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众人呼呼啦啦地顶着小雨上了马车。

曲陌仍旧与猫儿、斐少爷同车,却是在上马车后,将猫儿安置到软垫下,轻手解开猫儿的妇人髻,取了白玉梳一点点梳理,看样子似乎是想为猫儿改变个发式。

可惜,我们过目不忘的曲公子对梳理女人的头发实在是个门外汉,最后只能选用一根发带在猫儿的发尾捆绑起来,倒也算是个风雅的样子。

猫儿笑弯了眼角,趴在曲陌的腿上任他梳理自己的头发,只觉得全身都舒畅得想哼哼,就这么渐渐睡着了。

耳边,依稀听见曲陌和斐公子的交谈,却听得非常不真切。

走着走着,雨点就大了起来,车子在泥泞中难行,猫儿在颠簸中醒来,揉了揉眼睛,感觉车子似乎不动了,猫腰站起,对车上两个有些僵硬的男人道:“这车怕是卡住了,得用块板子才能撬出去,你们等着,我去弄弄就来。”于是,也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就这么跳下马车,在大雨泥泞中充当起了推车夫。

猫儿力气极大,一个用力差点将车板推碎,只得拿捏着力道,均衡着小手往外推。

车子出来了,大家在泥泞中继续前行,所有护卫更是对猫儿另眼相看,若不是顾忌猫儿是女子,真想上去拍两下,道声哥们好样的!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大家只能急于过桥,然后找一家遮挡风雨的客栈休息,再重整队伍,进入‘娆国’境内。

为了不给在泥泞中跋涉的马车增加太多的载重量,猫儿自己骑着‘肥臂’顶雨走着。

耗子策马用高大的身躯挡在猫儿前面,曲陌知道猫儿倔强,也不强说,却是也骑上了‘雪域’,在猫儿身旁护着。

车子里坐着斐少爷,他在车窗处支着下巴,就这么懒洋洋地看着猫儿在雨中策马行走,细弱蚊足地喃喃道:“还真是个倔东西。”转而探出脑袋,对后面的一辆马车喊道:“楚大人,您太贵重了,这车轱辘都被您压地里去了。且看看咱家猫爷都骑马顶雨儿呢,您也出来透透气吧!!!”

车子里的楚大人本想装成透明人,却被斐少爷这么一喊,老脸挂不住了,终是慢吞吞地爬出了马车,也骑上了大马,在雨中咬牙瑟缩着,将斐少爷在心里咒骂了一万遍!

车子中生下的楚汐儿也倚靠在车窗旁,望着耗子的背影失神,却在马车一颠簸中,又将眼睛转向曲陌在雨中仍旧挺直优美的背脊,再转去看看猫儿刚才推马车落下的一身泥泞,只觉得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酸味儿都可以开醋行了。

就在众人终于要赶过桥边时,却见一群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现,先是用眼一扫,然后不由分说地冲了过来,在跳跃间掀开车帘,欲劫持马车里状似女人的斐公子与确实为女人的楚汐儿。

无行颠覆碧血色(二)

顷刻间,在滂沱大雨里,两帮人马厮杀起来,那马车却因受了惊吓而开始逃窜。

两辆马车慌乱地嘶叫,黑衣人井然有序地隔绝着救援。

曲陌心里明白,这是冲着猫儿来的,定是知晓猫儿平时喜穿男装,却实为女子。这才下手去抓有些阴柔的斐少爷和确是女装的楚汐儿。曲陌不晃不乱不急不躁,只是示意众护收保护好猫儿,至于其它,与他何干?根本没有心思去管。

然而,当斐少爷的马车遭遇冷箭袭击向桥那边狂奔去时,猫儿却是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一手持千年青锋镀大菜刀,一手紧握缰绳,就这么在踏击的泥泞中直追了去!

与此同时,耗子的大马也向楚汐儿被敌军赶走的马车追去!

曲陌下令去保护猫儿,却仍旧中了敌人布置下的阴狠一步。

敌人埋藏在桥下,深深砍断了桥栏,阻截了曲陌等人的追逐救援,也将自己的大部分同伴留在了曲陌刀下,成了幽魂。

曲陌留了活口,那人却咬破毒牙自尽,曲陌知道这便是死士,虽然问不出分毫,却从那武功套路上看出,此乃“无行宫”教众,于是下令杀无赦。

顷刻间,河流这边滚滚血色蜿蜒入河;断桥那边,追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深山老林里。

曲陌的瞳孔缩紧,手指攥成青白色,只吐出两个字:“搭桥。”

通到对面的路有很多,但却至少需要一天的中,他,耽搁不起。

曲陌帐下能人辈出,有一人水性极好,于是他扯了根绳子,系在腰间,就纵身跳进湍急的河水里,在拼劲全力的挣扎中,终是在半个时辰后爬上对岸,累得人已经脱力,却是强去撑起身子,待绳子的另一边拉扯到树上。

还没等待绳子完全系好,曲陌已经是飞身而起,在暴雨中翩然地落在绳子上,以令人心惊的摇曳之姿向对面跳跃而去。

没有人知道曲陌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只是这暴雨中的绳索却是滑得如同一条泥鳅般,若非功底过人,实是难以过去。

众人看着曲陌几个起起落落犹如一片惊鸿剪影般跳到了对面,只觉得一口气算是放下了,若主子有个意外,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接着众人过河,五分之一过来了,五分之一还在爬着,另外五分之三却是全部掉入了河水中,纷纷努力向岸边攀爬着。

曲陌等不及他们,仅带了十余人就往深山里寻去。

大雨将马蹄印冲恻得没有踪迹,黑压压地天际令人气短,一个惊雷劈下,炸开了曲陌面前的大树,木屑四溅,雷雨交加,在曲陌的手臂上划出一道烧焦的翻断头台。

护卫冒死劝道:“主子,别进林子了,雨下得暴,太危险了。猫爷机敏,武艺也高,不会有事儿,我们……”

曲陌一摆手,示意属下闭嘴,眼睛直视前言,抬腿仍旧继续向里追去。

护卫相互之间对看一眼,心里道,主子一向冷清,竟为了猫爷不顾生死,实在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边,曲陌向来洁白的衣衫已经飞溅起黑色泥点,身形极快地穿越在山野间,一心要找到策马奔出的猫儿。

这边。猫儿已经追赶上受惊的马车,在那马车眼看着要撞在石壁上前,伸手一抓,待斐少爷拉了出来,直接飞跨坐到自己的大马上,在身后冷箭袭来时,策马奔狂奔,绕个半个圈后,钻入一隐匿的山凹处,一马,两人,皆屏住呼吸,待那追赶之人撤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耗子以战神之姿横扫“无行宫”教众!却亦因对方高手如云而负伤累累。尽管如此,耗子仍旧将楚汐儿安全地护在马车里,直到将敌人全部歼灭,身体终是在残存的血痕中跌倒入泥泞。

瓢泼大雨中,楚汐儿干净的莲花足跳下马车,声线颤抖地扑向耗子。

人的力量真是难以估计,楚汐儿竟以瘦小的身躯支撑起了耗子的魁梧,一步步极其艰难地向山洞中拖拉而去,却因掌控不住耗子重量,而让受作的耗子再次滑落到了泥泞中,前的发出一声闷哼。

疼痛合耗子有片刻的清醒,在楚汐儿咬牙支撑下,两个人终于进入到猫人常常暂居的山洞。

当耗子的身子再次跌倒到稻草上时,楚汐儿也是毫无力气地软了下去。

洞外雨水仍旧噼啪作响,洞内楚汐儿在喘息中咬牙站起,将耗子的衣衫一点点脱去,直到里衣。

楚汐儿望着耗子那俊朗挺拔的容颜染上失血过多的病态,心痛中泛起一丝甜润,这个男人对自己,也不全无情分,不然,不会这么护着自己,受伤至此。

楚汐儿的脸色微红,颤抖着手指终是脱下了耗子的染血衣衫,仅留了一条湿透的白裤,紧紧贴在耗子充满力量的修长大腿上,看着楚汐儿面红耳赤。

楚汐儿不敢看耗子赤裸的身体,却又忍不住拿眼去瞧,在这种从容的心惊胆战中渐渐趋于痴迷。

倒吸一口气,为那横横竖竖的伤口而忘了呼吸,在呆滞了一会儿后,忙摸出耗子随身必带的金创红,又用牙齿扯了自己的衣裙,将耗子手臂与胸口上的伤口仔细包裹好。触碰到耗子愈发滚烫的古铜色肌肤,手指不免地轻轻颤抖着。

待一切处理妥当时,楚汐儿禁不住偷瞄上耗子,扫过健美的胳膊,望着那古铜色的胸肌,定在那平坦有力的小腹上,随着耗子的呼吸而喘息着,心下道:耗子哥的身子,真是好看呢。思及此,脸上已经是一片灼热。

大雨渐渐变小,天色终是黑压压一片,周围静得仿佛有个风吹草动就隐藏着嗜血野兽!

楚汐儿一直守在耗子身边,身上也湿得难受,望着耗子那铮铮铁骨的俊颜,楚汐儿心中极其挣扎,她一下想为自己寻得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永远和耗子一起的机会,但当耗子就在眼前时,她却又有些胆怯。

几番挣扎下,她终是一狠心,微微低垂下眼睑,颤抖着手指将自己的衣衫寸寸脱下,整个人,犹如初生婴儿般走向耗子,轻轻蹲下,贝齿一咬下唇,便躺在耗子身侧。

耗子发烧了,身子忽冷忽热的瑟缩着,本能地往旁边的温软靠去,在触碰到一片柔玉满香后,自然一把抱住,再也不肯松开。

楚汐儿的心跳若小鹿在撞,身子上下也羞红了一片,却仍旧颤抖地伸出纤细的手指,搭落在耗子的肩膀,让他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抱入怀里,恣意摩擦着。

楚汐儿的娇喘令本不是十分清醒的耗子一绷,睁不开眼睛,却是沙哑地唤了声:“猫儿……”

梦汐儿的身子一震,眼中的泪水就爬虫么顷刻间流了下来,贝齿咬破了自己的红唇,眼含坚决地沙哑道;“耗子哥,此生,你休想甩了我。”主动覆上了自己的唇,在青涩中搅动着耗子的感官。

耗子被惹了火,在混沌中低吼一声,凭借着男人的本能揉搓过去,大手沿着楚汐儿的曲线游走,有种急切的欲望想要发泄!

楚汐儿为了能得到耗子,今日之事已经在她的计划之内,虽然没想过是在爬虫种情况下,但事情的还是一样的。她闭上眼,按照偷看的春宫图里教得,一把拉下耗子的白裤,在战栗中将自己的双腿缠绕了上去……

当撕裂的痛楚传来,楚汐儿却是笑了,喃喃道:“耗子哥,我是汐儿,是你的人了。”

无行颠覆碧血色(三)

山体一侧,在雨势渐停中,猫儿和斐少爷一直坐在肥臀背上,斐少爷那柔弱无骨地身子趴在猫儿的小肩膀上,哀怨道:“这一路颠簸得,可累坏了我的腰,猫爷你别动,让我趴会儿就好。”

猫儿一手指向地面:“去地上趴着去!”

斐少爷不停地扭了一下,呼吸直接落在猫儿的劲窝处,痒痒道:“地上太冷,我这单薄的身子受不了。”

猫儿无语,这人怎么比楚汐儿还娇弱?比那银钩还不要脸?

就这样,两个湿乎乎的人都欺负着肥臀,谁也不肯下去,直到雨完全停下,天色太黑,这才出了山洞,去寻耗子和楚汐儿。

斐少爷本不赞同,说是山路太滑危险来着,可猫儿哪里会听?一颗心都急冒烟了,不知道曲陌如何,也不知道耗子他们怎么样了。

不敢明目张胆地喊叫,怕是将那批高手引来,若是猫儿一个,脱身不难,却怕武无能斗的斐少爷落入他人手中,可有罪遭了。

在黑漆漆的寻找过程中,猫儿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你?”

斐少爷萎靡的声音一提,欢快了几分道:“当然是看我艳名远播,他们当家的看上了我,非要抢了去呗。”

猫儿抖了一下,竟觉得是三九天寒,又问:“那为什么还要抢楚汐儿?”

斐少爷回道:“没有比哪里有出色啊?若不抓个女子回去与我比较一番。哪里显得出我天生丽质呢?”

猫儿狂抖了一下,觉得这风还真是冷飕飕若刀。

斐少爷关心道:“怎么,冷了?”

猫儿点头:“心颤。”

斐少爷热情道:“我给你揉揉。”

猫儿低喝:“敢伸手,就剁了你爪子!”

斐少爷嘀咕一声,又趴在了猫儿身上,不重,却挺暖和的。猫儿也就没说什么。

半天,猫儿又说道:“你觉不觉得,我一拿出菜刀后,他们就开始追着我跑了?”

斐少爷点头:“恩,也想抢你菜刀了。”

猫儿没有做声,心里却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看来,这些人却是来抢自己脖子上的“梵间”,而非其它。

两个人在肥臀背上,任肥臀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皆没有什么同情心地下到地上,愣是将这只千里马变成了干体力活的牲口劳力,而且,还是那种忍辱负重型的。

走着走着,猫儿觉得身上的衣服竟然全部干透,那温热仿佛是由与斐少爷相贴之处传开,整个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回头去看斐少爷一眼,却发现斐少爷正瞪着自己侧脸愣神,如此一对,两人皆是一惊,忙转开头,猫儿心里有些发虚。说不准怎么回事儿。但是刚才看见斐少爷那专注的眼神时,她却是发虚得厉害。

在夜色中无声泥泞着,猫儿赫然看见一隅魄一闪而过,猫儿刚要叫唤,斐公子却是一把捂住了猫儿的小嘴,在其耳边说:“嘘,别喊,跟去看看,别是中了敌人奸计。”

猫儿点头,斐少爷却是不松手。

猫儿低声呜咽道:“松手啊。”

斐少爷又道:“怕你惊叫,就先这么捂着吧。”

猫儿小脸一扬,一口咬在斐少爷的虎口处,痛得斐少爷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声道:“冤家,你真舍得啊!”

猫儿哼了哼,却是笑了,下了马,牵着肥臀,由斐少爷扯着衣袖,悄然向那一抹白色消失的地方跟去。

猫儿在夜色中寻视,习题集是看见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听见里面传出轰然一声闷响,身形一晃,快速钻了进入……

在猫儿进去的前一刻,曲陌寻猫儿至此,晓得若猫儿没被抓,一定会隐身在山洞中等而过去,刚探测到此地,一发现此山洞,就悄然屏息探了进去。

在走到洞口处时,曲陌赫然听见里面有浓烈的喘息以及女子的娇吟声,只觉得步伐一沉,竟有千斤重。又听里面男子在丢了前亢奋沙哑地低唤着猫儿名字,当即如遭电击般拳头击在了土壁上!

在土地掉落的闷呼中,曲陌赤红双目,快速向里蹿去,那有形的杀意已变成一柄薄刀,只待要了那男子的性命!

然,眼前的一幕却令所有人都有些难以消化!

耗子坐在稻草上,楚汐儿骑坐到耗子身上,两个人就这么紧紧地容纳着彼此,在丢了的瞬间愉悦高吟着。

谁也没想到曲陌竟然会带着一对人马进来,楚汐儿瞬间僵硬成土块,连躲闪都忘记了。而耗子则因那突然凌厉的杀气逼来时变得清醒,常年的军旅生涯使他那一直处于半梦半游高状的神经豁然一震,手中大刀下意识的攥起,对准曲陌方向!

接着,猫儿身形灵活的蹿了进来,直接与拿起战刀的耗子打了个照面,那清秀的猫眼忘记了眨动,就这么圆滚滚地看着耗子以及坐在耗子身上的楚汐儿。

这么香艳的场面猫儿没有见过,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却怎么也挪不开眼,甚至可以说是若馋猫般盯在上面了,在好奇中,产生一种偷窥秘密的心理,却是明白,耗子和楚汐儿是夫妻了。

直到曲陌将手挡在了猫儿眼睛上,猫儿还不依的想要伸头再看,却被有丝无奈的曲陌直接困入怀里,带出了山洞。

楚汐儿以来的一声高亢尖叫将一直呆滞的耗子彻底震醒,耗子望着这个与自己私处连接到一起的女子,眼中的风霜慢慢规程,犹如受伤的野兽般赤红了双目,令瑟瑟发抖的楚汐儿忘记了被人看光的羞涩。只能凭借本能地向后退了退,被耗子想要撕裂自己的目光骇到心寒。

楚汐儿躲到角落里,心中怨恨混杂了惶恐交织到一起,即怕耗子不要自己,又恼火被人看光,更为耗子那想杀了自己的眼神暗暗揪心痛楚!她好恨,真的好恨!为什么耗子看不见自己满是爱恋的目光?却要追逐猫儿那从不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楚汐儿越恨心里就越发恨,被冷风一吹,身子瑟瑟发发抖起来,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欢愉痕迹,心中一片凄凉,既然已经如此残破,那就索性破罐破摔!若耗子不要自己,她在死前,也决计不会让他们好过!

打定主意,楚汐儿楚楚可怜地哭泣着,若受了惊吓般疯疯颠颠地哭诉着:“好痛,好痛,被撕裂了,好痛……不要活了,不要了,我再也不要见任何人,不要……不要……我是想给你暖身子的,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耗子望着自己白裤上的点点血痕心生恨意!却,怪不得任何人!只是,叫他如何能不恨!当猫儿的视线落在自己赤裸身上的那一刻,他恨不杀光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只是,猫儿已经看见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耗子一口急火攻心,竟生生喷出一口鲜血,人随之倒在了草堆上,重重砸下……

无行颠覆碧血色(四)

如果可以,耗子实在不愿醒来,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楚汐儿,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猫儿,那个,他一直深受的女子。

然而,当他在马车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得竟是猫儿关切容颜,就这么在自己面前一掌的距离,眼含希翼地等着自己醒来。

见自己醒了,猫儿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幸好你醒了,可吓死我了,怎么会吐血呢?太伤身体了。”接着,把一只黑漆漆的竹子用手打开,一股香飘四溢的米香传入鼻喉,诱人饥饿感浓烈起来。

耗子即使根本就没有食欲,却也不想拒了猫儿的好心,支撑起身子,将那用竹子煮出的清粥喝下,只觉得犹如甘甜的溪流划过,滋润了五脏六腑,连带着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猫儿得意道:“好喝吧?我就怕你不爱吃饭,特意砍了竹子给你做的。”

耗子的喉咙有些艰难的涩哑,终是点了点头,口中却泛起了苦涩哽咽道:“好喝。”

猫儿璀璨一笑,哥俩好地拍了拍耗子肩膀;“你放心养着就好。对了,我们已经进入‘娆国’,用不了几天就能到达‘都城’了。”

耗子点点头,却一时间不知道要与猫儿说些什么,胸口里翻江倒海不得消停,面上去沉静得有犹如一片死海,就怕一个石子投下,引起轩然大波,将自己顷刻间吞噬。

猫儿也不知道要和耗子说些什么,虽然在那件事儿上是女子吃亏,但猫儿还真想好生劝慰耗子一下,别往心里扶持。可这话,猫儿有些说不出口。

两个人互看中,猫儿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将事情说开,否则等会儿楚大人杀过来逼问,自己也帮衬不了耗子什么忙。咽下口水,猫儿试着开口道:“那个……耗子,楚汐儿……你……”

耗子呼吸一滞,攥紧手中的竹桶,眼睛直视猫儿,以绝然士万分认真的问道:“猫儿,我且问你,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猫儿望着耗子,先是摇摇头,又在耗子的飒然极缩的目光中点了点头,终是伸手抱住耗子的腰,将脑袋依偎进去,若孩提时疯累闹后的样子,静静依偎着彼此,喃喃道:“耗子,我喜欢你,却不是对男人的那种喜欢,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反正和喜欢曲陌的心思不一样。”

耗子闭着双眼,大手将猫儿紧紧地抱入怀中,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身体发抖,却是说不出一句可以成音的话。他,似乎一直在等这着答案,明明从猫儿看曲陌的眼中就已经读懂一切,却一直固执地等着猫儿最后的宣判。这,却不是解脱,而是一种永远无法得到的折磨。

耗子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他知道自己既然碰了楚汐儿,就必然要给楚家一个交代。只是……他不甘啊!痛得心都拧起来。仍旧不甘啊!

猫儿是他一直以来的守候,是他奋战沙场所渴望的柔软,是他有生之年捍卫的柔情,是他心里唯一的柔软!是他……一辈子都放不开的女人!

耗子这铮铮铁骨男子汉此刻竟然不敢使劲闭眼,生怕眼中滚烫的液体流出,无法给猫儿永远屹立不倒的形象。

猫儿,是他多年来的梦,从猫儿第一次叫得不是爹爹,不是娘娘,而是喊着要打他时,就注定了他与猫儿此生的纠葛。

然而,造化弄人,谁又能预计昨日的风云变色?

耗子紧紧地抱着猫儿,仿佛要揉入身体里般用力。

猫儿贴着耗子的胸口,听着那沉重的心跳声,竟也觉得心里难受异常,有种无法呼吸的痛楚。

猫儿的小手轻拍上耗子的背脊,软声安抚道:“耗子,你不要难过,你这样我的心好痛。”

耗子的心跳再次停止,却又在瞬间狂跳,猫儿是在乎他的,真的是在乎的!

猫儿感叹道:“虽然楚汐儿是个爱哭鬼,但人却是个美人来着,你别难过,挺挺就过去了。”

耗子经猫儿这么一说,竟还有了几分苦涩的笑意,真不知道猫儿那颗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竟叫自己挺挺就过去了,猫儿可知,失了她,他这辈子怎么可能挺挺就过去了?

猫儿仰头,见耗子笑了,伸出小手拉扯固定上耗子的嘴角,认真道:“耗子,就要这么笑。”

耗子见猫儿那圆滚滚的认真眸子,心思跳动得百转千回,终是将猫儿使劲抱入怀里,沙哑郑重道:“答应我,我们都要这么一直笑下去。”

猫儿点头:“一定!”

耗子哽咽:“一定!”

这时,马车帘子被奴仆掀开,楚大人、楚小姐以及曲陌和斐公子就这么直直望了进来,便看见猫儿和耗子亲昵地抱在一起的样子。

楚大人瞬间勃然大怒,涨红老脸低吼道:“花副将!这就是你玩弄了小女清白后的表态吗?你这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要上奏朝廷,革你的职!办你的人!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行迹浪荡!无耻无耻!”

楚小姐若风中残叶般瑟缩,眼中弥漫起楚楚可怜地水雾,颤着绝望的声音道:“耗子哥,你虽如此待我,让我无颜苟活于世,却也不能不顾多年情谊,让你背负毁人清白的骂名,只想着嫁给你也是好的。若你不肯娶我,我一死便是……呜呜……呜呜呜呜……”

楚大人冷哼道:“跟这种人讲什么、没看他刚辱了你的清白,又与另一个女人勾搭,这种人简直无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