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的疼痛现在有些麻木了,琥珀垂着头不说话。果然,别人都是一早就来了摘星楼的,昨天宣旨的那人却说王后在召元殿设宴…今天的事彻头彻尾就是王后一手导演的,看来她和她是真结了梁子了。
这时又有人道:“大家莫怪她。“
琥珀抬头,这是要为她说话?有些感激的望过去,刚一触及那张脸,她心就凉了。
出声的人正是微子的小女儿——子颜郡主。
她樱桃似的小嘴一张一合,眼中带着天真的颜色,“大家不要责怪子珀妹妹呀,她自小就没有母妃照料,又生长在那偏僻之处,不懂些礼数也是情有可原的。”
自小没有母妃照料,这是说她生来没娘,有爹生没娘教。
生长在那偏僻之处,这是在讥笑她没见过世面,说她是土豹子。
不懂些礼数,这是说她没教养。
情有可原,这…最毒,仿佛她天生合该卑劣,上述所说如她,她本该如此!
琥珀身体颤抖着,感觉胸腔里一股火势越来越猛烈,几乎喷涌而出。她不是真正的子珀都气成这样,这要是原先的子珀,听到这种狠毒的话非得当场吐血而亡吧…
长得人模人样,嘴巴里说出的话怎么偏偏这么严重的成了反比。
当场就有人笑出声来,或多或少带着讥笑的神色望着跪在正中狼狈不堪的琥珀。
王后娘娘掩唇轻笑,方想接过子颜的话,眼角却突然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立时大惊——
大王因何来此?!
暗流涌动 子颜叩首流血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行距 八月十五】
“大王驾到——”
随着一声唱喝响起,身着墨黑对襟朝服的帝辛骤然出现,他腰间束着宽大的赤金色腰带,脚步微急,显是一下朝便匆匆赶来。苏妲己袅袅婷婷立在帝辛身后,妩媚的眼睛却不住向里头张望着。
楼上诸人惊疑之下立时跪倒,口中齐呼:“拜见大王——”
帝辛久久不发话,众人更是胆颤。心道:大王看上去心情不甚好,又是因何突然来此?还有些宫妃只想着若是早知道今日大王要来,必定打扮得更美艳些,自从那苏妲己来了,成日霸着大王,她们已好久没见过大王了,那个狐媚子!
王后抬头,正对上帝辛冷峻的眉眼,她心里一惊,莫非…
帝辛收回落在王后脸上的目光,略一挥袖,众人如蒙大赦,迅速站起成两排立好。只有一人依然半伏着身子,突兀的跪在正中。
琥珀仍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是王后没允她起身,她也不确定纣王同不同意她起来,再来…
刚才她腿上施力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爬起来,跪着这么久腿彻底麻了,像好多蚂蚁在大腿小腿爬来爬去总之很怪异很难受的感觉,膝盖疼的飞起来,稍微动动就一阵钝痛,要不是没有垫子垫着她何致于此,要是屁股上的肉可以暂时挪到膝盖上垫着多好…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突的衣领被人一把拎起,双脚瞬间离地,琥珀惊得一声尖叫,嚎完才后知后觉发现纣王正黑着脸看着他,而且连眉头都是揪起来的。
好恐怖…
她脚又凌空划拉几下,却仍是够不着地,惊恐之下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纣王为毛要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孤王没给你吃饭么?怎的这么轻。”
纣王低沉的嗓音飘进琥耳朵里,不辨喜怒。她“咕嘟”吞了口口水,因恐惧不安而放大的瞳孔像戴了美瞳,黑珍珠般的眸子直愣愣盯着帝辛,卷翘浓密的眼睫微微的颤着。她不知道纣王什么意思,什么没吃饭?他在讲冷笑话?
那他成功了,琥珀身子瑟缩一下,寒…
在琥珀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帝辛眼底的神色飘忽起来,他总能在子珀的脸上看到她的影子,细微的表情,眨眼的眸子,一点一滴,汇聚成昔日朝夕相伴的她。
绾娽,你走了还不肯放过我,看看你的女儿和你多么相像,这是你在天上的安排吗,你也希望我时时记着你?
脸上阴郁散去,他狭长的双眸里竟添了些许难得的温柔之色,晃了人眼,琥珀眨眼,她看错了么,温柔?纣王?
温柔的纣王。
oh no!这不科学。果然,她再一凝目看去,哪里温柔了,他分明眼里一片漠然。
帝辛手上一紧,拎着琥珀往首座上一丢,是真的用丢的。好在垫子厚到令人发指,她只是收势不住向前扑倒而已,真的只是像狗□而已。她一点也不敢有意见也丝毫没有意见,反而很傻很天真的想:终于能坐下来了!琥珀因此内心由衷向纣王表示敬意和谢意。
下面的人神色却有些变了,那是王后娘娘方才的位置啊,子珀公主坐在那里着实于理不合,但…既然是大王把她放上去的。
吾王便是礼,吾王就是法。
此举固然不妥,但没有人会嫌命长提出来,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默了。
王后冷眼瞧着,袖袍中的素手紧紧握起,尖长的指甲陷进肉里,生生的疼,却敌不过心中的痛楚。
大王,您这是在給臣妾难堪么?十五年前为了绾娽那贱人,而今又为这小贱种!
王后娘娘能坐稳王后的宝座十几年,必然有其高明之处。就像现在,她虽内心翻江倒海,面上却不露声色,与往日一般无二的温婉德淑。轻睨一眼蜷在坐垫上的子珀,好像想到什么,她袖中手指伸展,唇角不可察觉的挑起。
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风渐大了,四角月色的帷幔鼓起,呼一下飘舞着展开,暖色的日光深深浅浅流泻进来,恍如一地碎金。
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勾,妲己立刻猫儿一样偎进帝辛宽阔的怀里,他的手指在她肩头缓缓摩挲着,似是思虑些什么。
妲己的目光在空中与琥珀相接,后者向她投来感激的眼色。她莞尔一笑,很快垂下眼睫遮住眼中异样的神色。
她想,或许这楼上之人都一样吧,她们都以为是她把大王引来的…
也好,这样也好,她受下了。
娇娆的唇边噙着丝笑,不管是书房那画,还是楼中这人。呵,她似乎有点懂得他心中所想了呢…
念及此,妲己忽然娇声道:“大王方才上来之时有否听到谁说子珀自小无人教养呢?”
闻言子颜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倒,焦急解释道:“王叔,颜儿并不是这个意思,”转而换了语气,“妲己娘娘莫不是听错了,还是喜欢曲解别人的好意?”
“哦?”帝辛走至子颜身前,笑得高深莫测,“子颜是什么好意,说与孤听听。”
子颜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王叔叫她子颜而非颜儿…她垂下头,看着地面的红色薄毯,心里一阵阵寒颤。如果她的话被大王听到了,那她暗讽子珀无人教养的种种,其实变相也是在指责身为父亲的帝辛没有尽到其身为一个父亲该尽的指责,尽管她并没有这个意思…
子颜求救的望向王后娘娘,可王后却像没看见她频频投来的眼神暗示,只是安静淡雅的回望她。她从没有觉得王后像此时这般的冷漠,冷到骨子里。
苏妲己看在眼中,心里冷笑。在这宫里什么都是不可靠的,只有她身旁的男人才是最大的依附。
“嗯?”帝辛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地上颤抖不止的子颜。
子颜心里一跳,旋即重重的磕头,一下又一下,口中不住道:“王叔恕罪,子颜再也不敢了!王叔恕罪…”洁白的额上很快泛起青紫的颜色,眼中泪光闪闪,我见犹怜。
帝辛不为所动,仍是淡淡笑望着她。
一切静的只有子颜额头磕到地上的声音,重重的一下一下直敲到在场诸人的心上,她们一动也不敢动,甚至没有想过要为她求情,就像刚刚围观讥笑子珀一样。
外表再华美,如果从内里开始腐败,那么再美丽的面孔也会叫人作呕。琥珀揉着膝盖的手不知不觉停下了,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眼中的不屑。
不管怎么说,子颜再过分现在这样也足够了,她想她应该得到教训了。子颜看她不顺眼只是因为她太喜欢武庚了吧,她…
子颜再一次抬起的头上已有了血红的颜色,琥珀一惊,身体不受控制的从垫子上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帝辛身旁。
她心一横,伸手扯住纣王的袖子,心里酝酿着说辞。毕竟她知道纣王并不是在为她出气,不是她说她原谅了就可以的。
帝辛低头,看见她眼里的恳求,视线下移,落在她扯住他长袖的手上,他看到她连指尖都在发颤。
既然这么害怕,却为什么还要找他帮助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
“罢了,”帝辛转眸,漠然道:“你且回去罢,勿要让王兄担忧才好。”
子颜停下来,又是一个叩首,鲜血顺着额头淌下,流过眉眼。她的脸色看起来愈加苍白,“谢大王,颜儿告退。”她郑重道,缓缓站起,头始终未抬起,后退数步转身离去。
看着子颜的背影,琥珀松下一口气。为她说话只是希望今后她行事顾念着今日,人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是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帮了她,并且只有她。
替然,琥珀感觉手里的东西动了动,她奇怪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她手里还抓着纣王的袖子,要死!她蓦地松爪,抬头对着他歉意的笑,笑得很假…
帝辛轻哼一声,揽着妲己离去。
众人又是跪下,“恭送大王——”
苏妲己似是不经意的回头,妩媚的眉眼此刻显得刻薄,她得意的朝着王后昂了昂下巴,轻笑着更加贴近大王怀中。
王后的眼神愈加森冷,看一眼便令人如坠冰窟。
此时的王后虽怒,但她依然是高贵不可侵犯的,可是啊,她万没有想到,最后坐在这后位之上享尽繁华也享尽寂寞的那个女子,她,名曰苏妲己。当然,这是后话。
摘星楼下。
线儿焦急的不停绕着圈子,大王和众妃都离去这么久了,公主怎么还没下来?
摘星楼除了有大王允许,奴籍的宫婢皆不可随意出入。她等的越久,心里的不安就越大。她想,要是奶娘一起来了就好了,奶娘是个有主意的,现在到底怎么办才好。
“线儿姐姐,让我上去看看公主殿下吧?”
宫婢里走出个人,线儿看过去,细细弱弱的眉目,相貌颇为清秀,就是眼生的很。
“线儿姐姐,让我上去吧。”
“你真要上去?你不知道摘星楼的规矩?”线儿皱眉问,眼里含着几分打量。
阿妩笑着点头,“公主还没下来,大家都担心呢。现下这里没其他人,阿妩上去看看,不会有人看到的。”
线儿没说话,算作默认了。她看着阿妩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拐进楼道里。
姬昌被囚 伯邑考远道来
楼道里光线昏暗,琥珀拖着腿艰难的一级一级向下,膝盖疼得她呲牙咧嘴,她不得不像个残疾人一样扶着墙壁走的歪歪扭扭。心里悲愤,这楼要为什么建这么多层!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兀的出现一个昏暗的人影,依身量看是个姑娘。
那人影突然朝她跑过来,“公主,您怎么了?”
“…你是?”
“我是您的宫婢阿妩,前几日刚调来绾心宫。”阿妩伸手搀住公主,“大家看公主久久没出来,便叫我来看看。我扶着您下去。”
阿妩一直让公主尽管往自己身上倚,说自己身体结实。
琥珀心里感激,在阿妩的帮助下下楼确实轻松多了,她突然觉得楼梯没这么讨厌了,楼建的高望的远也挺好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出了摘星楼。琥珀回望高楼心生感慨,真是上去容易下来难,人都喜欢往高处爬,其实底层的生活未必不精彩。
线儿一见公主身影出现便提裙小跑过去,近了才发现公主脸色不大好,焦急道:“您这是怎么了?”
琥珀见线儿神色,知她是真心担忧她,心下温暖。但她只是摇了摇头,轻道:“先回去吧,搀住我,让阿妩歇歇。”
线儿扶住公主,本还想再问,但一想到这是在外面,又人多口杂,便罢了。
阿妩没有退回宫婢中,反而扶住琥珀另一边,“阿妩不累,就让阿妩和线儿姐姐一起扶您回去吧。”
线儿不着痕迹看了阿妩一眼,见公主没说什么,她也不好说话。
绾心宫。
奶娘拿着药膏仔细給公主涂着膝盖,看着公主雪白的膝上大块大块青紫的斑点,她不禁老泪纵横起来。
房里并无外人,只她们三个,线儿见奶娘哭终于也忍不住了,“哇”一声扑到公主身旁,她的泪珠成串的滚落,“小姐来了朝歌怎么就招了这样的祸事,往日我们在绾城,侯爷把小姐当宝贝似的疼,何曾吃过这样的苦!王后娘娘今天摆明了是要对付小姐,呜呜呜…可怜小姐在宫中也没个人帮衬着,今后怎么办才好呜呜呜呜…”
原本奶娘給琥珀涂着膝盖,她已经痛的一抽一抽的,现在看到身旁线儿哭的泪人儿似的,又见一向稳重的奶娘也哭的是稀里哗啦,一瞬间让她觉得被王后在摘星楼上整治的不是她而是她们。
心里暖融融的,她用力扯出笑容来,“你们别哭了,我一点也不疼,”掏出帕子往线儿脸上抹了抹,又道:“你们以为今日纣…父王怎么会突然来的摘星楼,哪有这么巧合的,其实是妲己娘娘帮了我,横竖我上一次在花园里帮过她的,她也算知恩图报的人了。”
线儿吸了吸鼻子,抽噎着问道:“那她以后还会帮公主吗?”
看着线儿哭到红肿的眼睛,琥珀笑得自信满满,“她当然会帮我,”她又握住奶娘涂药的手,“奶娘,我知道你恼我上一次帮了妲己娘娘的事,才会惹来今天的祸事。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何况现在在王后眼里,我和苏妲己是一条船上的,想必苏妲己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往后有什么事她不会不帮衬着…”说是这样说,其实她不是很确定。
“唉,”奶娘看着琥珀,幽幽说道:“我是对不你母妃的嘱托啊。”
琥珀没了声音。
昔日绾娽娘娘在宫中以自缢的形式离开了人世,离开了帝辛,离开了王廷。她对这里显然是一点留念也没有的。王宫的诡秘风云,明争暗斗,腻了,烦了。
她让奶娘带着刚出生的小公主离开王廷,离开这尔虞我诈的地方,只想最后为女儿做些什么,望她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长大。今后嫁到一个好人家,有个对她爱护有加的夫君——这是天下所有母亲美好的心愿。
可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子珀还是回到了这里。一切从哪里终止,一切从哪里开始。
那日最后,三人哭成一团。
线儿哭小姐命苦,这公主不如不做,做了还受这皮肉之苦,反倒不及从前了;奶娘哭小姐命苦,在这深宫中没有亲娘照拂,王后又把她视作了眼中钉,大王心意则难测,今后当真是如履薄冰;琥珀哭自己命苦,好不容易暑假了算作出门旅游吧,结果你妹的居然说地震就地震,地震也没把她震死还好死不死的穿越了,穿就穿啊,老天你要不要让她处在宫斗这种氛围啊,这明明不是宫斗宅斗文啊尼玛…
历史的进程推进着,西伯侯姬昌被帝辛从西岐传召入宫,后被囚禁。
近年来西岐城发展迅速,诸侯国的崛起对于一个王者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威胁。卧榻之侧,安容他人酣睡?
尽管姬昌对外作出贪慕女色的假象,可一日繁盛过一日的西岐城却出卖了他。
这一日武庚来找小妹,琥珀近来看他顺眼起来,两人如今也热络许多,她因此不那么拘谨了。
无论哪个时代,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王宫内部疯狂盛传西伯侯长子伯邑考不久将带着大批奇珍异宝与美女若干前来朝歌为父亲请求大王的饶恕。
琥珀自然也听说了,而且她发现自己久久不曾跳动的熊熊八卦之火燃烧了。她只是想到伯邑考被剁成肉糜制成肉丸子送给他父亲姬昌吃掉这事,不是说后来姬昌在多方营救之下终于九死一生回到西岐城,然后就口吐雪白白的一只只兔子嘛?这是神话啊,原来的她是绝对不可能相信这样离奇无语的事情的,但她现在半信半疑,你问为什么——天哪她都能穿越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或许中国足球在某年某月还能获得世界杯冠军呢,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她也不信。好吧,Nothing is impossible!让所有人都抱着希望吧。
武庚一如往日高涛阔论着,后来阿妩进来奉茶,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阿妩注意到这道目光,抬起头小鹿受惊似的又马上垂下,脸上烧红一片。
琥珀若有所思望着,等到阿妩告退,她亲自給武庚斟了茶水,笑眯眯道:“武庚哥哥,你知道那个伯邑考吗?听说他不日就要来咱们王都了。”
武庚饮了口小妹亲自斟的茶,赞道:“这茶水好极,饮下便觉唇齿留香,泡茶的人岂非更妙。”
泡茶的人,不正是方才进来的阿妩。
“来人,”琥珀唤道。
阿妩迈着小步进了来,头微微垂着,低眉顺眼的。
“阿妩,你就在这侍候罢。”说完,她看了看武庚,他正笑意盎然看着她。
武庚笑道:“传闻这伯邑考生的极为俊美,他的样貌才情比之女人亦毫不逊色。不知多少闺阁小姐心中仰慕着他呢。”
见小妹有兴致,他挑眉,“妹妹若是动了心思,你便求我,他日哥哥带妹妹瞧瞧去,如何?”
“就伯邑考一人前来?姬发不来么?”琥珀自动过滤武庚说的混账话,倒是很好奇周武王会不会来呢?
“姬发”武庚皱眉,脑内自动检索了一下,犹疑着道:“他是伯邑考的胞弟吧,小妹究竟对哪个有想法?尽管说了为兄听,哥哥必会想法子帮你弄过来。”
你是人贩子吗?看着武庚一脸认真的模样,琥珀突然觉得自己很想一口水喷到他白嫩嫩的脸上,但是她忍住了,人家可是当朝太子,而且他的生母就是当今的王后娘娘…除非她嫌命长了。
“噗哈哈!”武庚突然狂笑起来。
…
他一定觉得逗她很好玩,琥珀嘴角一抽,“武庚哥哥这么闲吗,妹妹还以为太子都是很繁忙的呢。”意思是你堂堂太子,怎么不忙政事赖在自己妹妹这儿吃茶聊天。
武庚剑眉一挑,倒像是真的想起什么来,他起身拂了拂衣摆,“哥哥是有事要忙,西伯侯长子姬考(伯邑考)确实要来朝歌了,父王让我准备准备。”
“你准备什么?”琥珀脱口问道。
武庚走了几步,脚步顿住,眯着眼笑道:“妹妹不知后宫不得干政?”他“哈哈”笑着出去了。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