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每日早饭和午饭是主子们在各自的屋里用餐,只有晚饭是全家聚齐时在饭厅一起用。

“打听到姓冷的那小子哪日过来吗?”温凌琦问小桃。

“回小姐,冷家少爷后日会过府约大少爷出去玩。”小桃十三岁,很活泼,人缘好,让她去打探消息最是适合不过。

“哦。”温凌琦心中有了计较。

“小姐,大姑奶奶上午半天都是在老夫人房里的,听老夫人院里伺候的杏儿姐说大姑奶奶替表小姐向老夫人讨走了那件镶了绿宝石的心型发钗。”小桃语带不平地告状,这个发钗是老夫人很宝贝的,因为这是温老爷子在世时送给她的礼物。

温凌琦闻言不在意地摆摆手:“老夫人疼表姐,给她不给我并不稀奇,我也不在意。”

“小姐,老夫人太偏心了,明明您才是正经的温家姑娘,结果好东西大多进了表姑娘的口袋!”

小桃好打不平,自她开始帮着探听消息后就被老夫人的各种偏心气得跳脚,明明是温家的好东西,结果大多都进了王姓人的口袋,肥水流入外人田了!

温凌琦好笑地看了眼急的不行的小桃,安抚道:“老夫人的好东西再给也是有限,温家是爹娘在掌管,等老夫人手中没多少好东西后就停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都饿了,去厨房给我端饭菜吧。”

“哦,好。”小桃说完连忙去端菜了。

温凌琦倒了杯茶慢慢饮起来,对于祖母偏心的事她真没少吃过醋,为此还耍过许多回小性子,耍小性子的后果便是祖母愈发地觉得她不懂事,然后更疼总为她求情说好话的表姐。

若她还真是年仅八岁的小姑娘,听了这消息后必定会气愤,而此时她的灵魂已经近三十岁,岂会再为这等小事烦忧?温府的财产掌握在爹娘的手中,老夫人手中的东西真的不够看,尤其在几年后温府更加发达之后。

母亲究竟为何去杨府找杨夫人,温凌琦不去在意了,因为她知道温家的生意即便会出现一些难题也很快会迎刃而解,经历这些小挫折,温老爷父子的眼光及能力会随之增长,所以她完全不用操心,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用完了丰盛的午饭,温凌琦在府中散步消食,觉得累了便回房午睡。

午睡的并不安稳,她又开始做梦了,梦到了前世的种种。

梦中的情境前半部分很幸福,事事都顺,有爹娘疼,有哥哥宠,还嫁给了心仪对象的青梅竹马,而后半部分则开始变样。

她有对恩爱的爹娘,有一个体贴待她极好的哥哥,温老爷夫妇只生了一子一女。

温家的生意一直缓慢上升着,在温凌琦十三岁时达到了一个顶峰,那时温家冒险投资了一批面料上乘的布匹生意,当时世面上这类面料还很少,名叫水缎,正好那年皇上微服私访迷上了个穿着水缎的女子,之后招进宫中百般宠幸成了名噪一时的宠妃。

这名宠妃极爱水缎,一年四季都只穿这个料子做的衣服,于是引领了一股潮流,全国各地有钱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穿起水缎来,那一年,温家数钱数得手抽筋,从阳城的中上等商户一跃成为首富,已经在首位坐了十数年的杨家不得不退居其后。

冷家与温家关系不错,早早便为两家的儿女订了亲事,同样做生意,以前与温家的买卖做的水平差不多,两家富裕程度不相上下,只是很巧的是,温家大赚特赚的一年中正是冷家买卖失败大亏特亏的一年。

于是原本算的上门当户对的两家突然间变的贫富差距大了起来,冷家老爷是个有自尊心的,见自家与温家差那么多,没脸再娶对方的掌上明珠,便提出要取消两小的婚事来,遭到了温老爷的拒绝。

温老爷与冷家老爷是过命的交情,且温老爷原就讲信誉够义气,不但没有取消与冷家的婚约,反到不惜牺牲自家部分生意大力拉拔冷家,长达三年的时间,温家几乎就没再赚到钱,因为赚的银子都拿去帮冷家翻身了。

冷家也没有令人失望,在温家的大力拉拔下,温家老爷带着长子费尽千辛万苦,在三年后终于再次富裕起来,虽然和温家还是差着很多,但已经恢复到了亏本前的八成水准。

共患难过,温老爷如此作为令冷家老爷大为感动,承诺他活着一日便不会令温凌琦受半分委屈,必定会将儿媳妇当成亲女儿一般宠着。

在温凌琦十六岁时,怀着羞涩与欣喜的心情坐上花轿嫁给了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冷家长子冷浩辰。

冷浩辰模样俊俏,头脑好使,跟着冷家老爷做买卖,十八岁的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他们婚后一年,新帝听大臣建议着重思考后颁发旨令不再限制商户科考,不仅是商户,各个行业都包括在内,不管是何出身,只要你品行端正且才学出众,都可参加科考,考中了朝廷便会给安排官衔,绝不会出现出身歧视的事,一旦发现必将严惩。

新旨令颁布后引起轩然大波,闹腾了大概一年之久,反对派最终失败,新旨令就这么传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啦,亲们知道猫发新文没呢,新文冷呀需要灌溉,瞅那可怜的人气,点进来的同学不要霸王俺啊,再霸王猫就成无评论作者了TAT

见面打架

新旨令对冷家来说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因为冷浩辰自小便聪慧,学知识很快,夫子们时常感叹如此聪慧的孩子若是出生在别的家庭中好好栽培定能金榜题名。

由于当初商户不能参加科考,于是冷浩辰也没将多少精力放在学习上,冷家也可惜儿子的才华,但也没法子,只能将儿子的才能引到做生意上。

冷浩辰在做生意方面的能力比之学知识差了些许,但依然比很多人都强了,冷家长辈很为其骄傲。

温凌琦会倾心于冷浩辰,很大一方面是他聪明,书读的好,她所见所识均是商户,都不重视读书,其实她幼时所以为的他才华横溢只是相比之下的结论而已。

等她多年后成了官夫人,见识了其他官场上的人和物,世面见的多了才意识到自己当年有多蠢,冷浩辰哪里称的上才学出众,只能称的上一般般。

当年可惜冷浩辰天分遭埋没的夫子此时想来定是为了讨冷老爷欢心,想多得点好处胡说八道的!

当新旨令颁布,冷家长辈觉得祖宗显灵了,催促着冷浩辰重拾书本,争取考个秀才回来给冷家争光。

重拾书本四年,冷浩辰考了两次终于中了秀才,这在阳城商户中是独一份,冷家大摆筵席,热热闹闹地庆贺。

成了秀才夫人的温凌琦也感到骄傲,对丈夫更加体贴,为了让丈夫能更专心读书,她平日里很少去打搅丈夫学习,其实就是那个时候,他们的夫妻关系因为相处时间越来越短而变淡。

科考的路很长很艰难,之后的举人之路比秀才要难考多了,冷浩辰再次用功读书,不过毕竟二十多岁才用功,不及他人年幼时就用功打的基础好,又并非像年幼时夫子说的那般天资聪颖,举人之路并不顺利,连续两次没考中,这对已经被众多的夸赞捧得有些飘飘然的冷浩辰来讲是个打击,于是脾气开始变坏,与妻子温凌琦开始发生争执。

冷老爷很重承诺,他向温老爷保证他在世时不让温凌琦受委屈真的做到了,每次儿子和儿媳闹矛盾时他都站在儿媳这边。

向来被父亲重视惯了的冷浩辰受不了被突然的差别待遇,愈发地疏远起温凌琦,不仅是他,冷夫人也见不得宝贝儿子总被丈夫训斥打骂,对儿媳妇也颇多怨言。

如此种种,都为以后温凌琦不幸福的婚姻中埋下了深深的伏笔…

午觉睡得很不安稳,温凌琦被梦境中哭泣的自己还有厌烦表情的冷浩辰搅得冷汗淋漓,在背后汗湿了一大片后才惊醒。

坐起身喘着气,抬手一摸,满脑门儿的汗。

“又做梦了,这该死的冷浩辰,考中秀才就找不着北的笨蛋,姑奶奶这辈子嫁猪嫁狗都不嫁你!”温凌琦忿忿地嘟哝着,瞪着眼怒视锦被上绣的一棵青竹,仿佛那就是害得她上辈子不得善终的始作俑者。

听到动静的小桃赶忙走进来,见温凌琦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似的狼狈样大惊:“小姐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奴婢这就准备水给小姐沐浴。”

温凌琦闭上眼免得小桃被自己眼中的怒意吓到,深吸数口气烦乱的心跳才逐渐平缓下来,她确实需要洗个澡,浑身都粘乎乎的不舒服。

进到盛着花瓣的温水里,温凌琦舒服地闭上眼,此时她有些凌乱的心才真正平稳下来,上辈子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辈子她避开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事便好了,老天给她重新活一次的机会,兴许就是为了让她甩开姓冷的人渣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小姐,方才奴婢好像听您唤冷家少爷的名字了。”小桃给温凌琦擦背时好奇地问道。

“嗯,我骂他了。”

“…”小桃不会接话了。

“我哥可快回来了?”温凌琦想起重要的事连忙问。

“大少爷今日有事,听说会傍晚才会赶回来用饭。”

“这样啊,回来的晚就算了。”温凌琦打消了下午见兄长的念头,打算另寻时间。

过了会儿,水温下降之时,小桃开口道:“小姐,近一个月来您很少碰针线,刚刚小姐午睡时夫人将奴婢叫过去叮嘱奴婢要催促您尽快拾起针线。”

“知道了。”针线她之所以不想碰,实在是她的针线活计已经很娴熟了,要装成八岁时的针脚稚嫩很麻烦的。

小桃松了口气,她以为小姐得拒绝呢,近一个月来无论是女红还是练字弹琴,小姐可都避之无恐不及的。

是时候选择面对了,再逃避下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阵子她将“醒”来之前自己练过的字、做的针线都研究了个透,下番功夫的话模仿那个水准不难,只是琴她弹的怎么样无从研究,从下人口中探得的一两句也作不得准,不过不妨事,很容易就能应付过去。

说做就做,温凌琦自第二日开始便重新拾起女红,也开始练字了,虽然细心的碧玉发现小主子刚拿针线和毛笔时动作有些别扭,无论是刺绣还是写出的字都大失水准,但没多久便正常了,她便没放在心上。

有个成熟的灵魂却要一直当小孩子很不习惯,想了很久,温凌琦决定行为举止偶尔幼稚活泼些,至于女红及其他技能方面则要实行“进步神速”这个策略来,否则她真怕装“笨”装得太久,自身的本事跟着退步就不妙了。

这日,被某人骂了无数次的冷家大少冷浩辰终于登门了,他来是寻温凌琦的哥哥温凌轩出门玩的。

冷浩辰长温凌琦三岁,今年十一岁,年纪还不大,正是淘气的时候,但凡有空都会跑出来寻温凌轩出去野。

“小姐小姐,冷家少爷来了,正在上房给夫人问好呢。”小桃一路小跑过来向温凌琦报信儿。

“你看你跑的满头是汗,还不擦擦。”碧玉扔给小桃个帕子。

“谢谢碧玉姐。”小桃接过帕子来不及擦汗急急地向主子禀报,小脸不知是因跑的还是八卦使然,红扑扑的像个苹果,“小姐,冷家少爷马上就过来了,听他的随从小李子说冷少爷一大早掏了几枚鸟蛋,专程送来给小姐的!”

温凌琦闻言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栽下去,姓冷的那家伙有十一岁了吧?还幼稚地去掏鸟蛋?不上进的家伙,白长了颗聪明脑袋,不干正事难成大器!

当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人不管是做什么都是错的,在温凌琦眼中,冷浩辰就是幼稚、不懂事、没责任心、爱骄傲外加不稳重的臭流氓!

“他掏鸟蛋送给我?他当我是男娃子还是怎的?!”温凌琦冷哼道,哄小女孩儿送个花啊手绢啊什么的都正常,送什么鸟蛋!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传来对温凌琦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孩儿声音。

“琦琦,我给你送鸟蛋来了!”男孩儿一路小跑着带着兴奋又炫耀的声音闯进温凌琦的房间。

正往外走的温凌琦差点儿被突然蹿过来的人撞到,惊得向后仰去,万幸碧玉手快及时扶住了她,否则她的屁股可要开花了!

见到与自己同床共枕十多年突然间缩小了一大圈的男人,此时应该称作男孩儿,温凌琦新仇加旧恨瞬间涌上心头,脑子一热,抬脚便踹了过去骂道:“哪里来的土匪敢闯本姑娘的闺房,活得不耐烦了?!”

大腿挨了一记重脚的冷浩辰被踹懵了,眼睛发直地看着不知为何正火冒三丈的人傻傻地问:“琦琦你是怎的了?听说你一个月前染了病,不会是脑子烧坏掉了吧?”

温凌琦拍掉搭上自己额头的手,冷眼怒斥:“你才脑子坏掉了,还有,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已经年岁不小,岂能如此鲁莽地擅闯女子闺阁?书都读哪里去了?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没学过礼仪廉耻吗?!”

“什、什么…”冷浩辰一手小心地捧着几枚鸟蛋,一手揉着被踹疼了的大腿,一脸茫然地看着语气就像在训斥儿子的温凌琦,“琦琦你怎能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这哪里算是闯女子闺阁,你哪里称的上是女子?”

出离愤怒都不能形容此时温凌琦的情绪了,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瞪得溜圆,咬着牙阴森森地道:“你再说一遍?”

前一刻还有些长锈的脑子突然变灵光了,冷浩辰意识到自己哪里说错了,连忙解释:“琦琦别气了,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只是小女孩儿,还未长到女子的年纪,所以我这不算是闯女子闺房。”

“未到女子的年纪你就可以随意闯了?你的意思是否每到一家去拜访你都随意擅闯未及笄女子的闺阁?”温凌琦看到冷浩辰这张脸就自然而然没好气,前一世后几年,他们夫妻两人几乎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吵架是家常便饭,这种吵架的恶习都延续到现在来了,只要看到他就很难心平气和。

“噗。”一旁的碧玉冷不丁笑出声,在小主子愤怒的目光瞪过来时吓得立刻捂住嘴不敢吭声了。

冷浩辰也笑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俊俏小少年笑起来很赏心悦目,只见他眉眼弯弯,露出嘴边的两个小酒窝道:“琦琦你无须吃那些莫名的醋,不管多大的女孩子房间我都不会闯,闯就只闯你一个,谁让你是我自小便订下的小娘子呢?”

居然被误会成吃醋了,刚刚碧玉笑出声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天杀的,被一个十来岁小男孩儿调戏了的温凌琦火大了,她想到前一世他和她的表姐滚在一张床上被她发现时,他也是一副这般无赖的模样笑着劝她不要吃醋的。

那个画面极其刺眼,温凌琦心被戳得生疼,理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顺手拿起不远处的一根鸡毛掸子用力地往笑眯眯的人身上抽去,一边抽一边骂:“你个无耻的男人,不打死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虽然温凌琦只有八岁,因为吃的多力气不小,尤其是鸡毛掸子专往他头上及脖子上抽,效果更是不同凡响。

冷浩辰狼狈地四处逃蹿,整个屋子可谓是闹得鸡飞狗跳。

外面有人报信,温凌风迅速赶了过来。

一进屋见自家妹妹红着眼睛发狠地追着冷浩辰打,温凌风赶忙冲上去将温凌琦高举的胳膊抓住,大喝:“琦琦你作何打人?快住手!”

理智逐渐回笼,温凌琦小身板追着打人也累坏了,顺势直接歪在他身上喘粗气。

被自家主子突然发威打人的行为吓呆了的碧玉也回过神,连忙过去搀扶着自家主子坐下,考虑到打人加骂人很费口水,很体贴地倒了杯茶水。

“风兄,你再不来,我这小身板儿可就要被打坏了啊。”冷浩辰夸张地大喘着气告状。

“琦琦,浩辰远来是客,你打他做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温凌风实行起他兄长的义务教育妹妹。

温凌风今年十二,很有兄长的担当,遗传了温家二老的好相貌,年岁轻轻便已有长成祸水的苗头,与冷浩辰相比,他的个子要高出半头,皮肤更黑些,看着更显男子气概,而冷浩辰由于唇红齿白便显得秀气得多。

温凌琦喝了一大口茶润完嗓子后便告状:“哥哥,你要为我作主啊,这个姓冷的家伙不经人同意便擅闯我闺房,影响我闺誉,以后你妹妹还怎么嫁人啊!”

“嫁给他就完事了,多简单的事,莫非你还想嫁给别人?”温凌风想起这阵子妹妹总闹着要与冷家解除婚约的事,一脸谴责地看着被全家当宝贝宠着的妹妹。

“就是就是,琦琦放心,以后我娶你,保证不会嫌弃你有损的闺誉名声!”冷浩辰拍着胸脯大声保证着。

“你敢嫌弃!你有脸嫌弃吗?我的名声有损也是被你害的!谁嫁你谁就得被活活气死!”温凌琦狠狠瞪了被打了还不知反省的某人一眼,然后向温凌风道,“哥哥,妹妹以后越长越大,你们若不管的话,这个家伙若还擅闯我闺阁,我就放狗咬他!”

其实她更想说放砒霜毒死他,想想还是算了,她一个八岁的孩子上哪去找砒霜?养条狗到是容易的多。

温凌琦开始考虑央求父亲给她寻个小狼狗崽,专门养在她的院子里防姓冷的混蛋。

“好啦,别闹脾气了,你打了人是你不对,还不快向浩辰道歉。”温凌风道。

“他有错在先,为何要我道歉?”温凌琦气乐了,最该道歉的人是负心汉冷浩辰,她上辈子加这辈子都不会向他道歉的!

冷浩辰见温凌琦死不道歉的模样,磨了磨牙假装大度地道:“算了,我们都有错,两过相抵,就不用谁向谁道歉了。”

温凌风见两人都对此没意见,于是也不强迫了,看了看小脸严肃的妹妹,终于耐不住她的坚持对冷浩辰正经地道:“浩辰,你们已经长大,以后别再闯琦琦闺房,有事先让下人通报知道吗?”

冷浩辰还是很听温凌风话的,闻言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

“你的鸟蛋坏了一个!”眼角余光不小心扫到鸟蛋的温凌风惊呼。

“什么?”冷浩辰抬起手掌一看,掌心里一枚蛋壳坏了,粘粘的液体流到手上,可惜地直跳脚,“完了完了,坏了一个,我多辛苦才掏到的鸟蛋啊!”

温凌琦看不下去了,命令道:“将鸟蛋放回鸟窝里去,人家母鸟回来后发现鸟蛋没了该多伤心!”

冷浩辰像看疯子似的看温凌琦,火冒三丈:“是谁一直嚷嚷想要鸟蛋玩儿的?是谁缠着我央求我给她弄鸟蛋来的?你当我愿意爬树掏鸟蛋啊?为了掏这几个蛋,我差点儿被马蜂蛰到!”

“我让你掏的?”温凌琦指着自己的脸,嘴巴因吃惊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不是你是谁!”冷浩辰不高兴了,捧着鸟蛋往外走,边走边忿忿然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千辛万苦掏来的鸟蛋得不到半句好不说,还遭了一顿好打,都说女人善变,我看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女娃子也善变!”

“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你才毛都没长齐!”温凌琦气得将茶壶盖用力向门口的人扔去,可惜力道不准,没砸到。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猫很厉害了,被逼急了真能小宇宙爆棚,但愿天天能码字多多,灵感多多~

进步神速

“越说越不像话了,小女孩子家家的说话文明点,还不快去练你的字,你就祈祷今日之事不被爹知道吧,否则有你受的。”温凌风摇头无奈地对近来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的妹妹说道。

温凌琦一听立刻闭嘴,她那个严肃的爹,听说她打了冷浩辰一定会训斥她的。

“哥哥,你要将外面的人都嘱咐好了,不要让他们告状!”温凌琦紧张地嘱咐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善后。”温凌风对于给做错事的妹妹善后早已经习惯成自然。

“还是哥哥好,过两日妹妹绣个荷包送给哥哥。”温凌琦对于这个兄长是满心的喜欢,若是姓冷的有哥哥一半好,她也不至于上辈子被活活气死!

“算啦,等你何时不将鸳鸯绣成鸭子的时候再说吧。”温凌风对妹妹的绣工敬谢不敏。

温凌琦立时温头黑线,忿忿地想着原谅他吧,谁让自己此时只有八岁呢,敢看不起她的绣工,过几日绣个好的出来吓死他!

温府上下的人都被嘱咐过了,没人去向温老爷告状,只是温府外面的人则不受温凌风兄妹控制了。

晚饭后,温老爷面色沉沉地将温凌琦叫去上房。

去上房途中温凌琦便感觉不妙,连忙用眼神向母亲求助,结果母亲也不理她,一路忐忑地到了上房。

“我听小李子告状说你今日用鸡毛掸子打浩辰了?”温老爷坐好后便立刻沉声质问起女儿来。

小李子说的!小李子是冷浩辰的跟班儿,他说的就等于是姓冷的说的!

“那姓冷的居然敢告状!”温凌琦攥起拳头低咒,姓冷的真真是混蛋一枚!

“你在嘀咕什么?还没回答我你为何要打人!”温老爷见女儿一副不知悔改还敢发火的样子火气立时上来,一张脸显得愈发的黑了。

温老爷远看是名儒雅的中年美大叔,近看则是眼中透着精明相的中年男人,而他若是发火的时候则脸黑黑的,看着就吓人。

温凌琦知道这时候若来硬的只会吃亏,于是使劲儿挤出两泡眼泪可怜兮兮地哽咽道:“爹啊,您要为女儿作主啊,那个姓冷的小子他几次三番擅闯女儿闺房,他这是不将爹、不将咱们整个温家放在眼里啊!女儿今年才八岁,若是十八岁了他还这样,那女儿就只有抱着三尺白绫悬梁了!”

“哼,你操心过头了!十八岁的时候你早已成为冷家妇,他怎么闯你的房间都不过分!”温老爷没好气地道。

“…”温凌琦无语了,这都是什么事!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说,她不信老天允她重活一世是为了让她将前世不幸的婚姻生活再经历一遍!

“你还不服气?浩辰行为是有失妥当,爹已经嘱咐过他了,以后他不会再犯。但你随意打人也不对,回去写一百遍‘我错了’给我,要字迹工整,不许人代写听到没有!”

“听到了。”温凌琦不情不愿地应道,这个该死的冷浩辰,重活后第一次见面就害她被罚了,这个冤家,她发誓要与他势不两立。

远在冷家的冷浩辰猛不丁打了个大喷嚏,揉着鼻子嘟哝:“谁骂我呢?定是温家那小疯子,以前小丫头多可爱啊,怎的今日见面变得那么讨厌了?”

回房正准备笔墨要写“我错了”的温凌琦突然打了个喷嚏,揉着发痒的鼻子心情极差地想着定是姓冷的家伙在说她坏话,这个不懂尊重她、没有爱心、还阴险得在背后告状的小人,前世她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事实证明,前世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他,这一世她擦亮眼睛了,果然一切都不一样了,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嫁给那个人渣,若是倒霉地逃不掉嫁给人渣的命运,她宁愿现在就被雷霹!

念头刚过,伴随着一道闪亮,轰隆隆的一道闷雷响彻天迹,只听咔嚓一声,温凌琦院里的一棵碗口粗的树被霹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