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又来一个表哥?

可爱歪着头想了下,王飞是有个堂兄来的,她记得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

“你…”来这干什么?

王子苦笑,这么快就忘了他了?

“想你了,来看你。”他坦然的说。

可爱红了一张脸,瞪着他,说,“你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的。”

王子看着她闪闪亮亮的眼仁儿,想起一件好笑的事儿,然后拿出自己的名片说,“小可爱,我是律师!”

可爱瞪大了眼,然后微微眯合,火光在瞳孔中窜过,指着门说:“你出去,出去!”

她推他,王子反手将她抱住,往身上提。

可爱只在王子的肩膀不到,王子抱着她的小身子,小小个儿的,感觉很不错,他说:“可爱,我说过等你,你别忘了。”

王子在京都也开了一家律师楼,准备在京都发展。他的住处就在可爱对门,无论可爱上下学都能看到他。

对可爱来说,王子这人就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她很怀疑这个人的律师招牌是假的。有他那么闲的律师吗?没有吧。

可爱的名字在高中是‘庄可可’,可以前就认识她的人叫‘可爱’习惯了,到了高中也没能改过来。其实小名儿就叫‘可爱’也没什么,可这名儿和她的姓连在一起,那就很有点儿那什么了。

“哎呦,那不是一班的‘装’可爱嘛,你们看看,装得多可爱啊?”一个女声在可爱后面响起,跟着就是一群人的笑声。

可爱咬了下唇,头也没回直接进了自己教室。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没必要生气,才不值得呢。祖奶奶教她的,要宽于待人。

可爱其实挺讨人喜欢的,性子好,虽然家境好可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人,同学也愿意跟她接触,至少同班的同学是喜欢她的。

其实她在学校受排挤是第二学期的事儿,以前别班女生看她也就只是可漂亮女生而已。漂亮也就漂亮了,她本分,也不是找人讨厌,让她成为女生指骂的对象的原因还得从五班转来新生说起。

转学生一般是会遭到排挤的,可五班的新生不一样。因为他很优秀,学习好,样貌好,家庭也好,性子更好,一到五班就和班里男同学打成一片,课堂的优秀表现更是迷倒一大片女同学。

五班来了个很帅的新生很快在学校传开了,不止五班的女生迷他,就连别班的女生也迷他。

问他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郝文。

郝文中考的时候运气不佳,考数学那天生病,数学是他最行的一科,可那科拷出来的成绩却最不理想。就因为那科成绩,他和实验中学失之交臂,和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儿分开。

郝文的父母是想通过关系让他进一中,可他不肯,高一上的期末他的成绩是全校第一,同时也是全市本年级的第一。郝文的名字传遍在各个中学校园,基本上别人口中他就是天才了。

他现在进一中,已经名正言顺的事儿,一中的年级主任请来的,全校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郝文进了五班,他每天想的都是可爱,上课下课都想。

他好几次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可爱面前,可她除了礼貌的笑笑就没别的。郝文不甘心,他在她身边这么多年,难道她对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一班在头,五班在中间,这一楼的卫生间令另一头。也就是说一班的同学下课去卫生间都得经过五班,郝文是靠窗坐的,一到下课就盯着窗外看,只要看到可爱的身影立马就出去,他也上卫生间。

所以基本上可爱上卫生间都能‘偶遇’郝文,她自己倒没想什么,她同桌觉得奇怪啊,你说怎么每次去卫生间都能碰到五班儿那天才呢?

“可可,五班那个,是不是对你有那种意思啊?”唐黎拉拉她小声儿的说。

可爱眼仁儿上翻,别逗了,她跟郝文同桌那么年,多纯洁的关系啊,怎么被这丫头一说让她觉得这么不自在啊?

“真不是?”唐黎不信,谁看了都觉得像啊,怎么就不是了?

“嗯!”可爱都想说这些,她更上心的是学习,高中作业一堆一堆的,稍微懒一点,一天的作业就堆积了。

可爱和唐黎再一次去卫生间的时候,唐黎问可爱:“可可,你是不是喜欢二年级那个学长啊?上次我看见你们牵手了,你说实话,是不是啊?”

唐黎学习是忽上忽下那种,她的心思有一半没放在学习上,想别的也就比可爱多多了。

可爱敲一下唐黎的头,说:“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唐黎挂在可爱身上,两女孩儿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可这话郝文听得很清楚啊,心里难受极了,她怎么能喜欢别人呢?他觉得自己比窦余好多了,她为什么要喜欢那个窦余啊?

又过了几天,郝文忍不住了,盯着窗外,看到可爱走过,他那焉嗒嗒的神情立马精神了。站起来往外冲,他就等在洗手间外面。

这次是可爱一个人,可爱出来的时候郝文拦住她,说:“我有事儿跟你说,你跟我来一下。”

可爱抬眼看他,这儿人都看着呢,她不肯,说,“有什么事儿你就这儿说吧,马上要上课了。”

郝文看看来来往往的人,他伸手拉她,说,“不能在这儿说,就几句,说完就让你走。”

郝文没给她反抗的机会,拉着她就往转角的楼梯口走。

可爱想甩开他的手,要他放开,郝文不放,紧紧拉着她的手腕,她不走,他和他就僵持着。

“你放开,大家都看着呢。”她急了,这要是被传出了该怎么办啊?

郝文知道她顾忌什么,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要比女孩子大胆些。可他不想放开她,他就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而已,就几句。

“我就跟你说几句话,我们这么多年的同桌,算得上是朋友了吧,说几句话还不成吗?”郝文看着她说。

可爱那性子有时候就是太好了,只要对方稍微强硬点儿,她就招架不了,就是不懂得拒绝人。

看着郝文受伤的眼睛,她说,“那你说吧,我听着。”

“你跟我走。”郝文心里欢喜,拉着可爱往楼梯口走。

他们这是顶楼,高中一年级的都在顶楼,三楼四楼是二年级,一楼二楼是三年级,这学校在安排教室的方式上充分体现了人文关怀。

这顶楼的楼梯口往上走就天台,但是一般的时候上面都是用铁门锁了的,就是不让同学往上走。一般下课时候往上面走的都是各个班里比较横的那些学生,都堆在铁门那儿抽烟打科儿,反正好学生是不会走到那边去的。

郝文拉着她往那边儿走,也只是停在楼梯口,没往上走。

“可爱,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想说,想说…我喜欢你,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吗?”郝文拉着她的手腕变成握着她的手,紧紧握着。

可爱脸色都变了,看着他,眼里都是厌恶,老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可以吗…”

郝文又问了一遍。

可爱甩开他的手,他又靠近了她一步,可爱很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瞪大了黑眼仁儿说:“我当你是朋友的,你却这样,不会理你了!”

可爱转身走,郝文急了,赶紧挡住她,想拉她,她眼一瞪,他的手又缩回来,急得一张脸都红了。

“可爱,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可爱…”郝文就是拦着她不让走,用身体挡住她。

可爱走不了,又急又气的瞪着他,她想骂人,又不知道该骂什么,左不过一句‘讨厌’,右一句‘可恶’就没词儿了,任何语言都发泄不了她心里的气愤。

这里是那些耍横的学生的聚集地,郝文和可爱在下面这么争扯,上边儿那些人当然能听到。

“哟哟,好学生也会谈情说爱,哈哈…铮哥,这算新闻吧?”上面的人都下了楼梯,一个别班的男生大声说话,然后就是大笑。

那男生说的铮哥是可爱班里的,叫代铮,同班一个多学期可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只知道有这个人。

可爱看上去,代铮从那群男生中间走出来,看着她,眼神有点儿冷。走近了然后看向郝文,郝文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自动让开了。

可爱紧跟着代铮离开,再回头看郝文,然后快步跑回教室。代铮顿了下,看着跑在他前面的可爱,然后又走他自己的。

这事儿还是传出去了,就从那以后,可爱日子不好过了。

她自己心态是挺好的,可时时刻刻都有人指着你说三道四,心态再好的人也受不了啊。她不让自己在意,不让自己生气,她们说什么就让她们说去,她不听,她躲着。

可爱现在每天的压力都很大,上下学都怕在路上碰到认识她的人,在学校是憋得实在不行了才去卫生间。她以前每天都要喝几大杯水的,现在为了不去卫生间,连水都不喝了。

才开始也就是指着她说话的声音比较多,后来不知道那个班的班花被郝文拒绝后她的倒霉日子才真正开始。

可爱能待的地方就只有教室,只要她一出教室,她身上绝对挂彩。什么墨水蛋糕奶油全蹭在她身上。

有一次憋不住了去卫生间,唐黎陪着她,可她一出来就被人一瓶墨水泼过来,衣服上全都是。唐黎死死抓住那女生,女生自觉得很,当下态度良好的道歉,还说要把自己的校服配给可爱,她都是无心之失。

这给唐黎气得跺脚,不肯放手,一定要告诉老师。那女生也不反对啊,她说是她不对,没有注意到有人,见老师就见老师呗,歉她也道了,要赔校服她脱下来就是。

可爱能怎么办,只能让唐黎算了,她自己倒霉,怨谁啊?

可爱以前怕挤,都是等人少的时候才走,可现在她不怕了,就趁人多的时候走。

有一次下学后,她照常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自己才走。刚出校门就被人围上来了,也没怎动手,就是被人连着推来推去,到最后头发乱了,衣服坏了,书包带子断了,连鞋也被踩脏了。

可爱以前很少哭的,她现在经常躲在自己家里哭。她不是懦弱的人,可她真的不想去学校了,每天都担惊受怕的。

她都恨死郝文了,她也知道不应该,可心里真的很生气。她做错什么了啊?为什么要那么对她?要是祖奶奶还在的话,她好想问问,这样的人她是不是可以讨厌了。

王子离开了京都一段时间,回南方处理一些事情,这段时间才回来的。

可爱都好久没见到王子了,早上去学校的时候又看到王子站在门口,她愣了下,然后背着书包就走了。

王子看着那倔强的小身影儿进了电梯,心里笑了下,才多久没见啊?她眼里都是疏离和陌生。

“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他低低的说。

王子进可爱的屋子,当然,他是律师,他有足够的能力帮自己洗脱‘私闯民宅’的罪名。

可爱的衣服一般都是换下来自己就洗了,可最近作业太多,来不及洗,这几天里里外外换下来的衣服都还泡在盆子里。

王子看了一圈,进了洗手间蹲地上随手就洗了。

晾完衣服,视线停在可爱的贴身小可爱上,就凭他的估量,她现在完全不适合再穿这种小可爱,早该换内衣了,他倒是挺担心那丫头胸部下垂。

可爱的第一件内衣,王子给买的。

可爱中午回来的时候人都傻了,王子大喇喇的坐在她家沙发上,电视开着,家里也收拾干净了。

可爱退出去,走出门了吧她这是?

退出去了,左右看看,她是住右边儿的吧,她没记错吧?

王子看着门外的可爱心里好笑,没一会儿可爱又进来,指着王子说:“你,你…你怎么可以没经我的允许就进来了?你想偷东西?别以为你是律师,我就不能告你了。”

王子放下遥控,简直不把她的小火气放在眼里,去关门,然后拉着她往餐桌边走,边说,“吃饭,然后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下午还有课是吧。”

可爱瞪大眼睛看他,什么意思啊?这人到底是谁啊?

“以后我来照顾你,你妈妈付钱了的,你可以把我当老妈子使唤。你不信是你妈妈嘱咐的?好,我这就给舅妈打个电话。”王子早料到了,手机掏出来,找到‘舅妈’的号儿然后给可爱看看,让她确认,然后拨过去。

没一会儿他就有说有笑的接通了:“舅妈,我是王子…在可爱这儿呢…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可爱不信我,我这给你来个电话…嗯嗯,可爱很听话,也不挑食,生活都听规律的…嗯嗯,好…舅妈那您要跟可爱说两句吗…”

可爱一听,赶紧伸手去接。

王子瞟了她一眼儿,立马又说:“啊,这样儿啊…那不说就不说吧…赶明儿等您和大舅空了我们在给您打电话…啊,行,行,您忙,好,好,舅妈再见!”

王子挂了电话一脸坦然的看着可爱,说:“知道你妈妈现在在哪儿吗?可远了,阿根廷呢,你妈妈说有我照顾你挺放心,准备过段时间再回来。所以呢,这期间你得好好听话,明白?”

可爱心里很不高兴,妈妈为什么不跟她说话啊?她心里好委屈,她有好多话要跟妈妈说。

“怎么哭了?别哭了,不就是…不就是没跟你讲话,舅妈说了,她现在在忙,在车上呢,别哭啊…”王子心里纳闷,这丫头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爱哭呢?

“我想妈妈,好想妈妈…”她被人欺负了,她好想告诉妈妈,她想听妈妈安慰她。

王子叹气,孩子就是孩子啊,得了,当自己女儿看吧。

伸手抱着她,跟小时候一样抱小孩儿一样抱着她,用手擦掉她的眼泪说,“别哭了,哥哥在这儿呢,有什么事儿都跟哥哥说,哥哥也是你的亲人,嗯?”

可爱不说话,跟他说又不能帮她,为什么要说?再说了,他这么久都不在家,能靠他吗?

可爱吃了饭进厕所,她是想洗衣服的,可,衣服呢?

“王子…”她大声喊。

王子‘碰’地一声儿从对门摔门过来,冲进来看着她,“怎么了?”

他还以为她摔倒了,这不好好儿的嘛?

“你给我洗衣服了?”可爱嘟着嘴皱着眉问。

“是啊。”王子没觉得什么不妥啊。

可爱那瞬间脸红得跟茄子似地,她使手推着他,有点儿急,又有点儿难为情,“你,你怎么给我洗衣服了啊?你怎么能这样啊?”

其实洗衣服也没什么的,可她藏在下面的,是来那个弄脏了的裤子,来不及洗啊,她藏在最下面了,就是不让人看到的。

现在怎么办啊?丢死人了,她尴尬得直跺脚,又去推王子,真是讨厌死了,谁让他多管闲事的,谁让他洗衣服了?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你这是怎么了啊?是不是洗坏了什么啊?你说,我赔给你。”王子很莫名的看着她,她这是急个什么啊?

可爱抬眼瞪着他,脸儿血红血红的。

王子也看着她,一脸坦然,然后说,“是不是不愿意别人看到脏了的裤子啊?没事儿,我不说就是。”

“你还想着说出去吗,你好讨厌啊…”可爱难为情得要死,抓着王子的衣服使劲儿拽,她不活了她!

“你这丫头,发疯呢你这是,有什么大不了啊?这都是正常的事儿你看得那么严重做什么?你放宽心,这就不是个事儿。”王子拽着她的手按住她不给乱动,平时看她挺乖的,怎么这么点事儿就这样了?

王子给她按在怀里,让她的头紧紧贴他胸膛,可爱脸儿通红,心也跳得很快。王子看她安静了,放开她,然后说:“你贴身的衣服我给你扔了,那些不能再穿,我给你重新买了放在你床上,以后你就那个。”

王子拉着她进屋,可爱看着那几件浅色的内衣,才平静的脸又‘唰’地一下爆红。

她怎么能穿那个啊?那都是、大人才穿的,她不要。

“你试试大小,我看着这型号是该合适了,不过现在看,合着还是小了一号…”王子买的是也就是大概估测了下,现在再看她吧,觉得小了。

可爱站着不动,她想撞墙,她想钻地。

王子是没把她那点儿小扭捏看在眼里的,他看来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再说了,也就是她了,要别人他还不乐意呢。

“你干什么啊?”可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弹跳开。

王子手里拿着内衣正往她身上比,他大义凛然的说,“比比,不合适得退,内衣一定要穿合适的,知道胸部下垂会有多难看吗?”

可爱缩地上抱着头埋进膝盖,不想听,不想看,真的好讨厌这个人:妈妈,你怎么让这样儿的人照看我啊?

王子才不管她,把她提起来,内衣围着她的上围,手还摸了一把。

还真小了。

“今天先别换了,下午我再去换大一号。”王子把内衣包好自己带走了。

可爱脸通红,下午上课都恍恍惚惚的。

那些美丽日子三

可爱晚上回来的时候王子饭都做好了,就等她。

可爱性子挺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见着王子就想生气,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生气。就特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一种人,他什么都没做,但就是觉得他讨厌。有一种人,他同样什么都没做,但所有人都喜欢。

很不幸,在可爱看来,王子就是前一种。

王子接过她的书包,说,“洗手,吃饭。”

可爱本来想上卫生间的,听见他的话她不去了,坐沙发上不动。她就不乐意听他的话,可不喜欢这人了。

王子回头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儿,不以为然,走近她身边,拉她,她不动,甩开他的手眼神儿瞟别处。

“去洗手,听话。”王子把她拽起来。

可爱被他拖走了两步,上牙咬他,然后推开,抬眼瞪着他,说,“你让人好讨厌啊,你别管我。”

她就没有这么早吃饭过,这才多少点儿啊?

王子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吃饭?

他就是太知道了,这才不由得她再胡来。

她以前自己在家都是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要是再晚一点儿索性就饿着不吃。

她这正在长身体呢,能这么饱一顿饿一顿的?

王子对于这一点相当不满意舅妈,自己孩子怎么能这样‘放养’呢?可爱可是她亲闺女,一点儿不心疼的?

王子想吧,这以后要是他的孩子,非得带在身边儿自己看着,手把手带大。

他那心吧,是大部分怜惜可爱的,他是在没有父爱母亲的环境中长大,可爱比他好不了哪儿去。

他对她好吧,一方面是喜欢这小丫头,可另一方面是把她当女儿看了。

她还是个孩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