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看着这个从小相依理应非常亲近,却因为长大越来越疏离的妈妈,略带讽刺的说:“怎么?考上大学而已,有这么值得光宗耀祖需要我衣锦还乡游行一趟了吗?”

“小雅,你不是写信给你的爸爸和爷爷说,很想回家吗?”覃婵风清云淡无视了女儿的叛逆。

肖雅想,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其实覃婵每年都会飞过来和女儿相聚几回,可是母女俩却随着肖雅的成长关系越来越难以回复亲密。

就这样,肖雅回到了北京。

一周的承欢膝下,实际上就是在家里呆着上上网打打游戏等着肖峻锋回家,肖雅开始觉得其实回国也就是那样,没太大好玩的。

开始想着以前心心念念想回来是不是有点傻X了。

直到,她又接到韩蓄的电话,她才了解平淡这个词离她的人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宝贝,我好想你。”陌生的号码懒洋洋的嗓音,是她一听就能知道的人。

一溜脏字熟练地从嫣红美好的唇中蹦出,然后才暴喝:“你哪弄来的号码?”她其实是想直接甩电话的,不过有点好奇明明已经两年没有联系过了,为什么自己回国没多久他又找来。

“别挂,两年没有听过宝贝的声音了,你想我不?”那边的人吃吃地笑着,本来只属于小姑娘般很傻的笑声却被他用得柔情万丈,让肖雅的鸡皮疙瘩直接在全身起义造反。

她从牙缝挤出一个字:“滚——”

“宝贝,如果你挂断电话我保证你会后悔的。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硬了,这两年我想死你了,那份柔软和香甜,在我身下辗转时那叫一个甜美,还有你高-潮时的叫声,是我听过世界上最美好的声音——”那边软软柔柔地说着绯糜不堪的情话,可是却隐含着不容拒绝的威胁。

“你是变态吗?!”怒吼完这话后,肖雅“啪”地挂断了电话,用力之猛差点把折叠式的手机震离手上。

气归气,可是怒火背后却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开始侵袭着她,从三年前重逢到两年前的受伤,她发现自己多多少少也了解了这个人,是不会说和做一些无用的话无用的事。也就是说,那个人接下来可能会做些什么。

突然想起茱迪当年的惨状,她连忙翻出手机回拨过去。

“姓韩的,不要动我朋友否则你就试试看!”吼完一句话后没等对方回答又挂断重拨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肖亚,我短时间内不会回美国,我得罪了人可能会把气撒在苹果身上,不管你多讨厌我可是我拜托你帮我照顾下苹果,不要让别人伤害她。”郑重地向肖亚低声下气的拜托,肖雅担心韩蓄会从苹果下手来对付自己。

那头简短的回了四个字:“看我心情。”

没有正面回拒也就是说肖亚还是答应了,肖雅终于长长的吁出一直憋着的气,放下了心。

肖亚在她的心中,非常的强大,足以和韩蓄那个变态相衡。

韩蓄被挂了两次电话也没有生气,只是眼中多了一份果决,将之前就封好的那叠资料拿了出来喊人投递。

肖雅,他给了她机会让她选择依附他,让他保护着她完全的不受伤害。

可是,她放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外出学车一天,终于要顶起心肝学车了…

在交了款一年半笔试过了快一年以后。

话说马甲到现在都觉得,开车是一件技术活。

24

24、章23肖雅大闹肖宅...

肖雅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份真是见不得光的。

她一向尊敬的妈妈,她以为只是不够爱她对自己太过严厉,却没有想过原来妈妈抢了小姨的丈夫。小姨不是在自己出生前一年因为意外去世的,而是妈妈在小姨仍然是爸爸的妻子时,就已经和爸爸暗中来往有了自己,然后小姨才愤而离开。

而至死,她都没有让渡过肖太太的名义。

小姨是自杀的,在去了美国之后没多久就在“圣玛莉亚”里割脉自杀,然后妈妈才为了避开人言也去了美国生子。

自己根本不是出生后因为肖亚的不谅解才被赶到美国去的,根本自己就是一个在美国出生的孩子,因为在国内是容不下未婚生子的妈妈,容不□为私生女的她。

难怪肖亚这么恨自己,难怪他一直不肯原谅妈妈,连姨妈都不再叫一声。

还有外公,她在十岁才在LA见第一次的外公,不是因为他忙,而是因为他根本很难原谅大女儿抢了二女儿丈夫,逼得二女儿自杀的事实。

“妈,你在哪?”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电话里回荡,今天是8月中秋,好一个人月团圆。这一家团圆的假相,是抢回来的!

覃婵温柔的声音如常:“小雅?你忘了今天得到爷爷这边赏月,赶紧过来只差你一个了。”

爷爷那?好!

正好趁人齐可以把想问的话问个一清二楚。

像阵旋风一样肖雅冲进了肖宅,当时肖宅里一片和乐,肖万山正和肖峻锋四兄弟下着棋聊着近期的时局经济民生,覃婵和几个妯娌陪着七婶忙里忙外地布着晚餐。

肖万山生了四个儿子,肖峻锋是长子,二子肖峻利三子肖峻伟四子肖峻岸,除了第四个儿子也生了个女儿外,其余都是孙子,肖家一脉可谓是阳刚极重的家庭。肖雅是二叔家的儿子肖祈接进院子里的,肖家的孩子小时候都见过她,可是必竟相处不多彼此十分陌生。

肖祈比肖雅大三岁,将这个疏离的堂妹迎进来时已经敏感地查觉她情绪不对,像是忍耐着将要爆发的火山,满面满眼都是怒气。

他正打算悄悄地问问大伯母覃婵,肖雅却比他更先一步来到餐桌前。

“妈,”她紧紧攥着拳头话哽在嗓子眼嚷了一喉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抢了小姨的丈夫?你是破坏自己亲生妹妹幸福的坏女人吗?而我,是不是一个不能见光的私生女!”

覃婵腿一软手一抖本来拿着的碗筷哗啦啦地摔在了地上,碎裂了一地。

肖雅的声音本来就高昂清脆,这一嗓子吼得可是全屋子的人都听见了。

覃婵脸煞白煞白的,觉得自己的心都似乎被女儿这几个问题炸到咽喉眼快蹦出来了,脑子空白却又不停地转着想怎么办怎么说怎么回答?边上正在帮忙的三婶四婶也愣在当场,肖祈没有想到堂妹心里堵着的竟然是这些问题,傻了眼跟在肖雅身后。

肖峻锋看到覃婵的不对劲首先反应过来冲到妻子身边,一把搀住她让她背靠在自己胸膛上,两人面对着女儿的突然责难一样的不知所措。

肖家其他几兄弟也不好搭茬各自对望,发现彼此一样的尴尬,肖万山皱了皱眉声如洪钟:“你这丫头问的什么鬼话,有这样对自己妈妈说话的吗?规矩什么的都不懂了?礼貌哪去了?”

“规矩?”肖雅看到父母的反应心里凉了半截,看来那份资料说的都是真的。她仰头哈哈大笑仿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笑的一幕,肖万山竟然和她说规矩和礼貌?

“臭老头你凭什么和我说规矩?我是私生女不是我自己的错我不丢脸,可是我总有知道的权力吧?为什么要瞒着我让我一直以为自己还能有个家,还能有亲人去疼?”难怪从来都不肯让她在家人身边长大,他们怕什么?是怕自己知道还是怕看到她就想起自己曾经的过错?

“小雅,你不能这样对你妈和爷爷说话。”肖峻锋的训斥连自己也感觉无力,覃婵脸还是白得吓人却将手压在他的手上,示意她要接着听女儿说下去。

“难怪肖亚恨我,如果我是他我可能比他做得还绝!你俩不觉得可怕吗?整天对着一个只要看到你们,就会想到自己亲生妈妈为何而死的小孩,还是说你们看到我更觉得恶心,我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了你们犯下偷情的错!”肖雅的脸流着泪为自己也为肖亚不平,他们兄妹多么无辜地纠缠在这上一代的感情恩怨中,彼此怀恨怨怼对方。

她继续吼:“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有知道的权力!妈妈我求了你多少次我想回家,你好歹得让我知道我是没有家的,那样我就不会渴望不会想念!”

“妈,”她看着覃婵,只是看着覃婵:“如果是因为你和爸犯了错有了我,所以你必须得去抢小姨的丈夫,我宁可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我们母女俩还能生活在一起。现在我有家人却得一个人呆在美国,我有妈妈可是她却永远将我放在别人之后,妈,在你的心目中我到底排在哪里?”

身后一根突如其来的拐杖把她打得单膝跪了下来,肖雅咬着牙往后看,肖万山那老头红光满面地高举着拐杖还打算继续再敲下来。

“爸!她还不懂事…您别生气…”覃婵扯了扯肖峻锋,眼带哀求地看着丈夫,肖峻锋被女儿气得不轻,也心疼妻子不愿去动,覃婵只好咬咬牙恳求肖万山。

肖雅虽然被得打腿脚麻痹钝痛,肖万山那一下子狠手可是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可这样反而止住了肖雅本来不住在流趟的泪水,她倔犟地回瞪同样张大了眼睛瞪着她的肖万山。

“臭老头我知道你能打,可是你凭什么打我?你从小护着的都是你的宝贝孙子肖亚,既然你们讨厌我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

肖万山近二十年都鲜少有人敢这样冲他吼叫过了,听到肖雅这样说气得连挥了几下拐杖,重重地打在肖雅的身上。覃婵心痛却也不敢再发言阻止,只是紧紧地抓住肖峻锋的手,指甲都掐进他的手臂上。

肖峻锋平时在军队里雷厉风行却欠下了一身儿女债,看到女儿这样重重地挨了几下,也心痛地领悟了妻子的哀求,伸出手去替肖雅挡了一记同时对肖万山恳求:“爸!她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

肖万山恨恨地说:“子不教父之过,我看不仅是她不懂事!”

肖峻锋立即无话可说。

肖峻利几兄弟也过来劝肖万山,其他妯娌孙辈也跑过来打圆场,肖万山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肖雅却不领情,她听完肖万山教训肖峻锋的话后不顾自己身上的痛大笑了起来,笑得几乎气都喘不上了。

肖万山好不容易消退的火气,因肖雅的笑又蓦然升起,还没来得及去推敲她到底笑什么,就听到肖雅清脆地说:“没错,子不教父之过,按这样看来你这个当老子的也不是啥好东西。臭老头你既然都承认了都是你的错,才闹出这么多事那么你少来一脸正义,我一个人过了这多么年有娘生没爹养的生活,我不需要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

肖万山那个气啊,双臂一振将虚扶着他的儿子们推开,更重地给了肖雅几拐:“你以为没肖家你能这么胡吃混喝的混到现在?”

肖雅顶:“臭老头你再揍我我就砸你家东西!”

肖万山果然又打了下去。

肖雅痛得要命倔劲横生,呲着牙忍痛跳了起来,一把推开看到她行动艰难想按住她的肖祈,顺手就将离得近的桌布一揭。

哗啦啦一阵响,上面铺着的碗盘碟全部摔了下来。

谁都没有想到她说砸真的砸,愣是给她又冲到另一边将肖万山种养的花树盆景啥的又给砸了一地,然后遭殃的就是客厅摆在架子上的观赏品,里面还有些是别人送和收集而来的骨董杯碗。

肖万山那一个怒啊!

老爷子的脸本来是红润的都变成了微紫:“你砸,老肖家没你这么个不孝的臭丫头!以后你别想再进肖家的门,你敢再砸试试看!”又冲围上去想抓着肖雅回来的儿孙嚷:“别拦着她,我看她还敢不敢砸!”

肖雅捧起个花瓶:“如果因为我的存在要逼得肖亚也得远走美国,我宁可肖家从来没有我!你们已经漠视他没有了妈妈,不能还他一个公道,那你们就得还他一个家!”狠狠将手里的花瓶往地上一摔,她补充:“你都说以后肖家就没我这个人了,我干嘛不砸,反正砸不砸我也是要离开肖家的人!”

“眶当”一声脆响,又是落地开花的命运。

肖万山怒极反笑,手都气得颤抖了,肖峻锋见他这样又气又急,实在担心老人家的身体,也当真被肖雅气得无计可施。一时怒火遮眼,冲上前狠狠地一耳光刮得肖雅摔倒地上,正好趴坐于那堆破碎的瓷片中,还好牛仔裤很厚实身上也穿了两件衣服,只是唇角破了手背也扎了几道血痕很是狼狈。

“峻锋!”覃婵刚才见到肖老爷子下手时,心痛得已经不是一般,女儿的叛逆和对长辈的拂逆都让她伤心和无语,也不敢出声去拦。现在看到丈夫这下狠手,理智上明白可情感上绝对接受不了,惊呼!

肖雅并不意外肖峻锋会出手,实际上今晚她本来就积压了各种想要发泄自虐的情绪,她根本接受不了肖峻锋和覃婵的结合是这样的丑恶。她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么只有放弃肖家子孙的身份,既然从来没有人期待过她的降生,也没有人希望与她生活在一起,她也不希罕再乞求别人的可怜与同情。

就算那些人,是她的至亲也是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方向感的马甲学了一天的车,连打左右方向盘都得思考。

所以…

挨训了,哈哈。

25

25、章24出走迷情...

肖雅跑出来没多久,韩蓄就找到了她。

当时她手拿着一瓶喜力正在狠灌,另一手却倔强地扯着交通岗上的年青交警的皮带不肯放手,死活要挤上去拉别人下来自己来指挥交通。

附近围了一圈人,可怜的年青交警面对着这样喝胡了混来又半边脸颊肿起、腿脚一拐一瘸,手上还挂了彩的美丽少女完全不知所措,骂也不是劝也不是,红着脸扯着自己的皮带结结巴巴地低声恳求肖雅赶紧放开。

肖雅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一个念头,站在这上面就可以由自己来指划自己的人生,看,多牛X,手指一抬一指间,路边的车辆或停或走。

站在上面,应该就不会再任人摆布了吧。

幸好交警的皮带扎得颇严实,要不给她这股牛劲这样扯法,裤头掉了下来就不仅是现在这种窘迫可以比拟了。

冲出肖宅后的肖雅跑到酒吧狠狠地灌下几瓶啤酒,空腹喝酒本来就易醉何况一身是伤满怀心事的她。大概喝了四、五瓶后她拨通了肖亚的电话:“哥,对不起我不是存心抢走爸爸的!”

她又是哭又是闹地冲着电话模糊不清地嚷嚷:“小时候我总是拿娃娃来比喻妈妈,难怪你要杀了我的娃娃!是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姨,是妈妈和爸爸错了——”

她从小的孤寂和肖亚的寂寞仿若在她的脑里重叠,分不清是为了谁而哭,酒精助兴下她幼龄化般哇哇大哭:“我终于明白你恨我是有原因的,可是哥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一定以有你这个哥哥为荣,你是那样的聪明冷静,哥,为什么是我妈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她一定要爱上爸爸——”

肖亚听着电话那头哭得稀里哗啦、糊里糊涂明显醉言醉语的肖雅的哭声,皱紧眉头,今天国内那边应该是中秋,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现这段往事?

肖雅在电话那头的哭声和说话越来越杂乱无章,混杂着道歉与自我的羞愧,对自己人生的厌恶让他越听越不对劲:“肖雅你在哪?”

她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还在喃喃地道着歉,为整个肖家加诸于他身上这些往事的隐忍,为了他的母亲他的人生。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会原谅你妈,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恨过你。”肖亚清冷而有力的声音撞击着她的耳膜,企图冲击回肖雅的理智:“我只是——没有办法面对你,因为——”接下来的话他无法出口,因为她的出生日就是妈妈的死亡之日。

肖雅到底知道多少?他没有把握是不是有些话越说只会让她越伤!

酒醉仍有三分醒,肖雅的确听到了他所说的,他不恨她只是无法面对她,哇哇地哭了个够本后她砸下一句:“哥,我以后不会再回到肖家了,你回来吧,应该呆在美国的人是我!”

电话挂断拔出电池,随手扔掉,她仰头继续喝酒。

然后酒越喝越多,只剩下手中最后一瓶的时候,摇摇晃晃地向外走,一路延着公路,看到了工体边上,由于中秋节人多车多导致需要加班指挥交通的小交警。

她晃晃悠悠地穿过缓慢的车流,走到交通岗下,正好这个高度很轻易地让她扯住了交警的皮带。

于是,出现了这个场面。

韩蓄扯下正倔着非要上去指挥交通的她,蓝眼映入她满身满脸的伤,心痛得眯眼几乎挂不住脸上的微笑。

他十分愤怒!

他们竟然伤了她!

他的宝贝,连他每次出手都恨不得把自己手骨折断,而她的家人们却在她身上留下不止一处伤痕!

沉声交待了身边的人,去应付看热闹的人群以及尴尬的年青交警,他镇定而动作轻柔地将喝醉吵闹不休的她带走。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现在的狼狈,他却不愿意别人用看疯子和怜悯的眼光看她。他愿意供养她的骄傲,让她一世无忧,只要她愿意。

“啪!”一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肖雅横眉怒目地从他用衣服弄出的捆绑束缚中挣脱出来,先甩了他清脆的一下,然后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他正开着车,只是略一吃痛时颤动了下,然后随着她咬似乎被狠狠磨牙的不是他的肉,只是无关要紧的物件。

肖雅是在发泄自己心里堵着的各种痛,被冲动和酒精支配激化了她的野蛮。

韩蓄懂,她心里有各种疼痛。

如果肖雅愿意发泄出来,那么他随她。

到了他家楼下,他将八爪鱼一般依附着不停抓他咬他扭他捏他的肖雅整个打横抱了起来,有力地夹制着她的四肢,以妨她过度挣扎害自己摔了下去。

进了家门后可就没有这么好商量了,拿了张薄被将她卷了进去,又拿绳子绑了起来,将她整个人扎住像条春卷一般倒在床上,只能像虫子一样地蠕动,而不能用动用手脚。肖雅力气不如他大,嘴巴却也没闲着,虽然醉酒意识不清,可是嘴巴里却如流水一般吐出英文脏字和国骂,混杂成强大流利的另类语言文化来问候他。

韩蓄感觉阴郁而欣慰,起码这个时候醉糊涂的她还知道是自己,而不是这两年和她胡混过的其他金发小子。

扭了条热毛巾,细细地替她擦脸,温柔地敷拭于她肿破的半边脸颊。就算是这样肖雅也痛得嚷了起来,她的皮肤太细嫩而肖峻锋那一巴掌又太重。

又痛又恨不过非要给自己擦脸的韩蓄,她一口用力地咬住他的手指。

他静静地随她咬。

血腥味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再醉再糊涂的人也能察觉他对她的好,慢慢地咬劲越来越松,最后形成她似乎是含吮着他手指的无心之举。

趁着她酒醉而哀伤,韩蓄缓缓地说:“既然你还不想睡,我就给你讲个故事。”

终于发现好像有点不对的肖雅吐出他的手指,为自己口中的腥锈味道皱眉,他的手指被咬了好深的一圈齿印,碎碎小小的破了皮渗了血。

“我不想、不想听——”她说话已经大舌头,摇头,她才不要听他的故事,今天知道的故事已经太多了,足够的狗血和狗屎!

他低下头亲吻她的头顶发心,温柔而深情,包裹成春卷模样的她,此时只能任他摆布无法拒绝,连想头锤撞他也得有使力的点才能往上顶,她现在平躺于床上进行不了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大概六十多年前,有四个年青人因参加了抗日和打国民党的战争而相识,我们姑且将他们称为A/B/C/D君。四个年青人都分到同一支队伍的一个团里,随着大大小小的仗打下来,战友们死的死、伤的伤,只有这四个年青人还好好的一路随着战争往前走。”韩蓄很有说故事的天分,声音轻重拿捏得很好,缓缓地在肖雅耳边说着他口中的故事。

“A君温文、B君豪迈、C君沉稳、D君老实,四人很快成为团里的领导核心,也成为了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一路打到了战争结束新中国成立领了军功,四个人也各自成了家有妻有子。本来说好要当一辈子好朋友,为国家奉献一辈子的他们,却偏偏遇上了一段残酷的年代——文革。”

肖雅在他认真的描述中渐渐停止了扭动挣扎,感觉本来只是头晕恶心被他的ABCD这样绕来绕去,变成想吐的冲动。

韩蓄见她这样,将她从微侧着转为平躺,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她染着金红色的长卷发,理顺,然后有力而柔和地按压着她的头部穴位,这样可以替她减轻她酒醉的痛苦。直到感觉她头部皮肤从紧绷变为放松,他又继续往下说:

“A君的太太是抗战时期,跟随援助的国际红十字人员,是一名法籍女护士,在他受伤期间因为照顾他产生了感情,抗战胜利前就在军中和他结成了夫妻。A君本身是个大学生而弃笔从戎的,而B、C、D三位则是在打仗时期跟着他学习成材,所以在刚开始时A君领到的军功、获得的职位相对又比C和D高出不少,只有同样战功累累每仗必冲锋人前的B君和他地位相当。”

她在他的指压按摩下舒缓了皱紧的眉,舒服得闭上了眼睛,从她头顶看过去反向着他的五官仍旧是那样的美艳,第一次韩蓄在对人说起这个故事时心境平和,没有带着各种愤慨怨恨阴怒的情绪。

他继续说:“因为A君的背景问题,文革时代受到了非常不人道的攻击和对待,可是万万想不到首先站出来反他和斗他的,竟然是最为老实的D君,紧跟着C君也倒戈相向对组织罗列了数十份资料,来清数A君一些莫须有的罪行。”

吻上她的眉心,他轻轻地说:“其实最大最重的罪,只不过是A君娶了个法国妻子生了两个混血的儿子;然后,结识了三个狼心狗肺的兄弟!他在被关押生病后还在大冬天赤着脚仅着单衣被人拖着扫大街,扫到B君的门前,当众哀求他救助却被他无情的关上大门、关在门外。”

肖雅突然开口:“别说了,我不想听!”

喝醉了的人虽然迟顿却不是傻子,这ABCD君里肯定有两个人和他与她有关,用她醉了的脚指头想都能想得出来。

今天是TMD什么日子,人人的身世里的污点都在玩暴光。

“没事的,宝贝!”他的话轻得像是叹息,悠悠地回荡在她耳际:“明天你就会忘掉这个故事,接下来还有一点我很快就能说完。”是故事也是提醒,只有述说往事才能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复仇是多么的重要!只有不断提醒自己复仇的重要,才能面对因为复仇的齿轮运转而受到牵连伤害的她时,不那么心软心痛!

“如果你可以不说我们就来做-爱,如果你还要说今晚你吃自己!”酒精让人冲动,酒精会让人做出足以后悔一辈子的事,可是管他呢,后悔反正是过后的事,肖雅觉得对此刻来说并不重要。

韩蓄还会选择说故事吗?

当然不,他也不是傻子,更重要的是他渴望她已经渴望得快要疯掉了!

于是他将她从被子春卷里放了出来,将她抱进浴室细心的替她清洗和抚遍她满身的伤痕,两人热烈的接吻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疯狂地做了一晚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