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娜属于那种考的成绩比学的好那种,她临场发挥很厉害,祝捷经常觉得要不是让她上去考语数外,而是考她擅长的科目,她能拿满分。

“放宽心态,你一向是心态最强大的魏娜,谁能比得过你!”

全校只有高一先开学了,所以食堂里坐着的都是同级生。

一个个不是嘴里念念有词地背着单词,就是拿着笔记本看例题。

在这种紧张的时候,放眼望去,只觉得一个个都是学霸类型。

实际上真正的学霸,在临考前已经变得很悠哉了,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不会在临进考场前几个小时,才慌慌张张地突击。

“咦,这边什么题目,我怎么连公式都没见过?”

祝捷偏头看了一眼:“这是高一的内容,你暂时不用看。我是怕考试里涉及到新内容,所以提前预习了一下,你主要抓住初中的内容就行。”

“啊,你连高一的内容都学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完了完了,我暑假的时候,就不该出去疯玩儿,昨晚也不该跟傻逼撕,我就该好好学习的啊。万一这次没考好,我就要死定了!”

魏娜双手抱着脑袋,面露痛苦。

“没关系,大家情况都差不多,你看那边有比你更惨的呢!”祝捷下巴一抬。

“啊,考神,我求求你了,一定让我及格,小爷我已经很惨了,零花钱只有三百块,简直要我死啊…”

齐铭双手合十,做出一副祈祷的模样。

因为他们属于前后桌,那二货祈祷的时候,声音又没压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戏精的气息。

“看到这种智障同班同学,我顿时就生出了无数的勇气,至少还有他垫底,我就没有在怕的!”魏娜顿时豪气万千,一拍桌子就把笔记本合上了,专心吃饭。

第20章 020 考试煎熬

教室里一片静悄悄的, 每个人都很自觉地复习, 哪怕是背东西也都处于默念的状态, 不会打扰到别人。

实验1班绝对是高一名列前茅的班级, 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学生的家庭背景,都是响当当的。

他们学校被称为贵族学校,但并不是完全靠钱才能进来的,为了提高学生素质,加强学习氛围, 学校会公布一个非常高的分数线,超过这个分数线, 基本上就只用交普通学校的费用, 就可以进来上学。

她们宿舍里, 张晓颖、刘敏佳和祝捷自己, 都是通过自己考进来的。

魏娜和许婷婷也就是第二档的分数线进来的, 至于像黄瑾那样不标注分数的, 就是纯靠塞钱走关系进来的。

考试之前, 焦梅才匆匆走进教室里,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一进来就把祝捷和魏娜叫了出去。

“昨晚老师家里有点事情, 后来才看到未接来电, 魏娜的身体撑得住吗?要不要去医院?”

魏娜跟祝捷对视了一眼, 她低声道:“昨晚头比较疼, 现在好了, 马上都要考试了,不能影响班级的成绩。”

焦梅立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如果撑不住就跟老师说,考完试一定去医院看看。小姑娘之间有点小摩擦很正常,待会儿老师让黄瑾给你道歉,老师那会儿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宿舍里处得不太好,不过后来毕业的时候,一个个都哭得稀里哗啦,舍不得呢,人就是要多相处就好了。”

不得不说,焦梅不愧是语文老师,劝解学生的时候,那真是一套又一套。不惜拿出自己的亲生经历来感化她们,可惜刚刚跟黄瑾撕过的她们,实在是产生不了舍友之爱。

而且她根本没有询问情况,直接给这次的事件下了定义。

就是小摩擦,一句“黄瑾动手”的话都不提,只是让她道歉。

祝捷有点想笑,她从昨晚开始,就猜到了班主任的套路。

作为一个学生,她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因为魏娜和黄瑾家里都不容小觑,光看祝捷拿到的纸条上,她俩都画着红圈,就足以见得祝老太太对她们俩的评价同样重要,当然在焦梅这里也差不多。

所以班主任选择糊弄过去,反正她们就住八天。

“祝捷,你是负责人,要多注意一些。一旦宿舍里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向我汇报。现在已经不好调整宿舍了,你们再忍一忍。黄瑾被家里宠坏了,你们俩都是懂事的孩子,凡事忍一忍,等之后老师再批评她们。”

焦梅一再叮嘱她们,祝捷二人也只有点头的份儿。

“好孩子,你们好好表现,每年都有评优的学生,到时候老师给你们多争取啊!”

焦梅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喜笑颜开,就像是拿着巧克力在哄她们一样。

两人肩并肩走进教室,等焦梅把黄瑾她们交出去之后,魏娜的表情立刻就变得阴沉了几分。

“这班主任也真有意思,黄瑾她爸是送了金山银山给她吗?让她像个老妈子似的偏袒。”

魏父擅长交际,女儿开学之前,特地休了年假回家打点,顺便陪陪家人。

他这种驻外大使,处理的都是大事件,更何况是学校这种小情况,所以魏娜知道不少情报。

“得了,说了帮你报仇,到时候谁怂谁是丑女啊。”祝捷拍拍她的手。

“替我报仇的,我要是怂了,我就一辈子当尼姑!等着我当前锋!”魏娜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焦梅把她们宿舍六个人分了三批叫出去谈话,那同学们都有所猜测,有些还来打听。

不过几个人都口风比较紧,一律无可奉告。

三场考试,上午两场下午一场,桌子拉开,而且是按照入学成绩排的前后位置。

两名老师监考,哪怕有人心思浮动,想要做些小动作,也没成功。

三场考下来,因为文理没分科,语文数学各一百六,英语一百二,总分四百四,三张卷子拉开来排整齐,能有两个人长。

一个个出考场的时候,都觉得整个人要脱层皮了。

祝捷在外面等魏娜的时候,就见齐铭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耷拉着一张脸,完全没有精神。

“南哥,我差不多精尽而亡了。”他跑到何南面前,特别丧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祝捷正注意他们这边动静,恰好听到这句话,当场没忍住就噗嗤笑出声来。

或许是她的笑声太嘹亮了,当事人一下子就发现了。

“啧,祝捷是吧?”齐铭恶狠狠地瞪过来。

恰好魏娜出来了,她以为齐铭欺负祝捷,立刻冲上来就抓住他的肩膀。

“你干什么呢?欺负女生啊?”

齐铭看了她一眼,初中时候的噩梦再次袭来,顿时气势就有点弱。

“没有,齐铭正酝酿眼泪要哭呢!”祝捷拉了她一把。

两个女生携手去食堂了,齐铭龇牙咧嘴地做着鬼脸:“南哥,你说魏娜怎么那么悍妇,她长大后还了得吗?谁娶她回家可是家门不幸啊。”

“话别说得那么满,容易打脸。”何南对着他的肩头猛地锤了一拳:“还有,兄弟,撸多了对身体不好。”

“卧槽,南哥,你咒我呢!”

*

每次考完试,教室里热闹得都跟北方大澡堂似的。

前后桌黏糊的很,对答案的,抱怨试题的,还有哭诉自己没考好的。

魏娜坐不住,就跟许婷婷两人叽叽咕咕说话。

教室里开着空调,都无法把这波热度降下来,祝捷的心情有些烦躁。

语文错得最多,除了作文能拉一波分之外,基础题她送了一小半。

这对她而言是无法忍受的,还有文学常识,简直变态得可以,她挂得差不多了。

四史她凑不全,一门父子三词客中,苏轼他弟叫啥,她抠破了头都没想出来,只恨苏洵生太多。

现在她只想骂一句:滚你妈蛋!

她的阅读理解题,一向是写的满满当当,拿个辛苦分的水平。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这次的古诗词填空很简单,全部都是经典句子。

她的语文基本上就靠作文和填空选择拉分了,超棒呢!/(ㄒoㄒ)/~~“捷捷怎么没精神?是不是考得累了?”

“没,我语文考得不太好。”她趴在课桌上,显得没精打采的。

灵魂回到了十六岁,心态也差不多了。

再次坐到高中的教室里,耳边听着同学们探讨试题,那种没考好的挫败感,竟然全部回来了。

哎,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啊。

真好啊,她还是个高中生!

“哎呀,你数学考得好就行啦。这次的数学题好变态啊,都超纲了,我看到三题都没见过的,啥玩意儿!”

“两题填空,一题解答,是高一上学期的内容。”祝捷稍微打起点精神来了,她的数学和英语考得都还不错,希望这次不要排名太惨。

要知道他们高一二十多个班,一分之差就好多名次下去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丢脸。

“不要气馁,至少你还知道哪三题是没见过的!”她拍了拍魏娜的肩膀。

“去你的,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忽然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声:“啊哈哈哈,南哥,你真是牛逼,几道例题几乎全考了。我算了算,数学绝对及格线以上…”

齐铭这一通智障发言,让吵闹的班级,忽然变得寂静无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笑。

“小人得志!”魏娜轻哼了一声。

“班主任来了!”坐在靠窗的同学忽然喊了一句。

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纷纷低下头,匆忙地抓起一张试卷就看。

这种学校里组织的考试,原卷都是不收的,只会把答题卡收上去,方便老师讲评,但是现在看着就闹心。

焦梅进教室的时候,看见一片埋头苦学的场景,满意地“嗯”了一声。

“开学第二天就考试,的确有些残忍,大家一个暑假过来想必都不适应。”

她这话音刚落,底下就引起一片共鸣。

“不过学校也是摸底一下,让大家把心思都收回来。这几天军训,会有老师批阅卷子。咱先不提成绩,今天我要表扬一下大家,上午开考的时候,副校长拉着我们高一所有的班主任,一个个去查寝。就想看看大家在没有得到通知的情况下,个人卫生以及宿舍卫生是怎么个情况。”

焦梅很兴奋,甚至语调都扬了起来:“我很欣慰,我们班没有一个脏乱差,大部分都很整齐干净,副校长狠狠地夸了你们,不愧是我们实验1班啊,老师也与有荣焉。”

她刚说完,底下就热闹起来。

“老师,是祝捷跑去我们宿舍通知的。”

“哈哈哈,负责人还在我们男生宿舍楼下守株待兔呢,抓到一个男生就问人家是不是1班的?”

男生女生都有开口说话的,不过一个二货的回答,让全班都笑开了。

焦梅立刻就夸她:“祝捷同学表现得很好啊,大家也尽快熟悉身边的同学,军训结束之后有两天假期,等到再开学的时候,就要竞选班干部了,你们心里有个数。”

第21章 021 娘们唧唧

军训开始了之后, 日子就过得比较艰苦了, 原本一个个都是青春气息浓郁的少年少女,甚至刚开学看到新同学, 处处还透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感觉。

但是当他们在烈日炎炎下, 晒得跟条狗似的, 体内什么躁动气息都没了,只剩下哭爹喊娘和无精打采。

实验1班著名逗逼,齐铭小同学,在经历了一天站军姿,被教官无数次训斥的折磨之后, 他说出了一句名言。

“现在就算是有个超符合我胃口的大姐姐站在我面前,我也只想让她去给我买支雪糕来。老衲已遁入空门, 无欲无求。”

身体的疲劳, 绝对是最快消耗一个人体力和精神力的方法。

偏偏他们学校请来的教官, 一个赛一个的严苛。

高一二十多个班, 基本上都拉到大操场上, 各占据有利地形,就听见教官铿锵有力的喊口号声。

原本班里的小女生,一个个还会探讨哪个教官长得帅,甚至因为他们教官个子高挑,皮肤在一众教官中又是最白的,激烈探讨的有不少。

但是当教官把那几个爱说话的小姑娘, 逮到前面站军姿的时候, 这种声音就完全消失了。

长得好看又怎样, 少女心完全枯萎。

这个酷暑注定会给她们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每个人身上都裹着闷死人的迷彩服,头戴着帽子,那点可怜的方形帽檐,根本无法遮住多少阳光。

防晒霜不要钱地往脸上、脖子上抹,但是却总有漏网之鱼。

站军姿、整队列、敬礼、踢正步,每一个动作重复无数次,枯燥又乏味,伴随着闷人的热气,一点点将他们的耐心耗尽。

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个中暑晕倒的人,并不是那几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而是齐铭同学。

他的个子一米七以上,在高一的男生堆里,算是高的了。

祝捷正好站在他们前面那队,齐铭这家伙晕倒的时候,不往男生队倒,好死不死地倒在女生身上。

“啊,谁啊啊啊——”魏娜的尖叫声,简直震破人的鼓膜。

好死不死地她就是那个倒霉的人,齐铭那个子倒下来,还真的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偏偏魏娜一米六,顿时觉得自己背上压了个人,还是热得像个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一样。

周围的同学都纷纷上手帮忙,教官虽说严厉,但是眼前这帮娇贵的学生,毕竟不是他手下的兵,所以中暑晕倒了,他也不敢再提遵守纪律这种事儿,他没让动谁敢动这话。

“负责人跟一个男生陪着他去医务室,其他人继续!”教官过来看了看,立刻找了一瓶冷水从他的头上浇过去。

祝捷毫不犹豫就点了何南的名字,要知道何南跟齐铭的关系最好,做什么事情都会尽心一些。

何南二话不说就把齐铭放到了背上,不过两个人都是大小伙子,也不知道是何南被晒得腿软,还是齐铭真的很重,一开始他还踉跄了一下。

吓得祝捷立刻伸手扶住他,眼神里都透出惊恐来。

这要是一下子两个男生都晕倒了,那她一个女生可无法把他们弄到医务室去。

祝捷他们走了之后,魏娜整个人都十分难受。

因为刚刚是被齐铭扑个满怀,她感觉整个迷彩服都黏在后背,肯定是被汗水湿透了,而且这迷彩服的布料真的很迷,不是纯棉的,感觉像是带着些许雨衣的质感,又闷又难受。

她很想报告去换个衣服,但是教官估计不会同意。

魏娜纠结万分,就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教官。

她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委屈的,总之眼睛用力一挤,那眼眶就红了一圈,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了。

他们教官姓李,是个班长,似乎是魏娜的怨念太强了,还真的注意到她了。

两人四目相对,李教官着实愣了一下,眼神之中还闪烁着几分惊吓。

咋了,这姑娘,他没打女生啊!

就之前把几个爱说话的女生拉出来单独站军姿,那几个小姑娘哭得不行,最后他还被排长骂了,自此对女生很客气。

可这小姑娘又咋了,李教官陷入了深深的责问之中。

最后他终于败下阵来,让全班休息,顺便去询问魏娜情况。

得知原因之后,挥手让她走了。

“你们宿舍锁门了,没有班主任批假不许进人的,去医务室找你们负责人吧,你们四个今天上午休息!”李教官一声令下,魏娜简直要一蹦三尺高来庆祝胜利了。

不过她深知低调的重要性,这要是被其他同学知道,估计就要说不公平了,所以她连连道谢之后,立刻跑走了。

此刻在她心里,李教官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人,天使啊!

虽然前几天她还大骂李教官最毒男人心,绝对是魔鬼转世。

学校在军训的时候,果然是最变态的,为了杜绝学生溜号,把两栋宿舍门都锁了,不到饭点不开门。

魏娜赶到医务室的时候,里面躺着的学生不算多,毕竟这才军训刚开始,一般他们这么大的孩子,身体都还是不错的,况且教官心里也有分寸。

“你怎么来了?偷跑来的?”祝捷看见她的时候,有些惊讶。

“哪里,李教官小天使放我来的啊哈哈哈哈。”

魏娜的笑声之中带着十足的得意。

“中暑不能吃雪糕吧,我正好没买你的。”她边说边把购物袋里的雪糕拿出来,一一分给他们。

何南愣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接不接,结果魏娜就瞪了他一眼:“你可不能歧视我,之前你接了祝捷的东西啊,你不接我的就是把我和黄瑾那种人划归一体了啊,这可是天大的羞/辱。”

祝捷轻笑出声,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何南点头道谢,手里的雪糕是天蓝色包装,小女生最近爱吃的雀巢呈真雪糍。

他不大爱这种甜口,所以一般吃雪糕都买绿豆那种解渴的。

雪糍外面是一层糯糯的冰皮,里面是香草味的冰激凌,难怪小女生喜欢吃,口感还不错。

齐铭已经醒过来了,他之前站军姿的时候,就觉得很热很不舒服,而且胃里面空空的,浑身无力。

因为才开始军训不久,他也不想第二天就倒了,结果眼前一黑就倒了,到了医务室有空调吹着,倒是清醒过来了,只不过还是晕晕乎乎的。

“不是吧,你真的没给我买?”他有气无力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