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司马诏

我本打算原路折回那户农家,不过路上却遇到了一路商队。商队的货车上插着面旗帜,上书一个“贾”字,想必是商队主人的姓氏,这商队前后二十两马车,押送着一批布帛锦缎,前行的方向却是朝着上邽。

我心中好奇,便拦下他们问道:“你们是往上邽去吗?上邽不是封城了吗?”

商队的老板笑道:“虽是两国开战,却也对商队行了方便,只要有证明身份的文牒,还是能通行的。当然,也就我们这些卖卖布匹茶叶瓷器的商队能得到通融,若是卖粮食兵器,那就不可能了。”

我听他口音是蜀国人,心下一喜,便哀求道:“老板,你能不能带着我进城?我母亲前些日子去了洛阳,我正打算去找她,谁知道两国开战,上邽封城,我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无处可去了。你帮帮我吧,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老板有些犹豫:“这……如果可以帮你我也想,但是如今盘查却很严,魏国怕混入奸细,因此每个人都要有官府发放的身份文牒,证实纯属商人身份。你没有身份文牒的话,到时候还是会被扣押下来的。”

身份文牒,其实每个人都有的,上面记载着姓名、户籍所在,有当地官府盖印证实。但是一些身份特殊的人,如商贾、谋士,还会由官府特别签字加印,能让他们在一些城市自由往来。

我的身份文牒上自然是没有那些东西了,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户籍所在写的却是蜀都。

因为这个原因,商队老板也是爱莫能助了。

我却不死心,还是死皮赖脸跟着他们,一路上都在想着蒙混过关的方法——或许魏军疏忽职守,没有一个个检查呢?

事实证明,我真不该抱有侥幸心理。

上邽城门下,城门开着,几个商队正等候着身份检验。因为是战时,一般也没有什么平民能够进出城,只有一些商队。虽然只是几个商队,但人数却不少,一个商队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人。检验身份文牒的士兵有三个,眼看着就要轮到我们了。

之前老板跟我说,若不幸没有逃过盘查,就假装是不知情的平民,魏军一般也就驱逐平民,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轮到你了,身份文牒。”站在我面前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士兵,一脸的不耐烦。

我暗中捏了一下拳头,压低了声音说:“我不方便拿出来。”

那士兵眯了一下眼睛,似乎来了精神。“什么意思,让你拿就拿,少啰唆!”

我故作高深,微微一笑。“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那个士兵愣了一下,保持了三分警惕,狐疑地审视我。

“借一步说话,这里人多不方便。”我抛下这句话,便也不看他,自顾自地走到一边,远离人群。

那个士兵有些摸不着头脑,握了握手里的长枪,还是跟了过来。

我深呼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地对他说:“我是受上头密令,潜入蜀国卧底的细作,现在已经探听到机要消息,特意回来禀报。我之所以方才没有出示身份文牒,就是因为那里人太多,商队中多是蜀国人,若让他们知晓我细作的身份,传到蜀国,就对我们大不利了。”

士兵脸色一变,半信半疑。“你有何证据?”

我微微一笑道:“证据自然就是我的身份文牒。”

我取出身份文牒,抓住文牒一角,极快地在那士兵眼前扫过。“看清楚我的名字了?”

“司马笑……司马……”士兵喃喃念了两遍。

我点头,淡定道:“不错,我正是司马家的人。两年前,我表哥司马诏便有收复蜀国的意思,那时便让我带同家臣入蜀卧底,探查消息。如今你们那位蜀国来的谋士,正是我们司马家的家臣,也是在蜀国卧底多年,对蜀国知根知底,否则怎么能挡得住闻人非?”

士兵被我忽悠得一愣一愣,挠了挠头道:“是这样吗……”

我继续忽悠道:“这件事乃绝密消息,千万不可透露给旁人知晓。你若不信,可回报我表哥司马诏,就说是他爷爷的哥哥司马信的儿子司马旭的三儿子司马笑不辱使命回来了。只是军情紧急,你务必在半个时辰内让我见到他,若贻误军情,我也救你不得了。你知道我表哥这个人,呵呵……”

司马诏是狠出了名的,当初一个宠妾恃宠而骄缠了他片刻功夫,让他误了出行的时辰,便被他烹了。这事甚至传到了蜀国,更别说是魏国境内了,几乎无人不知。

那士兵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看着我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敬畏:“你既然对司马家的亲戚关系如此熟悉,想必是不会有假的,我立刻放你进城。现在司马大人应该正在城主府议事,要不要派人护送你?”

我当然熟悉司马家的亲戚关系了,不想想我是什么职业。

“护送就不必了,尽量低调,以免引人注意。我探听到消息,上邽城中有蜀军的密谈,一切小心为上。”

士兵神情肃然地点点头:“末将明白。”

方才也幸亏我捏住了户籍一栏,只让那个士兵看到我的名字。司马这个姓氏,在魏国真是非常好用呢……

那士兵受了我的恐吓,没有将我的身份说出去,大手一挥就放行了,另外两个士兵忙着检查别人也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只有同商队的几人好奇地多看了我两眼,却也想不通我是怎么过关的。

我侥幸过了关,不敢多做停留,快走了几步,做出一副军情紧急的模样,走出了守城士兵的视线范围,然后才停下脚步,等待商队。

这路上我都想过了,要去洛阳,路途遥远,如今兵荒马乱的,我一个弱质女流靠着忽悠功夫能不能顺利到达实在难说得很,如果能跟着商队一起走,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商队老板很快便跟了上来,见到我也有些诧异,我把自己的意向跟他一说,他呵呵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混过守城士兵那一关的,不过你能急中生智,想必是个机灵的人,我也不怕你给我们添麻烦。同是蜀国人,一路上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

我听了心下大喜,连声道谢:“还不知道老板的姓名?”

“我姓贾,你叫我贾老板就行了。”他笑得很是慈祥,“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在城中客栈安顿下来,明天一早再动身出城,你看如何?”

我点头道:“一切就听从贾老板安排了。”

非常之时,城中客栈多半都空着,一般只有商队途径暂住,因此我们这一商队人虽然多,却也能找到地方住下。

我在城中又买了两套换洗的男子衣物,回客栈梳洗沐浴过后,换上新衣服在城中转了一圈,试图打探些消息。

天色近黄昏,我在城中最热闹的饭馆里点了两个小菜,暗中聆听周围的谈话声。这里外城商人和本地居民各一半,互相交流着消息,让我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他们谈论得最多的,自然是现在魏军中的红人,司马诏手下第一谋士,据说名字叫应笑我。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我觉得不像真名。

肯定也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觉得,众人对他的来历和真实身份议论纷纷,有人说他是司马诏的心腹,潜伏蜀国多年,最近才回魏国效力。也有人说他其实是蜀国的细作,骗取了司马诏的信任,其实别有用心。

商队的人,往来四方,几乎居无定所,蜀魏两国建国不久,他们对此任何一方都没什么归属感,有时候提起来甚至觉得自己还是陈国人,蜀国魏国也不过是陈国的几个州郡。而上邽的居民居于边境,过着可能今天是蜀国人明天就是魏国人的日子,对这种事也看得挺淡。只是希望着无论蜀国也好魏国也好,战争早一点结束,他们也好过安稳日子。因此谈论起战事来,立场却是十分客观。

我正想打探一下那个应笑我的消息,突然一阵风过,一个人自我身边走过,旋了个身在我对面坐下。

我觉得他刚刚转身的时候袖子在我脸上抽了一下。

这当然让我很不爽。

“小二,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送上来!”对面这个无礼的男人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一脸天生我尊贵的傲气模样对他们颐指气使,小二估计也是看着他衣饰华贵不敢怠慢,送上茶水立刻领命退下。

我皱着眉头端详他——二十五六岁模样,长得有几分英俊,眉飞入鬓,鼻梁高挺,但是嘴唇太薄笑意轻浮,气质上咄咄逼人,姿态上高人一等

不是好人,我不喜欢。

更何况他刚刚还拿袖子扫了我的右脸!

我指着旁边的空桌子说:“隔壁有空桌,劳烦尊臀动一下,我不习惯跟不认识的人同桌用膳。”

他用那双保养得极白嫩修长的手接过旁边下人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撇去茶末,润了润嘴唇,然后抬起狭长的双眼,带着七分戏谑三分探究的目光看向我,微微笑道:“怎么能不认识呢,你不是我爷爷的哥哥司马信的儿子司马旭的三儿子司马笑吗?”

我咽了咽口水。

他笑意更深:“来,叫声大表哥,给你糖吃。”

我哆哆嗦嗦地说:“大、大表哥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应笑我

热闹的客栈里,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个角落,这不合理,毕竟我眼前这个人好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只要是瞎子都不可能无视他。

但是仔细一看,我就又明白了——其实他们都看到了他,而且知道他是谁,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看。

而之前的谈话声,这时候已经小了很多,内容也从两国战事换到张家的母牛被李家的公牛强奸生下来的牛犊子应该归谁了……

司马诏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右手托腮,左手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从实招来吧。商队贾老板和守城士兵已经把他们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剩下的你自己补充。”

店小二很快把酒菜上齐了,于是司马诏开始慢悠悠地享用着山珍海味,我眼神飘忽地在他口鼻之间游移,不敢看他的眼睛——感觉他口中咀嚼着的好像是我的肉。

我开始想到那个被他烹了的宠妾,据说司马诏是个讲究美感的人,他不喜欢酷刑,不喜欢血肉模糊的样子,所以杀人凌虐人也会选择最美的死法。

他会怎么杀了我?

我应该一早离开上邽的,没想到那姓贾的老板竟然是魏国的人,果然魏国亡我蜀国之心不死,这么多年来一直用商队打掩护当细作呢!

“在我吃饱之前你还不说的话……”司马诏喝了口汤,顿了顿,“下场你自己猜猜。”

好可怕啊!我已经被自己的想象力杀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好了,我吃饱了。”

啥?

我看着一桌的剩菜,几乎没怎么动过,而且在他说的两句话之间他只动了一筷子!倒数计时至少都三二一呢!

“把她带回府里审问。”他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仿佛他只是来糟蹋一桌菜而已。

我毫无抵抗之力就被带进了城主府,然后被晾在花园里整整一个时辰。

据说司马诏在沐浴,顺便想想虐我的方法,在这方面他是专家,更是一个艺术家,我觉得他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留着我让我自己胡思乱想,这两个时辰里我已经从灵魂上将自己凌迟三千六百刀了,甚至有种“司马诏不可能想出更变态的方法”的感觉,在某种程度上让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尽管我已经一身冷汗了。

司马诏传了我进去,为防止我做出攻击或者自残的行为,侍卫把我靠上手链脚链,脚链之短让我甚至迈不开步子,只能屈辱地跳进去。

沐浴过后的司马诏头发还带些湿意,及腰的长发乌黑发亮,柔顺地披在身后,大概是热气的缘故,让他的双颊和嘴唇都染上了胭脂色。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却看到他赤着的双足——显然他没吃过苦,天生贵胄,手足都保养得极好,如白玉无瑕莹润,真不像是男人的脚……

司马诏自在地斜靠在软榻上,让婢女帮他擦拭头发。

“知道你犯了哪些错吗?”

“啊?”我愣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他。

“没反省出来啊?”司马诏轻笑一声,像是在鄙视在我的脑子不灵光。“最近上邽也发现了不少形迹可疑的人,一旦被怀疑是蜀国的奸细,无论真假是非,一缕格杀勿论。知道为什么你例外吗?”

他一脸“能让我亲自审问你觉得很自豪吧平民”的表情……

“不知道。”我干巴巴地说。

“第一,你胆大妄为,敢冒称我们司马家的人。”他冷笑。

“第二,你居然知道连我都记不太清楚的家族关系。我爷爷的哥哥司马信、的儿子司马旭、的三儿子司马笑?”他仔仔细细地断句,好像还颇费了一番力气才理清了其中关系,“司马旭确实有三个儿子,不过我们很久没有来往,他的三儿子叫什么名字,我是不知道了。”

“所以第三……”他眯了下眼睛,认真地审视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差点信了你说的话,因为……你让我觉得很面善。”

我瞪大了眼睛。

“不过嘛,人有相似,或许你长得和哪个我见过的人有几分相像,那也是有可能的。当然如果当时你一口咬定你是司马旭的三儿子,我说不定还真的会信。但是你犯了第四个错误,你心虚了。”司马诏笑眯眯道,“我一问,你立刻心虚了。如果你是司马旭的儿子,你不必那么心虚,大可以直接找我认亲。如果你不是司马旭的儿子也无妨,只是刚好油嘴滑舌骗过守城士兵的普通百姓,那被我一吓,把你的来历和盘托出,比如你骗贾老板的那套说辞,去洛阳找母亲?”

我想说,这个是真的,没有骗人……

司马诏听不到我的心声,他自顾自地说:“可是你没有说,你一直沉默着,我在等,等你什么时候编好理由。你想得越久,证明你想隐瞒的事情越多,越重大。至此,我肯定你的身份和来历一定不同寻常。”

我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凶。原来是我自己过分的紧张和谨慎泄露了一切。是我小瞧了司马诏了,原以为他不过是个长得妖里妖气的纨绔公子,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缜密,我什么都不说,却是不打自招,不言而喻了。

“我很好奇你的真实身份,也很好奇想了这么久,你想出一个可以说服我的借口了没有?”司马诏坐起身,让婢女将他的长发轻柔地束成一束,垂于肩后,耳后挥了挥手,让婢女退下。“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这个时候,就算我告诉他我去洛阳找母亲他也不会相信了——尽管这真的是实话……

“其实……我对司马大人仰慕已久……”我硬着头皮说。

司马诏挑了下眉梢,有些诧异,随即笑着说:“继续。”

我咬咬牙,狠狠心,不要脸地说:“小人在蜀国之时便常听闻司马家族一门豪杰名士,是洛阳第一大家族,尤其是大公子司马诏更是风华绝代、天纵之才。小人司马笑,名字是千真万确的,父亲司马昊祖籍洛阳,后来战争之故,颠沛流离辗转至蜀国落户。家父许多年前便已过世,只剩下母亲与我相依为命,如今因为蜀国和魏国开战,我们母——子均觉得魏国乃天下民心所向,蜀国必败,因此便决意前往洛阳投奔旧日亲戚。不料途中遇上连环寨的马贼,我与母亲走散,她已先行前往洛阳,我却因为上邽封城而受阻,迫不得已才假冒司马大人的亲戚,实在是因为对司马大人仰慕已久。其实小人也曾经翻查族谱,打探司马家族是否有我父亲这人,因此才对司马家族了解甚多。”

唉,我为求活命,没节操地讨好敌人,爹爹在天之灵一定在朝我吐口水。

司马诏沉默了片刻,因不敢抬头,我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何表情。

我补充了一句:“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

“那你之前在客栈为何迟迟不说?”司马诏问。

“小人被大人威仪所震慑,口不能言……况且小人之前确实假冒了大人的亲戚,确实是心虚。”我诚惶诚恐地回答。

“你这一番话倒说得像是真的。”司马诏笑着说,“虽然我是一个字也不信,但听着倒是舒坦。”

我悲愤不已——我真的句句属实的!除了奉承他的部分!

“这样吧,我先把你关在天牢里,等我想好怎么处置你再说吧。”

我一惊,抬头瞪他:“大人不是说放在下一条生路吗?”

司马诏眨了下眼,微笑道:“可是我没说放你走啊。”

我紧紧抿着嘴,愤怒地瞪着他。

司马诏笑得更开心了。“而且,你还是有事瞒着我。”

我吓了一跳,眼神闪烁。

司马诏下了软榻,赤足踩在柔软的毛毯上,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将我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

这死变态,怎么这么高?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一退,却忘记自己被脚链锁着,这一退,右脚带着左脚晃了一下,顿时重心失衡,整个人向后倒去。

我慌乱中向前一抓,抓住了司马诏的前襟,后腰上被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带着淡淡的温度划过我的唇瓣,落在我的喉间轻轻游移。

司马诏在我耳边轻轻吐了口气:“你刚刚说……母子?就算是宦官,也该有喉结吧。”

我打了个冷颤,瞪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吹弹可破的肌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小人……”他的手指轻轻按着我的喉头,让我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外面有人大声通传:“军师求见!”

司马诏眼神一动,张口道:“传!”

说罢,两手一松,我还在怔忪间,他这么一放,我毫无悬念地就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向后一倒——砰!

一声闷响,脑袋向后砸在地上。

幸亏司马诏生性豪奢,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让我不至于摔成智障,但是也足以叫我头晕恶心,一阵阵天旋地转。

转着转着,一袭青衫出现了。

“应军师这么晚来见本王,所为何事?”

应军师?

对了……魏军只有一个军师,就是应笑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想向大人要一个人?”

“谁?”

“她。”

如果我没看错,那根手指正指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故人来

不单我很意外,司马诏更意外。

“为什么?”他问,我也想问。

“我是她的债主,她欠我一千金。”

晕眩的感觉刚去,现在又变本加厉地席卷而来了!

应笑我?郭嘉?

我第一个反应是——他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他知道我和闻人非的关系!他居然真的投靠魏军了!

至于一千金……我想了想,似乎我曾经许诺过只要他护送我到蜀营就给他一千金。他是护送到了,可是我却没兑现诺言,害他被马贼劫走了……

想到此处,我在为自己担心之余,不免顺便担心了一下他被劫后的遭遇……

司马诏问道:“你似乎跟她认识?说说她的来历吧。”

我心上一紧,忐忑地看着应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