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别说是一把皮椅子,就算是金子做的,咱们也损失的起。”

严绾一个下午郁闷心情,顿时不翼而飞,笑得花枝乱颤,“那当然,做坏了就重新打造一只,黄金又不像宝石,碎了就没价值。”

闫亦心笑睇着她明亮的双眸:“要一直这样的开心,我也才会开心。”

严绾用力的点头:“恩!我们都会很开心的。其实,我不担心你家老爷子怎么对我,反正就那么几招,又不会有什么激烈的手段。像是绑架之类的。我想他不会再用。毕竟,我爸爸和我哥哥,都不是吃素长大的,他肯定犯不着拿闫氏来做赌注。”

“对!”闫亦心满意的点头,“不过,我希望你不收一点儿伤害,不用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分心。你的心思,不应该用在应付这些上面。”

“不过,今天老爷子会不会生气?我们两个中途逃之夭夭,尤其是你…”

“没关系,不是每一场发布会,我都需要到场的,再说,爷爷既然已经插了手,我干脆把地方给他就是了。”闫亦心说的懒洋洋。

“既然这么说…我们不用再去会场了?”严绾带着笑意问。

“当然不去。”

“但是你这样做,不是明摆着让你爷爷…恩,没有面子吗?”

“人啊,最重要的不是面子,而是里子。”闫亦心严肃的说,“爷爷永远都不会了解爱情这个词汇,爸爸深受其害,但是宁可放弃继承人的位置而不肯屈服。我也一样。”

严绾想,闫启并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对儿子的这份责任。

不过,知道闫亦心的心,这样就好。

祖母绿在星光下,也一样绿的深幽迷人。严绾把手举到眼前,露出了一个深浓的微笑。她静静的坐在他的膝上,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是听着夜风静静的声音,岁月静好,不过如此。一辈子,也只是求两个人可以静静的度过。

“放心吧,大不了,我也当甩手掌柜,咱们隐居去。”闫亦心的声音很平静。

第二百九十二章 甩手

严绾摇头,有些责任,并不是一走了之就可以避开的。她不想当一个妲己,褒姒这样祸水,很想能够找到更和平的方式。但他的决心,仍然让她甜到心坎的深处。

情到深处,就算是有再大的磨难,也早已没有了怨尤。

季节热情如火的脚步,已经踏上了苍茫的窗台,有些事无法回首…不,就算是回首,也不会后悔。因为深爱过,即使短暂,也足以骄傲的追忆一生。哪怕有一天迎来生命的冬天,他们也能够永不言悔。

“亦心,不用为我付出那么多。”她深情的把唇瓣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如一尾倾听,轻轻点水而过。

她没有加深这个吻。虽然有时候会食髓知味,但毕竟对这样难得的主动,感到羞涩。她经历过了很多,可是回到七年之前,她却觉得自己的感情,仍然是纯真的。所有对感情的反应,甚至比前世更生涩,却也更——销魂。

闫亦心看着她柔和的脸庞,微微低头,托住了她的手指。祖母绿的戒指,设计并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但在细节处,却极见功力,可见严绾也是用了心的,放在任何展厅,都能够不被挑出一点毛病,最大可能的保持了祖母绿的重量,同时又不乏细巧。

整款戒指大方经典,精致优雅。宝石带着浓烈的绿色,冲入眼帘,像是盛夏时分的草坪。纵然夜幕低垂,也无法遮掩它的光芒。作为订婚戒指,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我会吧另外一枚戒指,戴在你的无名指上。”闫亦心的唇,触在她的指节,温热的气息,从指节处,迅速的传递到心脏。

事实上,严绾毫不怀疑会有这么一点。

“恩,我会等的。”严绾嫣然一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用再去搜购名贵宝石,像水晶,碧玺之类的,我也很喜欢。在设计上能够更见匠心,而且颜色任君挑选对好。”

对于自己拥有的巨大资产,严绾还没有生出归属感。

“我希望能找到独一无二的。”闫亦心低低的说,“严绾,你就是我的独一无二。”

严绾仿佛没有听清,带着疑惑的眼尾往上微扬。闫亦心却没有重复的意向。

仿佛到处都充满了饱满而充盈的绿意,四目相对,笑意渐渐的浮上了彼此的眼睛。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爱人…更是如此。

“记住,在我的另一枚戒指换下来之前,不要让这枚戒指离开你的中指。”:闫亦心认真的说。

“为什么?不行,它太贵重了。”严绾笑着摇头,“我可以不想天天戴着它招摇,以我的年龄还是戴一些中指的彩色宝石,更加合适。”

“不要摘下来。闫亦心却坚持。

严绾低低一叹,知道他其实是向闫老爷子表明一个信息,非她不娶。不知道他们闫家遵循的是哪一个国家的飞速,在中国的流行说法中,中指的戒指,其实表示未婚。

“亦心,没有必要…“她无奈的想要说服他。

“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你是我的女朋友,这样的官修堂堂正正,没有任何要掩人耳目的地方。而且,我也不喜欢经常在公司以外的半公里停车,和你分道扬镳,我想和你再不受任何阻拦的出双入对,在每一个宴会,都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很难的目标,这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应该享有的权利。”

未婚夫妻…他就是要表达这样的信号吧?

严绾心情复杂的抬起头,也许闫老爷子在家里会怒的把那些古董花瓶都打翻在地。严绾完全相信,这只是老爷子的一次试探。可是反倒让闫亦心下定了决心,也是他始料不及吧?

“让我换下这件礼服把。”严绾笑着拂了拂裙摆。“幸好今天的行头还算过得去,否则的话真的会出丑!”

“你的魅力,不在衣饰。”闫亦心摇头,“我还有一个企划书要看,你先洗个澡休息吧。最近累的够呛,是该好好出去放松了。”

严绾私下里觉得,放松对闫亦心来说,是真的有必要,他夜以继日的工作的,把闫氏带入了一个新的辉煌。虽然严绾看不懂会计报表,但是刘离的话音里,还是明白,闫亦心领导下的闫氏,现在的销售收入,已经足足增长了两倍。

对于一个在a市占据了一定销售市场的珠宝商来说,这个成绩的取得,尤其难能可贵。所以,董事会对这位年轻的执行总裁,从一开始的看好戏,到现在已经全心信任,每年的红利,是股东们愿意接受闫亦心连任的最大原因。

“我不累,最近有空呢!”严绾笑着眨了眨眼睛,翩然而去的身影,书写者涟漪的婉约,她像是一朵娉婷尘姿的荷花,开在碧潋的湖心,却总是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围着她转。

既然老爷子喜欢插手,埃及之行,看来可以提上日程了。闫亦心心烦意乱,把文件放在手边,却没有马上进入工作。

一直以来不觉得的负担,在这个夜晚,忽然空前的让他觉得无聊了起来。也许和严绾踏遍世界山水,才是他们人生的境界,人海茫茫的汲汲营生,未必就是他们向往的生活。

看着窗外黑黝黝的天空,星稀月朗,闫亦心摸出了一根烟。想了想,目光落在门口, 还是收了起来。

严绾严绾没有洗头,很快的就从浴室里出来。她换上家居服,纯棉的衣服虽然不如那些高档面料挺括,但却是最贴合皮肤的了。

伸出手,遮在闫亦心的眼睛上,她调皮的问,“在想什么呢?想的这样出神,我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发呆。”闫亦心温和的笑,拉下来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你手边还有没有什么完成的设计图?把工作安排一下,我们过两天就去埃及。”

严绾吃了一惊:“为什么这样急?你的工作…”

虽然阻碍暑假开始的第一天,他们就有了这样的打算。但是闫亦心总是在文山件海里沉浮,严绾觉得终其一个暑假,都不可能抽出那样大段的时间。

闫亦心的笑容,露出了一抹狡黠:“既然老爷子喜欢插手,干脆我就让他插个够吧”。

“你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严绾有点惴惴。

这样一来,不是激化了祖孙两的矛盾吗?虽然严绾对闫老爷子没有什么高干,但她知道老人在闫亦心心里的地位,他是老人精心培养的继承人,难道要在对儿子失望之后,再对孙子失望吗?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闫亦心淡淡的笑,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指尖,幼嫩的皮肤,有些像牛奶一样的口感。

“我无所谓。”严绾迟疑的说,“你也知道,我最近的工作量也不大,除了自己的私活,真没有什么重要的设计呢!虽然调了一个人给刘离,不过刘向玲笑着已经能够独立完成设计工作。再加上张青,本身就是老设计师,按照资历,在年前就可以升独立设计师,还有一个嘛…虽然设计的风格还稚嫩一点,但是很努力。”

闫亦心取笑:“是啊,反正你今年的任务,半年就已经完成了,下半年躺着睡觉,也可以安心拿公司年终的分红了。上半年拼命,下半年逍遥,这个安排,倒也不错…”

严绾失笑:“我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知道,你的生命不息,服务不止!”闫亦心开了一句玩笑,把看了一半的计划又塞回了公文包,决定暂时和公事说赛有拉拉,“咱们还是研究一下埃及的行程吧,我让秘书明天就去订机票。”

“不用这么急吧…”严绾因为意外,反倒对这次的埃及之行,少了期待,多了惶惑。

“周一下午启程,安排的也不匆促,工作我会安排好,放心吧,闫氏倒不了的,现在一切都走入了正轨,不像两年前,处处是危机,做每一件事,都感觉如履薄冰。我并不是不近人情到这样的地步,爷爷把持闫氏五十余年,这些事情还怕应付不了?”

因为看他说的很有把握,也就点头答应。

因为她对闫老爷子,在潜意识里,也是有着怨忿的吧…、人啊,要做到无欲无求,谈何容易!

秘书的办事效率很高,严绾的护照在两天之内就办了下来。周一下午,他们顺利成行。

十个小时的飞行,有一半时间在昏睡之中,严绾一直侧靠在闫亦心的肩侧,下机的时候看到他用左拳捶了两下右肩,忍不住上去替他捏了两下。

“没有关系,只是有一点点酸而已。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现在是当地时间七点钟,正好是晚饭时间。”闫亦心拿出了随手的行李。

两个人都不喜欢拖拖带带所以只带了一个随手可携带的最大尺寸的旅行箱外加一个双肩背包就是全部的行李,所以,他们不需要去取托运的行李,直接就从贵宾出品处离开。

开罗国际机场位于市中心区东北方,亚洲航线在新航大楼。

出租车在半个小时以后,进入了开罗市中心。

“司机没有打表。”严绾在观察了很久之后,才确定了这个发现,悄悄地凑到闫亦心的耳边旁轻声细语。她根本没有想到,汉语被认为世界上最复杂的语言之一,他们身处埃及,几乎没有人会听懂这种语言。

“埃及的出租车是不跳表计费的,所以我在一开始就和司机谈好了价钱。”

“呀,那不是很容易被敲一顿竹杠吗?”严绾吐了吐舌头。

“确实,但只是要向酒店和机场人员咨询一下,就会得到帮助,不会额外支付太多。

“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世界上的出租车都是要打表的呢!”严绾恍然,然后很不客气的要求,“跟我说说开罗吧,这次出来的那么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去网上搜索资料呢!”

闫亦心欣然应允:“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开罗才拥有等同于一个国家的分量,它的魅力,还包括它在阿拉伯世界中的重要地位,以及流传三年前的法老神话,尽管在事实上,法老与开罗并不亲密。”

“是啊,我们说到开罗,事实上是指的埃及,反之亦然,提到埃及,首先想到的城市,也无一不想到的就是开罗,”严绾承认,“我以为法老就是住在开罗,的,你为什么说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呢?”

“事实上,埃及的第一王朝阻碍孟菲斯建都,金字塔陵墓在吉萨,当时根本不存在开罗,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开罗是在埃及法老王朝结束以后,才诞生的,所以说,开罗和法老,根本没有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历史舞台上。”

“哦。”严绾点头,“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的开罗,就是埃及,甚至阿拉伯世界的中心城市。”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

由于闫亦心的要求,汽车特意从开罗著名的香草大街绕过去,这是开罗最繁华的路段,服装店,餐厅,银行…林立的大楼,这个城市的繁华。偶尔夹杂的旧房子,却更让严绾的目光再三流连。

“现在晚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在埃及逗留。这一次,我会陪你呆到不想待为止。”闫亦心笑着牵住了她的手,接过她只背了半个肩膀的双肩包。

“啊,这个我自己能拿的。”严绾握着包带不放。

“男人本来就是给女人拎包的,别剥夺我做绅士的机会。”闫亦心温和的说着,“而且,放在拉杆箱上,很轻松的。”

严绾坳不过他,只能把背包放在箱子上。

他们入住的开罗里奥特宾馆有着良好的服务和悠久的历史。据说,始于一八六九年的苏伊士运河开通庆典,伊斯梅尔总督建造的豪华宫殿。

“尽管房间的设计差强人意,但是早晚的景色倒还不错。”闫亦心带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厚厚的地毯,让人听不到足音。

“什么景色?”严绾随口问。

“可以俯瞰尼罗河和开罗,这里的视角很好。”

“咦,你怎么会知道?你来过开罗?”严绾好奇地问。

一边在脑海里过滤着闫氏的封死,似乎在非洲,还没有闫氏的业务吧?

南非的钻石,都是在伦敦拿的货箱。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一到假期就和同学满世界转。”闫亦心不以为然的笑笑,“正像你仰慕世界七大奇迹,我们也是沿着这个脉络,在几年的假期里,走了一个遍。”

原来他也有过这样的梦想,严绾不好意思的说,“那这样,你就有点吃亏了,要陪着我重走七大奇迹呢!”

“这些奇迹,再走十遍八遍,都不会觉得腻味的。”闫亦心笑着安慰,“放心吧,我并不纯粹是为了陪你,也是为了自己,想要再重温那些伟大的遗迹,是人类历史上的辉煌成就。”

严绾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长时间的飞行,总免不了肩胛酸痛。才不过当了两年不到的设计师,似乎肩椎病的前兆,遗迹出现了。严绾有点烦恼的想着,犹豫着是否听从闫亦心的建议,俺是去练瑜伽。

每次需要一个小时,似乎有点太浪费时间…水汽把她的脸,蒸腾的嫣红似霞。

“我们去看看开罗的夜景吧?刚刚出租车过来的时候,我看到很热闹的。”严绾把一头长发用干毛巾使劲揉搓以后,有点迫不及待。

“那当然,这里华灯初上的时候,气温才会下降。香草大街由南至北串联了三大重要的圆环广场,是当之无愧的市中心。不过,我们需要倒一下时差…”

严绾兴奋地满脸通红:“哦,我一点都不闲,从学生时代,我就一直很仰慕埃及。这个神秘而古老的国家,有着金碧辉煌的古建筑和丰盛灿烂的文物。金字塔,木乃伊和神殿,还有斯芬克斯…让人着迷得不得了!”

“你呀…除了珠宝,很少看到你对什么这样的感兴趣。”闫亦心笑叹。

“所以啊,你就不要让我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了!想想看吧,问你站在哪里?”严绾用夸张而热烈的语气诉说。

闫亦心有些惊喜,对于严绾异乎寻常的热情,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服。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今天晚上可以简单一点,明天再好好吃点大餐。”闫亦心取过薄外套,替她披上。

“哦,很热。“严绾苦着脸。

“晚上回来的时候,会冷的。“闫亦心拿出支票簿和一些零碎的东西。

“你换埃及的货币了吗?“严绾已经先一步站在门口等候。

“不用换,大多数的商场,都收美元支票和信用卡。”闫亦心解释着,揽住了她的手。

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严绾当然不怕会对熟人看到。所以,也由着他,两个人走成了连体人。

尽管,在对面走来一位英国绅士的时候,严绾的脸忍不住“腾”一下红了起来。不过想想萍水相逢,也就故作坦然了。

就让她恣意妄为一次好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红颜不是祸水

埃及食物带着浓郁的北非风情和土耳其。阿拉伯的色彩。

“虽然海鲜、香料之类的食材在埃及从来没有溃乏的危机,但是传统的烹饪手法,却经历了长时间的淬炼,而没有改变。所以,在美食界,人们习惯称誉埃及的烹饪为食物的活化石。”闫亦心介绍,“味道还是不错的,虽然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的菜肴,都没有办法和我们的中国菜相提并论。”

“这样的说法,听起来让人有点寒意!”严绾吐了吐舌头。

活化石···怎么让她想到了三叶虫之类的?

果然像闫亦心所说的,晚餐很简单。主菜是烤肉,以洋葱和香料等调味以后串起来烤,铺在西芹上,搭配面包和沙拉。吃起来很简单,不过烤肉的味道还不错。

“牛肉盅和鱼肉盅的口味都不重,比较适合我们东方的游客。”闫亦心点的两道汤,严绾觉得并不怎样的美味。但烤肉很香,严绾怀疑自己其实是典型的肉食动物。

附赠的开胃小菜,倒很得严绾的青睐。

“唔,比韩国的泡菜好吃,为什么我们中国把泡菜的精神发扬光大,却没有见到埃及的美食呢?”严绾舍本逐末的做法,让闫亦心哑然失笑。

一顿饭吃得很撑,严绾本身并不挑食,所以对埃及的食品,也赞赏有加,很给面子地大块朵颐。

“你的手机在响···”严绾的嘴里塞满了食物,所以说话的词句有点含糊不清。

“嗯,没有什么事,我开静音吧,免得时不时打扰我们的兴致。”闫亦心看了一看屏幕,并没有接。

“不会是公司有什么事吧?”严绾咽下了食物,总算口齿清晰起来。

闫亦心似笑非笑:“我在休假,有权不接公司电话。”

是吗?这项权利,她可不认为适合公司总裁。况且,这还是他的家族企业。

“要不,接起来听听有什么事?”严绾好心地建议,虽然她也希望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两人世界。

“哪会有什么事啊,不就是一个公司吗?只要不倒,就不会有什么大事。”闫亦心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再说,有爷爷坐镇,更不用担心了。”

“那···会不会你爷爷趁你离开的时候,架空你的权力?”严绾想到电视里的情节,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架空?我求之不得。”闫亦心事真的不在意,“凭我们的矿山,还怕会饿死吗?到时候,我们干脆隐居到O国去,那里环境也很不错。”

“那还不如去浙江呢···”严绾嘟哝。“O国有什么好,人生地不熟的···虽然贾维斯现在看起来还算友好,但是这些政客是最最不能够信任的了。谁知道为了他的权力,会不会把我们给怎么样呢!”

毕竟,他们的相识从绑架开始,就注定了严绾对贾维斯缺乏好感。

闫亦心立刻眉眼舒展:“你说得对,浙江有你凌家和张家,人不生地又熟,更容易生活。所以,你看看吧,我们有的是选择的余地,完全不必在闫氏这一棵树上吊死。再退一万步说,凭我的资历,找一份应付小康生活的工作,也不太难吧?”

严绾哭笑不得:“你不会真的想要丢开闫氏吧?”

“我不会丢开自己的责任,但是,相比较于另一种责任来说,闫氏并不是我愿意守候的那座江山。”

“另一种责任?”严绾不解,还有什么比闫氏更重要?

“那就是——你。”闫亦心含笑看她,眼睛里映着灯光,让严绾忽然就醺然欲醉。

也许是埃及神秘的环境,让严绾特别容易受感动。

“你觉得,我比闫氏更重要?”虽然明知道这样的比较很傻,但是哪一个女人,不希望在心爱男子的眼里,自己能重于江山。

尽管女人也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够拥有江山。

“当然,你是最重要的。”闫亦心的回答,肯定而坚决,让严绾想要撒个娇都办不到。

她怔了怔,露出了一个笑容,经久不敛。因为发自内心,而格外灿烂,仿佛午后的阳光,还不曾消沉似的。

开成静音的手机,还在不断地闪烁,严绾忍不住指了指,“真的不接吗?其实接一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闫亦心把手机放进口袋:“走吧,我们去逛逛开罗的夜市,很热闹的。因为这里的气候干燥炎热,所以大部分的居民在黄昏以后出来活动的机会更多一些。”

严绾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是闫老爷子的电话。大概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发布会的一个临时动念,而让钟爱的孙子拒接电话吧?

想到老人颓岸静卧,满身披着寂寞,她举得自己的幸福,像是抢劫来似的,带着两分心虚。

如果要以他们祖孙反目为代价,严绾觉得太沉重。那个老人,已经和儿子剑拨弩张,如果再和孙子反目成仇,那也未免···太可怜了吧?

“是你爷爷打来的电话?”严绾悄悄地问。

“不是。”闫亦心回答得很干脆。

对于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严绾表现得有点木讷。在脑袋里转了两三个圈的劝慰话,也卡在喉咙里,如骨骾在喉,可是却偏偏吐不出来。

“那···”她想问是谁,又觉得似乎有点逼问的嫌疑,她和闫亦心关系亲密,但不表示可以任由她插手公司事务,因此说了一个字就顿时噤口不语。

“爷爷那会用得着亲自打电话?自然有人能够揣摩上意,替他拨电话给我。你觉得我有必要应付这些人吗?不关机,是怕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反正开着静音,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多充两回电而已。”闫亦心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唇角的纹路,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对爷爷的感觉,永远不变的,是根植在心中的记忆。那些跟着他一起上下班的日子,还有手把手教导的日子,都是心里永远最温馨的部分。

走到这一次,情非得已,闫亦心不是不觉得愧疚。可是想到要用严绾来做妥协,却又是万万不能。

严绾穿着黑色的T恤,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短夹克。娉婷临风,眸子里的关切,让他心中一暖。

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没有事的,总有一天,爷爷会想通。”

“嗯!”严绾用力地点头,像是要说服自己信任他,“别和老人家弄得太僵,我想···”

“放心吧,以后你还要叫他爷爷呢!”闫亦心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哎,要捏,不能刮!我的鼻子本来就不够挺,你再刮的话,我就成了塌鼻子啦!”严绾故意夸张地叫着。

“你这还不叫挺,难道想跟匹诺曹学吗?”

匹诺曹因为说谎而长了一个比象鼻还长的鼻子,这是说给小孩子听的童话。

“那不叫挺,叫长,是异性了。”严绾笑得很轻松。

“好吧,以后就专门用捏的。”闫亦心故意用力地捏了一捏。

“啊···你要谋杀我的鼻子!”严绾大叫了一声,转身朝饭店外走去。

夜晚的风,有一点微微的凉意。

“其实,我很向往撒哈拉大沙漠呢!”严绾看着繁华街头的人群,忽然向往地说。

“沙漠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埃及人对沙漠可是深恶而痛绝之。听起来埃及幅源辽阔,但事实上,埃及国土的十分之九是沙漠。幸好有一条贯穿全埃及的尼罗河,所以才让埃及人有了繁盛的都市。”闫亦心对她的天真报以善意的微笑。

“我是看了三毛和荷西的故事,所以才对撒哈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严绾叹息。

“事实远不如书里描写得那么浪漫。”闫亦心摸了摸她飞扬的头发,“沙漠里的生活很苦,每年还有很多走进去而再也出不来的人。”

“所以,我只是心生向往而已,没敢真往沙漠里扎。”严绾耸了耸肩,“走吧,我们去看看富有埃及特色的东西!”

林立的店铺里,卖什么的都有。

“咦,这个是肚皮舞的服装···”严绾眼睛一亮,立刻被颇具埃及风格的舞衣吸引,“对了,肚皮舞好像就是埃及。土耳其一带流行来的。”

闫亦心看了一眼点头:“是啊,现在健身房什么样的正流行着呢。其实,肚皮舞在埃及本来只是一种生育舞蹈,作为一种宗教仪式,通过舞蹈形态来叙述大自然和人类繁衍生息的故事。”

“哦,难怪肚皮舞是以腹部的摇摆为主要动作的呢!”严绾看着颜色各异的服装,有一种爱不释手的喜欢。

闫亦心心里一动:“对了,你不是答应我固定去健身房的吗?那里有肚皮舞,你可以买几身带回去,到时候免得临时买。”

严绾悄悄地问:“这些衣服,贵不贵?”

“反正比国内便宜,这里是发源地嘛!”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看他一口气挑了五套,忍不住用手拉住他的袖子:“不用这么多吧!我又不是去专业表演,只是随便学学,达到健身的目的而已。”

“有了行头,学起来才有意思。”

紧接着,又买了一堆诸如腰链、手链、臂链、披巾···之类的东西。看到闫亦心付出去的美剧,顿时吓了一跳,“你不是说不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