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经历了这么刺激的事,唐韵之和白初瑶毫无睡意。她们太兴奋了,连衣服都没有换,手拉手出门在大街上瞎晃悠。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两个人面色潮红,有了些许醉意。她们一边哼着歌一边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闹市区。

身后不远处,一辆银灰色的轿车跟了她们一路。车开得很慢,宋子深不想惊动她们,当时他看见二人出门,马上就开车跟了上去,只是想确保她们的安全。三更半夜的,两个女孩子在大街上是件很危险的事。

白初瑶嘟囔一句:“该死的宋子深,像个跟屁虫似的。”

“让他跟着好了,兴许走累了我们还能坐他的车回去。”

“也对。”白初瑶晃晃脑袋,开始断断续续哼歌,“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

唐韵之很激动,她也忍不住喊:“我爱北京□,□前太阳升……”

走累了,唐韵之索性脱下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她走几步,又学兔子蹦几下,看上去很开心但又像个神经病。

一向阅女无数的宋子深隔着车玻璃看她们,边看边摇头。他这两个表妹从小就是人来疯,长大了也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温柔不淑女,尤其是白初瑶。不过身为哥哥,他向来都很喜欢这两个妹妹,无奈两个丫头为当年的事一直跟他怄气。

过了跨江大桥,唐韵之累了,在街心公园随意找了个地方坐。她说:“瑶瑶,我现在头 不晕了,坐一会儿就让子深哥哥载我们回去吧。”

“我们刚整了他的小情人,你不怕他翻脸啊?”

“不会的,要翻脸他早翻了,外公都能看出我们故意捉弄金漫漫,他一定也知道。”

“这倒也是,没准他早就想甩了金漫漫呢,刚好我们成全了他,哈哈,你说是吧韵之……”说到一半,白初瑶发现唐韵之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某处,推了推她,“韵之,看什么呢?”

唐韵之没有说话,肩膀在晚风中微微发颤。白初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皱了起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街心公园对面的西餐厅中,一男一女坐在离大门不远的那张桌子上,正交谈着什么。玻璃擦得很赶紧,站在公园中能清楚地看清他们的样子。男人长得十分英俊,表情却有些冷酷,脸上的轮廓如同用刀子在冰山雕刻来的。

白初瑶在报纸和杂志上见过他,她呆呆地吐出两个字:“叶宙?”

“嗯,是叶宙。”唐韵之竟然出奇的冷静。

“那个女的是谁?”

唐韵之盯着叶宙对面的美丽女人。半个多月不见,她比以前更漂亮跟风迷人了,一头卷发染成了巧克力色,松松散散披在肩上,妩媚至极。孙轻扬曾经评价赵祈颜,说她轻轻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骨头酥掉。确实没有夸张啊,男人皆好色,对于美女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可是叶宙不一样啊。唐韵之相信,叶宙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尽管眼前的事实很难令她守住内心深处对叶宙的信任。叶宙说他要去美国,过四天才能回来。今天是第三天,他应该刚上飞机,而他却出现在这里,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这个女人还是赵祈颜。

一股寒意从心底往上窜。瞬间,唐韵之手脚冰冷,几欲摔倒。还好及时被白初瑶扶住了。

“怎么回事?”宋子深下车,大步走了上来,“韵之你怎么了?”

“没什么,子深哥哥,我有些头晕,你带我回去吧。”

宋子深点头,他扶住唐韵之,不经意间回头看见了西餐厅中那一幕,皱眉:“叶宙?”

晚风夜寂寂(一)

敲门声响了三下,唐韵之翻身,揉揉眼睛:“进来吧,门没锁。”

宋子深推门进来,宠溺地笑笑:“已经十一点了,还不起床?”

唐韵之坐起身来,斜倚着枕头,半晌她才答非所问,看着宋子深道:“子深哥哥,你昨晚没有回家?”

“这里难道不是我的家?”宋子深一挑眉。他的声音略微低沉,富有磁性。

“我是说你自己的家。这几年来你好像没有在这里住过吧。”

从国外回来以后宋子深在市中心一带的梦幻庄园买了房子,一直独居。唐韵之还知道他在其他地方也有公寓,其中在迤逦居的那一套当分手礼物送给了前任情人陈慧慧,一个很红的网络美女作家。

“小丫头。”宋子深刮了一下唐韵之的鼻子,“哥哥是担心你。昨晚回来看你闷闷不乐的,偏偏憋在心里,问你也不说。你要是真的怀疑叶宙背着你找其他女人,大可以打电话问他。你在这里瞎担心,他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子深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换女朋友?”

“这个嘛,不好说。”宋子深坐在床头,笑笑,“男人分两种,一种是专情的,一种是花心的。但专情的男人也分两种,一种是在找到真正爱的女人之前,他会不停地换女朋友,直到他命中的那个人出现。另一种就是,在找到自己爱的人之前,他能够独善其身,宁缺毋滥。我是第一种,而叶宙是第二种。”

“你是说……你专情?”唐韵之满头黑线,她憋着笑,等着宋子深接下来的话。

“韵之,眼见不一定为实,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叶宙。我和他打过交道,他这个人心思缜密,行事果断果干脆,为人精明又正直不阿,绝对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如果他有什么事请瞒着你,那一定是为了你好。以后有什么事,你也最好听他的话,不要胡思乱想。”

早在唐韵之和叶宙恋爱之前,宋子深就认识叶宙。他们是商业上的伙伴,私下也吃过几次饭。虽没有深交,但叶宙是宋子深最为欣赏的人之一,当他知道唐韵之的男朋友就是叶宙的时候,曾庆幸自己最宝贝的妹妹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嗯,我知道了。”唐韵之眼中一下子有了神采。

叶宙在她心中就像神一样,她对他的不仅仅是爱,还有信仰。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他毕竟不是杨晟。宋子深的意思很明显,他是要告诉她,叶宙娶见赵祈颜可以是任何理由,唯独不是她担心的那种。

这么一想,她释怀了很多,憋了一整晚的心顿时也放松了。

“子深哥哥,谢谢你。”

“傻丫头。”宋子深摸摸她的头,“快起来吧,我先去公司了。”

“嗯,再见。”

等宋子深出门,唐韵之才磨磨蹭蹭去卫生间洗漱。今天一大早宋扬之和唐泽凯就去机场了,唐韵之心里郁闷,没有去送机。白初瑶也起了个大早赶去上班,唯独唐韵之一人轻松自在。她明天下午才有两节课,大可以晚上回去,明天早上还能睡个懒觉。

外公外婆都知道她喜欢睡懒觉,所以每次她来这里,起床之前是不会有人去打扰她的。

镜子里的唐韵之面色红润,也不知是昨晚喝了太多酒还是心情好的缘故。她穿着白色真丝绣花睡裙,宛如出水的白莲花一样,清新素雅,美丽高洁。洗完脸之后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蓦地跳出叶宙曾用来形容她的词。

在佛罗伦萨的那个夜晚,叶宙拥着她说:“韵之,为什么以前我没有发现你这么美好。”

唐韵之觉得,“美好”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词语。

洗漱之后,唐韵之顺便把被水沾湿的头发给吹干。半年前她烫了大波浪,现在已经不是很卷了。她的头发很长很长,过了腰,她想,是该去修剪一下了。

从卫生间慢悠悠地出来,唐韵之僵在门口。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又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很疼。这么说来,她不是在做梦。

望着眼前俊朗非凡的男人,唐韵之有一丝恍惚:“叶宙,你怎么在这里?”

叶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前,“宋子深没有跟你说?”

“啊?”

“我来了一会儿了,还跟你的外公下了一盘棋。亲爱的,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我是来看看你到底要赖床到什么时候。”

“你不是在美国吗?”唐韵之试探性问了一句。

结果叶宙很巧妙地回答她:“事情处理完我就提前回来了,顺便来接你回学校。”

“哦,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唐韵之从床前的挂钩上取下衣服,还没来得及转身却被叶宙一把抱住了。她浑身发烫:“你……干什么啊,先让我把衣服……”

接下来的话被叶宙尽数堵回嘴里,唇齿间尽是他的味道,缠绵悱恻。她拿着的衣服也都掉在了地上。

叶宙搂着唐韵之的腰,手慢慢往上移,在她背上摩挲。她本来就穿得很少,隔着薄薄的真丝睡裙,叶宙手上滚烫的温度令她又兴奋又紧张,一下没注意就被按倒在床上。

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唐韵之清醒了不少,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叶宙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正常的男人,她可以感到他浑身透出的丝丝欲望。她想要推开叶宙,可是叶宙将她紧紧压在身下,她根本就动弹不得。而她的嘴巴也被堵得死死的,那样的吻缱绻缠绵,她的心跳加速,马上就要蹦出来。

叶宙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不知不觉已经伸进了她的睡裙里面。肌肤相触,两个人身上都是滚烫滚烫的,几欲燃烧。缠绵之下,裙子很快被扯了下来,被叶宙扔在一旁。可是就在这时,叶宙却停止了动作。

他从唐韵之身上起来,看了她一眼,赶紧拉起被子给她盖上:“对不起。”

唐韵之双手护在胸前,声音细得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我没怪你。”

“那……我们继续?”叶宙坏坏地笑了。

唐韵之又羞又气,嗔了一句:“你去死!”

叶宙在她身边坐在,隔着被子抱住她,凑过去小声说:“韵之,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吗。”热气喷在她脖子里,暧昧旖旎。

“嗯。”她点点头。

叶宙没想到唐韵之答应得这么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给她:“你先穿衣服,我去外面等你。”

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了,唐韵之绘声绘色把她和白初瑶整金漫漫的事情说了一遍,陆诗鸢和孙轻扬惊得眼都直了。孙轻扬本来是极喜欢金漫漫的,偶像的光辉形象一下子破灭,她觉得又寒心又大快人心。

“你二表姐真绝,她适合去后宫生活,那叫一个金枝欲孽啊!”孙轻扬啧啧称奇。

唐韵之不同意:“才不是呢,瑶瑶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每年不知道要给灾区捐多少钱呢。她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普渡他重生’,是金漫漫太欠揍了,换我也会这样做的,只是我没有她这么厉害罢了。”

“……”孙轻扬哆嗦了一下,“你二表姐的座右铭好强大,还好我没有惹她。”

“嘿嘿,韵之啊,我还是对你表哥比较感兴趣。”陆诗鸢一副花痴样。

“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无药可救了!”

她们在唐韵之的数码相机里看见了寿宴上拍的照片,陆诗鸢一个劲地对着宋子深流口水,说宋子深是她喜欢的类型。为了让她安分一点,唐韵之还数着手指八卦了宋子深和他N任情人的情史,谁知她说了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唐韵之和孙轻扬直摇头,说她没救了。

聊得正欢,忽然有人在外面喊:“唐韵之,楼下有人找你。”

唐韵之放下正在吃的零食,蹦跶蹦跶跑到阳台往下看。眉头一皱:“是她?”

晚风夜寂寂(二)

还是在上次和白初瑶宋文菲喝咖啡的这间咖啡厅,唐韵之托着腮,漫不经心搅着杯子里的咖啡。这家店的消费很高,可是唐韵之喜欢这里的气氛,反正她现在穷得就剩下钱了。那天晚上宋子深载她和白初瑶回去以后,给了她们每人一张卡,说是让她们当零钱花。下午去她查了下里面的钱,乐得直跳脚,果然是“零”钱啊,有五个零呢。不愧是宋子深,出手就是阔绰。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发了半天呆,唐韵之终于开口。

坐在她对面的桑希雅舔了舔嘴唇,吞吞吐吐:“其实我……韵之姐,我……”

“是杨晟的事吧?”

桑希雅点点头,满怀期待地看着唐韵之的反应。

而唐韵之只是笑笑,把头转向外面。

路边拿着气球的小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气球飞走了,他哇哇大哭,一旁的爸爸妈妈赶紧安慰他。爸爸拿了一颗棒棒糖给他,他马上破涕为笑。

看到这里唐韵之叹了一口气,说:“希雅,你看那个小孩子,丢了气球他哭得多伤心啊。”

桑希雅不知道唐韵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往外看,隔着玻璃,她看见小孩子一边吃棒棒糖一边笑,脸颊上还挂着泪水。

“杨晟和我分手的时候,我就像那个小孩子一样,可是他没有安慰我你知道吗。在我最难过的时候,甚至连爸爸妈妈这样最亲的人都不在我身边,我只能自己舔舐伤口,而他却待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现在我好不容易忘记那一段过去,找到了我的棒棒糖,我不想再去回忆那个已经失去的气球了,这样只会令大家更痛苦,无论是我还是杨晟。”

“或许你会觉得我狠心,是的,我的确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和杨晟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而且我也从来不认为男女朋友分手了还能再成为好朋友,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如今我和杨晟只能算同学,勉强相处只能让我们更加尴尬。杨晟是个善良得有些可怕的人,他觉得愧疚于我,那种感觉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抹去的,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怪他了。”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桑希雅很吃惊。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说完:“你应该知道,哥哥他还是没有忘记你,他还是喜欢你的。我经常看见他对着你们曾经的照片发呆……这样下去,他根本没有希望考研……”

“所以你来找我,是让我劝劝他?”

“不,我是希望……我是希望你能给他一次机会,我知道你也没有对他完全……”

“不可能的。”唐韵之果断拒绝,“希雅,你不是我们,你不懂。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他对我很好。”

桑希雅的脸色一白:“是叶宙吗?哥哥说你和叶宙在一起,是真的?可是上次我在医院见过你们,你……你好像一点都不喜欢他。”

“那是过去。我现在很爱他,真的。所以……”唐韵之挤出一个微笑,“所以不要勉强我了,你让我去劝劝杨晟我能答应你,其他的我做不到,对不起。”

“我明白了。”桑希雅站起来,“还是谢谢你肯出来见我,我会好好劝哥哥的。我要在学校宿舍楼关门之前赶回去,再见了韵之姐,我去结账。”

“还是我来吧。”

“不了,韵之姐,今天是我找你出来,还是我来结账吧。”

桑希雅固执地要自己付钱,可是等服务员小姐报出消费额的时候她惊了一下。她临时决定来找唐韵之,身上只有一百块钱,原以为付两倍咖啡足够,不曾想到这里的消费居然这么高。

唐韵之看出了桑希雅眼中闪过的为难之情,她回头和服务员使了个颜色,笑着说:“对了希雅,我忘了跟你说,我有这里的贵宾卡,可以打折——小姐,打完折是多少?”

服务员很机灵,马上猜出了唐韵之的意思,于是报了一个百元以内的价格。桑希雅松了一口气,对唐韵之说了声谢谢。

等桑希雅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唐韵之从包里拿出宋子深给的那张卡,对服务员说:“谢谢你,我没带现金,就用卡刷吧。再帮我打包两个黑森林松露,我带回去。”

服务员笑着点点头。

桑希雅虽然看上去柔弱,骨子里其实是个很倔的女孩子,或许这跟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刚才她坚持要自己付钱,唐韵之不想让她难堪,所以她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她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贵宾卡。

说来也是她的不是,不应该选这么贵的地方。她纯粹是拿着一大笔没出花,想体验一下暴发户的生活。那两个黑森林松露是带回去给孙轻扬和陆诗鸢的,她上次吃过,觉得味道不错。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唐韵之拎着装糕点的袋子走出咖啡厅。和桑希雅说完那番话,她轻松了许多,心情也不错。看见地上有被风吹来的塑料袋,她弯腰牵起来扔进垃圾桶,然后很不谦虚地想,原爱自己也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啊。

和这句话同时出现在脑海中的是孙轻扬略带鄙视的眼神,唐韵之失笑。可是一想到桑希雅说的杨晟现在情况,她又皱起了眉头,五味陈杂。毕竟他们曾有一段难忘的过去,杨晟的确对不起她,可是她不是那种绝情到说忘情就忘情的人。

叶宙仿佛能和唐韵之心意相通似的,唐韵之一想杨晟,手机马上响了。她打开,半开玩笑半较真道:“叶宙,你现在打电话就不怕吵醒我睡觉啊,已经十点了。”

“哦?”叶宙音中带笑,“你什么时候把时差倒回来了?据我所知,现在应该还没到你的活跃期吧。”

“就你狡猾!咦,你还没回家啊,我听见有车喇叭声。”

“嗯,还有一个应酬。先不说了,晚点我给你打电话,再见。”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唐韵之有些莫名其妙,她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了车喇叭的声音,隐约还有女人的说话声。而且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是……

“祈颜?”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这个名字飞快地从唐韵之嘴巴里蹦出来。

唐韵之吓了一跳。她使劲摇摇头,企图赶跑这个想法。可是最近发生的一切令她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宋子深的话尚在耳畔,她清楚地记得,他要她相信叶宙,不管发生什么事。

此刻唐韵之的脑子里犹如装了一盘散沙,稍微动一下它们就哗啦啦往外掉,压得她头疼。这里离学校不是很远,她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想尽快回到宿舍,忘记刚才的一切。走到后来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小跑起来,高跟鞋吧嗒吧嗒直响。

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子从唐韵之身边飞驰而过,她愣了一下,马上停住脚步。回头,熟悉的车牌号跃入眼中。

车子在唐韵之出来的那间咖啡馆厅前停下,一男一女从容地开门下车。尽管隔得很远,但是那两个人的背影化成灰唐韵之也会认得。一个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如今最爱的男人。

霎那间有如一盆狗血翻到在唐韵之头顶。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人生最倒霉的事也不过如此吧。她现在已经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赵祈颜前世是被自己杀死的,而且是以很残忍的手法。

要不然赵祈颜为什么总是和她过不去,一个杨晟也就罢了,杨晟心软,好骗,还有他那个讨人厌的妈妈在一边煽风点火。可现在是叶宙,这么聪明精明狡猾奸诈的叶宙,怎么会被赵祈颜耍?还是根本就是她自己笨,她被他们两个联手玩得团团转,没准哪天被卖了还巴巴地把帮着他们数钱?

冰从心底化开,透心的凉!

不知不觉中唐韵之的眼睛也湿了,她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犹豫了好久才拨通了宋子深的电话,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