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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生手腕露出的那一点手链的亮光。

他伸手握着女生的小手,揉了揉,有点高兴,神色明显不似之前的样子:“光会用嘴谢谢啊?也行,那就亲一下脸颊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捉弄余眉道。

余眉坐在那,坐在男生气十足的房间里,就跟朵娇嫩嫩的小白花一样,看了看他的侧脸,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明天还你一碗鱼丸吧。”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余眉是真不想跟他再有过于亲近的举动,尤其还在男生的家里,之前在海岛上的事,就已经让她警觉起,自己也许是因为喜欢而没有那么采取激烈的手段反抗,因为事到临头,屡屡都觉得不忍心再不忍心。

但是这样不够矜持,真的好吗?会给男生很不好的印象吧?而且后果不是她们能承担的,今天拉个小手被人看见,明天一起放学回家被人看见,那后天两人再被人看见,怎么办?

人言可畏,她要脸面,不想被人传高中的时候就会勾引X校的校草什么的,就算是喜欢的人,也要有分寸。

但显然男生有点不高兴了。

“高中时还是注意些好,之前就是拉手被我妈看到了……”余眉看他脸色小心冀冀的解释。

谭慕铭看向她,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喜怒,只道:“你喜欢我吗?”

“这个……”余眉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大概是因为太久把这喜欢藏在心里,说出来反而觉得把自己最大的秘密晒到人前一样,换句话说,只是越喜欢越不容易轻易说出口吧,所以她犹豫了下,没有立即回答。

“好了,我知道了。”男生打断她,“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嗯。”他下了逐客令,余眉赶紧站了起来,接过包,开门时有点欲言又止,不过看男生的脸色,还是没有说出来。

回去时就有点闷闷不乐,余妈即是在哼着不成调的歌,余眉就像了余妈,五音不全,一首生日快乐都能唱跑调。

“妈,你干嘛去我同学家,你知道我有多尴尬?”余眉忍啊忍啊忍,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埋怨道。

“呵,都手牵手的走楼梯了,尴什么尬?”一句话就把余眉的话堵死,人不正,影子都是歪的,还说什么,谁让之前被余妈看到了。

“那也不能……”

“好啦,姑娘家在男生面前娇情,在妈面前还遮掩个啥,喜欢就喜欢吧,但你不能把学习给扔了,你得考到和他一个学校才能继续喜欢,所以要双赢,学习上努力考好,好男生也要好好相处……”

“妈,你昨天还说不能早恋,不能自毁前程,自己努力才能有更美好的明天吗?”

余妈不由白了她一眼:“是啊我说了,但和今天说的不发生冲突,我又没让你现在谈,就是让你好好和人相处,前程要紧,选人也更要紧,楼上老太太家的孙子,哎哟,我第一眼就看中了,那相貌,将来能是个简单的吗?你现在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把握,等人家被订下来了,你再追啊?”

“妈,你别乱说,谁说我追他了?”

“什么?你没追?你没追你没事跑人家家里,老太太可全告诉我了,送猪蹄,还去探病,啊?锁坏了还在人家住宿一晚,你要不喜欢,还肯在人家家里住下,我这当妈的还不知道你?”余妈白了她一眼。

余眉简直要醉了,完全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反驳,她不禁的想,自己的心思真的有那么明显了吗?明明她从来都没有想追啊。

她忍不住扶了下脑袋,想了半天才抑郁道:“妈,你明天几点走?”对于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送人,越远越好。

“明早儿,怎么想撵妈走啊,哼,你留我,我还不在这儿了呢,行,你要不乐意,妈也不勉强你,反正还着呢,以后妈给你慢慢相看……”

又来了,又来了!她嫁出去这个问题,看来两辈子都甩不掉了,已经成了余妈的一块心病。

等到第二天,余妈一走,余眉觉得全身轻松,如果重病大好,心情都好了几分,就算成绩比之前掉了个名次,也没有闷闷不乐。

入了冬,寒假还会远吗?临近期末考,每天又昏天暗地的学习,作业,两点一线,晚上自习到七点,她也经常在包里带自己做的零食,晚上放学会和等她的男生一起边走边吃。

谭慕铭自从之前那次她的拒绝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对她有些冷淡,后来还是她几次拿好吃的堵他上学时,慢慢才好了,再往后他也不再轻易牵手或者开玩笑,中规中距的上下学。

只是有一次,到家门口,她转身时他突然亲了她一下,在她反应过来后,男生已得逞的上了楼。

似乎男生已经开始遵守这个不接触的习惯,当然不是自觉遵守,而是只要他遵守,余眉每天都会给他一个奖励,在进入楼道的时候,灯没亮时,会偷偷摸摸亲他一下。

经常是脸颊,但有时某人赖皮,会突然的在她嘴唇上狠狠嗫一口,但这都算是在余眉接受的范围之内。

期末考结束,余眉收拾了下出租屋,寒假肯定要回家的,把东西买齐了,包带好了,走前余妈突然来了电话。

“什么?妈,你怎么又让人家来接啊,那么远油不花钱啊,而且和人家非亲非故的,干嘛老让人家来接,我们又不熟悉……

“你这孩子,我是看你大包小包的租车不安全,又正好他顺路,这才捎带你,你不说声好就算了,还埋怨你妈,你知不知道报纸前两天还有一则,女孩雇车回家一去不返,被卖了?”

“可是……我跟他也不熟啊,而且……”

“你不熟我熟就行,磨磨叽叽的,赶紧坐车回家。”余妈电话里挂了机。

余眉看了看手机,然后到窗口往下望,可不是那台上回送她回来的宝马,就在楼下。

人都来了这怎么拒绝啊,余眉思来想去,没办法,还是提着包下了楼,就仅此一次吧,回去一定跟余妈说这个事,哪有她一个姑娘家做男的车啊,就算这个男的年纪大了点,但到底是男的,她很不习惯。

可又不能跟人说,你还是回去吧,我打车走……

余眉一下去,那人辅导过功课的学生叔叔就下了车,冲她热情的打了招呼,然后打开车门殷勤的将她的行李放了进去,接着虚扶余眉坐进去后,周到的关上车门,然后返回驾驶。

无论怎么样,人家是一片好心,余眉还是侧头冲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啊,又麻烦你了。”

“不必客气,我也是顺路。”严季华道

余眉微微笑笑,回头下意识的往后,就看到有一道身影手插兜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脸色阴沉沉的看着她,在她看过去时,调头就走……

第70章

严季华一直注意着旁边的少女,见她一直顺着车窗往后面望,半天才转过身,随意道:“忘记拿什么了吗?”

“没有。”余眉朝他笑笑,便不再说话,反而一直在想刚才的事,他刚才的表情,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谭慕铭的喜怒无常她已经领教过了,但是随着越熟悉,这种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

“放假不高兴吗?怎么看你不太开心,还是有什么事?”严季华边开车边看了她两眼,有些关心意味的道。

余眉手伸进兜里摸着手机,但又忍着没打过去,毕竟旁边有人,现在也不太方便,即使心思不在上思,但还是得应付,毕竟人家送她回家是情意,虽然并非她所愿,没事但也不能让人感觉一片好心成了驴肝肺。

“没事儿,就是最近学习挺累的,可能精神不太好。”

“也是,高中会比较累一些,你是戒城,也许你不相信,其实我也是戒城毕业的,高二高三那两年,我可是现在想起来都难忘的很。”

“啊?严……先生也是戒城的?原来我们同校啊?”余眉听着露出一丝惊讶道。

听到余眉的称呼,严季华也被逗乐了,“先生这两个字有点怪,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严大哥……”

余眉这人就是别扭,总觉得哥哥那是亲的人才叫的,没什么关系的男的,打死她也叫不出,“我们是同校么,你又比我年长,我还是叫你学长吧,严学长,或者严师兄……”前辈总觉得把人叫老了。

严季华看了余眉一眼,善解人意的笑了笑:“多少年没听到年长这个称呼,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真是怀念啊……”

这句话也勾起了余眉共鸣,一时间倒也不冷场,甚至,对着他,余眉会些想倾诉的感觉,就像是对方是个无论说什么都会很包容的人,一直微笑的看着你,看着你的眼神,鼓励着你说下去,会让人非常的放松。

这感觉和严季华他本身的形象给人的感觉不同,本来会给人一种精明干练,善于说明别人的人,却没想到最善长的反而是倾听。

有人说话聊天,时间就是过的很快,一个小时一晃而过,车停子下来,到了目的地,余眉下车倒谢,然后请他进屋喝口水,严季华笑着摆了摆,“下次吧,小师妹,你家里人多,我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填乱了。”

这小师妹叫得跟《笑傲江湖》里那个感觉似的,让她不由觉得好笑,冲这个一小时师兄摆了摆手。

回家余眉是想清净清净,毕竟学习不是件轻松的活儿,心累,脑子也累,但是一看到那些人头,就叹了口气,可能吗,家里忙成这样,自己怎么可躲清净。

余妈嗓子又哑了,余眉给买了润喉片,闲的时候就让她含着,这个年过的太累,光余爸两个店来回跑,余妈一个店还兼着店员,余眉帮忙之余也要收拾衣服物,跟人一起搬库存。

一时间倒是把电话的事给忘了,等到年前想起来,打过去的时候想解释一下,结果刚开个了口,道了句新年快乐,对面就传来挂断的嘟嘟声。

余眉看着手机半天才收回来,一时也觉得傻逼,还没过年道什么新年快乐,不过也没敢再打过去,想来想去,还是回去了再说。

家里日子过的一年一个样,越来越红火,年夜饭余爸红光满面的提出明年打算买车的事,余眉当然双手赞同,余妈心疼钱,但也知道,现在的条再骑摩托车来回那掉价了,而且车买回来,开回去,给那些当年看不起他们人的亲戚邻居看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笑别人穷,没人会穷一辈子。

对于余妈这种妈不舍得钱,又想去打脸的挣扎心理,没人去在乎,爷俩早就一边吃一边说上家里日后的打算,买车买房子,让小弟接受良好的教育,再讲到以后挣的钱买房产,儿子几套,女儿几套,余爸余妈吃到了房产的好处,自然一门心思的这样打算,甚至想到将来生意做不动了,老了靠这些房产都能活的好好的,完全不用儿女操心。

日子过的红火又有奔头,余妈是个守成的,赚到的钱她不会大手大脚的花,手里无论再穷都要捏钱的思想,让她就像是一个装钱的小钱库,而余爸又是个上进,天天琢磨怎么把生意做好,只要给一个机会,两人一个赚一个攒,一个搂钱一个装钱,日子怎么可能过不好。

这一次,余眉是真的放下心来。

过后,余眉跟余妈洗碗的时候,她再次跟余妈说,不需要再找别人去接她了,她以后打车回来都找女司机,这样就可以了。

余妈摆了摆手,“好啦好啦,明年你爸买车了,以后也用不着别人,直接就载你回来了,你啊就是太腼腆,看到个男的就往后缩,你看看人家雨蓉,从小就不怕生,和谁都自来熟,在学校多少男孩子喜欢她,听你小姨说,光信和礼物就装了满满一大箱子。”

听到李雨蓉余眉就不太高兴了,“妈,你的意思是让我跟她一样,也要收满满一箱子男生送来的礼物?你觉得这样好?”连这都要攀比,余眉觉得余妈有点过份了。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余妈瞅了瞅闺女脸色,急忙道:“只是说你啊,性格太文静了,也该活泼一点,像个年轻人一样,蹦蹦跳跳的都没人笑你,可是你啊,你看看,从来不和别的女生出去玩,放假也在家里写作业,有时我都想你出去走一走,别老闷在家里。

妈就觉得你太稳重了,但也这怪妈,小时候让你受多了苦,早早就知道生活的艰辛,十来岁就像个小大人,唉,眉眉啊,你生妈妈的气吗?”

这一番话说的余眉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头一次硬绑绑的对余妈袒露内心真实的想法:“怎么不生气,有时候都会想,别人的妈妈怎么那么好,小时候也会想,我要是生在谁谁家多好,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你生我养我,也有时候会想,现在对我这么不好,以后你们老了,我也对你们不好,所以我会好好学习,考上好学校,考上大学,然后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看你们,你们也永远见不到我……”她越说越激动,一时间几乎已经忘记的那种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真的这么想过,不止一次,她努力的学习其实的原因也是如此,可是又能怎么样?真能做到那么绝情吗?说到底她们再怎么不好,仍然付出不丰足的钱来给她念书,没有钱她又怎么能实际那些在心头计划无数次的心愿?

“妈妈,你小时候真的不喜欢我吗?”余眉边洗着碗有点哽咽的说,她童年的记忆里,太过糟糕,现在连想都想不起来,唯一想起来的就是累。

余妈是个嘴硬心软的,她又何曾不想儿女都好,有时候想想她亏了女儿,但看女儿柔顺的样子,从来也没有埋怨,似乎不在意,仍然顾着这个家,买这个买那个,她以为小孩子心性忘的快,也不记仇。

却没想到她都记的,她不是忘记了,只是一直忍着,压在心里,从来不说而已,想到她小时候六七岁的时候,余爸余妈出去地上作农,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这个女儿饿的受不了,自己跑到大街拖着一路的柴火然后升了火,炒了她这辈子第一次做的蛋炒饭,黑黑的焦焦的,却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着,还留出了两碗给两人,那炒饭炒的滋味可想而知,带着焦糊的苦味儿。

余妈那时第一次露出想哭的表情,看着可怜兮兮等着挨骂的女儿,孩子有什么错?她太小了,她只是饿,但没办法,看着被烧掉的门角,余妈还是打了她一顿,让她记着不能乱烧火,不能把屋里的火点着,让她得到教训,以后才能记着。

那时候的人,不会教训,唯一的就是动巴掌,疼了才会记住,此时想想,很惨忍。

她不由眼圈放红,抱着余眉拍着后背,跟着也哭了起来,“妈妈不是不喜欢你,都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打你,我比你还心疼,可是有什么办法,咱家那么穷,欠了人那么一笔债,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眉眉啊,妈知道亏欠你了,你也知道妈是个没文化的,你别跟妈计较,妈这辈子就对不起你,以后妈补偿你,不会了,我的宝贝闺女,闺女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这次妈妈知道了,妈妈再也不骂你了……”

余眉擦了眼泪笑了笑,“妈你别说对不起我,生我养我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现在咱家日子过好了,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一会儿把碗刷完,我去陪小弟玩一会儿。”

“你去吧,碗我刷就行,你弟弟跟你最亲,一回来就赖在你身上不下来,跟我都没那么勤。”

余眉破涕为笑:“那是,他从小生下来就是我带的多,尿布都是我洗的,他要不跟我亲,老天都不让的……”

无论怎么样,都是一家人,扯着骨头还连着筋,伤害别人就是伤害自己,而余眉也无比感谢能重新回来,能将肚子里的话完完整整说出来,那些藏在内心深处的疙疙瘩瘩也都随之今日而烟消云散,不留痕迹了。

过了年,按例要到老家拜年,这是习俗,每到这个时候姥姥家的人就多的坐不下,五六个儿女拖家带口的来,带着一大堆的礼品盒名酒好烟,堆了一柜子,孙子孙女也都屋里屋外的跑,老头老太太也是乐得合不拢嘴。

里屋几个堂弟打着扑克,女客在大间里坐着说话,余眉则在厨房帮厨洗菜,手脚麻利,此时的余妈跟一群姑姑嫂子吹嘘,她就是这样的人,不让她说她难受睡不着觉,而余眉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反感,不多话,只微,笑,余妈也就这么一说,大家也就这么一听,余眉这么一笑,事就过了。

中午几大桌子人吃饭,大家都到齐了,小姨一家才到,这搬了家,住的远,来回还堵,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不才赶来。

随行来的李雨蓉,脸色有点不太好,精神也恍惚,没有以前回老家时那机灵样,余眉吃饭的那张桌子,她落个座,挟了几口就不吃了,坐在那里发呆。

余眉觉得挺奇怪,但她没什么兴趣打招呼嘘寒问暖,菜很丰盛,但油腻的偏多,一到寒假就长肉,不无道理,她便拣着清淡的吃个饱,喝了半杯果汁,然后再去看各桌少什么菜填点,惹来了赞扬声,那谁谁的闺女,余妈又开心了。

等人酒足饭饱,帮着几个婶子把桌子拾下去时,突然一个人拽了她一下,她一回头,就见李雨蓉惨白着一张脸,近看竟然吓死个人,以前觉得她皮肤偏黑,现在看,也不是那么黑了。

“拽我干嘛?要收拾到那边去,那屋里还有一桌没动……”

“不是,表姐,我有事找你。”李雨蓉拉着她的衣袖,有点焦急的小声说。

“哦,有事知道找表姐,没事就往表姐门锁眼里塞纸,你可真是好表妹,我还要洗碗,别在这挡……”余眉转身就往屋里走,不想理她。

结果表妹一句:“表姐,我怀孕了……”余眉脚步一停,不敢相信的回头:“什么?”

院外墙角没多少人,李雨蓉边哭边道:“谁知道,他一知道我有……有孩子了,就跑了,到处都找不到人,前两天我找到,他居然跟另一个女生……我打了她一巴掌,他就说要把我的告诉学校,我最后撕破脸说他要敢告诉,我就告他强奸……我该怎么办,表姐,我现在谁也不敢说,我妈一直想要二胎,现在终于盼来了,我爸也一门心思的想要儿子。

他们现在有了小的,就看不到我了,如果再告诉他们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打死我的,我又不能跟同学和朋友说,只有表姐,你对我最好了……”李雨蓉可怜又小心的道。

余眉不知道前世的表妹有过这么一段,因为那时她根本没有来找过自己,如果是换作以前,她一定会为她跑前跑后的想办法,不过现在,余眉有点看清楚这个人,对她多少好,也换不回点真心,就这么一个人。

她不由将身上的围裙摘下来放墙头,“这事你跟我说,我有什么办法,身体是你的,决定权也是你的,你自己决定好了。”

“表姐,以前都是我错了,你就帮我这一次,这件事谁也不敢告诉,学校知道会开除我的,只能打掉,可是我又害怕,我自己找过大夫,大夫说要尽快,孩子大了就不好打了,我已经拖了半个月,可是我不敢去,那个渣现在连面都不露,我该怎么办?表姐,我真的好害怕,你能不能陪陪我,就在外面也行……”

李雨蓉边哭,一直拉着余眉的手求帮忙。

余眉犹豫了下,她没那么铁石心肠,可是这事又不是那么简单,表妹17岁,还是未成年人,她担不了这责任,就算她知道表妹没事,一直活的好好的。

“我只能给你建议,这事不能告诉小姨,可以告诉姨夫,他就算生气,但你现在状态不可能打你,陪同的话,最好是长辈,你要是希望,我可以和姨父一起陪你,但是我自己不行,如果要签字,我负不了这责任。”这可是一条命。

说完她从兜里掏出手机:“姨夫电话多少,你要不好说,我可以跟他说……”

表妹一听顿时急的连连不要了两声:“表姐,我爸真的会打死我的,因为之前……表姐我求求你了,医院我自己去就行,你千万别告诉我爸,看在我叫你表姐的份上,你就当今天没听到这些话吧。”说完表妹往外跑。

余眉在后面叫了她两声,都没回头,往回走,就看到姨夫和小姨说出喜讯,在屋里领众人祝福呢,儿女双全什么的,直说的小姨夫的脸上油光满面,笑得露牙,余眉趁着工夫跟她说看见表妹出了院,让他去看看,结果姨父只应付了一声没事儿,丝毫没在意自己姑娘去哪了。

走到门口,余眉给她掏里塞了把巧克力:“看看是不是你爱吃的,我不抓一把,就让那些崽子给分了。”

“几块糖,你还当我是小孩子。”余眉略略埋怨道,但心里甜滋滋的,说起这点,以前的余妈也经常会带糖回来,谁家有个什么事儿,也会记得抓把糖,虽然她分到的没弟弟多,但到底是甜的。

而随即她就想到,表妹说找到了医院,医生说要让她快点做,否则不是好做,她当时没注意,此时想起来,却忘记个关键问题,转身也往院外跑去。

镇上发展很快,很多家小医院小诊所,开的如雨后春笋,余眉也服了李雨蓉,也不知在哪个够不着家的地方寻着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小门诊,是家私人诊所,上下两层,也就二百平米的地方,一楼是些当地感冒的患者在扎点滴,余眉踩着不太干净的楼梯跟着李雨蓉上了二楼。

二楼妇科,那医生是个女的,看到李雨蓉似乎一眼就认了出来,“半个月前来过吧?如果做的话,得要重新检查一下,你这拖的有点久,所以要做下B超看下情况,别再耽搁了,时间拖的越久,做起来越费劲,花的钱还多。

你放心,我的技术很好,做人流十多年,经验不是自夸,绝对算是高水准了,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完全不用担心,价钱方面,我们这一带,我这是最便宜的,做完这一个加检查,也就二百块差不多了,前两天我还刚给一个19岁小孩做完,回头她还带着朋友来找我……”

进屋在楼下就猜到,上来看了眼,整个妇科诊室就挂了个妇科的牌子,里面一张床,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床上还有不知谁脱下来的脏衣服,余眉手放在桌上,拿起来时一层灰,这算什么环境。

手术室居然就在诊室后面,门还开着,就一个简易床,似乎还有医用灯和用具,随意摆放,再没别的,再听到这女大夫的最后一句。

她立即一把拉着李雨蓉:“突然想起点事,你先跟我下来一趟。”

“表姐。”李雨蓉脸有点白,“什么事啊,都上来了,要说现在说吧……”要她再鼓一次勇气,实在太难,这对于一个才十七岁的女生,实在无法面对。

“对啊,你表妹的手术得赶紧做了,拖的越久危险越高……”那女大夫有点不乐意余眉的打岔,在旁边道。

余眉管她那么多,这什么地方?黑诊所,连个消毒灭菌设备都没有,她虽然没来过这种地方,但那些新闻报纸上说不正规黑诊所感染,穿孔及终身不孕,甚至危及生命的不知有多少,疯了才拿自己一辈子的事来开玩笑,以时后悔都来不及。

也不管其它,直接就硬生生的将人给拉了下去。

“表姐,你又在发什么疯,不流掉,难道要我挺着大肚子受人嘲笑吗?”李雨蓉整个精神有点崩溃,忍不住的大叫。

“我为什么拉你下来,那张床上还有血,卫生状况你也看到了,你要想找死你就再上去,我不会再拦你。”余眉指着那家小诊所道,说完转身就走。

李雨蓉见状急忙拉住余眉:“那表姐,我要怎么办?正规医院不能去,那里要身份证明,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打电话给姨夫,让他带你去……”

“不要,求求你表姐,不能让我爸知道,他真的会打死我的……”李雨蓉拼命的拖着余眉,不让她掏手机,哭的眼晴都肿了:“表姐,要不,要不我去撞车吧,你说撞车能不能把孩子撞掉……”人到了急的时候,口不择言,幼稚的可以。

余眉都气笑了:“嗯,能,你的命都能掉,别说是孩子……”

正规大医院妇科门诊外面的椅子上,余眉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墙面,规定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央求了很久,又多塞了钱,总算是能做了,大医院检查项目上做得比较多,很细,医疗好小诊所百倍,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可是余眉却对着一墙面上画着一个个成形的胚胎图发呆,以前不知在哪里看到过,人流的一个大夫在翻看手术时的影象时,发现当人流开始,孩子在妈妈肚子里躲了一下,但没有躲过去,最后被挟断了腿,撕裂了身体,揪掉了脑袋。

都说胚胎是没有意识的,不知道痛,可是那一刻,它明明躲了一下,它是知道的,它也是一个生命,最后妇科大夫离开了妇科,再也没做过人流。

余眉不由将手放在脸上,她究竟为什么要掺于这种事?

等了不知多久,终于出来,一切似乎安好,余眉扶着李雨蓉走出来,她的脸煞白,一路上在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将她送回了家,才道了句:“表姐,谢谢你……”

余眉让她好好休息,就慌不择路上了出租走了,接下来几日心都神不宁,晚上睡不安生,老是从噩梦中醒来,直到吃了些安神丸才见好。

她总感觉沾了表妹那事儿,就一直走霉运,上个卫生间也能撞到头,刷个碗明明拿的很稳,却突然掉了,还一天掉了两次,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