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儿不孝——”陈二林哽咽了,他跪下给母亲磕头。

“过来,瑞儿,坐娘身边。”娘瘦骨嶙峋的手,抓住了陈瑞林的手,更是让他心酸。

“娘的病,是那个大夫看的?”陈二林随口问道,屋里却没人回答,他忽然心里一紧,转身冲出去。

“爹,你不会没给娘请大夫吧?”

“瑞林”大哥跟过来,拉了他一把,神情羞惭,“已经断药了,我本想把宅子卖了,可爹不同意。”

陈二林狠狠瞪了他爹一眼,他解下身上的钱袋:“哥,你去把青山堂的掌柜请来,给娘看一看吧。”

“青山堂?这银子要不了几副药就花完了。”大哥担忧地说。

“这个你别管,后面我来想办法,你快去。”大哥扭身匆匆走了,陈二林心里憋闷地很,这时也不是提他和茵茵婚事的时候,他恨恨地看了老爹一眼,扭头进去陪母亲去了。

大夫来了,把了脉,开了药方,陈奎林又急忙去药铺取药,回来,他媳妇熬好,给母亲喝下,陈母和儿子说了半天话,也累了,在儿子轻声细语中,沉沉睡去。

陈二林毫不客气地进了他爹的书房,在里面转了半天,爹以前收藏的东西,都不见了,看来都卖掉了。最后,他把墙上挂的那幅中堂取了下来。

“小畜生你不能把那卖了,那是一副赝品。”陈洪寿在儿子背后跺着脚,但却不敢大声喊,他无力地看着儿子出门。

“爹,随他去老2虽然胡闹,但他从来不做坑蒙拐骗的事儿,你怎么老是这么不放心呢?”陈奎林坐在爹的对面,“老2回来,咱家就好过些了。”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他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他从小很听爹的话,除了读书,什么事儿都没做过,这两年帮着娘打理家务,可惜娘教他怎么做,他的确一丝不差做到了,却总是在最后关键的时候出差错,经常仅仅保个本儿,娘老是叹气,想弟弟。

陈二林带着中堂,来到一家颇为气派的当铺大门前,这是程宰相的亲家开的。

朝奉打开中堂只看了一眼,就大吃一惊:“你等一下。”他放下中堂,进了后面,过了一会儿,他进来:“小哥,你请进来。”他从柜台旁的侧门,带着陈二林进去。

几个朝奉趴在中堂上,研究了半天:“小哥想当多少银子?”

“我不识货,你看着给吧。”陈二林一副老实样子。

“你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一年期。”

“两千两银子可行?”

“行”

有一个朝奉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陈二林当没看见,他接过朝奉给的银子和当票,扭头就回了家。

他把当票和三百两银子交给大哥:“你收好,这些够家里花一阵了,后面我挣了钱,再把中堂赎回来。”

陈洪寿仔细看着当票,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喜林三牡丹富贵图(疑赝品),当银贰仟两。”不由又是疑惑,又是宽心。

“明明是赝品,还给这么高的价格。”他给奎林嘀咕。

“当铺肯定当成真的了,但他们不敢写出是真的,怕看走了眼,到时咱们和他们过不去。”陈奎林很耐心地给父亲解释。

“这小畜生骗人——”

“爹瑞林到时就赎回来了,咱们也没有骗人,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何况,这中堂也是喜状元的孙子画的。那人虽是疯子,但画画还是不输其祖,这画就算卖不到贰仟两,一千多还是有的。”

“那疯子的画,现在也值钱了?”

“你不是一直说他画得好吗?识货的人,还是有的。”陈奎林很肯定地对他爹点着头,陈洪寿这才舒展眉头,过了一会儿,他嘀咕道:“早知道这样,去年我就让你卖了,你媳妇儿的嫁妆,大概都淘空了吧?”

父子都觉得有点羞惭,相对无言。

不知道是儿子回来了,还是药效好,陈母十天后,就由媳妇扶着,下床走了几步,这让陈家一家喜出望外,陈二林这才长出一口气,提着一个书袋,出去找茵茵了。

他在京城,赁了一个小院,暂时安置了茵茵,他在父亲的书房,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个适合茵茵读的书,最后只好拿了几本诗词。

“家里最近有些事儿,我没能天天来陪你。”陈二林一脸愧疚。

“没事,你忙你的,我挺好。”茵茵由顺阳陪着,过得挺愉快,顺阳果然很体贴人,无论收拾家务还是下厨做饭,没有拿不出手的,茵茵还想雇一个人做粗活,怕顺阳这么干下去,手粗了不能绣花儿。

陈二林尽量抽空陪茵茵,几乎每天都去一趟,有时甚至就看一眼,说一句话,他觉得,不管有多忙,有多累,有茵茵一个笑脸,他就什么都有了,他自由洒脱惯了,这么天天来报到,让他对自己的行为也觉得可笑,但那张笑脸带来的甜蜜感觉,能够让他忘记所有的不快,所有的疲累,他对这样的牵绊甘之若饴。

这天,陈母由媳妇陪着,在院子里晒太阳,陈洪寿皱着眉在书房练字,他心情烦闷,字也写不下去,想和老太太说话,又怕那些话惹了她不高兴,让他实在窝火。

陈奎林走到院子里来了,他赶紧招手。

“爹,什么事儿?”进了书房,儿子低声问道。

“你说,老2这回来了,史家的事儿,是不是该有个交代了?人家闺女,也快二十了。”

“爹”陈奎林不敢像弟弟那样,对爹爹有所违逆,但他实在不喜欢爹爹这个话题。

“怎的?”

“爹,老2这刚回来,为了家里他从早忙到晚,你也该为他想想啦,他不喜欢这个史家的闺女,你为何老想把他们绑在一起呢?”

“这婚约都有了,板上钉钉子的事儿,怎能反悔了?”陈洪寿也皱眉,“他必须娶史家姑娘的,不然,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陈奎林好一会儿不说话。

陈洪寿叹了一口气:“帮我劝劝你弟弟,我们家,是绝对不可以毁约的。”

“我哪里能劝得动他?你逼急了,他会再走的。”陈奎林也是一脸无奈,弟弟都这么离家出走好几次了,他肯定会再来一次的,只要爹爹逼他。

父子又是一阵沉默。

“爹,你就放下架子,把史家的亲事退掉吧?你看,咱们家现在这境况,不适合人家那种大小姐进门的。”

“能退我还能不退吗?老2跑了的时候,我就过去给史大人说了,无奈何,史大人是礼部尚书啊,他怎能做出女儿让人退亲之事?他说,如果咱家退亲,他就让女儿出家。唉”

陈奎林也目瞪口呆,被退亲的确非常丢人,但也就是一阵子就过去了,让女儿出家,那是要毁了那女孩一辈子的,难怪爹怎麽也要促成这桩婚事了。

“爹,那你,让他家提出退亲,反正弟弟逃婚,在京城也是人尽皆知,是我们家对不起史家。”

“哎,史大人说,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诟病。”

陈奎林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人?

正文 第八十二章皇上怕谁(求粉红)

第八十二章皇上怕谁(求粉红)

(今日双更,祝贺泡泡编生日快乐)

陈母可以拄着拐杖,稳稳当当地在陈家大院行走时,陈二林来到京城的赵国师书房。他们几个结拜兄弟都在。

他们在劝赵国师交出军权。

“这怎么可以程秉禄这个老贼一日不下台,我一日也不放心,你们竟然还要我放弃了军权,这不是变相助长他的气焰嘛。”赵国师瞪着眼看他们,如果不是确定这几个孩子对皇上很忠诚,他都怀疑他们别有用心了。

“国师,你有没想过,皇上怕你,还是怕程秉禄?”陈二林问他。

“皇上怎么能怕了我?我对皇上,那可是忠心耿耿的。”赵国师回答得理直气壮。

“程秉禄也是这么说的。”陈二林悠悠地说。

“他胡说八道”老头儿一听程秉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但是皇上相信。皇上小的时候,还有点讨厌程秉禄,现在大了,心思变了,程秉禄的话,他也开始听了,这个老贼,很会蛊惑人心的。国师,皇上现在真正怕的,是你,你一日手握重权,他就一日不安哪。”陈二林说话不紧不慢的,但赵国师听着却像是听见爆炸声。

“这怎么可能”老头瞪他一眼。

“父亲,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们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这么说吗?你看,皇上为何把拥戴你的,全都罢官削职?还不是怕你坐大了?他虽然娶了妹妹,但这几年,他为何对妹妹很是冷淡?妹妹端庄淑雅,美丽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天下男子个个心仪的对象,皇上却专宠一个淑妃,都是你给妹妹惹的祸。”赵承邦气呼呼地说,每次进宫,妹妹都强打精神,笑容更是仅仅停留在脸蛋上,让他心里难受。

“你又胡说。”赵国师怒了,他握紧了拳头,却没有砸向桌面,只是在空中挥了挥。

“国师,皇上有皇上的顾虑。你把军权交给皇上,由皇上派人统领四方兵马,安靖天下,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以前皇上小,你替他多考虑一些,这无可厚非,但现在他大了,该由他做的事儿,就应该由他的,他若不对,你可以规劝,但你不能代替。”陈二林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国师脸色黑沉沉的。

“国师,就像你对承邦一样,其实,你一直清楚,承邦是少有的人才,在我们这一辈人中,是出类拔萃的,就是因为你不放心,不肯让他历练,这才到了现在,承邦还一事无成。”陈二林一说这个,赵国师就有点蔫,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儿子是很优秀的,只有他,老觉得他还没长大。

“爹,你胜利归来,皇上亲自去城门外迎接,他给咱家的殊荣,已经是天下少有的了,你还要怎样?”

“我不是要这个。”

“那你班师回朝,怎么不交军权?以前,皇上小,你交军权就是撂挑子,可是现在不是这样的了,你怎么这么糊涂?”赵承邦都差跳起来了。今天若不是他这几个结拜兄弟在,他爹肯定先跳了,他,或许比爹跳得更高,他们爷俩,这几年总是以打收场。

“我是不放心程秉禄那个老贼,你们才糊涂。”

“你把军权交给皇上,你怕皇上会交给程秉禄吗?你把皇上当婴儿了吧?皇上现在还重用程秉禄,就是为了遏制你,你若交了军权,你看吧,不出三个月,皇上一定开始拿程秉禄开刀。皇上一直拿你没办法,一是你的确忠心耿耿,的确劳苦功高,皇上害怕让天下人寒心,他在等,等你自己醒悟,谁知道了西部战事迟迟不能完结,皇上从大婚一直等到现在,可是,皇上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你还是这么一副糊涂相,我的老爹,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赵承邦有这几个兄弟在,才敢和爹这么说话,如果没人,他还不敢。

“国师,你看,皇上娶你的女儿,虽然这是太后主持订婚的,我却听说是皇上的意思,他还把宝珠公主嫁给廖元帅之子,廖元帅和你一样,也是大秦国的忠臣。而程秉禄一心想让他的女儿入宫,皇上却假装糊涂,把他的女儿赐给了承邦,绝了程秉禄的念想。这些,你难道看不出来,皇上是很明白的一个人?他现在就在等你交出军权,然后他再把程秉禄搬开,这大秦国就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苏君青的话,让赵国师一愣:“皇上订婚时,才十四岁。”能想那么远吗?国师摩挲着桌子,低着头,心里怀疑着。

“是的,当时程秉禄气焰熏天,已形成祸患,皇上和太后商量,和您家订婚,不仅是看上皇后聪明美丽的份上,还看上你衷心护主又手握重兵,皇上大婚后,程秉禄明显收敛了,这就是皇上的谋略,国师,皇上才十四,就能想这么远,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陈二林耐心又耐心。

“皇上把公主嫁到廖家,不仅要对付程秉禄,还有对付我的意思了?”赵国师为自己的话吃惊,如果这样,自己已经很危险了,他不禁冷汗淋淋,他成天看程秉禄弄权误国,那自己,岂不和他一丘之貉?

几个年轻人不敢回答,但那眼神,分明是说,你终于明白了?

赵国师忽然泄了气,他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神情一下子蔫了。

几个人都悄悄退了出来,他们今天豁出来劝解赵国师,是商量了好几天的结果,给这老头婉转说了好几次,无奈他钻了牛角尖,怎么也回不过味儿来,皇上登基是还是个小孩子,他就像个老母鸡一样护着他,时间久了,他已经忘记一个人总会长大的,忘记如何对待一个成年的皇上了。

赵国师上书请求辞去护国督帅的职位,让京城人议论纷纷,很多人对国事一下子担心起来,害怕鞑子再次来犯,皇上也坚决否定了赵国师的奏议,让赵国师在朝堂激动地泪水长流,不过,他依然坚持辞去护国督帅之位,理由是他老了,只有几万鞑靼兵,他竟然打了好几年,这次若不是有几个年轻人帮他,他差点都回不来了。

赵国师一连上了五道奏折,皇上才不得已接受了他的辞呈,但他已高居国师之位,没办法对他进行更高的封赏,皇上只好加封其子赵承邦为靖国王。

赵承邦赶紧写了奏折,说自己对国家无一寸之功,怎敢接受皇上如此厚重的封赏,他要求皇上收回成命,皇上不允,这样又来来回回了好几趟,皇上这才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赵家父子的意思,封赵承邦为骠骑将军,给赵家赏赐大量金银珠宝完事。

这天,几个人又在赵承邦的书房里嘀咕,赵国师派人过来请他们。

“见过国师大人”几个人恭敬地向国师行礼。

“免了”赵国师很大气地一挥手,“你们既然和承邦称兄道弟,今后到这里就随便些,不要这么繁琐啦,进来坐吧。”

几个人恭敬地进了书房,坐在国师对面。

“皇上说不定会委承邦以重任。”陈二林给国师说他的想法。

赵国师眼睛呼一下睁大了:“他——,能为皇上做什么?”

“应该去蜀中,可能是蜀中兵道。”

“那是国之中央,并且蜀中都督张智明爱民清廉,那里不会有人闹事的。”赵国师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父亲,你看,说你老了,你还不服气,滇中的都督沈海是戴福贤的女婿,此人城府极深,阴险奸诈,皇上若是动了戴福贤,他很难说不会借此发难的,滇中本来就是他收复的,又在那里经营了好些年,现在俨然一个小王国的气势,戴福贤这几年大肆敛财,那些财物都去了哪里?”赵承邦说话,有点激越,陈二林看了他一眼,提示他耐心点,他点头。

“沈海?哦,滇中的都督?他?”赵国师一直没怎么注意过这个人,听儿子这么一说,这才思考起来,“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我怎么没有多想呢?”老头儿拧着眉头,“我大意了啊,这沈海一直在我跟前装孬,让我觉得,弄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是我疏忽,让这家伙坐大了,怪我,是我养虎为患。”

“这家伙也是爹爹去了西部才真正张狂起来,以前大家都没注意的,爹爹你别自责。”赵承邦看到老爹因为自责和懊悔,显得疲惫和衰老的面孔,心里也不由得难过,他低声安慰道,老爹见他这冰棍竟然这么温情,也有点感动。

“沈海和戴福贤,他们翁婿上下勾结,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其实比程秉禄还坏。戴福贤表面是程秉禄的人,其实他谁也不靠,有自己的一班人马的,皇上搬开程秉禄,戴福贤就露了出来,因为有这个沈海,皇上一时还不敢动他,现在成了皇上的肉中刺了。”陈二林继续说道,“皇上现在必须在蜀中放一个信任的人领兵,国师你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但你刚辞去大秦国兵马督帅的职务,忽然让你当一个小小的蜀中兵马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猜,皇上会把这个位置给了承邦,你肯定是不放心的,会找个借口跟着去,有你把关,皇上对承邦那是一点儿也不会担心了。”苏君青插话。

“承邦现在也能为皇上分忧,我心甚慰。”赵国师轻轻靠在太师椅上,脸色浮出一丝笑容。

“我想让国师上奏折,把这个位子,让给田昆仑。”陈二林的话,让靠了椅背的国师又挺起身来。

“田昆仑去蜀中,苏君青去西海,对滇中形成包围之势。再说滇中,也需要布置。让皇上派几个极为信任的大臣,他们去时,带的家人,掺进一部分精兵,皇上决定动沈海前,承邦再去,假装奉旨劳军,带个千儿八百的人,这样,在滇城就有了一个人数不小的队伍,如果再配上火药箭之类,对付沈海就能形成里应外合之势。”

“甚好”赵国师拍案。

“就是承邦太危险”陈二林不敢看大家,这一块他想过很多,最好就是到时把赵承邦藏起来,但他现在不敢说,赵国师为了皇上,肯定甘愿肝脑涂地的,那话会让他觉得受了侮辱。

“我赵家若还能为皇家出点力,实在是荣幸之至”赵国师看着儿子的眼光忽然有了几分欣赏,但更多的,却是怜惜,令赵承邦心里一热。

赵国师的奏折,是以密折的形式递进去的,第二天午时,皇上让皇后下懿旨,秘密召见了他,“国师,你是朕的丈人,咱们是一家人,我从小就信任你,倚仗你,你果然没让朕失望啊,这奏折一看就出自忠臣之手,满篇都是老成谋国之言,让朕看着实在感动不已,国师啊国师,你真真的国之基石啊。”

赵国师激动地涕泪横流:“皇上如此对待老臣,臣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他抹着眼泪磕头,皇上把他拉起来,让他坐了下来,两人对着奏折,仔细研究了各个细节,觉得万无一失,这才舒了口气,两人说起了闲话。

“这个陈二林给你出了这个主意,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一分力也不出,你就没有问问他?”

“你怎知…”赵国师不敢说下去,脊背冷汗淋淋,当时只有他们五个人在的,这五个人,还没有那个是皇上的心腹,皇上竟然能知道是陈二林的主意,他不敢想下去了,幸好,他对皇上没有一点儿私心啊。

皇上派人叫来皇后,和赵国师一起用了晚餐,国师看女儿脸色已经不是以前那么苍白,在皇上跟前尽管依然端庄大方,但眼神偶尔流露的含羞带怯的娇羞模样,让他知道皇上最近肯定对女儿很好,心里顿时大感安慰。

第二天父子俩还在书房,正在把和皇上商谈的计谋推敲一遍,下人传话:“老爷,少爷,皇上圣旨到。”

爷俩赶紧穿上大服,恭敬地去迎接。出门却看到外面一大堆宫女太监,拥着两顶轿子。“圣旨到”

赵氏父子指挥下人摆上香案,叩拜之后,太监尖细的声音大声诵读道“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赵承邦远去西疆,辛苦劳碌,功绩卓著,特赐秀女蒋氏云珊、云珮姊妹前来服侍,钦此”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纳妾?

第八十三章 纳妾?

赵氏父子磕头谢恩,打赏了太监,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他们。国师府内院里开始张灯结彩,给赵承邦和这两位秀女行迎娶之礼,因为是皇上赐的,仪式就比一般纳妾隆重地多。赵承邦的妻子程氏,正是程秉禄的女儿,她心里恨不能杀了蒋氏姐妹,但还是假惺惺地前后张罗,一副贤妻模样,微笑着送丈夫进了别的女人房间。

赵承邦知道皇上这是在向他表示歉意,程秉禄当时到处钻营,想让他的女儿进宫,程娇燕的确有几分颜色,尤其工于心计。皇上也不想在跟前放这么一个祸害,那年中秋,几位大臣带着子女,陪太后宫中赏月,赵承邦起来走动,刚好到程娇燕身边时,皇上故意给太后说道:“母亲,你看这一对儿多般配。”

太后立刻明白儿子的意思,她笑呵呵地说:“哎呀,的确般配,的确般配程爱卿,赵爱卿,你们可愿意给哀家这个面子,当你们子女的大媒人啊?”

那两人听了这话,心里都是难受至极,但太后的话,他们却是不敢驳回的。

“哎哟,有太后给犬子(小女)指婚,臣荣幸至极呀。”两人起身行礼。

皇上饶有兴趣地站起来:“这事就这么定了,等我登基,立刻给他们赐婚”就这么着,皇上把程娇燕扔给了赵承邦。

赵承邦不是故意对程娇燕不好的,刚开始他还是希望能够和平相处,两人即使没有感情,但各安各份,平平淡淡过一生,也不是不可以,只可惜程娇燕控制欲非常强,他每每让步,想退一步海阔天空,程娇燕都会紧逼上来,令他实在难以忍受,他整天借故离开家庭,逃避和程娇燕面对。

赵承邦纳了娇妾第二天,就到兵部去了,怎么说,他还顶着个将军的头衔,回来,也是一头扎到蒋氏的屋里,程娇燕没少发脾气,刚开始,她还对这俩是皇上赐的有所顾忌,最后终于忍不下去,开始找这俩的麻烦,谁知道小蒋氏竟然有了身孕,而大蒋氏,就像护崽的老虎,寸步不让地和她对着干,把她气得够呛。她占着正室的名分,本来蒋氏是惹不过她的,她没想到一直对儿子屋里的事情不理不睬的国师夫人,却插手进来,把小蒋氏接进她的院里去了,大蒋氏,则借口照顾妹妹,每天在婆婆跟前献殷勤,让程氏有火无出发。

皇上不久就下旨,让田昆仑去蜀中,,苏君青去海西,这俩临走,陈二林和赵承邦设宴送别。

“大哥,你觉得皇上为何留下你一个?”虽然国师上的折子,没有提陈二林,但皇上竟然顺水推舟,让这俩意外。

“我爹和我大哥该起复了吧?皇恩浩荡,要让天下百姓雨露均沾,不能只给我家。”陈二林嘻嘻笑着。

“皇上好手段。那几个手握重权的,一个一个悄不声的就修书编史去了,他现在手里有一大堆高官帽子换了主。”田昆仑一脸佩服,皇上比他还小呢,“难得皇上做得四平八稳,在朝中没引起一点震动。”

陈家父子,果然不久就再次抬头,陈洪寿去了翰林院,而他的大儿子陈奎林,则外放到海西省,做了知县。

这天,陈洪寿夫妻和二儿子陈瑞林很严肃地面对着,坐在正屋的厅房。

“瑞林,史家的女孩过了年,就二十岁了,你也该履行你的婚约了,以前你小,胡闹一下情有可原,现在,无论怎样,你都不能再逃避了。”陈母很耐心地给儿子说道。

“母亲,恐怕这不行。史家的女儿,是二品大员的嫡出的女子,如果娶来做妾,肯定会伤了史家的面子,咱们可不能做这样的事儿。”陈二林说道。

“怎么是做妾?”老两口眼睛都瞪的老大。

“我在西部军上,娶了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