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于好 作者:弈澜

内容介绍:

她有罪,结元婴不成却把某个转世大能给睡了!

她错了,不过说了句“我不会对你负责”

人家大能连重修大道都先放一边,满世界追杀她!

她招谁惹谁了,生个儿子不但招来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大能还同时找上门…

纵观三千界古往今来,真的没有一个比她更倒霉的“仙纸”了

大能,您饶了我吧,当初我不是故意睡了您还不负责任的!

大能:你睡也睡了,儿子也生了,咱们就凑合着把婚结了吧…

标签:热血、升级、温馨、修真

卷一 修真无岁月

第一章 这女修太可人恨了!

很多年后,浮苏一直在想,当年她结元婴不成,没有选择造化果保住命保修为,是不是就不会遇上那悲催事。

事情要从浮苏进入乘云宗一千两百年后说起,当时一千两百多岁的她出外游历,偶得了个机缘,竟然突破了多年不得其门而入的金丹桎梏。荒山野岭的,浮苏愣是没能压下体力的灵气冲回宗门去找师父看护,结果直接导致她金丹破碎,元婴未成。

看着自己一片黯淡的丹田,浮苏知道自己命在旦夕,这时候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自己刚得到的那枚造化果。如果她运气好,造化果至少可以保住四成功力,就算功力保不成,小命儿还是能保住的。不过,造化果直接服用,很可能以后再也没法恢复金丹大成的水准,至于飞升成仙这样的美事就更不可能了。

但浮苏没有多犹豫,果断从乾坤镯里掏出造化果扔进嘴里。造化果不愧是炼化仙丹的主要药材,造化果一吞入腹便化作滚滚红芒涌向四肢百骸,霸道却效果非凡,迅速地修复着她受损的丹田和经脉。

修复丹田和经脉的痛楚让浮苏很痛快地昏迷了过去,等到昏迷后醒来,她现百内视经脉丹田,竟然发现自己的经脉被修复得完好无损,甚至比自己原先的经脉还要宽广上许多,至于丹田…

“咦,怎么可能?居然结婴了!”浮苏先是一惊,然后稳稳地运转了几圈灵力后,这才相信自己真的是撞见奇迹了。尼妹啊,穿越一千二百多年,总算让姐也遇上奇迹这样金手指的存在了。

只是,睁开眼睛后,她就觉得自己肯定要瞎眼!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穿越大神在中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来告诉她,这个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男人从哪里蹦出来的,谁来告诉她,她们到底干了些什么,为什么她觉得浑身酸酸疼疼的!

该死啊,她从筑基后,基本就不会受伤了,因为她懂得保命的重要,主要的精神都放在被称为“大乌龟法”的《归元御守》上。现在居然会感觉到酸疼,这也太不科学,太有违天理了…

“难道,昨儿晚上,我把人给…不是吧,造化果竟有催情的作用,我的妈呀。真不能怪我,我都昏迷了,这实在是误会误会。”浮苏说完又查看了一下那赤果果趴着的男人是什么境界,一查看才知道,只有个筑基一层的修为,怪不得会被她强。

幸好,修仙界历来对于男男女女分分合合这种事看得很淡,也没有俗世对女子的贞操观束缚,更何况男人。就当昨天晚上自己和这位一夜风流,然后就忘了忘了吧!

浮苏本来想一走了之,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毕竟是自己把人家给强上了,怎么也不能拍拍屁股强完走人。好歹跟人家说句再见吧,至于昨天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半分也不想知道。

景唤睁开眼的时候,浮苏已经穿好了衣服,林间的午后,阳光穿林而过,浮苏面向阳光站着,细小的微尘在她身旁带着微光缓缓游移。几只鸟儿停在浮苏手上肩头,欢快且不知险地鸣叫着,或许下过雨,风一吹有雨水晶莹洒落,带着璀璨的七彩坠落成一片光幕,她周围山林俱静,清风徐来,似乎连整个天与地都宁静舒缓起来。

但是很快,景唤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他当时不过是见这里有个女子似乎受了伤,才来查看,没想到才一蹲下就被那女子给…想到这里,景唤脸都红了。修行十三载,年方十八的景唤乃禅宗法叶寺门下,十八年来连女子都不曾多见,何况是与人这般裸裎相见。

“你醒了,还好吗?”浮苏听到身后有动静就振飞了停在身边的鸟儿,回头蹲下来与那只披着一件衣裳的男修对视:“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很抱歉。”

浮苏并不是那种天姿倾世的女修,但眉目间水碧山青,圆融清静。逆光看来,虽愈发看不清面容,但却如隔雾观花更添朦胧迷离。景唤也不好说什么,况且…这位女修元阴未破,除了他是被强迫的之外,吃亏的好像也不是他,一想到这个景唤的脸又露出几分羞红来:“不…不碍事,仙…仙子不用道歉。”

本来景唤想叫人仙长的,但一想双修之事都做了,再唤仙长倒显得像做了禁断之事,于是就改口叫了仙子。

对些许称呼,浮苏到不介意,如果说这一千多年的岁月里她学会了什么,唯一学到的就是一定要懂得释怀与放下。修仙界有大风险,今天和你谈笑交往的人,明天未必不会陨落,陨落还算好的,与你反目成仇也不过只在顷刻之间:“我不会对你负责的,当然,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们就此别过,山长水阔后会…有期。”

这一句“我不会对你负责”让景唤又恼又羞,恨不得自己立马就不存在了,再看那女修说完话就走了,景唤又是气又是怒。但是许久之后,景唤也只得穿好衣服离开此地,那女修身上的衣服很随意,使得他不知道那女修是哪一个宗门的弟子。加上来去匆匆,竟然连姓名都不知道,不过一想到那女修一句“我不会对你负责”,景唤又想,不知道姓名,以后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这女修太可人恨了!

在沧海界,乘云宗是四大宗门之一,乘云宗最擅长炼器,打着乘云二字的法器在沧海界有口皆碑。不过乘云宗并不是靠着炼器成为四大宗门之一,而是靠着万余年前乘云宗开山祖师凌云上仙所创的乘云剑和乘云正法,乘云宗的剑修在沧海界向来很霸道。

浮苏一千二百年多年前入乘云宗,拜在天衍峰上元真人门下,浮苏的资质不算好,一千二百多年才碎丹成婴,还差点就身死道消。

“大师兄,我回来了。”浮苏回宗门后直接回了天衍峰,首先见到的就是在上元真人门外等待面见上元真人的大师兄宗正。

宗正看向浮苏,很是意外,宗正是真传弟子,浮苏只是普通弟子,但做为大师兄,宗正对天衍峰每一个内门弟子都很熟悉。浮苏虽然很勤奋,但受天资所限,修为进境一直不是很迅速,但谁也没想到她出去一圈竟然顺利结成元婴归来。

碎丹结婴有多险,宗正做为过来人一清二楚,这浮苏师妹,竟然独自碎丹结婴归来,而且根基很稳固,甚至隐隐有跃入元婴二层的苗头:“恭喜师妹,师妹缘法不错,此番历练竟结婴归来。”

“多谢大师兄,只是侥幸罢了。”说着,浮苏又向门口的小道童说了一声要去拜见上元真人,然后又侧脸看向宗正:“大师兄,一别六十余载,不知门中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只是陆光等几位师弟师妹陨落了…”宗正把浮苏走后的一些事拣重要地说了一遍,乘云宗立世数一万多载,短短六十年哪里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无非是门下弟子谁又有小成,谁又陨落,又有什么样的天才横空出世,什么样的高阶修士身死道消。

宗正话音落下后不久,小道童就出来请宗正和浮苏一块进去。

进去后,上元真人先是吩咐了宗正几句便让他出去了,宗正走后,上元真人才看向浮苏。他对这个弟子记忆并不深,有限的几次也是宗正提起她天资虽不出色,但毅力与勤奋非众人可比。上元真人记得浮苏是一千二百多年前,他路过一处小镇时收来的孤女,当时也不过怜她,又见她有修炼的根骨,这才把她带了回来。

带回天衍峰后,他也没有过问,只是把浮苏丢给了大弟子宗正。如今一千二百多年过去了,当年带回的小女孩竟已结成元婴可窥天道了。想到这里,上元真人冲她微微一笑,道:“不错,既已结成元婴,你就可以选择是另僻居所,还是继续留在天衍峰。”

“弟子已经习惯了天衍峰的清静无争,也没精力自己开僻洞府,师父若不嫌弃,弟子愿随师父在天衍峰继续经历千年百年,直到有一天问鼎大道。”乘云宗里,天衍峰人最少,宗正做为大师兄不但修为高深,管理事务极为出色,在乘云宗算是最少争斗的地方了。所以,浮苏是死都要赖在天衍峰的,要不是天衍峰,而是其他几峰,她只怕连结成元婴的机会都没有,早早的就识海空寿元尽了。

浮苏对天衍峰上众人,到底多了几分情义,对上元真人也有感恩,自然不会因为结成元婴就妄自尊大自立洞府。

“很好,今日起,你便是天衍峰的第十一名真传弟子。”

第二章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把青云宗给改了,既然青云宗这么大路货,虽然偷懒只改一个字,主要是,小浮苏悟的是水呀,所以必需有云,能改的范围太小了。本来法叶寺也不叫法叶寺的,而是华严宗,但禅宗六祖以后不传衣钵,所以华严宗既是禅宗一支,又和现在的禅宗有区分,所以改叫法叶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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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成元婴,不管是宗门还是师父,都要事先准备丹药并派人护法,事成后要备礼相赠。浮苏在外结婴归来,宗门和上元真人都没有准备。所以上元真人掏了半天乾坤袋,都没有找到合适浮苏用的法宝:“为师匆忙间没有准备,过几日再给你结成元婴的礼物。”

说罢,上元真人看了看,浮苏身上的修为分明是剑意,却似乎和乘云正法有些殊异之处,于是上元真人又问道:“你是外室弟子,从前,为师没有过问你的修炼,如今观你一身修为,却似是和乘云正法有所不同。”

“回师父,弟子这几十年在外历练,感悟到了一丝剑意,却不是如流云聚散飘渺无踪的剑意,而是水,或许与弟子在沧海界以西的大渊上领悟剑意有关。”领悟剑意这种撞大运的事,有的人修炼三五十年就能悟到,有的人修炼三五百年也能悟到,像浮苏这种修炼了一千多年才悟到的废柴,真的是人比人得死。

“原来如此,云水到底相融,乘云正法与水之剑意相融,倒也在常理之中,虽晚了一些,倒是一份大造化。”气运这种事谁也说不准,现在上元真人都有些想法了,难道浮苏千余年来不能领悟剑意,就是上天要送她这份大造化?天道茫茫,造化气运之事,本就难料。

“师父,既然今日您问起,弟子便再想问一句,剑意到底是领悟得越多越好,还是只领悟一种为好?”浮苏见到乘云宗里以剑意领悟得多寡为资本,隐隐觉得不对,树业有专攻嘛,她反正觉得把一种练到极致,比把所有的都学会要好。再说,万法归宗,大道到最后都是相通的,所以她才迟迟没有去领悟第二种剑意,事实上她已经摸到云之剑意的门径了,只是一直存着这样的疑问才没开始领悟。

对着浮苏点点头,上元真人这下才真正对这个上弟子感到满意了,那些领悟了剑意后,不断领悟其他剑意的都是痴儿。剑意领悟得多,固然有使不劲的新招,用不尽的源法,但终难窥得剑意真解。这…却是他到大乘期后才领悟到的,没想到才元婴期的浮苏就懂了:“你认为呢?”

见上元真人不答反问,浮苏就略带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弟子认为,业有专精。”

含笑点头,上元真人道:“正是如此,你修的是乘云正法,领悟的虽不是云,而是水,却又恰是云水相融,你比旁人还多一分造化,好好利用,莫有负上天厚爱。”

“是,弟子谢过师父。”

从上元真人殿里出来后,浮苏就往自己院子里走,却见天衍峰掌事在院门边守候。因为院子里有她设下的禁制,掌事不敢破除禁制进去,见浮苏来了,掌事赶紧上前施礼:“见过浮苏师姐。”

“守在这里做什么,可是有事?”浮苏问道。

“浮苏师姐一出宗门就是六十几年,这些年攒下的丹药灵石,我都一并给师姐带来了,也省得师姐再走一趟。另外,师姐如今已是真传弟子,按规矩可以选一处副峰居住,我带了几个人来,也好给师姐收拾收拾。”

“多谢,只是也没什么要搬的,我常年在外历练,屋中也不过一些陈设。这样吧,总之也只余下两座副峰可选,你随意替我选一处收拾收拾也就是了。”浮苏说完抬手解除了院子的禁制,院子里树木荫荫成碧,屋里院子里摆设极简单,一点多余的东西没有。

管事见真是如此,就忙不迭地把收拾副峰的活给接下来,却不敢做主,只拿出观景镜让浮苏选了一处副峰,这才带着人去收拾去了。

浮苏进了屋里,屋里确实没什么东西,只是住了一千多年的地方,怎么也有点感情了。曾经她也结交过几个要好的师姐师兄师弟师妹,只是现在多已经物是人非,后来她就渐渐息了跟人交朋结友的心,因为失去了容易伤怀。

最后扫视了一圈屋院,浮苏伸手把禁制和阵法都撤去,一袭青衣飘然而去。

天衍峰有主峰一座,副峰十二,副峰向来没有名字,归谁谁爱取什么名字就叫什么,比如现在归浮苏,浮苏看到那不像其他十一峰险峻,倒林深景幽山势冲融,最后想了想忍不住山寨了一个:“以后就叫庐山吧。”(大爱庐山,所以我的文里不是第一回出现它了)

“庐山,结庐于山,好名字。”管事说完在观景镜上把这座上标上名字,又写了几行小字,这才手一挥收起来。

管事走后,浮苏才一步一步延着台阶向着峰顶走去,以后很长的岁月里,这里就是她问鼎天道的地方。有一半的可能她将在这里飞升成仙,也有一半的可能身死道消,不管怎么样,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大本营了!第一次嘛,总要用脚来丈量一下。

在现代,庐山素来有“匡庐奇秀甲天下”,她选的这座山景致倒也确实奇美秀出,云雾缭绕灵鸟飞起复落,偶尔还能看到几只低阶灵兽钻出脑袋来看她一眼:“这里三千多年都没有主了,见了我很新奇吧。”

说完心情不错地走到了峰顶处,几间屋宇拥成一处宅邸,也没有了院墙,有的只是周围荫荫林木,还有瀑布飞珠溅玉,低级灵泉从地底涌出,倒也真合了庐山的名字。在门口石阶上坐下后,浮苏才得工夫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元婴期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保命是够了,可想一步一步走上去,还得细心想想以后怎么办啊!人家还想回家呢,可破碎虚空一定要飞升以后才能做到呢,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修成大道。”

做为一个没有女主光环的家伙,浮苏没有稀奇的功法,也没有惊人的法宝,更没有捡个蛋孵出龙来,跳个崖遇上高人前辈的奇遇。真正是一步一个脚印,靠着宗门提供的东西走到现在:“先稳固一下修为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在浮苏为飞升的梦想努力的同时,被她不幸推倒了的可怜小修士正在赶回宗门的路上!

景唤的宗门只是一个中型宗门,不过门中气氛很好,比起别的宗门那些勾心斗角的倒霉事,景唤所在的法叶寺算好的了。法叶寺算是禅修的一个分支,只不过没有禅门那些清规戒律,除了功法,与其他的修道者倒也没什么不同。

“师父,我…我回来了。”可怜的小景唤有点惨地站到玉潭禅师面前,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玉潭禅师本来不当回事,他这个小弟子天资极好,可惜就是天真了点,好欺负了点,而且欺负起来太有手感了点:“景唤啊,怎么了,你哪个师兄师姐又欺负你了…不是,你元阳破了,你跟谁做的!是哪一宗的弟子,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被玉潭禅师一声吼,景唤更加悲惨了,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被人强迫了,然后又被--擦干抹净不认账了!

见徒弟那惨样,玉潭禅师福至心灵,觉得自家小徒弟可能被哪个女修占了便宜。然有点怜惜弟子,可是玉潭禅师好想笑,小白兔终于被某只路过的大灰狼给吃掉了,这种感觉好爽啊!虽然心中暗爽,玉潭禅师还是憋住了笑,面露怜惜地道:“好了,对我等求仙问道者,这不过是微如尘埃的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结果景唤给来一句话,玉潭禅师再也没能憋住,直接爆笑给给可怜的当事人看:“师父,她还说她不会对我负责,还…还转身就走了,我…我连名字都不知道,模样也没怎么看清楚。”

当时那女修背着光,景唤正好被林间投照下来的阳光照着眼睛,所以连模样没怎么看清楚。主要是太快了,两句话说完那女修转身就走了,他整个人都在惊愕中,思绪乱糟糟的,结果不但没问人姓名,还连模样都不清不楚。

玉潭禅师捂着胸口,笑得直打跌,他的笑声还很不幸地把几个小家伙给招来了,结果几个无良的师兄师姐也一块笑作一团。可怜的小景唤揉揉鼻子,如果他是个女的,早就哭给他们看了。

“小师弟,你也太糟心了,被一个元婴期女修给强推了就算了,居然名字长相都不清楚。”

“诶,你们要理解刚破元阳的小处男,光顾得上兴奋了,哪里还顾得上看人家长什么模样,可怜我的小师弟啊,真是让人忍不住掬一把同情泪呢。”

“我说你们也适可而止,别把景唤羞坏了,景唤啊,这事就这么放开吧,日后能碰上是你们的缘法,碰不上就算了。”玉潭禅师说完检查了一遍弟子的修为,见他出外不过一年就突破了炼气期进入筑基期,很是高兴地给了他几件丹药和法宝。

“师父,还…还有,那之后第二天我就发现自己筑基了。”

景唤今年才十八岁,天资极佳,根骨出色,当年玉潭禅师找到他,就差没泪流满面了。所以玉潭禅师以为是他自己突破的,没想到竟然借了别人的东风:“那女修也是元阴未破之身么?”

“是。”景唤小声小声地答了一句。

咳,玉潭禅师不好开口了,看景唤那脸红得,他要把话说出口,只怕他这小弟子真的要羞死了。元阴未破元阳尚在的男女修士如果能水**融,多次共同到达那啥的顶峰,就能达到双修的效果,而且比修炼普通的双修功法还要效果明显。

得,自家徒弟占了便宜,人家也没吃亏,多好的事,而且自家徒弟这惨兮兮的样,多喜人呐!

第三章 吃干抹净还不负责任的女修!

修仙界向来最不缺天才,庐山之上,浮苏默默无闻地进行着她的修仙大道同时,沧海界有两人如同双子星一般光照苍穹——天玄宗有符修元封,法叶寺有禅修景唤。前者以三十之龄结婴,后者以二十结丹,如果说符修元封是资质绝伦,那么禅修景唤则足以威慑寰宇。

“浮苏师妹,法叶寺景唤禅师午后将在太虚峰之巅,与十年内结婴的修士探讨破丹结婴之法窍,你若无事便前去一会。”宗正发来的传音符粗略地讲述了一下景唤短短二十年的禅修生涯,五岁入道,十八岁筑基,二十岁结丹,如今尚不足二十一岁,就要破丹结婴。

有时候天才容易让人觉得,上天让天才到世间来,除了让他们被羡慕妒忌恨与让其他人感到自己是废柴之外,真可说一句“于世无补”。元封去年也来过乘云宗与结婴期修士探讨破丹结婴法窍,今年双子星中的另外一个又来了,他们这样的天才让别人怎么想怎么活!

天衍峰上十一名弟子里,只有浮苏一个人是元婴期,整个乘云宗,元婴期的修士除她之外还有二十六人。浮苏虽常年在外游历,但托修炼慢的福,元婴期的二十六名修士她基本上都认识,就算不认识的也脸熟:“浮苏师叔,你也来了。”

“繁星。”繁星是广河真人的孙女,浮苏环视一圈,忽然有些感伤——在场的别外二十六名元婴期修士,有的都得叫她一声师叔祖。别人活一千二百年收获大大的,她活一千二百年,唯一的收获就是称谓越来越高端。

“浮苏师叔,来这里来这里。”繁星往旁边让一让,招手示意浮苏过来坐,繁星小时候经常被广河真人领着去天衍峰和上元真人饮茶,那时候就是浮苏领着她满山玩的,所以繁星对浮苏的记忆特别深,也很爱亲近她:“浮苏师叔也来看景唤禅师哦,师叔,你说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听说是禅宗大能转世呢,结金丹的时候开启了上世传承,才不过一年就要破丹结婴,师叔你说他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

浮苏真想告诉繁星“你还让不让我活”,当年她抱过的小娃娃现在都结婴了,让她怎么活:“大能下世,要么顺风顺水重归大道,要么历经重重磨难,这位景唤禅师应该是前者。”

“也是,大能要修大能,肯定也有过我们一样的时候。对了,浮苏师叔,我现在可以开以铸炼飞剑了哦,要是师叔还没有趁手的本命元神剑,我帮师叔炼制吧。”繁星说完话鼓着双颊,活像一只可爱的红苹果,拽着浮苏的袖子在那儿摇摇晃晃地卖乖。

做为一个活了许许多多年的怪阿姨,浮苏真是抵抗不了这样青春诱人的小脸蛋,摸一把软嫩嫩的小脸儿:“好好好,等我收集齐了材料就给你。”

达到目的的繁星眉开眼笑地问:“还差什么,不重要的材料就算了,浮苏师叔给我一枚精金魄就好了,其他的当我孝敬师叔了。”

“好。”

刚答应下来,繁星眼睛就直了,直棱棱地向着她身后看去,仿佛那儿有怪兽似的,一张小脸儿上写满“惊艳”二字。浮苏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她就差点瞎了,所以记性太好是个缺点啊,绝对的缺点!匆匆三年过去,那在林间草地上看起来无比可口的青葱小少年愈发可口了几分,端是芝兰玉树气态高华,那小腰青绫一束飘然欲折,犹记得青葱小少年胸口有一枚如落叶般的印记…

闹,打住打住!她这样满脑袋旖旎念头其实是可以被原谅的是吧,一千多年才吃一只童子鸡呢!

“天呐,浮苏师叔,这才是佛子在人间应有的仪态面目,师叔您看景唤禅师,浑身上下似乎都带着一层洁白光圈呢。”繁星摇头晃脑,沧海界不乏俊美修士,但眼前的景唤禅师是不同的,他的仪容并不如何俊美无铸,只是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如饮玉露甘霖,可迟洗尘嚣。

浮苏侧着脸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繁星比她要高一点,所以她这么缩着还真能挡一挡。可等人坐下后,那位置直接就冲着她和繁星这里,果然不能和修二代走太近,这就被连累了。不过,少年应该记不住她的样子的,是吧!

“浮苏师叔,你这是做什么,藏猫猫吗?跟谁玩,快说快说,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不喊上我呢。”繁星说着连忙也要藏起来。

藏什么猫猫啊!浮苏见状赶紧好好坐住,这样闹下去,更容易引来关注的目光,还是老实坐着为好:“别闹,是来与景唤禅师探讨结婴法窍的,怎地又要玩耍。”

失望地“噢”一声,繁星复又坐下,然后双手捧起小脸儿,继续看佛子在人间行走的面目,边观赏连感慨:“真好看啊!浮苏师叔,要说俊美,我就没见过比沉渊师伯更俊美的,可为什么我会觉得景唤禅师比沉渊师伯更好看呢。”

沉渊是天衍峰的二师兄,浮苏见得也多,那是个见一次都要被惊艳一次的人:“禅修的功法多带有亲和力,你看禅宗所造佛像,皆是面目圆融祥和,望之既亲切又容易令人生敬仰之心。”

繁星捧着脸想了想,然后又看像景唤,干干脆脆地道:“我觉得景唤禅师比禅宗造像要好看多了,木雕石刻泥玉琢哪如活生生有骨有肉有魂魄的人。不过浮苏师叔,景唤禅师半垂目的样子真的很像禅宗的佛像,看着就想上鲜花素果拜一拜。”

“鲜花素果供来我也受,拜就不必了。”景唤坐下后扫视一圈,最后视线还是落在了繁星身上,小姑娘方才就在叽叽喳喳,他怎么能注意不到。

繁星激动得掐住浮苏拍她的手臂,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浮花园又轻轻拍她一下,头很自然而然地侧向繁星,这样就显得她不是故意不给景唤正脸了:“静下神来,怎么也是元婴期修士,怎能这般心性不定。”

要搁平时,浮苏才不爱去说这些,可今天不是有个景唤在上边么,她只好多跟繁星说话,这样才能藏头露尾不是那么显眼着痕迹。好在繁星现在顾不上她,一个劲地在那欣赏佛子,姐儿爱俏,这话说得真不错。沧海界的禅宗与现代的禅宗有些不同,禅宗带发修行,也不拘荤素婚嫁,所以姐儿们爱俏也爱得的。

在场的几位元婴期女修哪一个不是看得眼珠子都直了呢,俊美无匹的见多了,这光明圣洁如法相的杀伤力居然也能所向披靡。

景唤此行说是为探讨破丹结婴的法窍,但事实上他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找到那个在自己未得到上世传承前,就把自己给吃干抹净还不负责任的女修!重修大道自然要进行,但那女修找不到,景唤心中始终堵着那么一口气。他如今已经得到上世的传承,自然有了上世的脾气,他上世的脾气应该不怎么好。

把在场的女修都看了一圈,还真没找着个对得上号的,那年匆匆一眼匆匆数语,慌乱之间什么也没记住。传承了上世的脾气,景唤哪容得有人随随便便占去便宜,虽然他也没吃亏,但没吃亏和被占去便宜不能互相抵消。

既然没找到对得上号的,景唤便踏踏实实地与在场众修士说破丹结婴法窍,浮苏在旁边偶尔吱声说一两句,既不言谈引人注目,又不会沉默得显眼。这一回倒真让浮苏吃了个安心,原来青葱少年真没记住她的模样,这真真是极好的!

吃干抹净后最担心的是什么,当然是负责任,而且禅宗的大能和佛门其他几个宗门有太多不同,现在的浮苏只要一想到自己随随便便把一禅宗大能给推倒了,就从眉尖直颤到心尖上,连魂儿都酥了多半——不是美的,是吓的。

禅宗的大能们,真的不带跟人商量怎么玩的,那都是一言堂,没商量的主儿。

太虚峰顶的会面散场后,浮苏脚步都不带停一下地离开,回到庐山,她左思右想心里惶惶然,这事儿还真不好跟谁说,跟谁说谁能守得住啊!她跟上元真人也并不是很亲近,所以跟师傅说这条路也走不通,至于跟繁星他们这样熟悉的小辈儿说,那就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里了。

她现在就想找个人商量商量怎么应对,是躲是避,如何躲如何避?那位可是大能下世,只要修回上世功法,就有可能找到她,她不想被找出来啊!别问她为什么知道景唤在找她,她真不是自作多情,景唤特地盯着女修们打量,总不会是为将来找双修伴侣而事先相看的。

推倒转世重修的大能一点错也没有,有本事只管推,谁吃到谁占便宜,可这跟禅宗的大能们讲不通的呀。依据禅修们的德性,一旦有那么一天,她的下场必然是凄凉的!

第四章 谁年少轻狂还没被强推过

本来破丹结婴之后,要沉下心来静修,这时候是最适宜体悟天地的,但景唤的到来让浮苏很有危机感,她觉得自己还是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才是上策。

上元真人一听浮苏又要出门修行,便沉吟不语,过得片刻才说道:“浮苏。”

“弟子在。”

“修行上可曾有疑?”真传弟子每日都可到聆听师训,但凡有疑问都可以来相询,但上元真人从不曾见过浮苏来。每个人修行有不同,上元真人也不曾多过问,只是今天见浮苏面上有惶惶之意,又着急外出,这才多琢磨片刻。

浮苏摇摇头,她步入剑修一道时,得到的真言是——从内心求法,这是非常典型的自攻自受真言,所以她有疑问一般都能自己找到解决的方法:“弟子并无所疑。”

“既如此,何事惶惶。”上元真人双目直视浮苏。

在上元真人这样的目光下,浮苏就是想唬弄过去都不敢,上元真人一个真言咒施下来她就要无所遁形。吱吱唔唔好半会儿,浮苏才硬着头皮闷声道:“弟子…弟子三年前破丹之时,原是结婴不成的,幸而弟子先前曾得一枚造化果。师父,造化果可是有催…催情的作用?”

上元真人点头,心中便在想,破丹不成服造化果也不能结婴,至多不过保住金丹境。但她不但成功结婴,还境界稳固丹田浩荡,这说明她不但与人双修了,与她双修之人还非等闲:“确有,何人?”

跟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说话真轻松,至少不用尴尬地把话都说明白,浮苏暗暗在心里抹一把虚汗,小声小声地说道:“景唤。”

看着她脑袋几乎要抵着蒲团,上元真人便知道她心里有多虚,再一听“景唤”,上元真人一时间都没把她说的和法叶寺那大能下世的景唤禅师联系起来:“景唤,哪个景…法叶寺景唤?”

闷声“嗯”地应一句,浮苏忽然抬起头来,苦着脸道:“师傅,我可怎么办呐,禅宗不论是哪一位下世,到最后都没我的好果子吃。”

“怎么没你的好果子吃,是造化果所催,又不是你强抢。”上元真人想着这也没什么,不但没什么,吃了佛子一口童子肉,这占天大便宜。

“虽然弟子为造化果所迷,但事后有些画面还是很清楚的,是弟子给强、强…”

噢,上元真人明白了,禅宗虽然不忌荤腥女色,但对年轻一些的弟子要求还是很严格的,那景唤禅师浑身通透明彻若佛门七宝琉璃盏,应当是个持身严正之人。小小年纪被一个一千多岁的“老妖婆”给强上了不说,还被吸去元阳之精助成元婴大道,这…景唤不得传承也受不了吧,何况是得了。

浮苏见上元真人没说话,脖子一梗,把“不负责”那话也给说了:“弟子还说了,我…我不会对他负责,师傅,这个不要紧吧。”

听完她这一句,就是上元真人养气的功夫再好也忍不住盯着她看得眼都直了,这孩子也太能气人了些。这要是男修强了女修,光是这句话就能让女修万年追杀,搁男修身上可能好点儿,搁禅修身上那就得另说,指不定比搁女修身上还糟。上元真人忍不住摇头叹气,冲浮苏道:“那你自去,正好,替我走一趟凡世,为师凡世家中晚辈成婚,你捎带去送份贺仪,再随意捎带劝诫几句他们持身持心要正,管束好族中子弟。”

看吧,她就知道除了避开没别的办法,至于日后怎么躲过去,那就只能另说。接了上元真人让她捎带的婚礼贺仪,浮苏留了个传音符给天衍峰的宗正,又托门外的小童子转告天衍峰管事,又托人给繁星送去装有一枚精金魄的乾坤袋,并一一告知她要外出修行,许是数年,又或许是数十年不归。

正所谓,想法是肥美的,现实是干瘪的。

出乘云宗往北就是往袁州去的路,她虽是元婴期,但还驭剑不得,剑修驭不得剑那就只能靠飞行法器。她的飞行法器是一位故交所赠“一叶舟”,品阶不高,使了这么些年速度也慢下来,站上去都有种日薄西山后继的无力感“还是需要暂时寻一柄飞剑使,本命元神剑也不能指望繁星这孩子,还是需得找老成可靠一些的。”

精金魄在繁星看来便是极品材料了,但浮苏能随手送出去,那就意味着她有更好的。都活成老妖婆了,手里哪能没有一两样儿好东西,浮苏原本就打算用九星彤云来锻造飞剑,她修的是乘云正法,最适合的材料便是九星彤云。

她思索着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谁擅长铸炼飞剑,思来想去,却把已经故去不知多少年的老友旧朋给想起许多来,心中不免有些许感伤,活得太长,有时未必便是好事。你瞧,活得越长,认得的人里离去的就越多,你还不时会把他们给想起来。

“前面可是乘云宗的修士?”景唤乘云而行,还没出乘云宗地界儿,见前面有个红衣女子晃晃悠悠地踩在飞行法器上,随时看着都像是要掉下去。虽非同门,虽然禅宗大能都不怎么讲道理,但见人有难出一力随手帮扶一下还是会去做的。

她可不可以头也不回地走…看了眼脚下踩的一叶舟,再看看已经逼近了自己的淡淡云烟,就她这飞行法器,怎么都跑不过人家,还是认命吧:“乘云宗天衍峰下剑修浮苏,见过景唤禅师。”

今日的浮苏难得地着一身红衣,主要是她觉得去给人送新婚贺礼,总该喜庆一些,白白青青的看着多败兴。

也幸好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红衣,这炽焰如火一般飞扬的衣裳把她衬得也有几分艳若桃李之姿,实在很难让景唤把她和林间着一袭青衫,水碧山清的女修联系到一起。景唤邀她一道乘云,又问她去哪里,然后就驾上云往袁州飞去。

景唤在前倒是心定神静,可怜浮苏在后边腿都是软的,脸上的笑都僵化成了石头。大能啊,当年是小的有罪,可那真不是出于本心,那是造化果造的,还请您原谅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