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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别人那么坏,偏偏对她那么好,到后面失了势,谁都可以不要,带着心腹和她逃走了。

只带了她一个。

独独爱她一个,因着这个,可以不计较名分。

“丽娘?”裴瑾轻轻叫她的名字,把她从回忆中唤醒,“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没事,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裴瑾见那边董菡还在和人家说话,便拉着她退避到一角:“可以和我说说吗?”

“看到她们就想起来肖臣,肖臣脾气是很不好,”她轻轻叹息,“可是,他从没有打过我,他那个脾气,竟然没有动过我一次。”

裴瑾一怔,顿生怜爱:“丽娘,不欺辱妇孺是底线,是,他不打你,打别人,是对你格外不同,然而,绝大部分的男人都不会打女人,何况是自己的女人…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他的吧?”

鱼丽低头想了想,说:“那也不只是这个,他喜欢我,对我好,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会哄我,还为我死了。”

裴瑾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觉得不能再放任她对封逸产生感情了,封逸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男人,他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包括女人,鱼丽与他产生了纠葛,恐怕很难脱身。

可出于道义,他又不能插手她的感情,尤其是现在他们男女朋友名分已定,他要是横插一手,未免有破坏别人感情的嫌疑。

…罢了,封逸也就能活那么几年,迟早要死的,她开心最重要了。

这一次有他,怎么都能让她全身而退。

董菡聊完,看见裴瑾和鱼丽在那一边等着,赶紧过来:“老板,我好了,让你久等了。”

“没事,现在方便见见曾老师吗?”

“她已经来了,我们进去说话。”

裴瑾问鱼丽:“你是要在这里看看,还是跟我进去?”

“我不进去了。”鱼丽轻声说,“我想留在这里看看。”

“好,丽娘,记得我说的话,不暴力对待伴侣是底线,而不是对你好不好的参照。”裴瑾将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上,“答应我,好好想一想。”

鱼丽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她们在等你。”

裴瑾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跟着董菡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十分狭小,但布置得当,椅子很舒服,令人放松,坐在他对面的就是这个援助组织的负责人曾楸曾老师,她是一个年过四旬,十分有气质的中年女性,也是国内着名的心理咨询师,几年前,她力排众难,建立了这个家暴援助组织,现在已经有些起色。

然而,坐下来真的聊起这件事,曾老师顿时愁容满面:“来这里辅导的都是志愿者,我们经费有限,基本上都用于运营维持了,最大的难题在于怎么安置那些受害者。”

如果要从那样的家庭中脱离出来,必须经济独立,可是有些人已经当了大半辈子的家庭妇女,在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我愿意出一部分力。”裴瑾轻轻道。

曾老师笑了笑:“我听说过裴先生的名字,董菡和我说过一些想法,我想知道裴先生怎么看。”

“论专业,我是外行,但可以在物质上提供一些帮助,场地,经费,都不是问题,等走上正轨后可以再找捐款,前期我可以负担费用。”裴瑾沉吟道,“没有报酬,恐怕很多人都坚持不了多久,我想,还是需要聘请一些专业人士坐镇,志愿者为辅吧。”

曾老师听着,脸上露出笑容来:“裴先生愿意帮忙,那自然再好不过,不过,我听说,裴先生一开始有这个想法,是想专门帮助一些女孩子?”

裴瑾笑了起来:“都一样的,又不是珍珠变成鱼眼珠子,做起来了,才能帮更多的人,是不是?”

曾老师的笑意更浓了,她说:“应该的,家暴的受害者里也有不少儿童,原本就该有儿童心理学家来做专门辅导,裴先生,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如果我同意,什么时候能开始?”

董菡立刻道:“场地已经有了,曾老师愿意,立刻可以搬,我们绿芽有员工宿舍,可以让她们暂时住进去。”

曾老师强调说:“条件不要太好,我们的最终目标还是希望他们能够自己开始新生活。”

“我是生意人,做慈善可以,不会做冤大头。”裴瑾笑了笑,“方便的话,下午我们就去看看地方如何?”

“没问题。”

第29章 软刀

裴瑾进去谈正事, 鱼丽在整个援助中心里逛了逛, 地方很小, 有几间小办公室里有人,前台的电话响个不停,焦头烂额。

还有几个年轻学生在帮忙。

鱼丽坐在角落里发呆, 想着刚才裴瑾说过的话,她当然知道打人是不对的, 然而, 正是因为打别人和不打她,将她和别的女人分离开了,因为这种区别对待,她感到自己是不一样的。

肖臣是爱她的,她很确信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呢?她想不明白。

她在角落里发呆, 很是可怜的样子, 有个女人看见, 好心上去搭话:“你还好吗?”

“什么?”鱼丽一脸茫然。

那女人看到她年纪这般小,心里就很不忍心:“你男人打你了吗?”

鱼丽知道她误会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他没打我。”

“小姑娘长那么漂亮,肯定不忍心打你。”女人非常关切,“那你怎么过来了?”

鱼丽本想说我是跟着别人来的,可话到嘴边, 竟然变成了:“他、他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

肖臣是不打她,可也不喜欢她出去,更想把她关在家里不被任何人看见,她可以买报纸买书回来看,也可以叫人送昂贵的衣裳头面来,她想读书认字,就找了女先生来家里教,可是,想出门逛一逛,必须和他一起才行。

所以她后来也没有出过几次门,当然也不能去上学,因为只能在家里看书,虽然认了字也念了几本书,可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半懂不懂的,不像裴瑾这样,会详详细细给她讲。

那个女人叹了口气:“他是想控制你呢,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和别人联系对不对?是不是也不让你工作?”

鱼丽吃惊地看着她,她苦笑着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

接着,她和鱼丽说了自己的故事。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阮曦,她和丈夫聂凯是大学时候认识的,两个人从大一开始谈恋爱谈到毕业,工作一年后就结婚了。

那个时候,阮曦的工作非常辛苦,经常加班,工资与单子挂钩,做得多才挣得多,结婚后,聂凯非常心疼地说:“老婆,别干了,我养你。”

阮曦正被工作折磨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头脑一热,就递了辞呈,决定当个家庭妇女。

他们的条件还是不错的,聂凯家境不错,父母出钱买了套小户型,阮曦家里就陪嫁了一辆车,不用还房贷车贷,生活自然就轻松了不少,聂凯的收入足够家里开销。

一开始,阮曦是很开心的,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男人托付终身,可渐渐的,聂凯的脾气却越来越糟糕了。

她工作的时候回家做饭,他会说:“老婆辛苦了我来洗碗吧。”

后来,他就开始对她做的菜挑三拣四:“连个菜你也烧不好,你还能做什么?真没用!”

她气哭了,觉得他不尊重自己,和父母闺蜜哭诉,可他们都说,“聂凯人不错啊养着你”、“他又没有去找小三”、“男人工作辛苦,回来想吃顿好的也无可厚非,你好好加油吧”。

久而久之,她也就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聂凯要在外面工作,挣钱养家辛苦,她在家里就应该做好后勤工作,于是更加努力地烧菜做饭。

然而,聂凯并没有对她改变态度,甚至越来越恶劣。

他开始指责她,方方面面,“你就不知道替我熨一下裤子”、“你怎么这么笨连洗个鞋都洗不干净”、“你这样到社会上能做点什么?”

几乎每天,她都会受到他的羞辱,无穷无尽,她忍受不下去,想要去找工作,可是被聂凯否决了。

“你这样根本什么都做不好,还是在家里烧饭吧。”

“不会有人要你的。”

“你根本没有工作经验,你会搞砸一切。”

可她还是拿着简历出去投了,聂凯发现了,把她的简历撕了个粉碎,第二天,把她反锁在了家里。

她打电话向父母求救。

老人家匆匆赶了过来,指责聂凯,聂凯自有道理:“爸妈,我是心疼她呢,你们不知道她以前那份工作天天加班,有一次差点晕倒了,我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再去工作,而且我的工资能养活她,你们劝劝她吧。”

她流着眼泪和父母说了自己被他辱骂的事,可是,这一回,她的父母并没有站在她那一边,她母亲甚至说:“这些事都做不好,怪不得女婿骂你。”

聂凯得到了她父母和朋友的一致认可,人家都说她好命,嫁了一个好男人,让她可以安安心心在家当主妇,而不用去职场上拼杀。

她在家里,越来越没有地位。

聂凯时常把她反锁在家里,砸了她的电话,拔了网线,不许她和任何人交流,几乎是变相地囚禁了她,去父母家里,也必须是由他陪同。

她求助无门,没有任何人相信聂凯虐待她,她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过了一年,双方父母催着要孩子,聂凯和她说了这件事,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每天晚上都要和她做,她觉得身体不舒服想推脱,他也不听,强行把她按在床上要了她,说:“给我生个孩子是你的义务,不然你就白长这个子宫了,老老实实给我躺着。”

阮曦说到这里,发现鱼丽已经怔住,她心知肚明,轻轻说:“他也这么对你,是不是?”

鱼丽眨了眨眼,眼角微微湿润。

阮曦拍了拍她的手:“我也是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原来就算结婚了,你不同意,他非要做,也算是强奸,不是什么传宗接代夫妻义务,唉,只可惜,告也告不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个年轻男孩进来了:“阮姐,你老公又来了。”

话音未落,鱼丽就看到有个男人走了进来:“我和你们说,我要告你们诱拐妇女,把我老婆藏起来,她是我老婆,你们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见她?”

他看见了阮曦,态度一变,快步走过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小曦,你原谅我吧,我是太害怕失去你才会这样的,你原谅我吧,我会对你好的,我只是太害怕你走了。”

“我不会跟你回去。”阮曦神色坚决,“我要和你离婚。”

“别说傻话,我们感情那么好,离什么婚?是不是谁怂恿你了?”他看见站在一旁的鱼丽,以为她是工作人员,凶狠地瞪着她:“是不是你,你怂恿我老婆离开我?”

裴瑾正好出来,立刻走过来把鱼丽挡在身后,冷冷道:“离她远点儿。”

“你个小白脸…”聂凯话还没有说完,乍一对上裴瑾冰冷的眼神,只觉得浑身发毛,背后生凉,他不敢造次,只能继续哀求阮曦:“小曦,你原谅我吧,都是我的错,爸妈还在等你回去。”

阮曦看也不看他,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避开了。

聂凯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拖了出去。

裴瑾微微皱眉,复又松开,柔声道:“是不是吓到你了,别怕,我在呢。”

“我没事。”鱼丽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看着阮曦离去的背影,问道,“她会没事吗?”

“我不知道,绝大部分的人会选择原谅,重新回到那些人身边。”裴瑾轻轻叹息,“有些是没有工作,要依靠对方的经济收入,有些是挂念孩子,有些是看到他们痛哭流涕下跪认错,就以为会变好,心软回去了,然而,这些暴力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甚至会更加恶劣。”

他轻轻抚摸她肩上的头发:“如何选择是个人的事,我们毕竟是人不是神,但是,只要有一个人决心离开,那么,那个人就应该被拯救,钱是很好的东西,经济能够独立,悲剧就会减少很多,所以,我才想要帮帮她们,就算只是一点点也是好的。”

“书生,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从前帮我,现在,帮她们。”

他一向有这样兼济天下的胸怀,或许,这是读书人救民济世的抱负,可她偏偏有些心酸。

她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可裴瑾仿佛在这一刻和她心有灵犀了似的,说道:“如果真的善有善报,我只希望如果哪一天你遇到难处了,能有人帮一帮你,就算是我的福气了。”

鱼丽怔住了,可裴瑾仿佛只是不经意地一提,很快带过:“快中午了,饿不饿,我们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热的。”心里太冷,想喝一口热汤暖一暖。

同行的还有董菡和曾老师,她们两个都久经沙场,鱼丽看起来正常,可她们不知见过多少受害者,她的眉目间有与她们同样的痕迹。

看她外表这样小,心里就更是怜惜,然而面上分毫不曾表露。

裴瑾带她们去了一家粤菜馆,热汤上来,先给鱼丽盛了一碗,她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温暖的汤汁顺着喉咙到达胃里,四肢百骸都温暖起来。

曾老师和董菡先是聊起了马家姐妹的事,听董菡说已经对她们做过心理辅导,略感安慰:“这种事都是越早介入越好,这一次,多亏马小敏懂事把马欣儿带了出来,要是像小霞一样,真的就毁了。”

鱼丽听见熟悉的事,竖着耳朵听。

董菡沉吟问:“小霞,是那个小霞的案子吗?”

“可不是,这些年我还一直在给她做心里辅导呢。”曾老师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说起了小霞的案子。

这是一个典型的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案例。

第30章 帮凶

曾老师给小霞做了好些年的心理辅导, 然而到今天, 小霞也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万磊带走的。

她说:“那天我妈带着我去赶集, 她在挑棉袄,我记得有人给了我吃棒棒糖,然后就跟他走了。”

过了那么多年, 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父母是谁,老家在哪里, 母亲弯着腰在地摊上翻捡棉袄的场面, 是她对家人最后的印象。

之后的日子,她都跟着“父亲”万磊,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和气的中年男人,摆夜摊,摊子上卖一些发夹皮筋之类的小玩意儿, 做工很廉价,但在夜市上, 用小灯一照, 玻璃亮亮的发光, 特别好看。

夜里,小霞就跟着万磊摆夜摊,人家看到他摊子上有个白白嫩嫩的闺女,心里喜欢,有时候就掏钱买了。

也有小孩子看到她头上亮晶晶的发夹,央求父母买,几块钱一个的小玩意儿, 买了也就买了。

收了摊,小霞就跟着万磊回出租屋睡觉。

在家里的时候,她也是跟着父母睡一个被窝的,所以和万磊睡一块儿,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再有更出格的,她也懵懵懂懂,听他说这是因为喜欢她,也就不反抗了。

一旦开始,后面的事就再也刹不住车。

鱼丽听着有点懵,裴瑾在她耳边低声道:“现在不满14岁…无论自愿与否都算强奸,要坐牢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小霞慢慢长大,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肚子大了起来,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万磊带她去了一家没有营业执照的黑诊所里做了手术,不大干净,一直流血。

万磊心中很是不满,动辄打骂,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小霞和房东家的孙女说话,突然就改变了态度。

董菡明白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小霞变成了万磊的帮凶。”

“对,他利用她去诱拐那些受害者,她和我说,只要把人带过来,万磊就不再打骂她,还给她买东西吃。”曾老师轻轻叹了口气。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万磊的偏好十分明显,否则也不会诱拐小霞,那些孩子被小霞带过来时,就和她当初一般年纪,万磊送给她们好看的蝴蝶结和好吃的糖果,她们就对这个叔叔很亲近了。

而粗心的父母没有意识到孩子得到了那些来历不明的小饰品,看到小霞也是个孩子,也就放心让她把人带走。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就在距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被伤害。

与此同时,小霞的心情也发生了改变,一开始,她很高兴自己不会再被打了,可是久而久之,看到万磊的心思渐渐从她身上转移,她就开始嫉妒起来,觉得她们夺走了本属于自己的“父爱”。

她掐死了房东家的孙女,万磊把她毒打了一顿,小霞这次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再度受到了重视,万磊摸清了她的命门,哄她给自己再带回来一个妹妹。

“警方发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孩子惨遭毒手,”曾老师苦笑道,“小霞是唯一活着的受害者,可她拒绝为万磊作证,还视警方为仇人,她觉得万磊并没有伤害她,还对她很好,把她养大成人,她对万磊一直怀有感激。”

鱼丽听着离奇极了,忍不住问:“为什么?”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小霞被万磊拐走,与父母分开多年,又遭受了这样的虐待,竟然不恨他?

董菡解释道:“这是很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她看鱼丽一脸茫然,详细地解释,“这也叫人质综合征,在很多场合都有发生的一种心理现象,我打个比方,有一个人被绑匪挟持了,他的生命时时刻刻受到威胁,绑匪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杀掉他,他的生命完全掌握在了对方的手里,一开始他会觉得恐惧,可时间久了,就会发生变化。”

“他会觉得,他能活下去的每一秒,都是因为绑匪的仁慈,他由衷感激他,认为如果绑匪安全,他就会安全,从而敌视警方,如果是一男一女,还有可能产生爱情。”

曾老师补充道:“这样的案例屡见不鲜,不仅仅发生在绑架案中,在乱伦、战俘、囚犯等等场合都会出现,家暴案中也有这样的例子,强势的一方完全控制住另一方,被欺压的那个人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久而久之,如果偶尔有一次放过她,她便会心存感激。”

鱼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似曾相识。

服务员端了菜上来,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等吃了两口菜,曾老师已经把转回了马家姐妹身上:“我觉得你们那个性教育做得挺好,知道了什么是性侵犯,才能避免侵犯。”

董菡点头:“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国内性教育还是比较落后的,甚至没有一套特别成熟的课本,只能简单普及一下。”

“这个不仅仅是农村的问题,现在城市里的学校也一样,很少做性教育,国内对‘性’还是很避讳的。”曾老师说,“学校压力也大,我去一个中学开过讲座,结果被家长投诉了,说我讲的尺度太大,会教坏小孩子。”

董菡直言不讳:“有些家长才是蠢,孩子受到侵犯,他们还要忍气吞声,怕丢脸,有些更是不当一回事。”

“家长也需要普及这些知识。”曾老师叹了口气,“任重而道远,慢慢来吧。”

鱼丽听着觉得稀奇,六百多年前,女子临出嫁前才会被女性长辈告知洞房时会发生什么事,她父母早亡,又是守寡,更不会有人来教她,怕她学坏了守不住。

到后来事情真的发生了,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可即便是过去了六百年,让她大大方方提起这些事,她还是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