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拦腰抱起,几步塞进不远处他停在路旁的车里。
他从副驾驶位前的储物柜里掏出几条毛巾盖在她脑袋上:“等我一下。”
夜闻西看到他又从车后座摸出一根棒球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他走,看到他径直走向夜家宅邸外停靠的那几辆车。
她看得到他挥动的手臂挥舞棒球棍砸向那几辆车的前窗玻璃,一下又一下,力道强劲。
傻透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眼眶一热。
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男人。
她有生之年所有的运气,似乎都用来遇见他。
而他是这样好,她应该原谅上天此后赐予她的所有不幸。
他砸的那般恣意,她笑着笑着,就笑出一脸泪滴。
等他发泄完回来,她已经收拾好自己适才旁观他砸车时泪如雨下的那一张脸。
“幼稚。”她略微撇嘴,语气末梢微微上扬,像他们十几岁不断斗嘴时一样。
他接过她摊在膝头的毛巾,在她头顶一阵乱揉。
“幼稚也比有人站在雨里准备淋死强。”
“萧子规。”她忍不住喊他的名字。
“说。”
她没有准备好:“没什么。”
萧子规扔下手上的毛巾,不满地看着她:“自己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冷哼:“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她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看得他心软、心动。
“还走吗?”他问的随意,紧绷的身体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夜闻西看着他不语,似乎很为难。
萧子规叹口气准备丧权辱国地表示——自己可以随她天涯海角。他不想要再度分离。
可她静默数秒,突然低下头捞起他的手臂,冲着他的手背咬下去。
他呲牙咧嘴地抽回,见到她咬出的血印直呼:“夜闻西,你什么时候改属狗了?”
夜闻西微笑:“从咬你那一口开始,刚刚变得。”
What’s the feeling of loving someone?Like a dog,like a god。
如果那人是他,她应该努力,做一只狗。
**************
萧子规宠溺地看着她笑。
五岁那年,他第一次遇到夜闻西。
到今天,已经二十年有余。
终于,她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这一次,他坚决不允许她再度外逃出境。
初见,在并不清晰的记忆里,是他去追脱了线的风筝,断了的线最终和前来N市旅行的她手中的那一条缠在了一起。
毫无征兆的开始。
如果那个时候时光告诉他,有人能告诉他,以后他会那样沉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一定一见钟情,再见定情。
可惜时光没有如果。
当年匆匆一瞥,并未过多留意。直到六岁那年,她被生父从源潭乡下接来N市,转到他所在的班级里。
也正式,走进他的生命。
分开的那些年,初见时她的模样总是在他脑海里翻来又覆去。
一双大眼睛清澈无比,闪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还夹杂着些许恐惧。
后来,她是他的初中同学;
再后来,她是他的高中同学。
…
他回忆里的每一个部分,都和她有关。
2014年春天,他被妹妹夜色拖拽着怀旧,坐在影院里看那部《同桌的你》。别人的故事里并不深刻地描述,却让他突然觉得遗憾。
他们同学那么多年,却从来不是同桌。
她以后向别人说起自己,只怕也只是那许多个同学之一。
而他从来贪心,一直想做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过去,熟络的他们是同学朋友打趣的对象。
别人问他们什么关系,他们也从来不会遮遮掩掩。
她喜欢说:“有一腿。”
他喜欢说:“少儿不宜。”
那些玩笑话,伴随着他们渡过最灿烂的青春。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和那天在机场遇见同事时的答案不同。
也许矫情,可他并不介意。
他的青春,从遇见她开始,始于初见,止于终老。
她是他的青春,是他的年少,是他做过的路,是他看过的海岸线,是他伤过的雪。她在世,她是一切。
自她别后,他看到一切,都能兜兜转转想到她。
他已经等了五年,他还会继续等下去,等她有足够的信心,等她自己站到自己面前。
那是他亲爱的肋骨,无可缺失。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给他开个坑的来着,因为我很喜欢他。
突然怀念写虐恋情深,还是那个更顺手。
萧哥哥是个好男人。
、第61章 正文大结局
第六十章正文大结局
夜色如洗。
孤身独坐在办公室的女人静坐的姿势,似在沉吟。
她在等一个电话。
自从白天看到那张多年未见的脸开始,她便陷入了回忆的漩涡,无法自拔。
她心底有一刻曾经奢望…奢望那个男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还在同一片天空下。
可事实是,终于响起的电话中,那端的人告诉她:“姚市长,我们目前追查不到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可以肯定的是,他冒用别人的脸。”
女人的喉咙一抖,问:“什么人的脸?”
“南城多年前卧轨自杀的一位男性,姓林。”
人果然不该有妄想。
被称为姚市长的女人拉开百叶窗,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眉峰紧蹙。
*************
夜色没有余力来欣赏窗外这轮明月。
她被停职,许南康遇害,林垦也成了警局里的边缘人。
她有太多为什么想要知道,却无从下手,没有头绪。
林瑟的归来,让她焦躁的心略微安定下来,可依然怀揣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和担心。
直到林垦那里传来新的消息。
那日亲眼目睹翻版的故人杀人的姚市长,亲自前往警局。
她被舆论推向风口浪尖,却依旧选择站出来,立在人前。
**********
姚市长姚清华的来意很明确。
她要为警局破案提供线索。
她的思维很清晰,言谈之间毫无废话累赘。
“上次我在广场揭幕演说遇到顶用故人的脸的人杀人之后,那一系列当众杀人事件就停止了。”
“我遇到的是那个系列案的最后一起案子。”
她心有犹疑:“这一系列事件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我想你们搜集过很多跟案件相关的讯息,应该知道我和那张脸的主人之间的关系。”
“站在我的角度,从我知晓的讯息而言。我觉得你们需要留意一个人,作为涉案的可能嫌疑人。”
她静默片刻,继续说:“我的旧事,被掩盖的很好。除非极为有心并且有能力背景的人,否则无从知晓。当然,还有另外部分人,当事人。”
“我有一个儿子。”
她一如既往地冷静,语调毫无起伏。
“他父亲,已故的那个人,有精神病。我们之所以分开,是因为他每次病发,都想要杀掉我,而他自己却丝毫不记得。”
“和这样的父亲在一起,在这样的成长环境里…”
她的话停在了那里,再未继续。
林垦闻言很想插一句:既然你明知道这样对他的成长不利,为什么让他留在那里?
**************
“有些冷血。”林垦这样对夜色评价那个女人。
“传说中女性不是都容易母性大发、柔情似水?”
夜色轻咳两声:“那是专指像我这样的女性。”
林垦明显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懒得回应。
“他的儿子,那个男人的确有问题。”
“我怀疑,裴大神留下的档案里的那个人,Esther 林就是他。”
“他从医院带走裴大神时,在医院的监控里留有影像。我们正在比对。林钦死后,他的去向也在调查。希望能有好结果。在许组那个案子里留下的针对裴大神的证据,还需要他自己回归以后推翻。”
“一切都会好的,师傅。我相信裴大神杀人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而且不止一个。”
夜色瞪他。
他抓紧补充:“我只是在假设,真得只是假设而已,你别激动。我觉得换做我杀人的话,也不会这样。”
“更何况”,他的神色突然一黯,“对象是许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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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瑟不想要杀人,可是有人想要杀他。
他一惊一乍地奔向夜色的时候,嘴里不断念叨:“他要来了。”
夜色扶额,略感无奈:“谁?”
“他弟弟。”
夜色声线绷紧:“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谁弟弟?”
林瑟皱眉,似乎遇到难题:“裴白墨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