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孙轻扬这声“哦”有些暧昧,她转过头朝唐韵之挤挤眼,用眼神示意:“不错嘛,这么快就有新欢了,而且还是初恋情人。”

唐韵之翻了个白眼,不理她。

“来,沈翀坐坐坐,我们老同学一场,都好久没见了,最近好吗?”孙轻扬特别热情,好像当年暗恋沈翀暗恋得死去活来的不是唐韵之而是她似的。

“还好啦,我在师大念书,以后有空的话一起出来聚一聚。”

“嗯,有空一定叫你出来玩,记得带上女朋友啊。”孙轻扬是故意这样说的。

果然,沈翀腼腆一笑:“我还没有女朋友呢。”

“啊?没有?不会吧,你这么帅都没女朋友啊?”

“……”

正说着,沈翀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后有些为难。唐韵之投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已经好多了,再说有轻扬在。”

“嗯,那好吧,真是不好意思。要不你留个号码给我吧,有空再联系。”

“好。”

交换了手机号码,沈翀匆匆出门,好像有很急的事。而唐韵之也终于可以卸下她那张和内心不一致的笑脸了。她对孙轻扬说:“轻扬,刚才杨晟的爸爸告诉我,祈颜她其实并没有得脑癌,这只是她和杨晟的妈妈串通起来拆散我和杨晟的手段。”

“什么?”孙轻扬从床上跳起来,“这是真的?靠,这两女人也太卑鄙了吧,居然开这种玩笑!她怎么不真的得脑癌,去死好了!”孙轻扬很激动,她向来嫉恶如仇,当初唐韵之和杨晟分手那会儿也是这样,她的反应比几个当事人强烈多了,甚至还疯狂地划伤了赵祈颜的脖子。

杨晋申告诉唐韵之,当初赵祈颜头疼去医院检查,照了X光,结果那个医生失误拿错了片子,误诊为赵祈颜患有脑癌。赵祈颜当场就晕了过去,回家后她妈妈看到诊断书也晕了过去。杨晟的妈妈听说了这件事,马上带着杨晟前去探望。

那会儿赵祈颜以为自己真的活不长了,就把她对杨晟的感情全吐露出来,一边说一边哭,最后晕倒在杨晟怀里。杨晟的妈妈恰好看见这一幕,说什么也要杨晟娶了赵祈颜,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照顾她。

杨晟起初还很犹豫,但他就是那种善良得有些可怕的人,他觉得唐韵之没有他或许只会伤心一段时间,但赵祈颜不一样,她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在他妈妈的再三说服下,他终于点头答应,于是便有了他去找唐韵之分手的那一幕。

但老天爷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赵祈颜的妈妈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患上绝症,她带着赵祈颜去医院复诊,诊断结果却是良好。一番追究之下,这才发现是当初给赵祈颜照X光的医生犯了错。为此赵祈颜的父母很生气,动用他们强大的人脉关系把那个医生给撤职了,最后还是杨晋申出面才没有闹上法庭。

本来这是天大的好事,赵祈颜想对杨晟坦白,却有怕杨晟重新回到唐韵之身边。于是杨晟的妈妈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先瞒着,等结婚以后再说出真相,那个时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以杨晟的性子绝对闹不起来的。

杨晋申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且不说他本来就喜欢唐韵之远远胜过喜欢赵祈颜,光是她们的这个主意本身就不好,尤其是对杨晟很不公平。他和杨晟的妈妈大吵了一架,正想对杨晟和盘托出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桑希雅的妈妈生病去世,当时桑希雅在上高三学习正是最紧张的时候,杨晋申为了能给她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不顾一切把她带回了家。杨晟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妹妹后似乎不怎么生气,对桑希雅也很好。但是杨晟妈妈视桑希雅母女为眼中钉肉中刺。养在外面看不见就算了,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是绝对不允许丈夫把和小三的孩子带回家的。杨晋申无奈,只好以不把赵祈颜患病的真相告诉杨晟为条件,让妻子同意接纳桑希雅。

杨晟的妈妈正在为这件事发愁,虽然心有不甘,但再三权衡之下还是答应了。就这样,事情一直瞒到现在。

“真是无奇不有,这个世界太奇妙了!”孙轻扬感叹,“可怜杨晟还傻乎乎地以为他有多伟大呢,要是以后他发现自己被老婆和老妈联合起来欺骗,还不疯掉。这还不算,老爸本来可以告诉他实情的,却为了自己在外面和小三生的女儿而把他的幸福当做交易……啧啧,韵之,以前我老觉得你最惨,杨晟最不是人。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杨晟才是最惨的那一个。”

唐韵之苦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吧。我都觉得这些事简直可以写一本小言书了,上市一定大卖。”

“对对对,要不你把它写出来贴网上去,肯定能红,到时候赵祈颜铁定被网友骂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那才叫过瘾呢。”孙轻扬又想到了什么,她问唐韵之,“杨晟他爸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他就不怕你告诉杨晟,然后两个人重新好回去,然后他的宝贝女儿被踢出门?”

“你觉得这可能吗?”

“呃……貌似不可能。”

“杨叔叔说,我有权利知道这一切。而他告诉我这些,只是为了让我不要再怨恨杨晟。他已经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杨晟了,不想再让杨晟背负其他的压力。而我,也答应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杨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唐韵之语气淡淡的,看似已经放开了,只有和她好得差不多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孙轻扬知道,她心里有多么难受。虽然他们在一起只有短短的一年,但是她对杨晟的感情很深很深,不是简简单单一个解释就能抹去的。

“来,轻扬,躺这里来陪我说说话吧。”唐韵之往旁边挪了挪,给孙轻扬空出一块地方。

孙轻扬躺下去之前给了唐韵之一个暴栗:“以后再敢晕倒,看我不打死你!”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直接来个失忆,誓把小言精神发挥到最高境界。哦,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件很小言的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孙轻扬纳闷。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看今天的报纸吧。”

孙轻扬摇头:“没有啊,我家水龙头漏水了,卫生间被淹,我一早被我爸妈从床上拽起来抗洪救灾呢。”

“难怪,否则以你的八卦性子,还不早就砸电话过来。”唐韵之凑近点,说,“叶宙有新女朋友了你知道吗——先别惊讶先别惊讶,更惊讶的还在后头呢。你知道他的新女朋友是谁吗?就是华昌前任总裁钱国肇的女儿,钱语真。”

这下孙轻扬彻底傻了,套用网上流行的一句话来说,她现在可以吐血三升。果然是够小言的,叶宙收购了钱颖真她爸的公司,似乎还带点强行收购的气势,那也算得上是钱国肇的仇人了。女主角是男主角仇人的女儿,多么经典的小言桥段啊,没想到现实生活中还真有。

忽然,孙轻扬眉头一皱,不对呀,女主角不应该是唐韵之的吗。

“怎么了,不信啊?”唐韵之说,“是真的,不信你回家看报纸去,上面还登出了他们的照片呢。”

孙轻扬恨铁不成钢:“唐韵之啊唐韵之,你这二十一年白活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男朋友被人抢了,你非但不吃醋,还在这里八卦人家。你是不是晕倒的时候磕坏了脑子,来,我瞧瞧。”

“去你的!”唐韵之打掉孙轻扬伸过来的手,“我很正常好吧。而且,我的男朋友也不是被人抢了,而是他甩了我,然后再去找他真正的女主角。看,女主角是男主角仇人的女儿,多小言啊,多经典啊,多恶俗啊……你这么看着我干吗?”唐韵之发现孙轻扬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一愣,“我脸上没长东西吧?”

“韵之,说实话,你一点都不生气?你和叶宙在一起也快半年了,难道你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用回答我,回答你自己,你能骗我,但是不能骗你自己。”孙轻扬一本正经,难得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轻扬,你能不能别这么严肃,很奇怪呢。就像蜡笔小新去播新闻联播一样,你看到了会不会笑喷?”

“滚你的,正经点,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不要岔开话题,你自己想想吧,我先眯一会儿,”

唐韵之被她感染,也不笑了。她闭上眼睛,和叶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一样在脑中一一闪过。

夕阳西下,叶宙和她并排在尼亚加拉河畔漫步;她去求叶宙帮孙轻扬和朱帅的父母,叶宙回很果断地回答她“我答应你,条件是做我女朋友”;她逆了叶宙的意,叶宙曾两次把她扔在路上又两次回来接她,第三次却没有回头;叶宙有时候会轻轻吻她的额头;叶宙喜欢玩她的头发;叶宙喜欢吃鱼不喜欢吃猪肝;叶宙不习惯戴眼镜;叶宙不喜欢用香水……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慢慢熟悉他的一切。但,这算是爱吗?

唐韵之摇摇头,否定她的想法。不,她一直很想离开叶宙为她打造的金丝鸟笼,现在她好不容易得到自由,怎么可以再回去。要说看到叶宙和钱语真在一起的照片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假的。她心里的确很不是滋味儿,但那仅仅是女人的虚荣心理。试问有哪个正常的女人被男朋友甩了不到五天,看见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会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她唐韵之很正常,所以有这种想法也很合理。

恍然如隔世(三)

那瓶葡萄糖滴得很慢,唐韵之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还剩一点没挂完。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难怪她的手臂又冰又硬。房间里有冷气,凉嗖嗖的,她不由往被子里缩了缩。

一旁的孙轻扬还没醒。对于她睡觉的本事唐韵之从小就很佩服,她几乎可以走到哪睡到哪。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她晚上看通宵电视没有做作业,被老师罚站在教室外面,然后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她很光荣地站着睡着了。

“轻扬,快醒醒,我点滴快挂完了。”唐韵之推推她。

孙轻扬,慢慢醒过来,揉揉眼睛:“咦,我怎么会在这里?”

唐韵之翻了个白眼:“还在做梦吧?”

大约过了一分钟,孙轻扬总算缓过来了。她抬头看,“天,怎么还没挂完啊!我好几个梦都做完了。”

“你做了什么梦啊?”

“我梦见我参加抗美援朝去了,打死了好几个敌人呢。”

如果不是还躺在床上,唐韵之绝对会摔倒在地。孙轻扬不愧是孙轻扬,她是从冥王星来的!唐韵之挖苦她:“你怎么不梦见你参加抗日战争去!”

“梦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虽然是白日梦,那也是有根据的啊。”

听到这话,唐韵之的脸一白,一股冷意从天灵盖往下冲。

“你怎么了?”孙轻扬急了,“别吓我啊,你不会又低血糖了吧,别晕别晕,千万别晕!”

就在孙轻扬差点要开口叫医生的时候,唐韵之的脸上总算有了血色。她的声音很小:“我没事。”

唐韵之刚才也做梦了,她梦见了叶宙。

她已经不止一次做这个梦了。梦里她和叶宙手在尼亚加拉河畔的夕阳下散步,一辆越野车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河水倒映着金色的夕阳,波光粼粼的……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刚和杨晟分手的时候,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做这个梦。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只是想寻求心灵的慰藉,杨晟有赵祈颜,而她有叶宙,气势上一点都不亚于他。那现在呢,为什么她还是做了同一个梦?难道是因为叶宙和钱语真好了,她心里不平衡?她做心里测试,测出来的结果说她是个有虚荣心的人,果然如此,她还真是够虚荣。明明不喜欢叶宙,可是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孙轻扬看见唐韵之魂不守舍的样子,开始调侃她,“喂,“你是不是想你们家叶宙了?你还是有点喜欢人家的吧。”

唐韵之不屑:“得了吧,我还喜欢沈翀呢。你瞧人家现在,越来越帅了。身材那叫一个棒,眼神那叫一个温柔,极品男人啊……”

孙轻扬丢给她一个“你没救了”的眼神,拿出手机给朱帅打电话:“喂,朱帅啊。韵之在医院挂吊针,现在快好了,你来接我们一下成不?……没事没事,就是晕了一下……嗯,好,你快点过来,在市一医院,一号观察室。”

挂了电话,孙轻扬感叹一声:“唉,现在我们也只能靠朱帅了。要是你和叶宙还没分手,我也能多感受感受坐豪华车的感觉啊。唉……”

“我叔叔说,‘被甩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甩了之后变成怨妇’。”唐韵之说,“我现在才知道,他的话不完全对。被甩了变成怨妇还不算可怕,没被甩就已经是怨妇了,那才叫可怕呢!”

“啊?”孙轻扬想了好久才意识到唐韵之拐着弯子在说她是怨妇,气得朝唐韵之的脖子掐去,“小样儿看我不灭了你!说完是怨妇,那我就怨给你看……”

“别闹了别闹了,挂着针呢。”

“咦,已经挂完了。”孙轻扬松开手,“我去叫护士来给你拔了。”

“嗯。”

输液室就在观察室的斜对面,很近。孙轻扬刚一出房门就大声喊:“护士,一号观察室……”话说到一半忽然没下文了,仿佛硬生生在喉咙里似的。唐韵之很纳闷,可是她躺在床上看不见外面出了什么事。

“轻扬,怎么了?”叫了一声,没有反应。

“轻扬?”还是没有反应。

唐韵之美由来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从挂钩上取下那瓶即将挂完的葡萄糖,右手举得高高的,然后慢慢向门口走去。

“轻扬,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唐韵之看见孙轻扬傻呆呆站在过道上,着实吃了一惊。可是当她顺着孙轻扬的目光往前看,映入眼帘的那一幕让她更加吃惊。

叶宙和钱语真正从过道的另一头走来,本来叶宙的目光停在处于石化状态的孙轻扬身上,唐韵之一出来他就看见她了。叶宙的眉头轻轻动了一下,他扫了一眼唐韵之右手举着的葡萄糖瓶子,然后目光慢慢往下,停在了唐韵之脸上。他身边的钱语真也发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看看叶宙,又看看唐韵之,眼中尽是疑惑。

唐韵之忽然感觉头有些晕眩,一股细细的疼痛从左手手背传来。她低头一看,这次发觉输液管中倒流了一大截血。

“韵之……”孙轻扬不知所措。

这一声“韵之”总算使得唐韵之清醒了,她奋力朝孙轻扬挤出一个微笑:“没事没事,你去叫护士来拔一下针吧。”

“哎呀小姑娘,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吗。”

唐韵之回头,原来是之前给他看病的那个医生。

“已经挂好了,我来找护士拔针呢。”

“针还没拔呢你就乱跑,瞧瞧,血出来了吧,快回去。”

医生朝输液室喊了句“小刘,来观察室拔一下针”,然后硬是把唐韵之赶回了病房。孙轻扬转身,回头看了看叶宙,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她期待着叶宙能有点反应,最好男女主角抱在一起哭,然后就大团圆结局。可是现实并不是小说,现实要残酷多了。直到她走进病房,叶宙还是没有一点要和唐韵之说话的意思。

“你认识他们?”钱语真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叶宙淡淡回答:“一个朋友。”

“是女朋友吧?”女人天性是敏感的,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酸涩。

叶宙不肯定也不否定:“走吧。”

“小姑娘家家的,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可不能熬夜了。回家以后注意休息……”医生絮絮叨叨讲个没完。

唐韵之心不在焉的,还在想刚才那一幕。叶宙出现在医院一点都不奇怪,毕竟老天爷没有给他不生病的特权。但是他和钱语真一起出现就很奇怪了。

今天报纸上刚登出了叶宙和钱语真的绯闻,要是真的是娱记们在八卦的话,依叶宙的性质应该会用手段限制那些八卦言论。可他反而唱了这么一出,显而易见,他是在默认自己和钱语真的关系。

护士帮唐韵之拔出了针头,血马上渗了出来,她用棉球按住,对唐韵之说:“等血止住了再扔掉。”

“嗯,谢谢。”

医生和护士都走了,孙轻扬这才说话:“看了叶宙和那女的确实不一般啊,去咖啡厅可能是谈公事,也可能是普通朋友见面。但医院就难说了,两个没啥关系的人没事会一起来逛医院?打死我都不信。唉,韵之啊,我还指望着你和叶宙能好回去呢,现在看来似乎很难哦。”

“什么叫很难?”唐韵之翻了个白眼,“根本是不可能好不好!我和叶宙已经什么事都没了,你也不要瞎猜。快走吧,去大门口等朱帅。”

出了急诊楼,孙轻扬忽然又没头没尾冒出一句:“你今天是不是看见报纸上叶宙和钱语真的绯闻才气晕的?”

唐韵之火了,她说:“孙轻扬我恨你,真的,非常恨!”

“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消消气。”

“你要是肯把这些钻研八卦的精神用在读书上,不说清华北大,哈佛麻省理工都不是问题。”

“谁让我我就是个钻研八卦的命呢。”

“你这是不长进!”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直吵到大门口。恰好叶宙和钱语真也正要上车,叶宙看到唐韵之,开车门的手稍微停了一下。唐韵之朝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叶宙今天开的是他那辆阿斯顿马丁,虚荣心作怪,唐韵之看见自己经常坐的车现在用来载别的女人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叶宙,怎么不介绍一下?”前应征的声音听在唐韵之耳中,很刺耳。

没等叶宙开口,唐韵之先说话了,她急着撇清关系:“我爷爷和叶宙的爸爸是好朋友,我和他其实不熟的。”

钱颖真听到她这么说,马上喜笑颜开:“这么说来你们还是世交啊。呵呵,我是叶宙的朋友——钱语真,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唐韵之礼节性地回以一笑。她才不高兴认识钱语真呢,这个女人总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好像自己高人一等似的。她急着往左右看,希望朱帅能快一点到,也好救她于水火啊。

“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钱语真似乎不打算这么快结束交谈。

“敝姓唐,唐韵之。”

“原来是唐小姐,幸会。”

两个人假惺惺地相互客套,叶孙轻扬傻愣着不知道该干什么,叶宙一直冷着脸。不过最后气氛还是被叶宙给打破的,他对钱语真说了句“这是我女朋友”。然后唐韵之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外焦里嫩。

“她……”钱语真回头看叶宙,……她是你女朋友?”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明明已经分手了。而且她刚才在钱颖真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她和叶宙不熟,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叶宙补充了一句:“是前女友,国际钢琴大师宋扬之的女儿。

唐韵之蹦到嗓子眼的心又回到了原位。这还差不多,前女友至少现在没关系了,她可不能保证这个钱语真会不会醋意大发找她算账。

因为叶宙的一句话,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而身为局外人的孙轻扬也觉得很不自在。

终于,当朱帅的车如及时雨一样出现在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唐韵之从来都没像现在这般觉得他那辆雷克萨斯真的好帅,比叶宙的阿斯顿马丁和保时捷帅多了。

“韵之,你怎么说病就病了啊?”朱帅从车窗探出头来,他看见叶宙,疑惑,“咦,叶宙不是在吗,你不坐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