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发什么脾气?”沈诺看着邵卿卿气呼呼地扔下笔推开书,心中产生一种无力感,这是最近在面对她时经常会出现的感觉。

“你还好意思问?”邵卿卿杏眼圆睁,脸颊因为气愤而发红,“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魂丢了一半的鬼样子!给我讲课心还不踏实,她就那么令你放心不下?现在她的腿好多了吧?都可以自己慢慢走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没有担心她。”

“没担心她你一晚上心不在焉的是在做什么?当我是傻子啊?你不想来给我讲课直接说一声,取消就取消,总比你在我身边心却飞到那朵‘空谷幽兰’身上强。”邵卿卿这次发火了,她控制不住自己,沈诺对伊兰太好了,明知道自己没资格生气更没资格去发脾气,但是看到沈诺在为自己讲课时不只一次走神了,终于忍不住小宇宙爆发了。

“你最近怎么老是莫明其妙!”沈诺脸沉了下来。

“我莫明其妙?是你家教当得太失职!这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你也是心神不宁的。”

“你既然觉得我失职不能胜任这份工作,那我们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我现在就去找老师和师母说明,以后不来了。”沈诺阴着脸站起身就往外走。

邵卿卿脸瞬间就白了起来,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不断地在发着一个命令,那就是:要留下他!

慌乱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跑上前由身后一把抱住快走到门口的人,用力地搂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脸贴住他的后背惶恐地说道:“老师、老师你别走,我不是故意的,我发神经、我有病,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好不好?我道歉、我向你道歉,我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我会很听话,你别走好不好?”

沈诺的脚步因为她突来的举动顿住,经过这一闹恼意立刻散去不少,用手揉了揉眉心,他是怎么了?怎么跟她生起气来了?

“老师、老师?”邵卿卿双臂几乎是用了全力死死地搂住他,仿佛只要一松手他就会彻底离开她的世界一样,俏脸上尽是害怕,流出来的眼泪渗进了沈诺的衣服里,现在她怕得连“沈诺”都不敢叫了。

叹了口气,沈诺低下头伸出双手掰着快要将他的腰勒断的手,这个姿势令他很不自在,邵卿卿根本就是整个身体都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他能很轻易就感觉得到她的…柔软在抵着他的背。

“哇~~~老师我错了,你别走,我以后不胡乱吃醋也不嫉妒伊兰,更不会每天盼着她快点找到男朋友了,我都改行吗?”邵卿卿误解了沈诺的举动,急得都语无伦次了,更是拼了全力去搂住他的腰死活不放手。

邵卿卿其实是个任性的人,因为从小被父母宠着,所以性格上或多或少会带着一些大小姐的脾气,虽然喜欢沈诺,但还是会在不高兴时对他发脾气,其实她会如此也是建立在她笃定他不会走的基础上。

她认为沈诺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可能辞去家教的工作,所以她有些有势无恐了,吃醋了、心烦了、委屈了、伤心了便会对沈诺发脾气,其实她这根本不叫发脾气而是在撒娇,因为将他看作是自己极为重要的人才会如此。

但她没想到他也是有脾气的,惹怒了会离开,根本不会因为父亲这层原因而不和她一般见识,邵卿卿突然意识到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在他面前大小姐脾气一定不能再犯。

“你放开手,我不走了。”语气里带了几分轻哄的味道。

“…我不信。”手上力道丝毫不见放松。

“你再不放手我立刻就走!”

眨了眨眼,邵卿卿犹豫着最后慢慢地松开双臂,然后敏捷地蹿到沈诺身前手臂大张挡在他面前,意思很明显,就是死活不让他走。

沈诺有些哭笑不得,当看到她眼角、脸颊上全是泪时,他笑不出来了,心头窜起一股心疼,抬起手将她脸上的泪水一点一点擦掉,手上的力道极温柔。

邵卿卿傻了,呆呆地望着突然温柔起来的沈诺,感受着他温热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轻擦着,幸福满足感以强制性的胜利压倒了前一刻的懊悔与伤感,她小心翼翼地像是怕惊到什么似地问道:“老师,若是有一天我也受伤了,你会像关心伊兰那样关心我吗?”

将她的眼泪擦干后,沈诺收回了手,被她突来的问题问得轻笑出声:“哪有人会这样诅咒自己的,问这种傻问题。”

“老师你回答我。”

“…会。”

“谢谢。”邵卿卿笑了起来,他不走了还为她擦眼泪,现在又说真有那天他会关心她,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她其实是个相当容易满足的人啊,只要他对她笑一笑或者多包容她一点,都能令她开心上好几天。

沈诺看着她娇艳的脸,此刻她脸上正扬着灿烂的笑意,那是由内心散发出来的喜悦,那张平时就觉得漂亮的小脸此刻更是艳丽了几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学生其实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子,她和伊兰的美不同但却一点都不逊色,她是美得骄阳似火,伊兰却是美得温柔似水。

“我刚刚不是在想伊兰,是在想着学业上的事。”鬼使神差地开始解释了起来。

专注地望着沈诺的俊挺的脸,邵卿卿相信了他说的话,轻轻一笑:“那肯定是相当重要且复杂的事情,否则老师不会如此担忧。”

她突然转变的称呼令他有些不习惯,双手插进裤兜里点了点头:“是很重要、很复杂。”

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邵卿卿拉起沈诺的手返回到写字台前说:“我们都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忘了吧,现在你接着来讲课。”

几天后邵卿卿才知道沈诺一直思考的是当交换生的事,晚上她是从父亲的口中听来的,说下学期学院里会挑出几名同学去美国当交换生,沈诺就是其中之一。

手中的筷子突然掉在了地上,邵卿卿睁大眼睛望着表情正经到极点的父亲,大脑一片空白。

沈诺要去美国?那她不就见不到他了吗,心中的一角突然间塌陷了一大块。

“卿卿,你现在不觉得自己对沈诺的在意太过头了吗?”邵离语气难得的严肃起来。

“爸,他要去多久。”邵卿卿眼神空洞,心在痛,她现在是两天不见到沈诺都想得难受,若是他去了美国,她可怎么办啊。

“就半年的时间,不过有的人最后会选择留在那边念完剩下的大学课程然后读研。”

“爸,沈诺不会留在那边读研的吧?”邵卿卿心揪了起来。

“这个只有他本人知道。还有一点你要知道,卿卿,你现在还小,感情的事也只是处在朦胧、似懂非懂的时期,我劝你现在就放下对沈诺的欣赏,那孩子我早就看出来他非池中之物,他是有冲劲、有野心的,现在我还可以说他的家境不如咱们家,但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二十年后,我们说不定就只有仰望他的份了。”

“我不信!我要去找他。”邵卿卿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跑。

“披件大衣再出去。”

“哦。”从衣架上将大衣取了下来披在身上,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外面很冷。

一路跑着冲到沈诺宿舍,正巧他在,邵卿卿无视宿舍里另外两个人径直走到沈诺身前问:“你是要去当交换生了吗?”

“嗯。”沈诺点了点头,“今天学院刚公告的名额。”

眼圈红了起来,忍着心头泛起的酸意,强装镇定地问:“你是半年后就回来吗?不会在那边念研究生吧?”

将她不舍与害怕的表情看在眼中,沈诺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是这几年中唯一一个如此在乎他并且一直在努力给他温暖的人,眼神不禁柔和了起来:“不会,我半年后就回来。”

“呵呵。”邵卿卿又笑了起来,心下的石头放下了,只要他不长久留在那里,半年的时间她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就是问我这个问题?”沈诺看着她冻红的小脸,脸沉了下来。

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生气肯定是她做得不对,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令他不痛快了,但是道歉就对了,邵卿卿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我错了。”

沈诺挑挑眉:“你哪里错了。”

“我不知道。”

“服了你,不知道还道歉?”看她僵住的脸,沈诺感觉那无力感又出现了,“天这么冷你还是快点回去吧,我还有作业急着要写。”

“啊,那老师你写作业吧,我现在就走。”一刻也不敢停留快速离开了宿舍。

当邵卿卿走后,宿舍里那两名男生对望了一眼,其中一名男生说:“沈诺,你确定只是将她当作你的学生?”

“为什么这么问?”声音淡淡的。

“就是这种语气!你和我们说话时都是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表情也是这副鬼德行,但是刚刚你对那个卿卿小妹妹却不这样,语气温柔得很啊,表情虽然带着责备,那也是关心的责备。”

“就是,我也看出来了,看来是卿卿小火炉融化了我们这座沈大冰山。”

“哈哈,有道理,不过、不过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你忘了还有一个伊兰美人吗?”

“呃,对啊,我们果然是想多了,沈诺你就当我们嘴贱,别见怪啊。”

沈诺被宿舍的两人调侃了一番后突然发觉作业做不下去了,他对邵卿卿温柔?那只是对小妹妹的关心而已,他们这两个笨蛋居然连这个都看不懂!

圣诞礼物

要圣诞节了,邵卿卿开始准备起了礼物,什么样的礼物最有诚意?那当属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可是自己会做什么呢?好像什么都不会,那送给沈诺什么呢?他马上就要出国了,寒假期间他不留在学校要回家,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又短了。

礼物的问题纠结了她好几天,有天放学回家因为刚下过雪温度很低,冷风吹进脖子里冻得她直打哆嗦,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天这么冷干脆亲手织条围巾送给沈诺吧。

心动行动,邵卿卿没直接回家而是跑去附近一个专卖毛线的小店里挑了质量最好的白灰相间的毛线,然后在店里几条围巾样本里选了个她最喜欢的织法向老板娘请教,学了十分钟后记住了针法便回家了。

她既然要送沈诺礼物那自然也不能将父母忘了,她打算一视同仁,圣诞礼物统统送围巾,给母亲挑了个淡黄色的毛线,给父亲挑了个灰白色毛线。

她小时候看母亲织毛衣曾经用剩下的毛线瞎织瞎玩过,所以像最基本的正针反针她都会,因为有底子所以记针法快织起围巾来也快。

回家后手中拎着的毛线被母亲看到了被骂了几句,当她说出自己要亲手织围巾送给他们的话后,母亲突然不骂她了,立刻便对她和言悦色起来,只是叮嘱她不要因为织它耽误了写作业就行。

于是每天晚上都织半个小时围巾,周六时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将三个围巾都织好了,最后用金纺泡过后再拿去晒干,这样它就不会起静电,而且还会散发着淡淡的金纺香味。

将织好的围巾送给爸爸妈妈后他们很高兴,周氏摸着围巾挑毛病:“这种颜色显得嫩了点,围起来感觉很傻,会被同事笑话。”拿到围巾后意见最多的是她,结果以后的日子每天上班下班这条女儿织的爱心围巾就没离开过她的脖子。

时间每过去一天,邵卿卿的心情就低落一分,因为这意味着和沈诺分离的日子又拉近了,陪沈嫒逛商场挑圣诞礼物时看到好几家都在卖瓶装的幸运星,沈嫒说:“这些幸运星都是折好的,真要有诚意送礼物那就自己叠。”

这句话邵卿卿听在了耳里,她后来买了好多各种颜色的四方小纸片,因为她要叠千纸鹤,之所以选择它就是因为它的纸张大些,她可以在上面写字。

织完围巾后她又开始忙了起来,课间时她一有空就折,甚至在厕所上大号时都在折着,她有一股狠劲,就是宁愿学习成绩降下一点也不要平安夜那天礼物没准备好,不是她不重视学习,而是她想这几天的知识若是落后了以后能补回来,可是礼物当天没送成的话过后再补送就没有意义了。

千纸鹤折起来比幸运星可费时费力,但是她愿意,剩下最后一天时邵卿卿一夜没睡觉将剩下的二百个终于折好了,总共六百六十六个,没有一个是出自他人之后,全是她一个一个用心叠出来的。

平安夜那天正赶上周五,邵卿卿放学回家就一手拿着织好的围巾,一手抱着装着千纸鹤的瓶子就奔往沈诺的宿舍,满腔的激动与欣喜在听到他舍友那句“沈诺和那个伊兰美人约会去了”时突然间消失了。

脸色发白,强忍伤心犹豫地站在他宿舍里不知作何反应。

“这是要送给他的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那人说完就拿出手机要拨号。

“不用了。”邵卿卿淡淡地拒绝,“我将东西就放在他的桌上,麻烦等他回来时你告诉他一声。”

“行,包在我身上,卿卿小妹妹不要气馁,我敢打包票你最后肯定能得到沈诺的心。”那人边开玩笑边鼓励邵卿卿,他们宿舍的几个人都喜欢她更胜伊兰,因为邵卿卿真!而那个伊兰虽然看起来温柔,只是总是会给人一种无形的距离感。

邵卿卿游魂似的离开了沈诺的宿舍。原来沈诺去找伊兰了,是啊,平安夜这么好的日子他当然要选最重要的异性和他一起过,哪会等着她?冷风吹在脸上很难受,但和心里的难受比起来不算什么,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上课时感觉整个人都是虚的,现在她要赶紧回家睡一觉。

沈诺回宿舍时已经是半夜了,宿舍里只有一个人在睡觉,另外两人应该是不打算回来了。看到桌上放着的东西他纳闷这是谁给的,其实他也没太过将此放在心上,因为每次过节他都会收到无数个礼物,都是女生送来的,他出门前已经交待舍友如果有女生送礼物来就让他们随便解决掉,他不想要。

“沈诺你回来了。”床上那人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问道。

“嗯,打扰到你睡觉了吧。”

“没事,对了,沈诺,下午卿卿小妹妹来过,你桌上的东西就是她送的。”浓浓的困意从他含糊不清的声音里表露出来,突然间困得要死的人“刷”地坐起来,大叫一声“沈诺。”

“干什么?”

“那个,那个你回来之前我拿出一个千纸鹤出来玩,想研究它是怎么叠的,结果我发现那纸背面有字,觉得新鲜就又拆了一只发现还是有字,我发誓只拆了两个,我想将这两个折回去,可是我不会。”床上那人低头道歉,暗自责备自己手太欠。

沈诺闻言胸中涌起一阵火光,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恼意说:“没事,别再有下次就好。”

“一定、一定,我以后绝对不再乱动了。”

“你接着睡吧。”沈诺说完后就打开应急灯,看着桌上放着一条围巾,将它拿起感觉着它的手感,针线很细腻看得出来织它的那人很用心,鼻尖能清晰地闻到从上面传来的淡雅香味。

这是邵卿卿送的?他突然很肯定这是她亲手织的而不是买的,眼眶发热,这是这几年来他收到的礼物中最让他感动的一次,这只是一条普通的围巾既不难织也不费钱,但是他就是感觉到了暖意,那暖意包围着他久久消散不去。

看到一旁的两个玻璃瓶,放下围巾将千纸鹤从瓶子里倒出来一部分,想到舍友说它上面有字,迟疑了一下便开始拆起它,每个上面都有字,他忍着没看,拆了尽三十个后停下来拿起那些个五颜六色的纸开始看。

“这孩子!”沈诺看了上面的字惊了起来,颤着手将剩下的一个一个地看完,那上面的字,字里行间所表露的心意令他的心都加速跳了起来。

第一张纸:沈诺,我希望一辈子都这样叫你,不想叫你老师。

第二张纸:六百六十六个千纸鹤,祝你学业、事业、爱情都顺顺利利。

第三张纸:愿你一辈子都幸福,因为你幸福了我才会跟着幸福。

第四张纸:愿你身体健康无病无痛,否则我会难过。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沈诺,半年后你一定要回来啊…我舍不得你出国,但是除了盼着你早些回来我什么都做不了…听说你出国时伊兰正好也要回美国的学校,想到你们又会在一起,我很嫉妒…你出国后一定要想我…

近三百张纸写的都是类似于这种希望他如何如何,她会如何如何的话,剩下的一半纸鹤有一百张写的是:我喜欢你!有一百张写的是:我等你回来!另外一百张写的是:沈诺,你什么时候才会喜欢上我?

这丫头疯了!这是沈诺花了大半宿将它们都看完后内心涌出的想法,此时桌子上摆了一大片拆完的鹤纸,他就坐在桌前望着它们发愣,应急灯没电了他还在发愣,伴随着舍友的呼噜声,他的思绪越飘越远。

邵卿卿早晨醒来,休周末的母亲对她说沈诺来了,现在正在客厅看电视。

一听这话邵卿卿那残留的一丝困意立刻就消失了,赶紧奔去洗漱,将自己整理好,然后反复对着镜子照了无数遍等满意了才走出卧室。

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沈诺,对他扬起一抹笑:“老师,你这么早来是找我的吗?”

“嗯。”沈诺一夜没睡,望着邵卿卿送的礼物发呆了半宿,天一亮早点都没吃就来了。

找她的!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他是为了什么事?会不会是约她晚上出门?邵卿卿的心因为脑中浮现的想法乱跳了起来,大眼期待地望着沈诺。

“你也还没吃早饭吧?咱们出去吃,我请你。”

“好。”邵卿卿赶紧找大衣穿上。

两人出了门在学校的食堂里买了早点,两碗馄饨一根油条一笼包子。

“我昨天找你时你没在。”邵卿卿喝了一口馄饨后状似不经心地提起。

“嗯,我当时出门了。”

“你舍友说你去约会了。”她保证她不是在探消息,她没那么多的心眼,真的。

沈诺抬头看了邵卿卿一眼,顿了顿说:“我和伊兰出去吃饭了。”

再问就显得她多事了,邵卿卿忍着没再问,想着自己傻乎乎地抱着礼物满心欢喜地去找他,可他却和美人在外面“甜蜜” 地吃着饭,突然觉得自己没胃口了。

“你送的礼物我看到了,谢谢。”

抬头看向沈诺试探地问:“你、你觉得那些礼物有什么…”

沈诺立刻打断她的话:“什么?围巾织得很好,纸鹤叠得也很好看。”

原来他并没有发现…,邵卿卿松了口气,但同时心中又涌起一丝失落,她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希望他发现还是不希望,她都无法给自己确切的答案,总是不管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都是喜占一半忧占一半。

“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食堂卖的早点就这么几样,委屈你了。”沈诺看她盯着早点发呆以为她不想吃。

“不是,我在吃呢。”邵卿卿赶紧拿起油条咬了一口,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沈诺请她吃的,估计他请她吃早点就是为了要谢她送的礼物吧,其实她送的也没什么,那些东西总共加起来也就二十多块钱,比那些个爱慕他的女生送的巧克力要便宜了不知多少倍。

“等我从美国回来再请你吃好的,现在你就委屈一下吧。”他清楚刚刚她要问什么,但是很抱歉他不能回应她的感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今天这顿早点就当是答谢她吧。

“以后你还会请我吃饭?好啊,我等你回来。”阴郁的心情因为他的一句话立刻晴朗了起来,邵卿卿脸上重新有了笑容,突然觉得这油条和馄饨又变得美味了起来。

晴天霹雳

越是不想那个日子早点到可沈诺离开的日子还是到了,在邵卿卿极度不舍之下沈诺要离开了,那一天她没忍住去送机了,在大厅沈诺要离开时她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他放声大哭,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总觉得他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恐慌空前高涨,死死搂着沈诺的腰不让他离开。

最后她被送她去机场的邵离拉开了,那时沈诺还摸着她的头说:“就去半年,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要快回来,快点回来。”被拉开时,邵卿卿哭着对沈诺要求着,她害怕,半年自己不在他身边,再回来时他们的关系疏远了怎么办?伊兰若是突然意识到他的好接受他了可怎么办?万一他到时不回来了留在那边上学了可怎么办?越想越慌,关心则乱啊。

半年见不到面,会很想的,邵卿卿一路哭着回家,到家后周氏训了她一顿,说自己当初谈恋爱时和她爸分开一年半载的也没像她这样要死要活的,何况她现在根本就没和沈诺谈恋爱,哭成这样这算什么事啊?

沈诺走后一个星期,邵卿卿没心情笑,沈诺走后两个星期,邵卿卿依然笑不出来,这次她应该庆幸自己已经期末考完试,否则以现在这种心情如何能应付考试?

由于时差的问题,想用电话联系都不行,何况打长途很贵,邵卿卿又不好意思让父母在电话费上多花钱,于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邮件上。

过年那几天邵卿卿都不像以前过得那样开心,因为相思这种东西已经深入她的骨髓,这就像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快速扩散的病瘤一样,时间过去越久她思念沈诺的程度越深,能解她相思之苦的解药就是沈诺。

可是现在她见不到他,邮件一般发过去隔个几天他才会回,有时为了能在QQ上见到他经常夜里不睡觉,傻了啦叽地等在电脑前呆看着那个呆企鹅,就盼着沈诺能上会儿网,哪怕只聊一句也好,经常是一守就大半宿,不过很可惜,等十次起码有九次都会落空。

过完寒假邵卿卿就开学了,她基本上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绝不将负面情绪带到学习上去,高二也是关键的一年,她不能将沈诺好容易将她教成尖子生的成果在他不在的期间给毁掉。

只是虽然是这样想,但是有的时候情绪如何她根本控制不住,比如课上老师讲新知识点时会用旧知识点将它带出来,时间充裕的话便将旧知识点略讲一遍当给学生复习了。

每当这时她就会自然而然地将老师讲的方法和沈诺讲的对比起来,这一对比意识就会自己往想要去的方向跑,于是她就会走神,虽然每次走神时间都不久,但哪怕是走神了一分钟,关键的知识点很有可能就错过去了。

于是在她尽全力控制时学习成绩还是退步了一点,月考她在班内的排名已经跌出前十成了第十一名。

邵离拿到成绩单后没说话,周氏看着成绩单脸色不大好看,但也没说什么。

“卿卿,我看还是再请个家教来吧。”邵离说道。

“不要,我这次只是发挥失常,下次我一定不会这样了。”邵卿卿立刻就反驳掉了,除了沈诺她不希望任何人当她的家教,当初知道家人要给她请家教时她就不愿意,现在她的排斥感更为强烈了。

“你是不是只有这次发挥失常以为我们不清楚吗?”

“妈,小测验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再说小测验我只有偶尔那么一两次没考好,其它几回明明考得很好。”

“算了,期中考试完了再看看,如果成绩不上去就再请个家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