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故人

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规则,不管到哪里都行得通。在凡人界的时候,人们还被礼义廉耻限制着,到了修真界,其实更加看重实力远胜于其他,毕竟你在那儿之乎者也老半天,人家挥一挥手就把你灭了,还将什么公平道义。

但另一方面,修真界的修真者,除非是魔修,否则多不是穷凶极恶之人,越是修为高深的修真者越是如此,毕竟有时候不经意间落下的一个因果,以后会所不定要花费千倍百倍的时间来偿还。

因果之说针对的虽然是所有的修真者,但对于越没有可能提高修为的修士来说越是没有拘束力。毕竟人家能不能筑基都是两回事,因果之说到了金丹之后才会越发明显,他们怎么可能因此而不作恶了。

青云门规矩虽然严格,但更多的是针对修士的安全,只要你不残杀同门,私底下的小动作谁耐烦来理会,别欺负只能证明自己没有实力罢了。内门还好,毕竟不管是亲传弟子不缺钱,记名弟子不敢高调,要是被峰主知道扫地出门就划不来了。

在外门这种情况却是愈演愈烈,总有几个或许修为高深,或许有背景的成为老大的存在,要么投靠他们,付出每个月可怜巴巴的几块灵石灵丹换取安稳的日子,要么就成为他们欺凌的所在。对于三灵根的外门弟子他们或许还会收敛一些,毕竟谁都不知道里头会不会出现一个一飞冲天进了内门的,但对于四灵根五灵根这样的废灵根,就显得肆无忌惮。

这日也是凑巧,明灿出来神武殿的时候,正好遇到外门弟子领取一个月的补贴。一瓶辟谷丹三颗聚气丹,比起内门弟子那是天差地别。可就是这些也是有人看得上的,灵根不好悟性不好要提升修为,就要靠着丹药和其他法宝堆砌起来,但哪里来的这么多丹药,作为外门老大的存在,自然是要跟其他的小弟拿了。

站在前头的男人看起来已经二十出头,不过是练气四层的修为,脸上带着几分倨傲,身边站着几个人修为都只是一般,一脸气势汹汹的围着趴在地上的人,男人似乎非常享受这般居高临下的感觉,冷哼一声说道:“韩山,识相的就把聚气丹送上来,那样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留下辟谷丹。”

也是韩山倒霉,原本他都是趁着大家领完了灵丹之后再来,这样的话十次里头也有几次能安安稳稳的回去,但这一天偏偏就被守到了,要是别的老大还能给他留下一颗聚气丹,但遇见的这人叫做林御行,本来只是四灵根,只是仗着有一个同胞兄长是法峰的红人,在外门向来都是呼风唤雨的,对于五灵根的下手更加狠辣,从来不留余地。

韩山不过是五灵根,入门之后又是杂役的身份,虽然也学习了法诀,但五个月后才能引气入体,如今才是练气二层,这才五灵根的人中已经算十分不错了。只可惜他的不错看在林御行的眼中更加不痛快,要知道这位多少灵丹养着,当初到练气二层也是花费了一年多。

林御行因为天资向来有些自卑,虽然一直用着他大哥的名头,但心里头对那位也是有些嫉妒。平时在门派之中最为看不起五灵根,因为只有对着他们的时候才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如今让他遇上了韩山,自然是要肆意嘲弄一顿。

韩山咬紧了牙关,知道自己的天资摆在那儿,要是没有灵丹的话修为更加缓慢,但遇上了林御行哪里还能善了,只能低头说道:“林师兄,灵丹我方才已经服用了一颗,真的只剩下两颗。”

这话倒不是假的,在发现林御行等人靠近的时候,韩山就直接先吞了一颗,虽然不能炼化有些可惜,总比一点渣子都不剩下的好。林御行哪里不知道他的小手段,冷哼一声说道:“师兄还没有用过,你倒是不知死活,既然这样的话,不给你点教训倒是说不过去。”

话音刚落,韩山身上出现了一个火球,外门的衣裳可不挡火,很快烧掉了一大片,韩山不得不在地上打滚起来,但扑灭的时候身上也是狼狈一片,围着的一群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旁边一人又甩出一个水球,直接将韩山变成了落汤鸡,林御行果然看得更加开心,平时修为不高的憋屈在这时候发泄出来。

五颜六色的法术不断释放出来,这般花哨的法术其实攻击力并不大,但韩山只是练气二层的修士,很快也被折腾的狼狈不堪,最让他难受的是周围不断的嘲笑声音,他虽然出生平民,但好歹也是小富之家,作为儿子也是非常受宠的,谁知道修真之路这般难堪。蓦地,韩山眼角看见一个人影,如果不是那孩子的话,他还不能一眼确认,眼神微微一闪,顿时朝着那个方向叫道:“明灿师兄,快救救我!”

明灿显然没有料到会被拉了进去,只是原本听见林御行句句针对五灵根的话便有些不痛快,看见韩山狼狈的样子,索性上前了一步,淡淡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围攻韩山的几人微微一愣,能在青云门外门横行霸道的,自然也不会没有眼色,一眼便看清楚明灿的身份,在一对应他身边的孩子,明灿的身份便呼之欲出。毕竟在青云门小于五岁的稚童很少,这两年最让人注意的,自然是拜入阵峰的雷灵根天才,身后还带着一个五灵根的废物儿子。

明灿的身份和修为足以震慑这些人,原本围攻着韩山的人都是倒退了一步,倒是将林御行凸显出来,林御行左右一看顿时气结,前头说过他的资质不好,于是对资质好的人便十分嫉妒,而眼前这个人他也是知道,明明有着雷火灵根的天分,却自甘堕落去了阵峰,这也倒罢了,一年的时间居然也就是练气七层,比他哥哥可是差远了。

林御行显然没有想过,他大哥拜入青云门的时候已经是练气五层的修为,所以才能在短短一年之内就筑基成功,这会儿倒是对明灿多了几分不屑,又想着阵峰跟他大哥所在的法峰向来不对付,这些年来阵峰也没有出色的人才,心中便多了几分肆意,冷冷挑眉说道:“我教训不懂事的杂役,难道你准备插一脚。”

这话十分无礼,不说内门外门的身份,就是明灿的修为比他高了不少,也得称呼一声师兄才是。既然已经开口,明灿也不打算半途而废,只是冷声说道:“我记得青云门中,并没有杂役弟子这一说,都是外门弟子,你又不是执事堂的,凭什么教训他。”

杂役弟子只是一种统称,青云门还真没有将四灵根五灵根就列入这个范围,林御行一听这话,却觉得是明灿讽刺自己也不过是个四灵根罢了,当下脸色更加难看,冷笑一声说道:“我倒是忘了,你身边也跟着一个废灵根,自然是要为了这些杂役说话的。”

“只是有些人自己自甘堕落也就罢了,还出来狗拿耗子。”林御行眼光从陈凡身上扫过,忽然笑道,“不乖乖回家喂奶,带着这个废灵根出来丢人现眼吗?”

明灿眼神一冷,在察觉狗蛋的僵硬之后更加愤怒,冷笑一声一记冷厉打在那人身上,林御行躲闪不及,到底是被劈中了半个身子,整个人都呈现出被人劈中的难看样子。

明灿既然已经开始修真,当然不会除了阵图其他的手段都不会,这般的法术对于雷灵根的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雷灵根的攻击比其他灵根厉害许多,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法峰的峰主想要这个徒弟。

林御行在众人面前丢了一个大脸,当下脸色扭曲起来,不管不顾的朝着明灿的方向攻击而去,明灿冷笑一声,从踏入青云门开始他就知道,修真之路可不是一帆风顺的,如今有人送上门来让他练手也未尝不可。伸手将狗蛋推到身后就迎了上去。

林御行修为不高,但胜在手段百出,他原本就出身修真世家,虽然因为资质并不受宠,但到底是嫡系子弟,上头还有一个资质极好的哥哥,家族也不会亏待,更别说进了青云门之后得到的那些。这会儿各种符咒法器一起上,倒是让明灿有些应接不暇。

明灿也察觉到林御行的杀意,原本只是口角之争,但这个人使出的符咒哪一个不是想要他的命,明灿冷笑一声,他可不是好脾气让人欺负上门的人。当下一个转身,却是将自己刚研究出来的一个阵图甩了出去。

林御行见状心知不妙,他倒是没想到明灿居然舍得用阵图,这东西比他用的符咒可要昂贵许多。微微闪身的时候就落入阵中,只见劈天盖地的火球扑面而来,林御行仗着自己的衣服水火不侵并不躲闪,却是迎面迎了上去,却是双拳不敌四手,很快有火星在他身上燃烧起来,衣服放火,但头发不防啊!

林御行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明灿也不打算在门内将事情闹得很大,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好处,一招手就要把阵图收回来,谁知道空中猛地出现一道剑光,一剑之下将那阵图劈成了两半,明灿还未看一个清楚,只觉得一阵疾风袭来,一下子击中狠狠甩出!

第20章 交恶

练气跟筑基听起来不过是一个等级的差别,但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练气三层以下,对于凡人来说也不过是个武林高手罢了,或许武艺高强,但并不是难以斩杀,练气四层以上,对于凡人来说或许已经是半仙的存在,但在修真界不过也就是个尚未踏入修真之路的初出茅庐者。

而筑基就是划分凡人跟修真者的最基础的修为,只有达到了筑基,才可以称作真正的修真。明灿练气七层的修为,跟外门弟子相比的话已经十分出色,毕竟很多人都耽搁在三四层左右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当然,也有悟性极高的几位能超脱这个范围,一举筑基的也大有人在。

但显然,练气七层对上筑基期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明灿甚至都没能看清楚那人的动作,只觉得胸口一痛就被狠狠甩在石壁之上,体内真气乱窜,一时之间居然有要走火入魔的迹象,可见那人压根没有手下留情,明灿不敢大意,顺着逆气直接喷出一口血水,好歹是平息了沸腾的血液。

“爹爹。”一旁的陈凡只看得见重伤倒地的人,他的修为比明灿还不如,自然反抗不得,连忙跑到明灿身边将他扶起,眼中带着恨意朝着另一头看去,已经开始懂事的小孩只知道那个人伤害了他的父亲,心中蓦然生出几分杀意,对力量的渴望又多了一分。

明灿缓和了一下体内灵气,安抚的朝着陈凡一笑,这才看向场中央,却见林御行身上的火焰已经被扑灭,他的阵图如今被斩断成了两半,而一个男人正踩在阵图之上。那男子白衣飘飘,形容俊丽,颇有道骨仙风的感觉,当然用明灿的观点来看,那就是两个字装逼,那倨傲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更让他担心的是那人身上的修为显然比自己高上不少。

看见来人,林御行的脸色蓦地一变,原本的惊慌恐惧一扫而空,带着愤怒和嘲笑看向地上的一大一小,连声说道:“大哥,你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家伙,居然敢在门内对我动手,也不想想我可是林家的嫡子,可见是没把我们林家放在眼中。”

林御风哪里不知道自家弟弟的德性,但对他来说,林家的面子比弟弟的存在重要许多,而再一看对面的人,显然也不是那几个精英弟子,而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孩,林御风脑中一转便知道对方两人是谁。如果是别的峰的亲传弟子,林御风肯定还有几分忌惮,但偏偏是阵峰,想到自家师傅的态度,当下冷笑一声说道:“阵峰的人难道就喜欢欺压外门弟子。”

明灿心中一冷,没想到这个人直接将矛盾升级到阵峰与外门的摩擦,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当下撑起身体说道:“师兄这话却是冤枉了我,若不是看到有人恃强凌弱,我也不会出手相助,入青云门之后,师兄弟之间一直相亲相爱,从未见过这般没有礼义廉耻之人,对外没有半点作为,对内却欺压其他师兄弟,可见压根没有把青云门的规矩放在眼中。”

明灿虽然不是什么巧舌如簧之人,却知道吵架的最大规则就是,要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这样的话才有话可说,再说这件事原本就是那人理亏在先,他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林御风,忽然说道:“我倒是不知道,这个人还是师兄家的亲戚,若是知道的话,一定先通知了师兄,让师兄亲自清理门户。”

“你!”林御行听了这话顿时急了,冷笑一声喝道,“我们林家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插嘴。”

明灿眼神微微一闪,忽然大声说道:“在下却是不知道,在青云门中师兄弟发生了矛盾,为何句句都是林家的事情,莫非青云门还是依附林家生存不成。”

这话倒是重了,林家在外虽然也算是大的修真世家,但在青云门之前却是不堪一击,等于依附于青云门存在,只是平时的时候,在外门大部分都是无权无势的人,林家在青云门确实是有几分实力,大家乐意给一个面子罢了。而现在明灿将事情红果果的摆出来,他可不怕将事情闹大了。

林御风冷冷一笑,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淡淡说道:“好一张利嘴,黑的多能说成白的,师弟既然是阵峰的亲传弟子,对外门的人动手总归是不占理,难道还要反咬一口不成。”

明灿哈哈一笑,却说道:“我只是阻止这位师弟在门内施暴,何错之有,倒是师兄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以筑基期的修为教训我这个练气也就罢了,下手还这般狠毒,可见平时这般的事情没少做。以前就听说青云门常有师兄弟消失,有些就是得罪了外门某一位惹不得的人物,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得罪了林家,从而被林家灭口了。”

明灿不愧是辩论赛上历练出来的,一句句话直指问题核心,林御风还没有什么,林御行却闪过一丝慌张,这样的事情他确实也是做过的,虽然门派有规定不能门内相残,但事实上有些小人物消失了谁也不会管,只是没料到这个才入阵峰的人怎么会知道。他却不知道明灿不过是修真文看多了,随口那么一说罢了,这会儿瞧见他的神情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御风知道这话要是传播出去的话,对林家十分不妙,顿时心中恼怒,原本的七分怒气也变成了十分,当下冷冷说道:“今日我倒是真要教训教训你,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

明灿见他准备动手,伸手将孩子拉在身后,大声喝道:“师兄莫不是被说穿了事实恼羞成怒,看来林家果然是想着一手遮天,只可惜青云门可是讲道理的地方,莫非师兄还打算将我也杀人灭口不成。”

林御风冷笑一声,手中引来一道法术:“不识好歹。”

蓦地,明灿搂着孩子就往旁边一滚,成功躲开这次攻击,林御风浑然不把他看在眼中,再一次天罗地网朝他袭来,要知道天罗地网可是高级法术,即使是筑基期使用起来也有一些困难,但效果自然十分霸道,明灿将孩子护在胸前,只觉得一条条鞭子抽在自己的身上。

狗蛋眼睛涨得通红,痛恨自己再一次成了拖累,只能让爹爹护在怀中,在看见明灿身后的血丝之后,狗蛋的双眼蓦地变得通红,一种说不出的暴虐似乎要汹涌而出,明灿却不知道这些,只是将孩子更护得紧了一些,暗怪自己不该冒险,没想到这个林御风还真的是不把神武殿内的人看在眼中。

明灿咬了咬牙,忽然从袖中再次拿出一个阵图,这样被动挨打也未免太过难看。这阵图却是他师傅纯阳真人给的,原本因为威力太大,他并不愿意在门内使用,如今这林御风半点不留情,他自然先要保命比较重要。

林御风见他动作便是冷笑一声,他等的就是这人拿出威力巨大的阵图来,到时候谁会追究一开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内门外看到的就是,阵峰的二傻子直接轰炸掉了神武殿。林御风心中得意,已经准备好等那阵图出现就拉着弟弟后退,至于其他人,多死几个才显得他们更加占理不是吗。

明灿正欲动作,却见一阵星光闪过,却有一人挡在了他面前,那人嘴角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似乎对谁都是那副和善的样子,但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男人眼中闪过的一丝狠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阵峰的新人,当他死了吗!

“大师兄!”明灿惊喜出声,却见明洺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不赞同,明灿眼神微微一闪,忽然抱着儿子上前了几步,也不管自己一身狼狈,愣是挤出两滴眼泪说道,“大师兄,辛苦你及时出现,这些人欺凌门人,我看不过出说了几句公道话,他们居然要杀人灭口。”

明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当下露出悲天悯人的姿态,连声说道:“什么,在青云门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神武殿为何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止,看我差点忘了,神武殿可不是法峰的走狗,自然不会阻止,只会助纣为虐罢了。”

明灿心中一动,暗道原来对面的人是法峰的,怪道对自己毫不留情,那一日收徒的时候,他可是看得很明白,自家师傅跟法峰的峰主压根就是对头。当下差点就滴泪横流起来,一个踉跄倒地,狗蛋不知道他爹是演技派的,当即担心的大叫起来,这会儿刚才的动静已经围拢了不少人,看一边是凶神恶煞的外门小头领,一边是狼狈不堪的父子俩,当下天秤就倾斜了。

明灿当即声泪俱下,大声说道:“师兄,我们身为青云门之人,怎么能让这样的人渣在门内为所欲为,即使豁出性命,也绝不能看着这些人毁了青云门的声誉。师弟我受伤不要紧,师兄你快走,快去找掌门人说出真相,不然的话师弟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听了这话,不知道的都以为明灿身受重伤,要不是林御风知道自己下手的分寸,说不定也以为这人快要丧命了呢,再一看明洺他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善了,明洺这人门内哪一个不是说他温文儒雅,爱护师兄弟,但只有他知道,这也是一个坑死人不偿命的。

第21章 闹大才好

明洺是什么人,要说起这位大师兄的来历,其实也带着几分狗血的波折。曾经我们的大师兄明洺也真是个温文儒雅的小少年,出生钟鸣鼎食之家,又是备受宠爱的嫡幼子,自小聪慧懂事,自然被家里头当珍宝宠爱着。那时候的明洺还不是叫这个带着几分喜气的名字,而是叫做司浩洺。

凡是小说中出现的幸福,终归是要几经波澜,明洺的家族也是如此。皇帝看你不顺眼的时候,总是能找到整你的办法,只在于办法的高明程度而已。司浩洺也不会知道,自己一时好心救回家的人,会成为毁灭他家族的导火索。

家族一夕之间被抄家灭族,还是带着通敌叛国的罪名,可笑他们司家世世代代都忠心为主,最后却落到了这样的下场。如果不是家人拼命的维护,估计连司浩洺也逃脱不出来,更加不会遇到到处游历的纯阳真人,那样的话也不会阴差阳错步入修真之路。

原本修真者并不能过分插手凡间的事情,但明洺筑基成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下山了一趟,那已经是二十年后,他回到那个熟悉的王朝,并不适用筑基者的力量,反倒是耐性的用了十年的功夫,让那个灭了他一个家族的君王,从人人称道的明君变为人人喊打的暴君,一个朝代的颠覆其实并不需要太多。

这还不够,在人民揭竿而起覆灭了那个王族之后,明洺将王族所有人一网打尽,将他们粉身碎骨来祭奠他死去的家人,甚至连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都没有放过,手段可见狠辣之极。偏偏这位做完这些事之后,直接越级到了筑基后期,离金丹只是一步之遥,就算门派颇有微词,见此也无话可说,毕竟不能让凡尘的事情成为明洺的执念不是。

但从这件事中,也可以看见这位看似温文儒雅的大师兄的小心眼,而在青云门这么多年,表面上看起来这位跟谁都是好说话的,但实际上呢,得罪他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而现在,林御风这是直勾勾的一巴掌打在了阵峰的脸上,又是他家小师弟占了礼,明洺怎么会放过兴风作浪的好机会。

相比之下,明灿其实倒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只可惜林御行林御风对待他们的态度,尤其是对自家狗蛋的态度实在是惹恼了他,反正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们就算是让步也让人怀恨在心,还不如直接给他们一击教训,让他们知道阵峰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大师兄跟小师弟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狗蛋向来是个人精,看见他爹的表情顿时意会过来,当下扯开嗓子哭得那叫一个悲悲切切、呼天抢地。明灿眼神一闪,一把搂住孩子喊道:“儿子别哭,青云门是修真大派,绝不会放任这样的人渣在门内作恶的。”

瞧瞧这话说的,简直是将对面的林家兄弟比作穷凶极恶之人,偏偏林御行平时在门内就没做好事,常常拿着林御风的名头出来为所欲为,周围围观的人大部分也是外门弟子,巴不得这个人直接被逐出门派,顿时一个个面露不忍,看起来倒真像是林家兄弟威胁了整一个门派似的。

到了这样的地步,神武殿里头的修士再不出来就不像话了,他们也是没料到,原本只是林御行欺负一个废灵根,最后阵峰的那位掺和进去也不是大事,现在倒是好,变成林御风跟明洺对阵,这两位哪一个是好说话的,明洺一番话,更是直接将他们神武殿也拉了进来,更是将法峰点了出来。

神武殿的主事是个金丹修为的修士,往常的时候只是在殿内坐坐,向来都不露面,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下面人不敢擅自处理,只要去请了他出来。这位一看场内的人就知道事情大条了,如果只是一个明灿的话,他肯定是二话不说将事情压下去,但却还有一个明洺在,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好人缘,一个处理不好,法峰的面子真要被踩在脚下。

明洺眼角扫到那位修士的出现,忽然朗声喝道:“任你万般狡辩,也改变不了你们林家兄弟在青云门内欺压同辈,无恶不作的罪名,神武殿不管是倒也罢了,如今难道法峰还要让我们其他六峰都闭上嘴吧,今天我必定是要去掌门人面前说道一番,这样的臭虫难道还能留在青云门。”

林御风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这会儿被明洺指着鼻头骂,而旁边的明灿跟那个小孩明摆给他下绊子,再一看周围人的视线,心中冷哼一声,法器脱手而出,只是原本只是威慑的这一下,居然直勾勾的打中了明洺,明洺不禁倒退了几步,甚至还戏剧性的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染红了面前的几块洁白无瑕的汉白玉石。

明灿见状也是已经,连忙上前扶住明洺,连声喊道:“师兄,你没事吧!”

明洺暗地里对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再次抬头那一脸阵脚悲天悯人,哀痛欲绝,看着林御风说道:“原本师弟说你们在门内作恶我尚有几分犹疑,如今这么多人面前,你居然还敢杀人灭口,可见平时这般的事情并不少做。”

明灿心中暗叫一声真是影帝,瞧瞧那神情,瞧瞧那惨白的脸色,听听那颤抖的声音,如果他是旁观者,估计也以为明洺重伤在身了呢,明灿忽然惨叫一声,似乎刚才伤口复发,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两人相互搀扶的站着,似乎真的被欺压的不成样了似的。

原本在那边看在的金丹修士暗叫一声不妙,看了一眼林御风,暗道平时怎么不觉得这个家伙是个蠢蛋,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动手,这不是直接将把柄送到了明洺的手中,当下不再看戏直接现身,冷哼一声顿时将场内的沸沸扬扬压了下去。

只是明洺哪里容得这么好的机会错失,居然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位金丹修士,大声喝道:“师叔,虽然你出自法峰,但怎么可以助纣为虐!”

这话却说得好像那位修士故意以修为相压,让明洺伤上加伤似的。

明灿心中一动,暗道这位大师兄貌似不仅仅想要为了自己讨回公道,一句句话倒像是针对法峰去的。再一想纯阳真人的态度,当下扶住明洺后退几步,冷声喝道:“师叔,你若是再往前一步,休怪我启动阵图。”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阵图围绕在三人身边,巨大的威压蔓延开来,周围的人都是倒退几步,有人惊讶的叫道:“天哪,是六级阵图。”

明灿冷冷一笑,却是说道:“原本虽然看不惯法峰的作为,但我也不想在门内动大招,但如果这金丹修士要对我们动手的话,我们也不会束手就缚。”

那金丹修士还未说话,原本放出威压只是想让场面安静下来,谁知道那明洺这般作态,简直就是明摆着要撕破脸皮了。正要说话,却听见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直接将他压了下去:“无耻小儿,居然敢欺压后辈,莫非真以为我阵峰无人。”

明洺嘴边露出一丝笑容,终于“不堪重负”的倒下了。明灿真是没料到这家伙能没脸没皮到这样的程度,知道继续下去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参与的,当机立断抱住儿子,自己也直挺挺倒了下去。原本他身上就有伤,倒是比明洺更加像一些。

后续的事情明灿并不知道,等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就瞧见他家大师兄又是那副温文儒雅骗尽世人的模样,勾着嘴角坐在他床边正摆弄一个瓷瓶呢,瞧见他醒来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倒是没想到你真的受伤如此重,这次还是便宜了那个林御风。”

明灿身体内灵力一运转,便知道自己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甚至不知道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经脉更加宽阔了一些。见他的表情微妙,明洺好心情的给他解释道:“怎么样,法峰峰主给的丹药,自然出手不凡,不然的话怎么能救回咱们家身受重伤的四师弟,让师傅留那个林御风一条活路。”

明灿眨巴了一下眼睛,等明洺将后续的事情说了一遍,才知道他原本假装昏迷,后来真的昏迷之后,阵峰峰主纯阳真人大怒,直接杀上法峰,将林御风打成重伤,差点没把法峰的峰头劈成两半,偏偏这次谁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拿纯阳真人毫无办法。

最后自然是姗姗来迟的掌门人出面,总算是让纯阳真人息怒,但却要法峰答应三个条件,第一个自然是拿出多多的好处来,给他家小徒弟压压惊,第二就是神武殿的掌事不能再是法峰的人,阵峰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直接扔给了其他几个峰共同管理;而第三就是林御行直接逐出青云门,林御风要被关在思过崖二十年。

平心而论,明灿要是真的重伤的话,这三条都是无可厚非,而且第二天又是给其他五个峰头都占了好处,一向没有好人缘的纯阳真人的话,这次倒是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法峰峰主就算是知道纯阳真人故意为之,也是毫无办法。

明灿一听怎么样都觉得有问题,但是这件事的起源实在是偶然,又不像是被人设计的。明洺扑哧一笑,淡淡说道:“那法峰向来肆意妄为,虽然门内人人都敬着他,但其实也是人人都看不惯他,师傅与那老头向来都是对头,这些年来吃了不少亏。神武殿如果一直都在法峰的手中,将来要对你我做手脚易如反掌,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我怎么可能放过,倒是没想到小师弟也是个人才,与我心有灵犀。”

明灿抽了抽嘴角,暗道谁跟你心有灵犀,但再一想这次自己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却是也是件好事。至于得罪不得罪,难道他不得罪法峰,那边的人就会喜欢自己不成。再说了,从林御行辱骂狗蛋开始,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后退。

第22章 发了一笔小财

这场青云门弟子之间的风波不大不小,阵峰第一次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直接给了法峰一个下马威,成功的得到了若干的好处,而最让外门弟子津津乐道的是,经此一事,青云门也花了大力气整顿外门,虽然并不能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但至少概率减少了许多,而神武殿也一改之前看灵石说话的态度,变得正规起来。

法峰虽然是青云门如今最强盛的峰头,但得罪的人不可谓不多,法峰峰主玄明真人不是个善茬,平时人家看在同门的份上不计较,但落井下石在修真界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在门人的眼中,这自然是大快人心的,除了法峰的弟子有些怨言,对惹了麻烦的林御风也更加看不顺眼,其余人还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

明灿却觉得,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情,虽然他家大师兄演技高超,但也不该闹得这般大才是,直接让法峰断掉了神武殿这个臂膀,背后怎么看都有人在推波助澜,只是他一个小小的弟子,对这件事并没有发言权。

明灿猜测的并没有错,几个峰头的摩擦一直存在,平时大大小小的矛盾不少,哪一次不是直接压了下去,这般闹大的实在很少。这件事的背后,自然是有青云门如今的掌门人的手笔。

纯阳真人虽然是个暴躁的脾气,但如果真是个做事情不经大脑的,怎么可能在青云门内稳坐阵峰峰主的位置。要知道阵峰虽然不起眼,但好歹也是七大峰之一。而且阵图一行,也是要求胆大心细的,纯阳真人这次敢把事情闹大,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说起来飞夕掌门人还是纯阳真人的师叔,飞字辈的老人如今只有三个,除了掌门人被俗务缠身,不得不留在青云门,其余两个挂着长老名称的老人都在游历,期望能够再次突破。而其中唯一的女修士飞蓉,却正是纯阳真人的亲姑姑,并且也是他的师傅,这也是为什么纯阳真人的修为在七大峰之中排在最末,那些人也不敢明面上为难了他。

当听见掌门人传召的时候,纯阳真人压根不觉得有什么,甩了甩衣袖就去了,这时候掌门人叫他去,无非就是玄明真人那老秃驴又告状了。也不看看自己好歹也是元婴老祖,尽玩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飞夕掌门人一瞧见那高仰着头,一脸无辜走进来的师侄就觉得头疼,似乎看到了自己那位不讲道理十分护短,并且实力非常强悍的剑修师妹,叹了口气说道:“你就没想到,将事情闹得这般大会收不了场?我说你那徒弟哪里来的雄心豹子胆,原来是你这个师傅在暗地里撑腰。”

纯阳真人哈哈一笑,摸了一把自己的短胡须,开口就说道:“总不能跟龟孙子似的,被人欺负上门了还锁在龟壳里头吧。师叔,我这也是为了咱们青云门好,那路明当了法峰峰主以后,越发的不着调了,整天二五二六的,不好好修炼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插手别人的事情,那就不应该了,不光是我,你瞧瞧其他几个峰主,有几个会帮他说话的。”

飞夕掌门人也是觉得头疼,当初玄明真人会成为法峰峰主,一来是他实力高强,二来也是因为确有几分理事的才能,谁知道当上峰主之后倒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听见纯阳真人这话,飞夕冷笑一声说道:“莫非你这还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纯阳真人压根没有被讽刺的难堪,大大咧咧的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自顾自的喝了口清茶,才淡淡说道:“不是我说,你们当峰主是不是都当傻了,别人也就罢了,路源以后可是准掌门人,他那副优柔寡断的性子,处处都想讨好,世界上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如今您老还在也就罢了,等他以后掌权,法峰迟早出大乱子。”

飞夕一听这话也是头疼,路源修为是够了,品行也是信得过,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于温和,总是想着你好我也好,但修真界是个残酷的地方,哪里能够这般圆满的。只可惜青云门看着大门派,居然一直都选不出一个适当的人选,所以他才会一直挂着掌门人的职责,不能退隐专心修道。

纯阳真人路钧其实跟路源的关系非常不错,事实上路源确实是个交际的人才,跟如今六大峰的峰主关系都挺好,但另一面带来的坏处就是,谁犯错的时候他都不好下狠手处置。也难怪惯得法峰越发无法无天了。

在青云门内,东风压倒西风是正常的事情,毕竟七大峰之间说不定谁强谁弱,但这个度却要把握好,整一个青云门是一个整体,要是闹得过了伤了和气,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纯阳真人见掌门人陷入深思,也是叹了口气,对于自己那位朋友也是无话可说,只是说道:“路源的性子是需要改一改,这次也是给他一个教训,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修真界没有大事也就罢了,将来若是出现了什么事情,难道他还能跟人家讲道理不成。”

飞夕闭了闭眼,心中也是明白,便冒出一个主意来,看了看身边的师侄也是无奈,这位要是能收敛一些脾气,倒是比路源更加适合掌门人的位置,只可惜纯阳真人看得远看得清,却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

这边纯阳真人给玄明真人上了眼药,那头醒过来的明灿却是惊喜起来,那玄明真人这次还真的是大出血,没办法,纯阳真人这般不依不饶的,谁都拿他没办法,林御风是他的亲传弟子,天分悟性都是极高,如今已经是筑基中期,练成金丹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他的名下就又多了一名金丹真人,是以玄明真人肯定是要保住这位的。

玄明真人给的东西里头,那些上品的丹药先不说,单单那三样灵器已经十分难得。修真界法器极多,就像当初追杀他的修士,手中的飞剑也是下品法器,这些东西几乎都是量产的。但能被称为灵器的却是不多,而玄明真人给的还都是上品的灵器,在青云门也是难得的好东西。

第一样是一把飞剑,如今明灿的修为还用不上,只有等到筑基之后才能驱使这般的飞剑,但看着上面的寒光就知道不可小觑,看到这把飞剑,明灿倒是想到了自己怀中的那一把,自从学习了修真之后,他不是没有尝试使用过那把飞剑,但那剑该怎么样装可爱照旧躺在那儿,没有丝毫的反应,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情太过于记忆深刻,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幻想出来的事情了。

第二样却是一个金塔一样的东西,不过是巴掌大小,里头却有着源源不断的灵气,这东西在别人的手中只是鸡肋,只能当做随身灵气的补充,还不如丹药来的方便,但对于阵峰来说,却是最好的压阵法宝,以这样的灵器作为阵法中心,想要破阵极为困难。

明灿知道之后十分喜欢这个小金塔,摸来摸去爱不释手。琢磨着那金塔就跟托塔李天王手中那个似的,只可惜这个灵器并没有其他的功能。明洺见他如此扑哧一笑,淡淡说道:“这金塔据说也是上古灵器,只是传承下来的时候已经破损,只能压压法阵用。若是将来你有那个机缘,修复了这个噬魂塔,那可就不得了了。”

明洺这话说得好听,其实要是那么容易修复的话,玄明真人怎么舍得送给别人。毕竟修复之后,这个噬魂塔至少也得再往上跳跃一层才是。只是单单现在这般,明灿已经觉得满意的不得了,小心翼翼的将这个名字听起来就非常霸气的噬魂塔收起来。

而最后一样却是一件散发着点点星光的背心,比起其余两样似乎并不出色,但事实上这背心十分难得,用的是千年冰蚕吐出来的丝,加入无极星石炼制而成,不仅仅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即使是金丹期的修为,想要破坏也十分困难,比起其他的东西,其实这件背心倒是最珍贵的。

明灿一听就笑了,摸了一把觉得比最上层的丝绸还要更好一些,带着微微的沁凉,想了想便拿起衣服往自家儿子身上套,虽然看起来稍微大一些,但自家儿子当袍子穿也是可以的。

谁知道狗蛋一把拉住他爹的手,两只眼睛只看着他说道:“爹爹自己穿。”

明灿心中微微有些感动,却笑着说道:“给咱家儿子穿,爹爹厉害着呢。”

狗蛋听见这话却开始两眼泪汪汪起来,之前父亲倒下那种无助愤怒的心情依旧纠缠着这个孩子,如今便抽抽噎噎的说道:“不要,爹爹穿,我不要再看见爹爹受伤,再也不要了。”

明灿见他哭得可怜,连忙安慰起来,明洺见状非常识趣的走了出去。明灿见没人旁观,索性将孩子抱在怀中,亲了亲他的脸颊,笑着说道:“狗蛋别怕,爹爹吓唬那些人呢,你不是说爹爹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吗,狗蛋穿上这件衣服的话,爹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狗蛋却还是很伤心,觉得自己拖了爹爹的后腿,明灿瞧着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咬紧牙关就是要让他穿上的样子,心中也软成了一片,想着如今在阵峰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穿了上去,谁知道这背心倒像是能自动调节大小,穿上之后如同第二层的皮肤,没有丝毫的感觉。

见他爹终于穿上了防护衣,狗蛋才咧开嘴笑起来,伸出肉嘟嘟的手掌摸了摸那衣服,满意的点头说道:“爹爹穿着真好看。”

“要说真帅。”明灿笑呵呵的说道,头上的卷发虽然长了一些,但如今正是扎不好放不下的时候,看起来一翘一翘的。

“爹爹真帅。”狗蛋向来配合他爹的自恋,那发自肺腑的声音真叫一个真诚,于是明灿就满足了,得瑟了,笑呵呵的捏了捏儿子的脸颊,笑着说道,“爹爹先穿着,但是狗蛋要离开爹爹出门的话,一定要拿去穿上,知道吗。”

狗蛋却是一把搂住明灿的脖子,撒娇着说道:“狗蛋不离开爹爹,我们一直在一起。”

第23章 筑基期

黏糊的父子俩又是亲来亲去了一会儿,室内温馨的气氛差点没有闪瞎别人的眼,明洺若是看到的话,估计会庆幸自己早早的离开了,修真者一般而言都是情欲单薄的,即使青云门内也有不少的亲缘关系在,但像这父子俩这般黏糊的,真是只此一家。

过了一会儿,明灿想到自己一直藏起来的那两样东西,看了看自家乖乖趴在他膝盖上的狗蛋,终于还是拿了出来,如今他却是明白,修真界从来也不是什么和平的地方,想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就需要实力,而除去实力之外,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各种法宝。

狗蛋瞧着他爹爹拿出两样东西在手中摸索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也不怪他不记得,要知道即使是天才,也不能完完全全记住七个月大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不是。明灿见他偏着头的样子十分可爱,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脸颊,才带着几分严肃说道:“这两样东西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狗蛋微微一愣,原谅他自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听说过母亲这个词语。没办法,一开始的时候明灿琢磨着小孩听不懂,就从来没有说过,等后来又是逃避追杀,又是身在他乡,忙着生存都是不易,哪有时间唠叨这些。他原本也不是多么细心的人,对那个只见了一面也死去的女人毫无记忆,渐渐也就抛到了脑后。

这会儿瞧见狗蛋的神色,明灿心中倒是升起一丝丝的愧疚来,毕竟当初他是占了人家父亲的身份,虽然按照常理来说,进了那个危险的林子一个月都没再出现,原本的卷毛肯定是遇难了,而关于陆婉柔的事情,他也从未提过,不知道那两人在地下是否能够瞑目。

明灿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孩子抱在怀中,微微一犹豫,但想到孩子应该已经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毕竟当初纯阳真人说话的时候,可没有避开狗蛋。便开口说道:“狗蛋,这件事原本想等你大一些的时候再告诉你,但你应该也是知道,你并不是爹爹亲生的儿子,这并没有关系,在爹爹的心中,你比亲生儿子还要亲。”

狗蛋原本有些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角,听见这话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爹爹疼我。”

明灿放心的一笑,继续说道:“你的父亲我并没有见过,你母亲离开的时候也并没有留下话来,但看这两样东西便能知道,恐怕她的来历不凡。”

狗蛋听了这话便低头去看那两样东西,明灿将东西放到他手中,小孩白嫩嫩的手指衬托着那两个貌似玉石做的灵器,看起来更加的精致,同时也露出一丝不凡来:“曾经有一次,你大概已经记不得了,在森林里头的时候,这把飞剑有变化过,杀死了一个修士,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奥妙。”

谁知道听了这话,狗蛋却点头说道:“我记得,有一个坏人要打狗蛋,爹爹一直保护狗蛋,所以被打伤了,但是不记得飞剑怎么变大了。”

明灿倒是微微一愣,暗道自家孩子记事情有这么早吗,但想到修真者的世界从来都是不能用常理理论的,自然也不再怀疑,笑着说道:“只是后来爹爹再试的时候,这两样东西又是毫无反应,想来里头也应该下了禁制,以我如今的修为却是看不出来。”

狗蛋将那两样东西拿在手中,他对飞剑的兴趣显然比那个宝船更大一些,虽然宝船比起玉剑更加华丽好看,理应更加吸引小孩的视线。小小的飞剑握在掌中,小孩忽然觉得有一种力量从手心传来,让他从心底发出一丝颤栗,似乎只要回应的话,就能得到非常强大的力量。

狗蛋蓦地松开手,脸上露出一丝茫然,明灿只以为小孩有些失望,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说道:“现在用不着也没事,你小贴身放着,这把飞剑当初救了我们一命,肯定有所不凡,等你将来厉害了,说不定就能用了。”

狗蛋抿了抿嘴,却将玉剑递回去:“爹爹帮我放着。”

明灿却不愿意了,这把玉剑在他看来,也是一样保命的东西,虽然当初追杀他们的修士实力不堪一击,但能一下子灭杀修士的飞剑,还是没有人驱使的,原本就是非常的不凡。所以便用绳子串了起来,挂在小孩的脖子上说道:“狗蛋自己放着。”

狗蛋抿了抿嘴,又把宝船拿出来用绳子穿上,挂在他爹爹的脖子上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明灿心中乐得不行,忍不住亲了又亲自家懂事的小屁孩。

温馨不已的父子俩却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那个深渊之中有人正暴怒不已,一拳将身边的修士打成了烂泥,冰冷的声音让人从心底打着寒颤:“该死的,这次有没有找到,你们这群废物!”

见他暴怒,身边的修士都不敢有所动作,生怕自己也落到前面那人一样的下场,还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走了进来,一看里头的动静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神微微一动,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走过去说道:“爹爹何必生气,既然陆婉柔那贱人活着,那找到她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暴怒的男子看见来人,好歹收敛了一些怒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后闭了闭眼说道:“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的话,外人果然还是靠不住。”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连忙笑道:“爹,女儿还以为那女人对哥哥一往情深,就算发现了也不会离开,谁知道哥哥居然做出那种事情来,倒是让那贱人找到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