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绵把书放回桌上，无所谓道：“当然我说的这是我的猜测，或许真相并不是这样呢，而你哥那边被网友谩骂，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社会败类，走在路上都会被臭鸡蛋砸到，以后名声因为虐待弟妹，猫嫌狗厌，没有了前程，你也不会在乎。”
“哥哥怎么了？”七岁大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有点怕杨绵，所以伸出小手抓着男孩的衣角，要跟男孩说悄悄话，却因为小孩子喜欢一字一顿地说清楚话，以至于声音努力减小、却还是每个字都很大声的问道：“为什么有人欺负他？”
女孩不高兴了，同样捏起小拳头，气鼓鼓跟男孩说悄悄话，“他最好了，我不许有人欺负他。你为什么不去救他？”
连个七八岁的孩子，都知道什么是好，什么人是想要去保护的。
男孩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站立姿态，过了片刻他缓缓蹲下来，手指插进头发里，好长时间才吸了吸鼻子，再也没有刚才故意找茬的心情了，他抬起头，兔子一样红着眼问杨绵，“他们，都骂他什么了？”
直播间一阵安静，谁也想不到，反转来的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这一次，所有的黑子都哑口无言。
因为，顾优平时闷不吭声，跟个闷油瓶子一样，可她真想说起话来…也没有了别人发挥的余地，她的每句话，听起来毫无错处，也恰到好处。
第39章 0220
第三十九章
杨绵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别人做什么、有什么样的选择，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她很早就去看了顾夫人那边的直播，也发现了顾夫人那边收养的大儿子奇怪之处，可她从没打算说出来。
直到今天, 中央台让她照顾的两个小孩子中的一个, 怀着恶作剧的心情, 想要在镜头前坑她一把的时候，她才不疾不徐地把真相说出来。
她实在想不明白，兄长在另一边被人骂的体无完肤, 而享受着兄长为他提供的保护、用着兄长血汗换来物质的人，是怎么还有心情，因为收到了一丁点怠慢，就去花心思在镜头面前害别人呢？
十四五岁的年纪了，是个孩子不假，可该懂的绝不会少，不管在被中央台接来之前, 三个孩子跟什么人达成过协议要演一段戏。
可这个小儿子，难道真的不知道他们在这边演戏，另一边兄长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吗？
不可能的, 他都知道怎么在镜头前黑杨绵一把, 怎么能不知道网络暴力？
他只是…习惯了而已, 习惯了别人把最好的东西捧给他, 才稍觉不如意就开始不高兴, 完全是被宠坏了的孩子。
“你问你哥做什么？他不是心很恶毒，在继承家产之后，就把你们扔孤儿院了么。在你刚被接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恨着他，说他是坏人，欺负过你们兄妹？这样的人，你何必管他死活？”杨绵淡淡说。
“不是，他不是…”十四岁的男孩脸上有着痛苦，他抽泣着，“他没扔我们，你别让那些人骂他…你说他以后没有前程，他会过得很不好吗，可他那么厉害，怎么会过不好？”
这个时候，观众全都明白了，这一场直播带来的，根本就不是偏远地区的苦命孩子，而是…三个演戏的孩子。
说不定是收了谁的钱，制造了一出假新闻，又因为三个都是孩子，让网友完全放松了警惕，这才让假新闻一时产生了轰动。
现在，即使杨绵依然是用那种冷冰冰的语气，甚至更为冷漠的语气跟男孩说话，也没有任何一个观众会骂她了，反而觉得…她的态度，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还都过于温和了。
对一个又骗人，又想要坑自己的孩子，还平静的说那么多话，已经够仁慈了。
【这是绝对的反转啊，又是手上的茧子，又是三个孩子中哥哥的行为习惯，为什么这么多观众一起看直播，却只有顾优发现了这一点呢。】
【我回去看了下顾夫人那边的直播视频回顾，发现跟顾优说的一字不差，其实他们哥哥的那些小习惯做的都很隐晦，摄像机也没拍到过几次，可以说顾优观察的够细致了。】
【天，怎么会有假新闻造成那么大轰动的，没有人去偏远地区核实、查证的吗？还是有人只手遮天？】
【有没有人核实我不知道，但遮天的人，保不齐就是顾上将和他现任夫人，毕竟这个假新闻出现的时机，怎么想都很巧合。】
【这几天的直播就像过尽千帆啊，直到现在才发现，顾优一直都是那个淡然的姿态，之前那么多人骂她，她毫无表示也不反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她不解释的性格，如果不是这小男孩突然发了个坏，可能到现在顾优还被千万人骂着，想想都很难受，感觉有点心疼…】
以前是心疼被扔在孤儿院的两个孩子，现在却是心疼顾优。
她明明已经发现了那么多，甚至可能是已经猜到了真相，却完全没有替自己解释的意思，因为她不在乎。
这时候观众也都意识到了，顾优可能…真的不在乎被多少人骂了，因为她根本就是被骂大的，自从她追星做了许多离谱的事后，关于她的黑料就在网上传播，她可能已经习惯了。
可现在想想，那些黑料到底有多少是她真正做过的呢？
她或许也曾努力的解释过，动物的本能就是趋利避害，被冤枉了自然会想去解释，这是天性，所以顾优一定曾有过这样的天性，但当她发现，她的解释毫无意义，黑料还是一批一批被人制造出来，黑子还是一批又一批过来骂她。
她开始学会了，不再做无意义的解释。
事实上，接下来镜头中顾优的话，也肯定了观众想法中的这一点。
“他的确不会过不好，”镜头里的顾优化着离经叛道的中毒妆，这个隔离感很严重的妆容，让她好像独立在另外一个世界，原本应该怪异的妆容，此刻在观众眼中，竟然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盯着镜头中的她，一眨不眨的观看。
她正在回应小男孩的话，“他坚强、独立，明知参加这次节目他会被万人唾骂，也依旧要来，说明他还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除此之外，他在父母去世后一个人撑起家庭，养两个孩子，的确很厉害，我敢肯定这样的人不管去了什么地方，都会过的很好。”
小男孩一呆，既然他哥以后不会过得不好，那不是就没关系了？
杨绵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思，“所以因为他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可以将来过得很好，你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让他顶在前方受人辱骂，自己在身后赚着他的血汗钱？没有人是天生可以承受外界压力的，你受不了一点委屈，稍微不如意就要报复回去，可你哥要承受的，是你的那点委屈的无数倍。因为你知道，他可以努力忍耐过去，所以你就不用在意他，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多么痛苦吗。你可以这么自私，那做你的哥哥，真够惨的。”
杨绵说完这段话，将腕表中，关于顾夫人那边大儿子的回放视频调了出来，几乎从男孩他哥一出场开始，整个屏幕上都是怒骂他的声音，有人说这是个人渣，有人还要求将他送到少管所改造，有人还恶毒的诅咒他：怎么还不去死？
从开头到结尾，没有任何一条弹幕，是说大儿子好话的。
相反，顾优这边的回放直播中，除了小部分人骂一骂顾优，其他弹幕都在跟两个小孩说话，又是鼓励又是暖心支持，希望他们走出阴影、重新活出自己的人生。
两种截然相反的弹幕，就这么被镜头录了下来，直播间观众都觉得仿佛听到了一阵啪啪打脸的声音，是真的疼，所有人疯狂怒骂的两个都是最无辜的人，而所有人一直安慰、力挺、支持，生怕对方会受到一丁点委屈的，却是躲在后方享受了许多年、出来只演演苦情戏，又可以赚一波眼泪的人。
【心里很难受，到了现在，我们只想要个真相。】
【很多人还欠周烨一句道歉，还欠顾优一句道歉，这两个人太相似了，外表都用冷漠把自己保护起来，其实受到的伤比谁都多，可能在看到周烨的直播，顾优就马上发现他是同类了吧…】
【或许也正因为感觉到了周烨这个同类，顾优才一开始宁愿委屈自己也不肯解释，想让周烨尽可能完成自己想做的…那一笔交易，她知道那对于他很重要。】
顾夫人那边过去的大儿子，名字叫做周烨，以前说起这个大儿子，不少人都会渣渣、那孙子来指对，觉得对方的人品都不配叫那么好的名字，现在倒是都老老实实把人家名字又安了回去。
不过…就像杨绵说的一样，谁会在乎呢。
新闻已经初步判定是假的，可直播还在继续，观众嚷着要弄清真相，让中央台一阵头大，必定他们去偏远地区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就是跟假新闻属实。
显然背后的人把一切都弄好了，如果不是顾优说出了疑点，而十四岁的男孩心理素质还不够强大，隐瞒不住真相，恐怕假新闻永远不会有被发现的那天。
目前就连中央台的人，也觉得制造假新闻的，就是顾上将、顾夫人那边的人，于是台内紧急讨论过后，打算在直播中，让顾优这边三个人，和顾上将那边几人见个面。
之前大家都是分开直播，这一次直接合并起来，开诚布公的谈一场。
中央台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假新闻的出现，跟自毁招牌都差不多，搞了一辈子新闻，结果被假的糊住了光环，别提多郁闷了。
这时候，顾上将背后的什么大佬，也无法抑制住中央台的恼怒了，他们的本意是接手这件事，为联邦是否修正法律出一份力，为国家分忧解难，这名声多好？
结果现在倒好，没处理好还惹了一身骚，干脆也放开了手脚，什么都不管了。
你顾上将身后有人，人家顾优身后也有，怎么就你幺蛾子多，假新闻也敢做出来，不怕最后东窗事发，一朝被观众打回原形吗！
还是觉得人家顾优傻，就那么躺着任你们宰割，都不会做反击的？
事实上，顾家那边，还真没想过顾优能搞出大新闻，以前的顾优被黑的那么惨，在顾夫人手心被玩成什么样了，都不会有反击，彻底的被养废了，这么一个废人，顾夫人还真不怎么担心。
可三年后再次见到顾优，顾夫人才发现，顾优其实更像她外祖父，不是说外表像，而是对方坐在镜头内的茶水间中，听到声音回头看她的那一眼…
跟当年见到的对方的外祖父，是一样的眼神。
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从始至终，都不把她放在眼中。
简直就像两个疯子！顾夫人根本不明白，一个糟老头子，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顾家继女，凭什么瞧不上她？啊？凭什么？凭可笑的实力吗？
这个世上，头脑才是一切，她算计了很多人，才有了顾上将的位置，才有了她今天顾夫人的位置。
有实力的人多了，每年都出好几个惊才绝艳的存在，可那些人呢？不是陨落了，就是有的说起名头来好听，不过混的就是个打手罢了！
顾优，还嫩得很，就算戳穿了假新闻又怎么样，她不承认，还能硬塞到她身上？
第40章 0221
第四十章
中央台安排的很迅速, 在网友闹腾的最大的时候，将顾家那一拨人, 和顾优三人组织进了同一间茶水间里。
所以杨绵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周烨，这孩子与她年纪差不多大，脸上挂着全世界人最不喜欢的闷丧, 偶尔看一眼在坐的人, 都像是憋了一肚子气，早晚要报复回来的样子。
除此之外, 他一双眼是乌黑的, 浓墨一样不透光的那种，对比起同龄人来，显得格外没有朝气。
只看了一眼, 杨绵就发现了, 这孩子的演技实在粗糙极了, 当一个人的眼神与表情产生了不协调的差别, 难道还不够证明一些问题吗。
镜头打在众人的脸上，最后一个进茶水间的是顾上将，这个男人过了四十岁，已经初显老态，进门之后, 就单刀直入地对杨绵说, “这三个孩子到底什么情况, 我不清楚, 想必以后会有结论。现在说说我们之间的问题, 你长大了，应该知道顾家除了你，还有我，还有你的继母、弟妹，你能保证在十八岁接手顾家财产后，将他们照顾好？”
【为什么不能，不过是养几个人而已，以顾家的财力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顾上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顾优说能，顾上将就决定将顾家交给她了？这是妥协了？】
【总感觉不会那么简单，这些上位者脑子里想什么，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不过这个时候我要是顾优，最聪明的说法肯定是顺着来，看顾上将还能出什么招。】
现在观众大部分都与顾优同仇敌忾了，认为假新闻是顾上将制造的，本来还有人同情顾上将，年轻时候签下了那么个协议，换了任何人都会挺后悔的，但现在也没人同情他了。
用了手段的人，太容易引起外人的抵抗心理了。
不过所有人也没想到的是，杨绵的回答更让大家意外，她淡淡说，“我接受了就是我的，为什么我要照顾她们？”
还是那么愚蠢！顾夫人都要气笑了，“知道在直播都毫不掩饰，你这是打算一接手顾家，就把我们赶出家门？”
顾盛和他姐也都怒目看向杨绵，顾上将沉声道：“顾家是我一手打下来的，在你还没出生时，草率的把顾家继承权都交给你，后来你长歪了、不听话，这都还可以容忍，但你毫无容人之量，不肯接纳继母、弟妹，是不是有一天也要把我赶出家门？你这样和之前那个不知真假的新闻，有什么不同？”
听到这话，旁边的周烨稍抬了下头，此时他令人不喜的丧表情，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从脸上隐退下去了，他看了对面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弟弟一眼，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迟疑了下，走到弟妹身边，低声询问了一句，似乎得到了什么回应，随后他脸色平静，直接不再掩饰的在弟妹身边坐了下来，听他们讲起了顾优说过的话。
…他要承受的痛苦，他所经受的忍耐，原来还有一个人，清楚地看到过吗。
这个世界真奇妙。
…
因为太了解顾优的性格，顾上将真要坑起她来，一点压力都没有，因为顾优太白了，讨厌什么人就有什么说什么，喜欢谁就会疯狂而热烈的追逐，和她…亲生母亲一模一样。
可顾上将是打心底瞧不上这样的人，这也是顾优明明是他女儿，却一直不得他喜欢的原因之一。
“你说得对，我也会赶你走，顾家到了我手上，就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另一边，杨绵点点头，吐出的话让直播间的观众集体失声。
要不是之前出了巨大的反转，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有人要对她破口大骂了，顾上将养了这个女儿十几年，就算没让她感受过多少爱，也起码不愁吃穿吧，结果顾优一上来就说，只要拿到了顾家，顾上将她也打算将其赶走？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恶毒能形容的了。
可是直播间的观众，也不都是傻子，之前已经被严重打脸一次，这次也就没再做出头鸟，只沉默的看着接下来的发展，想知道顾优的理由。
“你觉得很生气？”杨绵好奇的看着顾上将，“将财产继承权交给我，不是你自己的决定吗，现在你又生什么气，难道这么多年来，你已经把顾家当成了你的所有物了？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只是一个保管者？不该要的，手伸太长也不好吧？”
顾上将脸色铁青，“顾优！你在说什么鬼话不要以为你杀了一只牛头星兽，就翅膀硬了，可以编造谎话，顾家是我一手打下来的，这个全星际都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保管者？”
“是啊，可他们不知道，你连自己的命，都不是你自己的，又何谈财产？”杨绵从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晃了晃，”我出生之后就没了母亲，也从没见过外祖父那个人…听说他是荣耀级烈士，我一直都不太了解那个概念，不过应该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战士吧…直到有一天，外祖父的一位朋友，带我去保险柜取了这本外租父的笔记，我才发现，很多你告诉我的事情，都是错的，你猜里面写了什么？”
顾上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一个离经叛道得罪过那么多人的男人，还会有朋友？
为什么一个从出生起，都没有见过她外祖父的人，会得到关于她外祖父的东西…很多关于那个男人的痕迹，不是伴随她母亲的去世，也一起消失了吗？
“你说这是你外祖父的笔记，它就真的是了？”顾上将目光凌厉，“空口白牙，诬陷的话，谁不会说？”
“那顾上将在激动什么？就算它不是真的，没做亏心事的人，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杨绵笑了笑，“还是顾上将是在怕，当年因为惧怕星兽，传递了虚假消息导致军队大败的事情，会在这本笔记中，被记录下来？如果不是外祖父替你顶缸，恐怕早在二十多年前，你就已经被送到军事法庭了吧。还有我母亲身体是不好，可还不至于到了二十多岁就香消玉损的程度，你…或者你和顾夫人，对她做了什么？”
杨绵话音未落，顾上将那边就已经一巴掌拍了过来，说起来顾上将之所以能登上将军的位子，除去岳父荣耀级烈士名头的照拂，他本身的实力决不算差，尤其是含怒飞过来的一巴掌，以杨绵的实力程度，还是躲不开的。
这和面对星兽的时候不同，星兽一般体型大，准确度很低，所以实力再强，也总有让人躲过去的几率。
顾上将这边，就类似于先锁定住了杨绵，她实力不够，就是躲不掉。
不过…她也不用躲开，因为就在顾上将出手的一瞬间，茶水间中就多了一个人，他手掌牢牢地捏住了顾上将的肩膀，让他一巴掌停在了空中。
整个茶水间的人，无论是中央台工作人员，还是顾夫人和两个儿女，以及角落中的偏远地区的三个小孩，全都在一瞬间发生的变化中，呆住了。
直播间的观众也傻眼了。
【卧槽！】
【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一秒跟重影似的，再回神画面已经变成这样了…】
【顾优说的是不是真的啊我的天，大白天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是真的，顾上将这个人可隐藏得太深了，做了错事让岳父顶缸，真的是人干事？关键他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之前顾优教育那两个小孩的话，是不是同样意有所指顾上将本人？】
【我爷爷跟我说过顾优她外祖父，听说很多年前确实做过一件罪孽深重的事情，当时被很多人看不顺眼，后来他在一场战斗中葬身战场，还做出了荣耀级的贡献，这才让很多人不再重提旧事，毕竟死者为大。】
【没有人奇怪，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是谁吗，好像实力和顾上将都差不多…这么年轻，没见过军队里出名的有这么个人啊…】
【感觉他长得有点眼熟，很像…很像上个时代的一位影后，这人是顾优的朋友吧…关键时候来的真及时，真好，要是顾优挨了这巴掌，我能气的把腕表给摔了，顾上将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我看顾上将状态已经不清醒，这次谈话就到这里吧。”男人站在杨绵稍前一步的位置，放开手把顾上将后推了一下，这才转身对中央台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浅色的瞳仁格外淡漠，又莫名的问，“你们做节目，不准备点安全措施？”
…谁知道一个上将会那么没素质，爆起打人啊！
中央台的工作人员也是有苦难言，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顾优爆的料是不是真的啊，可不管是不是…顾上将那突然爆发的举动，也似乎已经完全肯定了顾优说辞。
星际世界中的一位上将，居然在边境战场上，传递过虚假消息，导致军队大败，这比上将的家庭纠纷可关注性都要更强啊…可以想象现在网上都乱成什么样了。
中央台的工作人员不断地道歉，把顾上将一行人给强制请了出去，只留下顾优两人，和偏远地区的那三个孩子。
最小的七八岁的女孩还在好奇的看杨绵，两个男孩站起来，走到杨绵身边，周烨动了动唇，对她说了句对不起，又说了句谢谢。
他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和性格，有点小沉闷，但看起来格外成熟。
“以后有去边境的想法？”杨绵总觉得这个少年和自己，有一点点相似，相比起他那个不太懂事的弟弟，杨绵还是更喜欢有担当的人，并且她觉得，一个可以忍耐那么多的人，将来做什么都可以成功。
即使是对资质要求更高的战士。
果然听到杨绵这句话，周烨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他紧绷起下巴，抬了抬头，“我会的。”
“到时候，或许有机会成为队友。”杨绵点点头，自从跟原修合作，猎杀了一次龙星兽之后，她就发现有一个靠谱的队友，是对生命的负责。
周烨要是成长起来，会很符合杨绵的择友观。
她跟周烨交谈的时候，直播间依然是开启状态，被刚才顾上将的消息一炸大家确实都很激动，但后来镜头中只剩杨绵等人，直播间又渐渐平静了一点。
于是这时候有人细心地发现了…
【顾优，你往旁边看一下啊，你旁边的男人在偷看你…】
【偷看好久了，从顾优和周烨说话就在看，好像快从顾优脸上看出花来了。】
【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个男人没什么表情，就是觉得他有点小委屈233333】
【他是不是暗恋顾优？】
【还…还挺帅的，实力也不差，如果是这个人和顾优在一起的话，我觉得海星，可以接受，就看对方家里怎么样了，太糟心就不要了。】
更多的人跑去查男人的资料，可惜这男人跟凭空出现的一般，最后大家只搜到一堆上个时代影后的照片，以及现任元帅的年轻军官照。
但…长得再像名人，也跟名人不是同一个人啊，甚至还有个上个时代的，见鬼了。
他都没上过学吗？辍…辍学生？
那追顾优的话，压力还挺大的。
毕竟接下来的顾优…可是掌握着一整个顾家财产的女人呢。
第41章 0222
第四十一章
仿佛是一场闹剧, 这场轰动全星际的直播，就在揭露的假新闻, 和另外一宗丑闻的惊现后，匆匆落下了帷幕。
周烨没有带着弟妹回返偏远地区，毕竟交易得来的那笔钱, 周烨本来是要拿来改善弟妹的生活, 谁知演戏被看透，剩下的尾款再也没有打过来, 这时候他也明白了，什么歪门邪道, 都没有自己变强大重要。
因为不够强大，所以就连本该得到的东西，都无力去拿。
好在同样也因为在直播间被顾优正了名，现在一大波观众都对周烨有了好感，周烨骗人是不对，可他愿意为弟妹的生活背下那么多骂名, 光这一点, 就足够大家想要伸手拉他一把了。
于是很快有人联系周烨资助他们兄妹三哥上学, 小孩临走时又看了杨绵一眼, 那一眼中比原先还要亮许多，似乎在说：将来杨绵的队友, 一定会是他的样子。
让原修默默的盯着他背影看了好久, 半天才似提醒了一句, “他资质一般。”
资质虽然是靠检测, 但眼里较强、且对人体有过研究的战士，也可以大约判断出一个人的资质。
当初原修一眼就看出了杨绵的资质差，现在自然也发现得了，周烨比当年的杨绵好一点，估计能达到军校系最低标准线，却也差不多…都是那种，看上去毫无希望的资质。
“我知道，”杨绵诧异的回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大哥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时候…还曾说过劣等资质成长到战士级别有不少先例，让她不要气馁，怎么现在倒是介意起别人周烨的资质来了？
“我也是劣等资质。”杨绵想了想，认真的说，“比他资质还差。”
她只是觉得，周烨那样的心性，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差的，这和资质无关，即使周烨没有和她一样的体质，没开挂没有金手指，可对方将来只要不死，也肯定能在星际世界混的很不错。
“你就这么看好他？要拿自己作比较？”原修皱了下眉，本能的抵触这种杨绵把自己和别人放在一起的感觉，他觉得杨绵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战士，就算他的父亲…原元帅在他心里，其实更多的只是威严、亲情，而不是像见到杨绵一样的感觉。
因为他经历连续多个月泡在训练场地感觉，知道那种孤寂、对精神的压迫与日俱增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才对能坚持三年的杨绵，感到惊诧和震撼。
也因为他在和龙星兽对战，快要体力不支葬身兽口之下的前夕，有了杨绵的加入，才让他缓过了那一阵疲惫期，重新打起精神来，才让他觉得，杨绵的出现，就像一束光一样。
这一次，从他父亲让他给杨绵带去了一本锁在箱子里的笔记之后，他就在同步观看杨绵的直播…
看她在镜头前，与任何一个装腔作势的人都截然不同，她从不伪装自己，她丝毫不觉得窘迫的说自己穷，也毫不掩饰自己对偏远地区的兄妹两个不欢迎的态度。
刚开始所有人都在怒骂杨绵，说她毫无同情心，可原修本身就是淡漠的人，杨绵的做法和他的理论一致，他根本不觉得杨绵有什么错处，反而十分认同她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