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赶到KTV, 一人一盘炒饭, 就着果汁饮料, 吃完开唱。
小周吃得胃不舒服,趁另两人放声高歌, 悄悄发微信给男朋友诉苦:这家KTV的炒饭又硬又油又难吃。
蒋先生很快回过来:办公室又冷又黑又空虚。
小周:你不开灯吗?
蒋先生:你不在, 什么都不想看。
今天的蒋先生一定偷吃了巧克力, 嘴巴这么甜。
小周:你来吧, 我去隔壁给你开间房。
蒋先生:?
小周:我们这间房实行AA制, 不适合大佬过来抢单。
蒋先生:
新年刚过,整个集团都没进入工作氛围, 这两天人人都是浑浑噩噩地上班, 又迷迷糊糊地下班, 他也不例外。情绪还停留在春节长假里不肯出来。
于是女友一鼓动, 立刻心动了,他将积攒的工作重新堆了一遍,腾出更多的地方留给将来的工作,然后拿着车钥匙,直奔KTV。
好在张总裁正陪着老婆在国外度假,并不知道自己的心腹爱将再度“消极怠工”。
知道蒋先生要来,小周态度明显积极了起来,抓着一直麦克风开始练歌。作为大乔前助理,必须不能给歌王丢脸——至于她还当过儿歌王子沈慎元的助理这件事,就选择性遗忘了。
一首歌练了五遍,听得孙兆麟和王星语两眼翻白。
孙兆麟趁着歌结束的间隙,急忙说:“很不错了,快歇歇。”
小周喝了口水:“我觉得可以再提高一点。”
王星语无语:“你打算在《偶像天梯》的公演舞台出道吗?”
提起工作,轻松的氛围荡然无存。
小周借口尿遁,去前台又开了一间房,还在里面等了会儿——因为堵车,蒋先生迟迟未到,王星语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她只好拿着手机从包厢出来,随意找了个迷路的借口,抬头看到王星语往这边走。
“这么小的地方也能迷路?”王星语随口抱怨了一句,突然低声道,“庞朵雅打低分的事被选手知道了。”
小周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知道的人这么多,早晚会传出去的。”
王星语收住脚:“你和孙老师坚持原分的事好像也有人知道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一间会议室,椅子都没坐满。
王星语见她看过来,不悦地冷哼:“就知道你会怀疑我,我才主动跟你讲的,不、是、我!”
小周顺着她的语气接下去:“还、有、谁?”
王星语抓狂:“我发誓,如果是我说出去,就罚我一辈子找不到男朋友!”
小周说:“那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王星语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叉叉”:“友谊破裂!”
她们什么时候建立起友谊的?
小周望着她的背影,不禁陷入沉思。
到底不是专业歌手,每人唱了七八首,就感到了深深的力不从心,早早地散了局。下楼前,小周又尿遁一回,屁颠颠地跑去另开的包厢,蒋先生已经到了,正在拆某外卖的包装。
小周震惊:“你居然偷渡外带食物?啊!这么大的盒子是怎么带进来的?求传授秘诀!”
蒋先生说:“出外带费。”
嗯,这很蒋先生style。
吃完外卖,小周对着话筒懒洋洋的不想动,于是鼓动蒋先生唱歌。
蒋先生脱掉外套,捋起袖子,坐在点歌台前认真地选了一首老英文歌。
开唱前,小周有点儿期待又不敢太期待。毕竟,沈慎元讲话的声音也是很好听的,但蒋先生一开口,她就知道期待度给低了。这个水准,进声乐组绝对是前五名啊!
她捧着脸,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毕,掌声如雷——按了墙上的鼓掌喝彩键。
然后拿起水果盘上装饰的鲜花,亲自送过去。
鲜花收下,人也扣住了。
直到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才放回来。
蒋修文没有再唱歌,而是点了一部电影看。
不到两分钟,他就感受到了看小电影的好处——动静再大也不怕。
至于小周
当然是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既然公演要打乱重组,每个选手的情况都要慎重考虑。罗少晨特别抽了一天时间,与每个选手进行一对一的交谈,然后根据选手的个人特点分成六组。
拿到分组名单的那一刻,小周突然明白了孙兆麟反对的理由。
同组表演,是队友,更是对手。
观众看表演的时候,同一首歌选手之间的比较是最明显的,所以投票一定会投给表现最好的几个。如果按照舞蹈组和声乐组来分,就等于内部PK。舞蹈组组数和人数都多一倍,优势不言而喻。
而如今,由罗少分组,等于掌握了比赛的阵容。
以他对音乐的把握、观众的了解,无需田忌赛马,舞蹈组就会输得很难看。
果然,庞朵雅坐不住了。
名单出来没多久,她就与总导演关起门来聊了很久,之后,公演就增加了很多舞蹈内容。她还特意抽时间过来指点,毫不掩饰地只指点舞蹈组。
小周震惊于她的直白。
这比方竞雄还熊啊。
她准备在节目播出之后,直接金盆洗手了吗?
这个疑惑埋在小周心里很久,直到有一天,王曦瑶无意中道出真相:“庞朵雅没有微博号吗?我搜不到啊。”
小周跑去问孙兆麟,才知道她真的没有开通。
越往下挖掘,越觉得庞导师可能压根不把自己当娱乐圈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一点经营形象的意思都没有。据说《偶像天梯》播出以后,她吃饭被观众认出,上去找她签名,直接甩脸子让对方不要骚扰她。
小周对她刮目相看。不管怎么说,这把年纪,不知经历过多少事情,还能活得这么自我,得有一颗多么强大的心脏啊。
她感慨着下楼,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声乐组衣服的选手。她做好了迎接招呼的准备,对方竟只是对着她一笑而过
然后,小周脑海就开始回荡“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的歌声。
哎?
等等。
刚才那个人不是周向野吗?
小周找到正和其他编剧讨论怎么拍花絮的厚厚,将人拉到一边:“我刚才看到周向野了。”
厚厚说:“他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他不是被淘汰了吗?他居然还在基地!”
没错,当初分组考核时,周向野超常发挥,以吊车尾的名次进了声乐组,这次集训考核中,他的名次依然吊车尾,于是毫无悬念得被淘汰了。
厚厚对她的后知后觉,充满怜悯:“王星语用挽留权留住了他。”
为免选手来回奔波,如果经纪人看中了已淘汰的选手,可以及时向节目组提出,然后该选手可以继续留在基地接受培训。
小周难以置信:“王星语被下降头了吗?”周向野除了黑,还有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周向野是话题人物,留下来有热度啊。你没看到网页投票里,周向野的排名已经冲到了前二十吗?这样的选手,难道你不想挽留?”
“我只想抓刷分。”
☆、第59章 第 59 章
周向野的事, 燃起了小周久违的好奇心。她私敲高勤,询问大老板的离婚进程。以大老板的小肚鸡肠,居然能放任老婆的姘头在外逍遥至今,也是神奇。
高老板大概是真的闲,完全不受时差的困扰,一如既往的快答:暂时离不了。
短短五个字, 真是字字珠玑。每个都值得掰开、碾碎, 开展一篇3000字的说明文!
小周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为什么?
高老板:怀孕四个月了。
砰!
重磅□□。
小周捂住嘴巴才阻止自己发出狼叫声。大老板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没想到快离婚的时候,老婆突然有了。这下肯定纠结得要死要死。
她问:孩子确定是大老板的?
高老板:不知道。
高老板:她不肯验。
这种挤牙膏一样的爆料, 真是太讨厌了。
但小周不敢抱怨, 生怕他说“预知后事,下回分解”:为什么不肯验啊?
他回复:大概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吧。
小周顿时明白了。
如果查出来孩子是马瑞的, 离婚的事就悬了;如果查出来是周向野的, 分割的财产就少了。
所以, 前老板娘应该是又想逍遥,又想拿很多钱逍遥。
就是不知道——
周向野知不知道。
当了男小三还想偶像出道已经够异想天开的了,现在还未婚生子突然好奇周向野的人生规划——不会根本没有规划吧?
约会的时候, 小周就和家属分享了这个前公司的八卦。
蒋先生若有所思。
小周眼皮一跳, 察觉其中并不简单:“这桩离婚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蒋修文看着小周, 半晌才说:“周向野几岁?”
“啊?”
他喃喃自语地回答:“应该不到25岁吧。”
“应该吧。”在《偶像天梯》, 25岁已经算高龄。
“年纪轻轻就有孩子了。”
羡慕之情, 溢于言表。
话题,好似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前进。
她急忙夹了一大筷肉到他的碗里,僵硬地转移话题:“我们吃完饭去哪里?”
他低头看表:“珠宝店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关门。”
她咬着筷子:“去珠宝店干什么?”
“试试婚戒的尺寸。”
差点把筷子喷出去,她期期艾艾地说:“婚戒?”
蒋修文夹起肉,细嚼慢咽:“嗯,想吃肉。”
小周:
最终还是没去成珠宝店。
小周拖延的态度太明显,蒋先生又一向依她,于是在餐厅隔壁的花店就近逛了逛。花店老板正和朋友聊最近时兴的新娘捧花,原打算买玫瑰的蒋先生就这么听得入了神。
老板问想要什么的时候,他随口问小周:“你喜欢什么样的捧花?”
“是订新娘捧花吗?”老板耳朵一竖,意识到是个大单子,立刻从花堆里站起来。
小周一边干笑着摆手一边拖着蒋先生往外走。
店外寒风凛凛,吹散了小周脸上的热意,回头看蒋先生,表情温和如常,但望着车流的眼睛分明写着恋恋不舍。
“蒋先生,对于谈恋爱这件事”
他低头看来。
她硬着头皮继续说:“你有列过计划表吗?”进度超前不说,还想一出是一出,作为合作方,她真的跟得很艰辛啊。
蒋先生幽幽地吟了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男朋友逼婚不成,开始强行走文青人设,怎么办?
小周决定凉拌:“怎么会不知所起?说好的男人都是见色起意呢?你难道不是因为我的美貌吗?”
捧起脸,眨巴眼睛。
诚实·蒋上线,一脸深情地说:“不是。”
呵呵。
婚戒,戒了。
捧花,化了。
男朋友,有了总比没有强。
至少能开车接送。
小周坐在车里,看着街边景色倒掠,含泪安慰自己:作为直男,蒋先生的情商只是有点起伏不定谁的人生没个潮起潮落呢?
但,还是好气。
车开到小区门前,小周手抓着安全带,迟迟没有解开,只用眼角悄咪咪地看着蒋修文,写满了“快哄我”。
蒋先生自然不会错过她的小眼神,握住她的手,轻轻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
“哼哼。”小周想翻白眼,又怕不雅观,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不是嫌弃容貌吗?亲什么亲。”最后四个字,声音轻得像小猫咪叫。
心痒难耐的蒋先生忍不住又亲了两下:“我的喜欢与外貌无关。因为是你,所以喜欢。”
奈何情话过了期限,效果就大打折扣。
小周依旧不大满意:“想了一路就想了这么一个答案吗?”
蒋修文说:“还有一个。”
“说来听听。”
“从我有谈恋爱、结婚的念头起,对象只有你。”
听起来是很令人感动,但是,蒋先生也太晚熟了吧?
以他们见面为始,满打满算才多久?
她眼睛里的狐疑和同情太明显,叫他无法忽略,只好暗示:“我很正常。”
“当然当然,”她小心地捧住了他玻璃般的自尊心,“正常正常,存在即合理,这世上本没什么不正常的事,就是大惊小怪的人太多了。放心,我三观正,不歧视。”
蒋修文:
交男朋友后,小周经常晚上九、十点回家,周妈习以为常,听到开门声,至多说一句“记得关门”,但今天有些反常,门锁打开以后,迟迟听听不到关门声,于是老两口一个拿吸尘器,一个拿iPad,探头探脑地从里面出来。
只见女儿中邪了似的站在门口,眼神涣散地看着地板,缓慢地脱掉鞋子
周爸想喊人,被周妈捂住了嘴巴。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从米缸里抓了把米出来小周听到动静,懵懂地抬头,就被一把大米撒了个正着。
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