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陡然扩大,骇然地看着那变幻莫测的身影。她沙哑的喉咙嘶吼起来:“你回来,我不要你救我,不要。”

她强行扭动,捆绑着她的绳索在身上擦出深深的红痕,她尤不自知,眼睛只牢牢地锁着前方。紧接着,天地间爆发一阵强光,逼迫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当强光消失时,从她紧闭的眼角缓缓滑下一串泪珠,滴在血染的土地上,瞬间湮灭。她缓缓睁开眼睛,豺眦和紫金莲座都已消失,空中唯余他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她的唇角慢慢撑开,露出一个凄惨无比的笑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如一缕浮云飘到她身边,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如水般温柔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好似要把她烙印在心中一般。

很久,很久后,眼看他的影子越来越淡,他才出声说道:“只有这样,才能逃脱永世的情劫。”

他虚无的手抚在她脸上,没有温度也没有触感。泪水肆意而猖狂地奔涌而出,她使劲地摇着头,“不要,不要,我宁可这样一直下去”

他低下头,虚无的吻轻轻印在她额上,“如果生生世世都只能伤害你,我宁愿魂飞魄散。”

没有温度的吻,却让她的心如坠冰窟,她抬起盈满泪水的眼望向他,绝望而悲凉。

“你可有想过,你魂飞魄散了,我该怎么办?”她沙哑着哽咽着,“我没有勇气去独自面对百世轮回。”说话间,她额间枯萎的玉蓉花,突然散发出淡淡的光泽,接着越来越亮。

“停下,”他眼中闪过骇然,出声制止道,声音却虚弱飘渺,“你不能…”话未说完,他那消失得几乎透明的身影仿佛被一股巨力拉扯,越飘越远,“你这样做,只会让我的牺牲白费。”

她额间的光芒渐渐收敛,泪水流到嘴里,又苦又涩,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飘远的身影吼道:“为什么你一直都那么傻,是我骗了你呀,你为什么不恨我,不恨我?”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专注而温柔地看着她,他的眼中饱含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如水般轻柔,如海般深幽,紧锁着她纤柔的身影,好似要把她一笔一划地深深刻入脑中,永世不忘。那一缕淡淡的影子就快完全消失时,他闭合的嘴唇突然张开,无声地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地消失在空气中,心脏处似被万根细小的针刺过,那细小的针孔又仿佛被涂抹了一层盐,尖锐而刻骨的疼痛。

那种撕心的痛楚在胸腔里搅动,突然,她嘴一张,一口猩红的血喷洒出来。

柳语夕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她亲身经历过一般。

柳语夕喘着粗气站起身来,指着幻灭镜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尘枫的视线从幻灭镜上转移到柳语夕脸上,“想不到你的过去竟也不比我好多少嘛。”

柳语夕擦掉残留的泪水,“你说,这是我的过去?”

尘枫站了起来,把幻灭镜收回木柜中,才回头说道:“没错,就是你的过去。”

“不可能,”柳语夕断然否决,“我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事情,况且什么妖界,魔君?怎会和我有关系?”

“你真这样认为?”他坐回凳上淡笑着看她,“还是你无法接受风延魂飞魄散的事实?”

“住口,”柳语夕抱住头缓缓蹲下,她胸口剧烈起伏,理智上她不该相信那镜子的,但是为什么,看到那些情景,她都身同感受,特别是风延魂飞魄散那一幕,她的心如坠入万年冰窟,恐惧绝望攫住了她。

尘枫一动不动地坐在凳子上低垂下头看着她纤细脆弱的身影,眼中没有讽刺,没有轻笑,而是深深的黑色,过了半晌,他才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缓缓说道:“虽然他魂飞魄散,但却并未神魂俱灭。”

柳语夕埋在双膝的头突然抬了起来,脸上泪痕犹在,“你说什么?”

“他的两魂五魄皆灭,唯有一魂两魄还存于世间。”

柳语夕从地上站起来,跑道他面前,“一魂两魄?”

尘枫微微笑道:“别紧张,若是寻常人,失去一魂或是一魄不是痴呆就是根本投不了胎,但他不是常人,所以一魂两魄照样转世为人。”

“那他在哪里?”柳语夕急切地问道。

“想知道?”尘枫搁下茶盏,看着她美异常伦的脸上紧张而焦急,不由呵呵一笑,“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告诉你?”

柳语夕听他说完,慢慢地冷静下来,“有什么条件,你说。”

“帮我完成三件事,我便告诉你,他在哪里。”尘枫伸出三个手指凑到她脸边低声说道。

“好”柳语夕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你都不问我要你做什么?”尘枫的脸上虽带着笑,眼神却是冰冷的,“这就是爱情吗?真是令人感动呢!”

柳语夕瞥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若是我让你宽衣解带,自动爬上我的床呢?”尘枫好看的唇形张合,吐出一串话语。

柳语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他一手撑在桌上,斜眼看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柳语夕颤着双手伸到自己的腰间,动作缓而慢递拉扯着系成结的腰带,尘枫稳坐凳上,看着她的动作,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可是眼中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第三十九章茫茫望归途(上)

柳语夕抬起粉白的手臂,伸到脖颈后,解开肚兜的绳索。那一片粉色的轻薄布料慢慢滑下,却在这时,一只手托住了肚兜,挡在她胸前,“我对死气沉沉的女人没兴趣。”

柳语夕系好绳索,尘枫便转过头去,“这几天,我会派人来教你歌舞,你好生学习,至于那三件事,待你按我的要求学好后,我会一一告诉你。”说完,他挑起帘子出了房间。

柳语夕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刚刚镜中看到的片段再次闪现在脑海里。风延的身影消失那一瞬,她也能浓烈地体会到镜中的自己如何悲凉与绝望。

她轻叹口气,走出房间,兰韵垂着头站在大厅里,听到脚步声,不曾抬头,清语道:“小姐请随我来。”

柳语夕略点了点头,兰韵便转身领路。

经过花园小径,兰韵领着她来到西边一处阁楼,刚进房间,柳语夕便见到一位年约五十的白须老者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认真地看着书,不时晃动一下花白的头颅。

听到声响,老者放下书册,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一礼。

兰韵微微一笑,“老先生不必多礼,”说着侧过身来看着对柳语夕说道:“公子说,虽然小姐学识渊博,但希望小姐能记住约定,好好跟随先生学习。”

“我知道了。”清泠的嗓音回答道。

兰韵默默无声的退出了房间,柳语夕对着先生行了一礼,“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老朽姓修,小姐叫我修先生就好。”

“修先生请坐,”柳语夕水袖指向一侧的椅子说道,“不知公子让修先生授业,可有说明其他什么?”

修先生抚须而笑,“公子说小姐你心思灵慧,让老朽倾尽平生所学,授予小姐。”

柳语夕柳眉微蹙,却没再说其他,而是问道:“那么,修先生,开始授课吧。”

这个修先生果真也不简单,而他教授柳语夕的东西更是匪夷所思,除了各种治国之道,还有兵法战略,柳语夕不禁怀疑尘枫究竟用的何种心思。但这种怀疑只持续了一瞬,便被她压在心底,嘴角含着一抹苦涩的笑容,无论他是何种目的,自己不都得按他所说的去做吗?

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天白日的时光都用在跟修先生学习上。这样过了三四天,兰韵突然告知她,尘枫聘请了天元最为有名的乐师和舞姬来教授她音律和舞蹈。

因此,她每天的时间被分成了三份,早上用来跟修先生学习治国之道,下午跟乐师学习音律和乐器,而晚上,还要跟舞姬学习各种舞蹈。

她每天都学得格外认真,她要尽快地学好,才能更快地完成尘枫的要求找到风延。

“小姐,以前学过舞的吧?”蝶姬目含赞赏地看着她舞动的身姿。

柳语夕随口答道:“从小便习得。”

“难怪,以小姐的天资,其实根本用不着蝶姬来教授的。”

柳语夕摇了摇头,“这些舞,我都未曾学习过,倒新鲜有趣。”

蝶姬也来了兴趣,“哦?这些都是最基本最常见的舞蹈,小姐竟未曾见过,不知小姐习的是何种舞蹈,可否让蝶姬开开眼界?”

柳语夕微微一笑,突然踮起脚尖,手臂平伸,扬起优美的脖颈,如一只优美的天鹅,旋转,跳跃,美丽而高贵。

蝶姬惊得张大了嘴,叹道:“这是什么舞蹈?动作如此简单,却让人感受到无穷的美。”

柳语夕脚跟落地,笑道:“这舞蹈叫芭蕾,是西方一个国家的舞蹈。”

“芭蕾?西方国家,莫不是赫纳?”蝶姬眼珠转动,“我怎么不知道赫纳有这样优美的舞蹈?”

“不是赫纳,是比赫纳更远更远的西方。”

“小姐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可还有什么新奇的舞蹈吗?”蝶姬的双眼明亮,期盼地看着她。

柳语夕知道这些新奇的舞蹈对于舞者而言是致命的吸引,当时她不也背着父母学习了自己向往已久的爵士,恰恰,桑巴,街舞…

于是,她轻轻一笑,每一种舞蹈皆跳了一段,或帅气,或风情,或冷媚,各种表情,风格一一展现在蝶姬面前,让她目不暇接。

待柳语夕跳完,她还张着嘴忘了闭合,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天,原来舞蹈还能给人这么多种感觉。”

柳语夕看着她的表情,笑容绽开,她知道她会惊奇,因为这个时代的舞者接触的东西太有限,何况她跳的舞蹈是来自自己那个时代,当然是没有可比性的。

这时,大厅外突然出来一阵笑声,“柳姑娘,总是能让在下大开眼界。”尘枫慢慢地走进来,眼睛掠过蝶姬身旁,蝶姬便自行退下。

他背着双手踱着步子走进来,待离柳语夕半米处站定,微弓着身子看着她的脸庞,“看来,这些天我做的事,倒是多此一举了。”

柳语夕迎视着尘枫近在咫尺的脸,“或许你可以现在就改变主意,直接让我帮你完成那三件事情。”

突然,尘枫伸出一只手钳制住柳语夕的下颚,他嘴角一弯,眉梢带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脸颊被捏得生生作疼,柳语夕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却不说话。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尘枫的眼神渐渐浮上一层邪气。

“收回你的手,我便不看…”柳语夕剩下的话被全数吞没在他的吻里。

他的吻令人疯狂窒息,仿佛并不是在吻她,而是像把她生生吞入腹中。

柳语夕的下颚被捏住,只能任由他入侵,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他的禁锢。柳语夕心下一狠,曲起膝盖狠狠踢在他的大腿处。

尘枫吃痛,手指略松了松,柳语夕趁机一口咬在他唇上。

尘枫轻“啊”一声,捂着唇后退一步。

柳语夕水般清透的眼珠看向他,唇上还残留着一丝鲜血。

尘枫盯着她魅人心神的脸看了片刻,突然扬唇一笑,“果然越来越迷人了,我都快把持不住,看来还真是时候了。”

(昨天那章重新修改了一遍,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再回去看看,另外,晚上九点过还会有一章更新)

第四十章茫茫望归途(中)

说着,他一手抹去唇上的鲜血。“明日,我会派人送你去一个地方。”话毕,尘枫未在看她一眼,径直离开,那匆匆而去的身影似在逃避什么一般。

第二日清早,兰韵便敲响了柳语夕的房门,柳语夕坐在镜前,应道:“进来。”

兰韵推开房门,端着洗脸水走过来,说道:“小姐今日醒得真早,昨日没睡好吗?”

柳语夕摇了摇头,转而说道:“什么时候离开?”

“现在卯时,再过一个时辰,车马齐备,就能启程。”

柳语夕“嗯”了一声,把盆子里的水浇在脸上,然后用毛巾擦干。

“小姐不去向公子辞行吗?”

柳语夕坐回凳上,“不用了,他未必愿意见我去辞行。”顿了顿,“对了,兰韵。你知道冰山雪莲吗?”

兰韵点点头,“知道,公子府里便有几株?”

“几株?”柳语夕望着兰韵,“这个外面可以买到吗?”

兰韵摇了摇头,笑道:“冰山雪莲如此珍贵,外面怎么可能买得到呢?一般都是进贡给皇室的。”

本来柳语夕是想通过尘枫买一株,但是听完兰韵的话后,她想起了尘枫和楼言初的对话,既然楼言初是苏什的太子,定然也会有冰上雪莲,就算没有,他肯定也有办法弄到。

想到他,柳语夕的心轻轻颤动了一下,带着丝丝痛楚,但很快便被她抛之脑后,“兰韵,你替我多谢你家公子这些天的照拂。”

“小姐,我也会和你一起离开。”兰韵声音闷闷地,似不太愿意。

柳语夕抬起头来看了她片刻,然后说道:“既如此,那便算了。”

辰时刚到,便有一个小丫鬟前来通报,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启程上路了。

兰韵领着柳语夕穿过层层楼阁,终于出得大门来。这段时间,她未曾踏离这里半步,此时出了这门。她也不想再回来。

两人一起朝马车走近,兰韵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而柳语夕却好似不觉,撩开帘子,率先进了马车。

兰韵在马车旁立了片刻,最终收回视线,钻进了马车。

马车扬起轻舞的尘土远去,阁楼里,窗户边的尘枫把玩着手中酒杯,看着她不曾回头的背景和马车一齐渐渐消失,突然,他嘴角一弯,扬起脖子,把杯中剩余的酒水尽数倒入嘴里。

马车缓缓在不太平整的路面上行进,柳语夕挑起帘子,透过缝隙看着途中风景,随意问道:“兰韵,公子有告诉你,我们会去哪里吗?”

“公子说,让兰韵带小姐去天元找阮妈妈。”兰韵答道。

“天元?”柳语夕放下帘子,喃喃问道。

兰韵点了点头。继续编织着手中的玩意儿,并未注意柳语夕变幻的神色。

良久后,柳语夕才缓缓开口问道:“那阮妈妈是做什么的?”

“是‘凤喜班’的班主。”兰韵仍旧低着头。

“凤喜班?”

兰韵抬了看了她一眼,“小姐不知道凤喜班?这么有名的戏剧班子,小姐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到了天元,小姐就知道了。”

问到这里,柳语夕疑惑更甚了,尘枫让她学习那些东西,现在又让她进戏剧班,到底是让她做什么?从刚才的对话里,她便知道尘枫定没有把他的目的告诉兰韵,只是让她跟在自己身边,或许是监视,或许另有其他目的。

马车颠了几天几夜后,终于到了一个边城,城市不大,但却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马车上不停颠簸,这几天来,兰韵的眼睛下已是一团乌黑。柳语夕尚好,但也渴望有个舒适的床铺躺一躺。

刚走进客栈,便听到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柳语夕蒙着面纱,和兰韵一道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你们听说没有?咱们的皇帝要封后了。”一个布衣青年神秘兮兮地说道。

另一个中年大汉接道:“这有什么好神秘的,皇帝年少方刚,早该封后了。”

那青年嘘了一声,“你们不知道。其实皇帝不愿意封后。”

中年大汉嘁了一声,分明是不信他的话。

青年被他的轻视激怒了,声音略高几分,“我有亲戚在朝廷做官,这事我肯定比你们清楚,你们不知道,那柳贵妃是柳大将军的嫡女,柳将军在朝中党羽遍布,纷纷上书要皇帝封柳贵妃为后,皇帝为这事还大怒,革了不少人的职。”

柳语夕垂下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小姐,你怎么不吃东西?”兰韵碰了碰柳语夕的手肘。

柳语夕抬起头来,一手挑起面纱,慢慢吃起来,耳边的喧闹声再也听不到,她原本以为出了天元皇都,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回去,却没想,只不过两年多的时光,她又再次转了回去。

在客栈休息一晚后,又再次出发,马车在官道上行了三日后,到了洛川。

找了一间干净舒适的客栈住下。吃过晚饭,傍晚时分,柳语夕倚在窗前看着渐渐下落的夕阳,她在考虑要不要去见秦尹和月儿。

当红霞遍天,像一团火燃烧在空中时,柳语夕撑起窗栏,轻身飞了出去。穿过四条大街,柳语夕站在秦府门前。

守门的张叔看到她,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舒姑娘回来了?我这就去通报少爷。”

张叔去了没多久,就见秦尹独自一人快速的走了出来。见到柳语夕,原本有几分冷傲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个笑容,“你怎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柳语夕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途中遇上了些事情,和苏什的生意取消了。”

他敛了笑,“遇到事情?什么事情?”

“一言难尽,”柳语夕不想多说,“我今天过来看看你们,明日我又会离开,或许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再回来。”

秦尹停住脚步,“可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柳语夕摇了摇头,这件事,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得了她。

就在这时,转角处突然一声呼喊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姐姐,”月儿欣喜地跑了过来,“月儿以为你还有两月才能回来呢。”

柳语夕展颜一笑,“月儿是不想这么快见到我?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呢?”

月儿偷瞥了眼秦尹,嘟着嘴道:“姐姐”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大厅,柳语夕看着被布置一新的大厅,还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比起以前的秦府似乎多了些居家的感觉,看来月儿没少下功夫。

“刚刚听姐姐说要离开,怎么刚回来就离开呢?”月儿坐在柳语夕旁边,拉着她的手腕问道。

“有些事情必须得我自己去解决,这一走,我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怕你们担心,所以我回来知会你们一声。”柳语夕说完,抬头转向秦尹,“秦大哥,这些日子多谢你了,我离开后,月儿仍旧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逍遥城有火凤在,我倒不太担心。”

秦尹不言不语,黑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过了好半晌,他才答道:“好吧,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月儿还有逍遥城,明日什么时候离开?”

“明日卯时离开洛川。”

秦尹点了点头,“今日不回逍遥城了吧,我让小青给你铺床。”

“不用了,我今天还有事,不能久留。”说完,转头看着月儿,伸手抱住她,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希望在我回来时,能看到你们修成正果。”

“姐姐。”月儿脸色通红嘟囔着。

两人把她送至府门前,柳语夕停下脚步,回头道:“行了,就到这里吧,我走了,你们多保重。”

秦尹上前两步,突然握住她的手,轻轻说道:“早日回来。”

掌心里塞入一块冰凉的玉,柳语夕反应过来时,秦尹已经收回了手,退回了原处。刚刚秦尹挡住了月儿的视线,月儿并未注意到这里,如果此时再把玉还回去,反倒会让月儿误会。于是她悄悄藏在了袖中,下次再还他吧。

“我走了。”柳语夕挥了挥手,微笑着转身离开。

月儿和秦尹站在大门处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月儿才出声说道:“公子刚刚送了姐姐什么东西?”