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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敏离开时,母亲哀哀哭泣,父亲一语不发,她扭过头,闷声往前走,头也不回一下。

她对这个家恨吗?当然恨的。爱吗?当然也有爱。

母亲一直对她很好,自己省吃俭用,也要从嘴里抠出粮食来让她吃饱,父亲呢,父亲过年的时候,也会给她买新衣服。

不是没有留恋的,可她害怕自己还会再被卖一次,那样的苦头,吃一次就够了。

然而,离开父母的怀抱,走上社会,同样需要勇气,有许多成年人结婚生子了也不愿意离开父母的怀抱,有父母在,就等于有遮风避雨的地方。

“别怕。”董菡按住她的肩膀,“就像我们说的,你先住在我们宿舍里,我会想办法安排你上学,等长大了,赚了钱,一切都会好的。”

马小敏抬起头来,满脸是泪:“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待不下去了。”

“我们明白,这是一个很不容易的决定。”董菡轻声说,“但我想,这是对的。”

马小敏有点害怕,她不知道自己选了一条什么样的路,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还没有离开家乡,她就已经开始怀念这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和山里绽放的野花。

对的吗,错的吗,她不知道。

但她还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离了这个养她的村庄,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从马家庄回来后,常青市彻底进入了夏日炙烤模式。

鱼丽连去花园都不愿意,最大的乐趣是站在空调下面吹冷风,裴瑾劝了两次无效,冷眼旁观看她作死。

果然,感冒了。

“头痛、鼻塞、四肢无力。”她躺在床上,捧着头呻吟。

这些小病很快就好,裴瑾还有心情嘲笑她:“活该。”

鱼丽背过身去:“你走,我不要你陪我,你走啊。”

裴瑾掀开被角,坐进她的被窝里,鱼丽吓了一跳,立刻翻过身来看着他。裴瑾靠在枕头上,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吻她的唇。

鱼丽本来就鼻塞,被他含住唇舌,顿时无法呼吸,可是要推他,又恋恋不舍。

呀,她从不知道与人接吻是这样快乐缠绵的一件事,唇齿交缠,唾液融合,她原本就已经发烫的脸颊更是红如火烧。

没一会儿,裴瑾松开她,她得以大口喘气,肺部贪婪地积蓄了新鲜空气,她缓过劲来,正要恼怒,他再一次吻下来,比第一次更加激烈。

每当她快要窒息时,他就会松开她,放她自由呼吸,等到缓过气来,就再开始一轮亲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鱼丽发现自己已经用双臂环绕住他,微张红唇,向他索取。

可这一次裴瑾没有再吻她,他用额角碰住她的额角,亲密极了:“现在好一点了吗?”

“去你的。”鱼丽回过神来,一把把他推开,整个人躲进被子里,蒙着面孔,只留下一双明眸看着他。

裴瑾失笑:“那我走了。”

“快滚。”

裴瑾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又回望她一眼:“我真走了?”

“走走走!”

他真走了。

鱼丽气恼,把被子蒙住头,谁知没过几分钟就听见他的脚步声,他走到床边,把她蒙头的被子拉下来,喂她喝蜂蜜水:“来,润润喉咙。”

鱼丽被他半抱着坐起来,捧着玻璃杯,咕咚咕咚喝干一大杯蜜水。

裴瑾握着她的下巴:“笑一个来看看。”

鱼丽立刻板起脸,可绷了不到半分钟,破功笑起来,露出颊边的两个梨涡,裴瑾特别喜欢,立刻凑过去吻了吻。

他一亲完,鱼丽就躲开,故作恼怒:“登徒子。”

“是是是,我最坏了。”裴瑾照单全收。

鱼丽抿着唇又笑,她自己也深觉诧异,这有什么好笑的,有那么开心吗?可摸一摸唇角,就知道真的开心。

经历过那么多事,还能笑出来,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没心没肺好,还是感慨爱情的伟大好。

裴瑾揽着她的腰:“9月份上学的时候天可能还没有凉快下来,你可不要赖床不出门。”

“教室里有空调。”鱼丽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一早就去问了夏枫,不仅教室有,食堂也有,这种私立学校不会让学生吃苦。

“那么,抽一天没那么热,我同你去买衣服。”裴瑾低声笑,“还有书包文具,都需要一一备妥。”

虽然这些东西叫崔莹莹准备好送来也没关系,可是他们愿意在这件事上花费时间和精力。

去学堂念书,是有一种神圣感的,不知道读书多么难得的孩童永远无法理解。

鱼丽的双眸流露出渴盼之情。

裴瑾揶揄她:“秋霖中学作业量不少,非常严格,以后可就没时间天天追剧上网了。”

“没关系,我有大把的时间,学完再看也不迟。”鱼丽语气徒然怅惘。

裴瑾握住她的手:“我陪你。”

“谁要你陪了,未来没个尽头,新鲜感看一眼少一眼。”鱼丽未雨绸缪,很是担忧,“我们还是不要整天黏在一起了,万一有一天相看两相厌了怎么办?”

裴瑾好气又好笑:“才刚刚开始,你就惦记着分手,我生气了。”

鱼丽把头靠在他肩上,他没一会儿便心软,他明白她的心情,世界好物不坚牢,人间好梦最易醒:“患得患失,是不是?”

她点一点头。

太美好了,不像是真的,宁愿平淡一些,燃烧得久一点。

“也有人从读书起就是一对,一直到七老八十,手拉着手死。”裴瑾用指尖描绘着她的柳叶眉,“人生得意须尽欢,想那么多干什么?”

“七老八十,我们有这一天吗?”

“嗯,指不定有一天地球毁灭了,我们应该也逃不掉。”裴瑾笑说,“你见过导弹吗,一颗下来,灰飞烟灭。”

“我历史补完了。”鱼丽没好气道,“少小看我。”

“是是是,不过,那个时候打仗乱成那样,你在哪里?”裴瑾问。

鱼丽叹口气:“晋武陵人以捕鱼为业。”

裴瑾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厉害了,等你考女状元指日可待。”

“呸,你就知道笑话我。”鱼丽推他一把,“还不教我念书。”

“愿效犬马之劳。”裴瑾选了历史课本,和她讲外国的历史,枯燥的历史课本由经历过的当事人娓娓道来,生动至极,鱼丽听着入神,不知不觉,一下午竟然飞快过去了。

她还意犹未尽,裴瑾考了她几个时间点和战役,她全都答上来了,还牵着他的衣袖说:“我以前就想要嫁个读书人,这样他就能教我认字了。”

“那你也得看人,有些人就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如果像我的话。”裴瑾低下头,亲昵地与她碰了碰鼻尖,“你想学什么,我就教什么,只要我会。”

“口气这么大,你都会什么?”

“多了去了。”

鱼丽抚着他的面颊,喃喃道:“那么,一样一样教我。”

“求之不得。”裴瑾说完,顿了片刻,“不过你得先说一下,我要回忆一下,太久了,指不定就忘了。”

鱼丽被他逗笑了,老实不客气地在他手掌上咬了一口:“说大话,罚你。”

“哎哎哎,你怎么咬人呢,这太坏了。”裴瑾捉住她的手腕不放,“我也咬你了。”

鱼丽想要抽手,可裴瑾握得太紧,她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咬住自己的指尖…轻轻舔了一下。

只有手指尖上那一点点,真的不多,可偏偏就是那一丢丢的温热酥痒令她面红耳赤,鱼丽恨不得打他几下:“你干嘛?”

“亲一下啊。”裴瑾在她掌心里也吻了一下,“就准你咬我,不准我咬你?”

“你是大丈夫,怎么好和我这种小女子计较?”

“男女平等好不好,男人怎么就不能计较了?”

鱼丽知道说不过他,顾左言他:“肚子饿了。”

裴瑾今天已经占足了便宜,也不为难她,替她拨了拨鬓边的头发:“好,我这就去。”

鱼丽抱一抱他,手臂松开,可又收拢:“我不饿了。”

裴瑾被她这出尔反尔的话弄得心都化了,他抱紧她:“你舍不得我。”

“没有。”她口是心非。

裴瑾笑了:“别这样,饭还是要吃的,有情饮水饱都是骗人的,来,病好了,下楼来和我一起做饭。”

“我没好。”她狡辩。

“唉,你这多愁多病的身,还有这倾国倾城的貌。”裴瑾叹气,“让我如何是好?”

鱼丽咯咯笑着不说话,她现在才知道被人疼宠是怎么样一种感觉,不必小心翼翼揣摩他的心思,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使坏就使坏,他也不生气。

真好。

这样对她好的人,还会有吗?她不知道,她的运气一向不算太好,所以,有了这一个,她就会把他死死拽在手心里,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会让他离开。

叮咚叮咚。裴瑾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过来一看,是一封邮件。

“是什么?”鱼丽问。

裴瑾悠悠道:“天羽集团召开董事会的通知。”

“天羽?”鱼丽听见这个词,好像是前世的事了,“你想做什么?”

裴瑾故意问:“心疼了?心疼了先和我说一声,我考虑改个主意。”

“去你的,谁心疼了,我就是好奇你想干什么。”鱼丽很没好气。

裴瑾沉吟半晌:“和你讲清楚有点复杂,总之…稍微欺负一下封逸,你不心疼吧?”

“稍微欺负一下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让他吃点苦头。”

“就这样?”鱼丽蹙了蹙眉尖,“你这样不行。”

裴瑾不想她再为这件事烦心,把手盖在她脸上:“这件事就交给我,你别操心了,享受你最后的假期吧,等开学了,你就要忙起来了。”

“好期待!”

第54章 会议

烈日炎炎, 裴瑾还得去天羽集团开会,虽然辛苦,但想到封逸见到他时的表情,他就不厚道地想笑出来。

这段时间以来,流光的确遭受了不少打击,原本接的单子莫名其妙结束, 有几个技术人员也被挖走, 裴瑾知道之前他们怎么说的。

“要在几个娘们手下讨饭吃, 不干了!”

不干就不干。

但之前他回绝了小乔露诗的帮助, 还是让很多人十分不满,不少人觉得错失了一个良机, 副总尤其如此,她给裴瑾写了一封邮件,询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和露诗合作。

裴瑾花了半个多小时, 给她回复了一封邮件, 详细和她解释了流光现在的问题和定位,露诗虽好,可齐大非偶, 没有必要。

副总心服口服, 不再怀疑。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的动荡期后,裴瑾发现, 原本流光的人走的少,那些姑娘基本上都是死心塌地跟着他干,新收购的公司走的人更多, 其中有多少是不适应流光的企业文化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这样大浪淘沙筛走了一批人,裴瑾才进行了大规模的人事调动,给一些人升了职,开除了一些老臣子,流光慢慢稳定下来。

攘外必先安内,流光稳了,他就可以去找封逸了。

天羽的公司大楼气势磅礴,在整个商业中心的中心,不知多少白领以进入这栋楼工作为荣。

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位助理在等着他,看到他,十分迟疑:“裴先生?”

“是。”

“这边请。”

他们坐专属电梯到达顶楼,俯视整个常青市。

到达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董事会的成员到了,漂亮的女秘书俯身问他要喝什么,她穿着低胸的V领,露出深深沟壑。

裴瑾将目光上移,停留在她的脸上,微笑道:“茶就可以,谢谢。”

女秘书完成任务,微笑着退下,到了茶水间,有个男助理问:“怎么样?”

“比想象中年轻,以及,非常规矩。”女秘书想一想,添上自己的评价,“这是很难得的。”

她的胸围有G,一向负责接待男性客户,可即便是七老八十的老男人,有时也忍不住把眼角的余光扫向她的酥胸,男人好色的本性,由此可见一斑。

也有羞涩的年轻人,一撞见,脸颊通红,忙不迭低下头去,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她也不觉得被冒犯,这样可爱腼腆的男孩子也是很少见的。

但是裴瑾又不一样,她确定他看见了,可是却好似没有看见,胸口的那一片肌肤好像与手心手背没有什么区别。

她对这个年轻男人印象好极了。

她斟上茶去,他微笑着道谢:“劳驾。”

“不客气。”女秘书猜测他要么是家教良好,要么是一贯绅士,做秘书助理最怕的是什么人?是那种动辄把他们呼来喝去的家伙,好像还是旧社会,他们是老爷太太,他们是奴婢仆从。

呵,别以为他们心里没有计较,秘书、助理、司机、保姆…他们表面上唯唯诺诺,其实心里一清二楚。

封逸今天因为堵车稍稍迟了一步,他进会议室前就问:“那个新股东来了?”

“是的。”助理答,“姓裴。”

这个姓氏让封逸的眼皮子一跳。

他当然没有忘记鱼丽,距离那件事后也不过一两个月,他怎么能忘了她?封逸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女孩子念念不忘,仿佛着了魔似的,他和其他女人解除关系时,小伙伴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她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想占有她,独占她,把她藏在家里,不让任何人看见,这种想法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和她冷战的那些天,他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她的样子。

他觉得她应该也是一样的。

那次,在他家后花园里,他能感觉得到她对他的兴趣,那是不用说明,全靠意会的一种感觉,他能察觉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后面做出这样的选择。

原想着,等在床上让她服软了,再好好哄一哄,认个错就是了。

他从未想过,她会用火灼烧自己,火焰舔舐到她白嫩肌肤的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从他?她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要反抗?

她心里…难道有别人?

那个人是谁?

毫无疑问。

封逸推开门,目光冷冷扫向会议桌前的新面孔,裴瑾仿佛感觉到了,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