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竟然敢拿死来威胁我?我还怕你死?你死了最好,大家都解放了。

就冷冷的说道:“你刚刚都已经说过了,我是个毒妇。毒妇还要名声做什么?你要喝就喝。要是这一点不够,我再给你拿。”

说着,轻轻的拍了陈欣瑜的后背安抚几下,抬脚就走到旁边的房间里面去。

挑了满满的一瓶农药,将盖子拧松,走出来就往孙菊花的手里一塞,然后林幸扬着下巴看她:“你喝啊。我就站在这里,亲眼看着你喝。”

孙菊花:......

她拿了农药出来只是想要威胁林幸听话的,哪里想到不但没有唬住林幸,现在林幸还这样跟她说话。

她怎么可能会喝?她还想要长命百岁呢。

就将手里的两瓶农药都往门外面一扔,跟先前一样,盘腿往地上一坐,边拍着大腿边扯着嗓子嚎开了。

陈英才现在心里很暴躁,火气突突的往天灵盖上冒。

这时候的农村里面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两回鸡,刚刚听到孙菊花说要带自己到婶子家来吃鸡,陈英才心里很高兴,口水流了一路。但是没想到一过来,就发现林幸和陈欣瑜竟然将一整只鸡都吃了个精光,连口汤都没有剩下来。

然后林幸和孙菊花两个人就这样闹开了。那个没出息的小堂妹还一直哭,哭的他心烦。

陈英才毕竟是被孙菊花给带大的,心里对她还有几分感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吃到鸡。

原本就是个爆脾气,现在看到林幸这样跟孙菊花闹,他火气一上来,走过去捧起桌上空着的砂锅,高高的举起来,然后就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虽然是土地面,但被他这样用力一摔,什么砂锅摔不破?就听到哗啷啷的一声响,砂锅砸了个四分五裂,有一块小碎片还紧贴着孙菊花的脸颊飞了过去。

“都吵什么吵?”

陈英才摔完砂锅,伸手指着林幸的鼻子就骂开了,“你是怎么跟我奶奶说话的?还敢逼我奶奶喝药。你自己怎么不去喝?”

第5章 年代文05

陈英才这突如其来的来了这么一下子,屋子里的人都没有料想到。陈欣瑜和孙菊花都忘了哭了,都转过头呆呆的望着他。

林幸反应过来最快,当即就抡起胳膊,照着陈英才的脸就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下去。

又是一个突如其来,谁都没有料想到。这下不单陈欣瑜和孙菊花都傻了,连陈英才也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等到反应过来,陈英才脸上就出现很凶狠的表情来。

“你打我?”他伸手指着林幸的脸就骂开了,“你他妈的,你,你竟然敢打我。”

叶冬梅身量不高,而陈英才正是窜个的时候,跟叶冬梅站在一起,甚至都要高出半个头。加上这小子现在很愤怒,一双眼睛圆睁着,看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不过林幸可不会怕他。扬起头,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我打你怎么了?我是你婶子,你的长辈,谁教你敢用手指着我这样跟我说话?还敢砸我家的锅。”

说着,抡起胳膊,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要扇过来。

刚刚林幸是突然袭击,陈英才压根就躲避不及,现在看到林幸动手,陈英才立刻就想要躲避。

他在学校里面经常跟同学打架,身手也算敏捷,但是没想到这一巴掌无论他如何闪躲,到底还是没能躲开。

林幸也看出来他想躲,但是她想要打的人,就从来没有打不到的。

只听到啪的一声响,陈英才另外一边脸颊又挨了林幸重重的一巴掌。

打完之后,林幸还骂着:“没良心的狗东西,有奶就是娘。你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还是你忘了你妈死的时候是什么惨状了?”

吊死的人,那模样总归是很惨的,不管是谁看过一眼都难忘。陈英才那个时候也有八、九岁大了,肯定记得。

不过这么多年他被孙菊花养大,只怕会天天给他洗脑,说他妈怎么怎么不好。幸亏是当年死了,要不然现在他会很可怜之类的话。

果然就听到陈英才梗着脖子说:“我怎么就没没良心了?我妈就不是个好东西。好吃懒做就算了,还背着我爸在外面偷野男人。甚至还嫌我碍事,要把我送人。她死了最好。她要是不死,我们家的脸都要被她给丢光了。”

林幸也算是服了孙菊花了。

哪有婆婆在孙子面前这样说自己儿媳妇的?而且这话传出去,好听?

陈英才说完这句话,就冲过来要打林幸。

孙菊花看到林幸打了陈英才两巴掌,心疼的不得了,也气的不得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冲过来要撕打林幸,嘴里还骂道:“你竟然敢打英才?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林幸还能被他们两个给打到?正要重重的一脚横扫过去,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门外有人过来。

她知道是住在她家前面和隔壁的两户人家。刚刚她家里闹了这么大的一番动静出来,周边的邻居肯定都听到了,就赶过来看热闹。

于是林幸伸出去的脚半路收了回来,顺势往前一撞。

陈英才原本是伸手要来打她的,不提防林幸自己忽然撞了过来,就没能打到林幸。甚至手压根都没有挨到她的衣服。

孙菊花也没能成功的打到林幸。甚至因为林幸避让的角度很巧,孙菊花冲过来的时候还重重的一巴掌拍到了陈英才肩膀上,只痛的陈英才直跳脚。

可是下一秒,就见林幸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蹬蹬蹬的就往后倒退好几大步,一直等背靠着大门的时候她才停下。

然后贴着门的同时她身子就如同过了几遍沸水的面条一样,软得顺着门就滑到了地上。

滑下去的同时她还开始哭喊:“妈,妈,英才,我错了,我不该和欣瑜将那只鸡都吃了,我该留给你们两个吃的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们两个别打我呀。”

孙菊花和陈英才两个人都懵了。

他们刚刚确实是想打她,可这不是都被她给躲开了吗?压根就没有碰到她一根手指头,怎么现在她倒哭喊上了。

不过其他人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林幸当时是背对着门外的,在外人看来,确实是孙菊花和陈英才两个人打了林幸,还推了她。

陈欣瑜这孩子平时虽然胆小,刚刚也一直坐在椅中发抖,压根就不敢抬头看人,但是现在听到林幸的哭喊,这孩子立刻就站起来往林幸这里飞奔。

看到林幸靠坐在门上,哭的一脸泪痕,陈欣瑜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边哭,她一边还哽哽咽咽的说孙菊花和陈英才。

“奶奶,大哥,你们,你们怎么能打我妈?我妈这么好的人,哪一次我家里烧什么好菜你们过来吃我妈拦过,说过?去年我妈杀的那只鸡,都被你们两个和大伯吃光了,我和我妈连口汤都没喝上。今天我妈杀了只鸡给我吃,你们两个就算没吃上,就要来我家里闹,还打我妈吗?”

忽然想起刚刚林幸跟她说过的话,陈欣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然的就冲着孙菊花和陈英才大声的喊:“鸡是我们家的,我们家的,凭什么要让给你们吃?这么多年你们占我家的便宜还没占够?我们不欠你们的。”

林幸在心里默默的给陈欣瑜竖起了大拇指,不过面上却还是学着孙菊花刚刚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大哭。

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嘛,今天就看看到底谁更会撒泼。

她就一边拍着腿大哭,一边控诉自己嫁给陈鹏飞之后的艰辛。

“......欣瑜她爸虽然说是做老师,吃公家饭的不错,但我嫁给他的时候,他身上有什么?每个月的工资都是妈你收着,我们结婚的时候你都不肯拿出一分钱来。我娘家可是没要你们家一分彩礼钱,也没要你们家一点东西,你们老陈家就是白得了一个儿媳妇啊。妈你自己去打听打听,这十里八村的,有这样的好事?嫁给欣瑜她爸之后,妈你说家里的房子不够住,将大伯一家子留在家里,叫我们出来单独盖房子住。人家结婚,都是父母把房子准备好,我这房子,一砖一瓦,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

说的都是以前的伤心往事,叶冬梅的执念又开始浮现,哭声更加凄惨,说出来的话堪称字字血泪。

“我生欣瑜的时候,你嫌是个女孩子,自打生下来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抱过她一下,还动不动就骂她赔钱货。月子里你也没有照顾我一天。大冷的天,欣瑜的尿布都是我自己洗,我落下一身的月子病。你眼里心里就只有你的孙子,哪里有我家欣瑜。一提起来就说什么你儿子是个人才,吃公家饭,我嫁给你儿子是我的福气,上辈子不知道敲坏了多少只木鱼。可你自己想想,欣瑜她爸这些年天天在学校里教书,家里的活,地里的活都是谁干的?两三亩地,还有一亩菜地,孩子,家里,可都是我一个人在侍弄。”

“侍弄完自己家里的事不说,你还说大伯要挑猪,你自己年纪大了,英才要读书,要我去把大伯家田里地里的活都干了。插秧,割稻,收麦子,打油菜,大伯家的这些事哪一样不是我做的?刚打下来的湿稻子,一担一两百斤,我一个女人,从地里给你们挑回来,你连午饭都不给我吃。我累的气都喘不上,还要自己回家做饭吃。就这,你还要经常在村里人跟前说我不好,说我嫁给你们家是高攀了。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这十里八乡的,有哪家的儿媳妇能做到我这个样子?我嫁给你们老陈家,我享过什么福了?我现在才多大年纪,就落下这一身的病痛,一到阴雨天,我全身都痛的恨不得去死啊。”

她哭,陈欣瑜也哭,母女两个人对抱着哭。

林幸这时眼角余光看到屋外的人已经围的越来越多了。

长林村虽然不小,住户有个上百家,但都隔的近。而且都是一个人知道了哪家有热闹,立刻呼朋引伴的一起过来看,人肯定会越聚越多。

林幸转身就伸手拉住了一个人的衣服下摆。是住在她家隔壁的一户人家,叫周长花,四十多岁,为人最是厚道,说话也大嗓门,爱打抱不平。

最重要的是,这个周长花的娘家和孙菊花的大儿媳妇,陈英才的妈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两个人论起来还沾了些亲带了些故。因为这个缘故,周长花很不待见孙菊花。

“长花婶子,”林幸抓着她的衣服就哭喊着,“我苦啊。”

然后就将今儿她看陈欣瑜前两日不大舒服,读书又辛苦,就杀了只鸡想要给孩子补补,怎么母女两个人吃完了鸡,孙菊花和陈英才过来看到没鸡吃就在她家里大闹,孙菊花怎么骂他,陈英才怎么打她推她的事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婶子,你是知道的,自打我嫁给他们老陈家,好不容易攒下点家产来,不都被我婆婆拿去贴补大伯家了?我是拦过一次,还是说过一次?还能舍不得给婆婆和大侄子吃一只鸡?去年我杀的那只鸡,不就是他们两个和大伯过来吃的精光?我家欣瑜连汤都没能喝上一口。还有大伯现在挑猪,那自行车,可还是我家的。一百五十块钱买的自行车啊,我攒了大半年的钱,买回来我还没有骑上一回,就被我婆婆给拿走了。平常的菜籽油,米,面,就是家里点的煤油灯,看到我家有富余的,都来我家拿,我也没拦过一次,说过一次啊。”

林幸眨了眨眼睛,眼里的眼泪水出来的就厉害了,“婶子啊,我以前总想着,都是一家人,我巴心巴肺的对他们好,他们心里总会念着一点我好,可是现在你看,我婆婆和我的大侄儿就为了一只鸡在我家里大闹,还要打我和欣瑜。我寒心呐。这人心换不来狗心呐。你说,他们怎么就能这样对我呢?他们两个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第6章 年代文06

周长花刚刚可是亲眼‘看’到孙菊花和陈英才打林幸推林幸的,自然不会怀疑她说的这话。而且她因为孙菊花大儿媳妇的事向来就跟孙菊花不对付,背后没少在别人面前说孙菊花不好。

现在一听到林幸的哭诉,她立刻扯开大嗓门喊了起来:“鹏山他娘,你这是要干吗?冬梅多好的一个人,这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没有她,有鹏飞现在的这个家?你能跟太后一样,甩手啥活不用干?现在为了一只鸡没有吃到,就带着大侄子来冬梅家里闹。还带着大侄子打冬梅和欣瑜。也亏得你们两个下得去这个手。”

说着,还鄙视的看了孙菊花一眼:“你想要吃鸡,回家自己杀去啊,你家里又不是没有。都说兄弟两个结了婚就是两家人,当年是你自己要跟着鹏山过,一心一意的帮他家过起日子来,还要拿着冬梅家的东西贴补他,怎么现在倒有脸来这里说小儿子家的东西都是你的?冬梅难的那些年,你帮过她一把?就是冬梅坐月子,你伺候过一天?大冬天的,我都看到冬梅拿了尿片要出来洗。还是我看不过,帮她洗了。现在你倒是有脸在这里充婆婆了。该婆婆做的事,怎么就不见你做一件?”

孙菊花为人向来刻薄,见着谁的时候都阴沉着一张脸,在长林村里面的人缘其实很不好。但叶冬梅是个性格很温顺的人,对着谁说话的时候都是细声细气的,长林村里的人对她的印象都很好。

而且这么多年叶冬梅的辛苦,还有孙菊花是怎么对叶冬梅大家确实都是看在眼里的。

没想到今天为了吃一只鸡,孙菊花竟然和陈英才跑到叶冬梅家里来大闹,还要打叶冬梅母女。

立刻就有村民站出来附和周长花说的花。

“菊花奶奶,你年纪也不小了,过完年就该有五十六了吧?合着你老这是打算不要这一张老脸了啊?”

还有人说:“大侄子为了吃不上鸡打婶子,我活了这么些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而且你婶子以前给你吃的好东西少了?过年还给你买新衣裳新鞋呢。可见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还读书呢,读的个什么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还有人愤愤不平的在说:“菊花奶奶,你那大儿媳妇已经被你逼死了,怎么,你现在又要逼死一个?你大儿媳妇家里没兄弟,就一个老娘,她死的时候没人来闹,你就该烧高香了。可你这小儿媳妇家里可是有两个兄弟的,爸妈也都健在。她要的真的一个想不开,寻了死,他娘家人撵过来,不要把你家给砸了?就是他们失手打死了你,估计也没有人替你说话。”

七嘴八舌的,奚落的孙菊花心里的火气突突的往上冒。

林幸则是还靠在门上,手里搂着陈欣瑜在怀里,幸灾乐祸的看着孙菊花。

孙菊花也正在看她,林幸就挑衅似的对她笑了一下。

把孙菊花给气的。原本就不是个多有脑子的人,现在火气蹭蹭的上头,还能想到什么?

颠着一双小脚就往林幸这里扑,伸手就想要来撕打林幸。嘴里还骂着:“你要死?还敢说我打你。我今天就打死你,让你娘家人来找我闹,我不怕。”

林幸看到,连忙尖叫一声,伸手就拽住了旁边站着的周长花的胳膊:“长花婶子救我,我婆婆要打死我呢。”

有很多村民是后来才赶过来看热闹的,没有看到林幸先前故意装的孙菊花和陈英才推她的戏码,但是现在,这里围着的几十个人,每一双眼睛,每一双耳朵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孙菊花要做什么,孙菊花说了什么。

恶婆婆见多了,这么恶的还是头一次见。

周长花想也不想的,抬胳膊就架住了孙菊花的手,然后又朝外面喊:“快来两个人拉着。不然冬梅真要被打死了。”

就有几个妇女从人群里面走出来,纷纷的过来拉孙菊花。有人还劝她:“这婆媳之间吵架是常有的事,牙齿跟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呢,可那也不能动手啊。都是一家人,动手伤和气。”

孙菊花正在气头上,恨不能现在就打死林幸,当下想也不想的就骂道:“谁跟她是一家人?我没有她这样的儿媳妇。”

林幸等的就她这句话,立刻就大哭起来。

一边哭,她一边转过身跟外面看热闹的人说话:“各位叔伯婶子们今天都在这里看到,也都在这里听到了。我叶冬梅自打嫁给他们老陈家,对我婆婆和大伯家,还有这个大侄子都是没话说的吧?我婆婆这些年,一心一意的帮扶大伯家过日子,从来没有帮扶过我家一下。我坐月子她都没有来伺候我一天。可我哪一年不是新稻子刚打下来就亲自给她送过去?稻草把子,干柴火也是捆的好好的给她送给去?连过年我家杀猪了,除了卖掉的,剩下来的也要先割一大块最好的猪肉给她送过去。她病了我也给治,要什么了,只要她说一声,我从来没有不答应的时候。可就算这样,现在她还要打死我,说没有我这样的儿媳妇。叔伯婶子们,我寒心呐。说个不孝顺的话,我就是对我亲妈,也没对我婆婆这样的孝顺过。”

说到这里,她用力的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水。

围观的众人纷纷的点头附和,还有个妇女在喊:“冬梅,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儿媳妇。”

陈欣瑜也在她怀里哭的说不出话来,只哽哽咽咽的叫着妈。

林幸将陈欣瑜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然后脸上换了一副很坚定的神色起身站起来。

“我也不想一直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做了这么多,自己每天累的跟牛马一样,别人心里还不念我一点好。既然我婆婆自己也说了,没有我这样的儿媳妇,那各位叔伯婶子们,今天就麻烦你们在这里做个见证。”

说着,林幸伸手指着孙菊花:“从今天起,我跟她,老死不相往来。”

孙菊花,还有围观的人都震惊了。

林幸又继续将话说了下去:“不过你放心,我每年该给你的稻子,该给你的柴火和钱,我一样不少都会给。欣瑜她爸要给你尽孝,我也不拦着。他是你亲生的,给你养老也好,送终也好,那都是他该做的。可是你没有生养过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帮扶过我一次,还这样对我和欣瑜,我凭什么要给你养老送终?以后我不会再登你家门,不会再叫你一声妈,你以后也不要再登我家的门。还有,以前你从我家里拿走给大伯的那些东西,不管是自行车这样的大物件,还是煤油灯这样的小物件,都要还回来。”

这番话说完好一会人群里面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其实农村里面有很多婆媳吵架,然后彼此老死不相往来的事,但是他们都以为叶冬梅看着是这么和气软弱的人,压根就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一番话来。

连陈欣瑜都给吓到了,抬头呆呆的看着她。

不过林幸说完这番话之后,只觉得心里十分的畅快,而且还有眼泪水忍不住的流出来。

不是刚刚她为了做戏故意哭给别人看的眼泪水,现在的这些眼泪水,还有她心里觉得畅快的感觉,都是叶冬梅的。

叶冬梅被孙菊花欺压折磨那么多年,心里不可能一点怨恨都没有。但是她不敢说出来,也不敢畅快的做出来,所以最后才活活的被孙菊花和陈鹏飞给逼死了,还害的自己的女儿落了那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还是孙菊花最先反应过来。

哪个婆婆听到这样的话都要气死。孙菊花就想要冲过来撕打林幸,但是被几个妇女给拉住了,压根走不了半步。最后她气的,伸手脱下自己右脚上穿的鞋,抬手就重重的往林幸这边砸过来。

一边砸,嘴里还一边骂:“你长能耐了啊?竟然敢说这样的话。等鹏飞回来,我叫他好好收拾你一顿,到时看你还嘴硬。”

可惜准头不够,没砸到林幸,砸到站在林幸身边的周长花脸上去了。

农村的人穿的都是布鞋,屋里屋外,田间地头,穿的都是这个,容易脏。孙菊花又不是个爱干净的人,鞋帮子上不知道哪里蹭的一坨泥,还没有干透,糊了周长花一鼻子,嘴巴上都蹭了好些。

把周长花给气的,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这只鞋,劈头就照着孙菊花扔了过去。

扔的很准,啪的一下就正好给扔到了她脸上去。

周长花还大骂着:“你的这鞋多长时间没有洗过了?臭死个人。”

又骂她:“冬梅这样做怎么了?总比被你打死,被你逼的寻死好。鹏飞是个念书的人,明事理,就算他知道了,难道还会打冬梅?别忘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冬梅,他能有这个家?当年鹏飞成绩好,原本是能念高中,考大学的,那以后就是城里人。不还是你和他大哥说念高中念大学要钱,立逼着不让他考高中,最后鹏飞才考了县里的师范。一个中专生能跟大学生比?我就不信鹏飞心里一点都不恨你们两个。”

这年头读师范不要钱,而且出来还给包分配工作。当然,都是分配到各个村里的小学教书,哪里能比得上大学生?

而且,陈鹏飞是个野心很大的人,并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农村教师,他还是想考大学,想做城里人的。

第7章 年代文07

孙菊花发现,今天她这个儿媳妇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就变得伶牙俐齿起来。而且比她还要会演戏,还要会撒泼哭闹装可怜。

每次但凡她要开口说话了,最后总是会被这个儿媳妇给堵回来。顺带再对村里的人控诉一番这些年她自己吃过的苦,还有这些年她是怎么对她的。

孙菊花压根就是辩无可辩。给气的紫涨了一张脸,一双胳膊都发软。

围观的村民也都在纷纷明里暗里的用话骂她。

有好些都是年轻的媳妇,在家也经常受婆婆的气,这时候逮到这个机会,不得一起同仇敌忾起来,嗡嗡嗡的说个不停啊?

孙菊花就算再怎么样,以后也要在这村里过日子,还能真不要这一张脸?但今天她可真的是什么脸都丢光了。

气恨恨的去瞪林幸,林幸还对她挑衅的笑。

孙菊花最后气的一口气没上来,人往后一仰就晕了过去。

骂归骂,说归说,但不能真出人命啊。立刻就有众人七手八脚的赶过来又看又问的。

村里的赤脚医生刚刚也赶过来看热闹了,这时蹲下去翻开孙菊花的眼皮子看了看,就转过头跟人说:“没事,就是气不过,晕了。”

围观的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七手八脚的把孙菊花抬起来要往她家送。

陈英才刚刚可是围观了全过程的。这孩子心眼小,记仇,这时候就伸手指着林幸和陈欣瑜说话:“你们这样对我奶奶,我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

林幸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小兔崽子!难道我还怕你?要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姑奶奶我现在就一脚将你给踹废了你信不信?还有让你对我大放厥词的时候?

不过面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用手捂着脸哭的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