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装,这也装得太像了吧。

红哥也说不好,什么都能装,但是对一个女儿流露的爱是装不了的。莉莎是跟他身边多年的女人,可他对莉莎再怎么好,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什么。这点红哥很明白,就因为这点,所以他才一直怀疑。

连佑如果真无心大位,那他这人基本上就毁了,因为他现在连最普通的应变都做不到。

连佑非要拉可爱出去买衣服,可爱简直就被连佑拽出去的,一直在生气呢。

可爱试衣服出来的时候,觉得气氛不对,凑近连佑。连佑看她挨近自己,心情大好,可爱说:“有埋伏。”

可连佑似乎连耳力都下降了,“什么?”

连佑话没说完可爱瞬间拉着闪躲,然而连佑多大的身躯,她哪里拉得动,连佑被拉着闪开原来的位置,可还是中枪了。

连佑倒在地上,跟着的兄弟瞬间反应过来。

“连佑,连佑…”可爱抓着连佑的手,满地的血,连佑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不会死的,我还有陪你…”

人晕了。

当连佑送进医院时,已经断气。

可爱恍恍惚惚的跪在地上,是她害了他。连她都能感觉到的,可他却不知道,是她悔了他啊!

红哥到底不相信连佑无心大位,无论他有心无心,红哥都要除了他。

连佑死讯一公布,所有证据,矛头全部指向红哥。

一直未归顺红区的另一方势力开始向红区进攻,红哥到死的时候才知道,那方势力早被连佑编入他的地盘。

“你没死…”红哥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连佑。

连佑冷冷的笑,“我能死而复生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红哥,再见了…”

枪声起,红哥死了,连带着他红区老大的位置一同没了。

连佑名正言顺的坐上了大位,白窟统一。

然而,谁也想不到,那也救他性命,背后助他爬上大位的男人,却把他送进了监狱。

为什么?

幸福不曾离开

正是高兴的日子,谁也没想到老大被弄进去了,怎么进去的,为什么进去的?

底下人开始慌乱,谁能告诉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爱也有点儿懵,政府和白窟不是划清界限的吗?怎么会抓走了连佑?

连佑平日待人不薄,固定势力都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稳住外面兄弟同时内部也着急,特别是跟连佑一起浴血奋战过的人,抓了他们爹妈可能都没现在着急。

可爱的门都被人踏破了,送走一批又是一批。

“我不知道,他的事从来不让我知道…”饶了她吧,她是真的不知道啊。从连佑被带走后,整整两天两夜了,她没有合过眼。

不是她担心得睡不着,不,她想睡,很想,可那些人不肯啊,她好话歹话说尽,只差没跪下来喊‘爷爷’了。来的这些人都是以前红房子一起住的人,她什么脾气他们清楚得很,她也是真那他们没法子。

这些崽子才不管你困不困这点儿芝麻点子大的小事儿,现在是他们的老大进去了。他们比谁都急,也清楚这事她不知道,可就是抱着一线希望。

别人不知道,可这十几个跟着连佑同吃同住的人都知道,这个娇滴滴的嫂子可不是个花瓶。兄弟们吃上第一口饱饭就是拖她的福,在鲁米这些人眼里,她是了不起的。缠着可爱,另一个原因就是让她想办法救连佑出来。

政府那地儿他们这种出身的人都畏惧,再说他们兄弟中好大一部分人身份都还没弄好,不是胆量不胆量的问题,躲躲藏藏几十年,虽然现在好点儿,几十年养成的心性不是朝夕就能改变的。

大嫂是读过书的人,比他们聪明,懂的比他们多,这时候他们不靠她,老大打下来的江山保不齐就得易主。跟这么大的事儿比起来,大嫂那点儿瞌睡真是不值一提了。

“小弟知道,小弟们都知道…”鲁米赔笑着说,这要是换个人,他们现在就是刀架脖子上押去救人了,哪还能这么客气?

可爱不高兴的翻他一眼,知道还不走?

看看时间,苍天呐,又一个午夜十二点!

连佑为什么进去的?

原因是杀了红哥,红哥莫名其妙成了州长失散多年的小舅子。这事儿州长亲自处理的,说是要给素未蒙面却已经枉死的小舅子一个交代。

听听,这事儿怎么听怎么玄幻,那州长有毛病是吧,谁都知道红哥是中东偷渡过来的,州长老婆是纯种的M国人,哪门子的关系?

可人家说了,那就是他小舅子。‘官’字两个口,他说是那就是吧。鲁米兄弟们一边气得捶胸顿足,一边还得想法怎么救老大出来。

谁都知道政府那‘交代’只是个幌子,除掉连佑才是真的。

老大在里面,鲁米等人肯定不能横来,操刀子‘劫狱’这种蠢事儿肯定不能干,还得走正规程序。可大家都疑心习惯了,外面那个律师也不信。

鲁米这帮兄弟轮番儿在镇压暴动的兄弟和软磨硬套嫂子方面走,直说了,就是要她出庭,把老大救回来。

可爱这才睡了一个好觉,一整天,刚醒,饿得头晕眼花。从冰箱里拿出三明治刚几口,瘟神就来了。

可爱登时就给面包屑儿卡住了,连佑被抓,她也担心,可被下面人这么一闹,她都恨死连佑那个混蛋了。这还要不要人活了?抓他的人是警察,不是她庄可爱好不好。

“嫂子,兄弟们一致推选你出庭,嫂子,只有你才能就佑哥…”

我的个天神呐,她是读了几本没用的书,可跟法律完全不搭噶啊,不用这么抬举她吧!看着几个大男人老戏重演‘哭哭啼啼’的求助,可爱很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到那种地方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们让我出庭,那是在害连佑啊。摆脱,各位,我们现在请得起律师吧,金牌律师大把的是,请正牌律师吧…”

可爱好说歹说,不成,似乎大家就认死理了,她能救大哥,希望都放在她这里了。

可爱有什么办法,勉强答应了后去见了连佑。

见到连佑的时候可爱有点儿傻眼,连佑那张脸很少这么惨过。

“你是不是在里面打架了?你就不能消停几天嘛?”可爱有点生气,这人是不是喜欢挨揍啊?

连佑笑笑,没说话。连佑只说了一句:“把我弄出去,我放你走。”可爱燃起希望了,抬眼看他:“真的?”

连佑冷冷的和她对视,白窟和她,他会毫不犹豫选白窟。连佑很清楚群龙无首的危险,他不会让他好不容易才得手的势力就这么毁了。

跟他的弟兄一样,他相信她有这个本事。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救你出来,但是你别反悔。”可爱起身走了。

她答应是一回事,出庭是另一回事,她有几个本事能对上M国金牌律师?真有点儿天方夜谭了。

如可爱想的一样,连佑在里面并不好,外面的人敬他是一方老大,里面的人可就不一样了。

里面的人都有自己的势力,进来还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连佑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消息,那就是灭了白窟三大势力的连佑。白窟谁都知道,以前这些人在外面的时候都忌惮着的。

这里面突然来了个老大,里面原来的老大作何感想?那些墙头草还没往连佑那边儿倒,几个平时互看不过眼的老大今天一致对外,当下就给新人来了个下马威。

在里面称老大的都是死刑犯,身边几员大将都是要在这儿待几十年或终生不等的。墙头草一般是轻犯,还有出去的机会,所以想靠拢连老大,但是伸手不怎么样。

连佑进去不到三小时就见血了,他一个人再猛,也抵不过拿命来搏的死囚。起点就输了,连佑以前拼恨的,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贱命,左右不过命一条,可现在不同。他死了他的地盘谁接管?他的女人谁照顾?

开始打的时候有人帮,到后来拼红眼后就没人敢上前了,谁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连佑肋骨断了两根,头一天进去最后就被关进了暴室。

关暴室对别的囚犯来说是罚,对连佑来说那就是救命了。暴室里吃不饱,但至少能保命。

否则今天可爱来,监狱带出来的不是活人,而是死物。

可爱是一定要离开这里的,但M国不是Z国,Z国她有爸爸妈妈可以依靠,在这里她谁也不认识,律师,没错,她现在就是要找可靠的律师,找能把连佑救出来的律师。

可爱最先想起的就是王子,这是本能反应。今天她要找的不是律师,她也会在第一时间想起王子。王子是M国念的法律,曾经也在这边留过多年,在律师界他算个神话了。

她这次没有找他,而是出去找别人。也不知道是政府还是真的官司难打,没有一家接连佑的案子。

可爱天天出门求人,谁见到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回绝,这案子他们受理不了。可爱开始心灰意冷了,到底要她怎么办?

她出现得太多次,从客客气气拒绝变成驱赶了。

这是她第一百零八次被人推出来,坐在地上,捂着脸,她到底该怎么办?

可爱在地上坐了很久,四月的风挂起来,还是凉的,她出来本来穿得少,现在这一歇,凉意渐起。

来这边大半年了,她生病犯感冒的时候很少,可今天她头晕,四肢无力,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浑浑噩噩的,沿着路走,打车,潜意识里说出的地址是王飞住的地方,因为那有她想见的人吧。

看到熟悉的街道时她清醒了一瞬,让司机停下,她要下车。

她怎么傻傻的来这里了?她要回去。

她往回走,越走脚越重,转悠了很久,她看见熟悉的房子,心里踏实了,暖暖的感觉刺激得她瞬间泪流满面。她好像闻到他的味道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头枕上去。

睡着了。

王子接过米娅递来的电话,皱眉。

“舅妈,可爱刚睡着,今天课很累,回来就睡了…是真的…真的睡了…”王子这话都说得无力了。

他舅妈不肯了,这大半年以来,每次打来可爱都在恰巧不在,哪有那么恰巧的事?

好几次都是王子强行挂了电话,他实在无力招架舅妈的炮轰。

这次给狠话了,可爱不接,舅妈那边马上飞过来。家里边早起疑心了,这边肯定有事儿瞒着。

唉…

王子叹气,这一叹她舅妈又开始问,是不是有事儿瞒着,王子连说没有,真没有。拿着电话,朝屋里喊:“可爱,可爱舅妈电话…”

他舅妈那边竖着耳朵仔细听,每次都有这么巧?骗谁呢这?

米娅基本上已经被训练出来了,只要王子一喊,她立马有动作。

“舅妈,可爱睡觉了,过会儿让她听吧。”王子说。

“那睡吧,我明天就过来,你跟她说声。”他舅妈这回是下决心了,这大半年都没听到闺女的声音,她能不担心?

王子顿了下,赶紧说:“舅妈,小飞这里就这么点地儿,您来住不开啊,我让可爱听电话好吗?”

王子拿着电话往房间走,也不管床上的人睡得多沉,拍着她,“可爱,可爱醒醒,电话,舅妈的,起来接电话,快点…”

那把戏电话对面的舅妈已经听太多次了,淡定的听着王子的表演。

可爱睡得迷迷糊糊的,头疼欲裂,被王子推醒,又拿着电话,低低的喊了声,“妈妈…”

她妈那边耳朵都竖起来了,这是女儿的声音?对,这是她宝贝闺女的声音,“可爱,可爱啊,睡觉呢?”

有点激动,她真的想女儿了,太想了。

“妈妈,我头疼,好像生病了…”可爱虚着眼睛撒娇,这是梦吧,做这样的梦真好,能听到妈妈的声音,要是能见到就好了。

她妈那一听生病了心都提起来了,碎碎念叨个不停,可爱这边拿着电话手已经落下去了,睡着了。

王子看着她泛病态红的小脸,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电话,等着舅妈说完,然后说:“我会照顾好她的,舅妈你别担心。”

电话那头一愣,怎么就换人了?让王子把电话拿给她女儿,王子看了眼可爱,说,“她睡了,舅妈您还是别过来了…那先这样,我挂了,舅妈晚安。”

电话那头拿着‘嘟嘟’响的电话很想撒气,晚什么安,她这大白天的。王子很清楚他舅妈不会过来,大舅那人有时候很小心眼儿,肯定不会放行的。

可爱怎么进屋里的?

王子出门的时候差点儿踢到她,小小一团缩在门口。

还能让他怎么办?抱着她进去,发烧了,累的吧,她这些天做的哪件事他不知道?盯着呢。

王子打算好了,她要耍骨气,一直撑着,她就是急死,他也不会出现。她这找上门了,事儿当然有转机。

王子给可爱灌了药下去,再让她继续睡。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要不是这大半年来身体锻炼得很好,这些天体力这么个耗法儿早倒下了。

第二天烧退了,但是人没醒,还在睡。

王子想把人拽起来,这都睡这么久了不吃东西不成。王子一拉她,她身体就缠上去了。

其实真不能多想,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靠近她的人感觉太熟悉了,她又生着病,这黏上去都是潜意识里的。

王子愣了下,投怀送抱呢,他不好拒绝吧?

“王子,王子…”可爱小小声儿喊,王子手刚上她身,这一听,明白了,人还没醒呢。

可爱的衣服脱光了,中间的时候人醒了。睁眼一看,王子!

王子?

做梦吧!

可爱再次睁开眼角,“啊…”

真的是王子吗?

“好真啊…啊…”她喘着气儿喊,太真了,板着脸的样子就跟真人一样。

可越来越觉得不对了,王子把她翻个身,再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疼…”

可是不对啊,做梦怎么会觉得疼呢?她回头看王子,是真的!

她要哭了,是真的,扭着身子一通乱喊不要,不再合作,没有这么丢人的。

王子也干脆,不要就不要呗。

要死了,太难受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很不负责诶…

王子清理好,干干净净的,啥事儿也没发生一样。可爱就悲剧多了,全身一丝不挂,还吊在半空中。

“是你硬缠上来的,我推了,你抱着我不撒手,这事儿是你强我,行吧,我出去,你接着睡。”王子说得坦坦荡荡的,转身真要走,可爱看得眼急。

不要啊,就这么走了吗?她怎么办?

“王子…”她慌慌的喊住,王子回头看她,那意思是有话快说。

可爱咬着唇,想来想去好久才蹦出句话来:“你不…?”

丢死人了!

她要撞墙,她要钻地,太丢人了,他一定会笑死她的,真的太丢人了。

王子一听,顿了下,好吧,女士邀请了他怎么能拒绝呢?他一向很绅士的。又解开皮带。

“那行吧…”王子很勉强的说。

可爱张张嘴,看见他完全曝露在她眼前时,咽着口水,有丝丝不高兴瞬间飞了。王子抱着她再次滚进大床中…

连佑的案子其实不难,难的是政府那边根本没打算放人,放了连佑,等于放虎归山。里头都已经交代过了,就是不让连佑活着走出来。

王子几方面下手,最主要就是州长老婆,既然对外宣称是小舅子,那州长夫人应该很了解自己弟弟。另一方面找出红哥的死因,谁都知道那是连佑打死的,可王子说,红哥那是自杀,跟别人无关。

所谓金牌律师就是有一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变成白的的本事,而且证据一出,无人反对。

完结

王子能把人送进去,当然也自信能把人带出来,这一切都在他掌控中。

王子曾经在红街蹲点顿了几星期,所有的事儿是谁起来的?追得远的可能会说是黑龙、虎头,实际上呢?

黑龙和虎头是眼红,怕连佑势力扩大压他们一头,这也是事实。可撇开这些,连佑终究是自己弟兄,连佑势力强,那也是代表红区的。白窟三大势里互相牵制,红区居中,自己人壮大总比别人强好。内斗就是给外人留机会,饶是虎头、黑龙再鲁莽,也知道个中厉害。

可到底是谁搅翻的?

当然是王子,王子在红街蹲那几星期已经混进黑龙的兄弟里面。王子脑子好使,进去没多久就被黑龙任用,军师。

但凡这条道上的人没有一个不觊觎大位,扩大自己势力的。黑龙不想?不,他只是不敢而已。王子说白了就是给黑龙洗脑,道上人对‘仁义’二字看得重,王子只是推翻了黑龙这种观念而已。告诉黑龙Z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道义,有能力,取而代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黑龙联合虎头开始谋划,第一步就是要拉连佑下马,势力壮大后吃掉虎头,再逼红哥让位。

黑龙算盘打得倒挺响,只是不知道他已经入了别人的局。

蓝帮埋伏在连佑店外王子也知道,红区自家弟兄内斗,蓝帮趁势而上。当晚看到最后场景的人不多,传出去的是连佑和蓝帮老大都死了,蓝帮伤亡惨重,可谁都不知道事情真相。

事实上是连佑当晚用刀架在蓝帮老大们的脖子上,逼他们‘俯首称臣’。连佑的狠辣是出了名的,如果没有连佑这茬儿,后面红哥带人攻入蓝帮就没有那么顺利,也不会那么容易,这都是连佑给自己铺的路。

不,话不该这么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子铺的路,白窟就是他的一局棋,这一段时间里棋局上的一动一静都在他掌握中。

早在王子混入黑头势力里,他跟连佑就已经接头了。不然连佑当晚也不会明知黑龙和虎头盯着,还是和独眼龙接头了。

将计就计,一环接一环,王子承诺蓝帮会是连佑的,果然。当晚是伤亡惨重,可连佑得到了蓝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