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楷见顾湛的眼神一直望着云舒转，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有意无意的挡住了他的视线，然后招呼周婆子上茶，连屋里都没请，直接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了。
顾湛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大方的坐在石桌上，打量着错落有致，像是花了不少心思的院子，在盯上宣逸之后，眼眸闪了一下，低头并未出声。
有江云素在的地方，任楷释放出来的气息是无害的，除非是有人惹到他了。而现在，让他柔和的人不在，所以顾湛不开口，他更不会开口，因为眼前的小子对自家媳妇有图谋，他要是还对人家客气，那才真傻。
所以，一个若有所思，一个深沉思量，就造成了诡异的一面，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这院子的气氛弄的周婆子跟陈婆子都有些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因为这无形之中的严肃让人有些惊悸。
等云素出来的时候，见气氛如此凝滞，有些诧异，想着他们两个是谈崩了吗？脸色那么难看！
“乡下地方，招待不周了，”喂饱了小家伙后，云素才走了出来，含笑招呼说。
“呵，夫人客气了，”顾湛抬头看了她一眼之后，环视院子赞叹说：“这里虽然地处偏僻，可环境甚好，面朝大海，波澜辽阔，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头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这可是难得的好地方啊，夫人可真是会选地方！”这要是换成他，也喜欢这里。
得了顾湛的夸赞，云素简直莫名其妙，这个人，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这里是我家，好不好的，也用不到顾公子那么客气，”任楷语带不悦的回了一句，然后端正态度，用严肃中带着警告的语气问道：“顾公子今天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还没谈？云素错愕，这两人的矛盾到处从何而来？
谈正事的时候，顾湛也格外认真，“我知道如今沿海这边的渔村的势力几乎被你们垄断了，我不想打破这个局面，只希望有肉，大家一起吃，顾家只要银子，也只有银子。”
234.第234章 合作 理想
234.第234章 合作 理想
任楷跟云素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顾湛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顾公子如何确定你出银子，我们夫妇就能接受呢？”这些年跟云素朝夕相处在一起，这生意之道，他懂的也不少，骨子里更有男人的冒险血性，所以跟顾湛谈判，完全没有当年的生疏。
“你们缺银子，”顾湛一针见血，“我不觉得你们的心思就那么点，难道就靠着个鱼市场，你们两个就心满意足了？”要真那样的话，他们就不会不松手，不让别人掺和了。
这鱼市场是好，可但凡盯上的人狠了，他们也撑不住的。
“而且，一般的势力，顾家还能撑一下，这难道不是你们眼前最需要的吗？”
“顾家只出银子？”她不喜欢被人插手，更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
“对，”顾湛点头保证说。
顾家本就受人关注，这要是再牵扯到沿海这边的事，还是太打眼了。可有银子赚，顾家又不甘心，所以最终的决定就是他们联手，顾家在暗，让任楷站明面上，好免除顾家的麻烦。
“一个小小的鱼市场，顾家看的上？”这人，不简单。
“夫人别妄自菲薄了，这鱼市场看着不起眼，可里面的水有多少深，就不用我说的太明白，”顾湛摸着粗碗的边缘，说的漫不经心，但句句切重点，“而且，你们不让人插手，难道没有更大的目的吗？”
有目的就需要银子，而他拽着这点，想说服他们。
对顾湛的直爽，云素反倒有些欢喜，“那么…顾家能出多少银子？”
挑眉，诧异，“夫人不觉得该说说你们的打算吗？”他只觉得他们的野心不小，但是并不清楚他们到底带着什么野心，毕竟这边的改变是有目共睹的，渔民也因为他们而让生活变好了。至于上次京城来人，那强势的手段，最后不也是因为渔民的众志成城而打退人家的吗？
莞尔一笑，眉宇之间竟是胸有成竹的自信，顿让人惊艳万分。
看到至于的云素，任楷不悦的靠近了她，不想让旁人发现她的美跟好，“顾家一句话就想打探我们的底线，这胃口未免太大了点，”这不客气的语气，让人以为这事要崩的时候，他有转口说：“具体的，我们自然不会告诉你们，没有诚意的事，相信顾公子也不会接受的。但是，有个目标，我们可以告诉你，”
“什么？”
“再过不久，我们的目的是以后吃鱼不会是难事，专门从这里出发，遍布能到的地方，”见顾湛震惊，他又咧嘴坏坏一笑，抛下一句让人更震撼的话，“而且送到的是鲜鱼，不是鱼干！”
顾湛面色一边，摇着头反驳道：“这不可能！”
内陆没海，吃鱼更是奢侈，尤其这东西最容易坏，根本村不住。他们的想法，太过吓人，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为什么不可能呢？”云素见他情绪激动，不免疑惑。
“这鱼最容易坏，镖局根本不可能连夜赶路，万一耽搁了，所有的苦心都白费了！”
“谁说要走镖局的？”
“…，”
“我说了，专门的，以后我们自己的人送，不假他人之手，”
听明白了他们的盘算后，顾湛震惊了，“这…能行吗？”这要是真的能成，会成为什么样的境况，他都不敢去想。
因为鱼儿保存不已，让渔民吃了多少的苦，就算是费尽心思也不一定能温饱，要是等任楷他们的盘算真的做到了，那渔民们会有什么好日子，他都觉得不敢想。
这两人的胃口，可不是一般的小，他在心里想过他们的最终目的，却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如此大，让人震惊。
“怎么？怕了吗？”任楷见他震惊，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因为当初的他听了云素的话后，也是震惊的反应不过来，但他可没出糗可别人看，所以现在看到顾湛的表情，表示圆满了。
云素怎么会不知道任楷心里想的，见他笑的得意，忍不住抿嘴偷笑——这个男人也有孩子气的时候啊。
顾湛不知道任楷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在一时怔愣之后面色一凛，认真的看着任楷说：“我只是震惊，”顾家人，怎么可能会怕。
“呵呵，”任楷也不咄咄逼人，“这…只是冰山一角！”
云素的梦，他觉得不可思议，两个想一步步的走的稳当，就如顾湛说的，他们缺银子，缺很多很多银子，眼下是空有理想而没有实质的动作。方才，他见云素开口了，就知道她心动了，所以才会透露一些给顾湛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不代表全部。
顾湛噎了一下，觉得任楷是故意的，“你们想让顾家怎么做？”
这两个人不好算计跟控制，他觉得自己要是表现的强势，这两人肯定会翻脸不认人，可他对任楷说的那个充满了心动，所以主动放下了姿态，等着他们决定。
不得不说顾湛是个聪明人，他的态度让云素满意。
任楷跟云素对视了一眼，由任楷开口，“我们不会沾顾家的便宜，也不会让顾家吃亏，唯一的要求就是顾家不得出手干涉，要是顾家出手，这生意就算断了，我们只会退还银子给顾家，而不会把任何实质的分还给顾家！”要是他们全部都弄好了，然后顾家脱离而出，哭的就是他们。
这简直真的是为他人做嫁衣，这样的蠢事，他们不做。
宁愿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也不想别人干涉。
顾湛原先听了他们的话后，心里有些退缩，毕竟顾家讲究的是利益，这所有的利益都控制在任家夫妇的手里，他们很被动。可是，在听了江云素的计划之后，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转身了。
在三人稍微商谈了一下，都满意之后，顾湛不顾云素的挽留，起身离去了，他还要回家商议。等他后来尝到任家的饭之后，后悔的直说他们不客气，没有强制他留下，让他在客栈吃了好多天不知道什么滋味的饭菜。
“顾家人怎么会来的？”等顾湛离开之后，宣逸突然开口问道。
云素跟任楷诧异，“你认识顾湛？”
宣逸摇摇头，“不认识，”见他们两个茫然，又加了一句，“我认识顾家人！”
“顾家是什么样的人家？”顾湛给云素的感觉像个生意人，但精明中藏着内敛，还聪明，比那些咄咄逼人的要好很多，所以她才有跟顾家合作的念头。
“生意人，”宣逸呢喃了一句，又添了一句，“天生的！”
天生的生意人？云素眼里有好奇，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从宣逸口中听到评价别人的话，那个顾家人跟他，应该是相当熟悉的。
诚如宣逸说的，这顾家人真的是天生的生意人，而且懂得进退，也没有看不起任何人，对任楷夫妇也是尊重有加的，就在双方都满意的情况下，任楷跟他们签订了契约，表示着海鲜买卖的生意由顾家占四层，任家六层，所有的控制全在任家，顾家可以出人参与，但没权干涉。
至于海鲜外的生意，由任家考虑要不要顾家的合作，到时候再商议。
顾湛只觉得海鲜的生意能让任楷夫妇控制主动权，那是因为环境的因素，若是不住在海边，他们想要天时地利都不行，更别说把生意控制在手里了。所以，等任楷特意加了这句的时候，他也没多说什么，结果等到之后任家最辉煌的乃是海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冲着任楷跟云素“嗷嗷”叫，怒骂他们是奸商。
可生意人，要的就是个奸啊，不然的话，怎么算计，怎么赚钱呢。
这样的评价，两人都没啥感觉。
有了顾家的银子，原本什么都做不了的任楷跟云素就大刀阔斧的开始改变，最先的，就是盖作坊，把海边的宝物利用起来，让渔民知道在恶劣的天气下，不能出海的话，还能有别的可赚。
而且，农业也不能忽略了，虽然海边风大，不利于庄稼的种植，可山地的东西种的比水田的要好，储存的甜份更多，她更喜欢山地种出的庄稼。
“明天这作坊就要动工了，”顾家还是让顾湛负责这件事，顾湛也乐意的很，毕竟这里的生意没有勾心斗角，他就在一边看着就好，完全不怕任楷他们要怎么样，比起以前的生意来说，这一次是好的太多了。“你们至少穿好点吧！？”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看到了几个月大的，小名叫鱼宝的小家伙。
云素看了一眼任楷身上穿的深蓝色的长袍，再扫了一眼顾湛穿的镶金边绣暗纹的青色长袍，然后低声咕哝了一句：“再怎么样，都觉得还是我家阿楷穿的好，”虽然人要衣装，可气势不同，穿出来的感觉也不同。
也不知道云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顾湛听到这话了，觉得心塞了。
他好歹是出身名门的，为何比不了一个乡下渔夫呢，而且，他觉得江云素说的没错，这任楷的气势，还真不是他能比的。
235.第235章 太欺负人了
235.第235章 太欺负人了
“我就提议而已，用的着那么欺负人吗？”顾湛表示受伤。
“我们就是乡下人，穿的好也改变不了身份，”这话，更能刺激人。
顾湛黑着脸不说话了，觉得这夫妇两人就是太欺负人了，联手的时候，腹黑的让人牙痒痒。
“爹，娘，”童童一脸笑意的从外面走了回来，原本白嫩的小脸因为凌渊经常带他出去的缘故，晒的有些黑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精致。“我们回来了，”
“你师父跟姐姐呢？”云素看着进来的童童满脸汗水，立刻拿出帕子给他擦拭了一番，然后叮嘱说：“赶紧的打水洗洗，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免得着凉了！”
“姐姐跟师父在后面呢，我先跑回来的，”粉雕玉琢的精致笑容让云素晃了一下眼，“我想鱼宝了，”
童童是越长越漂亮，有几分跟她想象，可莫名的，她觉得童童的侧脸跟任楷很像，要说童童不是任楷亲生的，别人都还不相信呢。可童童跟任楷又有什么关系呢，按照别人说的，那是谁养大的就像谁，可为什么她心里觉得怪怪的呢？
而且，童童出色的相貌在村里也引起了一些议论，要不是如今的任楷跟以前不一样了，还不知道人家会怎么说呢。
“赶紧去洗洗，换好了衣服去屋里陪着弟弟去，”对童童，云素有怜惜也有无奈，想让他像个平凡的孩子那样快乐的长大，可想到万一童童能回皇宫，被她教导成天真淳朴，那反倒是害了他，所以跟任楷商议之后，不管是学识，武艺还是为人之道，全部都让他一步步的学会，除了尔虞我诈，其余的几乎跟皇宫里的没有区别。
最大的差别，应该是氛围，这里除了快乐就是温馨，没有让他不高兴的。
在那个皇宫，哪怕一个笑容，都要斟酌几分。
顾湛之前来的时候，童童不在，所以根本没有看过他。这会儿看到童童那犹如雕琢一般的容貌，差点惊呼出声，眼里满是诧异。
这孩子是融合了父母的全部优点，甚至更加的精致，让人觉得跟童子似的，有些不敢看他。
童童进去后不久，柳柳就提着一个篮子回来了，后面跟着脚步悠闲的凌渊，他对这里的氛围跟环境是满意至极，所以压根儿没想着离开，反倒在这里生活的有滋有味。
“爹，素姨，”九岁的柳柳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桀骜，如今的她在众人的教导下，凌厉内敛，样貌秀气柔和，不说的话，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在任楷的教导下，能凭着自己的本事打到一个成年男子。
“累不累？”
“不累，”柳柳摇摇头，提提手中的篮子狡黠道：“这是我在海边挖的蛏子，师父说要蒜蓉的，宣爷爷说要盐水的，等会还是素姨下厨吧，免得陈婆子做的，他们都不满意，还得劳烦娘再做一遍！”
云素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着说：“把蛏子放厨房，让陈婆子放进盐水里把泥沙吐干净，等会娘去做，”
“好，”柳柳提着篮子进去了，凌渊在后面摸着自己精心留的胡子，乐不可支道：“现在是难得能吃到你做的菜，素丫头，你当初的承诺，可有些不符合啊！”虽然柳柳做的不错，陈婆子跟周婆子得了云素的指点比一般人家要好很多，可这也不能让她们做到跟云素一样的手艺，所以他有些不满了。
知道这丫头忙，但嘴巴馋的时候，偶尔还是能做点解解馋的。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有本事你去外面吃到这些东西，”宣逸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个簸箕，里面装了一些需要晒干的药材，跟凌渊打对台。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我能被骗到这里？”
“凌渊，你可别蹬鼻子上脸的，怎么就把你骗来的？你要不满意，现在就走，以后被来这里混吃混喝的，”宣逸横眉怒眼，这眼神就快要喷火了，可云素跟任楷他们都是各做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顾湛看的有些惊奇。
“素丫头喜欢做好吃的给我，你不高兴啊！？”凌渊跟着宣逸打对台，两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跟孩子似的，吵的不亦乐乎，别人好像习惯了似的，谁都没有开口劝着，连柳柳都是很淡定的瞥都不瞥他们一眼。
“凌渊，你个道貌岸然的死老头，”
“宣逸，你个庸医，敢坏老夫的名声，”
“你们要再看彼此不顺眼，就上去掐死对方就好了，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我都听的耳朵长茧子了，”云素觉得太吵了，在一边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立刻让他们灭火。
“素丫头，等会盐水的蛏子多做点，老头子爱吃，”
“蒜蓉的多点，”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云素双眼一白，撂摊子说：“你们继续，我看孩子去了，”她什么菜都不做就好了，免得他们继续浪费口水。
这宣逸一个人的时候，装的跟仙人似的，那股子仙气，让他觉得人家都不吃饭的。那凌渊一来，一股子的书生气，看着让人喜欢，觉得他学问甚好。可是，这两老头掐架的时候，什么仙气，书生气，那都是骗人的，简直就是两小孩，闹的人脑瓜子疼。
任楷会武，可总不能冲他们出手，所以制不住他们两个，唯有云素一针见血的话，让他们两个忌惮，不至于闹到打架的份。
两人一见云素不干了，立刻急了，上前讨好着说好话，看的顾湛是一愣愣的，不知道他们唱的哪一出。
“凌渊…宣逸…，”顾湛嘴里呢喃着，总觉得这名字好熟悉。
“宣爷爷是大夫，本事可高了，凌师父是弟弟的学问师父，也教我，但教的不多，”柳柳见顾湛一个人有点可怜巴巴的，就凑到他旁边解释着。
“宣逸大夫？凌渊…，”顾湛总结着柳柳的话，想到了什么，突然双目睁大，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眼前还在闹的两个老头，突然提高声音失声喊道：“凌渊，圣武十年文状元，拒当帝师，不入朝堂，学识渊博，与当今云丞相齐名…，”
顾湛的一番话，让原本有些热闹的画面顿时沉寂了，他嘴里说出的凌渊是云素他们陌生的，他们只知道凌渊是中过状元的，可关于其余的，他们都不知道，也没听说过，只觉得他到了这里之后，用心教童童，还让童童多走多学，若不是童童年纪小，这会儿，凌渊差不多就带着他云游去了。
就这样一个跟宣逸吵着夺吃的人，竟然会是跟当今云丞相齐名的人，让众人一阵惊愕。
“干嘛？不就是不喜欢入朝为官，干嘛用那种眼神看老夫？”凌渊被众人惊异的眼神吓到了，怕他们心里有芥蒂，就故意装作生气的质问道。
云素砸吧着嘴，上下打量着凌渊，弄的他很不自在，老脸都要红了的时候，她才扭头跟任楷笑着说：“没想到我们家不花一分钱就请了那么一个重量级的，要是传出去的话，还不知道多少人要羡慕呢！”
“羡慕？”顾湛见她说的那么轻巧，有点咋呼的说：“要是被人知道，你家哪里还有安生的日子可过。”
眼里闪过疑惑，云素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真是傻人有傻福啊！顾湛终于明白凌渊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了，“有多少人请凌老出山，哪怕只教导他们的晚辈几天也行，都被凌老给拒绝了，那些可都是有势力的家族…，”要是他们知道凌老在这里教的是什么势力背景都没有的孩子，也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反正不管怎么想，肯定心里不会甘心罢休的，那到时候，这里能有安宁就怪了。
“除了你，没有人知道！”任楷的话中含着警告，表示有人知道的话，那就是顾湛泄密的。
“…，”顾湛觉得自己是有理都说不清的。
“素丫头，老夫饿了！”凌渊知道她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心里暖和极了，知道自己的选择真的没有错。
不管他到哪里，只要知道他身份的人，不是奉迎着就算计着，让人着实不喜，也唯有这里，他们只是把他当一个有学问的长辈看待，没有算计，有的只是尊重。
“等会就去，”风轻云淡的，好像顾湛的错愕不曾出现过，凌渊也只是原来的凌渊，什么都不曾改变过。
所有的人都没把顾湛的大呼小叫放在心里，唯有他觉得有些不敢置信，却又觉得好像就该这样。
一个名气甚大的大夫，要是他没有预料错的话，在京城，好像还有个宣家，这个宣逸，跟那个宣家应该有关联的，而凌渊，就更不用说了。这两个人，竟然甘心窝在这么一个地方，还甘之如饴，说出去，多少人相信呢。
多少人用尽手段，可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反倒任楷他们大大咧咧的竟然入了他们的眼，这造化，还真的让人羡慕。
顾家家底丰厚，可从未想过请的动凌渊，还真是看的他眼红加羡慕啊。
236.第236章 我留过的
236.第236章 我留过的
云素下厨，全家都在等着，等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来之后，顾湛看的目瞪口第，在尝过那味道之后，更是后悔的冲着任楷说：“上次为什么不留我在这里吃饭？”
“我留过的，”任楷很淡定的说。
有个罗清吃货就算了，家里又那么多人，他知道自家媳妇下厨，没几个能拒绝得了的，要是再加个人，累的还不是他家媳妇，所以傻子才会去炫耀说自家媳妇做的菜很好吃，你留下吃饭吧。
顾湛双手紧握，在面对任楷面瘫的时候，发现多少怒气都发泄不了，只能往肚子里咽。
“算你狠，”咬牙抢着美食，他发誓，以后一定要经常往这里来，不来就对不起自己。
经过几年的种植，云素手里的辣椒不单单只有一种，而是有了很多种，而莱恩在跟云素接触过之后，觉得她的想法很是奇特，很多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有用的，所以只要到了港口就会来任家，出手也很大方，对几个孩子也好，所以云素也不小气，一来二去的，他们到成了朋友。
既然是朋友，提出的要求只要能做到的，也就不会推脱，所以云素手里的种子有很多，可惜这里的人不喜欢种植，只喜欢跟大海拼搏，让云素有一种无力感。
要是最后真的没有办法的话，她打算花钱买山地，然后雇人大面积的种植，那些地白白的浪费了，是真的可惜。
而且，现在跟顾家合作后，她需要更多的地瓜粉跟小麦粉，这个需要山地的才好。
“你们听说没有，这任正想休了金枝，金枝死活不同意，最后两个打的不可开交，金枝挠伤了任正，任正把金枝打的眼窝子都黑了，”
云素咋一听到的时候，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两人，还没闹分明呢。
这多多久的事情了，还没商议好结果。
“要我说啊，这是活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的也是，不过任正真的休了金枝，她就可怜了，可不会像以前那样，再被她爹娘接回去了，”
议论的人都是任楷雇来在盖作坊的时候帮着做饭烧水的，这作坊要用大石头往上砌墙，能防风雨还牢固，所以耗时又耗钱，请的人也就多了。
“我跟你们说啊，”突然，一道神秘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让众人一愣，还没问明白什么呢，人家就压低声音往下说了，“这任正啊，是外面有人了，所以才嚷着要休了金枝，坏就坏在他自己做错了事，还狠心的要坏了金枝的名声！”
“怎么可能呢，这谁会看上任正啊！？”就算任正长的还行，可好吃懒做的，家里的人还那样，谁家闺女会愿意跟着他呢。
一家子懒的要死，整个村里的人都被任楷夫妇带动的勤快起来，不管怎么样，比以前的日子要好，可唯独任家大房，过的是越来越回去了，那几个孩子穿的衣服都短了一大截呢，也没人收拾，真是作孽。
“就是，可别乱说话，要是被人传出去，可是要惹祸的！”林氏他们可都不是好的，缠上了，能让人脱层皮。
“什么乱说，是我家一亲戚亲眼看到的，是在城里，还挺漂亮年轻的，比那金枝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那人形容的就跟自己亲眼看到似的，弄的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任正竟然子啊城里找了个年轻漂亮的？云素眼里闪过深思，总觉得之前任正找阿楷的麻烦是带着目的的，不然的话，他为何要坏了金枝的名声，让自己被人看不起呢。自己的媳妇中意别人，那就跟戴绿帽差不多，可他不但不怕，还把事情闹大，难道真的只是想坏了金枝的名声好休了她吗？
要休一个女人，何其简单，哪里需要那么大的动静呢。
这任正，有什么目的呢？
这边，云素心里始终想不明白，就想跟任楷说说，结果任楷没遇到，她遇到了拦住她的王氏。
对王氏，云素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点孝道都已经被她给磨的干净了，自从当初生孩子的时候她不顾自己而只关注任梅竹的孩子后，就对她没了往日的热切，有的也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让任楷送点东西去，其余的时候，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的。
王氏曾经对任楷表示过不满，江云素就直接表示说当初分家的时候，她没拿过任家一文钱，他们也说了的，现在还能动弹，完全不需要他们养老，她送的东西，其实已经客气了，要是还觉得不够，那就以后什么都不送，免得说他们不孝。
对比起别人来说，云素真的很客气了，逢年过节都是有鱼有肉还有两身成衣。可对王氏来说，以前江云素送来的东西都够他们吃好几天的，哪里像现在一样，整匹的布没有了，换成两套成衣。一刀子一刀子的肉也没有了，改成了烧好的，让她想塞给小女儿一点都不行，还害的自己被女婿埋怨，说以前拿的东西多，现在小气的要命。
云素要是知道王氏心里的想法，就会很明白的告诉她——自己就是防着她去养女儿，所以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扣下来的。
当初李氏知道的时候，还反对过呢，说这样要被人说闲话的。做错的是王氏，但她也不能不孝。可她坚持，说只要整个村里，谁家能跟她一样的尽孝，她就不把东西扣下来，弄的李氏都没话说了。
她不是小气，但不想被人当傻子。尤其是当了傻子之后，人家还不觉得你好。
那任梅竹也心狠，出嫁那么久了，甚少回家，连过年过节都不曾回来过，都还是王氏跑着去的，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见得多好，想来是在那边受气了。
她是真的没见过那种任梅竹这样的人，出嫁之后，连娘家都不顾，简直狠心绝情的要命。
“素素，”王氏看着一脸冷漠的江云素，心里不是滋味，想着他们没有搬出去的时候，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撕破脸，哪里像现在一样，见面了都没有一点笑容。
“有事？”这声娘，她是真的喊不出来。
王氏原本想转身离去的，想着自己好歹是长辈，这江云素是什么态度呢，简直让人讨厌。可想到自己找她的目的，就咽下了浑身的怒气，僵着嘴角笑道：“是这样的，娘听说这村里的作坊是你开的？”
“然后呢？”不动声色的问着，她知道王氏是冲着作坊而去的，不知道是为了谁。
之前，鱼市场刚开起来的时候，王氏那眼光高的能到头顶上的女婿可没咋呼，可因为鱼要用冰冻的，所以怕冷又怕苦的他最后坚持不了，灰溜溜的走了，之后就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过。
这一次，难道是一样的情况？
搓搓手，压下心头的不自在，王氏咽咽口水，有些干巴巴的道：“是这样的，你妹夫不是闲在家里没有事情做嘛，你那作坊有什么轻松的活计没有，你帮衬帮衬他们一下，他们也不容易…，”
果然，云素听到王氏的话后，双眼不着痕迹的眯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看着像是没事似的，可眼底深处的冷意却掩饰的很好，王氏并没有发现。
“轻松的活计？你觉得什么样的活计是轻松的？当初他要来鱼市场的时候，我也答应了，可他呢？做了两天就跑了…，”云素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王氏不悦的打断了。
“那活计太累，你妹夫吃不消！”
“呵呵，我这里的活计都累死人的，帮不了他们！”
王氏一听，立刻炸毛了，“怎么可能都是累死人的呢，你那作坊那么大，请的人肯定多，给你妹夫弄个看人的活计不就行了，那是最省事的，也不累人！”
“娘，”再不愿意，云素也尊重她是个长辈，免得被村里人嚼舌根，影响到孩子，“这作坊里的事，我做不了决定，那是人家城里来的人做主的，要是妹夫能行，你让他来试试，要是不行，我也没办法，毕竟人家花了那么多的银子，要的是有本事的…至少，得认字能记账！”
“什么？认字能记账？”王氏一听，脸色就变了。
自家女婿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这要是能认字算账的话，早就不窝在这个地方了，哪里还需要让她腆着脸求着。
“不然呢？娘觉得管人很好管？”眼里带着嘲弄，语气却颇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