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觉无语,小厮来报,宇文世子来访。

他来得倒是快,她坐着没动,不一会儿十三跟在他身后抱着礼盒,两个人便进了前堂。

夏如清辉叫雅夫人带着琉璃去后院休息了,早有人过来奉茶,宇文飞雪一脸的喜气,他说今日听闻岳父到京,特意前来拜访,商议一下婚事细节。

舒九气闷,她先还默不作声,后来实在难受,只对夏如清辉说了声出去走走,这便起身要走。

“阿九!”宇文飞雪连忙叫住了她,他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去哪啊,成亲之日有什么想要的不妨此时说说。”

舒九白了他一眼:“你们商议吧,我随便。”

仿佛事不关己,他无奈道:“那叫十三跟着你吧,你身子刚好还是小心点才好。”

她不说话,转身就走,宇文飞雪走回桌边,十三没等他使眼色,早跟了上去。

夏如清辉见他对女儿还真上心,心中欣慰,这厢俊女婿见岳父暂且不提,舒九还没出府,十三便跟上了她的脚步,她轻笑着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喃喃道:“从前有个呆子啊,他叫十三,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呆呆的呆十三…”

十三在她身后弯起了嘴角,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府院。

在水一方是京城有名的戏院,里面的伶人舞女都是自小培养的,许多名角都深受京城名贵追捧,舒九也是这两天才知道还有这么个戏园子,她悠闲地走进,早有伶俐的跑堂小二儿上来迎接。

“小姐快请进!”

舒九一边走一边打听道:“今天是什么戏份啊!”

那小二忙答道:“是美姬的场子,好几出呢,头一次出就是东厢!”

“嗯,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舒九跟着小二一直走到楼上,楼下场子里几个丫鬟小厮正在场中搬东西,楼上雅间已经有几个满的了。

随意找了个坐下,那小二挑起了珠帘,有人端上了茶和点心。

十三好奇的打量着楼下,京城中寻欢作乐的地方多了,倒是这在水一方很是干净,它从白日唱到晚上,伶人舞女从不陪酒,许多女眷小姐都喜欢来这看戏听曲子。

不多时,美姬出场,在楼上看去,她在楼下的高台上甚是美艳,几个跑场的小丫鬟出来走个过场,她这便开口唱了起来。

哼哼唧唧的,舒九听着这个头总算清明了些。

“…郎君儿你走一日我就在墙上划一道,你走两日道就成双…

留下小女我日思夜想,你走了那么个整整三年整,横三竖四我就划满墙…”

这个调子还算动听,舒九躺在躺椅上面昏昏入睡。

一声低低的笑声在珠帘外响起,十三挑眉看去,两个人影影绰绰在密密的珠帘外站着。

“敢问里面的可是宜和郡主?”这男声有些熟悉。

舒九叹气,好容易有了些困意,怕是睡不成了,她笑道:“正是未央,阁下哪位?何不进来一叙!”

那人挑开珠帘,见她躺着,眯着双眼,又笑出声来:“若是这在水一方的阁主知道郡主听曲子只为昏昏欲睡,怕是要气得跳脚了!”

他径直坐下,身后跟着一位柔弱的貌美女子,看装束却像侍女,她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丝毫没有存在感。

十三皱眉。

舒九坐直了身子,对面那人奇装异服,正是赫连城壁。

那晚上也不知道他看清自己的脸没有,她只装作不识,轻笑道:“敢问公子何人?找我有事?”

赫连城壁压下嘴边笑意,这姑娘装作不认识他了,他正色道:“在下乃是赫连城壁,想必姑娘有所听闻,城壁知道郡主即将要嫁入世子府,有一事想求郡主帮忙。”

舒九点头:“原来是赫连世子,是有要成亲这么回事,世子有事明说,若能帮忙的话我定然不会推脱。”

赫连城壁还未答话,珠帘外又站了两人,看下面,是一双小脚在跟前。

一娇柔女声悠悠响起:“请问里面的可是宜和郡主?”

今日这是什么日子呢,都来寻她,也不知来者何人,舒九挑眉。

有趣,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舒九很是头疼,她一夜未眠,此时刚起身洗漱,夏如言玉便派人来通知她,她那个和尚爹爹到京了,坐在铜镜前面,镜中人双眼红肿,脸色憔悴,除了苍白就是黑青的眼圈,怎一个糟糕了得。

仔细擦了粉遮掩,犹豫之下,仍旧如往常那样在眉心点了一点红,娘亲在世的时候最喜爱给她作此装扮,言之为眉心红砂,心头爱。

现在她去了,舒九留下了这个习惯,娘说过,即使她不在了,也会有人替她疼爱她的阿九。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是稚幼小儿,这个爹爹,总不想他为她难过的。

舒九打扮一番,带着两个侍女丫头,迈着小碎步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熬到了前堂,院中一片混乱,小厮们正在一箱一箱搬运着物件,管家在一旁指挥着,她看着这满院子的人,只觉头疼,没想到,更头疼的还在后面。

话说舒九本已做好了见他们拖家带口的心理准备,可一进前堂的门,还未看清堂中还有何人,眼前人影一闪,一人已然扑到她身上,就吊在了她的颈子上,天哪!她好重!

“姐姐!姐姐!姐姐!…”身上的姑娘紧紧搂着她的颈子,兴奋地大喊大叫着!

舒九头疼欲裂,她伸手拉下后颈的双手,皱眉道:“夏如琉璃!我说过很多次吧,不许再吊在我脖子上晃悠!”

一个胖墩墩的身子立时跳下地面,她圆脸弯眉,本是个美人坯子,却圆润得紧,正是十五岁的夏如琉璃。

“姐姐…”站在舒九的对面,她扭着双手,委屈地瞪着那双大眼睛,眼中竟然蓄起了雾气。

舒九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说实话小时候偶尔回来没少欺负她,可她因是爹爹酒后有的,出生之后脑子就有点迟钝,长大后还一度近似痴傻,经常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偏爱跟在她的身后,傻傻叫着姐姐,两年未见了啊…她心中一软不耐道:“好吧,叫你抱一下,不过你要轻…”

话未说完,那姑娘已然叫着扑过来了,她这圆滚滚的身子吊在脖子上着实叫人吃不消,舒九诶呦一声,双臂搂紧了夏如琉璃的腰,好么,就算是她的腰吧。

“诶哟琉璃!你快下来,快点!”一个略显惊慌的声音在她俩身后响起,一双素手用力将夏如琉璃拽了下来,带得舒九一个趔趄。

“未央,快到爹爹这里来。”夏如琉璃终于在她身上下来,一个美妇人安抚着不满还要靠近的她,正是夏如清辉的小妾雅夫人,她每次见到舒九都是手足无措的样子,此刻正拉着琉璃站在一边,夏如清辉一脸宠溺的看着姐妹二人,招手道:“未央过来。”

他坐在堂前,两年未见这个和尚爹爹依然还是那般清俊,当年的第一公子如今风姿依然,只有他,也只有他会执着地唤她为,未央。

这个名字是他为她起的,他从不叫她阿九,也不承认女儿还有一个名字叫舒九,在他心中,他和舒七七的那段感情,总结成两个字就是未央。

当年他想了很多办法,想挽回妻子的心,可她只是不想见他,直到后来女儿出生,他欣喜非常,以为这是一个转折点,是上天为他们两个人做的安排,可七七始终没能原谅他。

他想不明白她的伤心,他做的只是尽孝道而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舒九垂目轻轻叫了声爹,走过去在下首坐了下来。

“怎么脸色这么差?”夏如清辉看着女儿略显疲惫的脸,皱眉道:“这婚事是怎么回事?你若不愿爹明日就进宫,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舒九不愿多说:“我愿意的,宇文飞雪对我有救命之恩,他,嗯…长得还不错,就这样吧。”

“真的?”他仔细打量着女儿的脸色,见她并无异色,这才松了一口气:“按说你也十九了,该成亲了,爹还以为你这孩子要再一棵树上面吊死,这下就放心了。”

“姐姐…”夏如琉璃又凑了过来。

雅夫人连忙将她按在椅子上面,对她歉意的又讨好一般笑道:“郡主别见怪啊,琉璃可能是太想你了…”

舒九略略点头:“夫人言重了。”雅夫人一向唤她郡主,她看着这个一只手就能掐死的柔弱女人,心中叹息着。

其实爹爹当年要娶的不是这个人,那家小姐与人私奔了。

夏如清辉娶妾只为生孩子,他见那小姐身边的丫鬟摸样还算端正就直接换成了她,雅夫人自小便被爹娘卖入小姐府上,改了几次名字,早忘了老家。

他给她起名叫雅如,生下夏如言玉之后直接过继到了嫡妻名下,这女人不认识几个字,为夏如清辉生了个儿子之后便被人遗忘在了后院。

直到那年舒九四岁了,夏如清辉得知了她的存在,兴冲冲的进宫讨了圣旨,前往苗疆,想接妻子回去,可舒七七心意已决,始终不愿与人共事一夫,这便讨了个没趣,妻子断发明志,他回府之后伤心欲绝,喝醉之后将雅如当成了她,结果便有了琉璃。

雅如本是个身份低微的丫鬟,对于她来说,当明王的小妾就已经是一步登天的事了,在书房见过舒姐姐的画像,传说此女文武双全,才貌兼具,她仰望着,觉得自己卑贱入微。每次见着舒九都很忐忑,她自小没了娘,她想对孩子好一些,或许是觉着都是因为自己,想补偿一些,可那孩子先还拿恨意的眼光看着她,后来竟也怜悯地看着她,最后看都懒得看她。

夏如清辉此番上京就是为了女儿的婚事,见她总算离了那贺兰如瑾心里十分高兴。

“未央啊,爹爹总算盼到了你成亲这一天,看见院子中那些箱子了么,都是爹给你准备的嫁妆!”他哈哈大笑,想讨些女儿欢喜:“爹日夜兼程,带了许多宝贝给你呢!”

舒九头疼,她只答应嫁给他,可没想过和他过一辈子呢!

正觉无语,小厮来报,宇文世子来访。

他来得倒是快,她坐着没动,不一会儿十三跟在他身后抱着礼盒,两个人便进了前堂。

夏如清辉叫雅夫人带着琉璃去后院休息了,早有人过来奉茶,宇文飞雪一脸的喜气,他说今日听闻岳父到京,特意前来拜访,商议一下婚事细节。

舒九气闷,她先还默不作声,后来实在难受,只对夏如清辉说了声出去走走,这便起身要走。

“阿九!”宇文飞雪连忙叫住了她, 他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去哪啊,成亲之日有什么想要的不妨此时说说。”

舒九白了他一眼:“你们商议吧,我随便。”

仿佛事不关己,他无奈道:“那叫十三跟着你吧,你身子刚好还是小心点才好。”

她不说话,转身就走,宇文飞雪走回桌边,十三没等他使眼色,早跟了上去。

夏如清辉见他对女儿还真上心,心中欣慰,这厢俊女婿见岳父暂且不提,舒九还没出府,十三便跟上了她的脚步,她轻笑着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喃喃道:“从前有个呆子啊,他叫十三,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呆呆的呆十三…”

十三在她身后弯起了嘴角,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府院。

在水一方是京城有名的戏院,里面的伶人舞女都是自小培养的,许多名角都深受京城名贵追捧,舒九也是这两天才知道还有这么个戏园子,她悠闲地走进,早有伶俐的跑堂小二儿上来迎接。

“小姐快请进!”

舒九一边走一边打听道:“今天是什么戏份啊!”

那小二忙答道:“是美姬的场子,好几出呢,头一次出就是东厢!”

“嗯,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舒九跟着小二一直走到楼上,楼下场子里几个丫鬟小厮正在场中搬东西,楼上雅间已经有几个满的了。

随意找了个坐下,那小二挑起了珠帘,有人端上了茶和点心。

十三好奇的打量着楼下,京城中寻欢作乐的地方多了,倒是这在水一方很是干净,它从白日唱到晚上,伶人舞女从不陪酒,许多女眷小姐都喜欢来这看戏听曲子。

不多时,美姬出场,在楼上看去,她在楼下的高台上甚是美艳,几个跑场的小丫鬟出来走个过场,她这便开口唱了起来。

哼哼唧唧的,舒九听着这个头总算清明了些。

“…郎君儿你走一日我就在墙上划一道,你走两日道就成双…

留下小女我日思夜想,你走了那么个整整三年整,横三竖四我就划满墙…”

这个调子还算动听,舒九躺在躺椅上面昏昏入睡。

一声低低的笑声在珠帘外响起,十三挑眉看去,两个人影影绰绰在密密的珠帘外站着。

“敢问里面的可是宜和郡主?”这男声有些熟悉。

舒九叹气,好容易有了些困意,怕是睡不成了,她笑道:“正是未央,阁下哪位?何不进来一叙!”

那人挑开珠帘,见她躺着,眯着双眼,又笑出声来:“若是这在水一方的阁主知道郡主听曲子只为昏昏欲睡,怕是要气得跳脚了!”

他径直坐下,身后跟着一位柔弱的貌美女子,看装束却像侍女,她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丝毫没有存在感。

十三皱眉。

舒九坐直了身子,对面那人奇装异服,正是赫连城壁。

那晚上也不知道他看清自己的脸没有,她只装作不识,轻笑道:“敢问公子何人?找我有事?”

赫连城壁压下嘴边笑意,这姑娘装作不认识他了,他正色道:“在下乃是赫连城壁,想必姑娘有所听闻,城壁知道郡主即将要嫁入世子府,有一事想求郡主帮忙。”

舒九点头:“原来是赫连世子,是有要成亲这么回事,世子有事明说,若能帮忙的话我定然不会推脱。”

赫连城壁还未答话,珠帘外又站了两人,看下面,是一双小脚在跟前。

一娇柔女声悠悠响起:“请问里面的可是宜和郡主?”

今日这是什么日子呢,都来寻她,也不知来者何人,舒九挑眉。

有趣,有趣!

翩翩公子女好逑

第三十四章

舒九略一点头,十三快步上前挑起了珠帘,一张熟悉的娇美容颜出现在眼前,舒九双眼微眯,那女子见雅间中还有别的男子,微微吃了一惊,她冲舒九盈盈下拜,福身道:“小女子林琴音,郡主有礼了。”

她身后那小丫头也是局促地施了个礼。

林琴音?舒九一见便知,此琴非彼琴,恐怕这才是真正的相府千金,她微微点头,挥袖让座。

“林小姐请坐。”

林琴音迟疑了片刻,迈着碎步走了进来,赫连城壁却起身道:“郡主今日有客,那城壁就先告辞了,咱们改日再叙!”

舒九也不相留,起身相送,她的好奇心一向都很小,丝毫不想探究他到底有什么事找她。

“那就此别过,世子慢走!”

他笑着点头,带着那侍女即便往出走,舒九先一步向前,走过去挑起了珠帘,十三紧跟在后,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头那一丝慌乱来得诡异。

赫连城壁大步而出,那侍女随后跟上,许是急了些,她一脚踩在裙摆上面,竟直直摔向舒九和十三,两个人齐齐跃开,此女哎呦一声登时摔在了地上。

她脸色微红,挣扎着坐了起来,好像扭到了脚,看着美人一脸泪意连连,舒九回头道:‘十三你扶一把。”

呆十三一点也并不呆,他竟然假装没听见,赫连城壁不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那侍女终是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了。

淡淡地清香,若有若无的划过舒九鼻尖,她几不可见的皱起了眉头,想起这还有主仆两人,她转身笑道:“不知小姐找我何事?”

楼下美姬正唱着:“若是你的别人他也留不住——不是你的,你也莫强求…”

林琴音正是失神,几日以来她辗转难眠,郁郁寡欢,本来在在水一方听曲子,可远远瞧见了舒九,这便寻了来,因是早在宇文飞雪的书房中见过她的画像,所以识得,她心有不甘,也不知为的哪般,思来想去就过来了。

她来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舒九和画上得不一样,她今日双髻轻挽,眉心一点,虽然脸色略显苍白,带了些病气,可怎么也遮不住一身的随性淡漠,再细看去,她双眉细长,薄唇略显无情,即使半眯着眼,也觉得眉宇之间英气朝朝…他偏爱。

“林小姐?”舒九坐在一边,这千金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琴音听闻郡主很多故事,很想与郡主结识一番,不知郡主是否嫌弃?”缓过神来,林琴音

脱口而出。

“哦?”舒九闻言轻笑出声:“还有人真想与我结识的么?这京城中也没个朋友的确无趣,舒九怎会嫌弃呢!”

“郡主若不嫌弃,不妨以姐妹相称啊,琴音略小些,唤你姐姐可好?”她喜上眉梢,急切起来。

“嗯…”舒九略想了下,摇头道:“既然是友,就唤我小名阿九吧,我府上有个痴傻妹子,谁若是管我叫姐姐,她多半是不能答应的。”

“哦好,”林琴音脸色微红,她身后那个丫头脸色更红,她从进门起就一直盯着十三的脸,舒九心中暗笑,她不用回头也能想得出十三那呆样,刚才叫他扶倒地美人一把,他竟然装作没听见,真不枉她对他两年的教导,不好好走路,随便就摔倒在眼前的,越是美人,越可疑啊…

林琴音陪着她听了半日的戏,舒九积攒着困意,这姑娘在和她套近乎,这么明显再看不出来就太迟钝了,不过想她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窥探的呢?姐妹?她心头划过宇文飞雪的名字,随即笑着撇开了。

此时已是半夜,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想美姬今日唱的戏,竟也涌上了些许困意,正是恍惚间,一声低不可闻的脚步声在窗外响起,窗子本就开着,她凝神听着,一人越窗而入,他刚站稳身形,舒九就坐了起来。

桌上烛火跳跃。

她看着他淡淡说道:“好好的有门不走,世子偏要爬窗子,这和小贼有何区别?你我还未成亲,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好说不好听,也不怕坏了我的闺誉丢你的脸”

来人嬉笑着走到床边挨着她坐下,正是宇文飞雪,他撇嘴道:“怎么?这窗子贺兰如瑾爬得,我就爬不得?”

舒九脸色大变,她瞪着他良久,才吐出一字:“滚!”

“我偏不滚~”宇文飞雪见她脸色变了,心中吃味:“是不是说到了阿九的痛处了?”

舒九压下心中涩意,伸手将被子拉得再高一些,状似无意道:“半夜三更的,你来我这到底有什么事…”

说起这个,宇文飞雪略显不自在,他轻咳两声,低头道:“今日你去在水一方听戏了?”

舒九滑入被中,不耐的嗯了一声:“有事快说。”

宇文飞雪耳根慢慢爬上一丝红晕,他俯□子,凑近了些飞快说道:“是不是有女子与你乱说什么了?阿九你千万别误会,虽然有很多女子都仰慕于我,可你知道我一直等着你…那个那个和你是第一次,你知道的…”

他又提起那事,舒九心中暗恼,她没好气道:“我不知道!”

她这是生气了?还是吃醋了呢?宇文飞雪暗自琢磨,心头暗喜。

偷眼看去,她正狠狠瞪着他,翻个身背对于他:“快走!我要睡了。”

要睡了?好容易挨着边了,宇文飞雪哪肯就这么离去,白日里见了他就躲出去了,此时她穿着薄薄的内衫…他脑子里登时就出现了那晚的情景,两脚甩下鞋子,索性挤到了舒九身边,一撩薄被,就钻了进去。

舒九吓了一跳,她登时坐起身子怒道:“你干什么!”

宇文飞雪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低声道:“我想你。”

舒九默,她心头竟涌上了一丝别样的感觉,这个男人曾经与她肌肤相亲,彻夜缠绵,一但靠近,总会想起那晚零星的记忆,心跳加快。

他见她低头不语,凑近了些,一把抱住她的腰身在她身上蹭了蹭,哀求道:“我就想抱你一会儿,一会儿就走,行么?”

舒九闭上眼睛,她本就对男/欢/女/爱看得不甚重要,原先也曾和贺兰如瑾在一起厮/混过

,他总是有所顾忌,最后没想到,竟然将自己送到了宇文飞雪的口中,以前的那些,本就下定决心要忘了去,此时宇文飞雪俊颜在侧,不禁想随了他也好,反正要嫁他,总要离开,最后还是要亏欠…

刚要答应,话到口边转了一圈就成了:“快滚!”

宇文飞雪浑不在意,他抱紧她的腰身笑道:“我滚我滚,我一滚就滚到阿九的心里边…”

无赖!舒九挣脱他双臂,拉起薄被就再次滑入被中,她背对着他,把他晒在一边。

他凑上前去在背后揽住她,贴在她的背上低喃道:“阿九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你,控制不住我的手,也控制不住我的心,不信你听听,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真的?”其实他抱着她,她并非全无感觉,舒九转过身来,好奇地盯着他的前襟,以前习惯了盅母在体,它喜静,若有一点声音都难以入睡,可这小家伙很怪,如果是有规律的声乐又能促使它入眠,她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