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回来了。”子峻扬了脖子看,庄千夜从玄关过门厅,穿过大厅朝他们这个会客室走过来。

然后不咸不淡的说,“都来了。”

人齐了他还是愣了下的,朝顾恒多看了几眼,然后坐下,抿了口石鹤给递的咖啡。这什么口味?他家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混合咖啡?

这阿姨是不想干了吧,他只喝黑咖啡,纯的黑咖啡豆儿,现磨现煮那种。眉头拧了下,然后推开,对石鹤说,“都什么味儿没喝出来?”

石鹤在忙着热咖啡,自然就忽略了大少爷那拧眉的瞬间。所以吧大少爷问的时候他也没明白大少是个什么意思,好还是不好他不知道。

石鹤抬头笑,说,“什么味儿真没喝出来,反正我喝着这味儿挺对口儿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往好里说总没错。

“赏你了!”庄千夜把自己喝过的咖啡推石鹤面前,然后子峻面前的也推过去。

都这样了石鹤还能不明白?

顾恒扬起嘴角轻轻的笑,庄千夜这习惯他清楚,他知道庄千夜和咖啡,曾经世界各地的名贵咖啡他都往庄千夜跟前呈过,颗庄千夜那人怪,再好的咖啡他不喝,他就喝黑咖啡,还指定要南非种的黑咖啡。

庄千夜那嘴忒叼,同样的黑咖啡,换个地儿种出来的他一喝就能知道。因为气候不同,那豆儿煮出来的味道是大不一样的。

“庄大少爷叫我们过来有紧要事儿?不会是无聊的想聚聚这么简单吧?”顾恒后靠着软椅,已经恢复到从前的云淡风轻,嘴角浅浅的笑,若有似无的,只是仔细看,那眼里更冷而已。

庄千夜斜眯着眼儿大喇喇的打量顾恒,然后开口直问,“伤口怎么样了?恢复得还好?”

顾恒淡淡的笑笑,没答话,手指搁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像在算计,又像是无聊。

子峻没开口,秦磊这时候是不敢出声儿的,庄少说话的时候他们都很谨慎,这是多少年来养成的习惯。

石鹤这时候最有发言权了,顾恒那伤是他给诊的,一抹刚才咖啡那事儿的尴尬,列开嘴笑着说,“很好,好的不得了,能跳能蹦的,是吧顾少?”

庄千夜眼角微微闭合,是在想事儿,石鹤这话是在帮顾恒,换以前这种情况为顾恒帮腔的是子峻,他扫了眼石鹤,挑了眼角笑,然后说:“我指的是情伤,你知道?”

顾恒神色一凛,立马又转瞬即逝,只不过心里在隐隐作痛。

“好得很,一个女人而已,让庄大少爷失望了。”顾恒笑,抬眼对着庄千夜不怒自威的眼神。

“我很满意!”庄千夜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气氛有点僵,两人脸上在笑,可那气氛真是诡异得很,子峻终于说话了,他转向庄千夜,问:“大少,今儿来是为了什么事儿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就这事儿!”

庄千夜应得理所当然,他这话一出当下几人脸子都有点儿不理想。庄千夜这是耍了流氓还搬台面上解决,先小人后君子是吧?可真有他的。

也就是这个男人了,狂得够本儿,什么都敢做,什么也都不怕。就他敢顶着让整个商界变天的压力断那条链子,天塌了他扛着,摆不平也就一条性命而已。因为他什么都看得透,看得深,所以他的手段都是绝的,狠的。他不计后果,扛得住扛不住他想做的都得做,他就这么固执得偏执的一人。

顾恒直笑,算是见过不要脸的了!

石鹤、秦磊一眼震惊,这才像大少的作风,做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够胆识够魄力。

子峻最先有点不痛快,他觉得大少人真的太狂傲了,对兄弟不该这样,他们是兄弟不是他的下属。可后来一想,大少这才是明智之举。心里起了结,那就得快刀斩乱麻那那结给斩咯。这事儿越拖,指不定拖到后面成一毒瘤。

是,其实挺简单一事儿,摆台面上说吧,明明白白的,以后还是兄弟。

子峻那是真佩服庄大少了,瞧瞧这事儿在大少那儿根本就不过一句话的事儿,都不成个事儿,可这却把他家沈夫人、庄家季夫人给急得?

“说吧!”顾恒还是那样笑,心里却不痛快得很:等着庄千夜,迟早一天我让你笑不出来!

“我们家季银秀女士目前在X市,我听了某些个嚼舌根的话,今儿向你求证,说是顾恒你因为我抢了你女人,你怀恨在心,没有本事留住自己女人而要回京向顾家求救?这事儿顾少你是这么打算的?”庄千夜笑得那叫一个贼,什么都在他算计里,一环都没少没漏。

顾恒脸上有笑,可眼底已经不平静了。庄千夜今天就是给他再一击重创,要他打落牙齿活血吞。

这事儿能承认嘛?他是这么想的,可他承认了他还是男人?

可否认了他心很甘,不平!

子峻、石鹤和秦磊明显又是一愣,庄大少的做法他们永远也猜不到,原本以为大少会把乔小妆那事儿抬出来说个清楚,可大少却直接略过那一段而直问顾恒。

够绝,够妙,也只有大少敢这样。

虽说这几人都拿顾恒当自己人了,可这事儿也是他们顾忌的。这都没敢问,提都没敢提,就像埋了一雷池的地雷一样,生怕一碰,着了。

坦白说大少问的这事儿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神色都严肃了,都看着顾恒呢。

又是死寂的沉寂,石鹤、秦松是大气儿都不敢出,心跳快了不少,怕啊,顾少出口说一个‘是’字儿,得,他们可都算完了。

这气氛,太压抑,压抑得让人想死,想撞墙想跳楼。

“是心虚还是在考虑?”庄千夜两眼就跟猎鹰眼似地尖锐,目光落在顾恒身上,显得很是漫不经心。

这男人从来就是那么毒,会把你在片刻内剖析得明明白白。话里的刀锋是从不会避着人的,怎么伤人怎么来。

答案他已经知道了,顾恒和他,不能比,顾恒永远不会有他狠。

“大少怎么有兴致听这些谣子?闲发大了拉我‘男人装’一把不算过分吧。”

庄千夜大笑出声,顾恒那杂志社不是每个月大把的票子往里头砸,早被市场吞得连渣儿都没了。

不过,提条件了那就是好事儿。

“我们家季银秀女士你给打发走吧!”庄千夜也开口。他说的倒不是条件,而是提示,顾恒该怎么做。

情况转得太快太急,就连子峻都差点没跟上两人的节奏。

两人最后都笑,其他三人还发愣的看着,这是…了了?成了?

顾恒和庄千夜这算是和了,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那面上是和了,还在来往。

季银秀夫人也是顾恒出面送走的,顾恒出面了,季夫人那心就放下了,不过心里是把沈夫人给怨了一番。说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她从京里过来合着是被糊弄了一把是吧。

季夫人回去的时候那脸色很不好,子峻母亲沈夫人一直在边上道歉,季夫人是正眼儿都没给一眼的,直接就走了。

送走了季夫人,庄千夜就没心思和那帮兄弟聚了,他确实要去出国一趟,海外市场那么大,年末了多多少少有事情需要他去盯着。所以母亲一回京,他就出去了,连乔小妆也没招呼一声。

不过乔小妆也没那心思去想庄千夜,她这边正忙着收拾行李回家呢。

她收了一大箱子,能带的衣服都带了,秦婧在边上直叹气,边说:“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就过个韩家,带这些回去有必要嘛?”

小妆笑笑,把箱子锁上,然后说:“C市挺冷的,京里的天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边儿还下雪呢,比这边冷多了。我妈家里冬天也没暖气的,别的带不了,我这衣服得带足了。”

X市冬天了也挺冷,不过这边只有刮海风的时候冷,白天要出个太阳,穿短袖儿都成的。和京里没法儿比,京里白天要出个太阳,少穿件儿毛衣还能挨,可不能穿短袖的。

秦婧送小妆去车站,这时候差不多都是学生放假,正是年前的高峰期。秦婧送她上了火车,叮嘱她睡觉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儿,别一觉睡死了东西让人拿了。毕竟这社会就这样,外表看着挺那么回事儿的,可他其实就是个扒人东西的。东西要真没了,怨是怨不着别人的,只能怪自己不留神。

绝对服从五

秦婧就跟送女儿出门的老妈子一样,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要叮嘱一遍。车都要开了她还拉着小妆不松手,又叮嘱着:“妞儿,我看你那继父不是个善的,你要委屈了就回来,姐在家等着你。”

“知道了,你回去吧,车要开了,你要主意身体,要吃饭…”小妆推着秦婧下车,那拿喇叭的检票同志用眼神剜了她俩一眼,表示很不满。

秦婧被小妆推下车还拉着她的手不放,最后交代着:“妞儿,记着啊,别当冤大头,你那个妹和你那继父,说白了不是一家的,他们喝光你的血也亲不起来,别一心搭他们身上了啊,我说的话你给放心里头记着,别当风一阵儿就过了。”

“知道,知道…”

车都开动了,秦婧挥手还在喊:“别委屈自个儿,你爸那边儿没来接就别回去,别让那边人把你当软柿子捏…”

车开远了,秦婧的声音渐渐的听不到了。小妆深呼吸吐气,秦婧这样她真舍不得回去了,眼眶又湿了。吸了下鼻子,然后那手机给秦婧发短信。刚就听秦婧在念她了,她一句话没说上,现在一点一点的发过去。

信息发过去了,秦婧立马一电话过来,骂她缺心眼儿,话刚不说完,偏要留着给移动做贡献。小妆拿着电话笑,等秦婧说完她把刚才发的内容再说了一遍,秦婧那边儿听着没声儿,后来小妆听见秦婧那边的抽泣声,就那么一下。然后小妆说挂了,再说才是给移动做贡献呢,要有话说了还得发短信,她短信包月的。秦婧那边好一会儿才说好,然后把电话挂断。

小妆是长途汽车,到C是有一天一夜的车程,车没到站就停了,车上所有人都发愣呢,有的就嚷嚷起来,这还没到京里,怎么就停了。

那司机说到不了,前面有关口,这一阵儿查得严,所以大家都得在这里下了。

司机开口车上的人就不依了,这票是正儿八经从站里买的,怎么还能怕查?那司机也不解释,气定神闲的把车停道儿边,然后下车把行李给卸了。

上面的人骂骂咧咧的说要报警,没见过这么开车的。

后来吧有人喊了句他的票是假的,没盖章的。

小妆一直坐着没动,因为没看见一个人下车,所以她也不动。听那人那么喊,她才翻出车票,一看,确实没给卡章的。难怪怕查,这走的是黑车。

乔小妆心里有些私愤,这交通局也太松懈了吧,票贩子都能把票贩进正规售票处了。

大家骂归骂,可谁也没真想出头把这事儿闹大,愤愤不平的下车,乔小妆看这情形心里很不乐意,可再不乐意也不是她能管的,跟着大家下车。

那票既然能卖到这些人手里,那背后自然就有贩票的流动渠道,不是一两个人伙同就能完事儿的,这事儿要起闹没点儿底的人敢闹嘛?这里边儿水深着呢,大家估计多少都知道些,再不甘心还是下车了。

小妆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才五点可看这天是要黑了,有点急,她不知道这是哪里,离C市又还有多远。

她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巧着这时候庄千夜的电话进来了。她正烦心呢,出口的那话就不怎么好听。庄千夜问她在哪儿,听她声音有点儿喘。她说在外面呢,在跺脚。庄千夜还想问,她直接把电话给掐了,然后打电话给妈妈。

可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人是李平,李平那声音有点冷,拿着电话说了句&你妈接你去了&后直接挂了。

小妆愣了,她妈已经去车站接她了?可她根本就到不了车站,心里急得不行,她这次是遇上冤大头了。

四下张望,找出租。可守在这的人多着呢,就算车来了她不一定上得了,看旁边这人都是同病相怜,要来车了还能让她?

李平那头把电话挂了李小珍就从屋里跑出来,问她爸是不是她姐的电话,李平看着李小珍这样心里就来气。指着女儿鼻子就喷:“你这是缺心眼儿是吧,那是你亲姐吗?你对你老子怎么不这么上心?你当人家是亲姐,她就嘴上喊你声&妹&,真当你是一家人了?”

李小珍朝她爸哼了两声又进屋里去写作业,高中没这么早放假,所以她还得写作业。

小妆那边等了近一小时,天都黑透了也没车过来。这时候旁边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让人来接的,或是托人找车来的,就剩三个,一个是三十出头的妇女,还抱着孩子,那孩子从下车就哭个不停应该是饿了。一个挺年轻的小伙子,行李就肩上那个包,另一个就是乔小妆了。

又过了差不多半小时,那男生走过来跟小妆说,他们叫出租吧,拼车。这地儿也不知道离C市还有多远,出租就算能过来也不可能给打表,只能拼车,司机给报个数一人多少。

小妆当然点头答应,又问那抱孩子的大姐,都同意了这才往出租车公司打电话。

又是半小时车才过来,不是TIXI是私家的,每人要一百二才给带。小妆皱眉,一百二?都赶上她从X市回这里车费的一半了。她还没出声,那抱孩子的大姐立马摇头,又挥手不肯,怎么都不肯。这也太坑人了吧,离市区还有多少点路啊要一百二?

那司机看着大姐,脸子一横,说爱坐不坐,一人少了一百二他就算是搭吧了这趟有钱也带人。

后来那男生没办法,估计他也是有人再等,劝着大姐,说她出八十,另外四十他给垫上,那大姐这才勉勉强强松了口,然后直接坐副驾驶。

那男生这才转向小妆,问:“你没问题吧?”

小妆叹口气,得,还是算了。她笑笑,摇摇头说没问题。

妈妈还在车站等她呢,她妈没有手机,这一出门就联系不上,她只能快点赶过去。

那男生也是去车站的,就那大姐要往西郊去。在路上的时候又起了争执,起因是那大姐不乐意先送他们去车站,钱都是照付的,为什么就不能把她送到地儿了在送他们?

其实这大姐是心里发虚,你想啊,要先送他们到车站,然后在去郊区,那郊区里车站路程还有好一段呢,这中间和一大男人处这么窄窄的空间,她一个女人家不是很危险么?

不过这也只是这大姐这么想的,小妆和那男生就包括那司机都没往那边想。怎么说这大姐都不肯,非得先送她。

那司机开了车,点了根烟消火儿,他就没遇上过这么固执的女人。他要脾气再横点儿当下就把这女人赶下车,开这趟车他也不差那几个钱。不过估计那司机大哥要知道这大姐心里头怎么想的,那非得直接扔下车不可。

小妆和那男生对看一眼,很是无奈,他们都赶时间,真要陪着去郊区再回来,那得耽误多少时间?

最后几人默契的不开口,由着那大姐念去。

到车站的时候都八点多了,小妆给了钱就往站里去,她知道妈妈一定还在等她。

小妆拖着箱子,背着包,站在售票厅里,她看见妈妈了,心里很激动,大声喊:“妈…”

温素抱着穿了件厚棉衣,裹了条大围巾在出站口垫着脚张望,听着这声妈还愣了下,她想的就是她该先看见闺女做出来,不是从后面传来的。回头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不过这一回头真看见闺女了。

就站她身后呢,朝她大步大步的走过来。

“妈妈…”小妆放了箱子,伸手抱着温素。

“什么时候出来的?我看岔眼了吗?”温素顺着女儿的头发,笑着问。

“我没从里边出来,车没到站就停了,在那儿和别人一起打车过来的。”小妆挽着妈妈拖着箱子一边走。

温素要给她拉箱子,小妆不肯,一边护着妈妈走出大厅。出了大厅还看见一起过来的那位大姐。

那大姐一直拉着开车的司机,怀里的孩子&嗷嗷&的哭她也不管。

小妆有点莫名其妙,这还没平静呢?

温素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大男人和女人拉扯,眉头皱着,一大男人怎么能女人一般见识呢?有这么对女人的嘛?

这时候那一道过来的男生走过来,说这事儿别管了,小妆莫名,问他那位大姐又怎么了。男生说那司机要在这让那大姐下车,不给送了。可那大姐死活拽着那司机不让走,非得送到郊区才行。

温素听了有点儿不平,直接就走了过去拉着孩子母亲对司机说:“先生,既然你已经收了钱,就得把人送到地儿,这大晚上的你让人家女人又抱着孩子的怎么去郊区?就当做了善事,带上一程。你有车,这也不是麻烦事儿。”

那司机当下脸子拉下来了,指着那大姐说:“帮手来了啊?行,这钱我退你,再拉着我我可报警了?”

那司机扔了钱就钻车里开车走了,那大姐追着车骂,这年头人良心都给狗吃了,有钱都不赚缺心眼儿…

小妆很无语,拉着妈妈赶紧往另一边走。

温素和小妆到李平家的时候李平在看电视,将乔小妆进来笑了下,问吃了饭没有,温素开口说:“都在路上奔波,哪有时间吃饭?”

温素出门的时候给小妆留饭了,就热窝里。让小妆先坐会儿,她去拿吃的出来。可进厨房看,窝里一点儿影子都没有。

她把自家男人喊进屋里问:“我这留的饭呢?”

“小天喊饿,我看里边儿热着饭就给你他吃了,怎么?舍得给自己女儿吃儿子就死活不管了是吧?”李平脸一横反问。

温素叹气,把人给推出去了,她不想跟他吵,女儿刚进门叫她听见心里不好。

温素出了厨房然后进小珍的屋里,小珍已经睡了,她摇醒小珍,然后说姐回来了,让她给陪着说会儿话。

李小珍本来很不乐意温素喊醒她,这阵儿课很紧,她都没好好睡一觉,这才睡着。可一听是姐回来了,脸上立马笑了,立马起床穿衣服跑出去。

温素心里放了心,然后进厨房给小妆煮面条。想着都这个点儿了,小珍也该饿了,多煮了一碗。

李小珍那心里是真心喜欢这个姐,她爸怎么说她不听,她觉得这个对她是最好的,比她爸和现在这个妈都好。

小妆看见小珍出来心情也好了,伸手拉着妹妹坐身边,一直问她学习上的事儿,叮嘱这一年半载要好好用功,能不能考上好的大学就看这时候下的功夫了。

小珍不乐意她姐一回来就跟她这些,她敷衍了几句就问:

“姐,有没有给我买东西呀?”

小妆拉着妹妹进屋,把箱子也带上。李平看着女儿的门关心,那脸色甭提多难看了。哼了声儿:还真当这是自己家了?还大学生,现在大学就教学生该怎么占别人好处?

李平心里很不乐意,这乔小妆这个寒假都要住家里,那开销给谁报去?又不是没饭吃,她家有的是,凭什么要赖在这里住?

屋里李小珍兴奋得很,可乔小妆把给她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李小珍不乐意了,她指着那一堆小吃说:“姐,就给我带了这个呀,这么远就给带这个了?”

小妆愣了下,不开心吗?她以为妹妹会很开心的。她笑了下,拉开一袋巧克力,别看那巧克力就那么几颗,金沙的,贵着呢。这些对她来说算得上奢侈品了,要她自己是舍不得买来吃的。拆一颗糖递给小珍说:“尝尝,姐可没骗你,保你吃了还缠。”

小珍也知道怎么不喜欢还是得装一下,她可不想惹她姐不高兴。她放嘴里一咬,那味道跟以前吃的完全不一样,咬一口里面是酥的、脆的、甜的,软的,好像还包了颗花生粒儿,总之比她之前吃过的好吃了倍儿去。

“真好吃,姐,那明天你带我买衣服去呗。”小珍笑着说,那一笑牙上全是巧克力酱。

小妆点头,说:“没给你买衣服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我想着还是带着你自己买好点儿。嗯,明天带着小天,我们一起去。”

小妆这次回来把庄千夜上回扔给她的钱除去给秦婧的一万,剩下的全带上了。这过年嘛,她身上没点儿钱都不能给弟弟妹妹买点东西,而且那钱不是她的,庄千夜的,那男人反正不差那点儿,她不要退回去给他他也不给收。想想还是给家人置点东西,一家人高高兴兴过年更有价值。

第二天小珍拉着她姐很早就出门了,小天还没睡醒,一路上都小妆抱着。小天这孩子挺听话的,也挺黏小妆,这点让小妆心里很高兴。

李小珍拉着她姐问:“姐,你今天带多少钱出来的?要不你给我伍佰,我自己看着买,好不?”

小妆想想,也好,反正是给小珍买,就把钱给她了。李小珍拉着小妆去卖场那边,她想着在卖场能多买几件,而且就她看在这里班上同学穿的那些牌子的,这里都有,还便宜了好几倍。

都是一个款儿,她为什么要花那个钱?

“这里的衣服质量不是很好吧?别在这里买了。”小妆皱眉,她想着是给李小珍买件好点的,过年嘛,换个新。这里的衣服是便宜,可那质量不行。

小珍笑着说,“姐,没差啦,质量要那么好有什么用?我能穿几年啊?”

小妆笑笑,没接话,这观念和她真不一样,她要买一件衣服那绝对能穿好几年的,特别是冬天的衣服。

缘分有时候就那么奇怪,乔子寒是乔小妆继母的小儿子,小妆继母总共三个孩子,大儿子比乔小妆还长好几岁,然后是女儿乔雯雯和小儿子乔子寒。

乔子寒今年十七,高二,读的就是乔小妆以前念的那所高中,更巧的是乔子寒和李小珍同班。

卖场这边有家中等档次的KTV,乔子寒和几个好的同学刚好从里面出来。他就是那么一抬眼,看见他姐了。

准确的说那女的像他姐,三四年没见了,他不敢认。可他想着那应该就是他姐,他心里一般女的都没他姐长得好看。

有种莫名其妙的因素在,乔子寒就只把乔小妆当姐了,家里边儿那位他压根儿就不屑一眼的。

不过还是心虚,再一看,还有人在旁边,旁边那女的他觉得眼熟,应该是见过的。乔子寒伸手拽前边儿的哥们儿,指着那边淘衣服正起劲儿的人问:“那女的是谁认识吗?”

这哥们儿是他们一个班的,顺着乔子寒指的方向看过去,笑着又看着旁边漂亮的那个,说:“你说李小珍还是旁边那美女?李小珍你不认识?我们班的,就成天跟在那班花屁股后头的那女的,那美女估计是外校的吧,那样貌够得上校花级别了。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了啊?成,回头我帮你查下…”

乔子寒脸色很不好,伸手拍了下那哥们儿的肩,拽着就走了。

他姐能是给他亵渎的?

乔子寒心里很不痛快,很犯堵,他姐回来了却没回家。

我用真心换你的真情一

乔子寒知道小妆母亲改嫁的男人叫‘李平’,李小珍?看来是他姐继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