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多年前相继离开人世的慈爱父母，都是死于病痛的折磨，他们没钱医治，为了不拖累家庭，两人俱是选择了一条让他至今不能释怀的不归路。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活着的人，其实才是最痛苦的。为不能尽孝的遗憾，更为他们选择的那条路而耿耿于怀。。因为那已成为他人生中始终无法逾越的坎儿。。
姚晓璟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抬起黑幽的眼眸，直视他的眼睛。。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别难过，慕枫。。。。你也有我。。。。”
陈慕枫低下头，稍稍用力顶着她的，坚定地说：“对！我们拥有彼此的真心，我们可以在绝望的时刻互相安慰。。。”
姚晓璟点头，蹭着他的鼻尖，凝视他的深邃。。
“我爱你，晓璟。”他第一次郑重向他心爱的姑娘**心意。
姚晓璟身子大大震颤了一下，紧跟着她粲然笑了。。。
吻上他的唇之前，她亦是低喃回应：“我爱你。。。。慕枫。。。永远！”
永远有多远，谁也说不清楚。可是当陈慕枫把背上的小人儿放在地面上时，他们都变得沉默了。
远处传来一阵车辆的轰鸣声，不等两人分开牵在一起的手，云豹和司机已经急火火地从车上跳下，朝这边大步走来。
“大队长！”陈慕枫松开手，向云豹敬礼。
云豹略显沉重的视线扫过两人，微微颔首。
司机跨前一步，表情透着异样，他言辞小心地对姚晓璟说：“晓璟。。。。刚才夫人打来电话，说首长的病情忽然出现反复，让我们马上赶回去！”
爸爸！病重了？
姚晓璟闻听，心绪一下子乱成一团。。她揪着胸口的衣服，喉头像是哽了一块东西，无助的眼神睨向身边的陈慕枫。。
“别慌。。。。晓璟，首长不会有事的。。他的意志力那么坚强，不会轻易被病痛打倒！”陈慕枫扶着她的肩膊，深邃的眼眸带着无穷安定人心的力量，凝望着她。
“那我。。。得走了。。”
“嗯。凡事要镇静，记得，我一直在你这里，陪着你。”陈慕枫比了个心的手势，暖暖的目光让姚晓璟
她顾不上返回陈慕枫的宿舍取衣服，便匆忙跟着司机上了车。
车窗外是一片雾气升腾的冬夜景象，姚晓璟按下窗玻璃，向身后的陈慕枫和云豹挥手告别。。
再见，慕枫。
她最亲爱的人。
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逢。
姚晓璟的心中涌起难言的酸楚和浓浓的不舍，她探出头去，向身后渐行渐远的高大身影呼喊：“慕枫。。你要多保重！！”视线变得模糊，耳中轰鸣炸响，车子转弯后，她蓦然倒向后座，掩口悲泣。。
她不能让慕枫再为她操心分神，他奋斗了这么久，付出了比别人多无数倍的心血汗水，为的就是能实现他的胸中理想和远大抱负，她绝不能拖他的后腿，不能选择在这个时候让他看到她脆弱无助的眼泪。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她最后的视线。
司机默默地把纸巾盒递了过去。
“咦。。。。晓璟，有人追来了！”越野在距离基地大门几百米远的地方缓缓停下来。
姚晓璟回头一看，发现竟是陈慕枫迈着坚实有力的步伐狂奔向他们的车子。。
“晓璟。。。。。。晓璟。。。。等等！！”他足足追了近千米才追上奔驰的越野，顾不上缓口气，他从脖子上卸下一串亮晶晶的东西从车窗递进她的手中。
姚晓璟低头仔细一看，发现手中犹自带着他体温的东西竟是由晶莹剔透的珠子串成的精美珠链，项链坠由两个大写的字母F和J外套心形组成。字母相依相偎，紧紧靠在一起，在夜色中莹润闪光。
姚晓璟抚摸着链坠，心潮起伏难平。
项链的材质虽比不上钻石宝石值钱，可是它背后蕴含的深情厚谊却是让她想起就心软如棉的存在。他不知又是牺牲了多少个无眠的夜晚，才为她悄悄地编结起象征爱情的珍贵信物。
她默了一会，才抬起泪光莹莹的眼睛，朝车窗外的陈慕枫认真说道：“我懂。。慕枫。我懂它们代表的意思。。”
F是枫，J是璟。
FJ喻意它们永远在一起，心连心。。
陈慕枫笑了。
月光下，他俊美无铸的笑容能够瞬间融化北极的冰山，他的汗水合着手中珠链的光华，让每一个懂他们的人都禁不住感叹欣羡。
“再见，晓璟！我选训完之后第一时间赶去看你。。”他向他的小人儿挥手，叮嘱司机小心驾驶，向后退了一步。
司机看了看侧身流泪的晓璟，轻叹口气，发动了车，驶向黑沉沉的夜幕。
相爱的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此一别爱情竟会在透着微醺气息的初冬夜晚划上伤心的句点。
如果早知道。
他和她都不会轻易地放开彼此的手心。。。。。绝不会轻易地放开彼此。
解放军总医院。
迟玉燕呆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身边依偎着刚刚赶回来的女儿晓璟。她抱着妈妈单薄瘦削的身体，企图用体温温暖妈妈受伤无助的心灵。。
“妈妈。。。。爸爸不会有事的，你别怕。。。有我陪着你！”姚晓璟拭去迟玉燕眼眶里源源不断的泪水，拍抚着妈妈，试图安慰。
从她回来，得知爸爸因为心脏病突发被送进抢救室之后，她和妈妈已经在外面呆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了。
这期间，谁也不清楚里面抢救的结果到底怎样，她们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姚致远平安渡过难关。
迟玉燕把女儿揽在怀里，哀伤无比地低喃：“晓璟，妈妈后悔了。。。我不该离开你爸爸。。。不该啊。。”
“妈妈。。。。。。”
迟玉燕泪眼朦胧地望着女儿肖似姚致远的面容，痛苦地阖上了眼睛：“妈妈对不起你爸爸。。。。也对不起你。。。。晓璟，都是妈妈的错。。。”
“不。。。。不是您的错。。。不是。。”姚晓璟见到迟玉燕哀伤欲绝的模样，忍不住慌了神。。
手术室的门咣一下被推开了。。
紧接着，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略显焦急的声音：“姚夫人。。。。请来一下。”
第一百九十章
心脏搭桥手术。
刘医生给出了紧急手术方案，要求迟玉燕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晓璟，去喊你大舅过来。。”或许是军人的本性使然，迟玉燕在大事上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迟宪英和杨文军在隔壁房间休息，听到消息，立刻冲了出来。
“刘医生，致远的病情怎么样。”迟宪英一脸忧色地问。
刘莫奇，军总最著名的心内专家，亦是神情凝重地回答：“参谋长的心脏主动脉堵的比较长，并且是在血管分叉那里堵的，那个位置做不了支架，也就是这一根差不多堵了100%的血管让参谋长频繁发病感到痛苦。”
“我听晓璟说要搭桥？”迟宪英问。
刘莫奇肯定地说：“是的，参谋长的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迟宪英和妹妹对视一眼，看到她眼里盈盈的泪光，他的担忧又浮了上来。
“刘医生，致远的肺部能承受得了手术的冲击吗？”这也是亲属最最关心的问题。因为姚致远的肺癌已经确诊，搭桥术后如果牵连到肺部，岂不是让他们得不偿失。
刘医生作为医者，很负责任的对他们解释说：“无论任何手术，都有突发的风险。参谋长的病情你们也清楚，如果继续拖延下去，等不到肺癌病发，可能心脏病就会夺去他的生命。你们亲属可以再商量一下，但是，时间请控制在十分钟之内。”
还用商议吗？
在最爱的亲人面前，保住他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事。
迟玉燕转头问姚晓璟：“晓璟，你同意爸爸手术吗？”
姚晓璟咬了咬唇，在脑中迅速地搜罗有关心脏搭桥手术的成功率和血管寿命，在得到相对稳妥的答案后，她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同意，妈妈。”
“大哥呢，你也同意吗？”迟玉燕把视线转向迟宪英。
“也只有先手术了。”迟宪英有些担忧地望着妹妹。
走廊的电梯口匆匆忙忙走来几个人，打头的居然是姚家和迟家最不愿意见到的女人----黄一心。她穿着医用白大褂，乌黑浓密的头发盘起，端秀的瓜子脸上一双水泱泱的杏眼在睨到迟玉燕的身影时，立刻闪过一道戒备的光芒。
徐院长是国内著名的心外专家，刘莫奇在作出手术的决定后，第一时间通知院长参与进来。可令刘莫奇没想到的是，黄一心居然会跟着徐副院长一起来。
“徐院长。”刘莫奇首先向院长打招呼。
“嗯。。。刘医生，参谋长的家属签字了吗？”不等刘莫奇介绍姚致远参谋长的亲属，徐副院长见面就问手术的事。
刘莫奇眉心微蹙，避重就轻把迟玉燕请到了他身边：“徐院长，这是参谋长的爱人，我刚刚和她商量完手术的事，同意书还没有签。”
徐副院长略显深沉的眸光扫过迟玉燕，语气淡淡的说：“那就抓紧时间签字吧。”说完，像是故意想起什么，忽然问身边神情飘忽不定的黄一心：“黄医生，你不是说参谋长早已经离婚了吗？他哪里来的妻子啊？”
迟玉燕的脸刷一下变得雪白。
她竟忘记了，她和姚致远的关系现在只停留在前妻和前夫的关系上。
黄一心被姓徐的院长出言提醒，立刻变得言语犀利起来。她不对着迟玉燕，而是冲着姚致远的主治大夫刘莫奇出言指责：“刘医生，你的记性可真不好，难道忘记了参谋长是独身吗？你可是咱们院的老资格了，难道不清楚手术同意书上若是让不相关的人签了字，等回头出了问题，你可是要担责任的。”她的视线睨过迟玉燕愈发显得苍白的脸，心中涌上一股快意。
还没等她得意上几秒，一个人影忽然从后面直冲过来，把她狠狠撞退了几步。
黄一心惊呼一声，在徐院长的搀扶下才勉强站定身体。
“谁啊。。。。”啊字还含在口中，黄一心却和一双染满了怒火的黑幽眼神对个正着。
姚晓璟站在迟玉燕的前面，替她的妈妈挡去了来自坏女人的攻击和窥探。她把刘莫奇手中的手术同意书拿过来，刷刷刷几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给刘医生。
“我签字没有问题吧，刘叔叔。”
刘莫奇望着小豹子似的姚晓璟，配合着点点头：“你可以签字。”
姚晓璟重重地哼了声，盯着黄一心的脸，不客气地说：“麻烦那位女医生，不要越权行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黄一心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黄毛丫头羞辱，脸上的正常表情着实挂不住。
她木然地转过头去，没有接姚晓璟的话。
气氛变得凝重窒闷。
徐副院长适时插言进来：“刘医生，我们进手术室吧，参谋长应该已经做好术前准备了。”
刘莫奇同意，带头领着他们朝手术室走。
黄一心紧随其后，正要一起踏进手术室的对开大门，她的身后却传来了一声令所有人都惊诧不已的呼喝。
“黄一心，你站住！”
姚晓璟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声呼喝是她一心想要保护的妈妈发出来的。
黄一心表情古怪地扭头，看着涨红了脸的迟玉燕从女儿身后大步走了过来。
她以为，迟玉燕是想警告她什么话，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被一个女大校直接从手术室的大门拽到了距离手术室最远的区域。
迟玉燕冷冷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女军医：“你不要接近我的丈夫，黄一心！”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要靠近我的丈夫。
这句话讲得可真是具有女大校的风格。
黄一心愣在当场呐呐难言，她把求救的目光睨向徐副院长。
“咳。。。。病人的身体才是最紧迫的，希望这位军人同志不要阻碍我们手术的进程。”徐副院长打着官腔，试图为黄一心挽回一些面子。
刘莫奇关键时刻却挺身而出，他说：“不如，我们尊重参谋长的意见，问问他是否同意黄医生参与手术。”跟着徐副院长一起来的医生多多少少都清楚一些姚家和黄一心的纠葛，见到现在的状况，自然都站在病人这边。
刘莫奇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
“对不起，黄医生，参谋长拒绝你参与手术！”虚弱中的姚致远，第一时间表达了他的要求，坚决不允许黄一心再接近他身边半步。
徐副院长无奈之下，只好给黄一心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回去。
“徐院长。。。。我可是院内最好的手术医生！”黄一心说的倒也不假，可是她的申辩却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
看着一众人隐没在手术门里。
黄一心失望至极地返身准备离开不属于她的地盘。。
“黄一心，我们谈谈吧。。。”迟玉燕主动开口，提出了让在场的人都惊讶的要求。
黄一心诧异地看看她，目光有一丝闪躲，可她又像是想通了什么，居然很快点头同意了。
“好。”
“妈妈。。。。。”姚晓璟怕迟玉燕吃亏，不赞成地喊。
“玉燕。。。。不要冲动。。”是不放心妹妹的迟宪英。
迟玉燕到了这会反而觉得心情平静，坦荡如砥。很多之前参不透堪不破的回忆，似乎都在她主动迈出的这一步里，找到了正确的解题方向，她的世界里，因此而变得澄明清澈。
原来，她不是输给了黄一心，而是输给了自己愚蠢的执拗和懦弱。
她淡淡笑着，对女儿和大哥摇头：“没事的，放心。。。我和她谈谈，马上回来！”她的视线又转向紧阖的手术大门，目光充满了依恋和柔情：“致远还在等我，我怎么可能抛下他。。。”
姚晓璟和迟宪英无奈，只能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女人，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
姚晓璟坐立不安，一会看看手术室的门，一会望望走廊尽头的方向。她不停地问迟宪英，妈妈脑袋是秀逗了吗？干嘛要去找黄一心自讨没趣。。那个疯女人，绝对是个变态，不理她就完了，干嘛还要主动找她说话。
她越说越觉得心里不安，害怕妈妈吃亏的想法让她再也无法安然坐在长椅上。
“大舅，我去看看我妈妈。。。”她倏然起身来要去找迟玉燕。
迟宪英拦住她的胳膊，劝说：“好了，晓璟，你就别再去添乱了。。我这会儿啊，算是想明白了，你妈妈她肯定不会吃什么亏。”
姚晓璟咦了声，挨着迟宪英坐下，挽着他问：“为什么啊，大舅？”
迟宪英刮了一下姚晓璟的鼻尖，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因为什么。。。。因为你妈妈和你一样，是个从来都不认输的野蛮丫头！”
“吓。。。。。我妈妈吗？怎么可能。。”印象里的迟玉燕是个干事利落，善良真诚的女人，从上尉一点点的做起来，直到现在的女大校，哪里看得出，她曾经是个野蛮丫头。。
迟宪英的目光放得悠远，神情也变得漂浮不定。。
他说：“很多年以前，你的妈妈比你还小的时候，根本就是个惹祸精。。。那个时候，放眼整个大院里，没有她疯不到的地方，也没有不服气她的玩伴。。她和你爸爸，很早就认识了，据说认识的过程还挺火爆，震惊了当时两个城东城西的军区大院。”
“啊。。。。真的啊。。。。我妈妈和爸爸还有光荣的恋爱史啊！”姚晓璟登时来了兴趣，她缠着大舅多讲一些。。
迟宪英笑了，像是回忆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缓缓回忆道：“我那个时候对你爸爸恨之入骨，觉得学习不好不务正业的他抢走了我们迟家的宝贝闺女，罪无可赦。我几次蹲在院门外想逮住你爸爸揍一顿，可是每次，你妈妈都故意支走了他，让我扑个空。。后来，我特意去了城西的大院，找到准备入伍的姚致远，让他离开我妹妹。我记得，他当时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爱玉燕，我不会放弃她。我恨极，怒骂他一顿，然后威胁他若是不断了这念头，我就打死他。你猜你爸爸怎么着。。。。”迟宪英的眼里溢满了笑意。
“怎么着，大舅。。。快说呀。。”姚晓璟急了。。
迟宪英嗬嗬笑了两声，才说：“你爸爸啊。。。居然从家里掂了把菜刀出来，扔在我面前。他那眼神告诉我，你随意砍吧，只要别让他们分开。。。头疼啊。。叫我怎么砍得下去！这莽夫！嗬嗬。。。”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居然和你爸爸去了个小酒馆喝酒，我想，我杀不了你，我灌晕你，比试酒量总不至于输吧。。可是没想到，我和他吹了不知几瓶二锅头，说了不知道多少令我和他都感到振奋的话之后，再醒来竟是在他家的床上。我和他几乎同时醒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是一笑泯恩仇。。。”
“唉。。。。。就这样，我把亲妹子交给他了。。”迟宪英不无感慨地说。
父母去世的早，他作为大家长亲眼见证了两人纯洁真挚的爱情。。
姚晓璟靠在迟宪英的肩上，无限神往地说：“大舅。。。。真好，是不是。。。如果我们大家能永远这么幸福就好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迟玉燕和黄一心谈了大约两个小时，独自一人回来。
当她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沉浸在回忆里的两人立刻迎上前。
“妈妈。。。”姚晓璟轻喊。
迟玉燕神情疲惫但是眼神清亮而平静，她冲女儿摆摆手示意没事。
姚晓璟想问问妈妈和黄一心谈话的内容，可是迟玉燕的态度却明显回避。她拉着女儿和大哥坐下，盯着手术室紧阖的房门，问丈夫姚致远的情况。
“没有人出来过。。。可我相信爸爸他不会有事的，妈妈您别担心。。”姚晓璟也很担心手术中的姚致远，可是作为病人家属，他们只能守在门外，默默地等候。
谁曾想，一般2到四小时的心脏搭桥手术会拖长到6个多小时，当时针分分秒秒地无情滑过，他们的神经也在廊窗微明的晨曦中濒临崩溃。
“哔--------”一声轰响，代表生命延续的大门豁然被人打开。
迟玉燕和姚晓璟对视一眼，几乎是条件反射，她们一拥而上，围住了静静躺在白色推车里的姚致远。
她们最亲的亲人，此刻正在沉睡。英气坚毅的脸庞稍显苍白，但是神情却显得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