”鲁湘忽然举起手来,尖锐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好多只眼珠子。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对这严绾吐了吐舌头,“一时兴奋,所以忘形了。”

凌梓威的一身白色,在五彩缤纷的礼服里,格外醒目。

“谢谢学长,我们等的人来了。”严绾被鲁湘拉走之前,还不忘有礼貌地道别。不管和这个男人在前世有什么样的纠葛,这时候已经完全释然。

“我在外面快冻成冰棍了,你们怎么才出来啊!”凌梓威半真半假地抱怨着,“走吧,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你动作真快!”鲁湘快乐地叫了一声。

严绾把西装还给他:“谢谢。”

“好了,今题那可以睡个安稳觉。”凌梓威随手披到了身上,“那个男人似乎对你很有意思,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你。”

严绾一愣,回过头去。展览馆的门口,陆文俊静静地立于台阶之上。纵然北京奢华靡丽,却仍然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落寞?陆文俊?

严绾自嘲地摇了摇头,他从来和寂寞这个词沾不上边。

她关上了车门,陆文俊的面目模糊了起来,渐渐地再也看不到。

“喂,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这种花心大罗卜,好玩过刘向玲呢!”鲁湘毫不客气地质问。

“怎么会呢?”严绾失笑,“什么叫玩过刘向玲,这种说法会给人误解的。实际上向玲只不过和他交往了一段时间,也并没有多深的交情。”

“反正,这种男人最不可靠,看一个爱一个,见一个追一个,你别上当啊!而且像块牛皮糖似的,明明已经拒绝了,却还是见到缝就要往里钻。说实在的,他和闫亦心比起来,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严绾忍笑:“嗯,那当然,跟咱么凌大哥比起来呢?”

鲁湘的脸顿时飞红:“我只是力挺闫亦心,你怎么把话题转到。。。他身上来了!陆文俊又不是打算追我,他好像对你一直没有死心。”

“不提他了,哎,我的车还在停车场呢,先把我放下去,我开车回去。”

“钥匙给我。”凌梓威没有停车,只是朝着她伸出了手掌。

“干什么?”严绾从手包里拿出了车钥匙。

凌梓威拿过钥匙:“我找人替你开回住处,免得你上车下车,再吹冷风,回去发烧感冒,有人会找我算帐了!”

“谁?”严绾心里一动。

凌梓威却打了一个哈哈:“当然是鲁湘了,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还不找我算账?”

严绾觉得他开始的口气并不是指鲁湘,但也没有办法再追问下去,只能嗯了一声,“今天多谢你了,不然的话,我。。。”

“别客气,这是应该的,你们都没事就好。”

“今天的人,是不是康绣杏派来的?”严绾泡好了咖啡,看到凌梓威和鲁湘的脑袋正凑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忽然问。

“嗯,除了她还有谁!”凌梓威不设防地回答完,才抬头看她。

严绾抿住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凌梓威苦笑:“严绾,你也真够奸诈的,知道我玩得入港,正是最没戒心的时候,就故意来套我的话!”

“你不是说不认识闫亦心吗?”严绾不满地瞪他。

“我跟他说的。”鲁湘急忙解释。

严绾幽幽地反问了一句:“是吗?”

“好吧,我其实和闫亦心早就认识了。我的两个表哥,你也认识的”凌梓威本来还想打个哈哈蒙混过关,看到她认真的眼神,终于还是放弃了负隅顽抗。

“是张泰威吗?”严绾静静地问。

“对,就是他们!别误会啊,我和闫亦心不熟,他们的珠宝生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在岛上混得不错而已,上不得台面的。”

“你是通过他们认识闫亦心的吗?”鲁湘忍受不住,先一步开始质问,“我跟你讲闫亦心和严绾的事,你还当是第一次听到!”

“别误会,湘儿。”凌梓威露出一个笑容,鲁湘刚刚聚集起来的怒气,就一下子飞得无影无踪。

“你故意欺骗!”

“这怎么谈得上欺骗呢?只不过干我们这一行的,不会随意透露主顾的名称罢了。而且,你提供的信息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我总不能听闫亦心的一面之辞吧?”

“你是亦心请来的?”严绾在他们的争吵过程中,插了一句。

“他也是担心你。”凌梓威替闫亦心说了一句好话。

“这一次,他所说的去美洲,应该是去了加拿大吧?”严绾叹息了一声,“他和康绣杏在一起?”

“他确实在加拿大,不过绝不是和康绣杏在一起。这女人恶毒得要死,脸嫡亲姐姐都会下手,我们虽然沾着一个‘黑’字,比起她来,还差得有些远。”凌梓威一脸的不屑,显然对康绣杏的观感极差。

在道上,最讲究一个“义”字。别说是亲骨肉,就算是结义的兄弟姐妹,都一样可以两肋插刀。这种在背后捅刀子的事,是最让人瞧不起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严绾仍然有疑惑。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来自加拿大的消息

“还不是怕你担心吗?而且,闫亦心也希望在加拿大那边,可以震慑住康绣杏,至少有他看着,康绣杏就不能腾出手脚来给你制造多少麻烦了吧?不过,我们都知道,这女人发起疯来不能用常理来推论,所以就让我过来坐镇,以保万无一失。”凌梓威脸上的笑意,渐渐地加深。

严绾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我还以为你有公事在这边呢!”

“反正我也要来看湘儿,张泰威那小子把你夸得如一朵花似的,再加上湘儿的关系,我已经好奇得要死,这次正好一举两得。”

“那…亦心在那边到底做什么了?”严绾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们的生活是太闭塞了,闫亦心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我还控制着加拿大方面的报纸呢,谁知道你们两个根木不看英文报。”凌梓威忽然冒出的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让严绾有点呆愣愣的。

“喂,说话别只说一半啊!”鲁湘性急,抢先一步抱怨,“是不是加拿大那里。有什么惊天地地的大新闻?”

“事实上,如果你们多关心一下加拿大的报纸,应该会看到关于闫亦心的消息。”凌梓威一脸遗憾的神气,连耸肩的动作都显得潇洒。

“什么意思?”严绾小—地问,“闫亦心到底在加拿大做了些什么7”

“康绣杏被康老爷子派去的人收走了护照,勒令她只要一只脚踏进中国,就取消她康氏继承人的身份。”

“哦,难怪她圣诞概没有回来呢!”严绾恍然。

“不过,康绣杏还是找机会潜回来的了。”

“可是她一现在她回A市了吗?”严绾吃了一惊,‘所以才有昨天的那个行动?”

“这倒不是,她在机场就被闫亦心武住,又送回了加拿大。当年她害死姐姐的事,闫亦心找到了一点证据,足够起诉。但是康老爷子不同意,毕竟他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孙女,所以愿意出让康氏的部分股份,要求收回这些证据。”

“闫亦心同意了?”鲁湘激动地问,“他怎么可以这样啊,这是纵容不法。何况,她现在还不收手,她要害严绾!”

“他们闫家和康家的关系非同一般,虽然算不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至少无法不给康家这个面子。”严绾低声为闫亦心辩解。虽然她觉得失去这样的一个机会,有些可惜。

“但是…”鲁湘显然不同意严绾的宽容。

“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换作是我,也一样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康家要保康绣杏,肯定会不择手段,到时候一样投鼠忌器,谁知道会弄出什么动静耒!”凌梓威又耸了耸肩,所以他才把康绣杏带回加拿大,不过地球人都知道,那可是一个不安生的主儿。”

严绾太同意了!

“后来呢?你不是说加拿大报纸上都有报导吗?究竟他去加拿大做了什么啊,你快说嘛!”鲁湘急得抓耳挠腮,比当事人严绾更关心事态的发展。

“他设计了一个局,让康绣杏自动钻进去。”凌梓威却偏偏要卖关子,说出一句话以后,又低头呷咖啡。明明只是速融的,第一次还被他数落过,可是这时候,却像是在享受人间的至尊美味。

严绾眼巴巴地看着他,却抿着唇没有催促。既然开了头,她相信凌梓威会把来龙去脉给她交代得一清二楚的。

“后来呢?”鲁湘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忍了一忍,还是问出了

凌梓威看了一眼严绾才低声笑了一下:“他和一个中国华侨过从甚密,几乎形影不离。”

严绾和鲁湘同时愣了一愣,随即先后想到,这是闫亦心的障眼法。但是想到他和另一个女人出双入对,严绾的心里还是觉得酸溜溜得难受。

“继续说!”鲁湘踢了他一脚,看着是气势磅礴,其实到了近前,早就成了软绵绵的“轻触”。

“谋杀亲夫啊!”凌梓威夸张的惨叫,让鲁湘又窘又恨。早知道那一脚就踢实了,免得白受了他的冤枉。

“康绣杏有什么表现7”严绾甩了甩头,回到了正题。

“当然气急败坏,天天堵在闫亦心的酒店门。不过闫亦肯定不会理她,木来就是为了激怒她的嘛!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康绣杏就持刀杀人了!”

“啊?”严绾和鲁湘双双呆怔。

这个结果,很出人意料。康绣杏虽然有点丧心病狂,但绝对不是这种冲动型的人。持刀亲自己杀人,应该不是她的作风。

“这个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这个不由我负责只知道闫亦心说康绣杏会狗急墙,让我提醒一点。所以我就在这儿看着你们两个,免得真出了什么事。

“你就这么提醒啊,我们俩差点挂掉!”鲁湘故意—抱怨。

“好人才不长命,你肯定是会祸害千年的。”凌梓威笑吟吟地说。

“什么话,我不是好人?”

“嗯,因为我是坏人,而你和我是天生一对,所以你也就成不了好人。既然不是好人,那我们就在这世上祸寓千年吧。”

“昨天就是康绣杏的最后一击吗?”严绾怀疑地问。

“我也觉得意外,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哪里用得着我亲自坐镇啊,简直是大材小用!”凌梓威摇头叹息,“不过她也算不简单的了,被加拿大警方扣留以后,还能让人替她卖命,虽然手段既老套又没有技术含量。”

“她被…”

“在嫌疑没有洗脱之前,她是不可能离开加拿大的了。”凌梓威吹了一声口哨,“我真不知道闫亦心用了什么办法,事发的时候,水果刀就在康绣杏的手里,上面除了她的指纹以后,没有其他人的。”

“那个女孩是说和闫亦心在—起的那个华侨,她死了吗?”

“没有,伤的不是要害,立刻送至医院,抢回来了一条命,不过据说伤得很严重。如果康绣杏的罪名成立,恐怕得在加拿大的监狱里居上了一阵子了。”

严绾对于这样的结果,有点突如其来的无法接受。之前一直在提防着这个人,忽然发现这个威胁就不存在了,猛地轻松到了手足无措。

“真的?这才是她该有的下场,早就应该被关起来了!最好判一个终生监禁,永远不要再出来祸害严绾。”鲁湘很解气地笑。

其实她并不认识康绣杏,只是觉得伤害严倌,就等同于伤害了她自己,所以义愤填膺得很理直气壮。

严绾看着被夜风轻轻漾起的一段窗纱,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似在光阴流转里变得模糊。所有的光影,都化出了同一张脸,表情各异的闻亦心,正在光影背后对着她笑。

“恐怕你的愿望要落空了。”凌梓威慢吞吞地说,目光却落在严绾身上。

这句话,把严绾的注意力再度拉了回来:“为什么?

“凭康家的实力,再加上那女孩子没有死。只要活着,就有可能被说动,也许会撤诉,那么康绣杏就什么事都没有。”

“那怎么可以!”鲁湘一下子从沙发跳了起来,“这个凶手一…”

“没有造成死亡,从性质上说,就会轻很多。”凌梓威冷静地说。

“所以,关键在于那个女孩子,是吗?”严绾点了点头,“如果她放弃起诉,康绣杏只是被拘留,二十四小时以后就会放出来,拍拍手什么事都没有?”

凌梓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现在早就过了二十四小时了,闫亦心挑中的那个女孩,很有几分骨气。我想,大概不会因为康老爷子提供的支票,就让康绣杏逍遥法外。”

“如果威胁呢?比如她的家人一一”

“她的父母在两年前遭遇车祸而去世了,所以她已经没有亲人。”凌梓威摇头,“除非她对大额支票感兴超,否则没有人可威胁她。”

“如果她坚持不撤诉的话,可以判几年?”严绾问。

“五至十年,因为她是蓄意地伤害了加拿大公民。”凌梓威胸有成竹地回答。

“那五年十年以后,她还不是会再来找严绾算账吗?”鲁湘大失所望。虽然她并不指望判康绣杏死刑,但最好还是一辈子不要出来,免得像颗定时炸弹似的,在身边出没。

“你没脑子啊!”凌梓威敲了一下鲁湘的脑袋,还没有等她发怒,就笑嘻嘻地接了下去,“哪用得着等五年?估计两年以后,闫亦心和严绾就结婚了,木都已经成了舟,康绣杏就算再不甘,,还有什么办法吗?”

鲁湘恍然:“对哦,我没想到。”

严绾的脸有些红:“这么说,闫亦心这次去加拿大,就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他有公事呢“”

“公事也有,本来用不着他去处理,只是顺便而已。”凌梓威摊开了双手,“现在我可是把所有的事都竹苟倒豆子,全给你们倒出来了,可以放我去玩游戏了吧?”

鲁湘和严绾同时奉送了一个白眼给他。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妄之灾

解决了康绣杏的阴影,严绾觉得连天都变得很高,地也变得很绿。虽然已经进入了真正的冬天,但是街头的年轻女孩们,着装还是五颜六色,连粉嫩的鹅黄和粉红,都敢拿出来当作外套的颜色,一点都不怕多洗几次就会褪成灰白。

这个冬季,是名副其实的暖冬。即使已经进入了一月,眼看就要过春节,但迷你裙半袖风衣的时髦打扮,还大有人在。

送走了凌梓威,鲁湘忙着去打下一份工,严绾才施施然地走回公司。冬日的阳光,不那么刺眼,暖洋洋地十分舒服。

严绾觉得今天看什么都很顺眼,哪怕街边的一只流浪猫,都分外觉得可爱。猜度了一周疑神疑鬼的心思,到今天才算能够轻松地笑出来。

“今天心情很好?”她的好心情,连张青都一眼就看了出来。

“嗯,天气不错,而且快过年了。”严绾笑靥依旧,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就为这种风华雪月的原因?”张青根本不信,但是他们交情再好,有些玩笑却还不适合开的。所以,在签批了一张设计图之后,他就笑着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你看看我的设计,不知道这样成不成。。。”张青前脚刚走,刘向玲后脚就跟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张设计图纸,脸上的神情却是畏畏缩缩的。

“你不拿出来,我怎么看?”严绾无奈地看她。

“画得不好。。。”刘向玲的脸有些红。设计图的数量让严绾看了吓一大跳。

“都是你最近画的?”

“嗯,我不知道有没有可用的。”刘向玲的声音越说越低,“我也没有敢给张青看,怕他笑话我。”

“不管好不好,至少你画出来了,这就很好。”严绾温言回答。

刘向玲深吸一口气,孤注一掷似地把画纸在严绾的桌子上摊了几乎一整个桌面。

“你考完了,大概就在拼命画图吧?”严绾摇头,“我不是说你画得不好,虽然有些地方的处理略显幼稚,但总体上来说,还是可以的。”

刘向玲立刻兴奋地抬头:“真的?”

“反正不是煮的。”严绾好心情地开了一句玩笑,“不过,这几张都已经有人画过了。

这两张倒还可以,不过在这上面的处理有点生硬。你看,如果这里改一个角度,会把整个线条的感觉都柔和两分。再加上这里多加两颗碎钻,会令主宝石看起来更大一些。”

“嗯,对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刘向玲连连点头。

“因为你接触得太少,以后会慢慢地把握住这种感觉。至于这一张,透辉石的硬度很很低的,用这种方式镶嵌,很容易让宝石磨损而失去光泽。”

“哦。。。”

“不过总体的构思还不错,这一张你先放着,以后你对珠宝玉石的认识多一些,可能会有另外的想法,稍加改进可以镶别的宝石。”

“那。。。这一张呢?”刘向玲一脸期待地看着严绾。

“你把我提的意见再好好想想,今天把草图画好。明天再给我看一眼,或者就可以画三视图和效果图了。”

“真的?”刘向玲兴奋地收起了图纸,“意思是说,我的作品可以交付生产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会在一个月投入A国透辉石的生产。”严绾笑着点头,对她的兴奋感同身受。

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被刘离肯定的第一张图纸,自己的兴奋,一点都不逊于此时的刘向玲吧?

“那我现在就去画!”刘向玲兴奋得转回身就想走。

“等一下。”严绾叫住了她,“现在是寒假期间,我给你布置一个任务。”

“什么?”刘向玲有点意外。

“A国的透辉石设计,我希望能够全权交给你。那么,你要做的,就是保证每个月至少有一张透辉石的设计图交付生产。当然,如果每个月有两张就更好了。除此之外,我希望你能够留意别的宝石,慢慢地尝试一些诸如托帕石、碧玺。”

“嗯,我知道,我们公司今年主推碧玺。”

“对,这是我们闫氏新年度的设计和销售重点,所以你可以多予以关注。”

“我明白了!”刘向玲兴奋地点头,脸上的红晕,在两颊浅浅洇开。作为一个新人,能够被委以重任,这样难得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

严绾微笑着点头:“我相信你的努力,会带领你走向成功的殿堂。”

刘向玲走出门口之前,忽然回头问:“闫总是不是要回来了?”

严绾莫名其妙:“嗯?”

“要不然,你今天的脸上,怎么一直都吹着春风啊!”她说着,吐了吐舌头,用猎豹的速度逃了出去。

留下严绾用手抚颊,这时候有点懊恼没有准备一面小圆镜。抽屉里的放大镜,倒是有大大小小的规格。

心情果然是很好,解决了康绣杏的问题,闫亦心也该回来了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已经分别了整整七天,照这样的算法,得多少年啊!况且,凌梓威回了浙江,鲁湘也不打算和她合住。

公寓里一下子变得十分空旷,夕阳的余光落在厨房的窗台上,只觉得晚霞如绸,云层绮丽。如同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脸远方的高大建筑群,都似乎模糊了轮廓。

摇曳的绿色盆栽,魅惑了她寻觅的脚步和藏王眸光。严绾吧精力和时间都用在打扫房间上,把客房的床单和被套,都清洗干净。可是离入睡的时间还早,一时间有点百无聊赖起来。思念从来没有这样急切过,诚如鲁湘所说,明知道相会有期,这样的念头反倒更加不可阻挡。

“铃。。。”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严绾第一时间就扑过去。

“喂?”

固定电话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闫亦心还有谁?

一边想着,严绾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可是电话听筒里却依然沉默,严绾忍着弥漫上来的笑意,又叫了一声:“喂?再不说话,我可挂电话了啊!最后通牒。。。一、二。。。”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听筒里传来了挂断电话的“嘟嘟嘟”的忙音。

这是怎么回事?

她确认闫亦心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大概是打错了吧?严绾继续汗流浃背地完成拖地的工作,心里却隐隐不安。这时候,她怀念起了凌梓威坐镇的日子。

“我真是草木皆兵了,康绣杏已经被解决了,我担心什么呀!”严绾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到书房里挑了一本散文集,拿回卧室去看。

出版的年份已经相当早,全书分成几个篇章,讲的是家里的花木。文字很平淡,沉稳中有时细腻婉约,严绾看得津津有味。

直到书页过半,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书本,仍有点齿颊留香的意思。床的另一半空空如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彷徨了起来。自己也忍不住暗自好笑,想这闫亦心也许明天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因此睡着的时候,是含着笑容的。

这一觉睡得很沉,耳边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音,却还挣扎着不愿意醒来。梦里,那些美丽的花朵,像是赶着趟儿似的,在她的周围盛放。美得让人想要把这个梦一直做下去。

声音渐渐变得很大,而且尖利的女生带着惊惶。严绾吃了一惊,睁开眼睛,立刻嗅到了一阵焦味,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在烧什么东西忘了关火吗?

惊慌失措的声音,此起彼伏,严绾才觉察到了不对劲。一个翻身就跳起来,冲到门边。从猫眼里看到过道里似乎烟雾缭绕,然不住吃了一惊。把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只看到眼前的浓烟带着烤焦的味道,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