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愿意相信你的确是钟馗的后人。”连天瞳呵呵一笑,“你们两人的脾性,真是如出一辙。”

“什么叫你愿意相信?!我本来就是他的后人啊!”钟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说,“哼,钟家人动不动就出手的毛病,铁定是他遗传的!”

连天瞳朗声大笑。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呢。”钟晴拿出护身符,“为什么老祖宗会触不到它呢?!怪。”

连天瞳盯着他手里的小东西,摇摇头:“兴许这东西本身就跟你的老祖宗有莫大的关联罢。可以与他本人相溶,除非这护身符里有他的精魄。你没见你老祖宗刚才的脸色么,我想他是知道这点的,只不过没有明言罢了。”

“是吗?!家里没人告诉过我啊。”钟晴半信半疑,又看了看,把护身符揣进怀里,说,“算了算了,我祖传的东西,肯定是不会害我的,不管那么多了。”

连天瞳笑笑,拾起落在一旁的盘古斧,走到倾城身边,附耳对它说了两句话。

她刚一说完,就见倾城呼哧呼哧地点了点头,马上在原地转了个圈,一片金光闪过,它又化成了那只金毛巨兽,大嘴一张,从连天瞳手上衔起盘古斧,羽翼一展,冲天而起,转眼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你这是干什么?!”钟晴不解地望着天。

“我将盘古斧交给倾城收藏,此物太过霸道,除非必需,否则还是少在世间出现为妙。”连天瞳如是说道。

“哦。”钟晴点点头,见识过此斧厉害的他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别的不说,拜今夜这番可以称得上“奇遇”的经历所赐,总算无惊无险地妥善解决了他们最大的一块心病,从现在起,总算可以彻底轻松下来了。

走在回半边村的途中,一路上都听到钟晴聒噪个不停。

“你们说啊,要是碧笙不能投胎,跟在我家老祖宗身边,搞不好将来也能成个有用之才呢!”

“有可能罢,也许成就在你之上,因为碧笙似是比你聪明一点点。”

“你这个女人,又损我?!我什么时候不聪明了?嗳…等等,老祖宗是不是说过要收他当干孙子啊?!那…那他辈分不是比我还高?!这怎么行!”

“碧笙本就比你年长一千多岁,作你长辈有何不可?!”

“开玩笑!那怎么行!不成,下次如果还有机会见到老祖宗,我一定要他打消这个念头!”

“呵呵…”

四个人中,一直只听到钟晴跟连天瞳在一唱一和。KEN和刃玲珑,与往日有些不同,在这个大事已成本该轻松相对的时刻,却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偶尔符合着钟晴他们笑两声,而KEN不时看向刃玲珑的眼神,竟是带着一丝戒备与警惕的。

与钟晴他们的兴高采烈相比,这兄妹俩的表现实在耐人寻味。

第二部 雌雄怪盗 第七章 半边村3

当看到半边村村口那块大石头时,月儿还高悬在空中,静谧如初的村子漆黑一片,村民们无一例外还沉于梦乡之中。

放轻了脚步走回到自己的住所,连天瞳对钟晴说道:“好好歇息去罢,碧笙的事已有了圆满的结果,总算不必再挂心了。”

“是啊是啊,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那个倒霉石家给我们招来的事,算是到头了。”钟晴打了个呵欠,“不行了,困死了,我睡去了。”

“嗳!”连天瞳叫住了准备进屋的他,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双子水晶,递到他面前,“借我的东西,还你。”

钟晴低头看了看,挡开她的手,说:“我看你近来运势比较差,这块水晶或许能帮你挡挡煞,再借给你戴戴吧。”

“这不是你传家的东西么?!”连天瞳看着手中漂亮异常的晶体,“怎能…”

“罗嗦,让你戴着就戴着吧!”钟晴瞪她一眼,转身伸着懒腰,大步流星走进了屋去。

“这小子是在…”KEN盯着钟晴大大咧咧的背影,摇头一笑。

捏着双子水晶,连天瞳轻轻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朝她们的草屋走去。

经过刃玲珑身边时,见刃玲珑还呆站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钟晴他们的房间,连天瞳喊了一声:“玲珑,还不进屋休息?!”

“啊?!哦!”刃玲珑这才醒过神来,又看了KEN一眼,这才快步跟着连天瞳回了屋子。

看到她们关上大门,KEN脸上神情复杂,又呆站了一小会儿后,才返身进了屋里。

此时,钟晴已经舒服地钻进了被窝,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心情一松加上疲惫不堪,在KEN进屋时,他已经睡得呼噜不断了。

走到钟晴床前,借着窗外透来的一缕月光,他端详着他香甜的睡脸。

“你这个家伙,怎么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这么一来…她一定不会放过你…”

KEN喃喃低语,坐到窗下的椅子上,全无睡意。

在连天瞳她们的房里,两个女人都没有入眠的意思。

连天瞳点着了桌上的油灯,坐下来,将双子水晶提到灯前,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支着下巴,轻轻晃动着水晶的挂绳,水透大眼入神地盯着这个在灯光下更显光彩的小东西。

“你动心了?”她背后,突然传来刃玲珑冷冰冰的声音,“难道你真的相信那则预言?!”

似乎被破坏了好兴致般,连天瞳嘴角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她手指一拉,一把将水晶抓到了手里,头也不回地说:“无谓相信与否,事实便是事实,你自己不也看得很清楚么?!”

过了不知多久,她抬起红肿的双眼,紧紧拉住连天瞳的手,一咬牙,道:“姐姐,不要问我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去处理。”

“你要…”连天瞳一愣,想了想,旋即释然道:“也好,你的事,自己看着办罢,我不再过问。”

闻言,刃玲珑一把抱住连天瞳,在她耳畔喃喃道:“姐姐…对不起…”

连天瞳一笑,轻抚着她的背:“傻丫头,跟我说对不起作什么。你也累了,早些休息罢。”

说完,她拍拍刃玲珑的肩膀,转身朝里屋走去。

“姐姐!”刃玲珑叫住了她,说:“不去河岸处看看么?预言只看过上半厥而已,后面写的…”

“我并未忘记。”连天瞳回眸一笑,“过几日便去看看这下半厥。”

“嗯。”刃玲珑牵强地笑了笑,看着连天瞳的背影,她擦去挂在腮上的泪珠,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原谅我…姐姐…无论我以后做了什么…那只是迫不得已…”

熄灭了油灯,刃玲珑独坐在一室黑暗中,望着窗外的夜色,搁在桌上的双手,渐渐攥成了拳头。

翌日早晨,红日高悬,正忙着跟周公开会的钟晴被外头传来的嘈杂之声惊醒。

而在椅子上坐了一夜的KEN也在这时睁开了假寐的双眼,回过头,警觉地朝窗外看去。

“出什么事了?那么吵?”钟晴坐起来,一把掀开被子,走到KEN身边,撑在窗口向外张望,边看边奇怪地问,“你一大早就坐在窗子下头发什么愣呢?”

“嗯…我昨晚失眠,所以坐这儿喝杯茶。”KEN顺手拿起手边空空的茶杯,搪塞过去。

“我睡不够,你却失眠,你们神仙的精神就是比人类好啊。”钟晴撇撇嘴,旋即指着外头说:“咦?!好像来了几个穿衙差衣服的人?!”

“是啊…”KEN眉头一皱,“不太对头,他们好像在动手打村民!”

村子中间的空地上,停着一顶官轿。轿前,隐约可见一大群村民将四、五个衙役打扮的男子围在中间,有的拉手有的抱腿,奋力阻止这几个人雨点般落在一名已经倒在地上的男子身上的拳脚。

“官爷饶命啊!”

“求求你们别打了!”

“官爷您就放我们一条生路罢!”

男男女女带着哭腔的哀求,还有小孩子的号啕大哭,打破了半边村惯有的宁静。

钟晴和KEN赶忙打开门冲了出去。

刚刚跑到人群之外,他们便听到有人趾高气昂且凶神恶煞地宣布:“你们这群人好好听着,胡大人有命,今日你们半边村有哪户人家胆敢不交祭礼的银两,不论男女老幼,统统抓回县衙问罪!胆敢阻挠我们办差的,就跟地上这个不知死活的一样下场。”

钟晴朝人缝中一看,发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正是那个叫大牛的青年男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孔和嘴角都朝外趟着血,一看就是被人下重手打的。

这时,站在轿子一旁作狗头军师打扮的人掀起了轿帘,一个官服官帽矮胖如冬瓜的小胡子从轿子里头走了出来,站到村民面前,摸着自己的八子胡,阴阳怪气地说:“昨儿个其他几个村的村长已经主动将礼钱送到了衙门,就只有你们半边村,根本不将本官放在眼里!告诉你们,今儿本官亲自到此,就是要好好督促督促你们这些刁民!李师爷!”

“是,大人!”那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师爷走上前,拿出个账本一样的东西,沾了点唾沫,哗啦哗啦翻开,看定其中一页,大声念道,“半边村,共计人丁三十三口,十四户,按每户十两银子,该村共当上缴河神祭礼一百四十两整。”

“胡大人您高抬贵手啊!”苏老伯让圆月搀扶着,走到那胡大人面前,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举着手里的粗布包袱说:“我们将所有能卖的物事都卖了,只凑够了这二十两,大人您就勉为其难收下罢,村里再也拿不出一文钱了呀!”

看到这儿,钟晴突然想起了前些天圆月说的话,顿时明白了这伙人的来历,咬牙道:“原来那就是那个杀千刀的贪官,哼,这么快就来了!”

“来得正好。”

连天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两人的身边,看着那群不怀好意的恶人,冷冷一笑。

“咦,你来啦?”钟晴被突然冒出来的她吓了一跳,看看她身边,随口问了句,“那个妖精跟屁虫怎么没过来帮忙?还在睡大觉吗?”

“我醒来时她已不在房里。”

连天瞳答道,旋即拨开人群,朝前走了几步。

知道刃玲珑一早就没了踪影,KEN心里顿时不踏实了。

这边,那胡大人搭下眼皮瞄了苏老伯递上来的银子一眼,没说半个字,直接就是一狠脚,踹到苏老伯心口上。

“爷爷!”圆月惊叫一声,扑过去扶住重重倒在地上的苏老伯。

“哼,区区二十两银子也敢拿到本官面前?!”胡大人一脚踢开散在自己脚下的碎银子,指着苏老伯说:“苏老头,你给本官听着,你是半边村的村长,本官不管你是卖儿还是卖女,再给你三日时间,要还是交不出那一百四十两银子,本官先拿你问罪,再将你们这小小村子夷为平地!”

说罢,他低下头,绿豆眼在圆月身上扫来扫去,奸笑道:“你这孙女长得倒还水灵,若送去翠红楼,兴许能换回些银两。”

“你…你…”苏老伯捂着心口,又气又急。

“嘿嘿,不如就让本官代劳罢。”胡大人走了过去,俯下身,把手朝圆月脸上伸去。

“爷爷!”圆月又惊又怕,拼命朝后缩着身子。

但是,胡大人的爪子还没挨着圆月的边,整个人就被一拳打飞了去。

“你这个死矮冬瓜,居然对个老人下这么重的手?!还敢非礼未成年少女?!”钟晴举着拳头,一手指着跌坐在地上捂着右眼哀嚎不停的胡大人,厉声骂道,“你敢再对这里任何一个村民动手动脚,你钟爷爷马上扒了你的皮!”

“你…你…”被打懵了的胡大人被手下人手忙脚乱扶了起来,缓过神来的他当即忍痛大骂:“哪里来的恶徒,竟敢伤害朝廷命官?!来人哪,给我统统拿下!”

这一声令下,在场的所有衙差立刻一拥而上,将钟晴围在了中间,重拳飞脚,纷纷朝他而去。

“自讨苦吃!”KEN摇摇头,从人群中跳出去加入了战斗。

虽然是过专业训练的“职业打手”,但是在钟晴他们面前,这几个衙差不过是几个空有一身蛮力的莽汉而已。别说现在有KEN助自己一臂之力,就算单凭他一个人,这几个衙差也远不是他的对手。

三两个回合下来,衙差们鼻青脸肿地歪倒一片。其中,好几人的门牙在打斗中失了踪影,捂着流血的嘴巴哎唷直叫,正正是那如假包换的“满地找牙”之景。

钟晴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轻蔑地看着这些手下败将,说:“就凭你们这几个三脚猫,也敢在你钟爷爷面前耍横?!瞎了你们狗眼了!哼!”

见自己的手下转眼就成了几堆无用的烂泥,那胡大人顿时身如筛糠,小绿豆眼里再也瞧不见一星半点的霸道狂妄,挤在竹竿军师的身边,是进也不敢退也不是。

KEN走到胡大人面前,俯视着这个身高还不到他胸口的贪官,笑道:“一早就听说过胡大人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你…你这大胆刁民…想…想对本官如何?”胡大人被KEN的笑容弄得阵阵发毛,不停朝同样一脸恐惧的师爷身后缩,仅凭一张硬嘴拼命保持着身为“父母官”的那最后一点官威。

“想对你如何?!”钟晴听了,嘿嘿一笑,朝自己拳头上吹了口气,“你说呢?!”

“你们…你们…”眨巴着已经是乌青一圈的眼睛,胡大人盯着钟晴的大拳头,战战兢兢地大吼:“本官是朝廷命…命官,你们敢以下犯上,那…那便是死罪!本官奉命祭祀河神,要是因…因你们几个耽误了祭祀之事,河神一怒,后果非…非同小可,你们可担待不起!”

“放屁!”钟晴啐了一口,把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呵斥道,“什么河神海神,就是你们这些该死的贪官搞得百姓民不聊生,收拾了你们,比祭什么神都有用!”

“钟晴!”确认苏老伯的伤势并无大碍后,连天瞳起身走到钟晴身后,叫住了马上就要拿胡大人开刀的他,“且慢动手,我还有些话要同胡大人说。”

“哦?”钟晴收回了拳头,狐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连天瞳。

“胡大人口口声声说要祭河神,”连天瞳走到胡大人面前,“不知大人收了这么些用作祭礼的银子,究竟打算以何种方式祭河神呢?”

“这…”胡大人眼珠一转,压下心头的惊恐,理直气壮地说,“只要备齐礼金,当即购入牛羊牲口各一百匹,本官早已找了得道高人,届时开坛作法,平息河神之怒,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你们,你们若耽误了祭祀的好时辰,今后必定天灾不断!”

“仅有牛羊,只怕河神不肯赏脸啊。”连天瞳冷笑,扭头对钟晴他们说道,“把这群人统统带到渭河边去。”

说罢,她又对胡大人微一躬身,狡然一笑:“就让我来为大人示范一下,如何才是祭祀河神的有效之道。”

“没问题!”钟晴一手一个,分别揪住了胡大人和师爷的后衣领。虽不知道连天瞳究竟要作什么,但是他肯定她绝对不会给这伙人好果子吃。

在村民们的簇拥下,一行人押着已经如秋后蚂蚱一般的胡大人和他的衙差们,来到了汹涌如初的渭河河畔。

连天瞳看了看眼前浊黄一片的河水,走到那几个衙差面前,抬头问旁边的村民:“这些人中,可有动手伤过半边村村民性命的?”

“有!”

“就是中间那个大胡子,还有旁边那个八字眉的!”

“小泥鳅就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就是他们,我们亲眼所见!”

村民们怒声一片。

连天瞳将目光锁在村民们所说的那两个恶贼身上,笑了笑,转头对胡大人说道:“大人,要祭河神,活人才是最好的祭礼,尤其是心肠歹毒之人,尤对河神胃口。”

“你…”胡大人惊恐地看着她,上下两排大黄牙齿不停打着架。

连天瞳吸了口气,独自走到前头,对着这条波涛骇人的大河,双手合十,大声说道:“渭河之神,今有半边村村民送上丰厚祭礼,但求风调雨顺。若肯笑纳,请速速示现真容!”

话音刚落,她闭上双眼,口中低念而出的声音被轰轰的水声掩盖得一干二净。

众人正在质疑她在做什么时,眼前的渭河突然起了变化——

一直汹涌向前的河水突然改了方向,以连天瞳所对的位置为中心,一圈一圈绕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而一股从河心冲出的青黑之气,竟在河面上形成了一张模糊的人脸,眉目不分明,只有一张大开的嘴,尤为引人注目。

此时,那轰隆的水声似乎也变了调,越听越像是一个人厚实而狂放的笑声,震得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在跟着打颤。

如此突如其来之景,众人看得呆若木鸡。

睁开眼,连天瞳对钟晴他们说道:“河神已现,莫让他老人家久候,还不动手扔那两人下去?!”

“啊…”钟晴回过神来,和KEN一道,一个抓住大胡子一个抓住八字眉,拖着两个恶徒快步朝河边走去。

“大侠手下留情!饶命啊!饶命啊!”两个衙差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一边挣扎一边讨饶。

“当初你们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下手之时,可曾想过手下留情?”连天瞳冷冷看着被钟晴他们拖到面前的两个衙差,“杀人偿命,这是你们应得的下场。”

“没错!”钟晴拽住大胡子,“你们这群目无王法作恶多端的家伙,死有余辜!”

眼见自己就要葬身鱼腹,那大胡子和八字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钟晴和KEN的钳制,八字眉顺手从地上拣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块,大胡子更是从自己的官靴之中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两人猛地朝钟晴和KEN扑了过去。

KEN眼疾手快,瞅准了来向一把打掉了八字眉手上的武器,旋即重重一拳击在他的心口上,打得八字眉连退十来步。

那边,多亏钟晴闪得快,大胡子的匕首只是割破了他的衣袖。气极的钟晴回身就是一个漂亮的连环腿,正中大胡子的脑袋。

中了这这一踢,大胡子当下就如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沙袋似的,朝后飞开了去,恰好撞在了刚刚在河堤边上稳住了身子的八字眉,两个人惨叫一声,双双栽进了渭河之中。

两朵水花溅起,很快落下,诺大的河面上,再无这两个恶徒的踪迹。

这时,河心那张人脸,也嗖一下隐入了那漩涡之中,片刻之后,渭河又恢复了之前的样貌,半点异常都没有留下。

“活该!”钟晴拍拍手,探头看了看河面。

连天瞳走回到胡大人面前,满意地说道:“大人可看到了,河神已经收下我们的祭礼,想必将来不会再为难此地百姓了。”

胡大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哆嗦着嘴唇,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状,连天瞳脸色突然一变,厉声道:“仔细听好了,从今以后,如若再敢踏入半边村一步,你便是下一个祭礼。我保证!滚!”

“是是!”胡大人一听,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第一次大概因为腿软,没能站起来,一连试了三次,才在竹竿师爷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和剩下的那三个衙役一起,踉踉跄跄地逃离了此地。

看着那伙人狼狈的背影,被欺压已久的村民们顿时欢呼雀跃。

“痛快!看那个贪官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们!”

“太好了,总算有安稳日子可以过了!”

“天瞳姑娘和两位公子简直是天神下凡,是我们半边村的大救星啊!”

面对村民们千恩万谢的表现,钟晴哈哈大笑,摸着脑袋大声说:“没什么没什么,收拾这些龌龊家伙是我的爱好,大家别放在心上啊!哈哈。”

一个小男孩走到连天瞳身边,天真地问:“姐姐,那两个坏蛋真的被河神吃掉了吗?真的有河神吗?”

连天瞳一笑,拍拍他的头,对议论纷纷的村民们说道:“刚才我只是使了一点小小的障眼法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河神,都是那姓胡的编出来讹诈钱财的谎话罢了。已经没事了,大家都回去罢,我想这个贪官以后是不敢再来半边村造次了。”

人群先是一阵沉默,旋即又爆发出一阵被彻底解放的欢呼。

不管有没有河神,面前这几个人,一定是上天派下来搭救苍生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