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沉默以对。

“你敢说你对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吗?你敢说么?”顾屿江继续问道。

她紧咬着下唇。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给自己建的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他看得到,却是完全没办法闯进她的心门。

可是他偏要把她的城池全都毁掉。

她还没有回应半句,他重新拥吻下来,她察觉到他的意图,想要后退避开,而他动作更快,一手揽在她的后脑勺上不让她避开。

不同于刚才的粗暴蛮横,他前所未有温柔的探入她的贝齿,她察觉到他的意图气得紧咬牙关,他还闲着的一只手直接从她的衣服下摆探了上来,直接往她的丰盈处探去。

也许还是循着梦境里的场景,他一路过去前所未有的顺畅。

这是两人全都清醒的状态下,他头一回主动和她肢体接触。

程悠意识到被冒犯到刚要开口呵斥,他已经借机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起来。她被他陌生的翻搅扰得昏头涨脑。

他好不容易松开她,她还没发作,他先她一步覆在她的右手腕间,“听听你自己的心跳,当人受到外界的刺激,兴奋或者恐惧都能让人分泌出肾上腺素,它会让人呼吸加快,心跳和血液流动加速。以你的胆量,这点程度的侵犯远不会让你产生恐惧,那么结果只有一个,你有反应,你甚至对这样的反应产生了兴奋感。程悠,你在期待我的邀约。你还不承认对我有感觉吗?”男人略带沙哑的声线在寂静的午夜里听来冷静的毫无温度,然而偏偏毫无差池的击中她的软肋。

在他面前,她根本掩盖不了。

身心都是。

“悠悠,重新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原罪。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在你前男友去世的时候,你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我们相爱并没有违背任何的道德伦理。”他看她莫名发抖起来,一改刚才冰冷的语气,在她耳边轻声哄劝起来。

“可是他去世是因为我的缘故,要不是我在他出任务前和他吵架,他那时肯定不会出意外去世的。”她说着说着忽然蹲了下去,整个脑袋都埋在她自己的臂弯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有削瘦的肩侧在微微耸动着。

靳安去世这么久了,她头一回和别人提及他去世的原因。

因为她原谅不了自己。

她过不了自己心上的这道坎。

顾屿江在她面前蹲下来,他张开臂膀把她揽抱到胸前,“悠悠,可是事实并不是你导致了他的意外。你唯一没办法释怀的地方,是因为你觉得和他吵架后,再没办法亲口和他说一声抱歉或者和他解释清楚你当时和他吵架的前因后果。这才是你一直耿耿于怀着的地方。”

程悠整个人都像是入了梦魇似的,看着顾屿江的嘴巴在一张一合着,可是他说的每个字,她都听进去了。

“改天我陪你一起去墓园看他,把你没有说完的话再好好说给他听,好不好?”

犹如醍醐灌顶,他的一句话,把她自以揽身的罪念都拂去了大半。

“悠悠,一辈子还长得很,你至少给我个机会,我们交往试试看可以吗?”他最后一句问得无比小心翼翼,说时重新握回她的手,也许是他感冒未愈的缘故,他的手心反常滚烫,没多久把她冰冷的手心都捂热了。

她没有吱声。

而他已经当做是她的默认同意了。

“我感冒都还没好,不想我感冒更严重的话就赶紧和我回去换下衣服。”他见她情绪稳定了不少,这才略为委屈地开口,说时无比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要往电梯那边走去。

“哦。”程悠不太自在的吱了一声,她还不太习惯顾屿江的亲密接触。

顾屿江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过也懒得说破,反倒眸光扬起不易察觉的宠溺笑意。

重新回到顾屿江的住处后,都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顾屿江刚回到屋里,就忙不迭地让程悠换回干爽的睡衣睡裤。

程悠乖顺地换好后就到次卧里准备睡觉了,晚上折腾这么久,明天起来肯定要头昏脑涨了。她钻进被窝里,因为晚上顾屿江突如其来的告白,她其实还是毫无睡意。

程悠辗转反侧无数次后,这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被闹钟吵醒后,程悠起来,没想到客厅里静悄悄的,她洗漱后晃荡了一圈都没看到顾屿江的人影,程悠觉得奇怪就去主卧敲了下门。

无人应答。

程悠推门进去,没想到顾屿江还在睡觉。程悠看了下手表,她闹钟定的早,才到早上6点多而已。她想着自己待会要回去了,就特意走到床沿边想和他知会一声。

程悠刚走到床沿边,就看到顾屿江脸上泛着不太正常的潮.红,睡得正沉。她伸手探了下顾屿江的额头,烫得惊人。

程悠用力把顾屿江推搡了好几下,顾屿江这才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你没事吧?”程悠紧张地如临大敌。她印象里的顾屿江身体好得很,陡然看到虚弱成眼前这样的顾屿江才会格外慌乱。

他平时体质的确好着,只是前几天为了9号病人一连通宵好几天,再加上昨晚醉酒淋雨后,半夜又起来穿着湿衣服到停车场和她耗了个把小时,寒气入侵才会烧到不省人事。

“放心,没什么大事。你去电视柜下面帮我拿瓶感冒药过来,还有拿条湿毛巾过来给我敷下。”即便睡意昏沉,顾屿江吩咐起来还是条理清晰的很。

“哦。”程悠点点头,飞快的去拿了感冒药和热开水递过来给顾屿江,等他吃了感冒药和开水后又去浴室里拿了湿毛巾过来敷在顾屿江的额头上。

等到顾屿江吃了药重新入睡后,程悠就在边上干等着。她昨晚统共才睡了几个小时,本来就渴睡的很,靠在床头边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

一觉醒来,没想到都快到早上九点多了。

程悠再次探了下顾屿江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他吃了感冒药药效散出来,他身上一直在出汗。程悠又伸进被窝里探了下他身上的睡衣,没想到也是闷潮的很。

程悠去衣柜那边给他拿了套干爽的衣物想帮他换掉,她把被子掀开,没想到被套上也明显闷潮。看来,待会还得把隔壁的被子也挪过来。

程悠心想着,一边把顾屿江身上的睡衣纽扣解开,昨晚帮他换过一次衣物后,她已经熟门熟路了。

程悠动作利索地帮顾屿江解开睡衣纽扣,一手垫在他的后腰背上想要帮他扶起一些,因为她这大幅度的动作,原本昏睡的顾屿江忽然醒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之后又低头看了下他自己敞.露的睡衣,“怎么了?”

“你出汗出得太多了,我帮你换件衣服。”程悠一脸如常应道。

吃药睡了个短觉,顾屿江吞咽了下,嗓眼也没有之前那么灼痛难受了。早上发烧虚弱昏睡是个意外,他身体稍有好转,就有精力和她扯嘴皮了,带着浓重的鼻音调侃她起来,“难道不是看我睡着了想要趁火打劫?”

“才不是!你、你想到哪里去了!”程悠平时鲜少会打趣,陡然间被他开玩笑,脸上立马隐隐涨红起来。

“虽然我们昨晚才刚定下关系,不过正好我也不反对更进一步,这种事,还是我来主动比较好。”男人话音刚落,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坐在床沿边的程悠拽倒扑到他的胸膛前面。

第47章

顾屿江身上明显还带着感冒的热意, 体温灼烫撩人,程悠稍一触及, 忙不迭要抽手想要坐直回去, 顾屿江翻转了下,她就被他带得躺到了他的臂弯里, 而他侧身过来, 两人正正好好相对而视。

借着便利, 顾屿江凑过来, 轻而易举的啄了下她的唇间,温柔碾过,像是三月飘拂的柳枝, 不小心蹭到人的脸上,轻轻柔柔间,挠的人心头一痒。

她察觉到自己的吐息骤然被他撩拨的粗重起来,而他就在她面前, 她无处遁藏, 越是想要掩盖,越是欲盖弥彰。

她的反应, 顾屿江悉数纳在眼底,本来只是心血来潮地逗她一下, 没想到她会这么敏感。

在这方面, 欲.望总是贪得无厌。

他也不例外。

尽管他感冒都还没好利索, 还是重新凑过来继续亲吻了她一下, 相比之前的抗拒, 程悠紧张归紧张,居然生涩地想要回应他。

没有吻多久,顾屿江就察觉到小腹上迅速胀热起来,趁着失控之前,他倒是主动松开了她。

程悠不明所以,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大早上的,我怕我控制不住耽搁你上班。”他的声音不知何时又沙哑了一点,情.欲沾身,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嗤啦一下,程悠直接红到耳后根去了。她正要坐起,顾屿江印象里的程悠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真的开始谈起恋爱了,脸皮薄成这样,他看得有趣,忽然伸手过来轻轻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柔软得不像话,暗哑着嗓子意有所指,“来日方长,不急。”

“谁急了!”程悠恼羞成怒,嗖得一下坐起来把被角甩回到他身上,前一刻的旖旎暗涌骤然消散,“我要上班去了,你要不要在家里多休息半天?”

“你等我下,我送你去队里再去医院。”聊回正事,他倒是收回前一刻的不正经,飞快起来去换衣物。

之前吃过药补了个短觉,顾屿江身体状况已经好转了一些。他还惦记着9号病人的现况,顺便回医院再重头到尾好好梳理下9号病人术后不正常的前因后果。

他隐隐觉得答案已经近在咫尺了,只是自己一时半会没有想到关键的线索上面去而已。

程悠的车子还抛锚停在停车场那里,早上两人都赶时间去上班,没时间去买点散装油让车子重新启动。两人洗漱出来后到小区门口后直接打了辆车过去,程悠昨晚听到过顾屿江同事的谈话,加上她自己亲眼目睹过9号病人家属的态度,除了年长点的那位妇人通情达理点,其余人似乎都挺蛮不讲理的,她想到这里还是决定先陪顾屿江回医院看下再说,要不然她自己回队里后也是心神不宁的。

顾屿江知道她担心什么,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让程悠担心,只是程悠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他也拗不过她。

司机开到医院门口后,两人一起下车。从电梯里出来后,顾屿江如常往他自己的诊室那边走去,迎面正好走来相熟的同事,喊他去趟院长办公室。

“院长好端端的找你什么事?”程悠条件反射问他,说时不自觉地拉住顾屿江的手心。

“别担心。”顾屿江心头有些预感,说时想要从程悠手心抽回自己的手,没想到程悠没有放手的意思,他只得保证起来,“放心吧,我一小会后就回来。”

“真的?”

“当然。”

“那行吧。”程悠勉强松手。

顾屿江怕她一个人呆着无聊,和边上传话的同事打了声招呼,“我女朋友程悠,你带她去我位置上坐会。”

“好的。”顾屿江同事善意地朝她笑笑,程悠只得跟过去到顾屿江平时坐诊的办公桌前面坐下,他的桌上堆叠着不少资料,还有一些类似教科书的书籍,程悠不敢随便翻动。

正好这会他对面的同事暂时没有病人过来,程悠拘谨地问了一句,“打扰下,院长找屿江是不是因为9号病人的缘故?”

顾屿江同事老冯还是头一回看到顾屿江主动介绍女朋友,而且看程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明显担心得可以,两人显然是已经关系不浅了,他出于好意倒是提前知会了程悠一声,反正她迟早都是要知道院里对顾屿江的这个处罚决定的,“嗯,院里最近正好要参评,为了避免事态扩大,院办那边做出决定,让小顾停职一段时间,院办会立马组织团队调查的。”

“停职?”程悠错愕不已,“之前我听他同事不是说屿江的术中和术后的治疗都有监控可查,没有任何纰漏的吗?”

“病人不仅是这边龙头企业的董事长,还是这边的政.协委员,这也就算了,我也是听其他同事说的,他下面的上市公司正好在兼并收购的敏感时期,他身体状况的负.面.新闻一出,牵扯到的利益方太多了,而且病人家属在各个媒体都有相识的人,处理起来就比较棘手了。院办当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放心好了,对小顾的停职调查只是暂时的,不会影响到他的从医生涯的。”同事好心安慰起来。

“这样,他们的公司名字叫什么?”

“好像是叫强方集团吧。”

“恩,谢谢。”程悠道谢后拿出手机搜索起来,果然网上跳出无数关于这个集团的报道,大都是因为不明原因导致暴跌几天,昨天下午刚临时出台停牌的决定。

程悠隐约觉得有什么蛛丝马迹夹杂其中,可是又说不出来,她心里干着急只得耐着性子逐条看过去。

顾屿江到了院长郑元方的办公室后,两人其实聊得不多。

郑元方开门见山地和他提及了下暂时停职调查的决定,正好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顾屿江之前递交的转正高的申请资料自然就被刷下来了,郑元方总体还是开解大过于责怪。顾屿江对这样的决定并没有觉得意外,他唯一在意的是9号患者身体状况迅速恶化的原因。

既然是他治疗过的病人,他不会让病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去世。

“停职调查我不反对,不过我自己要一起参与调查。”顾屿江提了唯一的要求。

“你也知道按照惯例,为了避嫌,主治医生自身不能参与调查。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几个得力的同事负责调查,争取早日还你一个清白。”郑元方没有同意顾屿江的要求。

“我自己亲手诊治过的病人,我参与调查的话更加容易找到原因。”

“你要是插手的话,那帮家属少不得又要说你是为了销毁证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行最怕的就是人心相背和悠悠众口的闲言碎语。这几天就只能委屈下你了,不过你也用不着有心理负担,同事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会因此对你有看法的。”郑元方依旧滴水不漏地应道。

职位之分,顾屿江顶多也只是个副高。

他改变不了郑元方的决定。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依旧查不出病人恶化的真相,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甚至被剥夺了继续和行将就木的病人近距离接触的权利,这也就意味着他靠自己双手找出真相更加遥不可及了。

程悠在顾屿江的位置上等了不到十几分钟,顾屿江就回来了。她怕伤到顾屿江的自尊,倒是佯装不知顾屿江被停职的处罚事实。

“院长大概是体谅我前段时间加班加得太频繁了,给我调休了几天假。”顾屿江轻松开口,他果然没有如实告知自己被停职的事情。

“这样,你休息几天也好的。”程悠点点头。

顾屿江眼前反正也没事,程悠跟在他身后一起回去,快走到电梯门口边,程悠突然开口问道,“你不再去看下患者的情况吗?”以顾屿江的性格,肯定是很想亲手查出患者身体恶化的真相。

“以我现在的情况,不是很方便去近距离接触患者。”顾屿江唇角浮起一丝苦笑。

“患者现在在哪个病房?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帮你去看下他?”程悠一脸认真的问道。隔行如隔山,她只恨自己学识受限帮不上顾屿江,但是如果他交代她事情,她肯定会竭尽全力帮他办好的。

顾屿江定定看着她,几秒过后,他就同意了程悠的提议。

“患者突然肺部大渗出转白肺,这种情况很罕见。我一时间想不到导致他恶化的真正病因,我现在有点怀疑他手术前的真实身体状况,会不会有什么隐性的疾病或者遗传病没有检查出来,这几天的例行检查报告我会问同事调过来看下。你现在帮我进去看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异常。”

“好的,还有我之前听同事说患者持股的公司正好是在兼并收购的关键时期,你自己上网查下,看会不会和患者有什么关联。”程悠应道。

“嗯。”顾屿江点点头,两人的思路不谋而合。

顾屿江去换衣间那边拿了件白大褂和口罩后,带程悠到9号病人现在住的单人病房前面,趁着护士查好离开的空档期,他自己走到侧边的楼梯拐角那边,穿上白大褂的程悠则是推门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病房里也没有患者家属守着。程悠小心翼翼推门进去,看了眼身上插满无数管子的老人家,她逐渐走近,才看到病人脸上死灰的脸色。程悠毕竟外行,她一边要顾及外面会不会突然来人,一边争分夺秒的去查看病人身上的外在特征,没多久就紧张地出了手汗。

程悠按照顾屿江的要求,伸手按压了下患者身上的肌肤,明显浮肿。除此之外,没有其余异常。程悠准备离开时,突然留意到原本插在患者鼻腔的管子挪位了点,她弯身下去,帮患者脸上的鼻管挪正回去,凑得这么近,程悠忽然发现病人一直微张的口腔内侧明显多处溃烂。她本来还想仔细看下,外面传来脚步声,程悠心跳一百八的拿起病床旁边的本子装模作样的写记录起来。

果然,她刚拿起笔,病房门口已经推门进来,是患者年轻点的女儿和女婿。

好在她这时候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患者女儿进来随口问了一句,“我爸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吧?”

“嗯。”程悠勉力镇定应了一声。

“我知道了,等到明天还是这样的话就拔管算了。”

“哦。”程悠继续应了一个字,把本子放回原处,之后就往外走去。

她走到外面,看了下病人家属没有跟出来,她直接大步往侧边的楼梯口走去,刚走到那里,程悠就迫不及待地汇报起来,“患者身上浮肿,口腔溃疡,其余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口腔溃疡?”顾屿江昨天去看的时候还没发现患者的这个症状,恍如一语惊醒梦中人。

之前所有支离破碎的线索全都凑到一块了。

程悠不知道顾屿江怎么又走神起来,她以为顾屿江还在为患者的状况伤脑筋,忽然主动挽起他的手心,十指相扣。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现在有她在,他不再是单枪匹马。

余生她都会陪他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无论好坏。

“屿江?”她轻喊了他一声。

程悠话音刚落,顾屿江一把就将她揽入怀里了。

白肺,口腔溃疡,氧合上不去。

原来患者是被投毒了。

怪不得。

这么多天一直重压在他心上的罪念骤然轻去。

第48章

“患者是被下了百草枯的农药才会不治, 凶手应该是和患者很亲近的人才会有机会下毒,剂量只有微量, 也许放在体质正常的普通人身上, 未必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他刚做了综合性的大手术, 抵抗力本来就很弱, 百草枯的毒性入侵才会导致他氧合上不去以及出现罕见的白肺现象。”想通了最关键的特征后, 顾屿江条理清晰的分析起来。

“百草枯?你怎么看出他被下了百草枯的农药?”程悠不知道顾屿江是怎么想到这么个匪夷所思的推断的, 一脸好奇地问道。

“因为你刚才说到了病人身上最关键的一个特征,口腔溃疡。我本来就已经怀疑患者身上不合常理的地方,只有百草枯的毒性才会剧烈到能够让患者的口腔里出现多处溃疡, 而这个特性也完全符合患者这几天来病情恶化的全部特征。”

“那我们赶紧报警吧!”程悠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只要能证明顾屿江的清白就够了,她说时准备拿手机去打电话。

“等下。”顾屿江出口拦阻起来。

“怎么了?”程悠明显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