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越闻声抬头,看到那东西也禁不住一愣。他和严过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链坠心形的创意还是他们投票决定的呢。。慕枫为此熬了好几个通宵,才赶出了送给姚晓璟的信物。

被他视若珍宝的项链,怎么不在晓璟的身上,却在许若晨的腕间呢?

正想问个究竟,门却被人霍然推开。。

是刚才为他们指点迷津的护士。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迅速走前查看了一下陈慕枫的状况,蹙起了粗黑的眉毛,质疑:“不对啊。。。他的情况像是喝了过量的安定。。”

护士把视线转向床头柜上的药片,眼睛慢慢瞪大。。

“家属。。。。你给病人喂了几片安定药?!”她清楚地记得许若晨向她要了两天的量,10片,可是现在却只剩下4片了。。。

许若晨脸色倏然变白,她搓着手心,视线躲着闻声怒气勃发的晁越和严过,嗫嚅说:“是慕枫要求吃的。。。他说他的头疼。。。。想睡觉,多睡一会。。”她没敢讲,陈慕枫是不想和她说话才喝药休息。。

护士翻了个白眼,无语问天,折身而出。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走吧。。。这里有我和严过在就行了。”晁越的声音立时变得清冷无比。他的面相凶起来比陈慕枫更冷峻可怖,许若晨喏喏两声愣是没敢再接茬言语。。

她起身想走,却被严过拽住了。

“嗳。。。许若晨,把项链留下来吧。。”他油滑滑的视线盯着许若晨的手腕,不肯罢休。。

被整得异常尴尬的许若晨僵在当场,精致的脸蛋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她趁陈慕枫昏睡后从他手腕上卸下来的漂亮物件,没暖热就要交出去了?

严过手指利索,卸下她腕间晶莹剔透的珠串拿在自己手里,掂起给她看。。。

“看到没。。F和J拼成的心形。。。F代表慕枫的枫,J代表晓璟的璟。。。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你的东西!”

许若晨的面色一变,忽然想起了在特种部队的宿舍她应陈慕枫的请求配合他演戏的时候,姚晓璟从脖子上扯断的珠串。。

那闪烁夺目的颗颗晶莹,当时洒了一地。。。连她的脸上,也被散落的珠子砸了几下,生疼难受。。

“不可能。。。。不可能。。。。那项链明明断掉了。。”她嗫嚅着睁大眼睛。。

严过把项链攥进手心,撵她出去:“什么断不断的。。我只知道你和慕枫赶紧断掉,撇清关系,千万别让晓璟误会!你赶紧走吧。。许若晨。。求求你了。。。”

许若晨像是被严过的某句话刺激到,神情变得出奇的黯淡。她没为自己再做辩解,而是拿起衣架上的皮包,最后望了望病床上沉睡的男子,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被阖上。

屋里的两人互相望了望,晁越忧心忡忡地对严过说:“我觉得,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如果护士之前说的女孩真是晓璟,那她对慕枫的误会恐怕会更加深了。。”

严过沉重的点点头,深以为然。。

“可老越。。。陪晓璟来的男的是谁啊?护士说他们挺亲热的,难道是晓璟的新欢?”

晁越目光沉沉,望着陈慕枫昏睡中安详的睡颜,说:“我最怕的便是你的乌鸦嘴。。。说什么应什么!”

严过语塞,呐呐住口。

姚致远的高干病房,因为两个意想不到的人霍然出现,一时间显得有些拥挤。

床下沙发上甚至过道都堆满了第二天出院的行李物品。放眼室内,似乎只有病床上还能坐下人。

“阿姨。。。姚叔叔呢?”秦哲朗发现病房的主人并不在。

“哦,他出去找人说话去了。。。”姚致远去医生办公室感谢刘莫奇的悉心治疗,所以没在病房。

“秦老师。。。来。。。请坐。。不好意思啊。。晓璟她爸爸明天出院,整了半天还是乱得不成样子。”迟玉燕收拾出病床,让秦哲朗坐。

“阿姨您太客气了。。”秦哲朗态度沉稳谦虚,长相俊雅,迟玉燕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年轻老师很不错。

“不客气不客气。。。你是晓璟的老师应该的!”

“我和鸿钧也是发小,他那会儿啊,常带着我在大院里玩。。。”秦哲朗提起了往事,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

迟玉燕听他提起侄子,不由得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更是拉近了一大步。她一边让姚晓璟准备水果,一边笑着说:“原来你和鸿钧交情也很深啊。。。”

“是的,阿姨。。我和鸿钧关系一直维持得很好。。通过他,我才和晓璟熟悉。”他解释。

迟玉燕微微点头,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女儿立在进房间的入口动也未动,不禁转头唤她:“晓璟!!晓璟------我让你洗苹果,你发什么呆啊。。”

姚晓璟突然被叫到,睁大迷惘的眼睛看着妈妈,不知要如何接腔。。

迟玉燕狐疑地看看她:“晓璟,你的气色这么不好,不舒服吗?咦。。你的眼睛怎么回事,红得跟兔子似的。。熬夜了吗?”迟钝的女大校,居然以为女儿的红眼是因为熬夜所致。。

秦哲朗适时插话进来:“是啊,阿姨。。。晓璟她着急回来,昨晚上没休息好!”

迟玉燕看看他,无奈地用手指点点弯腰去拿苹果的女儿,牢骚道:“我这个女儿啊。。。心思重,凡事爱钻牛角尖,肯定在学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秦哲朗笑而不语,视线却一直随着姚晓璟单薄的背影消失在盥洗室。。。

“秦老师。。。。这趟你专程送晓璟回家,会不会太麻烦?”迟玉燕看到女儿不在,婉转问出压在心口的疑问。乍见女儿带着出色至极的成熟男子出现在她面前,即便他是老师,她也感觉有些不大习惯。

秦哲朗看出她的忧虑,笑着解释说:“不会,阿姨。。。。我这次来一是护送她回家,二是想面见你们谈一谈晓璟出国的事情。”

“出国?!去哪儿!”迟玉燕惊讶地问。

秦哲朗看了看盥洗室还在努力洗苹果的身影,微笑答道:“我已经为晓璟办妥了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学习的资格。她需要在寒假期间办好签证,等待学院对她进行的特殊考试,如果成绩理想,她将在开学后启程前往美国留学。”

迟玉燕完全惊呆了。。

她和丈夫姚致远从来也没听晓璟提起过,她想要赴美留学深造的计划。

“晓璟。。。晓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迟玉燕慌了神。。她高声叫女儿要问个清楚。。

门吱呀一声响了,姚致远拿着一摞报纸从外面踱步进来。

“想闺女想疯了?!居然没做梦也喊。。。。。”姚致远剩余的话含在口中,说不出来了。因为他朝思暮想的宝贝闺女姚晓璟正捧着洗干净的大苹果,眼眶红红的望着他。。。

“爸爸。。。。。”

第二百一十四章

父母与其替孩子做决定,不如替孩子分析所面对的情况更合适。

在姚晓璟做出这个大胆的决定后,姚家父母,只能凭着军人的独特忍耐力,命令自己迅速的从震惊中走出来。

其实他们都明白,女儿去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深造,对她的未来人生有很大的助益,他们应该全力支持。但为人父母者,一方面期望孩子有所建树,一方面却又为她的远行操心忧虑。尤其是迟玉燕,凭着母亲的敏感,直觉女儿的行为和住在外科病室的军校生有直接关系…

她看得出,突返北京的女儿眼里的伤痛,是多么的揪心深刻。空洞怅惘的意识,常常让她要强调重复几遍,女儿才能听清自己的话。满满的心疼和怜惜,她却始终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面对女儿的痛苦无能为力。

曾经固执地认为18岁的年纪不懂得爱情,更加不懂得人生的责任,可是看到晓璟的状态之后,她却颠覆了之前的想法,她觉得,任何年代,任何年纪的人,只要是因为爱情的缘故,她或他都会变得迅速成熟起来。受过伤,跌过跤,才能把接下来的路走的更平稳。

一切都会好起来,时间会抹平创伤,包括曾经丢不掉的铭心刻骨,都会随着时间和空间的转移,在时针秒针的滴答声中,荡涤殆尽…

“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叔叔阿姨早点休息,还有晓璟,累了一天,也早点睡觉。”秦哲朗礼貌告辞,把时间和空间留给好不容易才团聚的一家三口。

“晓璟,去送送秦…噢…是哲朗吧…看阿姨,记性总是不好…”迟玉燕把姚晓璟推到秦哲朗的身边,让傻呆呆的女儿送送这位仪表出众貌似对女儿很有意思的客座教授。

等到年轻人出去后。

迟玉燕才轰然一下倒坐在病床上,她对躺在枕头上准备读报的丈夫埋怨道:“看看看…就知道看你的破报纸!女儿带了男孩子上门,你怎么跟木头似的…不能替我招呼招呼人家?”

姚致远知道她心里藏着事,借题发挥,只好装傻道:“你招呼不就好了,晓璟的老师,又不是男朋友。”

迟玉燕嗔怪的瞪他:“我看他们的关系可不简单。”

姚致远不以为然,他自己的闺女,心跟雪片似的透明,她的心思只有他当爸爸的最懂。翻开报纸的头版,没甚波动的语气:“我看未必…”

“你懂什么。未必…未必…人家都亲自护送晓璟回北京了,这关系还能正常吗?”迟玉燕对秦哲朗的印象非常好,她像所有为儿女感情问题操心的母亲一样,期望秦哲朗能带着姚晓璟走出情感的泥沼。

姚致远放下报纸,有些无奈地望着一根筋的爱妻说:“我们能不能别瞎猜了,回头问问晓璟不就全明白了…”

迟玉燕没理他,兀自整理着手边的衣服,气哼哼地嘟哝道:“别以为你偷偷去看那小子的事我不知道。你和小杨还有那个云豹,几次三番背着我悄悄在隔壁房间商量事,肯定也和他有关!…姚致远,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心软把我出卖了,我可和跟你讲清楚,咱俩复婚的事,没门!”本以为她的威吓能起到作用,可谁知,那头半天却没有一丝动静。

定睛一看,原来她的丈夫正在走神凝思。

这还得了,她的柳眉一拧,声调倏然提高八度:“姚致远…你往哪儿看!我的话,你已经听不进去了是不是!”

“嗯嗯…听着呢…听着呢…”姚致远赶忙瞪大眼睛盯着怒气冲冲的妻子,表情讨好地解释:“瞧你,都说哪儿去了…我向你保证过,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你还担心什么!”

迟玉燕眼神扫过姚致远刚毅方正的轮廓,语气凉凉地说:“谅你也不敢!”

姚致远笑着长叹,手指点着她,表情无奈又懊恼…

又来这招…

每次一有争执,只要他敢稍有违抗,迟玉燕立刻便施用狠招一把抓着他的软肋,令他无力抗争。

姚致远没办法,可是想到躺在外科病室刚刚捍卫了国家主权和军队荣誉的英雄,他又挣扎犹豫着冒死劝慰迟玉燕:“闺女已经长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和人生规划,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们做家长的都应该支持。你啊…也该从孩子的意愿多考虑考虑了。”虽然说的是晓璟前途的问题,可他明显意有所指。

迟玉燕此时唯恐女儿和陈慕枫再扯上半点关系,一听丈夫的话,禁不住气往心头冒,狠狠丢下一个白眼,起身欲走…

“玉燕…我没说…”姚致远知道他又犯错了…

“你要是我的兵!非把你关禁闭不可!”迟玉燕恼怒地抛下这句颇有威慑力的话,拉开了门。

“你去哪儿…外面下着雪呢!”他着急地喊…

“咣当——”门被重重甩上。

姚致远颓然抚头慨叹…他真是个笨人啊,身为堂堂的将军,总参的副总参谋长,居然一遇到生活情感的问题,他就犯浑找不到北…

看来,以后提拔军官的时候,还要注重情商的培养啊…

深夜的北京,冷极了。

鹅毛般的雪花,伴着朔风四散洒开。噬骨的寒气钻入人的衣裤,仅仅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秦哲朗便觉得双腿已经冻得麻木。回身望了一眼已经隐没在医院通明灯光里的纤瘦身影,目光在深沉的夜色中闪了闪,归于沉寂。

他孤单的身影立在路边的风雪之中,静静地等待出租。

飞机在两小时后起飞返回长沙,返回和他一样孤单守候的女孩身边…

哲朗,你快到家了吗?我的蛋糕已经做好了,很丑哦…不过味道还不错…有很大的一块给你留着…哲朗…

他仰起头,清俊的脸庞迎着冰凉晶莹的雪花,久久不能回神

第二百十五章

“晓璟,跟妈妈聊聊,好吗?”

关切的语气,久违的亲情,让姚晓璟踟蹰的脚步登时停滞下来。

她抬起黑幽幽的眼睛,喏喏地喊了声:“妈妈。。。。”

两母女坐在住院部大楼狭窄封闭楼梯间,迟玉燕揽着女儿单薄的身体,隔着透明的玻璃隔窗,一齐望着天空纷纷扬扬的大雪,静静地依偎着。

这静谧的时光,仿佛可以沉淀脑中纷杂的思绪,同时也能抚平来自心灵深处阵阵的痛楚。

“妈妈,您曾经失恋过吗?”姚晓璟把额头贴在妈妈的肩膊上,感受着来自母亲身上甜甜的香味。。

迟玉燕很认真地想了想,出乎意料地说:“那当然。”

姚晓璟的黑眼睛里升起不可置信的光芒,她从妈妈的肩膊上抬起头,看她的表情并不像是在糊弄自己,不由得感到更加惊奇了。

“那人是谁啊?噢。。。肯定不是爸爸。。。老实交代,迟大校!当年您还对谁动过心?”

迟玉燕用手拨拉了一下头发,有些羞赧的抿嘴低笑:“别跟你爸爸说啊。。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

“快说呀,妈妈。。。”

“是我上初中时隔壁班的男生。。。长相英俊,文雅,和你爸爸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我曾经默默地暗恋他很长时间,不敢表白,更不敢接近。。记得我每次经过他们班的时候,都会低着头,一路小跑冲过去。生怕被他发现了心事。”迟玉燕的神情放得悠远,仿佛随着回忆时光倒转了一样。。

姚晓璟的目光闪闪烁烁,更紧地依偎着妈妈,轻声问:“那后来呢?您和他开始了吗?”

迟玉燕遗憾地摇头,有些惋惜地说:“没有。。。我和他,始终停留在凝视,错身而过的阶段。。。唯一的一次交谈,还是文艺汇演的间隙,我去后台找同班同学送舞台道具,被身为主持人的他拦住了。。”

“这么巧?”一个主持人也可以兼职门卫的工作吗?姚晓璟不懂了。

“嗬嗬。。。。那里有那么巧。。他对我可能也有好感,正好找到了机会,主动和我攀谈的。”

“啊。。。真的!”

“嗯。。。。是啊。。”迟玉燕笑着捏捏女儿瓷白莹润的脸颊,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不过可惜的是,我和他都太紧张了,磕磕巴巴地讲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我便红着脸逃跑了。。回到班级坐的地方,才蓦然发现要送去后台的道具居然还紧紧握在手心!”

姚晓璟抱着迟玉燕的腰,额头贴着她金属质感的肩章,酸涩地笑了。

“妈妈,您好笨。。。”

迟玉燕揽着女儿的身体晃了晃,无限感慨地说:“唯一的一次,和他有继续的可能,就那样紧张得错过了。。想想有些遗憾,却从没后悔喜欢过他。。。”

“那为什么失恋了呢?你们并没真正开始,不是吗?”

迟玉燕嗯了一声,慢慢回说:“对,没有真正的开始便结束了。。文艺汇演不久,我就听说他和女主持人在一起的消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各忙各的,虽然有时候也会在走廊上相遇,可是我却再没有了和他交谈的勇气。。”

轻轻一声叹息,迟玉燕凝神望着窗外的雪花:“我谁也没说过,就连你大舅也不清楚。当我得知他有了喜欢的女孩之后,当时的感觉就像天塌了一样,我蒙着被子在无人的家里哭得天昏地暗。整整一下午,我除了哭,似乎没干过别的。后来,痛痛快快的发泄过后,想通了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能自己擦干眼泪向前走的道理。明白了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不会因为我的悲伤而让时间停驻在曾经最美好的时刻。。。”

姚晓璟凝神回味着妈妈说的话。

想起她和自己相似的遭遇,想到她也曾蒙头无助的哭泣,不禁眼眶悄悄地湿了。。

迟玉燕用力按了按女儿的肩膊,动情地说:“初恋在一个人的生命里留存的记忆是最美的,它的美在于真和纯,在于许多个人生的第一次,统统发生在初恋阶段。所以初恋令人难忘,令人不舍,令人回味无穷。”

“然而美丽的初恋背后也有浓浓的苦涩。当无情的现实摆在恋人面前,当彼此发现对方不是生命中的唯一,这段脆弱的没有经验的恋情很容易便会夭折。许多年以后,你会发现很多幕场景和回忆都会从记忆中抹去,但失恋这件事你却永远不会忘记。因为这是你第一次面对挫折,是一个难得的成长机会。晓璟。。妈妈知道你刚刚经历了一场不成功的恋爱。知道你的心很疼,很伤心,也很迷惘,你变得不自信,变得想要逃避,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藏起来。。。对吗?”

趴伏在她怀里的娇小头颅微微轻点,委屈地喊:“妈妈。。。他有了别的女孩。。他不喜欢我了。。妈妈。。。我的心好疼。。好疼。。。”

迟玉燕一颗母亲的心瞬间软化碎掉。。

她用力抱着脆弱忧伤的女儿,满心的愧疚和不忍,但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她只能把心软的一面深深地藏了起来。。

原谅妈妈,晓璟。我和爸爸都是为了你好啊。。。

颈间感觉到女儿温热的泪水,迟玉燕微笑着抹去了女儿脸颊上的晶莹。。

她深深地望着她,语重心长地说:“晓璟。。你才18岁,正是一朵含苞欲放的铃兰花,还没有到绽放的最美丽的时刻,普通的人看不到你的价值,你的好。。没有关系。等你长大成人,等你吐露芬芳的那一天,一定会遇到冥冥之中等你的人,就像我和你爸爸一样。明白吗?”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女儿泪脸,柔声呵护:“傻女儿。。。不哭了啊。。。任何时候都要记着,你自己才是最棒的女孩。。没有人会比你更好。。”

第二百十六章

第二天,姚致远出院回家。

王炳乾院长带着徐副院长和刘莫奇一起来为他送行。徐副院长扶了扶眼镜,官腔十足地说了几句虚伪客套的话,便带着随行医生先走了。他的身影刚离开众人的视线,刘莫奇就拉住了姚致远悄悄说:“参谋长,告诉你个消息,黄一心黄医生自愿要求离开军总调去C军区总医院了。”

姚致远一怔,和身旁的迟玉燕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语气淡淡的回应:“哦。。。C军区医院也是不错的单位。”说完这句话,他的脊背却被某个女大校“不小心”撞了一下。

姚致远立刻噤声,和刘莫奇互相望望,尴尬地傻笑。

他们知道刘莫奇口中的“自愿”是另一种意思,可是没想到,黄一心居然会答应离开北京,放弃她执着了这么多年的英伟男子和事业的巅峰。

他们中,只有迟玉燕淡淡了露出了笑容。她最清楚,在她和黄一心的战争里,谁采取主动谁才是胜利的一方,而姚致远的坚守,还有默默地等候,也是让她一家团圆的关所在。。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想到这里,迟玉燕不禁望着身边英伟出色军装笔挺的将军心神一荡。她在心里默默地感激他,感谢他这么多年对她们母女不离不弃的照顾。。

一来一往之间,似是感受到热情的注视,姚致远转头冲她咧开唇欢快地笑了。

他们往车上放着随身的行李,他刻意压低声问她:“瞧你美的。。。。是不是找过顾叔了?”

迟玉燕笑而不答。

她喊过精神状态明显强于昨天的晓璟向王院长和刘医生道谢。几人正在寒暄告别,姚致远眼尖,发现了立在廊柱边上的云豹。

他冲他摆手,喊道:“你这小子,藏藏掖掖的,还不快过来!”

云豹敬了个军礼,迈着军人特有的75厘米宽步,走到了首长们面前。

“首长们好!”他又敬了个礼。。

姚致远笑着拍了拍云豹结实的胸肌,高兴地说:“好了。。。。这下我可解放了。。等身体再恢复一段时间,我就又可以去操练你们啦。。”

云豹扯开了嘴唇,无声的笑开。

大家握手告别的时候,云豹的目光有些凝重,望着姚致远和姚晓璟,几次欲言又止。。

迟玉燕适时插上挡在云豹和女儿之间,隔绝了他们交流的最后一线希望。

她让晓璟先上了杨文军的车,而她则拉着姚致远作别王院长和云豹,先后上车,催着司机离开了军总。。

望着白雪皑皑的雪地奥迪屁股上冒起的白烟消逝在滚滚车流中,云豹懊恼地撸下了军帽。

他觉得整颗心都空落落的,不敢朝陈慕枫的病房窗户看,更不敢去想,此刻躺在病床上遭受病痛折磨的铁血军人,心里是不是在淌血。。

他愧对陈慕枫啊。。

他没能让姚晓璟回心转意,更没有勇敢的站出来,澄清强扣在陈慕枫身上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