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悠点点头。

“我从来不吃这些。”顾屿江嫌弃开口。

“这样,那算了,我带回去给其他人吃吧,要不然扔掉太浪费了。”程悠随口应道。

“算了,一块红薯又不是山珍海味有什么好带的。”顾屿江说时忽然直接从程悠手上拿走了那块大红薯,刚才被宋铭大力推诿过,烤熟的大红薯早已经变形了,其实看着卖相不怎么好。

“那…也行吧。”程悠应时咬了颗糖葫芦。

“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顾屿江看了眼程悠唇角边沾上的糖霜,喉结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他继续嫌弃开口。

“我平时也不吃的,太甜了,刚才正好宋铭路过,我以为他是来买烤红薯的呢,没想到他过来买了串糖葫芦给我就一言不发地走了,好奇怪。”

“他买给你的?”顾屿江继续皱眉。

“是啊,怎么了?”

“他有没有和你说其它的事情?”

“没有啊。怎么了?”程悠说时又咬了一颗。

顾屿江心头了然那束玫瑰花被扔掉的缘故,想想还是懒得告诉她实情。

糖葫芦上面的糖汁在她的唇瓣上微微化开,看着入口即溶,顾屿江无端端看得碍眼,一想起早上刚碰触过的柔软触感,嗓眼就要命的干渴起来,他直接语气不善地规劝起来,“以后别收这种不三不四的礼物!”

不三不四?程悠一脸懵逼。

就是串糖葫芦,多大点事?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她一边思考着,还是继续咬了一口,然而下一秒她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长手,近乎粗暴地夺过她手上的糖葫芦,之后她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屿江把她咬到一半的那颗糖葫芦一口吃掉了…

男人心,还真是海底针…

第36章

程悠还在心里腹谤着, 顾屿江倒是边吃糖葫芦边接了个电话。他在电话里聊得不多,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程悠正准备和他告别回队里, 顾屿江及时喊住了她, “晚上去我家里吃饭。”

“为什么?”程悠弱弱问道。她觉得面前的顾屿江也怪兮兮的,无缘无故让人有点慌兮兮。

“我爸刚刚送了烧好的饭菜在家里——说是专门给你烧的。”顾屿江不太自然地应道。电话那边的顾封群有点吞吞吐吐的语焉不详, 也不知道老头子最近又怎么了。

“给我烧的?”程悠挠挠头, 她不是很清楚当前的状况。

“伤口复原前别吃这些东西了, 不利于恢复。”顾屿江看了眼程悠手上才吃到一半的烤红薯, 说时忽然伸手过来一把就夺走了。

“扔掉太浪费了…勤俭节约不能忘…”程悠小声看了眼才吃了半块的烤红薯,轻声嘟囔了一句。她们平时虽然都在食堂吃大锅饭,不过部队里向来都是吃多少盛多少杜绝浪费的, 她就默默养成了吃什么都要吃完的习惯。

顾屿江看了她一眼,眼角不太自然的抽搐了下,之后三下五除二几口就吃完了从程悠手上拿过来的半块烤红薯。

好在烤红薯出炉后已经晾了一会,不怎么烫嘴, 他吃的速度之快, 看得程悠再次张大了嘴巴。

他自己刚才明明说过,又不是山珍海味…

程悠还在神游, 顾屿江已经神色诡异地吃完,之后随手把烤焦的番薯皮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不容置喙开口, “去我那里吃饭, 吃了我送你回来!”

“不用了, 你自己回家吃了就好!”程悠连连摆手。

“我爸今天送过来的菜我都不怎么喜欢吃, 你不去吃掉就全倒掉了。你自己说的,勤俭节约不能忘。”顾屿江原话应道,相比刚才略微诡异的脸色,这会已经神色如常了。

程悠直觉觉得顾屿江的父亲应该是误会自己和顾屿江的关系了,而且还送汤送菜什么的,听顾屿江的语气,今晚送过来的菜什么的还都是专程为了她才送,这要是还有下次还真是折煞她了。

为免时间拖久了乌龙越闹越大,程悠觉得还是去当面解释清楚比较妥当,“那个——伯父还在你家里吗?”

“怎么了?”顾屿江应道。

“我觉得——伯父应该是误会我们的关系了,如果他还在的话那我过去一下也没事,正好当面和他解释下。上次那趟他送饭菜过来的时候走得太匆忙了,我都没来得及和他解释。”程悠如实说道。

“那也行,走吧。”顾屿江隐有不快地走在前面。

这么惦记着要澄清和他的关系,他就这么让她跌份吗?

半个多小时后就到了顾屿江的住处。

过去的路上,程悠聚精会神的打着腹稿,把待会准备和顾封群要说的内容都想好了。随着顾屿江开门进去,身后的程悠还莫名其妙地紧张了下。

随着大门打开,奇怪的是客厅里空空如也,只有餐桌上摆了一大桌的保温盒,看起来应该都是顾封群的杰作。

“伯父又回去了啊?”程悠明显不掩失望。

说好的在这里等她过来当面澄清的呢?

“来都来了,吃了再回去吧。”顾屿江无事人般地应道。

他走到餐桌前把保温盒的盒盖逐一打开,都还温热的刚好可以入口。

送过来的菜品倒是够丰盛。

乌鸡汤,佛跳墙,海参汤,甚至还有甜品酒酿丸子。

程悠这一顿饭吃得不太自在。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下次回请我一顿就好了。晚上吃不完的话都倒了。”顾屿江显然看出她的心思,途中忽然吱了一声。

“那你这周末有空的话,到时候请你吃顿便饭。”程悠果然爽快应道。她的确是觉得自己欠了顾屿江不少人情。

得到顾屿江的满口答应后,程悠这才自在回去。

不得不说,顾屿江父母的厨艺相当了得,程悠虽然不挑食,不过好吃难吃还是分得清的。她喝了好几碗的浓汤,饭吃好后又吃了一小碗的酒酿圆子。

味蕾得到满足,心情都不知不觉好了很多。

“这两道菜是我妈的拿手好菜,你喜欢吃的话以后我让我妈常做。”顾屿江也吃了小半碗的酒酿圆子,神色如常提及了一句。

“哦。”程悠随口应道,刚应完她又莫名其妙脸上一烫。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到顾屿江吃好后,程悠也帮着一起收拾碗筷拿到厨房间里,毕竟都已经白吃一顿大餐,总不能坐在边上废材似的。

顾屿江没有拦阻,两人走到厨房间,顾屿江负责洗碗,程悠负责把碗筷放回到消毒柜里,倒也分工有序。

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并没有什么好聊或者好笑的话题。

然而也不尴尬。

他买的楼层偏高,洗水槽里的水流声中夹杂着偶尔的碗筷碰撞声,从这样的高度往下看,窗外的万家灯火都纳入眼底。他和她离得近,近到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余温。

也许是吃饱饭的缘故,她觉得有点渴睡发困。前面对出去的窗口应该是开了道细缝,夜风沿着那道细缝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外面不知何时下起延绵细雨,沾了雨水的夜风落在身上略有凉意,要让人提前从那烘暖的睡意中清醒回来。

心里隐约是清醒的,然而又像是明知故犯的放纵着这一刻的安宁。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眼前这样心神安宁过了。

程悠想得出神,忽然间又猛地摇了下脑袋。

“你怎么了?”顾屿江看得纳闷,随口问了一句。

“哦——我有点尿急…”程悠蓦地反应过来,估计自己刚才有点失态,她说完后就转身往浴室那边走去。

几分钟后,她从浴室里出来,想起刚才在盥洗台镜子里看到自己两颊发红,而且走起路来脚步居然都有点虚浮,正好顾屿江从浴室里出来,程悠随口吱了一声,“好奇怪,晚上都没喝酒,我怎么感觉自己喝醉了似的。”

“我妈炖的佛跳墙里起码倒了一斤黄酒下去,而且你还吃了酒酿圆子,有点醉意也正常。”

“哦,怪不得。”程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我也吃得不少。”顾屿江后知后觉地补充了一句。

程悠纳闷地看了他一眼,他果然接着开口,“我现在开车很有可能算是酒驾了。”

“哦,没事,我打车回去就好了。”这个点都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程悠说时要急着回去。

“你们队里不是不允许晚归的吗?”他闲闲开口。

“你怎么知道?”程悠一脸纳闷。

“你还想着下雨天爬墙回去?还真以为自己是铁人,都已经开裂过一次了,伤口要是再沾水弄湿,你是不是想着让伤口感染发炎再做一次手术?”顾屿江淡淡问道。

程悠没有吱声。

“放心吧,就你这没发育的身材干巴巴的,全身上下都没几斤肉。住我这安全的很,你没必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用不着慌成这样。”顾屿江继续闲适开口。

“谁慌了,谁怕谁还指不定!”程悠果然被他激地反怼了一句,之后气鼓鼓地转身就走。

简单洗漱后程悠就去次卧休息了。

入睡前她辗转反侧,看来下次千万别贪嘴了,她再三警告自己起来。

估计是晚上多吃了点,程悠翻了几个身后觉得胃里发胀有些难受,她想起自己之前偷梁换柱放在客厅电视柜里的胃药,干脆起来往客厅那边走去,程悠走到电视柜那边还没拉开柜子门,刚从浴室里洗好澡出来的顾屿江一脸困惑地问道,“你找什么?”

“晚上可能吃多了,胃里有点不舒服,我想吃颗胃药。”程悠如实应道。

“胃药在我房间里,我去给你拿。”顾屿江应道。

“这样。”程悠莫名听得七上八下,难道他发现自己给他换药了?那么他肯定也知道了自己不小心知道他这个羞于见人的隐疾,怎么还能如此淡定?

结果几分钟后,顾屿江就从主卧里拿了个大药瓶出来。

看着这么眼熟,对了,自己不是已经让顾屿江扔掉这个药瓶了的么?

程悠心里好奇的要命,小心翼翼地多问了一句,“上次程浩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一袋东西你全都扔掉了吧?”

“是啊。”顾屿江满口应道。

“你这胃药新买的吗?”程悠继续小心翼翼问道,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地缘故,鼻翼上居然沁出不少汗珠。

她这么特意提起,顾屿江倒是回想起上次在那个塑料袋里捡回这瓶胃药的事情,不知道程悠好端端怎么会把他的胃药塞进塑料袋里,为免程悠有什么心理负担,他神色如常应道,“我家里这药多的是,我新开了一瓶。”

“是新开的一瓶?”程悠咬文嚼字。

“是的,怎么了?”

“哦,没事。”程悠如释重负,接过来倒了两颗吃掉。

被程悠这么一提醒,顾屿江居然也觉得胃有点发胀,多半是傍晚吃了烤红薯还有糖葫芦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缘故,他也无比寻常地倒了两粒吃掉。

“胃是靠养的,你以后工作忙归忙,吃饭还是尽量准时点,尽量少吃胃药。”吃好药后,程悠好心叮嘱起来。

“我知道的。”顾屿江不太习惯程悠这种老干部似的叮嘱,弄得好像她比他大似的。

两人吃完药后各回各屋。

程悠回去后不久就睡着了。

只是刚睡到半夜,她就莫名其妙被渴醒了,身上还略微有点发热出汗。

难不成是晚上吃的佛跳墙补过头了?

第37章

程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总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她干脆起来去客厅里倒了杯开水一口气喝到底,嗓眼里莫名而来的灼烧感倒是缓和了一点。

喝了杯开水后, 程悠更加新鲜地睡不着觉, 她干脆走到沙发角落那边,拿了个靠枕靠在后腰侧, 之后抬手把客厅的灯关掉努力酝酿睡意。

是个雨夜, 坐在客厅里还可以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个点外面一片漆黑, 那点寂寥的雨声落在耳边都觉得格外的真切。估计是没有盖着被子的缘故,身上的燥热感终于在雨声中慢慢消退下去了。

程悠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终于重新上来倦意,她随意找了个舒适的睡姿就躺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顾屿江晚上睡到半夜就被热醒了。

还真是见鬼了, 那种不可描述的熟悉感又上来了。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顾屿江怀疑自己真的要去做下相应检查了。他越想越郁闷,坐起来看了下手表,才凌晨一点多而已。

以前要是加班到三更半夜回来, 洗个澡倒头就能睡着一觉到天亮, 压根不会有眼前这种不可描述的症状。

他向来对自己的身体清楚的很,即便是那方面也不可能有什么问题, 另外一方面他的心态也是正常的很,又没有什么不良癖好。

顾屿江一个人坐在床上闷气攒的越来越多, 他甚至觉得偌大的主卧都闷潮的可以。顾屿江干脆起来, 随便穿上拖鞋, 他知道自己的某处又开始不安分了, 出于某种不可提及的小心思, 他甚至都不想看到此刻蠢蠢欲动的某处,眼不见为净,顾屿江想到这里,穿上拖鞋,直接熟门熟路地往客厅方向走去透透气。

估计是雨夜的缘故,客厅里乌漆嘛黑的,好在他这人方位感好的无可挑剔,更何况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家具什么的挡路,他径自走到沙发前面,随意坐下。

他本来是想坐在那里自我反省下,顺便总结下他这不同寻常的症状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了,貌似是从程悠第二次在他家里留宿开始的。

今晚她一过来留宿,这难以启齿的症状又开始发作了。

保险起见,他以后还是和程悠保持安全距离吧。

要不然再这样下去,顾屿江觉得自己真的每天都要怀疑人生了。

顾屿江刚在心里告诫完毕,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突然想到程悠的缘故,本来还在可控程度的某处蹭得一下直接就。。了起来。

顾屿江深呼吸了下,坐在沙发那里,无语凝噎。

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裤裆位置,尽管视线受阻压根看不到什么,顾屿江无意识地握拳,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动手解决掉,这玩意起码会和他僵持上几个小时,这一晚他就甭想再睡觉了。他这样的工种,每天都像是打仗似的,明天还有一台高难度的综合性大手术在等着他,目测起码得要在手术室里呆上七八个小时,要是晚上再度失眠,明天起来铁定要头重脚轻了。

顾屿江和其余同事不一样,有些同事在做挑战性的手术时会习惯穿条红内裤或者是进手术前念个菩萨保佑之类的口头禅,他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只信他自己。

算了,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症状再说,今晚还是早点搞定早点回去睡大觉,明天进手术室前至少状态能够好一点。

顾屿江做了无数的心理工作,一边嫌弃自己,一边还是伸手往他自己的睡裤裤腰里面探了进去。

程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隐约觉得沙发的不远处突然陷了一点下去,她这会睡意正浓,懒得理会,依旧努力着重新入睡。

先前请假这么多天,其实已经落下挺多事情了。今天她顾虑着自己的伤处新鲜着,都没怎么去做耗体力的活,明天要是状态好点了手上还有一堆工作,她可不能失眠。

只是奇怪的是,没多久,不远处的黑夜里传来逐渐粗重的喘息声,是个男性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明显动静,但是听到那样带着强烈荷尔蒙气息的喘息声,还是无端端让人燥热起来。

程悠以为自己半睡半醒间的错觉,在心里好好鄙视了下自己。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梦到这么诡异的梦境。

程悠轻咬了下下巴,想要让自己早点从这个神智昏乱的梦境里脱身出来,随着她重咬下去,奇怪的是立马有剧烈的痛觉传过来。

不是在梦境!

程悠手心按压了下松软的靠垫,是她关灯入睡前亲手拿的那个靠枕的触感,可是不远处异性的喘息声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仅如此,随着喘息声逐渐加剧起来,男人的喉间还传来一点低沉的声响,她虽然听得寒毛直竖起来,居然也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嗓眼,随着男人的喘息声继续传来,她自己的某处居然也涌过来一阵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