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哪方面有点奇怪?”顾屿江看出程悠神色有点不安,继续狐疑问道。

“我前男友的初恋在东胜集团上班, 她在我前男友去世的事情上对我有看法, 我为了避开她躲到走廊侧边拐角的小房间里,不小心闯入到了一个暗室里, 我撞见了东胜集团董事长和律师事务所负责人的□□。”

“什么□□?”

“准确来说,具体的□□我倒是还没听到, 隐约有听他们提起过账什么的, 我就是撞见了董事长喊夜总会工作的人来伺候事务所的那个人。”

“撞见?那你怎么脱身的?”顾屿江不假思索问道。

“我那个时候躲在柜子里, 反正我就听到他们的交谈声。他们离开后, 那几个夜总会接私活的小姐离开时交谈时聊起她们的一个同事, 说几个月前揽了这里的活之后就联络不上了,她们提到那个小姐那时刚做了星星指甲,我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墙壁上的东西,捡起的时候在墙壁和地板的凹缝里看到这个甲片,而且我仔细看过那片区域的墙壁,明显是用同色的油漆重新刷过几遍,所以那个角落的油漆味特重。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疑心比较重胡思乱想的结果而已。毕竟东胜集团是这边的重点企业,社会影响大着。没有确切证据前,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你说的那个董事长他知道你闯入那个暗室了吗?”顾屿江想到最关键的问题,担忧稳定。

“他是第一时间察觉到我闯入的动静,不过我猜他是不想让对方知晓这个情况,所以他一直等到对方离开后这才在楼道那边等着我。”程悠努力思忖起来。

“他有什么反应?”

“检查过我的手机确定我没有拍过照才离开的,估计觉得被我撞上挺晦气的。”程悠说到这时脑海里浮现出潘珊珊那时噤若寒蝉的表情,看得出来,潘珊珊应该挺怕那人的。

“秘密被人撞破总不会是好事,在结果出来之前,你自己也离那人远一点,避免和他再有接触。”顾屿江叮嘱起来。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程悠点点头。

“挺晚了,早点去休息吧。正好我有位同事在第三方法医鉴定机构里工作,我现在就拿去让他安排鉴定下。到时候等结果出来后我们再做决定。”顾屿江当机立断想好主意了。

“好的。”程悠今天难得撞上这个意外,本来一直莫名心神不宁着,眼前和顾屿江交谈后,不知不觉中镇静下来了。

顾屿江和她告别后,转身准备往外面走去,程悠忽然又喊了他一声,“屿江——”

“怎么了?”顾屿江以为她又想到了新的线索,转身朝她望过去,程悠忽然张开臂膀揽在他的腰间,踮脚拥吻上来。

她头一回这样主动,甚至大胆到想要撬开他的唇舌。顾屿江悉数接纳了她的主动,还有一只手温柔的放在她的后脑勺上。因为两人的身高差摆在那里,她即便踮脚去吻,脑袋也还是往后仰着,他怕她仰着脖子会酸胀。

起初是她主动去吻,紧接着就被顾屿江夺回了主动权。只有他在,她才感受到自己是真切地热爱着这个世界,感受到身上流动的热血,感受到心头深处的那抹暖意,是只有他才能给予她的。

顾屿江松开她后,她气息明显微喘,鼓起勇气开口,“屿江,我喜欢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他们就站在楼道边路灯的下面,夜色将两人的身影都拖曳变长,空气里还有初冬的冷意,流窜在肌肤外露的地方,倒像是一针提神剂,让人格外清醒的珍惜着眼前的这一刻。

“我知道。”他说完后主动牵起她还被纱布包扎着的右手,温柔地摩挲着她指腹下面的糙砺,仿佛这样就能参与到她之前的岁月里去。他的手心厚沉且干燥,程悠的手背和手心都被纱布包裹着,不过手指全都露在外面,沾了夜间的冷意,指腹上本来还说冰冰凉的,被他的手心包覆了小会有,就有暖意传了过来,冷热交替,心口却是热乎着,是被他给捂暖的。

“我前男友叫靳安,我之前不能释怀靳安的去世,是因为他在去世前我和他吵了一架,我甚至还怀疑他和初恋藕断丝连,对他讲了几句重话,之后不到几个小时他就去世了,我觉得他是因为和我吵架后情绪波动后才会出意外去世的。你不知道,他的家庭条件不好,他从小到大一直很努力想要帮家人过上好日子,他本来是他们全家的希望,他去世后他的家人全都崩溃了。”程悠主动和顾屿江提靳安的事情,她不希望这会成为顾屿江心里的一根刺。

“悠悠,可是你自己也说了,他是出意外去世的,你和他的去世没有必然的关系,你没必要继续内疚下去。”顾屿江察觉到本来镇静下来的程悠提起这事时,鼻翼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死生大事,更何况是和她关系匪浅故人的过往,他不愿意再让她重复回忆当初撕心裂肺的场景,这种事,提口一遍就够了,余生他都不会让她把血淋漓的过往再次从记忆深处翻腾出来,他希望这一切都能够尘归尘,再也不要压在她的心上。

“别多想了,回去洗个热水澡早点睡觉。”他不厌其烦地叮嘱起来。

“嗯。”程悠乖乖点头,这才转身往宿舍那边走去。

第二天刚上班,程悠到位置上屁股还没坐热,突然听说昨天刚刚检查过的东胜企业有明火报了火警。

“这昨天刚检查过,今天就出事,也太打我们的脸了吧?”昨天一起过去录入验收记录的同事尴尬地吐槽起来,被不知道的外人看到这种消息,说不准还要以为他们收了什么不该收的东西才会枉顾规章潦草验收呢,“我们也去看下吧,今年要是再出人命的话,唐队长这几年内都甭想往上升了。”

“就是,到时候还不得给我们脸色看啊!”另一个同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起来。今天唐廷刚正好不在,他们这次敢开他的玩笑话。

话糙理不糙,程悠和那两个同事也及时做出过去。

到了现场一看,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只是旁边厂房仓库一楼那边起了点明火而已,中队过去没多久就扑灭收队回去了。

“这么点小火,之前的培训都干啥去了,这随处可见的灭火器都成摆设了,一个个的怎么都像是木头人似的。”程悠他们去出事点看了下,旁边的同事恨铁不成钢的发起牢骚。

“我们再和负责人强调下吧,不能让这些检查都流于形式,白天还好点,发现的及时,要是到晚上就不好说了,关键时刻要让员工学会自救才是消防验收的最终目的。”程悠若有所思开口。

她这么提议了下,旁边两个同事也全都赞同起来。

到了办公室那边,后勤负责人才急匆匆的赶过来,面色惨白,看样子是被这点意外吓得不轻,据说看监控后是一个员工软仍烟蒂引起的火灾。

简单交流强调重点后,程悠和同事就一起起来准备回去了,快走到电梯口前面时,潘珊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没好气地对程悠开口,“我们彭董有事约你,让你去下会议室。”

“什么事?”程悠心头一沉。

“我哪知道。”潘珊珊冷笑了一声。

毕竟是去会议室里不是什么偏僻角落,估计是要交代自己守口如瓶的事情吧。程悠想到这里和同事说了一声就跟在潘珊珊身后往会议室那边走去。

会议室空旷的很,潘珊珊把她带进去后又转身出去,过了好一会后给她泡了杯咖啡过来,明显鄙夷开口,“彭董接完电话就过来,特意交代我给你现磨的咖啡,从巴西弄过来的咖啡豆,平时还从来没有请别人喝过,你倒是有本事啧啧。”她一边说着一边摆动着右手食指上的大钻戒,语气酸溜溜的很。

“不好意思我不喝咖啡。”程悠不假思索回绝。

“老娘我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他也只是送过我一些珠宝首饰什么的,都还没有资格喝过他的私藏品。别给脸不要脸,待会被他看到,还以为我手艺不好泡的难喝,咱们虽然私事闹过不快,你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让我丢了工作——”

潘珊珊还没说完,门口方向传来脚步声,她前一刻的嚣张气焰立马消失地干干净净,恭敬地喊了一声,“彭董。”

彭明方眼神示意了下,潘珊珊就胆战心惊地出去了。看得出来,她这个秘书当得并不容易。

“程小姐,这咖啡还可以吧?”彭明方开口,神色亲切的像是和程悠熟稔地像是多年好友似的。他见着程悠还没去喝,又多问了一句,“是不是小潘的手艺不行?她最近越来越不像样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说到末了,他早已没有刚进来时的笑意,脸色阴郁地渗人。

程悠忽然明白了潘珊珊会如履薄冰的原因,她不愿意节外生枝,说了句客套话后准备敷衍喝上几口,她才刚拿起咖啡杯,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顾屿江上午从手术室里出来后才看到同学的来电。他回拨过去,没想到同学在电话那边告知甲片上至少有两人的指纹,而且最关键的是红外照过后发现有隐性血痕。联想到程悠之前说的事情,顾屿江立马打电话给了程悠。

第63章

程悠原本去拿咖啡杯的右手转而放下去拿电话。这个时间点, 顾屿江很有可能是告知自己他同学检测的结果,对面就坐着彭明方, 会议室虽大可是周遭寂静的很, 要是被彭明方听到顾屿江说的内容就不好了,她想到这里直接把顾屿江的电话按掉。

顾屿江没想到程悠会按掉自己的电话, 理论上她应该是急着想知道检测结果的, 除非她现在不方便接他的电话, 他想到这里立马补发了条短信给程悠:甲片上面有第三方的隐性血痕。

程悠放手机回裤兜里, 余光带到顾屿江紧接着发过来的短信内容,她心头猛得沉了下来,不过面上还是旁若无人地把手机塞回到裤兜里。

“你先接电话好了。”彭明方懒洋洋开口, 他似乎时间充裕的很。

“是骚扰电话。”程悠面不改色地一语带过,“彭总有事吗?”

“我们这里防火措施和观念都没到位,辛苦你们多上心了。”彭明方顾左右而言。

“应该的,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程悠不卑不亢应道, 她直觉觉得面前的彭明方并非善类, 加上她之前不好的预感在检测后成真,她争分夺秒地想脱身的法子。眼前是在会议室里, 她赌彭明方应该不会乱来,可是也难说, 毕竟甲片下落不明的主人就是先例。

“我这咖啡豆特地派人从巴西的大庄园里采购过来的, 程小姐你尝下, 要是合口味的话, 你带点回去给你同事, 有时候上班累了可以提提神。”彭明方说时往椅子的后背上靠去,依旧说着无关紧要的小事。

程悠正打算敷衍喝上几口找借口回绝,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直觉是顾屿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急着和自己说,程悠犹豫着没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反倒是对面的彭明方催促起来,“你先接电话好了,不急。”

被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程悠怕自己再拒接会露出马脚,她紧张地拿出手机,准备在顾屿江说话前自己先开口,但愿他能听出自己此时的不便处境。

手机拿出来,没想到是她同行过来的其中一个同事,估计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

程悠本来正愁没有什么借口,看到同事来电立马偷偷松了口气,她接起后应道,“我立马回来,你们等我几分钟。”不等对方搭话,她就挂了电话,之后略显歉意开口,“不好意思我队里还有点急事,我先回去了。”程悠说时起身准备从会议室里出去,没想到彭明方也跟着起身,脸色依旧有点捉摸不定。

“对了,彭董,多谢您的招待,不过我胃不好,所以从来不喝这些刺激性的饮料。”程悠留意到彭明方的视线依旧逗留在咖啡杯上面。

“这就是你的误解了,这是低温烘焙的,□□含量不高,对胃的刺激没有传统的咖啡那么大。”彭明方慢悠悠解释起来。

“哦,是吗?”程悠恍然大悟应道,“那我试下。”她说时拿起咖啡杯猛得喝了好几口,放下咖啡杯之后苦笑了下,“挺苦的,我还是喝不惯。”

“不常喝也挺正常的。”彭明方这回没有再拦阻,和颜悦色应道。

程悠疾步走回到车上,等到车门关严实后她立马拿起自己之前放在车门凹槽里的空矿泉水瓶拧开盖口,一边伸手去抠她自己的嗓眼,被她自己这样大力催吐后,胃里立马翻涌起来,程悠还有一只手把拧开的空矿泉水瓶对着她自己的呕吐物接了起来。

“咦,弄啥嘞?”坐她左侧的同事目睹她这举动的全过程,明显不解地皱眉起来。

“没事,我刚才在会议室里不小心吃了点甜食,突然想起来会过敏脸上会发出来。”被她自己暴力催吐后,口腔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微麻又有点刺痛感。程悠脑海里回想着彭明方三句不离咖啡,总觉得有点诡异,联想到之前那个甲片主人的事情,她怕自己不谨慎会出什么意外,又及时拧开一瓶新的矿泉水猛地灌了大半瓶后,之后接着再次暴力催吐起来。

她这样一连弄了好几次,两个矿泉水瓶里都装了她硬生生催吐出来的呕吐物。

旁边同事不小心带到矿泉水瓶里难以形容的呕吐物,立马跟着蠢蠢作呕起来,“你这家伙怎么比我们男人还重口。”

程悠觉得自己应该吐得挺彻底了,把两瓶装了呕吐物的矿泉水瓶拧紧盖口,重新搁回到侧边的车门那边。

“赶紧去哪边靠边停车找个垃圾桶扔了吧,我晚饭都吃不下了。”和她同排的男同事提议起来。

“我们还赶着回去,到单位扔吧。”程悠心里有了主意,淡定接道。

司机开回到单位后,同行的两个同事被恶心地赶紧下车,程悠慢悠悠下车随手把那两瓶盛着自己呕吐物的矿泉水瓶拿回到宿舍里拿袋子装得严严实实的,其实不怪同事吐槽,她自己都看得作呕起来,她用塑料袋装好后才回了个电话给顾屿江。

“你说那个甲片有隐性血痕?”

“嗯,结合你听到的内容,那个性.工作者很有可能遇害或者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事发地点很有可能是你发现甲片的地方。现场发生过争斗,甲片是贴上去的挣扎中被折断,还有你说的墙面上有新的油漆味,我猜那个墙面上应该也留下了什么痕迹。我现在去我同学那里,把甲片物证和报告送去警局。”

“正好我手上还有东西要拿去化验,你把地址告诉我,我也直接过去,咱们在你同学那里见面。”

“也行。”

两人一拍即合。

半个多小时后,程悠开到顾屿江同学在的单位,顾屿江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程悠简单复述了下彭明方在会议室里和她交谈时的诡异之处,又把装着她呕吐物的矿泉水瓶的塑料袋递给顾屿江,“他一直明着暗着让我喝咖啡,我临走前喝了几口,大概两分钟后就吐到这里面的矿泉水瓶里了,不知道是不是我风声鹤唳了。”

“还是小心点好,毕竟他很有可能是有作案前科的。”顾屿江赞同程悠的做法。

几个小时后,他同学就喊他们进去实验室了。

“哪里送过来的?呕吐物里面含有微量氰.化钠。赶巧了,我们今天这边外地送过来的一例检品也是这个呢,不过你们送过来的样品浓度没有他们的高。”

“你确定是氰.化钠?”顾屿江的脸色早已凝重起来,重新追问程悠起来,“你确定催吐时间不超过几分钟,而且催吐干净了?”

“嗯,我向来惜命。催吐了好几次,放心吧。”程悠对这个学名挺陌生的,不过看顾屿江的反应应该是挺麻烦的剧毒。

两个人正说着,顾屿江同学递了一小袋用密封袋装着的东西开口,“喏,这是别人送过来的检品。”他手上还戴着手套,估计手滑了下,那个密封袋的小袋子忽然从高处直线落下,落地时大力撞击了下,袋口忽然散开,紧接空气里飘过一点类似苦杏仁的气味。

随着袋子落下,顾屿江已经及时把程悠一把拉远了,他同事也同样身手敏捷的蹿到实验室门口,“真是对不住,刚才手犯贱了,我去拿下防全面罩和防毒服。”他说时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程悠却是连着嗅了好几下,甚至要重新往那个塑料袋散口的方向回去,被顾屿江察觉及时拉回去了。

“不要呼吸进去,吸入微量都会对身体造成危害。”顾屿江生怕出意外,说时直接把程悠拉得更远一点。

“你再让我去闻下。”程悠忽然间像是入了魔障似的,神情都毫无预兆地呆滞起来。

“怎么了?”顾屿江问道。

是的。

是这个味道。

那个时候靳安从潘姗姗办公室里出来回到车上,她闻到的就是这个气味。

毕竟还混合着烟火汗水味,她都没有特别留意,直到刚才被那熟悉的味道一闻,记忆深处的蛛丝马迹全都串联一起了。

“你同学刚才说的这个东西中毒后会有什么反应?”她讷讷问道。

“前期会乏力头昏,后期会呼吸困难并且会导致心跳停止。”顾屿江话音刚落,程悠突然干呕起来。

她想到了最难以接受的一种可能。

怪不得她觉得靳安那天有点不在状态,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破天荒和他起争执让他带有情绪才会这样。

怪不得那样寻常的火灾他都没能逃生出来。

原来如此。

此时想来,一切都有了答案。

投毒者会是谁?

同样的毒物,难不成两年前也是彭明方?彭明方为什么会对素不相识的靳安痛下杀手?潘姗姗对这一切知情吗?

一连串的问题跟着狂涌出来。

“悠悠?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有误吸到?”顾屿江担心得厉害,说时扶着程悠往外面走去。

“不是,屿江,我现在终于知道了靳安的死因。”程悠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早已惨白如纸起来。

“他是死于投毒?而且和你刚才检测出来的一样,都是氰.化钠?”顾屿江联想到程悠刚才的反应,已经猜中了大半。

第64章

“嗯, 他那时从办公室里出来,我们起争执时离的有点近, 我闻到的就是这个气味, 不过混合了他身上的汗水味后不是特别引人注意而已。你说中毒前期会导致乏力,后期会导致呼吸困难全都符合他的症状, 后来他去新的火灾出事点, 我看到他腿软踉跄了下, 明显不在状态。我本来以为他是和我争执后心情不好的缘故, 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那天一起出警的同事全都安全撤退了,就他没有脱身。我那个时候要是多留意下他, 他就不至于葬身火海了。”程悠说时不无歉疚。

“出警?葬身火海?你说的靳安他也是消防员?他是因为重度烧伤去世的?”顾屿江脑海里轰得一下,两年前那个晚上紧张的抢救画面全都浮现出来,他甚至连他自己从手术室里出来往电梯口走去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嗯。”

“时间是两年前?”

“你怎么知道?”这会轮到程悠惊讶了。

顾屿江还是杵在原地,怪不得他无形之中觉得程悠身上有点说不出的似曾相识感, 原来如此。

当时他抢救失败后从手术室里出来看到蹲坐在电梯边上的那个消防员就是程悠, 那个意外失败的抢救手术他至今都没有释怀,他甚至不止一次遥想过如果那时的自己不主张手术抢救, 改为保守治疗方法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眼前看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不管他做不做那个手术, 靳安都已经没救了。

那时已经重度烧伤的靳安被送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惨不忍睹, 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严重缺失, 腿骨受伤最严重, 部分区域都已经碳化了,这直接掩盖了他被投毒的线索。

他迄今都没有忘记过那个消防员心如死灰的眼神。

“悠悠——”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又喊了她一声,紧接着张开臂膀抱住了她,抱的无比用力,仿佛要把这两年来缺失的时光全都补回去。

“现在最关键的是证据,靳安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没办法再去收集证据,除非彭明方自己亲口说出当年的来龙去脉,要不然他要是拒不承认,警方也没办法。我们先把甲片和你检测出来的物证送去警局,和警方商讨以后再做决定。”顾屿江思考后提议起来。

“好的。”程悠认同顾屿江的提议。

他向同学取回物证和检测报告后两人就直接去警局了。保险起见,顾屿江一直等到出外勤的陈淮回来后才告知起来,毕竟彭明方的背景和人脉都不容小觑,要是局里有他相熟的人在只会增加侦查难度。

程悠记得面前的办案队长,很久前她和顾屿江闹乌龙时还是面前之人处理的。看顾屿江对他信赖有加,她就一五一十地全部告知起来。

陈淮听了程悠的详细复述后,当机立断给程悠出了主意,行动前他又特意花功夫筛选到潘姗姗当前的住址。三人讨论妥当后,顾屿江就送程悠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程悠和顾屿江提前守在潘姗姗的住处。

8点多,察觉到潘姗姗住的大门前面传来动静声,顾屿江开始去拽程悠。

“你别拦着我!”程悠朝顾屿江大吼起来。

“靳安他早就死了!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顾屿江也朝程悠大声质问起来。

“我就是想问下她到底有没有勾引靳安!”

随着开门声响传来,潘姗姗大清早就被外面情绪激动的程悠和顾屿江给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