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那何副将的宝刀是如何了得,就说何副将这人的武功,就以大将军的整个麾下来讲,不是数一数二,那也跑不到第四去。

可……就这么一招,甚至连对方如何出手得都不知道,就断了刀?!!!要知道,在战场上,有两样东西丢不得,一是战马,二是战刀!

何副将只觉得耳边风声嗖嗖,割得人皮肤生疼,脑袋中却是一片空白,任谁都无法接连那碎裂成两断的战刀。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举起半臂战刀,呼啸着就往猫儿身上招呼而去。

猫儿没有躲闪,却是指着何副将前仰后合的笑上了。

那何副将不明就里,已经羞恼了眼睛,满脑袋都是想撕裂了猫儿的年头,却觉得脚下一磕碰,忙稳住身形,却见自己的盔甲在无声无息中碎裂成两半,而且……里衣正沿着刀口部分缓缓分开,忙用手捂住,才防止了春光乍现。

众人嘘哗……想笑不敢笑。

何副将险些崩溃,癫狂般怒吼道:“你!卑鄙!”

猫儿摇头,眼神绝对无辜:“真得,不是我,我就用了两分力砍了你大刀,谁晓得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何副将一听猫儿说两分力,一口血喷出,险些气死过去。

这时,大将军说:“这位朋友,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一声轻佻的笑音飘过,一身穿百花斗艳图案的妖媚便出现在教场中,那放荡不羁的墨色发丝随风飞舞,一双桃花妖里端着几分妖艳蛊惑的流光溢彩,淡粉的唇畔挑着几分轻浮放荡,若一株摇曳在彼岸的曼陀罗 ,诱得人踏入鬼蜮而浑然不知。

那人衣衫飘渺被风吹开,露出感性的胸膛一隅,踩着悄然无声的步伐走进,对大将军道:“大将军,宝刀未老好听力。”转而扫了眼猫儿,笑得越发勾魂夺破,抬手抚上猫儿的脸蛋,两只一收,掐得那叫个狠,笑得那叫个柔:“贴身小厮,你可让我好找啊。”

猫儿一对上那双桃花眼,心里自然就心虚地露了两拍,却只能痛着被狠掐的脸蛋,眼巴巴地望着,讨好地笑着,浑然辩护不上。

耗子身形一闪,抬手隔开银钩对猫儿的温柔摧残,将猫儿护在身侧,道:“这位公子,请自重。”

银钩微挑的桃花眼尾扫了眼花耗,续又转向猫儿,啧啧道:“两天不见,这又勾搭上一个?”

闻听此言,全场哗然……

敢情,那大力无穷的挥菜刀小子,竟然是银钩公子的新欢,看样子,还是花副将的心头肉呢。乖乖,天字一号的特大新闻啊!!!

猫儿总算张了口为自己辩驳,结果,出口的两个字就令人惊呼,因为猫儿说:“没有!”

没有是什么?是说自己没有勾搭别人?还是变相地承认了和银钩的关系?

众人一阵猜测。

这银钩公子虽说一直名声不好,呃……如果准确的说,那是相当不好,但任谁瞧上一眼,不得抖上三抖?哪里还能管他名声问题?怕早就争抢破头,想做那帐中鳖了。

再瞧瞧自家花副将,那可是朗朗男子汗,生得英俊自然不用说,骑马一游,那姑娘扔出的花海,就够埋几头大马的。

难选啊,难选啊。

话说银钩一听猫儿斩钉截铁的回答,笑得那叫个妖孽啊,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诱人的缝隙,伸出修长的手臂,递给猫儿:“喏,回家。”

猫儿伸手去抓,却被耗子按住,心中难免一阵刺痛,抱着猫儿的腰身就不肯松手,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猫儿……”

猫儿抬头,不明白为什么耗子眼神这么痛苦,却觉得心里不好受,忙拍着耗子的后腰安抚道:“耗子,我是银钩的贴身小厮,得和他回去。”

耗子一听猫儿如此说,眼睛瞬间一亮,却又觉得不妥,考量道:“猫儿,你不如留下和我一起。”

银钩一手玩弄头发,插话道:“怎么?行军打仗还得带着我的小厮?副将您是打算出银子买人呢?还是抢呢?若买人呢,我不卖。若抢,您就去拦路当土匪得了,何必做官爷呢?”

耗子本不善言辞,又遇银钩这种能把死人说活了、能把活人说死了的巧舌生莲花,纵使有满肚子气愤,却也辩驳不上一句。

猫儿护亲,见不得耗子受憋屈,蹿出耗子的怀抱,跳到银钩面前瞪起了眼睛,张口就要咆哮,却刚做出个唇形,就被银钩的一根手指压在唇畔,轻柔道:“别吵,有话儿回家说。”说完,拉着一口气憋在胸口的猫儿转身就走。

耗子本欲动武,却被成大将军拦下,说:“即便动手,我亦没有把握能胜那人。”

快走到门口的猫儿恍然回过神来,转过头,踮起脚, 冲着耗子一顿挥手,大喊:“耗子,来看我啊, 我在‘浮华阁’。”

众人闷笑,原来,花副将的爱称是……耗子。

桃花酿酒泛醋香(一)

银钩扯着猫儿的小手无声走着,脚步却是越走越快,猫儿也是倔强脾气,明明累得呼呼大喘,却也不啃开口让银钩走慢点,半个时辰后,已经是汗如雨下。

银钩突然停下,猫儿一个不稳撞在了银钩身上,一声闷哼。

银钩瞬间转身,桃花眼里银光四射,如同锋利的刺般穿入猫儿肌肤里,仿佛是凶狠的兽般只待撕裂的快感,出口的声音冲得人直摔跟头,一手点向猫儿脑袋,没头没脑的教训道:“好啊,这是翅膀硬了,我护着你有什么用?自己还不眼巴巴地送上门去?你的马的?你的心呢?就这么跑了?若不是今天我到城门等着,还不知道你如此能耐上了,不但驮着白衣美人到处闲逛,还跑到军营里去挑衅。好啊,好得狠。”说完,一把甩开猫儿的手,几个跳跃就没了身影。

猫儿揉着被搓痛的脑袋,望着银钩消失的方向,动了动小脚,想跟去,却又怕银钩气没消,到时候更是要闹得心堵塞得慌,想了想,一转身,决定去找三娘,等银钩气消后再回去。

可这刚走出几十步,就听见了在黑暗中隐匿的沙沙声,这种声音猫儿并不熟悉,但却直觉得有危险。小手轻轻摸上身后的‘千年青锋镀’大菜刀,在感觉有东西飞扑而来时,挥起大菜刀,一刀砍下!

血,伴随着人类最后的痛苦悲鸣喷洒了猫儿一脸。

来不及体味这种将人彻底分尸的感受,周围发起的冷攻泛起要人性命的寒光划来,猫儿身形灵巧的闪开,回身又是一菜刀,骨骼碎裂的声音没有,因为已经彻底断成两截。

几个回合下来,敌人一点便宜也没有讨到,却已经死伤了大半人马在猫儿手上。

这时,敌人徐晃一招,纷纷退开,一张大网迎头落下,猫儿大刀一滑,跃出网外,却感觉四面八方飞来暗器,就在这难以顾全的危急时刻,只觉得眼前百花飞过,一层层飘溢的花纱将自己包裹住,一个用力,自己随着花纱飞出,紧接着,落入一个温软的怀里,由头顶传来银钩那夹击敲棒的调调儿:“这又是那家畜生半夜不睡觉,跑来欺负我的猫娃啊?”

蒙面为首之人抱拳道:“银公子,请把你手上之人交出,本宫宫主必然感念公子一份人情。它日公子若有事相求,我家宫主定然……”

银钩一摆手,轻挑起眼梢:“回去跟你家主子说,他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就算强奸畜生我也不管,我家的猫儿,除了我,谁也不能动。”转身,将猫儿夹在腋下,就走了。

猫儿被银钩夹在腋下,抬起头,望向银钩那隐含怒气的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扯扯银钩的衣带,讨好之意非常明显。

银钩虽然没看猫儿,却是在猫儿伸出手时一巴掌拍了下去,那声音,真叫个响亮,绝对没手软。

猫儿痛得呼呼着,却忍着没吭声。说句实话,她……好像, 有点怕银钩,恩,只是一点点,真得只是一点点。

银钩夹着猫儿 ,走着走着,脚步微顿,当即松了手,将猫儿扔了出去,猫儿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银钩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口中还吵嚷着:“走吧,走吧,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这小庙是养不下你这尊……”低头,见猫儿眼神瓦亮地扯着自己袖子,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猫儿见银钩肯看自己了,这才在布满血痕的脸上,笑出一口璀璨的白牙,冲着银钩笑眯了眼睛,小手还荡来荡去,嘴上不说,那讨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银钩提起一口气,却又缓缓放下,终是一把掐住猫儿的衣领,如同拎小鸡似的几个跳跃,就蹿回了‘浮华阁’。

将猫儿整个扔进木桶中,弯下身,按着猫儿就是一顿揉搓,当他胡乱扯开猫儿的裹胸布后,手指无意地触碰到那两点微见雏形的蜜桃时,身子一震,忙直起腰,一个潇洒的飞跃,旋转着坐到地上的长毛地毯上,也不擦拭手上的水,就这么举起银酒壶,仰头饮下。

那一条清冽的酒香顺着银钩的唇畔蜿蜒而下,沿着性感的脖子划过胸口,一直隐入衣衫,晕湿了大片的百花争艳,让那男子如同花中醉仙般妖娆靡丽。

猫儿双手把在浴桶边缘,仅露出两只眼睛望着银钩,突然觉得口中有些干渴,心跳变得愈发不正常。

饮下一壶酒水的银钩扔掉酒壶,侧目望向猫儿,猫儿乍见那眼神,竟觉得心里一顿,忙一头钻入水下,不肯出来。

银钩站起 ,踱步到猫儿的浴桶旁,双手在木桶边缘一撑,俯下头,探入水中。

猫儿一惊,微张开小口。

银钩贴近,一口温热烧喉的清冽甘芳就这么沿着彼此的唇舌,渡入猫儿的小口,滚烫而下,憋红了猫儿的小脸。

猫儿被呛到,喷着水从浴桶里蹿去,却被银钩一把按了下去,再次堵住那张诱人的一点红唇,在猫儿挣扎着想要呼吸空气的极限时,银钩将口中气息渡入猫儿口中,猫儿努力吸着银钩给予的空气,觉得不够时,竟伸出诱人的小软舌,探入银钩口中索求着。

银钩本想调教一下猫儿,让她学会依赖信任他,却被猫儿的小舌一舔弄,只觉得腹部一阵燥热,却不舍得猫儿主动的唇舌纠缠,就这么忍受着难耐的欲火,享受着天堂与地狱两重极致。

然而,猫儿却不干了,吮了半天也没点空气,小拳头一怒,狠狠砸向浴桶壁,只听砰地一声,桶被猫儿凿出个大窟窿,一木桶的水哗啦啦流出,猫儿闪躲开银钩的阻截,扭开口头,大口喘息着。

猫儿那水晶般的红润小脸在水的滋润下越发诱人啃噬,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服帖地垂在脸颊两侧,一双圆滚滚的大眼布满水汽,丹红色的小嘴犹如雪中红梅一点,煞是美丽动人。那单薄的衣衫已经敞开,原本包裹在胸前的布袋亦松落下去,一双莹润白皙的蜜桃隐隐乍现,随着猫儿的呼吸,急促地挺立绽放着。

那颗黑色的石头贴副在猫儿白皙的肌肤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极具感官诱惑。

此时的猫儿不知道,她娇喘嘘嘘的样子以及那因缺氧而潮红小脸,犹如甜美多汁的果实般引得人食指大动,恨不得一口吞噬。

银钩只看了一眼,却再也挪不开视线。然而,银钩的自制力,却非常人所能比拟,那炽热得仿佛能灼伤人的视线仍旧贪婪地落在猫儿身上,人却没动其分毫,身子后仰,又倚靠在软垫上,变戏法似的又提出一壶酒水,为自己斟满一杯,拿捏在手指间,细细饮下,半眯着桃花眼,微哑着嗓子似自言自语般说道:“还是穿着严实些的小厮粗布装比较好。”

猫儿不懂那是银钩的春光不外漏心理作祟,只想着,我本就穿着粗布小厮衣,哪里还有什么比较好与不好的?嘀咕一声,在剩下半桶的水中站起。

即便从小到大没有人教猫儿男女之别,但她本身还是有些微乎甚微的觉悟。

背对着银钩,快速扯来干爽衣物,噌地窜到屏风后面,几下扒了湿衣。撕了一块布匹,按照娘娘教得,在穿衣服前,先将胸部缠上,说是怕被坏人惦记。然后抡开小胳膊,就这么扭着小腰,一圈圈缠上了。

银钩眼见着屏风后面猫儿那渐渐出落得玲珑有致的娇躯,只觉得呼吸一紧,忙转开头,自叹自作孽不可活。

猫儿换好衣服后,用干净的大布将自己的头发胡乱地擦了擦,就跑了出来,往床上奔去。

银钩扫眼猫儿,示意她过来。

猫儿有点不敢看银钩,不晓得为什么心里有些异样,但还是听话的都过去,坐在银钩身旁。

银钩随手扯下窗帘,为猫儿一下下擦着发上的湿水,问:“手怎么弄伤的?”

猫儿被银钩擦得舒服,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头一歪,枕在了银钩腿上,自动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含糊应道:“抓刀刃上。”

银钩又问:“怎么抓刀刃上了?”

猫儿将自己爬上树,美人坐在树下,刀子却掉了下去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学了一遍。

银钩手一顿,半晌,哼哼道:“你怎么就没用脖子去接?”

猫儿抬头,清透一笑,极是认真道:“脖子接不住。”

银钩望着猫儿的笑颜,气得牙根都痒了,却还是忍着没发作,又问:“你怀里的帕子,是那白衣美人给你系手的?”

猫儿一听银钩提起帕子,忙用手护住胸口:“你不许打它主意。”

银钩盯着猫儿的眼神越发冰冷,却在猫儿有些想闪躲时,豁然一笑,身子往软垫上一靠,说:“谁稀罕啊?”

猫儿见银钩不像骗自己,也觉得没必要因为一块帕子防备着银钩,也就放开了手,又往银钩腿根拱了拱,却觉得银钩身体一僵,枕得不太舒服呢。

银钩缓缓直起身子,将猫儿往外推了一点,深吸一口气,继续用谈话的方式来让自己分神:“你不是要抢劫走白衣美人吗?这么又跑军营去了?”

猫儿说:“耗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哥们,怕他打仗去见不到,这才赶回来的。”

银钩抚头:“就知道你领着白衣美人跑时没想着我,你倒是说说,我和那冰川谁对你好?”银钩见猫儿不说话,转目望去:“怎么?舌头呢?”

猫儿噗嗤一笑,一骨碌从银钩腿上爬起,扔下一句话就跑了,气地银钩一掌碎了桌子。

因为,猫儿说:“银钩,你问来问去,还真像村里的娘们儿。”

桃花酿酒泛醋香(二)

银钩说围剿猫儿的那些人,是‘无行宫’的人,他们眼线最多,耳鼻最长,怕是早就盯上了猫儿的宝贝。猫儿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宝贝值得别人惦念?想了想,便了解了,不由得呵呵一笑,样子乖巧可爱。娘说,猫儿要快乐的活下去。所以,猫儿一直很努力,无论痛与否,除了知道不能再承欢爹娘膝下时,绝对没有掉眼泪之说。

猫儿仍旧是银钩的贴身小厮,只要猫儿醒着,猫儿就被银钩指示得如同陀螺般忙碌,由房梁到地面,由耗子洞到指甲缝隙,都得猫儿一手打理过。

阁里人都不禁佩服猫儿的收拾神功,更佩服老板整治人的功夫,在轻柔魅惑的笑颜间,将猫儿折腾得人仰马翻。

但,只要猫儿一睡着,老板一准将她轻轻抱起,放到自己身旁的软垫上,可以说是走哪里带到哪里。有好吃的,猫儿先吃,吃好了,老板才动筷子,却还在嘴上说,这是为了让猫儿试毒。

任谁都能看出来,老板对猫儿异样重视的心思,偏偏老板嘴冷得狠,即使关心猫儿,也从来都是捉弄着来。阁里人,扼腕不已。

没人时,猫儿自己也研究着挂在脖子上的黑石头,怎么看都没出个门道,用牙齿一咬,嘿,还真够硬的!

猫儿在‘浮华阁’里混得如鱼得水,大家都喜欢这个眼神清透贪吃贪睡却不讨人嫌的小东西,但也因为猫儿的出现,直接导致出不少的尴尬事上演。

例如,某个月弯销魂夜,猫儿起来觅食,却听有个女子惨叫道:“啊……爷……不要啊,奴家要去了,受不了了……”

猫儿的好汉情节瞬间升华,手提‘千年青锋镀’大刀,一脚踹开那扇罪恶的大门,口中大喝:“小贼,拿命来!!!”却见……眼见红衣一飘,银钩用手抹住了自己眼睛,猫儿气得乱挥着大刀,直喊:“我是好汉!我要英雄救美!我要砍了那畜生!”

银钩一口咬在猫儿耳垂上,猫儿耳朵最是敏感,当下颤着腿,失声颤音大叫道:“救命啊!啊!啊!啊!”后有觉得如此喊叫丢了自己的份儿,忙闭了嘴。

银钩勾唇一笑,抱着猫儿就回了自己房间,看来,得在屋里准备些吃食,免得这野猫半夜起来到处坏事儿。

有一天,银钩问:“猫娃,你怎么不惦念慕子悠?”

猫儿以你傻啊的眼神望向银钩,说:“你不就是慕子悠吗?我天天看着你,还点惦念着你做什么?”

银钩一愣,续而哈哈大笑起来,抱过猫儿,就在其唇上轻啄一口,占足便宜后,才满是喜悦的问道:“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猫儿用袖子擦了嘴巴,瞪银钩一眼:“就你总喜欢点我脑袋,还总是点眉心位置。”

银钩笑眯了眼睛,问:“就这一点?”

猫儿得意的一笑,神气十足道:“你后屁股上有颗红痣,子悠后屁股上也有颗呢。”

银钩冲猫儿招手,眼波动荡着醉人的温柔,道:“怎么知道子悠后屁股上的红痣呢?”

猫儿受了蛊惑,喃喃坦白道:“哦,就那次我送子悠荷花时,他抱着荷花走了,我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就看见他将荷花放进木桶里,然后自己光着身子跳了进去。”

银钩笑得愈发温柔,猫儿的汗毛却根根直立,最后竟然一拳垂到银钩胸口,红脸大喝道:“不是我想偷看的!!!”转身,跳下楼,却忘记此刻他们正在地窖里面,这一起落,直接掉进了刚开盖子的大酒桶里,好一顿挣扎。

银钩站在二楼处,望着在酒水里挣扎的猫儿,舔了舔嘴唇,阴森森道:“听说醉鸭很好吃,不知醉猫滋味如何?”

猫儿并不迟钝,忙举手,表示自己会保守秘密。

银钩将猫儿提出,伸出软舌在猫儿唇上一舔,吧嗒吧嗒嘴,回味道:“此味甚好。”

猫儿吧嗒吧嗒嘴,说:“这酒兑水了,真不地道!”

银钩笑睨猫儿,满眼魅惑之意。

猫儿有些不自然的挪开眼睛,找话题道:“那个……银钩,那当慕子悠那会儿,为什么说不让我与你太亲近呢?”

银钩轻挑眉梢,一手点在猫儿浸酒红唇:“本是障眼法,却不想被你看去了真身,这青白算是没了,你可负责?”

猫儿哑口无言。

银钩将那沾了酒水的手指放入自己口中,在猫儿的面红耳赤中突然大喝道:“老鸨过来!这酒中是谁兑得水?!!!”

老鸨颤抖颠来,却听银钩转而教训道:“这些酒桶中再多兑些水,专门给那些喝多了直扔银票的主儿送。”眯眼一笑,揽着猫儿往外走去,继续道:“‘浮华阁’里就应该水比酒贵,人比花娇。”

这比喻,让猫儿头皮发麻,发现银钩的跳跃思维绝非常人能比拟。

日子飞转,猫儿在‘浮华阁’里打着滚 ,被银钩的美丽爪子压着不得翻身,好不容易有点空闲,银钩也不放过任何一个猫儿出去撒野的机会,硬是软硬皆施地将猫儿栓在了的腰上,只要猫儿不出自己的眼界,怎么疯,随她。

可是,猫儿白天惦念着耗子,晚上想着白衣美人,越是栓得紧,猫儿越是觉得外面风光无限好。

终于,猫儿爆发了,将自己唯一的一件披风系在脖子上,背着大菜刀就要离开‘浮华阁’。

银钩站在二楼处,望着猫儿气呼呼的背影,只轻飘飘的问出一句:“你就这么想出去?”

猫儿吸了下鼻子,没有回头,说:“我不是孩子,你不能总将我栓在裤腰上。”

银钩倚靠在栏杆上,捏着酒壶,仰头饮下,淋湿了唇边隐匿的苦涩。

猫儿一出门,就碰见了前来寻人的耗子,当即撒开脚步,蹿到耗子面前,兴奋得两眼直冒光,扯着耗子的袖子雀跃道:“耗子,你来找我了?”

耗子见猫儿看到自己开心,脸上自然一扫多日来的阴霾,抓住猫儿的小手,点点头:“恩。这几天新兵入伍,操练得严重,得了空,马上过来了。”扫眼‘浮华阁’,又道:“这里不是长久之地,你还是跟我去军营吧。”

猫儿说:“我正要去找你呢,怕你又打仗去了,寻思着得和三娘聚一下。”

耗子应了声,两人上了马,就往三娘住处赶。

马蹄子踢踏间,听见‘浮华阁’里传出断断续续信手拨弄琴的声音,犹如杂乱的心事般,无法联成一线。

马儿渐远,那琴音终于连成雨后珠线,若水滴飞溅,若细雨绵绵,仿佛是道不尽的心思,叙不明的情感。令听者如泣如诉,思起万般过往,心口愈发酸楚。就在人依稀落泪间, 那琴音却是一乱,犹如群魔乱舞,恰似万马奔腾,端得是气势如虹,放荡不羁、狂野呼啸!

阁中人被那琴音揪得无法呼吸时,那音律却又是一转,变成情意绵绵的小调,悠远而绵长,最后由几个单音结尾,无任何章法,却是震撼人心。

‘浮华阁’里的人各个捂着胸口,悄然用帕子擦拭出唇角的一丝血腥,只在心里暗叹道:这情之一事,真是害人不深啊,尤其像她们这些人,好端端地也没怎么着谁,还被迫流出了金贵的鲜血,得补补,得补补。

手帕相交暗谋藏(一)

猫儿和耗子去了三娘家,自然要先去拜望楚大人,才好去看三娘。所幸,耗子现在身居副将,不然怕是连拜门都进不去。

那楚大人坐在主位上,身穿墨绿勾金衣衫,腰带翡翠明珠,下垂把玩红瑙玉石,脚蹬一双软底官靴,手戴金包绿翠,这一身行头下来,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是个极其好面子的做派。

楚老爷已然发福,但却不显得臃肿,一双偏向于三角的小眼睛里,流窜着精光四射,鼻子小巧而尖,类似鹰钩鼻,却又有点走形。唇上两瞥八字胡,才见了几分官相。

猫儿站在耗子身后充当着小厮,楚老爷与耗子说着官腔,最后却是话锋一转,道:“贤侄啊,虽然你与三娘是旧故,时常拜见算得上是孝心一片,但楚某家里还有一女,怕是人多嘴杂闲话太多。我这个做爹的,也不好不为小女考量一番。

如今,小女虽然待字闺中,幼年曾订下娃娃亲,我虽不同意那桩婚事,但也不能失信于人。若你与小女有几分情份呢,楚某也不太好管着儿女情事,你它日做了将军,上门提亲,也算是应了楚某的一番好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