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心里一暖,拎着手提袋下车,冲着他挥挥手,夏天的骄阳照着她,身上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整个人都是青春跃动的。

她到文工团的时候,刚好在门口遇到皓月。

“二哥没送你来?”

“又不远,我就坐地铁过来了。”

席浩月淡淡道,“男人该奴役的时候就不要手软,你平时惯着他越发让他轻待了你。”

“皓月,那可是你亲二哥啊。”初舞笑说道。

席浩月看着她目光微微闪烁,随即扯扯嘴角,“作为女性同胞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初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上午,在这个新环境里,她一开始很拘谨,大家听听歌,排排舞倒和她之前的生活没什么不一样。

中午她和刚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去食堂打饭。汪晨上午看到左手的戒指就一脸的惊讶,大概是年龄相仿,又都是新来的,初舞和她聊得来。

吃过饭,初舞借着休息的时候,就在四处转了转。大院里两排百年松树,郁郁葱葱,夏日的风带着热气吹在身上带不走一丝燥热。

她转了半圈,打算去找皓月聊聊,没想到就转过走廊,迎面就遇到了南舒玫,南舒玫明显也是一怔。

初舞垂下头,打算直接走过去。

“小舞——”南舒玫轻轻的叫了一声,她牵起嘴角,只不过脸上的笑容很僵硬。

初舞动作一僵。

“前些日子看到你的档案,没想到你还是来文工团了。也好也好。”她的声音带着伤逝。“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有东西给你。”

“我不会要的。”

“不,不是我的。”她竭力的难言的咬牙,“是你爷爷的。”

初舞握紧了拳头,吸了一口气,“今天我没有时间,明天你带给我。”说完她就向前走去。也没有再去找皓月,又回了舞蹈室。

下班的时候,席浩月在门口等着她一起走。

“感觉怎么样?还适应不?”

“挺好的。”

两人相伴向停车场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南舒玫也走了过来。

席浩月好像没看见她一样,连个招呼都欠奉,直接从南舒玫身边越过。

上了车,席浩泽看着后视镜翻了翻白眼,“初舞,你记着以后别和这个女人来往。”

初舞一愣。

“千万别在妈面前提到她。”

初舞看着席浩月的表情隐隐的就猜到中间或许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席浩月看着她不明不白的样子,嘴角涩涩的一扯,“我妈有一个妹妹,就是她现在老公的前任妻子。”

初舞瞬间僵住了身子。

“舒南,呵——”席浩月冷冷的一笑,“她如今再光鲜也掩盖不了最初的“小三”身份。我小姨当时小产,身体很不好,又换上了抑郁症,当时舒南不知道怎么就搭上了我那个所谓的姨父,后来我小姨知道这事,伤心过度误吞了安眠药,就这么走了。”

不知道是车里的冷气吹的还是怎么的,她的后背惊起了一层冷汗。几次张了张嘴,才发出声来,“那你知道她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听说她之前也是有家有室的,还不是贪恋权势,这女人也是心狠。”

“好了,不说了,反正你在妈面前就不要提她了。”

初舞整个人软软的靠在靠椅上,脸色一片苍白,眼睛看着前方,一片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对着电脑太久了,肩膀疼~~今天码的就少些

亲们,不要霸王我啊~~中校这文因为蔓蔓去考试停更一个月,没有月榜,你们就不要再霸王我了,不然我更伤心了。

第二十七章 …

落地窗的窗户大敞着,夏夜的风从室外徐徐吹进屋内。床头留了一盏壁灯,星星点点的光点亮着昏暗的房间。初舞沐浴后安静地躺在贵妃榻上,一头黑发随着风轻轻的飘动。

她闭着眼睛,眉头紧蹙着,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上天又同她开了一个玩笑,席家和她的亲生母亲之间竟还有一段纠葛,彼时她觉得自己如今的幸福如此的胆颤心惊。

她的婆婆把她当作亲身女儿一般疼爱着,而今她总觉得有些受不起。缩了缩身子,酷热的天气,她竟感到层层冷意。

房间的吊灯“啪”的亮起了时,一刹的不适,她眯起眼睛,抬手挡住刺目的光亮,“你回来了。”她扬起嘴角,努力的掩去声音中的哽塞。

“恩。下午一直在开会,就没回去吃晚饭。”走到他的身边,看着她脸色略显疲惫,“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席浩泽拉过她的手,眉头蓦地拧起来,“手怎么这么凉?”说着探上她的额头,顿了顿,感觉到手上的热度。

初舞握过他的手,他的手掌有些粗糙,掌心结着厚厚的茧子,可是却很温暖。初舞站起来,笑着说道,“我没事。妈妈让我带了汤,我去热热给你了。”

席浩泽拉住她,“好了,你先去睡觉,我去找些药。”把初舞安置好,就到书房拿药。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把药片和水递给她,初舞微微垂了眼,看着药片有些怔,摇摇头,“我睡一觉就好了。”

今晚回大院的时候,陈女士把她单独拉到书房,问他俩有没有避孕。初舞当时被问的一愣。

陈女士顿时了然,眼光在她的小腹来来回回,嘴角带着笑意。陈女士为了儿子的婚事忧心了几年,这会儿儿子终于结婚了,她当然想早日抱孙子了。初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还怕苦?”席浩泽微微一笑。

她接过水,喝了半杯,放下杯子,瞅着看着她 ,“不是。我是为了安全。”说完,就躺下,闭上眼,嘴角微微弯起。

席浩泽也没深想,以为她担心是药三分毒。

他洗漱躺在床上后,“啪”的一下的关了灯。他闭目思索了半晌,静谧的夜晚让他的思路更加的清晰。均匀的呼吸浅浅的流动。

初舞的身子情不自禁地靠进那温热的怀里,长发缭绕着他的脖颈间,就像蚂蚁爬过。她已然恋上这个怀抱,这样抱着他,心里特别的踏实。

“怎么还不睡?”

初舞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胸膛的跳跃。她咬着唇,犹疑着要不要告诉她南舒玫的事。他的她的丈夫,共度一生的人,南舒玫的事他应该知道。

冰凉的手指游移在他的脸上,细细的来回,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都刻在她的脑海里。

“再动今晚就不要睡了。”他的气息有些急促道。

初舞手一怔,缩回手,忽然抬起头,嘿嘿一笑,眼睛闪着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带着几分得意,“原来我还是有影响力的。”

席浩泽深邃的双眸越来越深,嘴角一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是亲自来见证一下你的影响力。”后面三个字他细细的咬着。婉转低吟。

激喘的气息萦绕着整个房间,他伏在她的身上,置身于她修长的双腿间,一退一进,初舞的身子随着他的撞动,浮起优美的弧度,汗水沿着她的额角慢慢下滑。他停不下来,好像陷进了那深深的漩涡中。

一夜情动。

醒来的时候,初舞除了浑身酸痛外,精神倒了好了许久。大概是发了汗的缘故,身体的热度也下去了。

她在卫生间洗漱的时候,瞅到脖子上的紫色印迹,脸色刷的就红了。洗好脸之后,咚咚的跑到房间,翻着衣橱,天气这么热,低领衣服是不能穿了。找了一件立领的衬衫换上后,还是隐隐可见痕迹,也管不了了。

拿上手提包出来,席浩泽正在鞋柜边等着她。

初舞走过去,弯腰换鞋子,这一动作席浩泽也看到她后颈处的紫痕,倒也愣住了。

“走吧。”初舞站起了。

坐在车上初舞还在纠结她的脖子,拿着小镜子照呀照呀,一点没顾忌身边的人。

席浩泽低低的“咳”了一声,“初舞。”

初舞随意的“恩”了一声。

席浩泽撇了一眼移开目光,看着前方,云淡风轻的说道,“到了单位就别照了。”

初舞手一顿,咬咬牙,“别人要是问我就说狗啃的。”

席浩泽嘴角无奈的一扯,带着不可觉察的宠溺。如果那一霎他抬头看看镜子会发现他的表情带着幸福。

到了文工团大门口,车子停下来,初舞轻声说道,“我进去了。”

“恩。”他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初舞微微撇嘴,这人怎么和木头一样,他们还是新婚夫妻,一点儿柔情蜜意都没有。她眉毛一挑,山不过来我过去,身子向右一倾,倏地在他的脸颊轻轻一吻,柔柔软软额触感,让他心尖蓦地一缩。因为爱,她一点一点的放下心中的矜持,只因他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吻完初舞就嗖嗖的跳下车,拿着包就向院子里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她一样。

席浩泽感到脸颊留着的淡淡馨香,目光柔和的看着院子里的那抹身影。

上午和同伴练舞时,大家穿着轻盈的舞蹈服,初舞脖子上的痕迹也再无法遮掩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不过和她聊得近的人都把她打趣了一番。

中午吃饭的时候,席浩月来找她,满脸笑意的盯着她。初舞被她瞧得不好意思,“皓月,你有话就说,这么看着我,我心里毛毛的。”

“初舞,我算是佩服你了。”

“到底是怎么了?”

席浩月吸了一口气,憋住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膏,“来,我的小二嫂,二哥特地让我去买的。”

初舞脸一红。

席浩月挤了药膏涂在她的脖子间,清清凉凉的带着淡淡的馨香。

“身上还有没有?我一并帮你涂了。”某人挑着眉说道,一脸的不怀好意。

“不用,不用。”

“也是,我二哥的福利我可不能抢。”

初舞被她打趣的脸烧的红彤彤的。“我去练舞了。不和你说了。”

席浩月看着她的身影,抿嘴一笑,看的出来,初舞爱她二哥,二哥出现的时候,初舞的眼里永远只有他。她知道,他二哥给她宠爱,也在努力的去爱她。她闻着手指上的药膏的清香,从前,他眼里哪会放得下这些小事呢?

下午结束练习后,同事大都都走了,初舞刚收拾好东西,出了门就看到南舒玫,她默不作声的走过去。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避着人群。

南舒玫带着她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馆。安静的格子间,咖啡馆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难得的温馨,只不过一切只是表面而已。

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奉上一杯蓝山和一杯柠檬水。

两个人静默着,初舞歪着头看着外面。南舒玫静静的看着她。而她也知道她在看她,她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握着,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许久,初舞抿抿嘴角,“东西。”

南舒玫轻轻的搅动着咖啡,“席家还不知道我是你的母亲吧?”

初舞呼吸一紧,眼里满是黯沉,“我的生母叫南舒玫,我的继母叫李秀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母亲。”

南舒玫放下了调羹,“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初舞声音紧张的扬起来,好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蓦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里的悲愤毫不掩饰,心里堵着一口气,气她此刻的平静,气她抛弃了她,现在她成了她幸福的一颗定时炸 弹。

她红着眼,无力的抵在软软的沙发上,失落的看着户外。广场上来来回回的人,一对母女吸引了她的眼球。

女儿摔到在地,嘟着嘴旋即若泣,眼睛溜溜的望着她妈妈。这一幕妈妈早就看到了,她没有立刻去扶起女儿,背过身子,假装没看见。女儿见妈妈没看到,也收了眼泪,自己爬起来,蹭蹭的跑到妈妈的身边。她妈妈这才蹲□子仔细查看女儿。

初舞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掩去眼角的伤痛,曾几何时,这一幕也常常发生在她身上。那时候,她有一个幸福的家,一个疼爱她的妈妈。

恨也好,委屈也好,这些也掩盖不了南舒玫曾经给她的爱。她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目光重新移到她的身上。

南舒玫也看到了那一幕,初舞小时候刚学跳舞时,她也是这样狠心的。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敲了一下,泛着丝丝疼意。

她颤着手打开包,拿出一个盒子,推到初舞面前。

初舞看着深色盒子,盒子上朱红的字迹有些已经被磨掉,留下零星的笔画。她拿过盒子,轻轻打开,一把手枪落入眼帘。

“你爷爷当年在战场上救了席家老爷子一命,这把枪是席老爷子送你爷爷的。你爷爷传给了你爸爸——”她停顿了数秒,“你爸爸送给了我。”

初舞细细的摸上去,冰冷的触感,让她眼角渐渐潮湿。

“席家现在不知道你爷爷是老爷子的警卫员,你把枪给老爷子。老爷子自然会知道,就算以后……”她目光悠远的看着初舞,带着担忧,“有了老爷子的照拂,不论发生什么,你在席家的日子也会好的。”

初舞深吸了一口凉气,捏紧拳头,嗤笑道,“爷爷是爷爷,我是我。说出来,让席家知道我爷爷的媳妇是个小三,破坏人家家庭。日后我都没脸给爷爷上坟。”她的话,她的笑,冷冷的让南舒玫无地自容。

剑拔弩张中,正巧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席浩泽,吸吸鼻子接通,“喂——”

“怎么还不出来?”席浩泽在大院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初舞出来。

初舞立马站起来,“我陪同事在外面买些东西。你在哪?”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初舞报了地点,快速的把盒子放进包里,迈起步子就要离开座位,一丝留恋的味道都没有。

南舒玫听到电话的声音,知晓是席浩泽。她微微叹口气,“小舞,听我说几句话。”

初舞停下脚步。

“妈妈——活了大半辈子,现在也看开了许多事情。爱情太奢侈,生活才是实在。你还小,嫁入他那样的家庭,凡事都要放宽。他比你大9岁,自然经历的比你多。”南舒玫也只能点到即止,她十月怀胎的女儿,她的性子她怎么会不明白。

如果可以,她不会让初舞嫁给他的。

初舞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咬咬牙,冷冷的回复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和你一样的。”

一出来外面的暑气迎面扑来。她抬了抬手臂上的包,跑到路口,就看到席浩泽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