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情哥哥,要么您先吃小美人一剑再说。”浮苏一边说一边跺脚作娇嗔,却不声不响就是一剑砍出,十四朵安世莲。每一朵对应一名魔修,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每一朵安世莲在罩到魔修后,迅速化作金芒将魔修紧紧缚在原地,魔修们眼下除去嘴还能说话动弹,其余的地方,动根手指头都若压千万重山。

见每一名魔修都已经被缚住,浮苏才走到方才叫她“小美人”的“情哥哥”面前,照着腿心就是一脚:“情哥哥还要不要疼小美人?”

“唔嗯…你到底…是谁。”十几名魔修,原想着眼前这女修纵使修为境界要高出他们一点,却也高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们有十几人,眼前却只有一个。又是朝海门那样的门派出来的,朝海门养炉鼎,从来都是花架子,看着修为高,其实里边都是草填充起来的,打起来的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

“少废话,姐没工夫跟你们解释什么,接下来有什么感觉说什么,一个字不许藏。如果哄得姐姐我高兴了,说不得会疼一疼你们,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姐姐我被哄得不高兴,那就不是用脚踹,而是用剑阉。”浮苏拎着流光,一剑扎在“情哥哥”腿心前面,“情哥哥”吓得估计以后很难“举事”。

扫一眼众魔修,见都在点头,浮苏便拿“情哥哥”开刀,新体悟到的沧海剑意一缕剑意经由剑尖刺入魔修体内。接下来,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剑意,真源剑意浮苏试得比较多,由一分至六分,每个魔修的反应都不同。

待到一圈下来,每个魔修都被浮苏的剑意入体,或嚎着喊疼,或流着冷汗沉默抵抗着浮苏的剑意。也有已经昏过去的,比如真源剑意六分的那位就已经昏过去,浮苏赶紧一掌拍散那魔修体内的剑意,然后又给喂一枚丹药。待那魔修调息好,浮苏才蹲到那魔修身边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仙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仙子饶命,小的不敢再犯。”这位明显知道浮苏是谁了,穿红衣,剑意高深,相貌寻常,有强悍战力,但并无强者气息。这还能是谁,绝对就是冥祖苍诘的闺女啊!

“问你话呢,谁跟你说这个,说不要你们的命就不要,赶紧说,你要不说我可不保证。”浮苏说着又提提剑,晃到魔修眼前,魔修明显一缩脖子,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方才承受剑意的感觉说出来。

听罢魔修的话,浮苏咂咂嘴说:“不好办呐,你们修为太低微,哪能眼光头比,不过有试验对象总比没试验对象要好,按着光头找小白鼠的话,那肯定不好找呀。”

虽不懂什么是小白鼠,但魔修知道,那肯定是一种极为恐怖的存在:“仙…仙子,小…小的能走了么?”

“当然不能。”浮苏说罢见魔修脸色惨白,遂把安世莲的剑意也拍散:“不是留下要你命,而是你总得跟他们一块走是吧。”

魔修点点头,活动活动胳膊腿,有心亲近亲近冥祖千金,思来想去连个眼神都不敢捱近浮苏,更别说去搭话了。魔修倒也不是肖想什么,纯粹是因为仰慕苍诘,而浮苏又是苍诘唯一的血脉。

“仙…仙子,要不您还是先走吧,小的是青冥老祖属下,自然亲近仙子。不过这里不尽是亲近仙子的,虽则仙子不惧,但也没必要结怨不是。”魔修不敢明着说,里边就有丹渠的死忠,丹渠的死,苍诘一点遮掩都没打。

对于杀丹渠,并灭三魂七魄,苍诘的态度是——就是老夫弄死的,不服的,有能耐就来弄死老夫。

“是有丹渠的人吧,没事,就算是滔天,我也不怕他。”浮苏如今要灭的就是滔天,怕,怎么可能。

一听浮苏这么说,魔修不敢多言,只得退守一边,暗中则给青冥老祖去个消息。万一丹渠的死忠暗中给滔天旧部发消息,到时候,蚁多也能咬死象。魔修倒未必多替浮苏惜命,而是怕到时候浮苏出事,被苍诘给拿来消火气。

此时,接二连三有魔修再无法承受剑意,浮苏便一一拍散,又细细问及每个魔修在承受剑意时的感受。第七个就是丹渠的死忠,这一番折腾下来,谁还能不明白浮苏的身份,丹渠的死忠便开始破口大骂,浮苏直接给下个禁言咒,继续一个个慢慢折腾。

幸好,如那魔修所盼,先来的是青冥老祖,后来的才是滔天旧部,旧贵与新贵之间,自然是青冥老祖更得势一些。青冥老祖一听是浮苏,赶紧点下精兵强将前来增援,生怕被滔天旧部给擒去:“小祖宗喂,您要想折腾,尽管来,何必在这以身犯险。”

“没事,正好教也们个乖,越是落单的女修越不要近前。咳,我爹在玄冥如何,陌尘呢?”浮苏把魔修一个个都给放开。

青冥老祖一一答过,此时,滔天旧部赶到。一场战斗似乎就要拉开大幕,结果光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气息一动,便把滔天旧部的注意力给拽走,一干滔天旧部,哭着喊着跟在光头身后喊“老祖宗”。

见状,青冥老祖看向浮苏:“小祖宗,您这…那不是真如他爹吗?”

青冥老祖开了下脑洞,睡了老子杀了儿子,小祖宗这是怕继母难做,干脆先下手为强,把继子给剁掉么。好吧,小祖宗彪悍无敌。

“被抽走一魄,第五魄换了滔天,眼下,应该可以算是滔天了吧。”浮苏说罢叹一声,然后收起剑就要走。

青冥老祖想把浮苏带到玄冥去,说是外边如今不如玄冥安生,浮苏却不肯,她还有事要办呢,哪有工夫躲着偷生。见浮苏坚持,青冥老祖也只得放弃:“那小祖宗一路小心,要不我再给您配几个随从。”

“不用,我去坑人,带那么多随从到时候坑不着怎么办。”浮苏说完就与青冥老祖作别,然后招呼上庄蕴元,并跟庄蕴元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发现,最后结论是:“下回碰到光头,管保他老老实实任我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庄蕴元一点也无法替浮苏高兴,伴仙子越来越如伴虎!

流光则默然无言,要怎样告诉浮苏,若非宸君有意放水,单凭如今浮苏的修为与剑意,一旦滔天的第五魄占上风时,浮苏很难敌得过。连宸君都要暂避锋芒,何况浮苏。

宸君,您哪来的信心,相信她一定能打得过你。

流光不信,浮苏如今却心中一无所惧,正所谓无畏者勇,勇者无敌,这是小强属性加成!

第一七二章 十万山中,热火雄雄!

离开北海后,浮苏收到宗正发来的消息,上元真人在捱一顿胖揍后,被拖回乘云宗,至于他心心念念的那女弟子,宗正转达了沉渊的话——他现在可以死心了,美好的臆想已被现实打破。听着沉渊的评语,浮苏感受到沉渊对情之一字的死心,以及认清事实,因浮苏常年在外,倒真没见过本来要成为她师嫂的女修。

“庄蕴元,你做什么。”浮苏正在前边飞得好好的,一个侧脸发现原本与自己并驾齐驱的庄蕴元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后边,且隔得老远。

却见庄蕴元颇是不好意思,羞红着脸道:“仙…仙子,小修怕是要遇上熟人。”

熟人还躲?“叮”的一声,浮苏忽然想起某一个种类的熟人来:“噢,被你推倒过的女修是吧。”

庄蕴元更加脸红,扭扭捏捏地说:“是个误会,实在是小修没想到,天底下真有比女子还柔媚的修士,他又身着红衣,实在不是小修没眼力见,端是比女子还似女子。”

这个信息量很大呀,浮苏开完脑洞,立马向前头看,也没忘记庄蕴元这倒霉孩子:“你要不要避一避,可以避到我飞舟里去,免得你们见着打起来。”

却见庄蕴元愈发脚不是脚,手不是手地扭着身体,小声小声地道:“可是,实在长得好看呐,小修也自诩阅美无数,却真没见过比他更美的修士,不论男女。”

“比白逊雪和沉渊师兄如何?”浮苏问道。

“白逊雪的美如玉,依然是男子应有之美,至于沉渊仙师,若冰雪高洁,亦是男子应有的冷峻之美。”庄蕴元想着想着,居然出起神来。

浮苏脑子里则闪现华丽无比的两个大字——人妖!

待见到人。浮苏便不觉得是人妖了,该一个字换成另一个词便相当恰当——妖孽。如花着雨露,似月照明珠。眉峰之下眼波盈盈,如果不是平胸。那就该归类到浮苏见过的最美的女修里去。孙鸿影比不得,谢鸾歌也比不得,这种美自带无限风情,一抬手一举目,皆风华绝代,姿容如晴日照花光,美得令人窒息。果然。生男生女都一样啊!

“哇,爹见到,肯定要收归门下,太美了。诶。不对啊,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浮苏惊艳过后是思索,这人她确定自己绝对没见过,不过怎么看怎么眼熟。

“像苍诘。”

浮苏:…

经流光一提醒,浮苏看出来了。这人身上的衣裳是天玄宗的。不过没听苍诘说过有后代,更没听过有什么兄弟姐妹的。而且,这人修的应当是玄门正宗,浑身道息悠长,修为肯定要高过她很多。她压根看不出来。

两人一打照面,大概是处于“你觉得我有点眼熟,我也觉得你有点眼熟”的状态,然后就见那人眉峰顿然皱起,声如飞珠溅玉般道:“乘云宗秦浮苏?”

“是,你是?”不会是苍诘的儿子吧。

“天玄宗秦临川,论辈份,我该叫你姑母。”秦临川看向浮苏,嘴角有笑溢出,却不知是讥讽还是亲近。

噢,不是儿子是孙子,浮苏就在想苍诘似乎提过,他曾经还没入玄冥前有过个儿子,不过英年早誓,他入玄冥的万余年后便身死道消,倒没提还有孙子:“我不敢替家父认亲戚,您想认亲戚,先上玄冥找家父去。噢,不用,家父现如今应在乘云宗,只管去。”

秦临川倒没再叫“姑母”,只是瞟向庄蕴元:“这人与您可有关系?”

“从家父那里要来的人。”浮苏看得出来,秦临川似乎蛮咬牙切齿的,难道曾经的那回被庄蕴元得手了?噢,庄蕴元这个混帐,真是不忌口。

得到答案后,秦临川没再多看庄蕴元一眼,而是问浮苏:“您这是要上哪里去?”

浮苏下意识想回一句“干你屁事”,琢磨琢磨把话咽回去,笑眯眯地说:“随便走走。”

秦临川:…

庄蕴元:美人虽好,实在太危险,仙子,您还是早点打发了他吧。见一回就够回味十年,不必天天见,真的。

其实,浮苏也不很喜欢秦临川,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让人挺想抽他一巴掌:“小庄啊,你要没什么想说的,咱们就走吧。”

然后,浮苏便领着庄蕴元,头也不回地走人。秦临川在浮苏身后看几眼,到底没追上去,面若桃李春风一杯酒的人,心中一片秋冬万物肃杀。浮苏对秦临川只有一个印象——无情之人,脑子里长的东西肯定跟苍诘不一样,苍诘在没遭遇背叛前,据说善良乐观,积极向上,真正的上善仙师风范。哪怕是入玄冥,也不过是该恨得恨到死,该爱的依然热情诚恳无比。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一个照面,就知道我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

“小庄呐,这个人,可远观可不长相伴呐。”

“为何?”

“这样的人,你对他掏心掏肺,他依然没心没肺,说不得还会认为你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浮苏说完,便加快脚步赶往十万山中。

说是十万山,其实谁也没细数过,不过形容群山连绵不见边际罢了。此处隐居着许多不世出的高人隐士,既有凡世中的贤者文士,也有散修或大小宗门中辈分极高的高阶修士。

十万山中,每一山都各有秀色,或山深林茂,或静水潺潺,又或松涛竹海,石奇山险。当此季,十万山每一山都发之嫩绿,间夹野花浪漫,在山间或支一片轻粉,或开一扇雪白。到十万山间赏景,是沧海界修士们谈情说爱的浪漫方式之一,虽然浮苏从没来过。

陷阱设在十万山中相对比较荒凉一些的几座山之间,有苍诘摆下的阵,等闲的人自然进不去。十万山中多高士,自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一旦有人摆阵,若非有主,不要轻易破坏。浮苏到的时候,陷阱依旧完好,浮苏便找了棵树,在高高的树枝上坐着。

至于景唤不来,这种事已经不需要她操心了,青冥老祖答应了帮她,就自然会想方设法把景唤赶到这附近来。而且,光头现在应该知道她的肉很好吃了,所以她就是那最好的诱饵。

“庄蕴元,你找个地方自己待着,除非我喊你,否则不要出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浮苏真不想动用庄蕴元,毕竟她一点也不想被滔天啃去一口,那感觉可不对。

听到浮苏的话,庄蕴元赶紧闪得远远的,他还真不想掺和,大能和冥祖千金之间的恩恩怨怨,小虾米也掺和不起。

庄蕴元退开后不久,浮苏便感应到景唤离这里已不远,大约就一百余里的距离。浮苏自己离陷阱也有十数里远,待到景唤越来越近时,浮苏思索片刻便迎面赶上去。

不曾想,才一照面,景唤便是一掌劈来,充满魔息的佛门掌法,浮苏觉得光头已经彻底闹不清自己是谁了。而且,上回好歹还放水,这回真一点水都没放,浮苏将将躲过这一掌,不及吐半个字,便从乾坤镯中召出流光,剑意一转,便有数朵安世莲自剑底而生。金光流转处,安世莲迅速旋转,至每一朵都怒放开时,齐齐撞向景唤身处的地方。

安世莲在撞到景唤后,迅速化作一片淡金流光覆盖在光头身上,但是这回却没有让浮苏如愿地看到光头被困住。光头在挣扎片刻后,淡金流光如破碎的薄玻璃罩一般裂成一片一片,然后彻底消失于空中。

浮苏虽有些意外,但却也有所防备,毕竟浮苏近来看过记录滔天生平的书籍,上边把滔天写得相当厉害。任凭滔天所处的时代乃是剑修盛世,他依然足令沧海界大部分人闻风丧胆。

光罩一裂开,浮苏便又是一剑斩去,这一剑却为光头侧身躲开,并一掌击溃剑意。浮苏还是头一回见有人可击溃剑意的,皱眉心惊之间,驱使出沧海剑意来,沧海剑意是避无可避的。浮苏很小心地在沧海剑意自剑端溢出后,加入一成真源剑意,这是在魔修们身上尝试到的,剑意并不止可以单一使用,若剑意可相生,还能同时使用。

光头的魔息被沧海剑意中那少少一成真源剑意所克制住,很快便被沧海剑意所困,浮苏长出一口气,以剑意缚住光头,交光头扔进陷阱之中,然后在陷阱外拍拍手。这回总算不用和光头一起在陷阱里待着,召来庄蕴元,两人便要向下一个陷阱去。

临到要走时,流光却把浮苏喊住:“浮苏,不要急着走,光头看到你,好像更能安稳的待在陷阱里。你看你一转身,他就开始急躁,你还是先等等。”

浮苏回头看一眼,见情况如此只得停住,只得与庄蕴元站到陷阱外。却不料不小心碰到庄蕴元,她还没怎么,庄蕴元先吓一大跳:“仙…仙子,小修不是故意的,小修真没想到会碰到您。”

自从庄蕴元进阶后,这位药性就更烈了,真正是碰都碰不到,加上他又习惯性地一天十二个时辰每时每刻都在运转功法,于是浮苏便躺枪了。

“咳…走,你赶紧走。”浮苏捂着胸口,热火雄雄呐,该死的庄蕴元又这么美味可口。

庄蕴元看着满脸通红的浮苏,他肖想已久,想走才怪。

流光:啊喂,小庄啊,光头就在里边,你要敢动他的女人,他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每一笔每一划的深刻意义的。

第一七三章 只因刹时欢会,便谙离别滋味

山间秀木繁盛成荫,庄蕴元在一片嫩绿之中,仿若一树开着轻粉花朵的树,每一朵花都恰逢初绽,迎风摇曳着饱满的芬芳。浮苏向来对美色就没有什么抵抗力,见此情形连连咂嘴。不过,浮苏脑子里仍有一根弦紧紧绷着,光头就在陷阱里,而且,就算光产学研不在,浮苏也不预备和庄蕴元发生点什么。

景唤与天宸之间,就够让她纠结一辈子的,不需要再添谁。

能管住自己不动,于浮苏而言已然相当不易,因此她现在压根分不出神来管庄蕴元到底走没走。庄蕴元一直存着贼心,要不怎么会这么心甘情愿地跟在浮苏身边,浮苏举世无双的炉鼎体质,放眼整个沧海界,只怕也无人能敌。且,在庄蕴元眼中,美色本就在其次,重要的还是体质。

当浮苏苦苦挣扎时,庄蕴元则蠢蠢欲动,原本两人之间就没有多远距离,庄蕴元只一伸手,便将浮苏柔软滚烫的手紧握在掌中。软玉温香一入手,自有一股滑腻感,庄蕴元心神激荡不已:“仙子,既已经到现在这地步,不若便让小修侍候您吧,小修必使您愉悦至极。”

虽然胸中有火在烧,但浮苏却不能答应,欣赏美男可以,但推倒就不妙了,尤其是在自己心中有所爱之人后,她更觉不能轻负深情厚爱:“滚,不要…不要再让我说…说第二遍。”

见浮苏已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厉害,庄蕴元更加不肯依言转身,愈发向浮苏这边靠近,甚至还忍不住想起上一回的事。上一回,他托着仙子洁白如雪的峰峦在掌中揉捏,柔软饱满地手感…真的不能再好了:“仙子。小修会令仙子愉悦至极的,沧海界又不讲究什么守身如玉,您充小修这一回。之于仙子清名高洁品性并无妨碍。”

“但是我不愿意玷污心中所爱,庄蕴元。如果你还不走,莫怪我剑下无情。”浮苏双目已然赤红,却极持剑在手死死盯着庄蕴元看,大有你敢上前,我就敢把你剁成肉泥的架势。

到底还是性命重要,庄蕴元思来想去,一跺脚祭出飞行法器便走人。浮苏看着庄蕴元远去。长长舒出一口气,现在这里就她自己,再怎么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浮苏本想回天机山,不过天机山灵力太过充裕。反而会使得春|药更加起效快:“流光,我有没有可以压制春|药的丹药?”

抱着一丝期望的浮苏问出这话来后,就知道自己犯傻了,她从来没收过类似的丹药。不过流光一张口,却办说出好几个压制春|药的方子来的。独独没说:“有啊,我给你找找。”

浮苏听着心直往下沉,这下死了,非阴阳调后不可以终止这种躁动,非双修不能解决此刻体内的空虚:“远水解不得近渴。我要的是现在就能用的!”

听着浮苏几呼吼出来,流光就知道这异端快忍不住了:“要不,光头。”

“他现在是滔天。”浮苏说罢咬着下唇,身下渐渐涌起一股湿意,微凉的山风吹过,从尾椎到脊柱顶端,一路酥麻难挡。浮苏忍不住揉几下自己的身子,期待能缓解一下身体里的空虚与燥热,但不揉还好,只轻轻揉一下,便不可自抑地低吟出声。

流光可不敢再看下去,万一浮苏要那什么呢,于是它就把光头给卖了:“你进去看看,说不定宸君此刻是清醒的,因为…因为上回宸君也出现了。你差点走火入魔,是宸君帮你,才没修到岔道上去。”

“不行,万一不是呢。”浮苏闭上眼睛默颂清心咒,可怎么念都压不下去,随着时间推移,似乎越来越不能自已。

“我倒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节操!”流光忍不住嘴欠一句,然后又说:“要不我替你去看看。”

此话一出,立刻是楼子里一矜持窑姐,楼子外站着一皮条客的既视感。浮苏立马摇头,越是在所爱之人面前,越不肯轻易落自己的脸面,越别扭越容易尴尬:“我…我扛着!”

闻言,流光哼笑一声说:“那你扛吧。”

浮苏盘腿坐下,试图调息入定,不过几经折腾都无法入定,反而使血气更加充盈。她待要强行入定,又是一口血喷出来,这时候吐血真是好事,可以减轻燥热,不过治标不治本。

就在浮苏想让流光把自己敲个半死时,虚空之中仿有一双手伸来,眨眼之间,便将她拖进禁制之中。流光在原地抖好几圈后,终于确定是光头把人给弄进去了,长出一口气,总算不用把事怪到它头上。不过,里边的战况…会如何呢?

被拖进禁制里的浮苏已彻底傻掉,怔怔地看着光头:“流光说是你,我不信。禅宗典籍上说,魔修将于末法时代披着僧侣的外衣欺世,我怎么才能确定你是天宸,而不是滔天。”

“求个婚?”天宸低低一笑。

浮苏摇头,她不肯信,她现在什么也不敢相信,哪怕她经脉之中已叫喊着让她扑倒眼前的人,把肉吃到嘴里,有些事她也不能干。她是没有意志力,是心志不坚,但不意味着她会时时屈从于身体,而不顾情感以及原则:“不,我不信,所以不要再说了,虽则没什么守身如玉一说,但是…但是…”

“有所为,有所不为。”天宸轻叹一声,任由身周洗涤魔息的灵力入体,任凭经脉丹田之中如何疼痛难捱,他面容分毫不动,只轻轻戳戳浮苏的眉眼,声如钟罄一般轻轻钻入浮苏的耳蜗里:“彼此缠绵自是极欢喜,但此等情境下确实不妥,浮苏,出去了便将庄蕴元打发回去,否则日后必然还会有此类事情。”

“好,离我远一点。”浮苏说着惊然推开天宸,她实在不能保证再近身捱下去,她还能继续保有自己的底限和原则。

“唔,我的仙子总是如这般呐,该顺从时,拼死抵抗,该抵抗时,柔顺至极。罢,往日你强我,如今还不许我强回来么。”天宸说着,又是低低一声笑,嘴角勾起,极是诱人。

浮苏:…

别说强回来,天宸只要继续这样笑下去,她就会主动扑过去。浮苏掐一把自己的脸,努力想平复下胸臆间升腾起的欲|望,却越平复越是高涨。浮苏差点又要一口血喷出来,却见天宸伸出一指,由额至眉心再滑落至鼻梁、嘴唇、下巴,然后沿着脖颈的曲线缓缓隐入衣襟中,轻轻一点,俯身在她耳畔如晚风中一管悠扬笛声般悦耳至极地问道:“不勉强你,不过,你心境不稳,极易走火入魔,倘要以灵力压制欲|火,心境便要稳不住。走火入魔,或欲|火|焚|身,你选一个。”

浮苏:这还不勉强呢,这分明就是逼她宽衣解带。尼妹啊,越来越确定这是天宸了,不过,她怕这是自己给自己的借口。不,秦浮苏啊秦浮苏,你要做个有节操的新时代好剑修,无情自可有肉吃就好,有情时怎么可以随便吃肉呢!

种种心理建设,抵不过天宸的手指在峰峦顶端轻轻一刮蹭,身体软成一滩水便罢,连魂儿都酥成一地渣滓。浮苏忍不住吟哦一声,无法抑制自己倒向天宸,一旦身体上做出决定,思想便成一团浆糊。身体上的愉悦与悸动,使得灵魂也完全沉迷其中。

衣襟被拽开,天宸轻托出一座雪白峰峦,原本光洁的脑袋如今长出一茬青来,扎在浮苏胸口,又痒又让人难赖欢愉。峰峦顶端的朱果被托得高高,然后天宸俯首一卷舌,便将果子连同顶端的一团软肉深深咂入唇齿之间。

浮苏:好吧,我必需承认我是个没节操的人,肉太好吃了,被吃也很好!

随着唇齿的游移,与手指的揉捏,浮苏总算觉得身体好受一些,但是体内的热火愈盛,身体的空虚感更鲜明。鲜明得她忍不住抓着天宸的手向身下探去,却猛听得天宸又是轻声一笑:“看来我的仙子确实有张馋嘴。”

说罢,拉开裙摆,钻入腿心,湿润的花朵被滚烫的掌心一贴,花瓣便颤颤巍巍地向两边彻底打开,浮苏“嘤咛”一声,欲|火难耐地攀住天宸的身体紧紧贴着蹭来蹭去,不老实的手亦钻入僧袍下,将那柱火热握在掌中揉搓。

因浮苏着实已被春|药折腾得不轻,哪里会满足于只碰一碰揉一揉,衣裳一撕便要压上去。天宸赶紧捉住了好,在她耳边吐着热气道:“不急。”

“不,我很急!”浮苏说着继续压倒天宸,嗯,压天宸比压他下世更有成就感。

轻咳一声,然后是笑声溢出,浮苏忍不住脸红,脸红的当口上便被天宸反压在身下,将衣裳轻轻撩开,尔后重重一刺,又迅速撤出再深深抵达至热至湿之中。直到浮苏喊着叫着时,天宸才俯首在她耳边道:“我是天宸,并非旁人。”

“嗯,那…那你,会一直出现吗?”

“下一次或许就不会了。”若非浮苏被春|药给折腾成这样,就是这一次天宸都不想再耗损,他这一缕神识着识不是很经得起折腾。

一听下一次不会,浮苏愈发向天宸求|欢索爱…

只因刹时欢会,便谙离别滋味。

第一七四章 我既是道,道亦是我

吃饱喝足,精神饱满无比的浮苏偎在天宸怀中,心中却在叹气,不为其他,只为所有美好都无法长久。天宸仿佛知道她有感于此一般,揉乱她头顶的发丝,回她一句——正因无法长久,才需倍加珍惜。

此时,浮苏仿如一朵迎着晚霞乍开的粉面芙蓉,临风照水,别具风姿。天宸看着浮苏眼眸微闭,水光盈盈的娇软样子,心中顿是柔肠起。不似浮苏,偶尔会问自己深情从何而始、从何而来。天宸只顺从着自己的心意行事,爱便是爱,不去问因何爱、如何爱。从心而始,随意而动,管那么多呢。

“天宸。”

“嗯。”

“你摆脱不掉我的。”浮苏心中念头百转千回,最终吐出的却是这么一句。

闻言,天宸含笑垂目,看向在他怀中眉眼聚拢成峰的浮苏,道:“嗯,我的仙子将无敌星海,蔫敢说摆脱二字,只盼仙子莫负小僧。”

每每天宸总让浮苏心中安定,当她想着他是如何厉害的大能,无法不把自己摆在弱势的一方时。天宸只用一句话,就让浮苏明白,他们之间没有谁强谁弱,只有彼此一样的一腔热诚,满怀情思:“知道就好。”

伸手描摹着浮苏的眉眼,天宸忽然道:“下一个陷阱你打算安排在哪里?”

浮苏扭扭身子,抬头问天宸:“干嘛,我可不能告诉你,万一到时候你不跳坑怎么办,不白费工夫了。”

“双修甚妙,你身负道种。又是魔修血脉,此刻于我而言,比陷阱更堪妙用。”这一点。天宸也是试过才知滋味啊!本来以为要苦苦捱着,本来心中正咒骂那坑队友十万年的李毛毛。结果突然发现,李毛毛偶尔还算着调。魔身道种之躯,就是为他此刻入魔量身打造的。

“啊!也…也就是说,还可以…”浮苏说着说着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于是笑容越来越大,笑意越来越深,直到把天宸都感染得眉弯如月。眼亮如星。

“只是不免委屈你。”天宸此时特想揍自己下世一顿,虽然也是他,可有时候真挺蠢的。自己嫌自己蠢,天宸大概是头一个。

浮苏连连摇头:“不。不委屈,一点也不。”

听她连连摆手摇头,天宸轻点她嘴唇一下道:“我却忘了,这嘴有多馋。”

“那就是说,你以后都会出现?”浮苏小心翼翼地看着天宸。生怕答案是否定的。

“嗯,直到我下世能自行破魔为止,如此下来,大约数月便得,洗魔池需还需九九八十一天。算来半载足矣。只我下世眼中你已死,此劫,我亦不知道他破不破得。魔息好除,情劫难破,我下世如今在情之一劫上,着实还年轻了些。”说罢,天宸又在心中暗骂坑队友十万年的货色,真该死了都挖出来挫骨扬灰。

半年?半年都不知道沧海界会变成什么样,浮苏想象一下,那时候就凭光头,肯定解决不掉,这是天大的麻烦呐:“那沧海界之劫,如何消?”

“魔修不必担忧,他们自会去逆天而行,妖物却意在沧海,你那七星师兄,眼下所图虽小,但目的却与逆世不谋而合。他欲重新为人,但天道规则在上,不能容他此念。乱沧海而指天道,倒也不是不能,人心到底比魔修妖物都来得复杂多机变。至于如何消此劫,有些事,我也不能尽数看入眼中,沧海界不会亡,至少,不会因我起之劫而亡。”天宸话并没说完,如果真因此劫而亡,等待他的结局便会相当凄凉。

浮苏便信天宸,毕竟,历无数世都能重证果位,不会就倒在这一世上:“那我要走吗,你出禁制后会不会又变回那样?”

天宸摇头道:“不必,不会。”

一听这两个“不”,浮苏高兴得眉飞色舞,这意味着他们会有长达半年的同进同出,一起结伴而行。沧海风浪起,能得天宸同行,便是再大的风浪,她也将心无所惧:“真好。”

皆因不确定还会有更长的岁月可相守,便趁此时,这样能少一些遗憾。

在禁制外,流光看到天宸与浮苏两人携手而出,不免意外,凑上前才发现天宸身上的魔息已被压制在丹田中不得出。流光不由生感慨,宸君就是宸君呐,这么强大的魔息,竟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压下。

“待过几日才成,每七日一次,过急反而不美。”这是天宸对浮苏关于下次“净化”什么时候开始的答案。

“嗯,那我们先…”浮苏本想说先过去,不过看到十万山中的美景,又心中动念,这里可是道侣们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此时景致又美如诗画,走什么走呀。

“先不走,此处甚好,魔修妖物轻易不敢来。你莫压制着境界不提升,眼下境界不高反而碍事,入得大乘是另一重天地,于你的剑意也会有所进益。我护着你破关窍,如此心境稳固,修为提升,到时候也更方便跟我掐架不是。”天宸笑吟吟地借了浮苏的话。

浮苏的境界也确实压不住了,双修又不是只有天宸受益,浮苏也大有增益,原本就压制着的境界更加无法压制——大能的肉太补。浮苏想想,点头,道:“好。”

说罢,祭出防御用的法器,实在没工夫细细摆阵,加之有天宸在,浮苏也不怕出意外。席地而坐,闭目入定,此际心中一切杂念都消去,有天宸在身边,浮苏的心总是分外安宁静定。

未至大乘前,浮苏一直在想,都说大乘乃陆地神仙,这话未到在乘,自然不会理解。至大乘时,风雨可用,山川可移,万物可控,浮苏初初一窥探到这股力量,便为其所迷。人类无数亿万年来,最渴盼拥有的便是呼风唤雨,控制天地间万物的力量,这种力量的得到无疑可使人心神失守。

仿佛在一刹那间,就拥有了可以掌控一切的力量,只要念之所至,一切都可随心。浮苏惊叹之余,不由得想象,倘若渡劫之后,又会是怎样一番天地。若真得道登仙,是否真的会拥有破碎星海的力量,只是…天道为何会允许人类拥有这样的力量,这不是很恐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