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安你果然够狠,能够将自尽变成一种习惯。
看出了冷瑟瑟心中不快,方小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避开了冷瑟瑟的视线,稍稍退了一步道:“冷姑娘,我要继续做饭了。”他这么说着,又到墙角将那把菜刀捡了起来,就着清水洗了洗,便要重新开始切菜。
冷瑟瑟看了他的动作半晌,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站在旁边。
方小安继续切菜,动作流利迅速,很快他便将那菜切好放进了锅里。他沉默的做菜,冷瑟瑟也沉默的在旁边看,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良久,方小安就快将饭菜做好的时候,他终于回过头向冷瑟瑟道:“冷姑娘,你不必守着我。”
“我一点也不觉得我这么做是没必要的。”冷瑟瑟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方小安的脸红从方才开始就没有褪去,他听见冷瑟瑟这般说,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个时候,丁越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停在了厨房的门前,看着屋里的两个人笑道:“老大早,方兄弟早,怎么?已经可以吃饭了吗?”
冷瑟瑟和方小安同时转过头看他,沉默无语。
丁越挠挠头,一脸的无辜:“怎么了?”
“没什么,丁越,你看着这个人,别让他再有机会自杀。”冷瑟瑟这么说了一句,随即便转身离开了厨房。
丁越还在挠头,眼看着冷瑟瑟又上了楼,他才一脸迷惑的向方小安道:“老大她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她在生气?”
“我也不知道。”方小安淡淡道。
丁越瞪圆了眼睛,一时间有种自己被欺骗了的感觉。
“两个怪家伙。”丁越又打了个哈欠,端了根凳子坐在方小安的旁边守着他做饭。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冷瑟瑟说的话,他从来都是招办的。
没过多久,冷瑟瑟便又从楼上下来了,方小安也终于做好了早饭。
三个人在客栈空荡荡的大堂里面吃着,沉默片刻之后,冷瑟瑟放下筷子说了一句:“我决定,我们临仁客栈明天开始重新开门。”
“嗯?”丁越眼睛再一次瞪大。
方小安事不关己的吃饭。
冷瑟瑟轻咳一声,又道:“丁越,你说夏老板走了多久了?”
“这个……三个月吧。”丁越想了想道。
冷瑟瑟点头道:“是啊,夏老板走了三个月了,从他离开开始,我们便一直关着客栈,一两银子都没有再赚到过了。而夏老板临走的时候留给我们的银两,现在已经快用光了。”
丁越一口饭哽在喉间,他呛咳着道:“老大,你是说……我们已经没有银两了?”
“是啊。”冷瑟瑟的神情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冷瑟瑟不担心,但是丁越却担心得要命,他苦着脸思索着,然后试探的道:“老大,不如咱们叫那小铁匠交点银子给我们?或者巷子里的刘老八?他从前老是在这里蹭吃蹭喝,我们收点钱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冷瑟瑟不说话,冷冷瞪着丁越。
丁越尴尬的笑笑,看着冷瑟瑟这般神情就知道她绝对不会答应。
待到丁越不说话了,冷瑟瑟才道:“那么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客栈明天重新开门,今天……丁越,你和方小安去买点做饭的材料,酒就不用买了,我们地窖里面还有很多。”
方小安听见冷瑟瑟唤了他的名字,吃饭的动作不由顿了顿。
见方小安的反应,冷瑟瑟低笑一声道:“方小安,你报恩也报得彻底一点吧,客栈原来的大厨被夏老板带走了,所以现在你就是客栈的大厨了。”
方小安没有说话,只静静颔首。
冷瑟瑟看着他的反应,又道:“一直到我们与花莫的比试完了以后,你便算报完了恩,可好?”
“好。”方小安点头。
冷瑟瑟又道:“那么丁越,这些天,你帮我看好方小安,绝对不要让他再自尽了。”
“嘿,老大你放心。”丁越拍拍胸脯。
冷瑟瑟点头,她已经吃完了早饭,此时便站了起来要往客栈外面走去。方小安不动声色,丁越却有些惊讶的道:“老大,你要出去?”
“是啊,有点事。”冷瑟瑟淡淡道。
丁越眼看着冷瑟瑟脸上淡淡的笑,想了想仍是忍住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很久没有看到冷瑟瑟露出这样的笑了。虽然有的时候比较木讷,但是丁越也知道有些时候冷瑟瑟并不希望说出某些事情。所以他看着冷瑟瑟离开客栈,然后转过头向方小安道:“方兄弟啊,老大她这人有些时候说话很狠,但是绝对是个好人,这点你可以放心。”
方小安抬眸看了看丁越,低笑道:“我知道,谢谢丁兄弟。”
方小安来了这临仁客栈那么久,这还是头一次对着他笑成这样,丁越一下子便懵了。埋下头扒了两口饭,丁越嘿嘿笑道:“谢什么,以后都是自家兄弟。”
“嗯。”方小安答了一声。
而另一方,冷瑟瑟离开了临仁客栈,向着那临仁镇县令的宅子走了去。
第6章 煮(三)
“冷瑟瑟这女子,顽劣成性。”此时的临仁县知县大人的府邸内,有人这样说。
“嗯。”也有人这样答。
说话的人是临仁县的知县老爷身边的师爷,名唤王湖,不过三十来岁,长相十分正派。而那漫不经心的答话的人便是临仁镇的知县老爷,俞秀。此时两人在后院之中闲话,王湖急得转来转去,而俞秀却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执着笔认真的书写着。
听到俞秀的回答,师爷王湖皱了眉连连摇头:“这冷瑟瑟虽为女子,却是临仁镇头号混混,你说这冷瑟瑟是怎么生怎么养的?怎么就成了这幅德行?”
“这……”俞秀听到这里,终于缓缓抬头看了一眼王湖,将手中的笔放下,然后轻轻笑道:“我又不是她爹,我如何知道?”
这清晨之中,俞秀一身青衣坐在树下,风过带起的点点杏花粘在他的发间,他毫不在意的笑着,一张过分秀气好看的脸着实让王湖都愣了一愣。王湖是习惯了自家老爷这张脸了,但是想到外面那些镇上女子们仰慕的目光,又摇头暗叹。人长太漂亮了果真是罪过,自家老爷就是最好的例子。
俞秀不管王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说完这句话之后又低下头写自己的东西了。
“哈,说得太好了。”这一声说得很轻,不仔细根本听不见。
但是王湖听见了,他抬首看向另一边的墙角,高声喝道:“是谁?”
他喝完这一声之后便是一片安静,王湖看着那墙角,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心中觉得有些蹊跷,王湖转身向俞秀道:“老爷,你可曾听到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嗯。”俞秀依旧认真的书写着,听到王湖的问话,习惯性的又答了一声。
王湖得到俞秀肯定的回答,颔首认真的道:“果然不是我听错了……”
“嗯?”似乎到这个时候俞秀才反应过来,微微挑眉问道:“你刚刚问我什么?”
“……”王湖静默半晌,看着俞秀那双澄澈的眸子,只得扶额长叹一声。
好吧,他明白了,俞秀根本就没有在听他说话。
而那墙角之后,一名女子浅笑着看着院中两人的对话。这名女子只着了一身轻便的鹅黄色短裙,腰上别了一柄短刀,一头的长发以一根细长的青丝带系在脑后,她的面容十分清秀漂亮,只那一双眼睛又大又明亮。她便是王湖口中顽劣成性,作为临仁镇头号混混的冷瑟瑟。
此刻她正躲在墙角看着俞秀认真写字的样子,双眸之中不知究竟是什么情感。
这时王湖又开始说话了:“我看这冷瑟瑟是该得教训一下了,否则她会闹得整个临仁镇不得安宁。”
“嗯。”俞秀仍是这般回答。
王湖觉得自己在同一块木头说话,他努力想将俞秀的注意力拉回来:“这冷瑟瑟前几日同镇西的花莫打了一架,闹得整个镇子的人都去看热闹了,老爷,你看这……”
俞秀盯着自己刚刚写出来的一个字,微微敛眉,似乎觉得那个字有些不妥,他应了一声道:“热闹……看热闹挺好的啊……”
王湖本以为自家老爷或许会抬头看自己一眼,谁知道他仍是这般不冷不热的反应,恨铁不成钢的心思开始蔓延,他争辩道:“可是这一看便是半天啊,镇上许多人连生意都不做了!”
“休息一下,也挺好的……”俞秀干脆将那张刚写好的东西揉成一团放在另一侧。
王湖瞪大了双眼,吹了吹胡子,不死心的道:“甚至他们二人带着自己的手下还伤了无辜的路人!”
“嗯。”俞秀点头,又研了墨提笔在另一张纸上面落笔。
王湖觉得不可思议,激动地道:“老爷!伤人了!这冷瑟瑟打伤了无辜看热闹的人啊!老爷你怎么可以这般冷静!”
“呃……”俞秀写字的笔因他这一激动偏了一些,正在写着的那个“仁”字因此写得有些歪扭,他终是停下了笔,再次抬头看王湖,低叹一声道:“你方才说什么?”
“……”王湖觉得他此刻最好的做法就是立刻转身走人,但是他不能,他的肩上担负着临仁镇的百姓们的安宁重任。
深吸了一口气,王湖终于万分委屈的说了出来:“老爷你能不能……哪一次认真听我说话……”
“嗯?”俞秀一脸的无辜。
王湖深感欣慰,虽然仍是一个“嗯”,但是好歹他现在变了个声调,也算是有了一点点作用。他努力让自己沉下心,坐在俞秀面前开始重复一遍方才所说的话。
“老爷,冷瑟瑟前几日和城西花莫又打架了。”
俞秀没有反应,敛着眉听着,而此时正在墙角蹲着听两人谈话的冷瑟瑟冷哼道:“花莫那家伙先来招惹我的……”
王湖继续道:“他们一打架,整个临仁镇的人们都去看热闹了,连生意也不顾了。”
“是这个镇子的人们太无聊了,打个架也那么多人围观。”冷瑟瑟冷着脸。
王湖和俞秀根本不知道冷瑟瑟的存在,俞秀示意王湖继续说下去,眼神却突然落到了王湖身后的那棵杏花上。
王湖看着俞秀这般反应,心道自家老爷终于在认真听自己说话了,他再次继续道:“冷瑟瑟为人恶劣,竟然还在打架过程中伤了一名无辜的路人。”
“谁碰到一个高喊着要自己去死的人,不会想要给他一下?”冷瑟瑟面色越来越冷,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对准他打,是那人自己撞上了她的拳头。
王湖这么说完,又去看俞秀的反应,谁知俞秀竟是万分专注的看着那棵杏树,然后转过头认真地对王湖道:“你看……这棵树树梢开的花同下面开的花不太一样。”
“……”王湖知道自己的脸此刻肯定是绿色的。
蹲在墙角偷听的冷瑟瑟听到俞秀这一句话,忍不住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秀一点都没变啊……”即使是中间分别了那么多年,但是俞秀依旧是那般对什么事情都不甚在意的样子。想着从前自己还为他这般的性子生了不少闷气,冷瑟瑟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扩大了。
很不巧,她这一声感慨倒是让耳力从来都很惊人的王湖听了去,王湖朝她蹲的这墙角看了去,沉声喝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说着,他缓缓踱步向着墙角走来。
冷瑟瑟微退半步,似乎便要转身离开这个宅子,只是当她退到靠近围墙的时候,她的动作顿住了。
沉下了脸色,冷瑟瑟上前一步,让自己暴露在俞秀和王湖的视线之下。
这一见,让王湖狠狠地愣了一下,而站在王湖身后的俞秀身形也是微微一僵。
冷瑟瑟勾起唇角轻笑一声:“怎么了?王湖师爷?”
王湖没有回答冷瑟瑟的问题,而是伸手指着冷瑟瑟,回头向自家老爷道:“老老老爷!这这……这便是那个冷瑟瑟!”
“嗯。”俞秀应了一声。
冷瑟瑟也看着俞秀,脸色稍有些变化,但她只是向着俞秀轻声道:“知县老爷,我便是你那位师爷口中所说的顽劣成性的那个女子。”
“好久不见。”俞秀像是没有听到冷瑟瑟说的这句话,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冷瑟瑟的笑容终于变得不再冷漠,而是十分的纯粹,她道:“我只是来找你说一件事情的。”
“嗯?”即使冷瑟瑟突然的出现,俞秀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淡然。
冷瑟瑟对于他这般的态度并不惊讶,只是心中仍有着一些不舒服,说不清是为什么。所以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我于城西的花莫之间的恩怨想来你也听你的师爷王湖说过了。”
“嗯。”俞秀颔首,只是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如同和王湖说话一般的心不在焉。
王湖震惊的看着自家的老爷,瞪了很久的眼睛才道:“老老……老爷!你们认识!”
“是啊,认识。”俞秀笑笑,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情。
冷瑟瑟却不像他那般淡然,而是转过头看着他道:“你觉得我不该认识你们老爷?”
王湖沉默不语,眼中的鄙夷却将他的想法暴露无遗。
冷瑟瑟不再理会他,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目的:“我来是为了说一声,我这次同城西花莫有一场比试,赌注是临仁客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有些复杂,只是紧紧盯着俞秀。
俞秀心神似乎并不在冷瑟瑟的这句话上面,只轻轻应了一声:“嗯。”
“嗯什么嗯啊,你现在该问‘然后呢’?”冷瑟瑟泄气的说了一句。
“嗯。”俞秀颔首,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然后他那个人会不会耍什么计谋我不清楚,但是若是这次比试由你这个县令来主持公道,他必然不敢耍什么花招。”冷瑟瑟严肃的道。
俞秀沉默了许久,低声道:“我知道了。”
“嗯。”冷瑟瑟应了一声。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再说话,而王湖在一旁瞪着也是不开口,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俞秀认识冷瑟瑟,而两个人现在这般对话,着实让他猜不透,他若是喊着要拿下这个混混头子,似乎又是在同自己的老爷过不去。
眼看着俞秀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冷瑟瑟终是沉了眸光,往后退了一步:“我走了。”
说罢,她等了片刻也不见俞秀回答,便径自离开了——从围墙上翻了出去。王湖心惊胆战的看着冷瑟瑟越过自家围墙,几次伸手想要拦住她都没鼓足勇气,直到冷瑟瑟再也消失不见,他才回过头向自家老爷道:“老爷,你看这……”
“嗯?”俞秀浅笑着看他。
王湖顿时没了话说,这次是真的没话说了。
见王湖不再开口,俞秀转身回到那杏花树下,背着双手看着杏花簌簌落下,笑容变得十分纯粹。落花,青衣,这一幅景象倒是十足的飘逸洒然。
第7章 蒸(一)
冷瑟瑟回到客栈的时候,丁越正坐在厨房前,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瑟瑟走上前去,低声道:“丁越。”
丁越并没有回答她,依旧埋着头。冷瑟瑟猜测他怕是睡着了,所以便一掌拍在他一旁的厨房门上,这狠狠地一震总算是将丁越给震醒了。丁越慌忙抬起头,左右看看,却见冷瑟瑟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自己。
干笑一声,丁越赶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老大,你回来了。”
“是啊。”冷瑟瑟应了一声,随即又一面向厨房里面看着,一面说道:“方小安在做什么……”她的问题没有问完,因为下一刻她已经看见了方小安,方小安此时正一手举着菜刀,一手拿着一些菜叶,怔怔的站在那里。让冷瑟瑟震惊的是,方小安拿着菜叶的那只手上有一道不浅的伤,正往外渗着血。
冷瑟瑟扶额,看起来方小安又开始了。
她走过去握住方小安的手腕,语气不怎么好的道:“你就不能让人安心一点吗?”她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方白色的丝绢,系住了方小安的手腕,一面说一面解释道:“这样可以让血稍稍止住一些,你跟我来。”
说着她便往客栈的二楼走去,方小安乖乖的一句话不说跟着她走上楼去,一张脸微微泛红。而冷瑟瑟刚走到一半,又顿了一下,回头向愣在厨房门口的丁越道:“我不是要你看好他的吗?怎么还是出事了?”
“这,我……”丁越抓抓脑袋,想不出该说什么。
冷瑟瑟也不等他回答,径自上了楼。她走进房间之后便开始在柜子里面找些什么东西,而方小安没多久也走进了屋子,一句话不说的看着她的动作。
不久,冷瑟瑟终于找出了一些白色的布条,还有一些小小的瓷瓶。她回头向方小安挑眉道:“手给我。”
方小安看着她,脸很红,眼看着冷瑟瑟向着他走了过来,方小安才终于妥协一般将自己手上的的手交给冷瑟瑟。
冷瑟瑟一语不发的将他看起来十分臃肿的手托在手中,细心地处理着他的伤口,待到包扎完才抬起头来看着方小安的圆脸道:“为什么又想要自尽?”
方小安别过脸,声音很细的道:“能不能……”
“嗯?”冷瑟瑟等着他说完。
方小安轻叹一声道:“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
冷瑟瑟低头卡着自己的手,她的手里还托着方小安肉厚的手,轻咳一声,她很快将他的手放下。后退一步,冷瑟瑟道:“好了,你说吧。”
方小安微不可见的笑了笑,冷瑟瑟并没有看出来,随即他道:“这次我没有想要用刀砍自己……”
“没有?那么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冷瑟瑟挑眉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说完这句话以后看着方小安的表情觉得他脸上有那么一些无辜。冷瑟瑟背过身不去看他的表情,径自道:“我可不能和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自尽的疯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对不起。”方小安声音很轻,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我是……被你刚刚拍门的那一声吓了一跳,才会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
“……”冷瑟瑟的脸黑了。
半晌之后,冷瑟瑟双手环胸转过了身,轻叹一声道:“你刚刚怎么不说……”好吧,这句话也没必要问下去,因为方小安无辜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是她刚才一直没给他机会说。
再次扶额,冷瑟瑟终于妥协,转移了话题道:“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了吧?你的手受伤了,我让丁越去做饭好了。”
“没关系的,轻伤而已。”方小安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