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煦心头涌上一股酸涩,忽然就觉得这段时日来,自己一头热的各种小动作,真是像个笑话。

她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问道:“这么晚才回来?不会是去约会了吧?”

已经走到沙发旁的柏冬青,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嗯,陈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子,今晚去见了面。”

这样的坦然语气,彻底将许煦浇了个透心凉,她抬头看他,努力保持着镇定,笑着问:“不是说要专心工作,暂时不打算交女朋友的吗?”

柏冬青避开她的目光,淡声道:“不想拂了陈老师的一片好心,而且处理得好,应该也不会和工作冲突。”

许煦这回直接从透心凉冻成了冰棍儿,她哦了一声:“这么说是已经确定了?”

柏冬青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别开视线,小声道:“……就是先相处着看看。”

许煦愣了片刻,舒了口气,笑道:“那以后应该不是很方便了,我得考虑重新找房子了。”

柏冬青抬眼看她:“这个不用急的。”

“怎么能不急?要是你女朋友知道你和女人合租,而且还是有过一夜关系的女人,会怎么想你?”许煦站起来,笑眯眯道,“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影响你的。”

她丢下遥控器,往房间走,边走边耸耸肩,佯装戏谑道:“学长都已经要脱单了,我也要努力了呢!”

她语气轻松,心中却酸涩得厉害,双眼早已经发红。

柏冬青默默看着她的背影,漆黑的眸子闪了闪,黯然地慢慢垂下。

回到房间的许煦,将门关上。挫败地趴在自己床上,浑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卸掉。其实之前冯佳说得没错,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对女人有意思,不可能相处这么久没有半点表示。何况年前那一段时间,她的行为已经足够明显,他感情经验也许是贫乏,但绝对不是一个木讷迟钝的人,不然也不会拒绝跟她回家过年。

不过是不想和她的关系有质变罢了。

是她之前太单纯自信,觉得他对自己那么好,怎么可能一点心思都没有?其实想想,他对谁不好呢?换个人对他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大概他也是不会拒绝的吧!

呼!

许煦将脸埋在枕头中,努力压下想哭的冲动。

所以自己这又是失败了吗?

这回干脆还没开始就被对方掐断了苗头。

*

接下来几天,柏冬青早出晚归,也不知是不是去约会,许煦没再问过,怕问了心里更堵得慌。能维持表面的风轻云淡,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

二月十四情人节,正好是新年开工前一天,单身几年的许煦,也终于迎来了一朵正式的桃花——先前一个采访过一直还有联系的律师约她吃饭。

情人节约吃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许煦本来对那人毫无兴趣,但是下午看着难得没出门的柏冬青,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那位追求者的邀请。

在家里颓废地窝了几天,她打起精神好好捯饬了一番。为了这次并不期待的约会,她把长发吹成了蓬松的波浪卷,化了精致的妆容,上身一件女人味十足的驼色风衣,下身要风度不要温度地只穿了薄薄的打底裤袜,露出修长的双腿曲线。

她佯装轻松地从卧室出来,看到坐在沙发的柏冬青,朝他笑道:“学长,你还不去约会吗?”

柏冬青抬头看她,目光微微闪动,讷讷道:“等会儿再出去。你……约了人?”

许煦点头:“一个之前认识的律师,人挺不错的。”她走到玄关,换上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拉开门准备出去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今晚我不一定回来,你不用管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大概是有点赌气吧!

可是和谁赌气呢?她好像也说不出来。

柏冬青脸色微变地转过头,然而玄关的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他怔忡地看着那抹似乎还留着她气息的空气。

第27章

赵进真的觉得自己是有点见了鬼了!

本来在情人节约到了有好感的女孩,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然而接下来这位约会对象的举动, 却让他完全跟不上节奏。先是在吃饭的西餐厅, 让人开了一瓶将近五位数的红酒。他一个年收入三四十万的律师, 虽然也能勉强算得上高薪, 但第一顿饭五位数,还是把他吓得冷汗淋漓, 暗忖自己倒了血霉, 好不容易看上个女孩子, 竟然是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吃饭完后,正要硬着头皮结账时,对方却已经先拿了张金卡递给了服务生买单。

人生就像坐过山车一下, 瞬间又从低谷飙到了高峰,没想到对方不是故意宰他,而是个低调的白富美。这样的好机会他自然不能错过, 于是邀请人一起去走走, 白富美很爽快地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就走到了这间充斥着寒假未结束的熊学生以及无业青年的网吧。然后在白富美的提议下, 两个穿着打扮与嘈杂的网吧完全违和的职场男女, 开始了联机对战的白痴游戏。

接下来便是在白痴游戏里, 自己被对方跟杀父仇人一般连续暴打了两个多小时。

过了十一点, 许煦终于悻悻然放下了鼠标, 摘了耳机,转头朝身旁苦不堪言的男人抱歉道:“不好意思,让你陪我玩了这么久的无聊游戏!”

赵律师如释重负:“没事没事, 是不是心情不好?”

许煦犹豫了一下,点头。从出门后,她脑子就一直很乱,想着今晚柏冬青和他那位准女朋友——或许已经是女朋友了,到底做了些什么?也会牵手拥抱接吻吧?

只要想到这个就心乱如麻,吃饭的时候专门点了一品红酒,然而喝了两口就没有兴致。

她甚至觉得冯佳说得对,要不然再次故技重施得了!不过她很快就打掉了这个荒谬的念头。已经错过一回,不能在做错第二次。

赵进看她心不在焉,又问:“要回家吗?我送你!”

许煦乜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虽然她对柏冬青说了可能不回去,但怎么可能真的不回去?

她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上了车,赵进见副驾驶座的人心不在焉趴在窗边,笑着问:“是失恋了吗?”

许煦点头,苦笑道:“是啊!失恋了。”

赵进:“什么人这么没眼光?你这么好的女孩都不珍惜。”

许煦道:“我也觉得他挺没眼光的,宁愿去相亲,也无视我的示好。”她直起身,转头问道,“你说你们男人要是和一个女人同住一屋檐下,两人相处得非常好,真得有可能生不出一点感情吗?”

赵进笑着问:“怎么?你还要和人合租吗?”

许煦道:“赵大律师,我只是一个月薪五千的杂志采编。”

赵进道:“但也是一个刚毕业就持有白金信用卡的小采编。”

“这不重要好吗?”

赵进默了片刻:“我跟你这么说吧,如果我是跟你合租的那个男人的话,除非是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不然不可能一点不动心。”

“真的吗?”

赵进清了清嗓子:“毕竟男人就是这么肤浅,和好看的女孩儿朝夕相处没有半点感觉,那只能是唐僧。”

许煦想了想柏冬青的模样,还真是有点唐僧清心寡欲的做派。她轻笑一声:“还真是敢承认自己肤浅啊!”

赵进轻笑:“反正我也没机会了,所以就和你实话实说。”

“谢谢啊!”

夜晚的道路畅通,两人闲聊了没几句,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此时路灯只剩下淡淡的光芒,冬末初春的夜晚,笼罩在一片黑峻峻的寒意中。

赵进虽然知道自己没戏,但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下车,走到许煦跟前和她道别,然后忽然勾唇一笑,冷不丁将人一把抱住。

许煦吓了一跳,还没出声,只听他小声耳语道:“嘘!我猜后边花坛边抽烟的男人,就是你喜欢的那位室友,不如让他误会一下,看他到底是不是对你一点心思都没有?”

许煦怔愣了下,没再挣扎。

好在赵进很快就松开,笑着和她挥挥手,声音在黑暗中有些刻意的响亮:“今晚很愉快,还没分开就已经期待下次见面了。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许煦:“……”

这表演痕迹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她抬手和他挥了挥,目送着他上车离去,才慢悠悠转身。

几米之外的花坛边,果然站着一道黑影,手指间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沙闪着一点微光。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许煦还是一眼认出人来,她暗暗深呼吸了口气,走过去:“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柏冬青走上前一步,淡声道:“我看你还没回来,想着你万一要回来的话,这么晚了这段路挺黑的,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就来这里等你一会儿。”

许煦一时如鲠在喉,如果对一个人没有半点心思的话,为什么要做得这么体贴周全?

她压下心中五味杂陈的情绪,目光瞥到他手中的烟,有些奇怪问:“你抽烟吗?我怎么不知道?有点不像你的风格。”

柏冬青默了片刻,轻笑了笑,低声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有坏毛病的,也会有自私和贪心,有时候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做,可还是忍不住想做。”

许煦有些奇怪地转头看他,暗淡夜灯下,他的表情模糊不清,但看得出似乎有些晦暗不明的忧伤。

“学长,你怎么了?”

柏冬青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笑着摇摇头,走到旁边的垃圾桶将烟头灭了扔掉,又朝她道:“走吧!”

两人在深夜中并肩而行,因为各怀心思,便没有再说话。

进了屋内后,许煦因为脚下传来的疼痛,嘶了口气。

“怎么了?”柏冬青问。

许煦脱下叫上高跟鞋,换了拖鞋:“这双鞋有点磨脚,估计脚后跟破了。”

柏冬青道:“你去坐着,我给你拿碘酒擦擦。”

许煦在沙发坐下,柏冬青从屋子里找了碘酒递给她,自己来到玄关处的鞋架,将刚刚那双高跟鞋拿出来,拿了瓶乳液,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在后跟处擦着。

“你干嘛呢?”许煦奇怪问。

柏冬青道:“新鞋鞋跟太硬,擦点乳液会软化,待会儿再用湿纸巾捂一个晚上,明天应该就不会磨脚了。”

许煦默默看着蹲在地上的人,他低着头,手上的动作很认真,还带着点小心翼翼,明明不过是一双不合脚的鞋子,却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

这个人怎么这样坏?既然对自己没有那方便的心思,为什么又要对她这么好?

许煦咬咬牙站起身,慢慢走到他旁边,等她站定的时候,柏冬青也干完了手中活儿,从地上站起来,可还没转过身,就被许煦伸手用力抱住。

“我今晚什么都没干!以后也不会和今晚那个男人见面了。”她开口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

柏冬青因为她的拥抱而僵硬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般,又酸又涩。

他很清楚地听到,心里头那些岌岌可危的坚持,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所有的自私和贪婪,一点一点从心底深处涌出来,汇集、放大,化成罂粟般的果实,引诱着他去沦陷。

他不是神佛,他只是一个克服不了心底欲望的普通男人,所以只能选择沦陷。

许煦继续瓮声瓮气道:“我不想搬走!”

柏冬青终于哑声开口:“你不用搬走啊!”

“那你也别搬走!”

“我不搬走。”

许煦小声道:“但是我不想和你只做室友了。”

柏冬青:“……”

“你别和其他人约会了。”

柏冬青:“……”

许煦声音更小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说完这句,她就没再说话,屏声静气等着他的回答。

空气忽然变得静默,时间的流逝好像一下清晰起来,一秒、两秒、三秒……

而随着沉默的拉长,许煦的心也一点点跌落下去,她慢慢松开抱着他的手,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深呼吸了口气:“那个……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她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刚刚转过身,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

然而还没迈步,整个人忽然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柏冬青将她环在自己胸前,哑声道:“怎么会不愿意呢?”

许煦有点不敢相信地在他怀中艰难转过身,抬头看着他道:“没关系,你要不愿意就算了,千万别勉强自己,我没有要强迫你。”

柏冬青低头对着她的眼睛,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我没有不愿意,刚刚我只是在想,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先开口?”

许煦咕哝道:“那我也没看出来你有开口的打算啊!不是还相亲交了女朋友吗?”她忽然睁大眼睛看他,“我不会第三者插足,横刀夺爱了吧?”

听到这句话,柏冬青表情微微一怔,心中涌上一阵痛苦,以至于没有马上回应她的话。

许煦以为自己说对了:“是真的吗?”

柏冬青回神,轻笑一声:“哪有什么女朋友?陈老师非要给我介绍女孩子,我为了不拂他的面子,就去和人见了一面。就见了一面,吃了顿饭,后面便再没联系了,这几天都忙着工作呢!”

许煦重重舒了口气,破涕为笑:“吓死我了!”

柏冬青轻轻替她将残留的泪痕擦干:“对不起,是我不好!”

“你有什么不好?你多好啊!”说着又坏笑道,“今晚我出门的时候,说不回来了,你是不是吓坏了?”

柏冬青点头,对着她的眼睛,轻笑道:“嗯,吓坏了!”

第28章

听他这么说,许煦先前的挫败和难过悉数烟消云散, 伸手揽住他的脖颈, 静静地靠在他怀里, 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松弛感。他虽然瘦, 但个子很高,被他环抱着, 也有种让人安心熨帖的踏实。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 许煦抱了一会儿, 才发觉不对劲,揽着他后背的手,抓了抓他的衣服, 抬起头皱眉,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就穿这么点出去的?”

现下正是这个城市寒冷的时节,尤其是晚上, 气温已经连续几天不过两三度, 南方的两三度,能把人骨头冻疼。而柏冬青竟然只穿了一层抓绒的居家服。她这会儿才发觉, 他脸色有些不太寻常的苍白, 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果然还残留着室外的冰凉。

柏冬青弯唇轻笑了笑:“没事, 我不怕冷。”

许煦问:“你在外面待了多久?”

“……没多久。”他不太有底气地回道。

天刚刚黑透没多久, 他就脑子乱糟糟地跑了出去,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知道心中的焦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排遣, 鲜少抽烟的他,站在街边,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想着她说的那句“可能不回来了”,他的心就像是忽然被人刮了一刀,他知道是自己将她推了出去,甚至也是自己内心期望过的,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他才知道根本没办法接受。

也许从两个人一起住进这个小小的房子那天起,他的渴望和贪心就无法再刹住车,以至于他努力想逃避,却终究无路可逃。时不时就生出一丝遐想,恨不得他和她的世界,就只剩下这间小小的房子。

许煦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看你都快冻僵了吧!身上烟味也挺大的,赶紧去洗澡睡觉,别感冒了!”

柏冬青本想握住她,但想了想自己冷冰冰的手,只得作罢,深深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去洗澡了。

许煦挑眉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愉悦呼之欲出,嘴角不由自主勾起。

柏冬青洗得很快,身上的烟味已经没了,只剩下沐浴露的清香。许煦笑盈盈跑过去,本来是想和他多呆一会儿,但时间实在是有些晚了,明天两人都要上班,便只亲了一下他的嘴,道:“晚安!”

柏冬青抿抿唇,黑沉沉的眸子,定定看着她,默了片刻,才道:“晚安!”

许煦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进屋,心中的狂喜还没沉静下来,这会儿恨不得跟着他钻进他的卧室,和他一起睡。但想了想,觉得自己这回坚决不能这么流氓了,谈恋爱还是得慢慢来,哪怕她真得对他充满了渴望。

于是她忍下冲动,默默洗漱后,老老实实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已经过了十二点,可强烈的兴奋,让许煦毫无睡意。总觉得第一天确定关系,不做点什么,就这么各自回房睡了,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也没有一点表示,果真是个榆木脑袋啊!

虽然是这样腹诽着,但许煦的心中还是充满着欢喜,忽然得偿所愿的结果,简直像做梦一样。

她摸出手机,点开柏冬青的名字,正不知道要发点什么过去,那头已经有信息跳进来: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许煦嘴角翘得老高,喜滋滋打了一串字回过去:都可以,你做什么都好吃。

发完想了想,将台灯调出一个适合的光,找好角度,自拍了一张照片,配上晚安给他发了过去。

可发完便有点后悔了:是不是太幼稚了点?

她捧了捧自己发烫的脸,心跳得极快。片刻之后,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赶紧打开,简单的两个字:晚安!

许煦撇撇嘴,自言自语咕哝:也不发张自拍过来!明天非得按住你拍几张照片存在我手机里。

说完却笑着心满意足地将手机关机,放在了床头边,按下台灯,美美睡了过去。

而隔壁躺在床上的柏冬青,定定地看着手机里那张照片,嘴角不知不觉弯起了一个弧度。也不知看了多久,冷不防打了个喷嚏,才将他拉回神。看了下时间,不得不念念不舍地将手机关掉,盖上了被子。

许煦这一觉睡得很好,早上的闹铃一响,她也没像往常一样赖床,而是一骨碌坐起来,趿拉着拖鞋亟不可待出门,去见柏冬青。

刚刚走到门口,便迎上正从房间出来的柏冬青。他头发凌乱,正揉着鼻子,向来白皙的脸颊,这会儿红得厉害,眼睛好像也不太睁得开。

许煦眉头一皱,走到他跟前,伸手探了他额头:“怎么这么烫?感冒了吗?”

柏冬青捂住鼻子别开脸重重咳嗽了几声,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哑声道:“没事,我去做早餐!”

许煦赶紧将他往房间推:“做什么早餐?!你赶紧去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找药。”

柏冬青显然还想逞强,但是抵不过许煦的坚持,只得老老实实回到了床上。

许煦边在客厅拿药,边道:“你今天别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我会请假照顾你的。“

柏冬青的声音弱弱传来:“就是一点感冒,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